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悲。
失策了。
那是“尸體”在音樂教室眼睜睜看著詩緒里確認(rèn)他的死亡后的想法。
一直隱瞞的事情徹底曝光。
自愈還好，但復(fù)活這件事……
青木難得地?fù)Q位思考了一下，猶豫地想到：詩緒里不會當(dāng)場嚇得暈厥過去吧？
他完全沒有她可能會恐懼他的想法，畢竟在他眼里，他怎么可能傷害詩緒里呢？
只是詩緒里第一次看見會本能害怕而已，多看看就好啦。
雖然這么想著，青木的身體又誠實地躲避在其他地方不敢出現(xiàn)。
他又沒那個隱藏跟蹤的腦子，再說他一旦出現(xiàn)，必定會引起注意，到頭來連偷看詩緒里的機會都沒有。
每一天那些[青木]都會極度憤恨，將火撒在其他人身上，一時之間死亡率劇增。
當(dāng)然了，都怪當(dāng)時的贗品！一點兒也不仔細(xì)！死就死了，能不能別死在詩緒里眼前礙眼啊！
[青木]們思索了一個月。
想著怎么才能讓詩緒里不那么害怕。
結(jié)果什么辦法也想不出來，反而是心底愈加濃重變態(tài)的欲望與思念快要沖破牢籠，張牙舞爪地瘋狂生長。
可惡，好想見詩緒里……！
腦子發(fā)脹，連思考都不能思考，那一瞬間有無數(shù)個[青木]腦袋處分裂出一模一樣的五官，嘴唇像缺水的魚一樣不斷翕張。
“詩緒里詩緒里詩緒里！”它叫道。
“閉嘴！”他對于腦袋上的仿制品的口中出現(xiàn)她的名字感到一陣暴戾，抬頭對那目瞪口呆的“狗”吼道，“你傻子嗎！快把它切下來！”
暴漲的[青木]數(shù)量又在火焰與相互漠視中得到壓制，勉強維持住安穩(wěn)局面。
直到離她最近的一個青木復(fù)活，他的殘肢內(nèi)臟堆積在一個小巷的木箱子里，路過的人沒有一個發(fā)現(xiàn)他。
血肉在箱子內(nèi)鼓動，黏稠地翻滾，咕嘰咕嘰地連接在一起。
白色與紅色交織。
然后，在寂靜的夜晚，一個全、裸的美麗少年抱膝蜷縮在箱子里閉著眼，似乎在安睡。
白潔無暇的皮膚，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身體，黑發(fā)凌亂，睫羽輕斂，仿佛一個精致人偶，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加美麗的事物。
他睜開了眼，黑色眸輕而易舉地隱入黑暗。
眼珠子緩慢地動了動，望了望周圍。
欲望驅(qū)使著他前進，他本就是極度從心之人。
既然想不到方法，那就別想了。
見到詩緒里最重要，親吻她最重要，擁抱她最重要，糾纏她最重要。
青木拿到了衣服穿上，不顧別人的挽留冷漠離開。
原本想直接去敲詩緒里的門，她似乎不在，青木只好下樓。
全程他的腦子里仿佛被一股執(zhí)念驅(qū)使，像是太久沒吸到戀人的怪物，逐漸露出非人性的一面。
他的眼睛布滿了陰翳，死氣沉沉。
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見她。
連奢侈品與昂貴的食物都在他腦海中被擠了出去，指令唯一，行動單線。
啊……也不知道有沒有討厭的人在這段時間靠近詩緒里。
一想到這一點，青木便由衷地覺得糾結(jié)一個月的仿制品們是蠢貨中的蠢貨——雖然他也是糾結(jié)了一個月，但是錯肯定是贗品們的錯啊！
在接近黑夜的時刻，他見到了。
那一刻，只是外表皮囊盡全力恢復(fù)，還未徹底恢復(fù)的內(nèi)臟頃刻間發(fā)出嘰咕嘰咕的擁擠的扭曲聲。
被搗弄成碎醬的心臟還未復(fù)原都迫不及待地發(fā)出了砰砰砰的劇烈鼓動的響聲，帶動分布游離在左胸處的那些心臟碎塊一起跳動，一時間鼓動的面積變大，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都快被心臟聲重新震碎了。
哎呀。
他想到。
早知道就什么都別思考，早一點到詩緒里身邊了。
雖然她害怕自己，哭泣的表情讓他有那么一絲絲的難受——具體表現(xiàn)為一些內(nèi)臟的碎片開始移位，拒絕恢復(fù)。
但是只要和往常一樣，詩緒里就一定能接受他。
要不然也隨便她對自己做什么。
殺。害、虐。待、或者鎖住他，都可以。
青木像只貓似的滿足地?fù)肀ё≡娋w里。
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做到何種地步，這一刻怪物僅僅是覺得破碎的身體浸泡進了溫水，太舒服太舒服。
他想一直這樣而已。
第44章
我原本打算在夜晚再看幾頁書的。
結(jié)果青木詐尸……不是，他復(fù)活了！
……總覺得還是有點恍惚呢。
我雖然習(xí)慣躲避，但只要事實真正地擺在眼前，我也不會失去太多的理智。
單單是青木一個人想要改變我的人生路線的話，還不夠。
我走進客廳，青木環(huán)視了一周，踢掉鞋子正準(zhǔn)備光著腳走進來——又頓了頓，默默地回身彎腰把鞋子擺放好，再一下子撲到沙發(fā)上開始撒潑一樣叫：“詩緒里詩緒里好餓��！肚子要餓到燒掉了！”
我終于對他還記得擺放鞋子的舉動有了以前的一絲熟悉感覺，青木的撒潑又給我弄沉默了。
我難得的煮了一碗泡面吃，青木坐在餐桌上一言難盡地看著冒熱氣的泡面，上面撒了一些蔥花，青蔥色襯著黃色的彈性彎面，顏色異常好看開胃。
我已經(jīng)開始嗦面了，青木拿著筷子還是瞪著泡面碗不說話。
不吃算了，青木暴露出他的復(fù)活能力后，我也懶得說。
我已經(jīng)嗦了一半的面了，青木見我吃的津津有味，終于動手了。
他雖然會嫌棄食物，但真正吃的時候是面無表情的，只有咀嚼完了才后知后覺般露出被難吃到的表情。
不過我倒是看過青木在食堂，才把菜放入口中就立刻吐出來，然后大聲罵人的場景。
……就算你不是人，我也照樣只有三明治和泡面。這些弄起來都很簡單，中午帶到學(xué)校的便當(dāng)?shù)故菚屑?xì)做——雖然也是比較普通的款式。
看他艱難做作的表情，我不知不覺間都快忘記這人可能是怪物了，青木的表現(xiàn)和往常相差無幾，一瞬間就把我拉回一個月多前的日子。
“……我都沒怪你吃白食免費住宿呢，不吃算了。以后你自己出去吃�！�
青木頓時拉下臉：“才不要！我們才重逢第一個小時吧詩緒里，你就要趕我走了！我太難過了……”
他眉眼低斂，眉毛微微蹙起，黑眸被眼瞼遮住，眼睫一顫一顫的，失落又傷心。
“……我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找到詩緒里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遇見了多少惡心的人和事，現(xiàn)在才見面了一個小時就要拋棄我，太狠心了詩緒里！”
我死魚眼看著他的悲傷戲：“……”
青木見我依舊不吃這套，悲傷的表情下一秒就收回，變成撒嬌的蠱惑，他的眼睛是最為引誘人的存在，眼尾勾子似的上挑，濃密的睫羽也在微微上翹，下眼瞼似乎也有存在感極強的卷翹眼睫，加上淚痣的點綴，沒人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掀眸，以極其煽動誘惑的角度看向我，說道：“詩緒里，我不要一個人吃！而且說不定我一個人出去，詩緒里你就要找別人了呢。”
我無動于衷：“那你倒是吃啊。”
青木一梗，隨即埋頭慢吞吞吃泡面。
事實證明他的胃也不是什么異于常人的黃金胃，吃完泡面什么毛病都沒有，連湯都能喝完。
接下來就是洗碗。
我并不想幫這位吃白食的青木洗碗干活，應(yīng)該說我不會幫任何人做事，吃完一頓飯我連害怕的情緒都消失了不少。
隱隱約約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以前的青木——只是他有復(fù)活的能力而已。
想想蜘蛛俠、超人、光頭俠，就沒那么恐懼了……起碼這人不會異變對吧？外表也是人……
想到此處，我遲疑地問：“…你的構(gòu)造還是人類對吧？”
我見他看向我，小聲嗶嗶加了句：“沒有冒犯的意思……”
“是啊，”青木笑道，“要切開看看嗎？免費人體課哦。”
他口嗨的事情多了去了，對此我只是無語地回答：“不了謝謝�！�
那就沒事了。
原來到頭來還是擁有超能力的人類啊。
就跟齊木■雄的災(zāi)難、一拳■人、咒術(shù)■戰(zhàn)、火影■者差不多吧。
嗯，這樣一類比就不會害怕了。安慰自己有一手。
我多問了句：“與生俱來的嗎？”
青木笑而不語，似乎對自己能力的來源緘默不言。
見他不愿意說我就沒有再問。
“不會害我嗎？”
“才不會。像以前一樣依賴我才是最好的，詩緒里�！�
“……”
也許是他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言行舉止和給予我的熟悉感覺，還有往常我們相處的時候的那些細(xì)節(jié)他也記得一清二楚并不存在冒名頂替的緣故，我放了下一大半的心。
瞥一眼他空蕩蕩的碗，嘴角抽了抽。
這家伙，蔥花都舔完了。
“那我們自己洗自己的碗�！蔽移鹕硎帐暗糇约旱耐耄搅粝虑嗄镜蓤A了眼睛盯著我。
他一臉“我都把這些吃干凈了你就不夸夸嗎”的震驚表情。
我：“……”
雖然也不知道我怎么看出來的，但就是莫名察覺到。
我在廚房的洗碗池清洗，洗到最后一步，青木才慢吞吞進來。
他看了幾眼洗碗池，再看了一眼我的動作，非常不害臊地說道：“我不會誒，詩緒里�！�
不再害怕青木，態(tài)度回歸以前之后，我膽子也回來了，誠懇道：“那你明天也吃這個碗吧�！�
“……”他端著空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洗完了自己的碗筷，放進柜子里，然后心神俱疲地出去，洗了澡。
總之，再怎么樣明天還要上課……
我悲憤地拿出作業(yè)寫，將明天該復(fù)習(xí)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的部分寫完后，廚房里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才停止。
青木一臉倨傲地走出來，貌似很洋洋自得：“也沒這么難嘛。果然，我做什么都是好的�！�
我：“……”
趁青木覺得身上很臟，毛毛躁躁去浴室洗澡的時候，我看了眼廚房。
奇怪，也沒什么，就跟普通人洗碗之后一樣的場景，碗也洗得干干凈凈，擺放在柜子里。
由此可見，那種漫畫里的完完全全的家務(wù)白癡是不存在的，煮飯可能是天賦，做得好可能也是需要經(jīng)驗，但洗碗這種簡單事情，上手很快的。
只是愿不愿意而已。
那他為什么洗了這么長時間……就一副碗筷啊。
青木依然睡客房，我隨口一問。
青木理直氣壯道：“因為太臟了！我必須要做很長的心理建設(shè)啊詩緒里！”
“哦�！�
第二天上學(xué)，簡直是噩夢。
青木一定要來我的班級，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是復(fù)習(xí)階段了，青木就在眾人的驚艷眼光中含笑介紹了自己。
就是年級主任聽聞此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來準(zhǔn)備勸退青木。
然后主任又滿臉堆笑地走了，光光的腦袋在泛著白光，滿口夸贊富江同學(xué)在這里就是學(xué)校之幸，光是站在那里就一定能提高入學(xué)率，是個完美的活招牌。
……未曾設(shè)想的道路增加了。
青木在前期還是很有禮貌，很討喜的，笑盈盈對主任說了再見，又極有耐心地回答課間圍著他問問題的同學(xué)們。
說到一半，他漫不經(jīng)心道：“就是圍著我的人太多了，有點呼吸不暢呢。”
我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面色不善地看向?qū)Ψ�，擠來擠去，形成初級階段的爭風(fēng)吃醋，搶奪地位。
而有的人則站在遠(yuǎn)處神情不快地目睹這一切，似乎看青木一來就受歡迎的樣子很不順眼。
但還是有幾個人不在乎的。
班級瞬間分成三股力量。
在放學(xué)后，我不知道青木居然拒絕了那些同學(xué)們的邀請沒有去玩樂，我接到北村先生的電話，他說能不能見一面。
我當(dāng)然答應(yīng)，于是一下課就立刻走人——當(dāng)然，也是因為早上離開家之前問過青木，我給他的鑰匙還在不在——畢竟死過一次了。
他含笑道：“不必?fù)?dān)心，我一直把詩緒里的東西藏在一個地方，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帶走�！�
“……謝謝你的謹(jǐn)慎。但是我已經(jīng)換鎖了，喏，這是新鑰匙�！�
所以我走得很干脆。
北村先生約的地方是在河邊橋上，我到達時他正倚靠在欄桿處眺望遠(yuǎn)方，指間的煙冒著白色霧狀氣。
“到了啊間織。”他熄滅煙頭。
“嗯，北村先生，”我點點頭，“請問有什么事嗎？”
“富江回來了吧？”他開門見山。
“是的……北村先生也知道青木的能力嗎？”
“算是吧……抱歉，沒給你說�！北贝逍壅f道，“我只是想也許這次他不會回來了呢——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果然如此。”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和他一樣望向平靜的河面。
他觀察了我片刻，忽而嘆了口氣：“間織，你看起來膽小，其實內(nèi)心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啊�！�
“這是正常的北村先生，畢竟人是復(fù)雜的，不可能永遠(yuǎn)按照一個詞語的刻板性格表里如一的活下去。一直在害怕的話，就算是我也會瘋掉的，在遇見青木之前就會受不了的�！�
我想了想，又說道：“而且我雖然會躲避，但必須面對的時候，還是能很快接受的。可能也是因為青木沒有害我的惡意才讓我這么快冷靜下來吧�！�
……當(dāng)然，昨天我哭得差點背過氣的事情還是不說了吧。
“你對富江了解多少呢？”
“自愈和復(fù)活？還有隨時隨地招蜂引蝶的外貌？”
“…間織。我啊，已經(jīng)追蹤富江三年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驅(qū)使著我走下去的，也許我就是你眼中那些對富江無比癡迷的人的一員吧……他的存在徹底激發(fā)了我的探索欲，這是前所未有的�！北贝逍壅f這些的時候面色極為平靜，“可是我還是能感受得到我還存在一些理智。我來這里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是什么？”
他轉(zhuǎn)過頭來，臉色認(rèn)真道：“富江對于面對他許久，還尚存理智的人總是抱有惡劣的玩弄心態(tài)，而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部中招。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注意到我了，我想要的，就是你可否讓他徹底無視我，失去捉弄我的心思�！�
我怔了怔：“…你是指讓我插手青木和你之間的關(guān)系嗎？你不會介意嗎？”
因為知道青木的人總會對青木身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和對青木瘋狂的占有欲吧……我也并不認(rèn)為自己能改變青木。
所以我作為女朋友，并未像青木一樣隨心所欲地吃醋提要求。
我就像游離在青木之外，冷漠地隔著玻璃一次又一次觀看他和別人相處一樣。
北村雄搖頭，“不一樣。他是惡人，你是普通人，標(biāo)準(zhǔn)不同。他干涉你的手段是激烈的，是害了你身邊的人，把你置于不利之地，讓你只能產(chǎn)生愧疚。你干涉他……不對，你并沒有做什么，只是幾句話，難道富江會聽嗎？但你就是阻止人發(fā)瘋的正義之舉……啊對了，雖然富江可能不在意，但也可以有效阻止他的死亡也說不定�！�
……北村先生，你好懂哦。
他又道：“只是一個請求，就試試吧？富江也不一定聽對不對？或者，只是幾句話……間織……”
他露出頹廢的面容，成熟的眼眸流露出幾分痛苦：“我絕不能瘋�！�
因為絕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包括眼前的人。
“啊確實……那我只提幾句？不必抱什么希望�！蔽艺f道。
帶個話倒是可以。
北村雄深深地看我一眼：“拜托你了�！�
……倒也不必這么隆重。
我其實心底沒有任何的把握，可能北村先生是無路可走了吧？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
這是唯一一個與青木有關(guān)的人對我提出了請求……如果我認(rèn)真將自己視作是青木的女友的話，大概是和北村先生提出的請求一樣，可惜我并沒有太多感覺。
青木也不會真的遠(yuǎn)離任何欲望。
我回到家，出乎意料的，青木居然在家，并沒有出去玩樂。
他還氣呼呼的，大聲指責(zé)：“詩緒里你去了哪里？是不是跟哪個丑八怪出去玩了？都不等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擺脫班上那些煩人鬼回來的。”
“唔……就是北村先生找我。”
“哈？誰啊，名字真老土，又難聽，”青木面色不善，貶損的話脫口而出，他想了片刻才從記憶里的角落想起來這個名字，“那個三流偵探？我就說他特別喜歡詩緒里吧？可惡，真是不要臉，竟然趁虛而入，這個無恥之人！”
他憤恨地緊皺眉頭，眼眸中流出毒一樣的情緒。
我無語道：“你想什么呢，他都能當(dāng)我爸了�！�
“老男人！……他多大了？”
我想了想：“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吧？”
青木詭異地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肯定老成廢紙了吧？皺巴巴的真惡心，我活四十多年就不會這樣。”
“？”
他話語剛落就抱過來撒嬌，“詩緒里你千萬不能被他騙了！不要再和他見面了！”
……啊這熟悉的惡意揣測，話說回來。
我想到北村先生的話。
北村先生真的會瘋掉嗎？難道青木不做那些捉弄事，不靠近他，北村先生就不會瘋了？我不知道，就像我并不了解青木以前那些瘋狂的追求者們的瘋癲到底是出自自己的卑劣欲望更多，還是受青木的影響更多。
只知道，我也并不想北村先生瘋掉……話說如果他瘋掉，青木可能會有危險……等等，我好像也是�。克J(rèn)識我？也知道我和青木的關(guān)系？？
只有一條命的我想通后就直接說道：“青木，你可不可以不要捉弄北村先生？”
“……哈？詩緒里，你干嘛為他求情�！鼻嗄旧裆⒖屉y看起來，他的臉靠近，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為什么，要為他求情�！�
求情……搞半天你還真準(zhǔn)備搞人家啊喂？！你是一丁點兒都不會考慮我和你的安全問題嗎？！
我一驚，順毛道：“我不是求情。我是不想你做這件事，重點在于你不做，而不是不對他做�！�
“……這樣啊�！鼻嗄具�是面無表情地貼近我，我都能看清他眸中黑沉的圓形瞳孔。
這簡直是騎虎難下，反而可能因為我起反效果，我心一橫，抬手固定住他的臉，在他一愣的神情中認(rèn)真道：“是不想要你做出那些事。與北村無關(guān)，要說理由的話就是我不想�！�
那是一點點的真心想法。
青木回過神后，他卻瞬間笑了：“這樣啊——還真是任性呢詩緒里，我說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啊。不高興我做的事的話，明明打斷我的腿鎖起來就可以了，我也會超級開心！還非要浪費功夫這么溫柔地和我商量，好可愛哦詩緒里�！�
誰會這么兇殘�。�？……而且我剛剛那語氣居然稱得上“溫柔”“商量”嗎？
字典里根本沒有妥協(xié)一詞的青木對此卻是愉悅到極其粘人。
他冰涼的臉肉毫不顧忌地擠上我的臉，讓我臉上的肉微微堆積一些，不得不唔一聲，閉上一只眼睛。
我被青木抱在懷里，蹭來蹭去，逐漸生無可戀。
他的臉肉從我的臉頰蹭到額頭，把我額發(fā)都頂走了。
過了會兒，我木著臉道：“別蹭了�！�
他還在蹭。
“青木，別蹭了……”
皮膚都開始發(fā)熱。
“……別蹭了！我臉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