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沒有救了。
他有自愈能力,但總不可能復活啊!
我在側耳貼著聽時已經(jīng)忍不住嗚嗚哭泣,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嗚嗚嗚嗚青木……”
下一刻,我跑進老師辦公室:“老師!青木被人在音樂教室…用刀子殺掉了!”
我?guī)е耷坏穆曇繇懺诎察o的辦公室內。
“什么��?”老師立刻站起來跑向音樂教室。
我不住地抽泣,跟在他后面,不敢再看,他打開教室門,緊張的神情卻一變,不虞地瞥我一眼:“間織同學,以后不要詛咒同班同學�!�
我一愣,看過去。
——空蕩蕩一片。
尸體不見了。
但血跡還在!
“…一定是兇手把青木帶走了!你看血還在這里……”我急道。
男人的眼神僵直可怖,漸漸的,我的聲音低下去。
“間織,”他看似溫柔,實際強勢道,“富江只是喜歡玩,這應該是羽太的血吧,真是頑皮。富江現(xiàn)在應該和那兩個學生出去了吧�!�
我動了動嘴唇,不敢再說話。
有一種我再堅持青木死亡的話,就會有不幸的事情發(fā)生的預感。
但回到教室,我依舊四肢發(fā)軟。
我報了警。
他們也說那是羽太武的血,青木在別處玩樂,再說,沒有尸體不能定性。
警察走后,我又被老師警告了一遍。
更別說臨近放學時,那兩個人竟然回來了。
一口咬定青木是出去玩了。
“富江他讓我們把羽太武的頭發(fā)都拔光了!哈哈哈哈!羽太武現(xiàn)在肯定羞于見人吧!”
“我們把羽太武的頭發(fā)拔掉以后,他一直在流血,我們就去找了醫(yī)生,結果一回來人都不見了——下次見到一定要揍他一頓!竟然敢戲弄我!”
“富江?富江他說無聊,在我們還沒有拔完的時候就走了��?估計又是跑哪里玩了吧?”
……不,不是的!他肯定被羽太武殺害了!
我內心在尖叫,面上卻不能顯露分毫。
等羽太武頂著帽子上學時,我才鼓起勇氣去問他。
——我敢發(fā)誓,這是我最有勇氣的時刻,直接詢問一個殺人犯。
羽太武并未回避,反而露出癡癡的笑:“富江啊……富江被我丟進河里了。反正死透了,間織你就別管了�!�
我渾身顫抖,將錄音交給了警察。
我不知道后面是怎么處理的,總之羽太武被抓走,他以殺害了富江為榮,供認不諱,而那一天,全班都跳入了河里尋找,有幾人當場溺死。
捕撈隊捕撈了幾天,沒有找到富江的尸體。
于是草草結案。
這幾天就跟夢一樣。
班級里的氛圍愈發(fā)沉悶,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死氣。
我再去了一次音樂教室,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根細長的黑發(fā)。
我抖著手拿起來,害怕極了。
死亡之人的東西總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但就當是青木的遺物吧……嗚嗚嗚嗚嗚嗚還是好可怕�。�!
班級里的氛圍很危險,我請了個長假,自己在家里學習。
周末,我把青木的衣服全部帶到老家,在院子里挖了個坑連帶著那根發(fā)絲也一起埋了,堆了個土堆。
墓碑我也買不起,青木居然沒有任何親人,孑然一身,也就沒有人處理后事,河里死人太多,并且水流不能被燒紙污染,不覺得是個掃墓的好地方,我就在院子里堆了一個。
……難道算是個衣冠冢?
我邊嗚嗚爆哭,邊給這個埋了青木衣服的土堆燒紙。
燒掉紙錢,還燒了……對不起,想想還是紙錢對他最有用。我一股腦給他燒了好多好多,夠他在地下買棟房子了。
燒到中途,北村雄不知道聽到了什么風聲,居然趕了過來,我在掃墓,他就沉默地站在我身后,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嘆了口氣:“間織,別太傷心了,你馬上要考試了�!�
我抽泣幾聲:“我知道的北村先生,所以我明天就走了。青木,我明年上大學了再來給你掃墓嗚嗚嗚嗚嗚順便把大學宣傳單燒給你嗚嗚嗚嗚嗚”
北村雄:“……”
他并未多說什么,只莫名其妙地說道:“如果富江要回來,希望你不要害怕,他是為了你而回來的。”
“??你別嚇我北村先生!”我一驚,“死人怎么可能回來呢……哦,你是指鬼魂吧。他頭七早過了,應該回不來了……不對,這個世界是沒有鬼魂的……”
我又開始害怕得哆嗦,邊掉眼淚邊燒紙。
北村雄沒再多說,沉默地陪著我。
在我冷靜下來,哭累了再也哭不出來的時候,他遙望著黑夜降臨的天空,說道:“間織,你就沒有一刻覺得富江有什么奇怪之處嗎�!�
“……我知道,不過我直覺他不會害我,也覺得那不是我可以坦然接受的領域,就算了……而且,青木應該不會想別人不禮貌地刺探他的秘密吧。”我干巴巴道。
“……青木他都死了,以后就更沒關系了�!�
北村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決定只說了聲再見,好好學習,就離開。
我獨自一人抱著膝蓋盯著青木的墳墓土堆發(fā)呆。
我也許很快就會恢復,畢竟馬上是最重要的階段,我不能松懈。
“明年再來看你吧�!蔽易詈笳f道。
但是也許是今天的夜晚很涼爽,我哭累了,抱著膝蓋自己都不知道的入睡。
清涼的風帶來睡意,土堆逐漸冒出無數(shù)的黑色發(fā)絲,它在不斷地生長、增多。
我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蜘蛛絲一樣的東西纏繞住我的腳踝與手腕。
很冷,很緊。
它滑過我臉上的淚痕,又輕輕繞過我的脖頸,腰間、手臂,越纏越多,輕柔的,并沒有讓我難受,反而讓我以舒服的姿勢躺著,貼近我皮膚的絲,帶著人性化的憐惜。
最終,連一絲的微光都感受不到了。
……
北村雄并未離開,站在門口處,夾著煙,火星在夜中加重一瞬,白煙彌漫。
半晌,土堆冒出無數(shù)的黑色發(fā)絲,在黑夜里異常的詭異。
北村雄雙眼深深地望著土堆前瘋狂生長的黑色線狀的活物,它們將昏睡的少女完全纏繞住,順從心意地不斷貼近,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眼神復雜地看,下一秒那些黑色的線就惱怒又充滿占有欲地包裹住整個的她。
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活動著的巨大的黑色絲球,沒人會相信里面還有一個沉睡的少女。
吞噬的表面是保護的姿態(tài)。
“……”北村雄吸了口煙,再抬頭看了看夜空,黑沉一片,無比壓抑。
——它就要回來了。
第43章
我半夜是被冷醒的。
睜開眼,目之所及是暗沉沉的天空,夜里的空氣雖然冷,但是我總覺得自己身上格外的冷,冷得讓人發(fā)顫。
我坐起來,土堆安安靜靜佇立在原地,我一身的燒紙后的灰塵——嗯?還挺干凈?
衣服上夾雜的紙灰不知何時消失殆盡,干干凈凈,連煙的氣息都沒有了。
我疑惑地聞了聞袖口,的確聞不到什么味道了。
但還是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再在被窩里沉沉入睡。
第二天,我徹底收拾好心情,拿著東西回到原來的地方,順便向年級主任申請了換班。
不得不說,到了這時候,成績好還是管點用的,似乎主任也覺得那個班有點邪門,答應了我的調班請求。
他還傾情鼓勵了我一番,大肆稱贊我這個第一名,讓我好好保持。
我禮貌笑幾聲。
看著主任的禿頂和這幾天滄桑的疲憊面容,我由衷地感到同情。
不僅一個班出了問題,除了兩個人外全員惡人,過了段時間另一班也遭了殃,他頭都禿了,上上學期還有稀疏的頭發(fā),現(xiàn)在也沒了,整個人透著一股“我好蒼老”的味道。
我搬到了新的班級。
搬東西的時候,舊的班級沉默異常,一顆一顆頭顱僵直地看著黑板,彌漫著一股不詳?shù)乃罋�,就好像青木的離去也帶走了他們的靈魂。
我更加小心翼翼,連忙扛著書本跑了。
新的班級,并沒有多少人見過青木,充斥著關于我以前兩個班級的謠言。
但大家表面功夫做的還是足夠的,除了一些會陰陽怪氣罵我掃把星的,我面不改色當場告老師——并不覺得告老師是多么羞恥的事情,能不浪費時間處理這種無聊事就最好丟給應該丟給的人。
班主任是個正常老師,為此她特地開了一節(jié)主題班會,將警察的報告和案件清晰地講述了一遍,并不關我的事情,嚴厲批評了那些用言語欺負我的人。
然后我才與班級里的人關系破冰,根本不在意這些事的人也能一起和平地聊天。
我松口氣,很好,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那些驚心動魄的時日似乎成了一場朦朧的夢,青木的臉也在題山題海中被淹沒,我逐漸脫離無數(shù)的兼職,打算這些時間都不再去兼職。
而很久以前最煩惱的事情也回來了。
比如樓上經(jīng)常醉酒發(fā)出噪音的大叔,又開始酗酒,大半夜還會走錯樓層,讓我每次都心驚膽戰(zhàn)的,結果是虛驚一場,白天去和大叔反應他也很不耐煩。
……話說到底為什么自從遇見青木他就沒喝醉過了?百思不得其解,看起來他和青木也并不認識。
回家的時間越早越好,偏僻的道路最好遠離,陌生人的搭話盡快結束,周末也很少出門,搭電車不要趕擁擠的一趟。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長相是最好欺負的類型,看起來挺軟的——雖然自己的確也很膽小吧……
“間織,你可愛得很無辜嘛�!爆F(xiàn)在班上的前桌偶爾會說出這種完全不能理解的語句。
“就是,”她手指比劃,“感覺挺無辜的,特別是你的眼睛,圓圓的鈍鈍的,可能這也是大家接受你接受得特別快的原因之一吧?”
……因為外貌嗎,好真實。
風平浪靜之下,偶爾也會有找事的人,我按照以前的辦法解決。
正常人身邊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變態(tài),但一旦正常人被變態(tài)盯上,那簡直是倒霉透頂。
舊班的整體成績一落千丈,全班三十幾個人,全部在年級中等偏下,倒數(shù)五名被那個班級全包,有時候也感覺年級主任是破罐子破摔了,趕緊抓前面班級的成績。
其實死亡真的能帶走一個人。
畢竟活人的生活一直在繼續(xù),不可能一直懷念。
我的腦海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青木這個名字了。
一天,臨近夜晚天空已然黑暗,冬天了,天黑得早,我下樓去最近的超市買食物和一些牙膏之類的生活用品。
提著塑料袋,自動門緩慢敞開,我走入街道,街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我像往常一樣走著,忽然,寂靜的拐角處出現(xiàn)一道人影。
那影子被路燈拉長到我的腳邊,詭譎異常,影子的主人也目標明確地徑直走向我。
我原本沒在意,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那張臉在昏黃路燈下美得失去了性別之分,睫羽的剪影投射在他眼下,陰影中的皮膚帶有透明瑩白的細膩,給予人無上的視覺盛宴。
——青木。
——是青木。
他在我呆滯的目光中像往常一樣開口:“詩緒里,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
…說話了!�。�
啪嗒。
手一松,購物袋瞬間跌落在地,里面的物品咕嚕嚕滾出來,一支中性筆在地上滾了一下,碰到青木的足邊。
……這、不會是我的幻覺吧?聽說有人悲痛欲絕就陷入死去之人還活著的幻想中……
不對,我有那么悲痛嗎?整天以淚洗面?也沒有吧?
那么——是鬼魂吧!不是頭七才過來嗎!現(xiàn)在是……
我迅速算出時間。
是頭七的七倍時間!
我頓時害怕得雙腿抖成篩子,眼淚啪嗒啪嗒掉落,“這…這個……冤有頭債有主……”
青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立刻嗚嗚嗚哭起來,就差趴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喊鬼啊饒我一命!
我渾身僵硬不敢動,就站在原地猛掉眼淚。
內心只有恐懼,宛如遭遇魑魅魍魎的普通民眾。
“詩緒里,冤在哪兒?債又在哪兒呢?”青木饒有興趣道,他看見我害怕得猛哭也意識到我的想法,不但不解釋,反而默認下來似的,對我勾唇笑,黑色眼睛微微一彎。
在我自動給他加的鬼魂濾鏡之下,顯得異常恐怖。
我因為哭泣,一張口還不由自主地抽泣了幾聲:“這個……這個得看法庭結案的判決吧?你去看吧……上面寫得很清楚,總、總之一切按照法律標準總不會出錯吧?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萬一要因此下地獄……”
我發(fā)現(xiàn)前段時間那些恐怖殺人犯事件對我還是有益處的,起碼將我的接受閾值提高了不少,要不然我現(xiàn)在早就暈厥過去了��!
“……”青木安安靜靜看著我,然后驟然爆發(fā)出一連串愉悅的大笑聲,十分囂張,整個人透露出跋扈的氣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詩緒里,你真可愛�!�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與此相對的是在他笑聲里逐漸變成死魚眼的我。
“看看,哭得真厲害�!鼻嗄厩邲鐾腹堑碾p手抬起,捧起我的臉,我被迫微微仰了仰頭與他對視,一滴淚水被他的手掌阻止,陷進他的手心與我臉肉相觸的縫隙。
……?還能碰到我?
我智商終于回籠,看青木一副欣賞喜愛的表情,頓了頓,說道:“你不是鬼魂?雙胞胎還是復活?”
“當然是復活了詩緒里!”他一聽到雙胞胎就流露出想吐的情緒,“我才沒有雙胞胎這種東西!誰也比不上我!”
……這熟悉的毒汁,是他沒跑了。
我不可置信地伸手捏捏他的臉。
軟的,不是硬的。
青木還得寸進尺地順勢歪頭蹭了蹭我的手指。
我撥開他的手,貼近他的胸口傾聽心跳。
青木的心跳聲非常劇烈,咚咚咚的,打鼓一樣。
我輕輕抬手把指節(jié)貼在他鼻子底下,認真感受。
有鼻息。
是活的。
我正要收回手,青木就微微抬起下巴舔了舔我的指腹。
我震驚:“……你真的是活的�。�??”
“啊,當然了,我好餓啊詩緒里——別說這些無聊的事了,快帶我去吃飯!”
……青木的自愈能力竟然達到了能復活的地步!
這一事實讓我腦子一懵,十幾年的世界觀再次遭遇劇烈動搖,以至于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青木這個人在我眼底都不一樣了。
我怔怔的,想問他到底是什么物種,話到口頭又很慫地縮了回去,改口道:“那…那我們……還在交往嗎?應該沒了吧……”
我都以為你死透了呢……
“哈?”青木立刻冷下臉,“當然不是了!我沒聽見就是沒有!”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露出可憐的神情,眼淚說來就來,比我還快。
“而且詩緒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被你當成鬼魂……”
…不,你剛剛已經(jīng)被我當成鬼魂了。我死魚眼想到。
我沒有說話,就看著他表演。
青木密密的睫毛都被清澈的淚水打濕,亮晶晶的,宛如碎水晶灑在了他的鴉黑眼睫上,加上他刻意做出的表情,還有煞白的皮囊,濃濃稠黑的發(fā),營造出一種易碎的病態(tài)感。
“我剛復活的時候,好害怕,是在水邊,好冷好餓,路過的人都不理我!你知道嗎,還有一個人罵我水鬼!”青木面容扭曲,“哪里的水鬼有我這么好看的!簡直是個瞎子!蠢貨!”
我扯了扯嘴角,想象了一下畫面:“不是……可能是誤會了吧……”
是我就拔腿就跑了……
“我一直想要回來,”青木繼續(xù)他的訴苦,“但是大家都以為我死了,肯定會被當成鬼魂抓起來,當然了,我一點兒也不想看見學校里那些骯臟的人!我只想看見詩緒里,一到目的地就來見你了!”
“……你走了一個月嗎?”
“…嗯,畢竟我身無分文,體質又弱,還有好多人欺負我,詩緒里嗚嗚嗚嗚,真的好想你哦�!彼拗拗н^來,然后立刻就不哭了,在我頸上蹭來蹭去,嗅來嗅去。
“沒有其他人的味道呢……”
我分不清他哪些是謊言哪些是真話,只在他嗅的時候渾身僵硬住,還是有些不習慣“死人”復活。
“所以我們沒有分手�!鼻嗄居鋹偟叵铝硕ㄕ摗�
我還是遺留的有鬼魂的恐懼。
…主要是復活也太離譜了吧��!這是什么番劇設定嗎��?
而且復活吧,萬一有什么限制呢……比如復活就性情大變什么的……
我越腦補越害怕,哆嗦著回抱住青木。
我也不敢直接問,萬一觸發(fā)了什么黑暗劇情呢?
“那…那你會和以前一樣對我的吧?”我遺留著哭腔的嗓音啞啞的。
“當然了詩緒里——”青木親昵地親吻我的耳廓。
我凍得一個哆嗦,耳朵也敏、感無比,清晰地傳遞著他柔軟又寒冷的唇瓣觸感。
“保護呢?”
“當然了。”
“不過仔細想想,大部分都是你惹的禍吧?”
青木面不改色地哼哼唧唧撒嬌幾聲,企圖蒙混過關,十分的不要臉了。
我不知曉青木還能不能稱作人?他真的是人類嗎?也不知道他以后到底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對我,總之,可能得需要再相處一段時間才能確認。
但現(xiàn)在為了不惹惱他,觸發(fā)什么非人類血、腥劇情,我只能順著他的話,非常慫地回答。
“好吧,那我們就沒有分手……嗚嗚嗚嗚嗚嗚”
過了會兒,我還在哭(我想停但停不下來),他已經(jīng)彎腰一樣一樣撿了東西重新裝進購物袋,還熟練地夸贊吹捧:“好多筆和紙,詩緒里,你真用功。好厲害——學習一定保持在第一吧?不管多難的題都能解決吧?像你這樣的人,肯定能進入最好的大學的吧!”
我抽泣幾聲,對他的彩虹屁免疫,準備拿回自己的購物袋。
青木卻自然地牽過我的手,笑道:“還有啊詩緒里,我的家都被收走了,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我差點哇的一聲再哭出來,但我忍住了,說道:“你還是先去警察局把死亡證明撤銷吧……”
“不需要,”青木好像對此非常熟練,不在意道,“直接回去就好。回去的話他們也該感恩戴德地歡迎才對。”
“……”
年級主任,您的頭將徹底變禿。就是不知道等你見到青木還能不能保持住您的想法。
雖然現(xiàn)在好像還是我的處境更危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