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后,龍十七道:“那諸位隨意,我回寢殿了�!�
旭陽輕咳一聲:“崽崽都上學(xué)去了,我也回去睡覺了�!�
墨亭見他們走了,一聲不吭的往外走。
云漓則是眉眼溫柔的笑了笑,朝妖皇行了禮就退下了。
星茴摸了摸下巴,眉頭一挑,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結(jié)果說回寢殿的,說要睡覺的,都各自散去的,卻在圣靈學(xué)院的門口撞見了隱去了身形的彼此。
旭陽眉頭一挑,暗中傳音:“你說回寢殿的呢?”
龍十七白眼一翻:“你還說回去睡覺呢?”
就連古溪都來了,聽著他們吵,直接道:“再吵信不信我把你們兩直接扔到雪覓面前去�!�
兩人閉了嘴,云漓好笑的抿唇。
大家嫌棄的互相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開了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自家崽崽的身影。
整個圣靈學(xué)院有三百零八院,相互之間也是存在著競爭關(guān)系的,尤其是封院正式開學(xué)的這一日,所有的新生都要爬一個千層階,千層階盡管只有千層,但上中下的靈壓各不相同,越到高處靈壓越重。
只是這個靈壓是相對各自修為來的,因此即便每個人的修為不同,但受到的壓力感卻是一樣的,倒也算公平。
每一屆第一個登上千層階的受到的關(guān)注最大,那人所在的院系自然會覺得臉上有光,還會因此給下豐厚的獎勵。這最后一個登上千層階的,那自然也是被許多人關(guān)注的,這丟臉的關(guān)注怕是要過好久才會淡去。
這攀登千層階也算是入學(xué)儀式了,妖皇問過雪覓,要不要去玩,雪覓說要,今日這才與眾人一同入學(xué),也是因為這樣,龍十七他們都想送崽崽,就算不爭第一,那也不能讓崽崽最后一個以后被人笑。
至于他們暗中出力相助會不會不太好,那他們完全無所謂,他家崽崽才多大啊,才一歲而已,憑什么小小年紀(jì)就要承受這份苦!
千層階下,新生齊聚,掌事大長老站在眾新生面前,說的話能讓每個人都聽見,大致說了些學(xué)院的規(guī)矩,不允許私下打斗,學(xué)院內(nèi)有比斗臺,學(xué)院內(nèi)的禁區(qū)不可入內(nèi),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直接逐出學(xué)院,還有幾條比較大的院規(guī),一一說明后,才說到這千層階。
“這是你們?nèi)胧レ`的初煉,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靈力的壓制,此靈壓是與爾等修為對等的,因此無論修為高低,所感受到的壓力都是一樣的,待登上最后一層千層階,你們才算正式入學(xué)圣靈,如有無法堅持的,隨時可以退出,現(xiàn)在開始,登天梯!”
隨著掌事大長老的話音落下,設(shè)立在千層階前面的結(jié)界被打開,瞬時一陣靈風(fēng)凝聚噴出,站在最前面的人沒有設(shè)防,差點被吹的摔地上。
雪覓雖然并未站的那么靠前,卻也并不在最后,同樣感受到了那股靈風(fēng),不過那靈風(fēng)剛吹過來到他面前就化開了,只是輕輕從他身上拂過,倒是沒有像別人那么狼狽。
有些反應(yīng)快的,結(jié)界一開就立刻往臺階上走,似乎想要爭個第一,看到自己四周的人都動了,雪覓連忙朝著花朝和繁縷道:“快點,我們也上!最后一個的話,就丟人了�!�
還沒等他踏上臺階,繁縷突然出手一把擋住了另一只拍來的手,雪覓感受到身后的動靜回頭,見是數(shù)月前曾見過一面,還說他吃很多的那個靈族的烏空空。
烏空空十分自來熟的看著雪覓,即便剛才她想要拍雪覓肩膀被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擋掉了也不在意:“我們又見面啦,之前我還特意找你來著,可是過試煉的時候都沒見到你,你是不是因為天靈根強(qiáng)大,所以直接被收入學(xué)院,根本沒過試煉?”
雪覓不好意思說謊,但又不想說太多自己的事,便沉默的默認(rèn)了,烏空空也不等他回應(yīng),再次伸手拉住他往臺階上:“別傻愣愣的站著了,你想最后一個啊,快點我們也走了�!�
雪覓掙開了她的手:“要不是你拉著我說話,我都已經(jīng)上來了�!�
烏空空嘻嘻笑道:“那還怪我嘍!誒,你被分到哪個院系啦?”
雪覓一邊爬臺階一邊道:“五靈院�!�
烏空空頓時驚喜道:“哇!好巧啊,我也是誒,你說我們兩是不是很有緣分!”
烏空空道:“我跟你說,我們靈族的每一屆,幾乎都是五靈院�!�
雪覓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因為你們靈根都一樣嗎?”
烏空空似乎有些嫌棄的看了眼雪覓:“你對靈族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啊,我們之所以是靈族,是因為我們的血脈天生就能操控靈氣為己所用,區(qū)別在于你們修煉是將靈氣聚集在體內(nèi),化為自己的靈力才能運用,我們不是,我們是能直接凝結(jié)周圍的靈氣來用,越強(qiáng)大,能召喚凝結(jié)的靈氣越多,所以我們靈族也很講究靈氣的親和力,所以每一屆的靈族,最適合的便是入五靈院了�!�
就幾句話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趴了十來層臺階了,而烏空空不知道是感受到靈壓,還是因為一邊說話一邊爬,似乎有些開始吃力了。
雪覓看了看周圍的人,其他人的氣息明顯比之前粗了幾分,就連花朝和繁縷,好像腳步也重了些。
雪覓看著他們,小聲問道:“你們很累嗎?”
花朝和繁縷還沒吭聲,烏空空看著他:“你不累嗎?我的天啊,這才剛開始,那等到后面,我們是不是要連手帶腳的爬了啊,那也太狼狽了吧。”
雪覓見她一個人有些吃力的模樣,問:“那天跟在你身后的人呢?”
烏空空道:“他是我的護(hù)衛(wèi),又不是學(xué)院的新生,當(dāng)然不需要跟著我過這千層階,誒,他們兩不也是你的護(hù)衛(wèi)嗎,為什么可以跟著你一起?”
雪覓:“他們也是新生啊。”
烏空空神色有些茫然的看著雪覓,所以又是護(hù)衛(wèi)又是新生?都能進(jìn)三界第一圣院了,還給人當(dāng)護(hù)衛(wèi)?
雪覓看她不動了,便道:“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吧,我看你好像很累一樣�!�
烏空空也驚奇的看著他:“你怎么一點都不累?”
雪覓也不知道為什么別人一個個這才爬了十幾層就覺得累,他都沒感覺啊,要不是看花朝和繁縷有些吃力,他感覺自己能上的更快。
烏空空也覺得不能再說話浪費力氣了,總算是開始安靜的爬樓梯,直到爬過了第一百層,好多人已經(jīng)坐在地上滿臉是汗氣喘吁吁了。
雪覓看了看花朝和繁縷:“要不我們也休息一下?”
花朝的確已經(jīng)累的不行了,每上一層,都覺得身上像是扛了一座山,至于為何雪覓如此輕松,他們倒是沒什么疑惑,到底是小龍君,龍族天生強(qiáng)大。
加上這靈壓是根據(jù)每個人修為各有不同,小龍君剛開始修煉,修為也就堪堪煉氣,低修為又根腳強(qiáng)大,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感受不到靈壓吧。
他們暫時停下休息了,烏空空自然也跟著停了下來了,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開口:“你上次說你不是狐族,那你到底是哪一族的?我看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所有人都累個半死,就他像個沒事人。
雪覓:“你干嘛一定要知道我是哪一族的?我就不好奇你是哪一族的啊。”
烏空空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我已經(jīng)告訴你我是靈族了啊,你不說就不說吧,我聽說妖族的好像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根腳,因為會被發(fā)現(xiàn)弱點。”
這個雪覓倒是不知道,不過龍有什么弱點呢?這個好像沒人告訴他,等他回去了,要問問淵淵。
花朝和繁縷稍稍休息后,就不再耽誤時間,繼續(xù)往上爬,雪覓遷就著他們的速度也走的很慢,差不多上一層臺階就要緩兩口氣,所以他無聊之下就去打量觀察別人。
然后發(fā)現(xiàn)每個人承受這股靈壓后的反應(yīng)都各有不同。
烏空空是雖然累,但咬牙切齒,明顯在跟自己較勁。
有些則是默默忍受,上一步就看一眼上方籠罩在云層中看不到盡頭的臺階,眼神堅定暗自鼓勁。
還有些則是又累又煩躁不耐,見他看去,還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估計要不是累的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可能還會朝他吼一句看什么看。
雪覓陪著他們龜速的上了一半,他都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最后嫌一步步上的慢,便一次上好幾步,然后坐在上面等他們,等他們爬到了,再繼續(xù)一連上好幾步,繼續(xù)坐著等。
等他們終于爬過了七百層,雪覓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今天可能回不了云起了。”
花朝喘著氣道:“不然你先上去,我們兩慢慢來�!�
雪覓搖了搖頭:“那怎么行,我們是一起的嘛,你們渴不渴��?”
雪覓說著摸了摸戒指,從里面取出水壺來,結(jié)果他剛一取出水壺,腦袋上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拍了一下,拿在手上的水壺掉在了臺階上,雪覓捂著腦袋往上看,可是什么都沒看到。
繁縷伸手在雪覓的頭上摸了摸:“怎么了?”
雪覓也是滿臉疑惑:“剛剛好像有人打了我一下。”
花朝喘著氣的站了起來,看了半天,卻什么都沒看到。
這會兒藏身在云層中的幾個家長,著急忙慌的從龍十七手中接過手護(hù)法,星茴一把頂替了龍十七給雪覓抗壓的位子,還朝他瞪了一眼。
龍十七委屈,剛才他一直用靈力給雪覓頂著這千層階的壓力,但沒想到雪覓會突然從儲物戒中取東西,這動用了靈力,隨之而來的靈壓也會加倍落下,他一時不慎,差點沒扛住。
幸好星茴立刻接手,那靈壓剛觸及到雪覓的腦袋,就又被星茴給擋住了。
云漓松了口氣,雪覓這都爬上了七百多層,越往高靈壓就越大,前面沒有一點點適應(yīng),突然降下這么大的靈壓,毫無防備之下怕是會將雪覓給震傷,幸好星茴一直在旁邊護(hù)持著,沒完全指望龍十七。
旭陽還在一旁對他各種嫌棄:“你說你,還能指望你辦什么事?”
雪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確定沒什么東西再打他,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水壺,忍不住小心道:“是不是不能喝水呀?”要不然為什么會有人打他腦袋呢。
這花朝和繁縷也不知道,烏空空更不知道,不過按照常識來看,好像是不能:“你還是收起來吧,不然如果可以喝水,那豈不是還可以嗑丹藥,我們這是運用靈力來阻擋靈壓,對自身就是一個消耗,你要是喝一些補(bǔ)充靈力的東西,那豈不是作弊�!�
聽到這話,雪覓連忙將水壺給收了起來,一口都沒敢喝。
這一下上方的墨亭都涼涼看了眼龍十七,辦事不靠譜,嚇的雪覓連水都不敢喝。
龍十七:“……”他的錯,他的鍋,他害的崽崽不敢喝水,他有罪。
最后幾層臺階是雪覓一拖三的拉上去的,終究是他一個人背負(fù)了所有哇。
當(dāng)靈壓從身上散去的一瞬,那三人全都恨不得趴在地上大喘氣,什么形象面子,早就顧不上了,烏空空更是呈大字的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另一片的云層中,陸染看到小龍君終于登頂,忍不住松了口氣:“咱們家小龍君真棒�!本退阌腥藥椭旍`壓,這爬了一千層沒哭沒鬧沒喊累,也很厲害了!
時淵朝著星茴等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云層中,陸染看了眼正乖乖喝水的小龍君,連忙跟在時淵的后面追了上去。
其他已經(jīng)上來的人估計調(diào)整過來了,雖然衣衫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也比這些癱軟在地的強(qiáng)不少,不過后面上來的是一個比一個狼狽,個個都是手腳一起爬,連站起來都困難。
雪覓給繁縷和花朝一人遞了一壺水,那水都是靈泉水,喝了能補(bǔ)充靈力的,所以稍微調(diào)息片刻,兩人就恢復(fù)過來了。
烏空空的護(hù)衛(wèi)也找了過來,見到烏空空安然無恙,也遞過去了一顆丹藥,然后看向雪覓:“多謝,這是回靈丹,可恢復(fù)些靈力。”
那聲多謝,是謝謝雪覓最后幾層將烏空空拉上來的舉動,雖然看起來他好像并不太需要恢復(fù)靈力,但該有的謝禮還是要有的。
雪覓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們不用丹藥。”
見他們不需要,青年也就不再強(qiáng)求,轉(zhuǎn)頭去幫烏空空調(diào)息。
直到最后一個人也登上了千層階,之前那位長老這才出來:“從今日起,諸位便是圣靈學(xué)院的一員,證道之路荊棘坎坷,萬望諸位今后在修道之路上亦能如今日這般,不畏險阻,迎難而上,不忘初心,達(dá)成所愿!”
閑不住的烏空空趁著上面的長老說話的間隙朝著雪覓耳語:“幸好今年最后一個不是五靈院的�!�
雪覓剛才看了一眼最后上來的人,是個青年人,五官模樣并不出挑,較為一般,瘦瘦弱弱的,看著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樣子,但能過那么多關(guān),又爬上了千層階,想來應(yīng)該也有些過人之處。
烏空空還在一旁道:“那人是鴻喆院的,鴻喆院主修本命為長戟的功法,隨便一根長戟重達(dá)千斤,那人那般瘦弱,真不知道拿不拿的起�!�
上方的長老說完了鼓勵的話之后,又說了一些學(xué)院中日常注意事項,便讓各院系的長老將新生帶走了。
五靈院的新生不多,加起來還不足百人,但人少有人少的好處,那些劍修丹修,器修符修每年新生最多,人一多事情也多,一整個院系里都未必能團(tuán)結(jié)到一起去,整日惹事。
所以五靈院的長老帶著新生去寢閣安置的時候,再三叮囑,入了這圣靈五靈院,今后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忌諱的就是同門相殘。
聽著叮囑,眾人自然是乖巧應(yīng)諾。
長老又道:“五靈院的人不多,新舊生加起來不過數(shù)萬人,因此寢閣空置較多,今日先做統(tǒng)一安排,會有三天修整期,要更換住處可去內(nèi)事堂更換,每月憑借弟子牌可去祿事閣領(lǐng)取月例,每月有十二粒上品青玉丹,除此之外,一應(yīng)修煉資源,可購買,亦可以積分換取,歷練堂會有一些積分任務(wù),完成可得積分�!�
聽到這話,有人開始窸窸窣窣的討論了,好多修士都是憑借自身天賦進(jìn)來的,所以手頭上多有拮據(jù),這每月下發(fā)的丹藥,就已經(jīng)足夠一個月的修煉之用了,這對那些拮據(jù)之人而言,實在是緩解了不少壓力。
長老繼續(xù)道:“院中月例只下發(fā)給圣靈弟子,你們所帶的護(hù)衛(wèi),所招攬的附庸,一應(yīng)開銷自行負(fù)責(zé),院中的規(guī)矩到時會下發(fā)一份冊子,你們需得熟記,今日就先到這吧,現(xiàn)在一個個過來領(lǐng)取寢閣門牌�!�
雪覓乖乖的跟著人排隊,看來今天果然是回不去了,等下去寢閣安頓好之后,他要先跟皇伯伯說一下這邊的情況,然后再用神影鏡跟淵淵說話。
排到雪覓的時候,一見到錄入了他名字的弟子牌,那長老差點一個手抖沒給摔了,盡管已經(jīng)知道小龍君會入五靈院,但接觸到還是有點慌,天菱閣擇功法那日,陪護(hù)的上神就有三位,妖皇親臨,這么大一個寶貝疙瘩,怎么就偏偏進(jìn)了五靈院,這誰供得起。
雪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長老將寢閣門牌遞給他的時候,臉色好苦哦。
第47章
雪覓的住處早就安排好了,也不需要再去內(nèi)事堂做更換,所以走了與他人不同的道。
烏空空回頭看了眼被寢閣雜役領(lǐng)走的雪覓,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然后朝著跟在她身邊的北穆道:“你去看看雪覓住哪兒,去把他旁邊的庭院換下來�!�
北穆聽后并未動彈,只是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道:“他還小,連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都能被安排的直接進(jìn)學(xué)院,出身定然不凡,越高階的妖族成長越緩慢,若等他長大,怕是要上百年。”
烏空空先是不懂北穆跟她說這些是何意,但她又不傻,腦子很快就轉(zhuǎn)了過來,于是一把掐在了北穆的胳膊上,咬牙切齒道:“我在你眼里竟是這種人嗎!”
被掐住的北穆面色絲毫未變,滿眼都是你覺得呢的無言表情。
烏空空忍不住又朝他踩了一腳:“我是…我那是想要跟雪覓打好關(guān)系!”
北穆眼神變得越發(fā)意味深長,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敢做敢想?yún)s不敢認(rèn)的嫌棄。
烏空空氣的白眼直翻:“我是想要跟雪覓打好關(guān)系,交個朋友,這樣以后他出去吃吃喝喝我就能跟著一起,說不定很快就能去吃上那個仙乳凍啦!”
說完又滿臉氣憤的嘀嘀咕咕:“那什么仙客居的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又不是不給靈晶,竟然都預(yù)約到半年后了,散客怎么了,散客就不是客了?這三界上下都一個尿性,看人下菜,哼!”
見北穆還斜著眼看她,甚至比剛才更嫌棄了,氣的又上前去踹了一腳:“你還不快去!這圣靈草根可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非富即貴的,好的寢閣去晚了,那就被人挑走了!”
雖然換了個新環(huán)境,但神影鏡放在旁邊,隨時都能看得見時淵,說話也能得到時淵的回應(yīng),身邊也是熟悉的花朝和繁縷,沒一會兒雪覓就抱著神影鏡睡了過去。
花朝和繁縷都有各自的房間,但若是在學(xué)院內(nèi),兩人便打算輪流,每日留守一人睡在小龍君的外室。
這里畢竟不是妖神殿也不是神君的云鼎神殿,不將小龍君看護(hù)在眼皮子底下,即便有妖皇安排的影衛(wèi),他們也不太放心。
一覺睡到天亮,因為每個庭院都設(shè)有結(jié)界,外面動靜再大里面都不受影響,睡的倒也算安穩(wěn),但奈何那烏空空來的太早了,雪覓幾乎是剛醒來,眼睛都還沒睜開,花朝就在一旁道:“烏空空來了。”
雪覓躺在床上扭動了一下,將最后一點睡意給扭沒了,這才抱著被子坐起來揉眼睛:“她來干嘛?找我有事嗎?”
繁縷取出幾套衣服讓雪覓挑選,道:“今天一早烏小姐就搬到了隔壁的落霜院,說是作為今后的同門兼鄰居,所以早早來拜訪�!�
雪覓哦了一聲,隨手指了一件奶白色常服。
繁縷將其他的衣服都收了起來,上前將雪覓的睡衣?lián)Q去,穿好衣服后,花朝便為他戴好配飾,梳好發(fā)髻。
一旁被妖皇選過來的四個近身侍婢,第一天上崗卻連個工作機(jī)會都沒有,只能做四朵壁花的站在一旁。
穿戴好的雪覓懶得走路,他住的地方是個并不算小的庭院,叫沁水樓,內(nèi)庭外庭光是房間都有一百多間,好幾處花園,有單純百花的,有溪流靈瀑的,有圈養(yǎng)了靈獸的,各式各樣。
如果要走路,從他睡覺的寢室走到外院的大廳,那是要走上許久。
所以慣會偷懶的雪覓機(jī)智的拿出了一張傳送符,吧唧一撕,人就出現(xiàn)在了大廳中。
正喝茶翹腳等候的烏空空看到雪覓突然出現(xiàn),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會瞬移術(shù)?”
雪覓瞇眼一笑,將手里已經(jīng)撕成兩半的傳送符給她看:“是符箓啦!”
烏空空:“……”
所以小小一個庭院,為何還要用傳送符,這兩步路都不愿意走,究竟是太懶,還是太財大氣粗。
很快花朝和繁縷也過來了,不過他們沒奢侈到用傳送符代步,而是招來妖皇送來的飛行靈獸飛過來的。
雪覓還沒學(xué)會如何待客,加上跟烏空空這幾次接觸下來,這人就完全是個自來熟,好像也沒辦法突然正正經(jīng)經(jīng)客客套套的待客寒暄,所以雪覓直接坐到桌前,看向烏空空:“你吃早膳了嗎?”
烏空空眼睛一亮,半點少女的矜持都沒有的搖頭:“還未!”
雪覓看向花朝,花朝和繁縷也是剛來,昨天雖然稍微熟悉了一下地形,但妖皇好像忘了安排靈廚了。
正當(dāng)花朝準(zhǔn)備去看看哪里有吃的,就見妖皇安排過來的小總管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小少爺,這是大主子一早就讓人送來的�!�
雪覓滿眼疑惑:“大主子?”
小總管笑著道:“自然是最大的那位主子�!�
雪覓哦了一聲,最大的那個,那不就是皇伯伯了嗎。
一個食盒看起來不怎么大,但里面的容量可不小,第一層是主食,第二層是靈果,一碟一碟的取出,很快就擺滿了一桌子。
食盒下面還有一層,小總管直接將整個食盒遞給了花朝和繁縷:“余下的便是您二位的�!�
烏空空看著滿桌子香氣四溢靈氣撲鼻的好吃的,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但那每一碟的量并不多,也就三兩口而已,小而精致,排場之奢華,讓烏空空都險些要不好意思厚臉皮蹭飯了:“你們妖族的,都是這般奢靡?”
雪覓不解:“奢靡?”
烏空空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這還不奢靡?”
精致的一碟就兩片肉,取的還是靈氣最精純的腹肉,這靈果也是兩片一碟兩顆一碟的,量不多,但品種繁多啊,對比起他們靈族的,一大塊腿肉或者一大顆靈果完事的飲食風(fēng)格,這簡直太奢靡了好嗎。
雪覓沒敢說這是因為上次被十七叔帶著吃撐了之后,他吃的東西就變成這樣了,怕他又吃多,數(shù)量給的不多,怕他沒吃飽,品種給的不少,然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雪覓遞給烏空空一雙筷子:“吃嗎?”
美食當(dāng)前,哪里還管得了其他,烏空空堅定點頭:“吃!”
一口晶瑩剔透的鳳仙魚肉入口,烏空空差點都要跺腳了:“好好吃!你每天都這么吃嗎?日子過得也太好了吧!”
雪覓一邊吃著煎的鐵騎荒牛肉,一邊喝著靈氣濃郁的果汁道:“也不是,是皇伯伯說我長大了可以多吃點了才這么吃的,我以前小時候,只能喝奶糊糊�!�
烏空空:“那你家黃伯伯對你還挺好,話說你今年多大啦?我看你年紀(jì)不大,為什么這么早就要來圣靈?高階妖族的壽命天生漫長,根本無需像人族或者一些天族為了活久一點,就要拼命修煉�!�
雪覓:“我一歲了�!�
烏空空險些被一口肉給梗死,好不容易咽下去后,不可置信道:“一歲?你的族人瘋了嗎?這么小修什么煉啊!”
雪覓淡定解釋:“雖然才一歲,但我心智不小啦,而且我家里對我要求不高的,修煉可以慢慢來,只要玩的開心就行了�!�
烏空空舔了舔嘴巴,又拿了個靈果放嘴里啃,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你應(yīng)該是蛋生吧?否則胎生不可能一歲就這么大,你水靈根那么強(qiáng),又是蛋生,定然是水族的,水族的高階妖族有一些魚族,有鮫,有龜,有…誒不對,鳥族也是蛋生,算了不猜了,看你家里人為你準(zhǔn)備這么精細(xì)的膳食,就知道不是苛待了你,讓你小小年紀(jì)就要出來修煉謀生,所以你昨日上的那么輕松,該不會是因為你根本就還沒開始修煉吧?”
雪覓連忙道:“我開始修煉了,我已經(jīng)會聚集靈氣了!”
這雪覓身上肯定是有遮掩氣息修為的法器,所以她自身修為定然比他高,卻看不出他的修為,之前還以為這小妖族多厲害,結(jié)果全猜錯,人家怕是剛開始修煉,所以才會幾乎感受不到靈壓的輕松。
烏空空頓時覺得,自己厚臉皮蹭一個小孩的早膳,實在是丟人了,于是補(bǔ)救道:“開學(xué)的用品你家里人為你準(zhǔn)備好了嗎?如果沒有的話,那等會兒我們一起去買吧,反正我也是要買的�!�
雪覓轉(zhuǎn)頭看向花朝和繁縷:“還要什么東西嗎?”
繁縷和花朝在另一邊的小桌子上招待著跟著烏空空一起來的北穆用膳,聞言道:“需要一些基礎(chǔ)材料,要空白符紙,學(xué)院里所煉制的基礎(chǔ)靈劍,以及新生煉器石,煉丹爐,還有培元丹材。”
這就是圣靈學(xué)院跟其他宗門不一樣的地方,除了主修自己的功法之外,這些輔助課程都是有的,但為了統(tǒng)一教學(xué),這些東西只能買學(xué)院里準(zhǔn)備的初級用品。
否則空白符紙也有材料不同高低等級不一的,高等材料的符紙成符更容易,這樣就相當(dāng)于是借助了外物,根本不是最真實的水平。
還有靈劍也是,一些家族出來的,誰手里沒一點好東西,那靈劍的等級高了,同樣相當(dāng)于外物,借以發(fā)出的力量自然更強(qiáng)大。
這些外物都是各人資本,在外行事有裝備加持那自然沒問題,可若學(xué)習(xí)上憑借一些外物的力量,這學(xué)到的自然也就不是真本事了。
所以這些東西只能等入了學(xué)之后,拿著弟子牌,去祿事閣購買。
用完了早膳,雪覓和烏空空一起來到祿事閣,然后就看到祿事閣門口大排長龍,幾乎都是這一屆的新生在買入學(xué)材料。
烏空空輕嘖了一聲:“難怪呢�!�
看到這么多人,雪覓也皺起了小眉頭:“難怪什么?”
烏空空:“難怪給我們?nèi)鞎r間整理內(nèi)務(wù)呢,這換寢閣,買材料,沒有三天,哪里辦的完。”
雪覓不想排隊:“你要排隊嗎?你要的話那我先走了,反正還有時間,我過兩天再來。”
“我?guī)闳ベI,用不著排隊�!�
另一道聲音穿插了進(jìn)來,雪覓和烏空空同時回頭,來人烏空空不認(rèn)識,但雪覓卻認(rèn)識:“你怎么在這兒?”
百里香霆笑著道:“就只準(zhǔn)你來,不許我來了?”
雪覓:“你也是今年新生?”
百里香霆一副你在說什么屁話的表情:“不然呢,趁著圣靈學(xué)院招生來這朝圣城瞧個熱鬧嗎?”
烏空空直覺對方不好惹,主要是對方一身暴烈的氣息,加上周身的氣勢還有高傲的眼神,就不是一般妖族能養(yǎng)的出來的,所以小聲的朝雪覓道:“你熟人?”
雪覓搖頭:“不熟,今天才見第三次。”
一句不熟,差點把百里香霆氣的出走,不過這話倒也沒錯,他們真的才見第三次而已,只不過第一次打架,第二次看他和別人打架,這第三次,總歸不會再打架了。
百里香霆走了過來:“你還買不買了?買的話我?guī)闳ィ毁I的話那我走了�!�
雪覓:“你為什么可以不排隊?難道又要霸道的讓人給你讓路?”
百里香霆覺得,這小龍君看起來脾氣好又軟萌無害的,但這氣死人的功力,真不愧是龍族的。
換了別人,他哪里會做這等上趕著的事,但一來他祖父希望他跟小龍君打好關(guān)系,至少不能交惡,再一個,這家伙說話總是刺人,但偏偏對他又討厭不起來,所以幾次接觸都是自己被氣個半死,但遇到了又總想湊上去說兩句。
所以這氣是自己找的,也就只能自己吞了。
以防自己在這位小龍君的心里徹底變成一個做什么都霸道的印象,百里香霆出示了一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牌:“這是百名牌,持百名牌者,可上二樓購買物品,同一緊缺物品,百名牌持有者可有優(yōu)先購買權(quán),還有諸多方便之事就不跟你細(xì)說了,反正拿著這個,不用在這里與他人擁擠,可以直接去二樓,你去不去?”
雪覓認(rèn)真打量著他手里拿著的玉牌,追根問底道:“那你這個是怎么來的?”
這都是新生,怎么百里香霆有這個,他都沒有。
百里香霆無奈道:“學(xué)院里有百榜碑,上面排行的是整個圣靈前百名的強(qiáng)者,這百名牌便是這些百強(qiáng)之人所得之物,我族中有族兄位列百強(qiáng)之內(nèi),知道新生入學(xué)這幾日祿事閣頗為擁擠,這才給了我百名牌,好方便我行事,所以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走了!”
雪覓連忙道:“去!”
百里香霆輕哼了一聲走在前面,雪覓連忙招呼著烏空空一起跟上,花朝和繁縷自然是寸步不離,北穆則跟著前面的一群小少年少女們走在最后。
每屆新生入學(xué)所買的東西也就那些,為了方便購買,每到招收新生這年,便會提前準(zhǔn)備上許多新生禮包,所以會有專門購買的柜臺,這樣也免得擋了其他來領(lǐng)取月例,或者購買物資之人的路。
百里香霆帶著雪覓直接進(jìn)了祿事閣,無視了那一群大排長龍的隊伍,順著樓梯就準(zhǔn)備上二樓。
守在樓梯邊的祿事閣雜役弟子連忙上前兩步,站在樓梯口朝著百里香霆等人微微躬身行禮,等百里香霆出示了百名牌,那雜役才恭敬的側(cè)身讓開。
祿事閣二樓明顯要比一樓華麗的多,白玉雕砌靈磚鋪路,高達(dá)十?dāng)?shù)米的空間,擺放滿了各種靈盒藥瓶,還有一面設(shè)了結(jié)界的墻架內(nèi),竟然有數(shù)十株年份過萬,已經(jīng)有了靈識的靈株,正在結(jié)界中歡快的扭動。
有個還把自己的根從土里拔了出來,跑來跑去的貼在結(jié)界上,明明又沒眼睛,卻好像巴望著往外看一樣。
雪覓好奇的左看右看,烏空空也是第一次來,同樣好奇不已,不過雪覓大致掃了一圈后就沒興趣了,因為好多東西都沒淵淵寶庫里的好看,有些灰撲撲的都不會發(fā)光,那些會動的靈植也沒淵淵的多。
烏空空明顯沒見過這么多好東西,正小聲的想要跟北穆討論,但北穆直接攔住了她的話頭,對自家小姐的話癆屬性他太清楚了,于是冰塊著一張臉根本不接話。
祿事閣中的侍者見有人上來了,連忙前來詢問:“不知諸位師兄師姐有何需要?”
雖然上來的幾人看著年歲不大,但這是妖界,可不以外表定年齡,有些不過三頭身,卻已是幾百歲之齡,加上他們這些連圣靈學(xué)院弟子都算不上的打工侍者,即便是面對今年的新生,也是要喊師兄師姐的。
百里香霆道:“要些新生上課的所備之物�!�
侍者也沒貿(mào)然說這些東西要去樓下,而是態(tài)度恭敬的請他們出示一下百名牌,確定了百名牌,那侍者才請他們稍等,他去取物品。
雪覓溜達(dá)了一圈,朝百里香霆問道:“那沒有這個百名牌,以后就不能上來買東西了嗎?”
百里香霆道:“自然不是,只是每一屆新生入學(xué)的時候,怕那些剛來的新生不懂規(guī)矩,胡亂亂闖,才這幾日二樓設(shè)限,不過設(shè)限也只是對新生設(shè)限,老生持有自己的弟子牌,也是能上來的�!�
雪覓:“你知道的好多啊,都是你那個族兄跟你說的嗎?”
百里香霆點頭,雪覓嘆氣:“我族里就沒有在這里上學(xué)的。”
百里香霆抿唇一笑,那當(dāng)然沒有,你族里的,不是上仙就是上神,早就不需要上學(xué)了。
烏空空拉了拉雪覓的衣服,語氣驚喜道:“雪覓你快看,這是火靈珠!”
雪覓看到一個結(jié)界中懸浮在半空中的藍(lán)色珠子,奇怪道:“這珠子是藍(lán)色的,為什么要叫火靈珠?”
百里香霆走過來:“因為這是一顆水系天地真火的伴生珠,每一株天地真火凝結(jié)之地,便會化出一些伴生珠來,這些靈珠吸取著天地真火的火氣結(jié)成長大,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甚至用作一些攻防之途,都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烏空空感嘆道:“也不知這一顆伴生珠要多少靈晶,好想要啊�!�
那侍者取來了他們要的東西,聽聞這話,便報出了價格:“這顆水系火靈珠難得,需三萬靈晶。”
烏空空吐了吐舌頭,她族中給她備下的修煉資源不算少,也沒到三萬這么多,買不起買不起。
百里香霆看向雪覓:“想要嗎?”若他沒記錯,小龍君應(yīng)當(dāng)是一條白龍,白龍多善水,即便不是水性靈根,想來也應(yīng)該比較親水。
雪覓搖頭:“不要�!�
他有旭陽叔叔送的水系真火,要這伴生珠也沒用啊。
說完不要,雪覓轉(zhuǎn)頭去看這次要買的東西,那侍者一一介紹道:“這是空符,一共十張,這是一品丹爐,新生第一堂煉丹課只能用這種丹爐,這一套是培元丹的材料,每一屆新生的丹課所煉的都是培元丹,若諸位師兄師姐在家中煉制過,這材料倒是無需多備,若未煉制過,建議多備一些,這是煉器石,這是一品靈劍,也是劍法課初練者所用,這一套一共三靈珠,若有積分,只需五積分�!�
雪覓看向烏空空:“你要多少?”
烏空空道:“我要一套就行了,我煉過培元丹,會一點點,不過符箓我要多備一些,感覺十張空符不夠我糟蹋。”
烏空空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道:“空符我再多要五十張,其他的就只要一套�!�
那侍者連忙示意身邊跟著的小童,那小童將烏空空所要的全都取了來,空符很便宜,額外多五十張,也不過是多十靈石的事。
雪覓朝花朝和繁縷問:“你們煉丹畫符過嗎?”
兩人均是搖頭,花朝作為一個花精,沒那個條件學(xué)這些,繁縷那條件,更是不用提了。
雪覓道:“我要三套,空符要五百張,那個藥材要五百份!”他之前在云起城買符,都是好幾百張一買的,以防失手,多買些總歸不會錯。
那侍者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神色,一旁的百里香霆都忍俊不禁:“再笨也用不上五百份這么多�!�
雪覓示意繁縷來付錢:“我們?nèi)齻人呢,再說了,煉丹如果煉成了,也是可以賣錢的!”
小龍君怎么說,那自然是怎么做,五百份而已,又不是買了就一定要用完,繁縷直接上前付錢。
繁縷剛接過那小童遞來包好的物品,就從旁邊走來了四人,這四人中為首的那個更是眼神冰冷的看了眼繁縷,隨即輕蔑厭惡的移開了目光,冷嘲了一聲:“自甘墮落�!�
第48章
雪覓從出殼以來,除了那只千頭鳥,就沒有直白的接觸過什么惡意,聽到那人說什么自甘墮落,也完全沒意識到是朝著他這邊說的,或者說是朝著繁縷說的,畢竟他都不認(rèn)識他們。
花朝卻是直接抬眼看向來人,只不過他自己也是剛來這圣靈學(xué)院,所以還分不清學(xué)院里各院系的服裝,但那四人統(tǒng)一著裝,又是拿著弟子牌上來的,應(yīng)當(dāng)是老生。
一個老生,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如此惡意明顯的得罪人,加上那人的目光是直直看著繁縷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人恐怕是繁縷一半血統(tǒng)的族人。
繁縷當(dāng)初的日子之所以會過的那么苦,就因為他是人族和天族的結(jié)合,天族視他為恥辱,人族這邊的家族不敢得罪天族,因此根本不敢接納他,這人的惡意和蔑視如此明顯,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人族那邊的,那就只會是繁縷天族那邊的族人了。
繁縷直接將人無視了,拿著買好的東西回到了雪覓的身邊,雪覓無知無覺,還在問百里香霆:“你呢?你要買多少?”
百里香霆看了眼上來的那四人,又看了看繁縷,眉頭一挑:“你的小護(hù)衛(wèi)被人欺負(fù)了�!�
雪覓頓時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頭去看花朝和繁縷:“被欺負(fù)?”
問話的時候他順著花朝的視線也看向了那四人,剛剛說話的人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但礙于校規(guī)也不想惹事,所以說了那句自甘墮落后,就再也沒多看他們一眼,直接朝著侍者要自己想買的東西。
他們是來買冰凝丹的,冰凝丹并不是日常修煉所需的丹藥,因為他們即將要去一個有地級炎火的秘境,所以需要冰凝丹護(hù)身,抵抗火熱并且驅(qū)散火毒。
因為學(xué)院經(jīng)常會發(fā)布一些捕捉或者絞殺兇獸,亦或是探尋一些秘境的任務(wù),所以各種丹藥學(xué)院里多少都有些庫存,買起來倒也方便。
“那只是一個地級秘境,中品冰凝丹已經(jīng)綽綽有余,多買一顆備著也方便行事,就要五顆吧。”
另外三人自然沒意見,畢竟又不是他們出錢。
剛才說繁縷自甘墮落的是天族君家的君博衍,算起來他應(yīng)該是繁縷的表兄,繁縷的母親是他的小姑。
繁縷的母親是君家的二小姐君天心,在外歷練時,結(jié)識了繁縷的父親繁璆鳴,兩人一路相伴逐漸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
繁家在人界也是修真世家,這地位盡管比不上天族,但為了求娶君家二小姐,也是誠意十足,甚至拿出了祖?zhèn)黛`器作為聘禮。
君天心的父親只是君家的一個分支,加上他兒子女兒眾多,其實也不在意這二女兒的婚事,于是收了聘禮算是允了這婚事。
就在君天心回到家中備嫁時,被天族另一個大世家的嫡子看中,想要納她為妾。
若是君家的主家,那自然還有勸說的余地,這一個小小的分支,進(jìn)了人家嫡系的后院,那完全是高攀,所以君天心的父親悔婚了,強(qiáng)行將女兒送上了那頂抬妾的轎子。
繁縷的父親得知此事,立刻上了天族,傷了那大世家的嫡子,帶走了君天心。
結(jié)果就是大世家將此事算在了君家的頭上,兩家交了惡,作為分支,更是因這事被主家惱恨,家中許多生意被剝奪,修煉資源也被減少,更是漸漸被排除在了幾大核心分支之外。
繁縷的父母自然也是飽受波折,被惱羞成怒的大世家嫡子上天入地的追殺,最后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才算是暫時落幕。
君家的主家也因此事被折騰的不輕,差點就將君天心父親這一脈除族。
對于害得家族如此的罪魁禍?zhǔn)字�,君天心的父親自然不可能對他好,但殺孫這種事絕不能發(fā)生,世家的臉面還是得要,因此才會人族那邊的家人不敢留他,天族這邊百般折磨于他。
這些事情花朝和雪覓都不知道,但跟在君博衍身邊的三人中,其中一個君博達(dá)也是君家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想惹事,所以只能裝沒聽見的。
加上這繁縷的存在的確是家族的恥辱,也是害得他們這一分支越來越落寞的根源,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當(dāng)這人已經(jīng)死了的,現(xiàn)在見他竟然做了別人的護(hù)衛(wèi),偏偏跟著人進(jìn)了這圣靈學(xué)院,更是覺得無比丟人。
要不是剛才君博衍沒忍住,君博達(dá)更想當(dāng)不認(rèn)識他的。
君博衍等人刻意無視,花朝卻不是個好脾氣的,見小龍君問了,直接指著君博衍道:“想必這人應(yīng)當(dāng)是繁縷天族的族人了吧,你剛才那話,敢不敢再說一次?”
君博衍這才側(cè)頭看來,眼神依舊滿是輕視:“什么族人,你們話可不要亂說,我們家可沒有雜血賤命的族人�!�
雪覓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繁縷道:“他們就是欺負(fù)過你的人?”
繁縷不想在學(xué)校惹事,盡管他知道小龍君這身份就不怕惹事,可他并不希望這事因自己而起,他不想給小龍君招惹麻煩,于是搖了搖頭道:“沒事,不過是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而已�!�
不是他懦弱的想要息事寧人,而是有些事,只有等自己強(qiáng)大了,才能打回去。
君博衍嗤笑了一聲:“某些人也算有自知之明�!�
一旁的百里香霆還在煽風(fēng)點火:“這人剛才說你家小護(hù)衛(wèi)自甘墮落,作為你的護(hù)衛(wèi),卻被說成自甘墮落,你說這人是在罵誰?”
雪覓對四字成語運用的并不熟練,所以稍稍想了一會兒,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在罵我?”
百里香霆表示肯定的點頭。
烏空空不知道雪覓的身份,她還以為百里香霆是雪覓的朋友,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煽風(fēng)點火的,連忙伸手拉住雪覓:“你別沖動,校規(guī)不能打架的。”
雪覓不滿的指著君博衍:“那他憑什么罵我,還罵繁縷!”
烏空空想勸,百里香霆接話道:“因為他嘴欠唄。”
聽到這話君博衍自然忍不得:“你說誰嘴欠!”
雪覓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就說你!”
被一個小屁孩如此辱罵,更重要的是繁縷還是這人的護(hù)衛(wèi),君博衍氣性上頭,推開站在他旁邊的君博達(dá):“你找死!”
百里香霆眼神一冷,一直旁觀的侍者連忙出聲提醒:“這里是祿事閣,不可動武�!�
雪覓有樣學(xué)樣的還嘴:“我看你才找死!你才雜血!你才命賤!我家繁縷比你高貴多了!”
君博衍也被君博達(dá)和另外兩個隨行的人拉住了,生怕他不管不顧的動了武,在祿事閣動武,嚴(yán)重的甚至?xí)或?qū)逐出學(xué)院的。
君博達(dá):“這里不是鬧事的地方,算了,何必跟一個小孩計較。”
另外兩人也勸道:“就是,君兄,莫要沖動�!�
侍者也想趕緊解決掉眼前的沖突,將剛才君博衍要的丹藥遞給了他:“五顆中品冰凝丹,十靈珠。”
雪覓覺得沒罵贏對方,可是他又不會罵,學(xué)到的詞有限,滿身火氣撒不出的不甘,見到那瓶丹藥,立刻道:“就說你沒我家繁縷高貴吧,我家繁縷上品以下的丹藥從來不用!”
君博衍付了靈珠收了藥瓶,聞言冷笑:“是嗎,在我家做狗在別人家為奴,的確高貴!”
雪覓:“你想來我家為奴,我還看不上呢!”
雪覓伸手一指剛才看過的那顆藍(lán)色水系火靈伴生珠:“那個我要了,我家繁縷有水靈根,正好用得上!”
侍者怕這小孩是氣惱的胡亂指,再次提醒道:“這火靈伴生珠三萬靈晶�!�
雪覓:“要了,還有那個風(fēng)響環(huán),我家繁縷也有風(fēng)靈根,也用得上,那個我也要了。”
侍者:“風(fēng)響環(huán)是靈器級別,這一對要八萬靈晶�!�
君博衍面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也不走了,他倒要看看這小屁孩有多能耐,要知道這二樓的東西無一不是精品,這么胡亂一通指,他就不信他買得起。
雪覓環(huán)視一圈,又指了幾個:“這個木生根我家花朝用得上,我要了,這個風(fēng)靈火扇也要了,這些萬年以上風(fēng)系水系木系的靈株我全要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我都要了!”
雪覓要一個,那侍者就報一個價:
“九神幡,上品法器,七千靈晶。”
“震天綾,低階靈器,六萬靈晶。”
“玉生蓮,極品療傷圣藥,一萬三千靈晶。”
“紫晶玉,上品玉髓,八千靈晶�!�
“避塵砂,上品朱砂,三千靈晶。”
“七毒蛇膽,極品靈藥,一萬五千靈晶�!�
侍者報一個,一旁的小童就記一個,雪覓總算是將那口氣給發(fā)出來了,往椅子上一坐,還不忘兇狠狠的瞪向君博衍。
君博衍看向像條狗一樣安靜馴服在他新主人身邊的繁縷,手中的丹藥瓶下意識捏緊了幾分。
站在他身后的君博達(dá)更是緊緊抓著君博衍的手臂,生怕君博衍再一個沖動行事,若是這小孩瞎鬧一通落個笑話倒也罷了,要是最后真能全部買下,那這人根本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更甚至君博達(dá)心中已經(jīng)對君博衍生出了一絲怨懟。
這君博衍是他們這一支脈中因天賦不錯被重點培養(yǎng)的,難免養(yǎng)出了一些傲性,雖然自己與他是堂兄弟的關(guān)系,但君博衍行事起來,可從未將他當(dāng)手足兄弟般看,呼來喝去的跟下人也沒差了。
今天這事要是剛才能忍那一下,只管將繁縷視作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又哪里會惹出這些事來,這般心性,今后真的能帶領(lǐng)他們這一支脈重回主家核心層么。
最后算下價格,侍者看了眼那白衣小公子:“這位小師兄,您要的這些,一共需一百七十萬并五千三百六十靈晶�!�
已經(jīng)失去了表情喪失了言語的烏空空:“……”麻了麻了,她還想著要是雪覓不夠,掏空家底的她也資助一些,免得被別人看了笑話,但這么多,她已經(jīng)開始盤算要賣多少件保命的底牌才能湊得上了。
一堆法器靈器,主要那些萬年靈株就有二十株之多,一株少則三五萬,多則十來萬,林林總總的加起來,可不就上百萬了。
雪覓朝著繁縷抬了抬下巴,繁縷上前,將紫玉令遞給了侍者,這么大的動靜,這祿事閣的大掌事早就過來了,只是站在旁邊沒出聲。
原本還想著這小孩若是為一時之氣胡亂點著玩,一場懲戒必不可少,卻不想他身旁的護(hù)衛(wèi),竟然出示了紫玉令。
能持紫玉令的,除了外出為妖皇辦事的,也只有妖皇陛下身邊的幾位龍君了,雖然小龍君入學(xué)圣靈學(xué)院這事并未宣告開,但作為圣靈學(xué)院的管理層,多少還是知道的,只是祿事閣的大掌事身份還沒高到那日妖皇親臨有幸伴駕,這才沒認(rèn)出雪覓來。
這會兒不用想也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了,于是大掌事上前接過紫玉令,在記錄了所買之物的特殊獸皮上輕輕一印,便將紫玉令交還了回去。
這些靈晶,到時候自然要憑借這個去妖神殿結(jié)賬的。
大掌事?lián)]退了侍者,朝著雪覓道:“這些東西可需為您拿個儲物器裝好?”
雪覓道:“不用了,繁縷,你和花朝直接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