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是小龍君給他們做臉呢,花朝和繁縷自然不會這時候扯后腿,于是直接上前,你一個我一個,按照各自的靈根屬性分了起來。
一旁的君博衍面色已經極其難看了,沒想到最后竟然全都買下了,一百七十多萬靈晶,哪怕是君家的主家嫡系,也做不到這樣隨意的揮霍。
更何況這人買這么多,竟然全賞給了兩個護衛(wèi)?這個繁縷,到底跟了個什么人。
繁縷是安安靜靜的,做不出夸張的態(tài)度,花朝則放得開,拿一個便大聲念一個,這個個不是法器就是靈器的,那萬年靈藥更是一株一株的收進了儲物戒,瓜分干凈后,又歡歡喜喜道:“謝小少爺賞。”
雪覓頓時高興了,看了眼臉色發(fā)白的君博衍,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故意看了眼他手中拿的中品靈丹藥瓶:“我的護衛(wèi),可不是人人有資格來做的�!�
他家繁縷才不是沒人要,他家繁縷也是有人撐腰的!
百里香霆笑瞇瞇的跟在后面:“那是,便是君朝蘇來了,做你院中的雜役怕是都不夠格�!�
雪覓不懂就問:“君朝蘇是誰?”
百里香霆:“君家嫡子,連這二位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少爺的人�!�
雪覓哦了一聲,又好奇道:“你怎么好像誰都認識一樣�!�
百里香霆看了眼雪覓:“自是知道的比你多�!�
雪覓哼了哼:“那個君朝蘇厲害嗎?”
百里香霆:“不過爾爾,百名榜上也就能排到九十幾,隨時會被擠下來�!�
想到百里香霆今天拿著的是他族兄的百名牌,雪覓又問:“那你族兄是第幾啊?”
百里香霆語氣淡淡:“也就前三而已�!�
烏空空看了看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氣息粗重,好似下一秒就要吐血的君博衍,連忙帶著北穆跟在雪覓和百里香霆的身后離開了。
等從祿事閣出來,雪覓這才想起來:“你好像還沒買東西�!�
見他這點小事竟然還惦記著自己,百里香霆心中頓時愉悅了幾分:“無妨,稍后遣個奴仆來買就是了,你現在住在哪里?”
雪覓:“住沁水樓�!�
百里香霆點了點頭:“我住露浣院,你若無聊,可以來找我玩�!�
雪覓想說他才不會無聊,就算無聊那也是要回去找淵淵的,不過今天百里香霆幫他不用排隊的買到了東西,他就不說讓人不開心的話了,于是點了點頭,朝他揮了揮手,就往自己住的小樓走去。
跟百里香霆分道揚鑣后,烏空空總算是解除了警報咋呼起來:“你這么買你家里不會說你嗎?都快兩百萬靈晶了,是靈晶不是靈珠誒!”
雪覓:“不會,我家有錢。”
烏空空被他這直白的話一噎,有錢這兩個字她早就看出來了,但沒想到這么有錢,不過作為比雪覓年長不少的同門兼鄰居,烏空空還是忍不住道:“這話你以后別到處對人說了,這來圣靈學院的雖然多半都是非富即貴,但那富貴也是有階層的,你這么胡亂的揮霍,遇到一些別有用心的,只會把你當人傻錢多的小肥羊來哄。”
雪覓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羊,好像也不怎么肥,但他不會被人哄的,只有他喜歡的人才能從他這里得到東西,不喜歡的人,一顆丹藥他都不給!
因為有三天的休整期才正式上課,買了上課需要的東西后,雪覓就先回了一趟妖神殿,打算跟皇伯伯招呼一聲再回云起。
結果一回到妖神殿,就被龍十七后衣領子一拎,給拎到了一處石臺上坐著,手中一根火紅的羽棍點了點雪覓的鼻尖:“今日你在學院做了什么?”
雪覓被那羽棍吸引,伸手就想去抓:“我沒干什么呀,有人欺負繁縷,他還瞧不起繁縷,我就買了一堆東西送給繁縷,氣死他!”
龍十七揮舞著羽棍不讓雪覓抓到,還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光氣死他就完事了?遇到這種人,拿出你的小焚天給他一頓抽就是了�!�
雪覓看了眼龍十七,一本正經的說教道:“打人是不對的,學校不允許打架的,而且他也沒打我啊,他只是罵我而已,他罵我,我就罵回去,他氣我,我就氣回去!他要是打我,那我肯定是要打回去的。”
龍十七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等人家打你你再打回去,那你不是吃虧了!以后你遇到這種人,給他一鞭子都是賞賜!”
一想到上學第一天就被欺負,龍十七將那羽棍往旁邊一扔,一把抱起雪覓:“還有人敢罵你,走,十七叔給你報仇去!”
古溪看著咋咋呼呼抱著雪覓往外走的龍十七,皺眉道:“你又鬧騰什么?”
龍十七頓時委屈了:“我哪里鬧騰了,我怎么鬧騰了!咱們家小寶貝第一天上學就被人欺負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子狗膽包天,還敢罵我家雪覓,我打死他都是輕的!”
古溪一把將雪覓從龍十七懷中抱了過來,沉聲問道:“有人欺負你了?”
雪覓連忙道:“我還擊回去了!”
古溪不像龍十七,脾氣暴躁的動不動就要打死這個打死那個,聽雪覓這么說,忙細問:“他是怎么欺負你的?你是怎么還擊的?”
雪覓將今日在祿事閣中發(fā)生的事給說了一遍,說完還一臉解氣的樣子,古溪這才松了口氣:“不錯,遇到這種人,氣死他比打他一百遍都有用。”
雪覓也跟著點頭:“就是,他還看不起我家繁縷,以后我家繁縷用的東西都要比他好,氣死他!”
古溪笑著又夸贊了雪覓幾句,表示他做的很棒,這才將人放下來。他可不像龍十七,動不動就要替雪覓出頭打回去,養(yǎng)成習慣了以后雪覓在外受欺負只會找大人不會自己反擊,這可不行。
但表揚還是要有的,給雪覓獨立行為適當的肯定,這樣雪覓以后處事才會自信,而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對的。
妖皇不在妖神殿中,雪覓就跟十七叔和古溪叔說了一聲回云起,等開學后再來,就帶著花朝和繁縷去傳送陣了。
雪覓走后,古溪才看向龍十七:“怎么雪覓一回來你就知道了此事,今天你又跟著雪覓去圣靈了?”
龍十七連忙道:“自然沒有,我要是跟在雪覓身邊,我抽的那欺負雪覓的家伙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古溪一想也是,以龍十七的作風,今日真要跟著雪覓,事情怕是早就鬧開了。
龍十七嘿嘿笑了一聲:“我是讓理事堂那邊給我上報雪覓的情況,像是物品的支出消耗,就能看出雪覓近期對什么感興趣正在干什么,我也好投其所好陪著他玩嘛,結果今天那邊上報了一筆一兩百萬的靈晶支出,這不就審問審問逗逗他么�!�
古溪指尖一彈,凝結了一團靈力朝他腦門上打了一下:“雪覓是玩具嗎,讓你這么逗著玩的�!�
龍十七白了古溪一眼,等古溪走了后,才嘀嘀咕咕:“小龍崽不趁小玩一下,長大就玩不動了�!�
第49章
雪覓今天回云起回的早,一回來就急不可耐的扒著時淵要泡澡了,他從小被時淵養(yǎng)出了每日泡澡的習慣,每天不泡一下連覺都要睡不好,就連在妖神殿那邊,妖皇也給他打造了一個專門的浴池。
可昨天在圣靈學院,連妖神殿都沒回,雖然圣靈學院里他住的那個沁水樓也有浴池,但第一次在外面住,也沒十七叔帶著他玩鬧的適應新環(huán)境,便一點泡澡的興致都沒有了。
現在回了云起,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舒舒服服的泡個澡,還拉著時淵給他護鱗。
時淵看著要求還不少的小崽子:“落靈都不夠你使喚了?”
雪覓連忙道:“落靈是女子,我是男子,男女有別的�!�
時淵笑了一聲:“不愧是上了學的,竟已知男女有別了�!�
雖然上學了,但還沒正式開始上課的雪覓見時淵臉上帶笑,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夸獎,但又好像不是夸獎,便滿臉狐疑的看著他:“是男女有別的吧?”
時淵將他抱了起來往浴池走去:“自然是的�!�
時淵宮中的浴池是在神殿里的一處山巔靈宮中,那座山下被引入了數條極其純粹的靈脈,因此整個靈宮中靈氣環(huán)繞,池面靈霧氤氳。
浴池內是靈白玉璧鋪設,一半藏于室內,一半建在室外,能一覽半壁云鼎神殿的空景,夜色中賞月而浴,更是能放松舒緩。
池中的靈泉水更是從天河中引下,建于兩端的龍頭更是天河星石所造,池水從龍頭中涓涓傾吐,池底還封住了一道火性溫和的天地靈火,無論何時,池水都是潔凈溫熱。
浴池旁還種植了幾棵夜瑩樹,整個夜瑩樹因吸取月色而散發(fā)出瑩柔月光,數條枝藤更是貪戀池水中的靈氣,努力生長的垂墜在池面上,瑩柔的光色從水中印出,越發(fā)顯得整個靈宮溫柔繾綣。
雪覓大概習慣在淵淵這兒泡澡了,即便是皇伯伯給他建造的浴池,卻也不能讓他如在這神殿靈宮中泡的舒服。
一到熟悉的地方,雪覓一下子化身從白龍,滋溜一下鉆入了水中,愉快的在巨大的池水中翻騰了幾圈,時淵這才脫去外衣下了浴池。
時淵一下來,雪覓便從遠處快速的游了過來,纏繞在時淵身上,尾巴上的尾鰭還翹起拍打著水面:“淵淵你看我長大了一點嗎?”
時淵掃了眼他的龍身,嗯了一聲:“長大了一些�!�
想起還沒跟時淵說今日在學院里發(fā)生的事,雪覓扒在他身上叭叭一通講:“明明是繁縷他母親家不對,他們先悔婚的,害死了他的爹娘,還視他為恥辱,明明該是他族兄的人,卻不與他守望相助,還欺凌他�!�
從祿事閣離開,回妖神殿的路上,未免以后再因為君家的人招惹出什么麻煩來,繁縷就將他家中的一些情況詳細的說了說,聽得雪覓很生氣。
雪覓:“不過繁縷說,他想要靠自己,所以不希望我去找君家的人幫他出頭。”
時淵:“那你打算如何?”
雪覓將尾巴漂浮在水面上,一下一下的輕輕搖晃:“他想靠自己,那就隨他好了,但以后那些君家的人要是來招惹我,那我就要打回去了,那些人太壞了�!�
時淵輕笑出聲:“那他們要是再來招惹你,你就打回去。”
見時淵也支持自己,雪覓頓時愉快的松開了時淵,在水中鉆出竄入的鬧騰。
見他還要玩鬧一會兒,時淵便在室外的池邊單手輕撐,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雪覓悄悄在水中冒了個龍頭,一雙龍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時淵,時淵旁邊有一根夜瑩藤靜靜墜在水中,照亮了月色,也照亮了時淵那勝雪一般白的玉肌。
一頭比仙云絲還要絲滑的墨色長發(fā)隨著他翻滾時鬧騰出的水波緩緩蕩開,有些隨著水紋流動貼服在了時淵濕透了里衣的胸前。
些許水珠承受不住掛力的從那纖長的脖頸滑落,匯入鎖骨內的漩渦里,當積攢的超過了一定量后,又從鎖骨兩側溢出滾落,最終滴落到了池水里,消失在了一片靈氣氤氳中。
雪覓只露著一雙眼睛的在水里鼓泡泡,看著月色中的時淵漸漸入了迷,直到一滴水珠打在了他的腦門上,雪覓甩了甩龍頭,再一看,時淵睜眼朝他看了過來。
雪覓搖擺著龍尾游了過去:“淵淵!”
時淵垂眸看著蹭過來的龍崽:“玩好了?”
雪覓本能的往時淵身上纏,眨巴著大龍眼看著時淵,問的很認真:“我以后長大了,也會跟淵淵長得一樣好看嗎?”
時淵道:“自然不會與我一樣,你我又無血緣,你長大后,自有你該長的模樣�!�
雪覓有些苦惱的皺眉:“那要是長大后我長得不好看了怎么辦?”
時淵輕笑:“要那么好看作甚,只要你實力夠強大,模樣如何只會是其次�!�
雪覓嘟嘟囔囔:“不好看怎么行,實力是實力,好看是好看�!�
龍族的模樣,自然是沒有差的,雪覓如今這些擔心純屬多余,但時淵并未與他說,只是點了點他的眉心:“膚淺,去趴著�!�
雪覓哦了一聲,游到了一旁的臺子上,從水中輕輕一躍就跳了出來,整個龍身趴在了上面,半截龍尾卻掉在水里時不時搖擺兩下。
時淵取出靈液,從頸鱗開始給他倒上去,然后輕輕揉開,讓他的每一片龍鱗都能被靈液滋養(yǎng)到,一直涂抹到了尾巴,雪覓便乖乖翻了個身,露出了比背鱗更柔軟的腹部。
雖然這些事以前是落靈做的,但有時候雪覓會纏著時淵想要跟他一起泡澡,從第一次的生疏,到現在時淵也算是得心應手起來,至少能細致的照顧到每一個鱗片,不會有錯漏。
時淵的手法沒有落靈那般輕揉,但雪覓卻覺得時淵給他護鱗護的更舒服,舒服的尾巴尖都忍不住要卷起來了。
等時淵給他擦爪子的時候,雪覓突然想到之前烏空空的話,好奇的問道:“淵淵,龍的弱點是什么呀?”
時淵:“除了極少數將最堅硬鱗片長在腹部的兇獸,大部分妖族的弱點都在腹部,龍族亦是如此�!�
雪覓哦了一聲,時淵又道:“不過龍有逆鱗,全身上下的龍鱗若有損傷都能新生,唯獨逆鱗不可�!�
時淵說著,修長的指尖輕撫在了手下那細嫩小龍的脖頸上,點了點其中一片:“就是這里,你今后在外,切記不可將此處示人,更不能讓別人輕易觸碰�!�
雪覓的爪子短,龍形時根本碰不到自己的逆鱗處,不過倒是認真記下了剛剛被時淵碰到的地方:“沒了逆鱗會怎么樣�。繒赖魡�?”
時淵:“不會死,卻會日日承受拔鱗之痛,生不如死�!�
雪覓頓時嚇得縮成了一團,時淵也收好靈液,從池中走出來后,全身上下已經瞬間干透,手一伸,外衣便自動飛了過來,穿在了身上。
已經干爽的時淵看向還盤成一團的雪覓:“再玩會兒就起來了,今日你的大字還未寫。”
時淵走了,雪覓嘆了口氣的慢慢滑入池中,化成了人形,慢慢游到了池邊,帶著小小的不情愿,卻又乖乖聽話的從池中起來,自己穿好衣服,回到了時淵的寢宮。
鋪開紙拿起筆的那一刻,雪覓心里對十七叔是羨慕的,羨慕十七叔從小就不用上學,不用上學,那應當也不會天天寫大字了吧。
雪覓有時候不喜歡穿鞋,為此時淵后來將整個宮殿都鋪上了碧青玉,碧青玉觸之溫熱,內里蘊含的水靈氣也很濃郁,踩在上面更是有一層柔軟的水潤感,這也讓雪覓更喜歡光著腳了。
這會兒雪覓整個人直接坐在地上,小桌子面朝著庭院放著,雙腿盤著,開始臨抄詩集。
坐在院中的時淵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你這樣姿勢寫字的�!�
雪覓低頭寫的認真:“這樣舒服�!�
時淵對他要求不高,識字即可,至于其他的,龍生漫長,多得是時間慢慢學,因此便也不再管他,怎么舒服怎么來吧。
雪覓盤腿坐了一會兒,坐到腳麻,又換成了八字型坐姿,坐了一會兒又嫌累,干脆兩腿放一邊的側靠在小桌子上。
一個時辰不到,寫字的姿勢是換來換去,寫字的紙卻一張都沒換。
就在雪覓終于快要完成今天的第一張大字時,陸染懷中抱著一個巨大的錦盒走了過來,放到了時淵的面前:“這是梭弭城主上貢過來的�!�
陸染將錦盒中的東西取出,時淵倒是難得露出一抹意外的神色,指尖輕撫在琴弦上:“扶桑芯煉制,倒是難得。”
雪覓連忙放下筆,從小矮桌上跳過,赤著腳跑到了庭院中,擠到了時淵的身上坐著:“這是什么呀?”
時淵將他因為沐浴后而松散的頭發(fā)攏了攏:“算是一把不錯的七弦琴�!�
連時淵都說不錯,那應該就是非常不錯了,雪覓伸出小手,但想到上次那些白金絲,便仰頭看著時淵問了一句:“可以摸嗎?”
時淵扶著他的手落在了琴弦上:“這只是一把普通的琴,自然可以摸�!�
雪覓疑惑:“普通的琴?可你剛剛還說難得�!�
時淵輕輕一笑:“難得的是煉制的琴芯為扶桑,扶桑之木,曾通天庭,連幽冥,更是難得的不死神樹,能得一截扶桑木煉制琴芯,這琴普通,卻也不普通�!�
時淵話落,指尖輕掃,一陣悅耳琴音蕩漾開來,雪覓更是看到一股氣場隨之散開,竟然震動了整個云鼎神殿的結界。
感受到其中力量的強大,雪覓嚇的縮回了手:“好厲害!”
時淵將他松開:“厲不厲害,端看你如何用了,若它在我手中,也僅是悅耳的普通之物罷了�!�
雪覓沒接觸過這些,自是好奇不已,學著時淵剛才的動作,盡管掃弦掃的不連貫,倒也不算刺耳。
這可比寫大字有趣多了,雪覓兩手放在琴上:“淵淵,我可以學這個嗎?”
想學又有何難,時淵雙手環(huán)著他,將他柔軟的手指拉開放在琴上:“這只手只需輕放在這里,像這般按揉滑顫,這只手撫動琴弦,這般輕勾挑剔搖,便能發(fā)出不同的音節(jié),撫琴的指法頗多,先教你最簡單的,若你能耐著性子學下去,再教你其他�!�
雪覓性子自然是耐得住,但一天也就能耐得住一兩個時辰,好在時淵也不會一直壓著他寫字練琴,見他注意力開始不集中,心開始往外飛便會停下,讓他自己去玩。
一連三日雪覓都是這么玩樂過去的,但玩的再舒服,學院還是要去的。
從傳送陣出來,雪覓突然哎呀了一聲,花朝和繁縷連忙停下腳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東西忘了拿?”
雪覓噘著嘴看著他們:“我忘了提前學一學那個培元丹要怎么煉了�!�
要是他當眾炸爐,炸的臉上烏漆嘛黑的,那多丟人啊。
花朝道:“這煉丹課也未必就是今日,要是今日未學,我們稍后可以先回妖神殿練習練習�!�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時候不早,三人不再耽擱,直接乘坐丹鳥飛進了圣靈學院,直接停在了五靈院的門口。
幸好這學院太大,院系太多,所以是允許使用法器御劍亦或是飛行靈獸的。
雪覓三人從丹鳥上下來,將丹鳥收進了獸牌中,一轉身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烏空空,雪覓頓時瞇眼一笑:“早呀�!�
烏空空立刻走了過來:“你是不知那日在祿事閣鬧出的動靜有多大,今日竟然還坐丹鳥來�!�
這丹鳥是尋常世家能用得起的嗎,那好歹是鳳凰同源。
雪覓不明所以:“怎么了嗎?”
烏空空輕嘖了一聲:“你那日在祿事閣的壯舉已經傳開了�!�
這祿事閣是整個圣靈主要購買物資的地方,一樓已經滿是外界好些地方都未必能買得著的精品,更不用說二樓,單是那些萬年以上生了靈智的靈植,也是一株難求,還有諸多品階上了靈器級別之物。
結果這么多珍貴的東西一時間雖然不至于說被人買空,但二樓的貨架上的確是少了不少,尤其是好多東西是院中學生暫時買不起卻極其想要于是一直關注的。
這突然看到自己努力攢錢想買的東西沒了,可不得問問去向,于是雪覓那日的壯舉,就這樣在整個圣靈傳開了。
雪覓沒想過就是買了些東西,就會鬧出這么大動靜:“傳開了會怎么樣嗎?我東西都買了,那他們會來找我要嗎?”
烏空空道:“你都買了他們自然不會來找你要,畢竟能買得起的早買了,哪里還有來找你要的道理,只不過現在都知道咱們五靈院有一揮晶如土的新生,估計好多人都想來看看,是哪家的這般豪橫�!�
見不是因為他買了別人喜歡的東西會有人來找他麻煩,雪覓這才松了口氣,看就看吧,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在云起城的時候,又不是沒被人看過。
烏空空將這幾天學院里的情況告知了他一聲后,又提醒道:“你是不是都沒回沁水樓,給你發(fā)放了衣服,要不然你讓誰回去給你拿一下吧,你現在過去拿應該來不及了,要上課了�!�
說完又想起他那天在自己樓中都用傳送陣代步的奢侈,又道:“如果你用傳送符能定位準確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雪覓這才注意到烏空空今天穿的并不是那粉色俏麗的短裙,而是淡藍色輕紗長裙,整個反倒是顯得仙氣溫柔了不少。
雪覓轉頭看了看其他正在往五靈院走進去的人,都是一樣的淡藍色衣衫:“男生的衣服是那樣的嗎?”
烏空空點頭,然后就看到雪覓身上靈光一閃,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統一院服的樣式。
跟在雪覓身邊的花朝和繁縷也有樣學樣的變了衣服模樣。
烏空空:“……”
她忘了,這是財大氣粗的雪覓。
不是所有的衣服都能稱之為法衣,也不是所有的法衣都能隨心變換,但雪覓的可以,甚至他身邊兩個護衛(wèi)穿的衣服都可以,突然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了呢。
服裝沒問題后,四人便一起往五靈院大殿走去,今天是新生的第一課,自然要著重講一些五靈院的規(guī)矩。
雪覓上課的時候,旭陽開始挑選今日的靈食,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那日他們幾人擲了天骰,旭陽運氣好,當選第一天為小雪覓送午膳的。
崽崽第一天上課,年紀又小,需要消化吸收那么多新的知識,一定消耗甚大又疲憊,仔細詢問過龍十七雪覓的口味,旭陽對自己的準備很有信心。
看著一碟碟精致的靈食裝入食盒,旭陽又讓人去備些蜜糖之物,小孩愛吃甜食,課中無聊亦可含一顆在嘴里打發(fā)些時間。
那圣靈學院他以前待過,對他們這種階層的妖族來說,著實無聊了些,像是丹課,用一課教授丹方以及煉丹的技巧,余下十多天便無新的課程了。
劍術課更是如此,一招劍式反復磨煉一個多月才教新的,不過他們高階妖族生來妖生漫長,上個幾百年的也無礙。
但這種教學方式,對其他種族倒是挺有用,那些幾大仙宗的,都是拜入宗門各大仙師,還分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唯有親傳弟子能得仙師親自教導,但所學只有主修功法。
想要學著煉器煉丹,那就要自己琢磨亦或是去拜求丹修器修的師兄師姐,得遇善緣便是氣運極佳,一般情況若無利可圖,自不會將自身技藝傳授他人,因此那些宗門派系分明,競爭也極大。
不像圣靈,除了精專主修功法,其他一些丹器符也有機會涉獵,若有心精學,請教院系長老,多也會得到些指點,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圣靈學院才會成為三界四族中,最令人向往的學府。
你可在這散漫度日不必被環(huán)境驅使著苦修證道,你亦可在這瘋狂吸取外界所沒有的精學奧秘,是奮發(fā)是隨性,皆可自行做主。
所以即便雪覓小小年紀,但要入圣靈,即便是時淵妖皇,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反正在哪兒都是玩,這邊玩邊學,總歸利大于弊。
旭陽也算是過來人,他覺得自己可以從這里面找到與雪覓親近的話題,剛入學的雪覓一定對新環(huán)境陌生又好奇,他大可多說說自己當年在圣靈的那些事,若引起了雪覓的興趣,讓他主動要求自己多送幾次午膳,那自然是更好了。
就在旭陽暢想著要如何與雪覓親近起來,最好超過那個不著調的龍十七時,靈奴來報,說是墨亭上仙來了。
旭陽覺得有些奇怪,他跟墨亭也認識了上萬年了,但因墨亭的寡言少語,并不算如何親近,這突然來找他,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快墨亭來到庭院中,也不與他廢話,直接道:“近日所得一顆火煉石,已融入了我本源靈劍當中,但具體威力如何還未試過,想你火系力量強大,于是來找你試試招。”
旭陽本身就很好戰(zhàn),雖然蠢蠢欲動,但還是沒忘了正事:“不然等下午,我稍后要給雪覓送午膳�!�
墨亭看了眼天色,道:“一個時辰即可,如今尚早�!�
旭陽也覺得還早,雪覓這時候應當才剛到學院,于是隨手一揮,給宮殿中設下結界,否則兩個上仙打起來,這威力怕是不小。
臨近中午,烏空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修為不至飛升,哪怕是渡劫期修士,也是需要進食的,只是隨著修為的提升,對于普通食物的需求越來越少,若吃下一塊靈氣充盈的食物,更是能飽腹許久。
很多人覺得口腹之欲耽誤修煉,所以會吃辟谷丹來減少進食需求,這種行為在烏空空看來,簡直比逼著她修煉還要殘忍,簡直是滅絕人性的殘忍。
越是接近快要午休的時間,烏空空越發(fā)坐不住了,她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專注的吸收新知識,就連雪覓都乖乖坐著看著上面的丹修老師煉丹,唯有她心都已經要飛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丹修老師宣布課程結束,余下的讓他們自己回寢閣亦或是去煉丹室修煉,等老師一走,烏空空便拉著雪覓快步往外走。
雪覓一揮手將桌上做記錄的紙筆收進了儲物戒:“你這么急著是要去哪兒?”
烏空空道:“我昨日預定了兩份靈食,上次你請我吃早膳,今天我請你吃午膳,我跟你說,這圣靈學院還有靈修院,這個靈修院的靈是指靈食,這靈修院中有個珍饈閣,珍饈閣里每日會寄售那些靈修院的師兄師姐煉制的食材,若不早早預定,當天去挑選的,就只剩一些殘余邊角了。”
這制作靈食也是能修煉的,有時候將一些食材中的繁雜累贅去除,可不比去斬殺一頭妖獸容易,只不過有的人覺得整日圍繞著口腹之欲打轉,實在是無趣,這有嫌無趣的,自然也有鐘愛此道的。
借以靈食修煉的,少不得需要各種食材的練習,這練習過后總不能全都自己吃下或者白贈于人,所以后來才有了珍饈閣,既修煉了,也能賺些錢財,學院里的人更是能以低于外界的價格買到品質更好的靈食,算是一舉數得。
靈修院中,那些已經有了些名氣的修者,想要拿到他們經手過的靈食,往往要提前很久預約。
可惜烏空空才剛進學院,自己都還在摸索中,只是雪覓不在的這幾日,她多少也摸到了些門道,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帶雪覓去試試價格便宜品質卻不低的美味。
卻不想雪覓道:“我家中有人來送餐的�!�
烏空空啊了一聲:“都讓你出來進學修煉了,難道還不放心你,還要每日來看你一次?”
雪覓往外走:“進學和關心并不沖突啊,我還小呢,他們不放心很正常呀。”
烏空空一想也是,跟在雪覓身后往外走,剛走到五靈院大殿門口,就看到雪覓飛快的朝著下方站著的人跑去。
烏空空見那一身黑衣的青年轉身看來,眉眼凌厲,掃過來的視線像是冰刀,仿佛能將人割裂開一般,周身的氣場更是銳利,盡管似乎已經非常收斂了,但僅憑那露出來的一點點,都足以教人退避三舍。
若要形容,那就是烏空空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好像看到他的四周圍繞著無數劍氣洶涌的利劍,隨時都能染血割喉,取人性命,于是嚇得再也不敢多上前半步。
然而雪覓所見卻與他人不一樣,一見到墨亭,雪覓就歡喜的喊了一聲墨亭叔叔,小短腿噠噠噠的從臺階上跑了下去。
墨亭看著朝他跑來的雪覓,神情瞬時柔和了下來,只是他本就很少有表情,因此并不明顯。
雪覓跑到墨亭的身邊,仰著頭看他:“不是說今天是旭陽叔叔來嗎?”
墨亭垂眸看著跟前的小不點:“他有事,我代他來�!�
第50章
今日傳授了煉丹之法,也布置下了煉丹作業(yè),剩下的就要學生自己嘗試練習了。
學院里那些老師都很懂學生的心理,對于從未嘗試過煉丹的人來說,學了煉丹之法,定然會心情急切,所以當天下午并未安排其他課程,劍術課是在明日,這也方便了學生盡快將所學上手。
知道下午沒了其他課程,墨亭看向雪覓:“是想回寢閣用膳,還是回宮殿?”
雪覓以為墨亭說的宮殿是妖神殿,下午沒課程了,那他自然不想留下,他對圣靈還很陌生,所以這里也沒什么吸引他留下的,于是道:“要回去。”
墨亭點了點頭,彎腰將雪覓抱了起來,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跟在后面的花朝和繁縷相互看了看,他兩修為不高,完全跟不上,正想著將丹鳥取出來先飛回妖神殿再說,一個同樣身穿黑衣的青年突然現身,然后將他兩一手抓一個的一同帶回了墨亭的宮中。
雪覓還沒來過墨亭安置在妖神殿旁邊的宮殿,這第一次來,自然好奇的張望。
他原本以為,墨亭叔叔的宮殿應該跟他的喜好一樣,有可能是到處黑漆漆的那種,沒想到墨亭叔叔的宮殿是玉色亮堂的,也種了不少精靈草,還有一些靈果樹。
但那些靈果樹跟雪覓之前所見的不太一樣,比較低矮,果子也是一小粒一小粒紅彤彤的,聞著倒是香甜。
墨亭將雪覓抱到了庭院中后,吹響了一聲口哨,很快一只白色的靈獸從遠處跑來。
雪覓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墨亭道:“這是風猊,名白吻,性情很溫順,風系靈獸,跑起來的速度也很快,想不想試試?”
雪覓看著那渾身白毛的白吻,忍不住試探著伸手想要摸一摸。
白吻也不知道是天性這么溫順,還是被叮囑過,在雪覓伸手過來時,主動上前了幾步,將腦袋低下,避開了額上堅硬的雙角,讓雪覓能摸到它更柔軟順滑的鬃毛。
墨亭將雪覓放到了白吻的背上,白吻站在原地動了兩下蹄子,確認背上的人坐穩(wěn)了,這才試探著跑動起來。
墨亭隨手罩下一層結界,確保雪覓坐在白吻的背上,無論白吻速度多快都不會將雪覓摔下來,這才任由他們去玩。
妖神殿里也有很多靈獸,還有很漂亮的獨角靈馬,可是沒有像白吻這樣,全身雪白,如天空一般澄澈藍眸,四肢爪上長毛微卷,跑動起來仿佛在踏云一般好看的。
關鍵是這白吻竟然能踏空飛行,當雪覓適應了它的速度后,白吻就帶著背上的小龍君滿宮殿的飛跑,逗的雪覓哈哈大笑。
白吻帶著雪覓玩鬧的時候,庭院中,那個將花朝和繁縷帶過來的黑衣青年已經安排人將準備好的靈食一一端了上來。
所有人都很有秩序的做著各自的事情,花朝和繁縷也不敢貿然上前幫忙,便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小龍君玩鬧回來。
那黑衣青年揮退眾婢女,然后走到花朝和繁縷的跟前:“你們也去用膳吧,有龍君在此,小龍君的安危自無需擔心�!�
兩人連忙應了一聲是,強行忍住因這人的氣場而生出的那種顫栗感,繁縷又道:“不知這位仙君如何稱呼?”
青年笑了笑:“我是墨亭龍君的劍靈,名映歸�!�
兩人恭敬道:“映歸仙映歸本是靈劍成靈,被墨亭煉為本命靈劍,當年更是帶著一同飛升,修成人形后,盡管并未經歷飛升的天劫,但實力也堪比地仙,被稱一聲仙君倒也應當。
映歸看向庭院,順著墨亭的目光轉向天際,云層中正是被白吻帶著玩鬧的小龍君,朝著花朝和繁縷道:“你們二人無需如此小心,龍君雖面冷,但他極其喜歡小龍君,只要你二人看顧好小龍君,龍君自不會與你們?yōu)殡y�!�
花朝和繁縷聞言再次應了一聲是,別的話那也不敢多說。
等白吻將小龍君帶回來后,映歸道:“走吧,我?guī)銈內ビ蒙拧!?br />
兩人忙跟在映歸的身后往外走,走在前面的映歸突然道:“你們兩人跟在小龍君身邊應當有些時日了,小龍君的膽量如何?”
花朝和繁縷相互看了一眼,膽量如何這還真不好說,說膽大吧,小龍君從來規(guī)規(guī)矩矩,乖巧聽話不胡亂闖禍,并非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說膽小吧,盡管當初在奉神樓第一次與人打架被嚇哭了,但也沒膽小到事事畏懼,遇事最多是沒經驗的茫然,該有的擔當卻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這整日環(huán)繞在一堆上神上仙中,嘴甜會哄人,嬉笑玩鬧也放得開,絲毫不見怕,所以這膽量如何,他們實在是不好定義。
不用回頭,那一副糾結的樣子也落入了映歸的神識中,映歸只是笑著道:“龍君面冷,又慣常身穿一身黑衣,不如司禹龍君那般會帶著小龍君玩鬧,也不如旭陽龍君性格熱烈直接,更不如云漓龍君溫柔好親近�!�
映歸回頭看了花朝和繁縷一眼,即便是笑著,周身也滿是凌厲之氣:“若身邊再跟著我這么一個從殺伐中歷練出來的劍靈,小龍君怕是下次都不敢來了�!�
所以寧可招來還不會說話的白吻陪伴,也要將他趕走,就因為白吻滿身柔軟的毛,看著也靈性可愛,而他是一柄冷冰冰的劍,都不讓他出現在小龍君面前,生怕嚇著小龍映歸心里苦,可他就是一把劍,又不可能變成溫柔的水,也不知哪一日能在小龍君面前見光示人。
這下花朝和繁縷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于是試探道:“今日回去后,我們與小龍君提一下?”
映歸給了他們一個上道的眼神:“如此甚好�!�
否則等他家龍君肯讓自己出現人前,怕是得要等百年后小龍君長大去了。
在天上飛了一圈,白吻馱著雪覓飛回了庭院,停在了墨亭的腳邊,整個獸身趴在了地上,好方便小龍君從它身上下來。
墨亭伸手將雪覓抱了下來,雪覓乖乖的坐到餐桌旁,聞著食物誘人的味道,他也餓了。
墨亭一抬手,掌心頓時出現了一個水泡泡,雪覓看著他,沒明白意思。
墨亭道:“手放進來,洗洗手�!�
雪覓哦了一聲,乖乖伸出手,試著放進那個水泡泡中,結果一放進去兩手就好像放進了水中,拿出來后雙手幾乎瞬間干爽。
雪覓沒想到洗手還能這樣玩,平時時淵都是拿濕帕子給他擦手的,頓時又忍不住在那水泡泡上抓了兩下,但不管他怎么抓,那水泡泡在他手上變得各種扭曲,一松開,又瞬間恢復原樣。
墨亭就抬著手任由著他玩,等他玩夠了,這才一揮手,那一團水球瞬間散作靈霧,灑在了遠處的花墻上。
一上午的課雪覓都沒喝水,剛剛又瘋玩了一會兒,所以一坐下就抱著裝了果汁的壺喝了起來,墨亭夾了一塊沾染了醬汁的靈獸肉喂到他的嘴邊,雪覓連忙放下水壺張口吃下。
等雪覓嚼完吞下,又夾了另一片肉喂了過去,直到將桌上所有的食物都嘗了個遍才道:“有沒有最喜歡的?”
雪覓指了指那個紅紅的肉:“這個好吃。”
墨亭:“這是蝮蛇草肉�!�
雪覓:“草?”
墨亭道:“一種型似蝮蛇的靈草,這種草最喜歡吃水系獸類,以蛇的方式蟄伏獵物,絞殺后將靈力吸干后才會放開,因此這蝮蛇草肉質清甜,口感脆爽�!�
墨亭說著又往他嘴里喂了一片,雪覓嚼吧嚼吧的想著,他果然還是草,所以愛吃草。
等他吃完,墨亭才道:“可有不喜歡的?”
雪覓又指了指有點類似魚肉的白肉:“這個,這個酸。”
墨亭道:“這是虎鮫肉,心尖上靈氣最濃郁的一塊,不過口感微酸,不喜歡以后就不吃了。”
雪覓還記得皇伯伯說過虎鮫,便問道:“是那個讓霜岐叔叔去抓的虎鮫嗎?”
墨亭有些意外,第一次見時,妖皇只是提了一句還有個霜岐因為去滅虎鮫才沒來,沒想到雪覓竟然還記得。
“是,就是那種虎鮫,這虎鮫為害一方,卻渾身是寶,可為食,可入藥,皮可煉器亦或是法衣,血可入砂畫符,虎鮫丹更是一種能解百毒的稀有珍寶。”
雪覓:“那是解毒丹厲害,還是虎鮫丹厲害?”
墨亭:“自然是虎鮫丹厲害,虎鮫丹攜帶在身,若遇毒物會亮珠示意,并且一般不是太詭異的毒素皆可借丹而解,即便是詭毒,也可壓制一二,在外行事時,丹藥一時有缺,這丹珠能救命�!�
吃一頓飯,雪覓又學到了許多新知識,臨走時,墨亭還送了他許多西海深淵才結出的靈果,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時辰,但雪覓跟墨亭相處下來,發(fā)現這個墨亭叔叔并不是他以為的那么難相處,話雖少,卻很有耐心。
被送回妖神殿后,雪覓喊住準備離開的墨亭,小跑了過去。
墨亭以為他有什么事要說,于是半蹲下來看著他,卻不想雪覓張開手,竟然主動朝他抱了一下,還道:“墨亭叔叔,我下次去找你玩,還能騎小吻嗎?”
墨亭嗯了一聲,點頭道:“能�!�
雪覓頓時高興了,朝他揮了揮手:“墨亭叔叔再見�!比缓笈芑亓她埵吲赃�。
龍十七一把將雪覓抱了起來,小聲問:“今天不該是你旭陽叔叔給你送午膳嗎?怎么是你墨亭叔叔送你回來的?”
雪覓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呀,墨亭叔叔說旭陽叔叔今天有事。”
龍十七頓時滿臉嫌棄,這個旭陽,爭崽子的時候爭的面紅耳赤非崽不可的,結果爭到了第一天送膳權,竟然如此,真是比他還不靠譜!
不靠譜的旭陽在自己的宮殿內看著臉上的傷咬牙切齒,尤其是他安排去蹲點的人回來匯報,小龍君今日下午正好沒課,還被墨亭帶回了宮中,一玩就是好幾個時辰不說,走的時候已經與墨亭親親熱熱了。
旭陽氣的差點捏碎靈鏡,這個墨亭簡直太心機了!傷哪兒不好給他傷臉上了,這么深一道火靈石留下的傷痕,一兩天內都難以好全,這么可怕讓他怎么去見雪覓!
旭陽一邊氣呼呼的上藥一邊決定,他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過幾日他臉上的傷好了,按照那日投擲天骰的排序,他也要去找墨亭切磋,打的他也見不了崽!
雪覓的晚膳是留在妖神殿里吃的,因為今天上了丹課,所以龍十七帶著他去妖神殿里的丹閣又玩鬧了一會兒,硬是拖到要吃晚膳了才回。
不過中午在墨亭那兒吃的有點多,到了晚上,雪覓對那些肉類的興趣就不大了,專門找果子啃,被古溪和龍十七哄幾句才會張嘴吃一口肉。
妖皇道:“你這不吃肉肉,以后怎么長得大?哪有龍龍不吃肉肉的�!�
雪覓啃了一口手里拿的果子,想了一會兒道:“能長大的,小時候我就是吃果子長大的。”
龍十七笑著道:“你還小時候,你才多大點就開始小時候了�!�
這個時淵,果然不會教孩子,從小就沒給雪覓培養(yǎng)正確的龍族食譜,肯定是小時候的果子喂多了,就導致雪覓不愛吃肉了!
不過這話龍十七是不會當著雪覓說的,這小偏心眼的,偏時淵都偏的沒邊兒了。
妖皇道:“這般愛吃果子,那過些日子鳳津退了火潮,皇伯伯讓人去多給你摘點炎月云蟠回。”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好吃,雪覓連忙好奇的問:“鳳津是什么?那個炎月云蟠好吃嗎?”
古溪解釋道:“鳳津是一個地方的名字,鳳津是一處低凹的溪谷,曾經那兒有一棵火神樹,遍地都是火石,但因火性太強,即便是上仙,也要借助高階靈器才能抵擋些許鳳津里的熱度,所以那兒甚少有人踏足,直到后來火神樹歷劫,雷劫劈開了鳳津下方的地心巖,火漿噴發(fā),險些滅了整座鳳津城�!�
雪覓滿臉緊張:“然后呢?”
古溪道:“然后火神樹放棄了雷劫,耗盡所有的力量將那些熔漿封在了鳳津城的那處溪谷中,護住了溪谷外的萬萬生靈�!�
雪覓忍不住贊嘆道:“火神樹好厲害啊,那火神樹后來呢?它死了嗎?”
古溪點頭:“死了,但也沒死,后來有人發(fā)現,這鳳津的巖谷,每千年會退一次火潮,那些能焚盡一切的地心巖會退回地心中,雖然依舊滿地都是火漿,但憑借修為,多少也能抵擋一些,有人想要趁此機會去翻找一些火靈石,卻在鳳津里意外發(fā)現一棵炎月神樹�!�
“這棵樹之前在三界中并無記載,因為這樹所在的地方就是當初火神樹生長的地方,可是那棵樹與火神樹長相并不相同,于是當地人為了紀念,便取名炎神樹,以作區(qū)分,后來人們發(fā)現,這棵樹會在每千年退去火潮的月圓中結下巨大的蟠桃果,月出而結,月散而萎,一千年只會結這一次�!�
一旁的龍十七道:“這炎月云蟠雖然是在滿地巖火中生長出來的,但并無屬性,任何靈根都可食,這靈果最大的功效便是洗髓。”
雪覓不太懂:“洗髓是什么意思?”
龍十七:“一顆炎月云蟠能凈靈根中的雜質,三顆能擴大一絲體內靈脈,別看這只有一絲,這一絲之寬,便是天賦的天差地別,若能食七顆者,則可除去一根偏弱的靈根,三靈根者可煉化成雙靈根,雙靈根者,可煉化成天靈根�!�
所以每千年一次的退潮,可謂是各族盡出,族中若能借此培養(yǎng)出一個天靈根子弟,今后便多一道飛升的希望,這種為數不多的天生靈寶,自然是三界眾人誰都不想放過的,哪怕是天帝,每到這年都會派遣身邊的得力干將前來取果。
按照以前每千年的慣性,天帝會取走七顆,妖皇會取走七顆,魔族的魔君也會取走七顆,唯有人族因各勢力世家分散,并無一個人族的統治者,所以人族的修者只能各憑實力了。
雖然許多上仙甚至上神都會為了自己的族人后嗣競爭炎月云蟠,但并不會親自出動,基本都是派遣地仙以下,渡劫期修為的屬下前往,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勢的公平競爭了,否則那靈果怕是要直接被眾上神都瓜分完了。
三界就這一棵樹,結的果也不多,按照往年的經驗來看,至多能結數千顆,但四族之人各界勢力到時候都會來爭搶,這數千顆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雪覓不知道這果子有多重要,只是聽到十七叔這么說,頓時想到了繁縷,他就一根靈根,不需要再變了,花朝也只有一根靈根,雖然他覺得繁縷兩個靈根也很厲害,但如果可以變得更厲害,他自然是希望能更厲害的。
于是立即雙眸期待的朝著龍十七看去,龍十七笑道:“想吃?”
雪覓連連點頭:“想!”
龍十七在他臉頰輕輕捏了捏:“說兩句好聽的我聽聽�!�
雪覓撲到龍十七的身上:“十七叔最好看了,我最喜歡十七叔了!”
龍十七見好就收的哈哈大笑,抱著雪覓就是一陣親近。
妖皇自然不甘示弱:“哦,最喜歡你十七叔了,那皇伯伯呢?”
雪覓又忙著去哄妖皇,還不忘一旁的古溪:“也最喜歡皇伯伯了,還最喜歡古溪叔叔!”
真可謂是一碗水端平,誰都不落。
端水大師乘著夜色回了云起,落靈給他擦手擦臉,換了更舒服小軟鞋,隨口問道:“今日第一天上課,小龍君可還適應?”
雪覓頓時驚呼了一聲,落靈道:“怎么了?”
雪覓皺著小眉頭:“我忘了煉丹了�!�
下午跟白吻玩了一下午,都沒想起來煉丹。
好在那些東西都在他的儲物器里,于是干脆在時淵的院子里擺了個丹爐,雖然時淵的宮中有專門煉丹煉器的地方,但那里面都是天地靈火,老師說要用普通的火石不能用太高階的東西。
時淵本想將庭院讓給他,卻被他強行要求觀看,干脆就在樹下坐著,讓落靈去取了一本書來打發(fā)時間。
雪覓將白日做的筆記拿出來,丹爐火石一一擺放好,再就是培元丹的藥材,花朝在旁邊給他將藥材一一分類好,就和繁縷一起坐在亭下臺階上。
雪覓根據自己做的筆記,先將火石點燃,然后按照順序將藥材投放進去,再根據老師教的方法,用靈力一點點將藥材積壓濃縮成液團,再將液團按照順序融合。
整個過程是嚴格按照老師教的來,但當最后藥團快要融合的時候,丹爐里面突然多了好幾股氣在亂竄,竄的整個丹爐都在震,嚇得雪覓哇哇亂叫。
“淵淵!淵淵要炸啦啊�。 �
一邊叫一邊往時淵那邊跑,直往時淵身上躲。
時淵將臉埋在他懷里試圖躲起來的小崽子捏著臉扭過頭,讓他自己去看丹爐:“炸了嗎?”
雪覓回頭,看到冒著白氣卻安靜下來的丹爐:“可是剛剛它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