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日，我發(fā)覺小丫鬟給我提來的午飯里，有些不一樣的味道。</p>

    我不動聲色，把午飯?zhí)徇M房里，挑了飯菜倒進痰盂，自己偷偷吃了些點心充饑。</p>

    下午，流芳開始一趟一趟跑茅房，拉了幾次，拉得臉色煞白，我便也裝作腹痛，回了房里面。</p>

    夜里，世子應酬回來，二等丫鬟青霜和青雪穿著一身輕薄衣服，湊了上去，給世子奉上一盞茶。</p>

    還未送到嘴邊，便被崔嬤嬤和柳嬤嬤帶人摁住，世子的茶盞里下了春藥。</p>

    下午的事一出，不只我覺得蹊蹺，崔嬤嬤和柳嬤嬤兩個老人更是看出不妥，用崔嬤嬤的話說：「早晚有一日，這些不安分的要作出大禍！」</p>

    老夫人大發(fā)雷霆，把青霜和青雪打了二十板子，發(fā)賣出去。</p>

    打板子的時候，青竹院伺候的都去觀刑。</p>

    兩個人一開始還叫喚，打了十板子，就出氣多進氣少了。</p>

    拉得虛脫的流芳也被老太太吩咐，由兩個壯仆拖出來，架住在第一排觀刑。</p>

    這一波殺雞儆猴，效果驚人。</p>

    一屋子丫鬟都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p>

    青竹院再次恢復了平靜，一群人伺候世子更加精心。</p>

    不久，世子的姑父柳崇從揚州任滿，高升為禮部尚書，合家回京赴任。</p>

    老夫人與遠嫁的女兒久別重逢，喜不自禁。</p>

    更讓她驚喜的是姑奶奶帶回來的天仙一樣的外孫女柳芙。柳芙如謫仙一般，像老太太屋里那架琉璃屏風上的仙子。</p>

    那天家宴，是我隨侍，世子一眼看到柳小姐，就怔住了。柳小姐害羞地垂下眼眸，卻紅了臉。</p>

    聽孝安堂伺候的丫鬟說，這些日子老太太和姑奶奶已經商量定了喜事，連聘禮都開始準備了。</p>

    世子婚事有了著落，我更加謹言慎行，防著自己出差錯。</p>

    侯府的規(guī)矩，世子成親前，房里必有兩個通房的。流芳已經破了身子，世子求了夫人，先給她個名分。</p>

    有了世子的支持，這些日子安分的流芳再次張狂起來。</p>

    世子下聘那日，一早出了門。我在屋內看賬，就聽著流芳使喚墨竹去澆花，又罵她穿得騷達，眼里沒活。墨竹忍了幾句，也不肯認輸，回嘴「你不是也勾搭世子，還勾搭到床上去了」。</p>

    流芳動了氣，兩個人抓頭發(fā)撕衣服，在院子里打起來。</p>

    老夫人動了氣，今日大喜的日子，才下聘就出了這樣沒臉的事，當即打了兩人十板子，要把她們都發(fā)賣了。</p>

    世子回來之后，立即趕去孝安堂，跪著求了許久的情，好話說盡，才保住了流芳。</p>

    只可憐墨竹，打得像死狗一樣被拖走時，眼神還絕望地望著我。</p>

    可我救不了她，如同救不了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