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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涼清涼的觸感。

    他沒扔掉這個蓮蓬,這是世家子弟基本的修養(yǎng),卻也沒還給她,但更沒要剝開來吃的想法。

    林聽嘴里含著顆新鮮的蓮子,見段翎這樣,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不會剝蓮蓬,咽下蓮子,問:“段大人,要不我來幫你剝蓮蓬?”

    段馨寧身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京城貴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剝開蓮蓬取蓮子吃,是她手把手教的。

    不然段馨寧今天上畫舫,也不會主動叫下人摘蓮蓬來吃了。

    至于段翎……

    林聽還真的不知道段翎這廝到底會不會剝蓮子。

    她穿書前看過一部電影,里面有個富家千金養(yǎng)尊處優(yōu),沒怎么接觸下層,在家都是吃保姆削好的蘋果,一直以為蘋果是白色的。

    最后富家千金破產(chǎn),沒了保姆,親自到市場買蘋果才知道蘋果外面有一層紅色的皮。林聽琢磨著,段翎也可能是這種人。

    林聽伸長手想拿回蓮蓬,卻被段翎避開:“不用麻煩了�!�

    “哦�!彼词纸o自己剝了幾顆蓮子,倚著護欄看湖上風景,有意無意地觀察段翎。他也倚欄看湖,左手握著青綠的蓮蓬。

    段翎沒跟林聽單獨待多久,沒半刻鐘就離開了。

    *

    薄暮時分,兩岸亮起了萬盞燈火,映照著連心湖,湖面槳聲悠揚,畫舫凌波,乍看猶如一條條會動的火龍,在水上戲著蓮。

    湖上張燈結(jié)彩的畫舫良多,免不得相遇,互相能看到對方或聽到對方的動靜,還坐甲板上吹風的林聽看了一眼停在對面的畫舫。

    對面那一艘畫舫載著些文人書生,他們來此望蓮吟詩作對。

    即使明年二月才是春闈,文人書生遇到一些特殊日子也會誠心許愿,畢竟他們無論何時都希望自己能蟾宮折桂,今天亦是。

    傳聞在觀蓮節(jié)到連心湖許愿,一般會實現(xiàn)。他們便結(jié)伴來了,剛作完一首借蓮花暗喻自己理想抱負的詩,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林聽。

    他們不約而同地愣住,與她隔著微起波瀾的湖水相望。

    見她身穿蓮花裙,懷里捧著諸多蓮蓬,神似躍水上畫舫的蓮花仙子,他們紛紛不自在地挪開眼,不敢隨意搭話,怕唐突了佳人。

    可他們久居書院,不曾與女子接觸,又忍不住偷看一兩眼。

    她怎么盯著這個方向看?他們想問她是否有事,卻開不了口。最終還是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學子站了出來:“姑娘有事?”

    “沒�!�

    林聽朝他們笑了笑,發(fā)間的絲絳飄到肩前,顯得愈發(fā)靈動。

    她之所以看著他們,是因為認出這群人是文初書院的學子。曾經(jīng)的她,為了書齋的生意假扮傅遲未婚妻向他們打探過消息。

    不過林聽認得出他們,他們當中卻沒人認得她。那日戴面紗,沒露臉,聲音也用了口技遮掩。

    他們?nèi)羰悄苷J出來才怪。

    不管怎么說,她騙過他們,現(xiàn)在再見面,盡管他們都不知道,還是感覺不太好意思,于是舉起懷里蓮蓬:“你們要不要?”

    蓮蓬摘太多了,林聽一個人吃不完,又懶得帶回林家。

    學子們聞言先后紅了臉,忙婉拒,他們耽于學習,睜眼閉眼是四書五經(jīng)、禮義廉恥,哪能要素未謀面的姑娘的東西,不合禮數(shù)。

    夾板后上方是比較高的船樓,段翎此時就站在船樓護欄前觀蓮,只要稍微一垂眼就能看到正在與書院學子說話的林聽。

    他垂眼看著他們,慢悠悠地剝開蓮蓬,取出小孔里的蓮子。

    目睹了林聽送蓮蓬給學子送不出去的一幕,段翎只吃了一顆蓮子,沒吃下一顆,轉(zhuǎn)手扔了:“也不過如此�!彼x開船樓。

    夾板上,林聽遭到他們拒絕也不覺得尷尬,歪了下頭,轉(zhuǎn)身抱著蓮蓬吃蓮子,因為坐在椅子上,青色裙帶與粉白裙擺垂到木板。

    有幾個學子感到有些遺憾,頻頻地往她那里看。

    他們只能看到一道粉青色的身影,見人專心吃蓮子,夾板上堆的蓮蓬越來越多,不由得感嘆這位姑娘的食量比他們還要大。

    不知是誰先提起謝家,他們又活躍起來了:“聽說謝家五公子至今不知所蹤,出城越來越嚴,但凡身份不明的都會被帶回官府。”

    “對啊,我在街上經(jīng)常能遇到查戶籍和路引的衙役�!�

    “別提了,上次我險些就被抓進牢里了。”說這話的學子前陣子不小心弄丟了戶籍文書,出門補辦那日被巡街的衙役扣住押走。

    還在吃蓮子的林聽悄悄地豎起耳朵聽有關(guān)謝家的八卦。

    “錦衣衛(wèi)還沒抓住謝家五公子?”在他們大多人心里,錦衣衛(wèi)備受皇帝信任,權(quán)利很大,耳目眾多,想抓一個人輕而易舉。

    青衫男子笑了:“錦衣衛(wèi)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再說了,謝家五公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人搖扇插話道:“我懷疑謝家五公子已經(jīng)出城了�!�

    “劉兄何出此言?”

    被稱劉兄的學子壓低聲音:“據(jù)我所知,謝家被抄不是真的因為結(jié)黨營私,而是因為跟前朝余孽有來往,觸犯了陛下的逆鱗。”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道:“劉兄,這事可不興亂說,哪里來的前朝余孽,謝家不是開國功臣?怎會跟前朝余孽扯上關(guān)系?”

    林聽默不作聲往下聽。

    “謝家是開國功臣沒錯,可謝家當年在前朝的地位也不低。謝老將軍一直忠于前朝,他死后,他兒子謝將軍才效忠當今圣上的�!�

    他們提及謝老將軍都是心懷欽佩之情的,文人總會被忠義之士折服,哪怕他忠的是前朝:“哎,謝老將軍也是個人物�!�

    林聽陷入沉思。

    今年是明元八年,大燕推翻大夏,改朝換代不到八年。前朝余孽,指的是大夏皇室中人?

    林聽想回憶起原著劇情,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空空,看限制文的時候習慣跳過劇情章看澀澀了,只記得男女主是如何花式py的。

    算了,也不關(guān)她的事。林聽抱著蓮蓬去找段馨寧。

    *

    觀蓮節(jié)當晚暫時取消宵禁,月上柳梢頭時,璀璨燈火依舊,煙花綻放,二者映得夜空恍如白晝,游湖觀蓮放燈的百姓只多不少。

    林聽和段馨寧各捧著一盞蓮花燈,丫鬟在旁邊給她們遞筆。在蓮花燈上面寫下心中所愿,再放進湖里是觀蓮節(jié)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

    段翎沒參與,倚欄而立,看著她們折騰蓮花燈。

    夏子默與段翎超然物外的性子不同,活躍地參與進放蓮花燈這件事里,拿起一盞蓮花燈湊熱鬧,嘟囔道:“許什么愿?”

    段馨寧咬著唇,也遲遲沒下筆,偶爾還偷偷看夏子默一眼。

    在他們糾結(jié)要許什么愿之時,林聽沒帶一絲猶豫寫下了心中所愿:財神保佑,我發(fā)大財。

    落筆但凡有一絲猶豫都是對財神的不敬,林聽心滿意足地捧著蓮花燈往船頭走去,經(jīng)過段翎身邊,隨口問:“你不放蓮花燈?”

    段翎下意識看了她一眼,蓮花燈上的字也跟著映入他眼簾。

    財神保佑,我發(fā)大財。

    字跡始終如一的清秀,就是措辭有點奇怪,且粗俗,但不妨礙段翎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他收回視線:“我不信這些�!�

    林聽推開船頭那扇小門,蹲下來面向漣漪不斷的湖水,輕輕地把沒什么重量的蓮花燈放進水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看著自己的蓮花燈飄遠:“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想要的?”

    段翎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毫無顧忌地沖撞世人虔誠供奉的神佛:“我想要什么,自會去取,不會靠這些虛無縹緲的神佛。”

    林聽嬉皮笑臉:“無論是在觀蓮節(jié)放蓮花燈,還是求神拜佛,都是講究一個念想罷了�!�

    “念想?”他轉(zhuǎn)頭看她。

    她用手撩撥著湖水,讓蓮花燈飄得更遠:“對啊。你說你想要什么,自會去取,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能取得到?不一定吧�!�

    湖水波紋蕩漾,林聽收回手,指尖還滴著水:“這時就需要一個念想了,有些人沒念想會活不下去,有念想總歸是好的�!�

    段翎沒跟林聽爭論,順著她的話道:“林七姑娘說得是�!�

    林聽在想要不要再去找一盞蓮花燈,然后寫上“請讓我順利完成任務(wù)”的愿望,不過一下子許太多愿望容易不靈驗,白費機會。

    思及此,林聽打量著段翎,他唇形好看,看起來很好親�?赡鞘强雌饋砗糜H,不是容易親。

    她揉了下泛疼的太陽穴。

    相比于料理書齋生意,親段翎這件事更難。做書齋生意,林聽和今安在分工合作,有幫手。

    一般她只需要利用好林家七姑娘的身份接觸其他貴女,通過她們的關(guān)系,獲得今安在難打聽到的消息,方便他在京城行動。

    偶爾林聽會陪今安在出任務(wù),幫忙用迷藥迷倒個人什么的。

    今安在也不是鐵打的,是人就會累,就會受傷,有她在,他左支右拙的次數(shù)少了。一個正面剛,一個在背后搞迷藥偷襲。

    前者是他,后者是她。

    他們也還算默契,配合打得好,完成交易的效率大大提高。

    剛開始配合今安在行事的時候,林聽還抱怨太難,太危險了,但為了銀子還是堅持下來。

    現(xiàn)在回望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都不叫困難。林聽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抱怨書齋的生意辛苦了,因為她面前有比它更難搞,更危險的事。

    生活不易,林聽嘆氣。

    她就站在段翎旁邊,他自然聽到了這一聲嘆氣:“林七姑娘有心事?為何唉聲嘆氣的。”

    “確實有一樁心事。”林聽看了看段翎因說話微動的唇,真的很想敲暈他,但對自己武力值有清晰認知的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段翎沒怎么細問,只輕聲道:“看來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何止棘手,還要命呢�!�

    聽到這里,他來了興致,柔和道:“竟這般嚴重。林七姑娘不妨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什么忙,算是報答你告知我刺客一事�!�

    林聽干咳幾聲:“這件事……段大人應(yīng)該不想幫我�!�

    “此話怎講?”

    “一言難盡,段大人還是莫要再問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彼趺纯赡苷娴母嬖V段翎,剛才就是心血來潮,不痛不癢吐槽兩句。

    段翎見林聽不肯說,也不逼她,掌握著該有的分寸,不再往下問:“那我在此祝林七姑娘盡早得償所愿,了卻心事了�!�

    “承你貴言�!�

    林聽想,要是他知道她要做什么,肯定不會說出祝她“盡早得償所愿,了卻心事”這種話。

    就在這時,段馨寧捧著蓮花燈過來:“樂允,二哥你們在聊什么?樂允,你的蓮花燈呢?”

    她笑著朝湖里看了一眼。

    “放湖里了?”湖面上飄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蓮花燈,讓段馨寧目不暇接,她推開要過來扶她的丫鬟,親自到夾板那里蹲下放蓮花燈。

    夏子默站在段馨寧身后,離得很近,怕她腳滑掉進深不見底的湖里去。等段馨寧安全放完蓮花燈,他再上前放自己那盞蓮花燈。

    段馨寧問了個跟林聽同樣的問題:“二哥,你不放一盞?”

    畫舫燈籠被晚風吹得輕晃,照下來的光線也起伏不定,落在段翎臉上便分割成碎片光影。

    段翎微微一笑,神情看似溫柔極了,抬眸看湖面,蓮花燈與真正的蓮花相互映襯著,美而生動,他卻仍不為所動:“你們放便好�!�

    林聽沒再理這茬,從陶朱端著的碟子里拿了個紅蘋果來啃。

    段馨寧深知她這個二哥的脾氣雖好,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沒繼續(xù)提讓他放蓮花燈。

    乘船游湖一整天,也放完許愿蓮花燈,是時候靠岸到街上去看看了。一刻鐘后,畫舫靠岸,夏子默身手矯健,先行跳上去。

    夏子默一站穩(wěn)就回頭扶段馨寧:“我扶你,當心腳下滑�!�

    段馨寧見段翎沒說什么,又見林聽沒朝這里看,壓下心中羞澀,隔著一張帕子搭手在夏子默精壯有力的手臂上,被他扶著上岸。

    她的貼身丫鬟芷蘭知道段馨寧心悅夏子默,夏子默也傾心于她,默默讓開位置,不遠不近跟著他們,盡好丫鬟應(yīng)盡的本分。

    段翎并不急著上岸,閑庭信步似的走在最后面。

    在船夫的幫助下,陶朱上岸了,想轉(zhuǎn)身接林聽,結(jié)果她一跳給跳上來了,還站得穩(wěn)當當?shù)摹?br />
    陶朱:“……”

    她家七姑娘的身手好像越來越好了,跟誰學的?

    陶朱不知道今安在的存在,所以很震驚她有這樣的身手,不過倒沒深思,只想讓林聽在外注意點形象,卻發(fā)現(xiàn)她在看著段翎。

    七姑娘看著段大人?

    林聽盯著誰看,陶朱都不會意外,唯獨盯著段翎看,她頗感意外。七姑娘不是最討厭他?前兩年還到處散播他不能人道的謠言。

    人家只是沒那么早成婚而已,卻被林聽說成是不能人道,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才不議親。

    幸好她找人散播謠言時用假身份,不然陶朱都怕惹禍上身。

    難道七姑娘在憋著什么大招對付段大人?先假裝跟他緩和關(guān)系,再猛地出擊,很符合她以前的性格。陶朱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前幾天林聽答應(yīng)段翎去北鎮(zhèn)撫司,陶朱就感覺很不對勁了。

    最重要的是林聽回府后對此只字不提,無論陶朱怎么探口風,她嘴巴都嚴實得很,有時坐著發(fā)呆,練字寫的還是段翎二字。

    林聽不知道陶朱肚子里的彎彎繞繞,在算自己剩下的時間。

    任務(wù)時限一個月,迄今為止已經(jīng)過去五天,還剩二十五天,她必須在二十五天內(nèi)親到段翎。

    如果不成功,短短的二十五天后就是她的死期。

    經(jīng)歷過一番“頭腦風暴”,林聽決定主動出擊,剛要邁開腿朝段翎走去,想創(chuàng)造機會,不成想還沒靠近他,就被段馨寧拉走了。

    “樂允,這蓮花餅看起來不錯,你要不要嘗嘗?”即使段馨寧身邊有夏子默作伴,也始終惦記著林聽,遇到好吃的會找她。

    林聽心情不好,但還是吃了兩個蓮花餅,真香。

    段馨寧看林聽喜歡吃,又給她買一個�?闪致牻裉斐缘锰啵@個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這是段馨寧買的,扔掉不好。

    陶朱適時在她背后說:“七姑娘,給奴拿著吧,你先逛逛,等會餓了再吃也是可以的�!�

    林聽“嗯”了聲,津津有味地看著前面的傀儡戲,頭也不回,將吃到一半的蓮花餅往后塞,碰到一只手,但對方?jīng)]接住。

    她直接塞進那只手里,回頭看:“怎么不拿著,不是……”

    段翎衣冠整齊,氣質(zhì)卓越,眉眼在影影綽綽的紅色燈籠燭火中如芷蘭,與之格格不入的是掌心那個有著一排清晰牙印的蓮花餅。

    陶朱撿起掉到地上的香囊,又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想接蓮花餅,卻見林聽的手空空如也,倒是段翎的手多了一個蓮花餅。

    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色澤金黃、形如蓮的蓮花餅。

    林聽先反應(yīng)過來,趕緊拿回那個缺了一半的蓮花餅,還塞了一張帕子給他:“抱歉,段大人,不是給你的,你先擦擦手。”

    周圍嘈雜,什么聲音都有,加上段馨寧也專注于看精彩的傀儡戲,并未察覺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自然也沒看到塞蓮花餅這一幕。

    段翎用了林聽給的帕子擦去留在皮膚上的餅屑:“無礙�!�

    陶朱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感嘆段大人脾氣真好,自見過他以來就沒見過他對誰黑過臉,也不知七姑娘以前為何非得跟他作對。

    林聽還想說些什么,段馨寧再一次把她拉了過去:“對面那條街有唱曲的,我們?nèi)タ纯�。�?br />
    段馨寧很少在晚上出門,想到處看,見到什么都覺得稀奇。

    林聽:“……好�!�

    她過去后,夏子默就被迫退到一邊了。他有點吃味,感覺到段馨寧更看重林聽,但想了想,她們二人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夏子默余光掃過段翎,略一思忖,接著連退幾步,退到走得很慢的他面前,扯出笑,笑起來時露出一口白牙:“段大人�!�

    段翎:“夏世子。”

    “聽說那群老不死在朝堂上彈劾你辦事不力?”夏子默口中的老不死是都察院里的御史。

    皇帝做事喜歡斬草除根,豈能容忍謝五活著逃出城。那些御史早就看錦衣衛(wèi)不順眼了,眼下有機會,自然狠狠地參錦衣衛(wèi)一本。

    而段翎剛好負責處理謝家五公子出逃一事,脫不了干系。

    段翎反應(yīng)平平,甚至莞爾一笑道:“這次讓謝家五公子逃了,的確是錦衣衛(wèi)辦事不力�!�

    夏子默意有所指:“陛下還是很信任你們錦衣衛(wèi)的,畢竟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謝五想通過花魁游街出城,還差點被亂箭射死。”

    他故意往嚴重了說。

    以段翎的身手,肯定不會有事,最多受點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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