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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毛子對此很著急,青黛卻不以為意,甚至跟著賀邵洲的心意,主動避開賀邵洲。

    毛子:宿主!你難道沒看出來男主是故意躲著你嗎?就連安排下來的工作也是不痛不癢的,完全無法接觸到男主。

    青黛樂的清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正常。他還沒想明白怎么面對我,或者說,怎么面對那份曾經(jīng)的感情。不急,這緩沖期也給夠了。接下來——

    青黛拿出手機(jī),合理利用自已的助攻,“山不過來,我就過去�!�

    一同出現(xiàn)在員工餐廳的青黛和許安果然吸引了一大片視線。

    兩人點了餐就靠在窗邊的一個角落,有說有笑。

    “哎哎,看許總監(jiān)和他的女朋友!”

    “聽說她還是咱們公司的律師?”

    “是啊是��!郎才女貌啊�!�

    青黛垂著眼聽著耳邊的動靜,嘴角上揚。

    眼前的許安蒙頭大吃,還時不時點評,“商律,吃這個吃這個,這個對身體好�!�

    十分自來熟的樣子,對青黛突然的約飯毫無異議。

    青黛慈愛的看著他,吃吧吃吧,她親愛的小助攻崽子。

    氣質(zhì)冷峻的男人正要邁入私人電梯,“女朋友”“律師”的字樣傳入他的耳朵,男人停下腳步,往餐廳內(nèi)一瞥。

    餐廳內(nèi)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剩余的那兩人便極為顯眼。

    背影窈窕的女人靠窗而坐,時而低頭吃飯,時而抬起頭安靜地傾聽對方的滔滔不絕,一時間和諧美好,形成了旁人無法插足的氛圍感。

    賀邵洲皺眉,突然調(diào)轉(zhuǎn)腳步邁進(jìn)了員工食堂。

    “許安,你很閑?”

    終于來了。

    頎長的身影一下就攏住了青黛,青黛捏著筷子抬眼看去,一時愣在原地。

    賀邵洲卻只盯著許安,嗓音低沉:“我記得宏程的案子壓了很久,你還有時間在這里談情說愛?”

    許安瞪大了眼睛。

    宏程的案子分明時間還很充裕,老大怎么突然著急了?

    談情說愛?

    許安一瞬間福至心靈,看了看沉默的青黛,懂了自家老大的心思,連忙叫怨:“我可沒有!我哪敢有哪個心思!以前不敢有,現(xiàn)在也不敢有�!�

    青黛被許安笨拙的解釋逗的噗嗤一聲笑。

    賀邵洲眉頭擰得更緊了,下意識看了青黛一眼,又馬上回轉(zhuǎn)了視線,冷漠道:“誰要聽你解釋這個�!�

    青黛:毛子,我好興奮!

    毛子:是調(diào)戲男主的心興奮了吧。

    青黛:嘿嘿嘿。

    青黛站起身,輕抿唇瓣,總是笑的彎彎的眉眼里像盛著汪洋大海,水藍(lán)色的,悲傷的基調(diào)。

    “許總監(jiān),是我耽誤你的時間了,抱歉。”

    賀邵洲幾乎沒有多加思考,一把就抓住了轉(zhuǎn)身欲走的青黛的手,察覺青黛驚訝的目光,才懊惱地松開了手。

    他這是在做什么?

    賀邵洲的眉頭皺了又松,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默不作聲地轉(zhuǎn)移視線。

    青黛的目光凝在賀邵洲的臉上,半晌落寞地笑笑,轉(zhuǎn)身離開。

    知道內(nèi)情的許安此刻抓心撓肺,又不敢多說,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老大,商律她…她也沒做錯什么…”

    賀邵洲猛地抬起頭,嘴角扯起諷刺的弧度,“是我做錯了。她商青黛哪里會做錯�!�

    是他不該沒有自知之明地喜歡她那么多年,是他不該迎上她就兵荒馬亂。

    在愛情中他從來是怯懦的膽小鬼,只為了青黛勇敢了一次,卻滿盤皆輸。

    “…老大…”許安本來想閉嘴,可他突然想起了青黛離去時悲傷的眼神,和賀邵洲只為青黛出現(xiàn)的失態(tài),捏緊了拳頭,豁出去似的:“你為什么不給商律師一個機(jī)會呢?”

    賀邵洲張嘴欲諷,許安繼續(xù)道:“老大,你明白的。這也是給你自已一個機(jī)會�!�

    賀邵洲的眼神閃了閃,一絲疲憊爬上了眉梢。

    這半個月內(nèi),他從未有一天能平靜的內(nèi)心,就在剛剛看見青黛時,奇異地平靜下來了。

    他一直在逃避,但他不能否認(rèn)。

    他沒有忘記青黛。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6

    “你讓商青黛加入宏程的項目。”

    留下一句話,賀邵洲就離開了。

    許安先是呆愣,明白過來后興奮地一擊掌。

    宏程是h.d最近在負(fù)責(zé)的最大項目,賀邵洲是第一負(fù)責(zé)人,一直在跟進(jìn)項目。商青黛加入這個項目,意味著她可以經(jīng)常見到老大了!

    青黛站在電梯前看著許安發(fā)過來的消息,挑眉一笑,察覺到身側(cè)來了人,她收起手機(jī),客客氣氣道:“賀總好�!�

    賀邵洲看著站的離自已遠(yuǎn)遠(yuǎn)的青黛,邁步走進(jìn)電梯,發(fā)覺青黛愣在原地,不耐道:“還不進(jìn)來?”

    “您不坐自已的私人電梯嗎?”

    青黛捏著手指,不敢邁進(jìn)來。

    “我有那么精貴嗎?”賀邵洲身體前傾,一只手按著電梯按鈕,平靜無波的眼神靜靜盯著她,“我不說第二遍�!�

    青黛吸了一口氣,站到了賀邵洲的旁邊,時不時偷偷拿眼神睨他。

    賀邵洲自然早就察覺到視線,他盯著電梯跳動的數(shù)字,突然道:“大律師這么膽小,話都不敢說?”

    毛子揪著自已的毛化身尖叫雞:不容易啊,男主會主動跟你開玩笑了!質(zhì)的飛躍!

    青黛回憶著剛才許安發(fā)來的短信,跟毛子解釋:他是想通了。我猜,他在想反正躲不掉,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對我。

    青黛猜的沒錯。

    畢竟如今的賀邵洲,遇上商青黛,未必會輸。

    快要到她的樓層,青黛的耳根都漲紅了,她一鼓作氣,沖出電梯:“對不起。但重新見到你,我很開心。”

    無頭無尾的兩句話讓賀邵洲瞬間僵直,在電梯快要合上的那一秒,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指按住了電梯門。

    “商青黛,我沒原諒你�!�

    某些壓抑許久的感情好像用一句話打開了閘口,沖擊得他血脈中的因子隱隱發(fā)顫,賀邵洲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自從重逢以來縈繞在心頭的煩躁和痛苦驀然消散了大半。

    青黛瞪大眼睛,回頭,在即將合上的電梯里看見賀邵洲倚靠在墻面上,眼睛里罕見地流露出屬于少年賀邵洲的傲氣,混雜著或有若無的笑意。

    他居然在笑?

    “喂!說好了要來看我的球賽的,你怎么不來��!我可沒原諒你啊,除非…除非你下一場一定不能缺席!下下場也是!罰你看我一輩子球賽!”

    青年賀邵洲和少年賀邵洲依稀重疊,青黛眨眨眼睛,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

    果然,還是他。

    傲嬌,又好哄。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30%”

    提示音終于響起,青黛挑眉,果然,她壓對了。

    不讓賀邵洲自已主動邁出那一步,她再怎么靠近撩撥都是沒有用的。

    毛子:青黛真牛!要讓那樣嘴硬又自尊心強(qiáng)的人主動可不容易。

    青黛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沖著它眨眼一笑:愛無所不能。

    毛子捂住自已并不存在的心臟,這個女人可真會撩。

    宏程是A市最大的一個餐飲公司,名下很多線下餐飲連鎖店。在賀邵洲授意青黛加入項目的第一天,她就接到了實地考察的任務(wù)。

    青黛踩著黑色細(xì)高跟,抱著一捧文件,站在公司門口。

    黑色的卡宴

    turbt停在她面前,車窗緩緩下降,一張五官立體,眉骨深邃的臉顯露出來。

    賀邵洲看了一眼手表,“這次我也去。上來,我們時間不多。”

    青黛不打算矯情,應(yīng)了一聲,只是在打開副駕駛還是后座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賀邵洲看出她的猶豫,適時開口,冷冷淡淡地:“坐后面,我做你的司機(jī)�!�

    青黛:“……”

    毛子:他在諷刺你,他絕對在諷刺你!

    那天展露的一點笑意仿佛只是青黛的幻覺,如今的他還是冰冷又不近人情的賀總。

    青黛立馬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jìn)來:“謝謝賀總,麻煩賀總了�!�

    春日的暖陽透過車窗照映在青黛臉上,細(xì)膩的膚質(zhì)襯得她宛若白瓷,她微微瞇眼,舒服地感受在臉上的陽光。

    賀邵洲掃了一眼,捏緊了方向盤,車內(nèi)舒緩的音樂蓋過了他猛烈的心跳,他動了動嘴,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他有太多的想問,想問她為什么回國,想問她為什么選擇h.d,想問她面試說的后悔是為誰?

    想問,她心里還有他嗎?

    因為心思太雜亂,在下定決心好好梳理這一段過去后,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A市變化好大�!�

    青黛不知何時張開了眼睛,貼著車窗看玻璃外高樓林立,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似懷念又似悵惘:“回來了。像夢一樣�!�

    “我以為,你對這里沒什么留念�!�

    所以當(dāng)初才能走得那么決絕。

    青黛聞言慢慢直起身子,盯著賀邵洲冷峻的側(cè)臉,自嘲一笑,“我也以為。”

    “我以為我能拋下一切的,”她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盯著窗外:“很顯然,我失敗了�!�

    前方的紅綠燈正好跳轉(zhuǎn)到紅燈,賀邵洲猛地踩下剎車,捏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顯:“商青黛!夠了!”

    賀邵洲是想問的,可青黛真的要說,賀邵洲反而不想聽了。

    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的感覺,太疼了。疼到他不敢去嘗試第二次。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7

    青黛輕咬唇瓣,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如你所見,我來h.d確實別有用心。”

    留下語焉不詳?shù)囊痪湓�,青黛就閉著嘴,不再說話。她扭過頭,看向窗外,脖子到耳根紅了一大片。

    毛子啪嘰一下貼在窗戶上,“你你你你!你前面不緊不慢的,怎么突然開始打直球了?你這次不怕他退縮了?”

    青黛:張弛有度,你不懂。

    毛子十分懷疑這位看著總不著調(diào)的宿主。

    綠燈一亮,車就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回之以青黛的是車廂內(nèi)長久的沉默,舒緩的鋼琴曲低聲彈奏,節(jié)奏悠揚。

    賀邵洲依舊一言不發(fā),卻伸手關(guān)了電臺。

    青黛:哦豁,他心亂了。

    毛子幾乎快要貼到賀邵洲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看不出他心亂在哪里,只能悻悻回到青黛身邊。

    “隨便你�!�

    賀邵洲頂著他那張緊張時會更加面無表情的臉,高冷地吐出幾個字。

    “如果你影響了工作,我會親自開除你�!�

    這是默許了青黛的試探和靠近。

    青黛盯著賀邵洲側(cè)臉半晌,在賀邵洲緊繃到手心出汗時,她笑的明媚又自信:“打個賭,我會是h.d最好的律師�!�

    賀邵洲眉峰一攏,瞬間就理解了青黛的潛臺詞。

    “天氣真好,”青黛兀自轉(zhuǎn)了話題,“我可以開窗嗎,賀總?”

    賀邵洲心中亂的七上八下,胡亂地應(yīng)了一聲,腦中又閃過在小區(qū)遇見青黛時她蒼白的臉,單指摁下車鎖,“不行。”

    “啊—”青黛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皮,抱著文件的蔥白手指收緊。

    雖然不甘,但還是乖乖聽話。

    賀邵洲的心軟了片刻,輕咳一聲,“等會兒開會,我希望我能有一個思路清晰的法務(wù),而不是被凍傻的�!�

    話語間恰好到了目的地,賀邵洲停下車。青黛見扭不開車門,轉(zhuǎn)頭疑惑地看向他。

    賀邵洲目光朝向前方,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上次就想問你,你身體怎么回事?我不記得你身體素質(zhì)這么差�!�

    青黛很快掩飾了自已的慌張,她忽然展開一個微笑,宛若千樹萬樹梨花開,賀邵洲一時愣住,青黛探身湊到他面前。

    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青黛微微側(cè)過臉,說話聲輕輕柔柔的,不受控制地鉆入賀邵洲的耳朵,“賀總—你這么關(guān)心我呀?”

    “我…”

    賀邵洲語塞,面前女孩身上有著很清淡的烏木香,他一陣恍惚。

    披散著頭發(fā)的女孩將半張臉埋在圍巾里,站在c大的梧桐樹下,眼睛又亮又溫柔。

    “邵洲,我有話想對你說…”

    “吧嗒—”

    車解了鎖,青黛踩著小高跟跳下車,“賀總~我不會影響工作的,您放心吧�!�

    賀邵洲往后仰,聽著高跟鞋遠(yuǎn)去的聲音,那一步一步好像踩在他的心上。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35%”

    宏程負(fù)責(zé)交接的就是上次見到過的安婧。

    從賀邵洲一進(jìn)門,安婧的眼睛就粘在了他身上,對賀邵洲身邊的位置望眼欲穿。

    賀邵洲仿佛沒察覺這道視線,轉(zhuǎn)頭看向青黛,將自已身側(cè)的位置拉開:“坐這�!�

    青黛微微一笑,坐下。

    察覺到安婧的視線移到她身上,青黛也沒管她,認(rèn)真投入到宏程的合作案里。

    投影上“嘉府”兩個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青黛下意識地?fù)崦呐K。

    嘉府是原劇情中原主為了避開賀邵洲隨意入職的一家小公司,嘉府居然是宏程的子公司。

    青黛正是在處理嘉府的業(yè)務(wù)時心臟病發(fā)而孤獨死去的。

    青黛瞇眼,仔細(xì)看PPt上的內(nèi)容。

    果然,在本次宏程餐飲店的策劃活動對象中,嘉府赫然在列。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劇情線還是會回到她的病。

    這么想著,她心臟突然一陣急劇收縮,青黛扯了賀邵洲的衣角,竭力保持正常語調(diào),低聲:“賀總,抱歉,我出去一會兒�!�

    賀邵洲正全身心投入在策劃案里,瞥見青黛蒼白的臉,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青黛的手腕,沉聲道:“你等等。”

    說著,賀邵洲向宏程的周總點頭示意,將人帶出了會議室。

    “你到底怎么回事?”

    賀邵洲低頭細(xì)細(xì)地盯著青黛的臉,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賀邵洲瞇眼,上下打量她,打算直接將人抄起送去醫(yī)院。

    青黛靠著墻,緩緩喘了兩口氣:“沒事,老毛病。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毛子睨著她,自家宿主果然是演技派,它明明都開了痛感屏蔽的。

    賀邵洲的眉頭皺的很緊。

    青黛捏著賀邵洲西裝外套的一角:“我…我不想影響工作。我不要去醫(yī)院,我的身體我知道。”

    “影響工作?”

    賀邵洲咬著牙,額前青筋鼓起,被氣笑了:“你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么?”

    青黛此刻已經(jīng)緩過勁,蒼白的臉色漸漸浮現(xiàn)紅暈,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裝了你�!�

    說完,她偷偷抬起眼看賀邵洲,賀邵洲的臉色很沉,五官陰郁,冰冷的鋒芒畢顯。

    賀邵洲撞上她的視線,看見青黛逐漸好轉(zhuǎn)的臉色暗自松了一口氣,對青黛小心翼翼的樣子好氣又好笑,他脫下外套蓋在青黛身上,嗓音很沉,“算了,懶得管你�!�

    青黛小聲地問他,轉(zhuǎn)了話題,“后天公司團(tuán)建,你去嗎?”

    賀邵洲沉吟片刻,沒有正面回答,“有空再說�!�

    商界大佬他愛而不得8

    青黛雙手抱膝,坐在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下,看著旁邊嘰嘰喳喳的圓臉姑娘,一臉無奈。

    一天前,公司組織了在祈山看流星雨的團(tuán)建。在原劇情里,賀邵洲就是在這里遇見了夏氏集團(tuán)的千金夏如夕。

    夏如夕對賀邵洲一見鐘情,之后死纏爛打,憑自已的家族勢力逼迫賀邵洲和她聯(lián)姻。但賀邵洲態(tài)度強(qiáng)硬,一直沒有松口。

    在青黛回國后,還因為夏如夕的存在黯然神傷過一段日子。

    為了把這段孽緣扼殺在搖籃里,青黛來了祈山,而男主角本人賀邵洲居然沒來!

    她嚴(yán)重懷疑,賀邵洲是故意躲著她。

    更重要的是,在棧道上順手拉了一把的圓臉姑娘,居然就是夏如夕。

    夏如夕捧著自已的腦袋,一臉星星眼:“姐姐,你是律師,好厲害呀。你是c市人嗎?”

    毛子目瞪口呆。

    自家宿主好像,貌似,搶了男主的戲份。

    青黛低眉淺笑:“我在國外讀書,剛回國�!�

    夏如夕哦了一聲,轉(zhuǎn)了語調(diào)還要再問,青黛輕輕出聲:“夏小姐,你也是來看流星雨的嗎?”

    夏如夕撇嘴:“我是聽說可以許愿才過來的�!�

    天色漸暗,月色給天幕攏了一塊紗,青黛安靜地傾聽,朦朦朧朧的亮色映照在青黛揚起的小臉上。

    夏如夕興致盎然地問:“姐姐有什么愿望?”

    青黛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過,復(fù)而笑笑:“我喜歡一個人�!�

    “我的愿望是他�!�

    夏如夕一時怔住。

    濃烈又悲傷的愛意,像汪洋的深海。深不見底,又寂靜無聲。

    夏如夕的胸口劇烈地跳動一下,她盯著青黛久久發(fā)不出聲。

    青黛自已緩和了氣氛,“流星應(yīng)該快來了�!彼龥_著夏如夕俏生生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好許愿�!�

    夏如夕回神,暗自下定決心,姐姐的愛情由她守護(hù)!

    毛子看著夏如夕一臉陷進(jìn)去的樣子,抽抽嘴角:讓你進(jìn)入純愛系統(tǒng)只攻略男主真是屈才了。

    咔吱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青黛朝聲源看去,來人上前兩步,立體俊朗的五官在月色下逐漸顯露。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

    賀邵洲一身長款的黑色大衣,顯得身高腿長,手腕上掛著灰色的針織圍巾,沒過多打理的劉海自然地垂在眼前,白玉似的臉上泛著薄紅,少了幾分不近人情的鋒利感。

    看到青黛相安無事才停下腳步,暗自松了一口氣。

    再看一遍還是那么帥,難怪人家千金對他一見鐘情。

    青黛回頭見夏如夕臉上沒出現(xiàn)癡迷的眼神,反而是有些防備:“你是誰?”

    賀邵洲低垂視線掃了青黛一眼,并不回答:“你怎么回事?許安說找不到你�!�

    青黛啊了一聲,在賀邵洲烏黑深沉眼神中坐立難安,“我找個地方看流星雨。”

    賀邵洲將目光落帶坐在亂枝上的青黛,姿態(tài)自如地掩去自已接到電話時的著急和一路跑上山的慌亂。

    他沉默地把圍巾遞給她,見青黛沒有反應(yīng),才開口:“坐在圍巾上。地上太涼了�!�

    像是怕青黛不接,他又匆匆補(bǔ)了一句。

    “別讓大家擔(dān)心你�!�

    青黛拉住圍巾的一頭,抬起頭看他,“你可以陪我看嗎?”

    賀邵洲一瞬間僵住,不自然地看了夏如夕這個“外人”一眼。

    夏如夕當(dāng)下就明白了什么,一臉姨母笑地悄悄轉(zhuǎn)身離開。

    等只剩下他們兩人,賀邵洲轉(zhuǎn)過頭,一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我沒有空�!�

    青黛松了手,將臉縮回乳白色毛衣的高領(lǐng),聲音悶悶地:“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有空的時候,我總是錯過你�!�

    最后一句話她說的很低,幾乎是說給自已聽,賀邵洲卻聽得很清楚,他的心驀得一痛。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40%”

    青黛開始后悔了,他明明應(yīng)該高興的。

    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酸脹難當(dāng),就像有蟲子在細(xì)細(xì)密密地啃食著他的心臟。

    青黛垂著頭微微睜大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身側(cè)的樹根一沉,她轉(zhuǎn)頭,賀邵洲在她身邊坐下。

    他鋪好圍巾,妥協(xié)了般,用手點點身側(cè),“坐下吧�!�

    賀邵洲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天空中灑滿的星星,語氣生硬,“馬上要打宏程的硬仗,法務(wù)不能生病�!�

    青黛坐近,一股清淡的烏木香瞬間纏繞上來,賀邵洲下意識地看向她。

    青黛仿佛還沒察覺到他的視線,正一點點小心的靠近他,寬大的乳白色毛衣輕輕地碰到了黑色大衣的一角,她露出了淺淡的笑意。

    “商青黛�!�

    賀邵洲突然喚了她一聲,青黛抬起頭,直直地撞上了賀邵洲富有侵略性的視線,“所以,你來h.d是為了什么,我現(xiàn)在想聽了。”

    白瓷的小臉在賀邵洲寸寸注視下一點點漲紅,青黛輕咬唇瓣,內(nèi)心羞赧卻沒有移開視線,靜靜地回望賀邵洲。

    她沒有說話,賀邵洲的失望一點點爬滿心頭,他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算了。我不逼你�!�

    一道光線劃過天際,緊接著數(shù)道光柱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地平線,須臾之間,天邊已是火樹銀花。

    賀邵洲想起了他十九歲生日許的愿望:他想永遠(yuǎn)陪在商青黛身邊。

    可他的永遠(yuǎn),停留在了商青黛出國的那年。

    “我的愿望是,賀邵洲。”

    “嗯?”

    輕柔的女聲響起,賀邵洲側(cè)耳低頭,聽到自已的名字,他蹙眉,“你叫我…”

    賀邵洲猛地頓住,因為青黛將一枚銀制的圓環(huán)戒指放在了他的手心。

    女聲緩慢但堅定地重復(fù):“邵洲,我是說,我的愿望是你�!�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50%”

    商界大佬的愛而不得9

    銀制的圓環(huán)戒指。

    這是當(dāng)初年輕氣盛的大少爺?shù)谝淮慰孔砸汛蚬べ嶅X買的對戒。

    戒指有兩只,他偷偷藏了一只,將另一只當(dāng)做生日禮物送給了青黛。

    他的那只被他串起來當(dāng)做項鏈掛在脖子上,那枚戒指穩(wěn)妥地安放在了他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每次看見青黛帶它,他的心中就升起隱秘的歡喜,仿佛他們已經(jīng)密不可分。

    賀邵洲看著手中的戒指,五指收攏。

    他記得,青黛在出國前夕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戒指的秘密,在出國那天將戒指還給了他。

    青黛說:“我討厭死纏爛打的男人。”

    年輕氣盛的大少爺氣紅了臉,一把扯下自已的項鏈,連同青黛還給自已的那一枚,一起扔到了路邊的垃圾箱里,頭也不回地一走了之。

    手心這枚,是他的,圓環(huán)內(nèi)刻著大寫字母“h”。

    “你…”

    心緒不寧的賀邵洲盯著緊握成拳的手直直發(fā)愣,閃爍的流星下青黛微微仰起的小臉,潔白又圣潔,宛如神女。

    細(xì)碎的光在青黛的眼中翻涌,在夜色下折射出晶瑩的水光。

    他心頭一動,沉聲道:“商青黛,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青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毛子一邊嗑瓜子,一邊提醒她:你可別被男主迷惑了啊,任務(wù)才達(dá)成50%。他肯定不是真心的!

    青黛:50%就能讓他不記前嫌,死心塌地,我才不信。

    果然,賀邵洲移開了視線,繼續(xù)道:“我也不想再互相試探了�!�

    他攤開手掌,手心的戒指泛著銀光,“我們互相給彼此一個機(jī)會,然后就此徹底放手。”

    青黛原先驚喜到泛紅的臉色逐漸蒼白,她咬緊唇瓣,難堪地瞥開視線,“你的意思是,你要徹底放棄我了,是嗎?”

    “你要這么說的話,是�!辟R邵洲站起身,腳尖無意識地敲擊地面,透出一絲不自然地急躁,“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

    “我同意。”

    賀邵洲停止了動作,轉(zhuǎn)身看向青黛,緊蹙眉頭,“你確定?”

    青黛扶著樹干緩緩起身,平靜地直視賀邵洲,“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她上前兩步,張開雙手,歪著腦袋,蒼白的面色上浮現(xiàn)一個微笑,“那你抱抱我,好嗎?”

    賀邵洲心頭劇震,手掌心的戒指硌得他生疼,沒多加猶豫,他上前緊緊地?fù)碜×饲圜�。他�?cè)臉貼著青黛的發(fā)絲,感受懷里人帶著暖意的呼吸,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心。

    青黛雙手?jǐn)堊≠R邵洲的腰,將臉埋在男人寬厚堅實的胸膛,揪住了他的衣服,“至少在你提分手前,我們好好地交往一次,行嗎?”

    賀邵洲悶悶的嗯了一聲,帶著胸腔的振動傳到青黛耳中,青黛笑了一下,將人摟的更緊。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60%”

    毛子對青黛表示驚嘆,看她前期不緊不慢的,后期做起任務(wù)來還真是絲毫不手軟。

    不得不說,有手段,太有手段了!

    毛子高興了一陣,又有些擔(dān)憂地提醒:你得趕緊趁沒分手之前把任務(wù)做完啊,萬一男主提分手了,任務(wù)就不好做了。

    青黛和善地微笑:他提不了分手的。

    毛子:?

    青黛害羞地嘿嘿:畢竟我是磨人的小妖精嘛。

    毛子:……好不要臉。

    一只大掌攏住了青黛的后腦勺,冷冰冰的聲線低沉,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性感,“現(xiàn)在,女朋友。你能告訴我,你的身體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嗎?”

    青黛:!

    青黛:犯規(guī)��!他色誘我!我真是忍不住要吐露真相了呢。

    毛子沒眼看:你夠了花癡!

    寂靜夜色之下,賀邵洲看見青黛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過,隨即向他展露了一個害羞的微笑,“女朋友現(xiàn)在比較想親你。”

    賀邵洲的瞳孔劇震,耳尖瞬間紅了大半,對大膽又直白的青黛手足無措,“你……”

    青黛踮起腳,溫?zé)岬拇皆谟|到賀邵洲的一瞬間,烏木香幾乎無孔不入地鉆入腦海,腦中翻來覆去的念頭只有:想狠狠親她。

    青黛微微張開嘴,輕輕舔舐他帶著涼意的唇。

    看著不近人情,但卻擁有這么柔軟的唇。

    賀邵洲沉溺于青黛的氣息之中,她突然退開身,蔥白的指尖抵著賀邵洲高挺的眉骨,一戳一戳,“你還有什么想問…”

    她的手指被攥住,緊接著后腰一陣收緊,撞在賀邵洲的懷里,賀邵洲嗓音低沉,“現(xiàn)在不問,我也比較想親你。”

    熱切的親吻像席卷的海浪,緊緊裹挾著青黛,她微微起伏的胸膛攏在賀邵洲寬厚的肩膀下,感覺內(nèi)心一陣安寧。

    青黛垂著眼喟嘆,賀邵洲的魅力真是能溺死人。

    不過,青黛眼中興味閃爍,她這個小妖精花招也很多就是了。

    商界大佬的愛而不得10

    和宏程的會議已經(jīng)快到了尾聲。

    從一開始,青黛就感受到了安婧不善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她勾唇一笑,大方地回應(yīng)安婧。

    身旁的賀邵洲似乎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青黛身上,這邊她一有動作,賀邵洲便湊近,低聲,“怎么了?”

    青黛悄悄地伸手去牽賀邵洲垂在桌下的小拇指,“我在想我們什么時候去約會。”

    溫?zé)岬挠|感忽重忽輕地摩挲著指尖,賀邵洲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副一絲不茍的冰山總裁的模樣,小指卻輕輕一勾,嗓音清冷富有磁性,“聽你的。”

    青黛偷偷看了一眼會議室的其他人,除了一臉姨母笑的許安和一臉不甘心的安婧,無一不是想看又不敢看,震驚到嘴巴都合不上的模樣。

    光明正大之下,寵溺得大膽又自然,讓青黛暗暗咋舌。

    青黛:我總感覺賀邵洲有點奇怪。他是不是還憋著大招虐我?

    毛子卻不以為意:他愛了你那么多年,終于得償所愿,孔雀開屏一下怎么了?

    青黛依然覺得不太對勁。

    這又不是當(dāng)年那個逗一逗就臉紅的純情男大學(xué)生。

    刺啦一聲,對面的安婧站起身,她將頭發(fā)挽到耳后,美目含情地望向賀邵洲,“賀總,會議就到這里。另外,商律師我可以單獨和你談?wù)勴椖繂�?�?br />
    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姑娘要開始作妖了。

    賀邵洲眼皮都不掀,一手捏著鋼筆,一手在桌下抓住青黛的手指把玩,“我不能聽嗎?”

    “不是…我…”安婧咬著唇,有些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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