第3章
“可以�!�
青黛笑眼彎彎,“安小姐,我們走吧�!�
賀邵洲眉峰微攏,不太贊成地看了她一眼。
青黛沖他眨眨眼,笑意自信盎然。
賀邵洲不自然地扭過頭,耳尖微紅。
好好說就行,居然還撒嬌。
兩人在樓下的咖啡店坐下后,安婧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你和賀總是什么關系?賀總對你關注過多了。”
明明只隔了幾天,賀邵洲先前還是一副克制隱忍的模樣,現(xiàn)在居然這么直白地流露愛意!
這讓她怎么能忍受!
青黛微不可察地一皺眉,再開口就疏離冷淡了許多,“我好像沒有必要告訴你。”
安婧一頓,也意識到自已過于生硬的口氣,勉強笑了笑,“對,對不起。我和他認識很久,他在我心里很重要,我很喜歡他。我是太急了,失了分寸。你不會怪我的吧?”
一個大美人就這樣急紅了眼眶,不知道還以為青黛在欺負她呢。
青黛:……
青黛:見過撬墻角的,沒見過撬得這么直接的。
毛子翻著《人類奇葩行為大賞》,趕緊亮出自已新學的知識點:這是不是道德綁架!
青黛贊許地給毛子豎起一個大拇指:不錯!不過,只要我沒有道德,她就綁架不了我。
青黛姿態(tài)自在地喝了一口咖啡,“安小姐道歉這么誠懇,我自然是要原諒你的。不過,我和賀總的關系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
“你…”
青黛撩起眼皮,漂亮的眼睛在熱氣升騰的霧氣中靜靜地注視她,善意地提醒她,“安小姐,你確定要過問一個律師的私事嗎?”
安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在來之前她是調查過青黛的,她怎么就忘了,在極具欺騙性的柔弱美人的外表之下,是政法圈名聲鵲起的大魔王。
她捏著杯柄,努力平緩自已的臉色,把話題拉回她本來的目的,“宏程名下有個子項目�!�
青黛端著咖啡,心頭一跳。
果然,安婧從包里拿出資料,放在桌上,“宏程下面還有一個餐飲連鎖店叫嘉府,我作為宏程方項目主負責人,希望商律師能接手這個子項目�!�
“這個項目有些難度,我只相信商律師�!�
嘉府是主打中低端路線的燒烤店,而之所以這個項目算得上棘手,是因為它將連鎖店都開在魚龍混雜的地域。
涉及一點黑色地帶的產業(yè),賺的狠,賠的也狠,打架鬧事霸王餐等基本是家常便飯。
青黛拿起資料,想起原劇情中,原主就是在處理一次鬧得很大的斗毆中被誤傷,心臟病發(fā)而亡。
心底突然滋生的暗和痛沉甸甸的,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臉色冷了下來。
見青黛沉默了很久,安婧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她故意道,“商律師拒絕也可以理解,就是可惜,這次合作就沒那么完美了�!�
“不�!鼻圜炀従徧痤^,陰霾一掃而空,嘴角的弧度上揚,停在一個客氣禮貌的弧度,聲線淺淡,“我接受合作。”
毛子:哦,完蛋。宿主大人真生氣了。
青黛死亡微笑:沒事,毀滅吧。
毛子默默為安婧點一根蠟。
剛走出咖啡店,一輛顯眼的黑色卡宴停在門口,車主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套在西裝之外,站在副駕駛的門前,肩寬腿長,氣質卓群。
賀邵洲抬眼,注視著呆愣的青黛,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青黛低落的心情,他嘴角緊繃,低聲,“就不該放你過來�!�
“嗯?”
青黛沒聽清,上前兩步,賀邵洲一手攬住她的肩,“走吧,聽你的,我們去約會�!�
輕嗅陡然接近的令人安心的熟悉氣味,青黛被原劇情影響的心情慢慢上躍,聽見賀邵洲的話,嬌美溫婉的美人傻眼,“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我是老板�!辟R邵洲抬眼,細碎的星光在他眼中閃爍翻騰。
“服從命令�!鼻圜靸芍傅衷谔栄ǎ忠粨P,自已先笑作一團。
賀邵洲嘴角上揚,目光落在青黛身上。
就像星光永遠追逐著自已的月亮。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11
“這就是你說的約會的好地方?”賀邵洲注視著學校路邊的梧桐樹,不知想起了什么,笑意收斂,逐漸沉默,鋒利的五官線條流暢,愈加冰冷。
青黛知道他在想什么。
學生時期狠狠撞上的那堵南墻和那個永遠等不到的人。
毛子在一旁提醒:不用檢測,我也知道他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你小心行事——
“你后悔了嗎?曾經喜歡過我這樣的人。”
毛子:�。�!
賀邵洲一皺眉,毛子嚇得心跳飆升,生怕聽到任務進度倒退的通知,賀邵洲卻反問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了?”
他緊鎖著眉頭,絲毫沒有被青黛戳破的羞惱。賀邵洲輕輕嘆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回答青黛的問題。
“我從未后悔�!�
風吹拂起地上散落的梧桐葉,葉子迫不及待地貼上賀邵洲的褲腳,他彎腰捻起一片,自然地將話題轉開,“這些樹還是以前的樣子�!�
青黛頗有些遺憾,看來時機未到,賀邵洲還是不愿意解開這個心結。
“商,商小姐?”一陣驚喜的低呼打斷了兩人之間不明分說的氛圍,一個帶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抱著一捧書眼巴巴地看著她。
青黛打量眼前的男人,認出是大學的同班同學樓宇。
樓宇推了一把眼鏡,羞澀道,“居然真的是你。自從畢業(yè)以后,就再也沒見到過你了�!�
“我,我留校任教了,”說著他突然有些激動,“剛好,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本來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男人馬上橫插一腳,站到青黛面前,“不好意思,今天她已經和我有約了�!�
樓宇這才注意到了青黛身邊的男人。
賀邵洲。
大學四年里轟轟烈烈地追求著青黛的隔壁學院名氣很大的校草男神。
他抱著書,低頭胡亂地應和。
樓宇其實很羨慕賀邵洲的勇氣。哪怕在大學里青黛都沒有接受賀邵洲,可是他們好像已經談了一場人盡皆知的戀愛。
如果他當初像賀邵洲那樣勇敢一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這邊青黛在毛子的提醒下想起來了。
她拍拍賀邵洲的手背,“我先拿回我的東西。”
“有那么重要?”
某人有些不爽。
青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樓宇面前,“謝謝你幫我保管。我們現(xiàn)在可以過去取�!�
樓宇居然直接從厚厚的一疊書里翻出了一個信封,然后遞給了她。
青黛十分意外。
對于一個以后未必會見得的人來說,樓宇居然把她的東西一直隨身攜帶。
賀邵洲的眼神瞬間就危險了,他踱了幾步,卻沒有靠近,而是轉過身去。
青黛也沒有接過信封,抿唇等樓宇接下來的話。
真誠的人,不應該被輕易地傷害。
見到兩人默契又無聲的溫柔,樓宇沒有多說什么,他釋然地微笑了一下,將信封夾回書本,直接把整本書遞給青黛,“再見�!�
青黛低頭看,這本書的書名是《撒哈拉的故事》。
書的扉頁用黑色水彩筆寫了一句話,“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少年終將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但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選擇:驕傲的少年奮起直追,愛如擂鼓,內斂的少年,閉口不言,卻從此將玫瑰珍藏心頭。
樓宇沒有遺憾,因為他已經把想說的告訴她了。
看到只是一封信,賀邵洲心中防備放輕,試探道,“筆友?”
青黛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頓覺好笑,她抱著書,將信封抵在唇邊,“不,是情書。”
賀邵洲的視線頓時匯聚在這個信封上,目光逐漸危險。
在賀總徹底哄不好之前,青黛兩指夾著信封,輕輕拍在賀邵洲的雙唇上,吹了一口氣,“是給你的,賀總�!�
雖然賀邵洲臉色未變,但青黛明顯地感覺到他已經多云轉晴了。
賀邵洲輕咳一聲,接過信封。
他修長的手指展開信紙,里面只有寥寥數語,但他的目光卻越發(fā)柔和。
“在陪你去看下一場球賽之前,我們就在一起�!�
是對曾經他約定的回應,是那年她在梧桐樹下未曾來得及說完的話。
是藏著細枝末節(jié)里他不曾發(fā)現(xiàn)的真心。
“因為一些…意外,我出國了。所以沒有送給你。”青黛伸手挽發(fā),她低下頭,柔弱的美人宛若含苞的清荷,身姿娉婷。
“我希望它不算太遲�!�
自覺扔下重磅炸彈的青黛等著的任務提示音卻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響起。
“不遲�!�
賀邵洲緊緊地抱著她,將臉貼在青黛的脖頸里。
她并沒有看見賀邵洲的表情,但她感覺得到,自從她回國后,賀邵洲總是像一根繃緊的弦。
而現(xiàn)在這根弦,松開了。
他怕她靠近,更怕她離開,渴望與自厭不斷逼迫他的內心�;蛟S這也正是他在原劇情中得知青黛的死訊后那會那么快走入抑郁死局的原因。
給賀邵洲堅定的選擇和愛,就是這次攻略任務的隱藏任務——否則他還是會在患得患失中走向be的結局。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12
晚上,青黛坐在沙發(fā)上喝中藥,苦思冥想為什么任務沒有更進一步。
青黛:毛子,你幫我看看攻略進度。
毛子:宿主,現(xiàn)在的攻略進度是89%了呢。
青黛:?我的提示音哪去了?上次不是到60%?
毛子:噢。就那天你和男主看流星雨的晚上啊。你后來睡著了,還是男主幫你送回家的。就在那時候就達成89%了。
青黛:哦豁!你太棒了!
毛子羞澀撓頭:嘿嘿嘿…哪有…
青黛十分無奈地攤手:你準備一下吧,跟我玩命去啰。
毛子不明所以。
青黛舉起手中養(yǎng)身體的中藥示意:任務進度能在一下子飆升到89%,他應該在那晚就回去調查了我,知道了我的病,也大概猜到了我離開的原因。我說自從那晚之后態(tài)度就那么奇怪。原來是真打算和我重新開始了。
難怪,分明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現(xiàn)在面對她卻一步也不退。
有點小失敗啊。
還是讓他愧疚了,明明她要走甜寵劇本的。
青黛繼續(xù)喝了一口,苦的她瞇起了眼。眼下的情況確實有點打亂了她的節(jié)奏,她本來還想繼續(xù)跟賀邵洲玩一段時間的辦公室戀情。
不過,青黛眼中興致勃勃,這樣也不錯。
次日,青黛去了嘉府。
它坐落在一個十字路口,左邊是一個職校,右邊則是一個高層爛尾樓,爛尾樓總會里出沒形形色色的人,遠處有一片建筑工地,其余的店則大多是裝修店。
這邊只有嘉府一家餐飲店,確實算的上生意不錯。
了解了大致情況,青黛就進入了嘉府用餐。
一進入餐廳,她就感受到了十分不友好的視線直直地落到她身上。她面色冷凝地回望,是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色背心大漢,身邊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個小弟。
她記得他。
原劇情中鬧事的頭兒王龍。
青黛徑直坐到角落里,靠窗而坐。
原劇情中,王龍在吃完一次霸王餐后,對上菜的女服務員動手動腳。女服務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羞憤難當,動作較大地反抗,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桌上的酒。
本就喝紅了眼的王龍,竟然抄起酒瓶就開始對一個小姑娘動手。而周圍的人沒人敢去阻止。這時,職院放學路過的三兩個學生沖了上去。
等原主趕到的時候,就已經演變成大型斗毆事件了。在一片混亂之中,被無意推搡的原主摔倒在地,心臟病發(fā),搶救無效而亡。
青黛慢條斯理地吃著她的午餐,不急。一個兩個,都跑不掉。
“那邊的美女,過來一起喝一杯啊�!�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小弟吆喝著,姿態(tài)高傲地招呼青黛過去。
青黛當做沒聽見,吃完最后一口,整理了一番著裝,站起身就走。
“喂——”
得不到回應的小弟被下了面子,惱羞成怒地過來抓她。只是還沒碰到青黛的手臂,就被大力反剪到身后。
小弟臉色漲紅,試圖掙脫,看似柔弱的女人的一雙手竟然像鋼鐵般牢牢箍著他,痛的他呲牙咧嘴。
“賤…啊!”
青黛面不改色,在小弟罵人的一瞬間加大了力道。
王龍臉色陰沉,盯著這個不給面子的女人。
青黛松了手,小弟跌坐到一邊,面色驚恐又罵罵咧咧地爬到王龍身邊。
“沒出息!”
王龍猛灌一口酒,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似乎要親自動手。
青黛微微彎著腦袋,問毛子:我可以把他打半死嗎,半殘也行?
毛子內心吐槽:……姑奶奶,您頂著這樣一張柔美小白花的臉,請不要說出如此兇殘的話。
毛子很恭敬的回復她:宿主大人,這樣,不太好吧
。你畢竟在這個世界也是個律師呀。
毛子暗示她應該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
青黛咔噠咔噠捏著手指:法律可以解決問題,但我現(xiàn)在要處理人渣。
在現(xiàn)實世界里,青黛的表姐是世界級的散打冠軍,跟著她,青黛也算學了個八九成。
王龍和眾小弟嘩啦一聲,全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
“青黛姐姐!”
一道洋溢的年輕女聲插進來,隨即一大幫人涌進了嘉府。
“如夕小姐?”
青黛驚訝出聲。
“你怎么在這呀!”夏如夕領著一大幫保鏢坐到飯店里。裝作沒發(fā)現(xiàn)王龍等一行人似的,橫插在兩人視線之間,將青黛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她壓低聲音,“那邊幾個人要欺負你?”
見青黛默認,夏如夕火冒三丈。
居然敢欺負她的救命恩人!
一個個虎背熊腰的保鏢頓時跟著主人的視線對那邊怒目而視。
王龍捏碎了杯子,起身要走,青黛嘆了一口氣,“先生,你還沒付錢吧�!�
王龍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青黛,青黛不咸不淡地看著他。
夏如夕見狀猛地一拍桌子,“付錢!吃飯不給錢,你要不要臉!”
王龍看著足足站滿了大半個飯店的保鏢,臉色難堪,狠狠踢了一腳身邊的小弟,“拿錢!”
小弟急忙掏出一大把錢,扔到桌上,幾人匆匆而逃。
這時夏如夕立馬轉頭對青黛笑,“青黛姐姐,你沒嚇到吧?我爸在那邊的建筑工地有項目,我過來視察。你怎么會在這邊的?”
青黛搖搖頭,“這邊是我負責的一個項目,我過來處理一下。”
“這樣��!不過你怎么對付那些混球�。繉Υ秩司鸵么洲k法�!毕娜缦ε呐男馗拔襾韼湍��!�
而后,夏如夕簡單粗暴地叫了一批又一批保鏢,就為了保證嘉府正常營業(yè)。長此以往,鬧事的情況就越來越少,同時因為安全性提高,生意還有了蒸蒸日上的趨勢。
夏氏集團的保鏢居然用到了這個用途,讓她哭笑不得。
往常不敢來的學生們也經常光顧嘉府。青黛為職校的學生們安排了優(yōu)惠價,還設置了一些簡單的崗位,為家境有困難的學生提供賺錢的機會,避免在一念之間為了錢誤入歧途。
至此,原劇情中挺身而出的學生們也得到了善果的回報。
避開原主死亡的劇情,也算過了一半。嘉府已經搞定,但罪魁禍首…
在青黛的追查下,發(fā)現(xiàn)王龍的小團體中居然有好幾個通緝犯,除了通緝犯,作奸犯科的小嘍啰也不在少數。
惡人自有惡人磨。
青黛啪的合上資料,將這幾天收集到的王龍等一行人的犯罪證據上交警司。
身后突然一陣異動。
青黛警覺地回頭。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13
見她有所察覺,王龍不再躲藏,他握著刀跳了出來。
王龍渾身上下都很狼狽,看樣子在警察的通緝下,已經過了好幾天的逃亡生活。
他舉著刀,滿目兇光,“我明明已經換了一個身份,沒人知道我殺過人!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把我們都送進監(jiān)獄!既然你一定要把我趕盡殺絕,那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王龍揮舞著刀飛撲過來,青黛一腳將刀踢飛,一個回旋將王龍的手腕踩在腳下,她看著王龍齜牙咧嘴的樣子,輕聲說,“看來你還不明白。不是我要你死,是你自已�!�
種下惡果,注定要償還的。
分明是很柔弱的一張美人臉,眼中的光又兇又狠。
王龍毫不懷疑,她真的想殺了他。
這時,一道銀光閃過,王龍的另一只手竟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
青黛及時地退開,腳腕還是被割了一道很淺的傷口。
她后退兩步,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這該死的原劇情,對她還是產生了影響。
王龍見隙揮著美工刀朝她扎來,千鈞一發(fā)之際,王龍的身體重重地墜落在地,他還想說些什么,賀邵洲干脆地一拳將人擊暈,面無表情地補了好幾拳,拳拳狠戾到肉。
“邵洲?”
青黛這是真的驚訝,明明這周他都在外地出差,居然提前三天回來了。
賀邵洲沒有回答她,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地幫青黛包扎了傷口,有條不紊地報了警,然后從容地處理后續(xù),保證王龍下半輩子都會在監(jiān)獄里被“好好關照”。
是完美的精英總裁做派。
但青黛感受得到,賀邵洲生氣了。
警局錄完口供,青黛坐在副駕駛看著賀邵洲,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賀…”
“青黛,你一定要對我這么殘忍嗎?”
賀邵洲抓著方向盤,青筋凸起,竭力克制情緒,卻明顯慌的語調不穩(wěn)。
青黛怔住。
“你生病了,你接下了嘉府那么大的爛攤子,這些事你不想告訴我,我都可以裝作不知道�?赡恪辟R邵洲說著,整個人竟然開始輕微地顫抖,“如果你真的被那個畜牲傷害了,你讓我怎么辦?”
“不,你已經被他傷到了。”
青黛忙抓著腳踝,試圖給他看,安撫陷入焦躁自責的賀邵洲,“邵洲,是小傷。我很好�!�
細白的腳踝貼了一個創(chuàng)口貼,幾乎環(huán)繞了大半圈。
賀邵洲只掃了一眼,難以忍受般,“是我做的不夠好,才讓你什么都不與我說�!彼j然道,“是我的錯�!�
他捂著臉,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限,“你這樣,讓我怎么放手?”
一只白皙的手覆了上來,青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無奈又寵溺道,“傻瓜。別擔心了。嘉府的事情再難搞,我不是處理好了嗎?至于我的病…在國外三年我都有好好地治病,我可以陪你很久,我不會輕易地死掉的�!�
賀邵洲抬起頭,冰冷的嗓音像是化了冰,柔和又堅定地給她力量,“我知道,我已經找了國際上最頂尖的醫(yī)療團隊�!�
他牽過青黛的手,吻在一側,“我保證,你的一輩子很長,比我的還長�!�
青黛哭笑不得,原來他出差的這幾天,是為了她的病。
“我相信�!彼词治兆≠R邵洲,“不過,你要向我證明。”
賀邵洲笑了,自青黛離開后冰封在眼底的沉靄終于散去,他重復了一遍,“我證明�!�
“�!蝿者_成進度95%”
毛子一下跳了出來:厲害啊青黛!這就是你說的玩命嗎?等等!這么說,王龍這只漏網之魚,你是故意的?
青黛給了毛子一個贊許的眼神,隨后一攤手:我這招叫強制破冰。
以賀邵洲的個性,在知道了青黛的病之后,他絕對不會放手。但這并不是什么夸張的占有欲,而是他的內心極度虧欠。他只會覺得,當初是他不夠堅定,是他給予的不夠多,沒有給青黛能夠向他坦白的安全感。
分明自已已經足夠痛苦,可他還是怕青黛疼。
青黛不說,他也會用他自已的方式守護她一輩子。
只是,青黛不想賀邵洲獨自承擔。
他孤身一人走了這么久,才走到青黛面前,他應該得到毫無保留的愛。
哪怕采用一些危險的手段,把賀邵洲心底的想法逼出來,也是值得的。
青黛摸著下巴,接下來這5%,會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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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坐在西餐廳,微笑地看著面前的貴婦人。
內心呼叫毛子:我不是攻略男主的純愛白月光嗎?為什么還要處理婆媳關系?
毛子撓撓腦袋,把原劇情翻來翻去,不應該呀,男主的母親應該是個很喜歡青黛的通情達理的女人啊,現(xiàn)在一副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毛子無措道:這個呃,可能剩下那5%就是難纏的婆媳關系,對!婆媳關系可是影響夫妻感情的世紀難題。
青黛無聊地扣手指:可是我比較擅長氣死惡婆婆。
毛子:……給你加積分,給你開商城,給你金手指。
青黛瞬間端正坐好,嘴角的弧度禮貌得體,挑不出一絲錯處地向面前的女人問好,“賀太太,您好。”
毛子嘔出一口老血,想了想開積分商城得扣它多少錢,蹲到角落里劃圈圈。
黑心女人就知道壓榨貧窮系統(tǒng)。
慘,它太慘了。
賀太太一身藏青色旗袍,一根色澤高級的玉簪挽起烏黑的長發(fā),頗有江南水鄉(xiāng)女子的婉約感,看起來就三十出頭的年紀。
她輕柔地放下茶水,說的話卻很不客氣,“商小姐,我不浪費你的時間。我就直說了,我不會同意你跟我兒子在一起的�!�
青黛垂下眼,沒有退讓,“賀太太,你來之前大概已經調查過我了,我自認為我配的上邵洲�!�
“所有您不滿意的客觀因素,我都能克服�!�
賀太太抬眼看向這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女孩子,她有著一雙精致漂亮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揚,神色自信而堅定,氣質鎮(zhèn)靜大方。
看起來是個好孩子。
賀太太嘆了一口氣,“你很自信。我佩服你。”
她看起來不像要拆散小情侶的惡婆婆。
毛子摸了摸為了開積分商城,已經見底的口袋,冷酷道:她就是。
給它完美地拿下她,嗚嗚嗚嗚嗚它花了錢的。
果然,賀太太補充道,“但是,商小姐,這世界上還是存在無法克服的事情�!�
“是愛�!�
青黛漂亮的鳳眼微睜,疑惑道:“愛?”
賀太太一副過來人看小年輕的模樣,端起茶杯淺酌一口,“我知道賀邵洲那小子有點本事,確實有資本把女人迷的神魂顛倒�?伤皇莻值得托付的男人�!�
青黛:?
青黛:她是不是在說賀邵洲不是個好東西?
毛子:…好像是的。
青黛著急地擺擺手,“不是!您誤會邵洲了,他……”
賀太太痛心疾首道:“我不就是在前些年隱晦地催過一次婚,他昨天居然跟我說他要結婚了。這個草率的渣男,他明明…明明就…”
賀太太似乎難以繼續(xù),喝了幾口茶水平息怒火。
毛子:我怎么有點聽不懂了?
青黛忙向賀太太解釋,“他和我結婚不是為了應付家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賀太太啪得一聲又把茶杯放下,“商小姐,你這么聰明,別被他蒙蔽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了人,他愛人家愛的要死。怎么可能這么快另娶?”
青黛這回真是哭笑不得,她小心翼翼地,“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就是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到賀太太這么義正言辭,青黛倒有點懷疑自已,她問毛子:我是賀邵洲唯一的白月光吧?
毛子肯定道:別說白月光了,你也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賀太太似乎是誤解了什么,青黛重新向她解釋了一遍來龍去脈,末了,還拿出了大學時期的照片。
照片是年輕的兩人站在梧桐樹下對著鏡頭笑意飛揚,青黛看著鏡頭,賀邵洲靠著樹,視線緊緊的落在她身上。
這張照片是籃球賽之后被其他人抓拍的,他們兩人一人都有一張。
本來賀太太還半信半疑,當看到這張照片時全信了。
她一拍桌子,“賀邵洲這小子!前幾年經常看到他對著這一張照片茶飯不思的,還每年都要在同一天鬧失蹤,回來后整個人頹廢得不行�!�
說到這里,賀太太的臉上浮現(xiàn)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他還偷偷對這張照片掉眼淚�!�
聽到這里,青黛產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聯(lián)想,果然,賀太太繼續(xù)道,“我以為,他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青黛扶額,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賀邵洲這個傻瓜,面上冷酷的不行,結果還是會在想念她的時候對著她的照片落淚。
明白了一切的賀太太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抓起青黛的手,“兒媳婦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別跟邵洲說我來找過你啊,要讓他知道了我說了他那些糗事,他又得跟他爸告狀�!�
青黛唔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門外,“阿姨,可能,晚了�!�
身高腿長的男人微微彎腰,兩指彎曲在玻璃窗上不輕不重地扣扣,看著青黛似笑非笑。
“天亡我也!他爸又得念叨我多管閑事!”賀太太向她送了一個飛吻,抓起包就跑,“兒媳婦,下次見!”
賀太太離開沒多久,賀邵洲就打開包廂門走進來了。
他十分自如地坐在青黛對面,叫來服務員點單,還都是青黛愛吃的。
青黛托著下巴,欣賞男人優(yōu)雅又好看的動作,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沒吃?”
賀邵洲合上菜單,食指彎曲,點了點賀太太遠走的方向,“我媽找人對峙的時候,她不會點菜的。一是為了她的形象,二是緩解她的緊張。”
青黛想起剛剛賀太太一直在喝茶水,不禁噗嗤一笑。她笑眼彎彎,“你媽媽真的很可愛�!�
“不過,”青黛笑瞇瞇地,“會偷偷躲起來對著我的照片掉眼淚的你更可愛�!�
“咳咳咳…”賀邵洲嗆住,咳嗽了好一陣才直起身,他白玉似的臉漲紅,轉過頭,故作鎮(zhèn)定,“你別信我媽,我沒有�!�
“噢~可是許安也這么說�!�
賀邵洲臉色的薄紅未退,他咬著牙,“我看許安未來一個月都很想加班�!�
青黛歪著腦袋,“你這是否認你很想我?”
“不是。”賀邵洲神色羞赧,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里擠出來,嘴硬道,“我只是否認我看著你的照片哭�!�
這時正好開始上菜,青黛不再逗他,賀邵洲才松了一口氣,姿態(tài)優(yōu)雅地為青黛布菜,恢復了鎮(zhèn)定自若的大總裁的氣派。
青黛看著他,話頭一轉,“你知道你媽來找我,你不緊張嗎?萬一我被她說服了決定離開你,或者她抖出了你的其他秘密呢?”
“不緊張。我相信你。”賀邵洲一一回答她的問題,最后停頓片刻,“我的事,你都可以知道�!�
他學青黛的動作,單手撐起下巴,看著青黛,“我的全部,都可以給你�!�
這句話從賀邵洲嘴里說出來,青黛毫不懷疑,他真的做得到。
因為他是賀邵洲。
他不說情話,他只做承諾。
這一瞬間沒有任務。
只有偷偷喜歡了很多年的商青黛和一直在努力靠近的賀邵洲。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15
接下來青黛就再也沒提過那卡著任務成功的最后5%進度應該從哪下手,而是甜甜蜜蜜地跟賀邵洲談起了戀愛。
賀邵洲從來就是個不在意別人眼光的,恩愛秀得十分大膽。
基本上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萬年冰山總裁終于抱得美人歸。
美人還是剛入職就因為美貌和業(yè)務能力引起過轟動的大律師,那個曾經被他們誤解為許總監(jiān)女朋友的大律師。
先前為許安和青黛的緋聞起過哄的,湊過熱鬧的同事們,都夾著尾巴做人,默默接過他們的賀總親自塞到他們嘴里的狗糧。
誰都要說一句,賀總威武。
這天,青黛正在電梯口等人,一個身材小巧的女孩子激動地湊了過來。
“商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