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現(xiàn)在他知道了,那時候是十七叔撿到了在蛋里面快要死掉的他,給了他好多珍貴的寶貝才給續(xù)上了生機,每天十七叔都在蛋殼外跟他說話,跟他說外面的世界,給他擦洗蛋殼,說要做他爹爹。
后來十七叔找來了,他害怕被帶走,說不要他,他還當(dāng)著十七叔的面說喜歡青鹿,說不喜歡他不要他,可十七叔還是對他那么好,天天帶著他玩,從來不跟他生氣。
雪覓突然一下子有點害怕見到十七叔了,所以放下買來的奶糕,就直接跑回了云起。
一回云鼎神殿,雪覓便到處找時淵,一找到時淵,就扒在他懷中將臉埋在時淵的胸口不愿下來了。
時淵將手中的一團絲狀物放回了石桌上的匣子里,低頭看著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崽子,輕撫著后背輕聲問:“怎么了?誰給雪覓氣受了?還是今天你的眼淚又要控制不住了?”
雪覓將臉在時淵胸口蹭了蹭,抬起頭后,只有紅紅的眼眶沒有眼淚。
時淵蔥白纖長的食指在他眼角輕輕一抹,將那滴沾染在睫毛上的淚珠給拂去后道:“這般愛哭,以后若是長成了個小哭包,可如何是好?”
以后不知道,現(xiàn)在肯定是個小哭包的雪覓抱著時淵,靠在他懷中小聲問:“淵淵,我是不是很壞啊�!�
時淵垂下眼眸掃了他一眼:“那你先告訴我,你覺得你哪里壞,我才能給你評斷一下�!�
雪覓:“十七叔的爹爹是被嵐川害死的,我還當(dāng)著十七叔的面說喜歡青鹿,十七叔那個時候,得多難過啊�!�
原來竟是為了這事,時淵道:“那這個評斷,我也給不了。”
雪覓在他懷中微微仰了仰頭,濕漉漉的睫毛在他下顎掃過:“為什么啊?”
時淵:“因為我不是龍十七,他是否難過,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所以下次見到他,你可以問問他。”
雪覓:“那他要是難過了怎么辦?”
時淵道:“那你可以問問他,要怎么能不難過,發(fā)生過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今天的你改變不了昨天的事,但今天的你,可以決定明天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雪覓又道:“那我現(xiàn)在知道了十七叔的爹爹是被嵐川害死的,但我卻沒辦法以后再也不理青鹿了,這樣是不是也很壞啊?”
時淵:“好跟壞,不是這樣區(qū)分的。”
“那是怎樣區(qū)分?”
時淵:“若能問心無愧,便無所謂好壞,好與壞,是別人給你的定義,但你是你自己的。”
雪覓懵懵懂懂:“我是我自己的?”
時淵點了點他蹙起的小眉頭:“你知道庸人自擾這四字是何意嗎?”
文化程度僅停留在識字階段的雪覓搖了搖頭。
時淵:“意指,本來無事,卻被人自尋煩惱,你現(xiàn)在所煩惱的,不過是龍十七是否記恨嵐川,甚至記恨青鹿,而你若跟青鹿做朋友,龍十七是否會傷心,這一切不過是你以為,你覺得他在意,你覺得他傷心,可他究竟是否在意或傷心,你并未問他,他也未曾與你說過�!�
道理雪覓是聽懂了,但并不是聽懂了就能立刻放下煩惱的,不過好歹沒有剛從朝圣城回來時那般傷心了,于是靠在時淵身上繼續(xù)問:“那十七叔要是說,不喜歡我跟青鹿做朋友呢?”
時淵:“那你可以與他哭一哭,趁著你還能蠻不講理的哭,待你長大,這一招便無用了�!�
雪覓立刻坐直了身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時淵,確定這話的真實性:“真的嗎?”
時淵:“假的,騙你的�!�
見他噘著嘴一副你竟然騙我的表情,時淵笑著點了點他的鼻頭:“眼淚解決不了任何事,若有一件你如何都解決不了的事,那就先想辦法保持平衡,時間久了,解決的答案,自然便會有了�!�
雪覓決定等下他就翻一翻戒指,看選個什么禮物,明天要是十七叔難過了,他就努力哄哄。
事情暫時有了解決的辦法,雪覓總算是將注意力轉(zhuǎn)移開來,見到桌上的木匣子,好奇的伸出手,但還沒等他碰到那木匣子,手背就被時淵給打了一下。
雪覓抬頭看著時淵,時淵一揮手,將那木匣子給收了起來:“不知道的東西就胡亂伸手碰,碰了不該碰的,小心把你這小爪子給爛沒了�!�
雪覓嚇得連忙將手縮回了懷中,貼在了時淵的胸口,但又壓不住好奇心:“那是什么��?”
時淵:“那是一種名為紫金的蟲所吞吐的絲,此蟲專食紫金仙樹,待其成年,便會吞吐云絲,絲分兩種,一種紫色,含有劇毒,骨肉碰之可瞬間化為一灘血水,白金無毒,粘性卻極強,只能用云木匣安置,若不慎觸碰,無藥可分解,只能生生撕掉一層皮肉來�!�
雪覓頓時驚了,連忙將兩只爪子往時淵的懷中又塞了塞:“可你剛剛碰到了啊。”
時淵看著恨不得要將那雙爪子塞進自己里衣的小崽子,語氣十分平靜:“因為我是上神�!�
雪覓滿眼崇拜的看著時淵,頓時豪情壯志的立下宏愿:“那我以后也要努力成神!”
時淵笑了笑:“你先學(xué)會控制你的眼淚,再來思考成神的事�!�
鬧騰了半宿的小崽子終于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時淵替他將薄毯蓋好,這才起身下床。
夜色中,一襲白衣的時淵穿過長廊,衣袂翻飛間,灑下一片月色,所過之處,靈奴俯身跪地,身邊沒有小龍君的神君,依舊是從前那般清冷絕顏的神祇。
只不過若在以前,神君有何動向,那是誰都不敢窺探,甚至心中連一絲念頭都不敢生起,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小龍君的影響,心思也跟著活潑了些,竟是有些好奇,往常這早與小龍君一同睡下的神君,今夜不知為何起。
一路來到千鍛閣,一揮手,朝著正在用靈力剝?nèi)グ捉鸾z粘性的陸染道:“去將凈漓取來。”
陸染應(yīng)了一聲,又多問了一句:“取幾顆?”
時淵:“全部�!�
陸染看了眼那白金絲,忍不住道:“一件法衣,一顆凈漓應(yīng)當(dāng)是夠了。”
時淵將那一團已經(jīng)分離出來的白金絲扔進煉器爐中:“有多少顆凈漓,煉多少件衣服就是了�!�
陸染頓時無話可說,你是上神你說了算。
凈漓是一種鮫珠,但凈漓在鮫珠中的地位,相當(dāng)于神隕的隕丹,能結(jié)出凈漓的鮫珠,還不是普通的鮫人,而是鮫龍,一種雙耳有鰭,半身為人,半身為龍尾的深海巨妖。
這等珍寶之物,若用來煉器,起步便是靈器級別,若能得造化,化為神器的輔材也不是不可,用凈漓來煉制水性法衣,不能說奢侈,只能說奢侈至極。
但一件法衣也是可煉作本命法寶的,高階法衣是能隨著使用者隨意變幻外形以及大小,若能得凈漓這等難得罕見之物煉制一件,用到飛升成上仙那都是綽綽有余。
可他們家財大氣粗的神君,顯然覺得既然要為即將入學(xué)的小龍君置辦衣物,那就要置辦最好的,時淵上神親手煉制的法衣,哪怕一件流傳出去,都是要讓眾修者甚至上仙搶破頭的存在。
但他一煉可不止一件,陸染忍不住數(shù)了數(shù)凈漓的顆數(shù),一共二十一顆,嗯,小龍君即將擁有二十一件神君親手煉制的新衣。
第44章
雪覓心里惦記著事,所以早早就醒了,一睡醒旁邊已經(jīng)沒人了,問了落靈才知道,好像是淵淵近期得了什么好東西,于是去煉器去了。
以前淵淵去千鍛閣的時候,雪覓還曾好奇的想要跟進去過,但能被上神稱之為好東西的存在,就沒有一個是溫和好控制的。
而且千鍛閣里面的火即便不是淵淵的本源真火,也是一些天地靈火,反正雪覓一靠近就很不舒服,燒的他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就再也不敢去了。
知道時淵去了千鍛閣,雪覓就曉得他沒時間出來陪自己用早膳了,于是等落靈給他穿戴好后,便朝她揮了揮手:“我不吃早膳了,我去朝圣城啦!”
看著小龍君帶著花朝和繁縷歡快跑走的背影,落靈這才轉(zhuǎn)身,讓人將準備好的早膳給撤了。
以后等小龍君去了圣靈學(xué)院,這將會是日常常態(tài),說不定今后十天半月甚至更久的才會回來一趟,她得盡早適應(yīng)才是。
只不過小龍君吃的第一口奶糊就是她喂的,穿衣洗澡擦拭龍鱗更是從不假手于人,現(xiàn)在整日見不到小龍君,難免舍不得,有了小龍君的妖神殿,定然是遍地歡聲笑語吧。
雪覓今日來得早,也不知道昨天十七叔回來了沒有,所以一來到妖神殿,他連自己的雪梧宮都沒回,直接偷偷摸摸的來了炎霄殿。
雪覓特意藏住了龍角,掩去了身上的氣息,見十七叔回來了,正坐在花園里吃他昨天給買的奶糕,于是貓著身子悄悄靠近,準備嚇他一跳。
結(jié)果他以為十七叔沒發(fā)現(xiàn),剛墊著腳來到他背后,卻被突然反身朝他嗷嗚一叫的十七叔嚇得哇哇亂叫。
龍十七一把將被他嚇到的雪覓抱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好啊壞覓覓,你還想偷偷嚇我是不是?這一招我小時候跟你皇伯伯都玩膩了,你才嚇不著我!”
雪覓自然不會因為想嚇人沒嚇成,反倒是自己被嚇住了而生氣,難得黏糊的伸手摟住十七叔,又看了看那碟還剩一小半的奶糕,帶著甜膩膩的小奶音道:“十七叔,奶糕好吃嗎?我專門給你買噠!”
事出反常必有妖,龍十七以為雪覓這是又藏了什么壞,打算先用撒嬌迷惑他,于是伸手在他身上一邊摸一邊撓癢癢:“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嚇唬人的東西?嗯?這才幾日不見,雪覓你竟然學(xué)會捉弄人了?”
雪覓被他撓的咯咯直笑,左扭右扭的想要避開那只大手,瘋鬧到氣息不穩(wěn)的直喘,龍十七這才收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一臉得意:“小樣兒,跟十七叔玩偷襲,你還嫩了點!”
雪覓笑累了,癱軟在龍十七的身上,被喂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見龍十七拿起奶糕往他嘴里喂,連忙就著龍十七的手,將奶糕轉(zhuǎn)了個方向,又送回了他自己的嘴里:“十七叔你吃�!�
龍十七這才覺得古怪的打量著雪覓:“今天這么乖,又是讓我抱又是來跟我撒嬌,還特意買了奶糕,是不是你想要干什么你皇伯伯不答應(yīng),打算來哄著我曲線救國?”
雪覓抱著龍十七的手搖晃著撒嬌:“十七叔,如果我做了讓你不高興的事,你會生我氣嗎?”
龍十七裝作思考了片刻:“那這就要看你做了什么事,如果你弄壞了我最喜歡的寶貝,那我就要生氣了,氣到至少三天不理你才行!”
雪覓:“那要是比弄壞了你寶貝還要嚴重的事呢?”
龍十七將雪覓直接轉(zhuǎn)了個面,讓他面朝自己的坐在自己的腿上:“說吧,你做了什么小壞事了?把天捅塌了,十七叔幫你頂著就是。”
雪覓低著頭,小聲道:“我之前不知道,我不知道嵐川害死了你爹爹,我還跟青鹿做朋友,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但是……”
雪覓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口,龍十七替他把話接了下去:“但是你已經(jīng)跟他做朋友了。”
雪覓點了點頭。
龍十七笑著將他摟入了懷中:“我如果不高興,在你認識青鹿的第一天我就生氣了,青鹿是青鹿,嵐川是嵐川,更何況對于嵐川,我也沒那么恨,雖然無法原諒,卻也并未因此生恨�!�
雪覓不解:“為什么��?他害死了你爹爹呀。”
龍十七摸了摸雪覓的小腦袋:“因為我爹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在封神的那一刻,便明白了與那神光一同落下的使命和責(zé)任,萬事萬物都有始有終,沒有什么能永恒,他的始是封神之時,他的終,便是護住了天下蒼生的那一刻。”
龍十七至今還記得,年幼的他被父親抱在懷中,他的父親說:“作為妖族第一神將,護澤蒼生便是我的使命,這世間萬事萬物終有始終,所以如果哪一天,爹爹為了這天下蒼生隕落了,不要恨爹爹丟下你不管,因為你也是這蒼生中的一個,也不要去恨禍亂蒼生的人和事。”
那時的他性情霸道,愛憎分明,自然不能理解:“為什么,誰傷害我爹爹娘親,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父親卻是笑著道:“因為這便是天道輪回,總會發(fā)生一些事,去終結(jié)一些,然后新生一些,若善惡終有報,那就無需再記掛在心,爹爹希望你能永遠都無憂快樂,哪怕不成大器,哪怕無法飛升成神,你在這世間多快樂一日,這天下便是爹爹心甘情愿守護的天下。”
龍十七道:“所以我不恨了,嵐川為他做過的事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付出了代價,我還有什么好恨的,我的爹爹希望我能一直肆意快活,那我如他所愿就是,所以我也希望覓覓以后也能一直快樂無憂�!�
雪覓抱著龍十七,在他耳邊小聲道:“十七叔你在我心里的排名,永遠都排在青鹿的前面!”
龍十七抱著雪覓就是一陣親:“我的小寶貝喲,十七叔沒白疼你哈哈哈哈哈�!�
這事說開后,雪覓總算是將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不過就算龍十七說不介意,但他決定以后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青鹿,就算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但肯定還是會不開心的。
帶著雪覓用完了早膳后,龍十七就將這幾日從他老巢中搜刮出來的所有水靈性寶貝全都堆給了雪覓。
可惜他自己本身是火,所以積攢的水靈性東西并不多,這些還不是他主動收集的,而是遇到了覺得珍貴難得,即便跟他屬性不相容也舍不得扔,這才留下的。
不過這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煉器的材料,這些材料極其珍貴,畢竟連他這種妖神殿里長大,什么都好東西沒見過的人都覺得珍貴,就算雪覓現(xiàn)在用不到,以后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呢,所以讓雪覓全都收了起來。
除了那些材料還有一些帶有防御性亦或是攻擊性的佩飾之外,還有一件名為摘星的法衣。
龍十七將那件衣服拎起來抖動了一下:“雪覓試試�!�
雪覓看著這大人才穿得下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太大了�!�
龍十七笑著道:“試試就知道了�!�
雪覓只好張開雙手,讓龍十七給他換衣服,卻不想那衣服一落到他身上,竟然直接變成了他能穿的大小,頓時好奇的跑去照鏡子。
龍十七道:“這是一件靈器級別的法衣,天水靈火皆能抵擋,這衣服可隨意變換款式和顏色,必要的時候,更是一件能防御的靈器,你看這衣服上所縫制的暗紋,全都是水靈珠磨成了靈粉,混入了云絲線煉制,穿在身上能時刻吞吐水靈之氣,你感覺一下,是不是特別舒服?”
雪覓連連點頭,穿在身上涼涼的,對比起剛才穿的那件衣服,這件摘星舒服程度明顯拉高了一大截。
龍十七還道:“這衣服除了水火不侵之外,還能時刻保持潔凈,臟污不染身,最重要的是,這衣服中還蘊含了一招極為高深的功法,不過你現(xiàn)在修為不足,還無法使用,等你日后的修為能將其掌控,便能借以摘星使用萬象星空那一招了�!�
雪覓聞言忍不住好奇:“那是什么樣的一招?”
龍十七伸手將他衣服一拉,隨手拋至空中,一瞬之間,藍天白云消失不見,遮天蔽日的夜幕星�;\罩下來。
不過未等雪覓多看一眼,龍十七便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將衣服收了回來,替他重新穿到了身上:“這一招萬象星空算是一個陣法結(jié)界,是一個幻陣,至少能困住高你一階修為的人,陣法中的漫天星海都可化為你手中的利劍�!�
雪覓頓時星星眼,原來一件衣服,還能厲害成這樣!
不過龍十七朝他提醒道:“現(xiàn)在你的修為還不足以抵擋這萬象星空的幻陣,所以你自己偷偷一個人的時候,不可以胡亂嘗試知道么,至少等你修為到了金丹期才可使用這一招�!�
雪覓自然是聽話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新衣服,喜歡的不行,轉(zhuǎn)一個圈圈就換一個衣服款式,簡直太可以了!
龍十七無比滿意的看著雪覓喜歡的模樣,不就是不小心用了一顆沾有火性的頭繩嗎,這件衣服一出,時淵定然完敗,他看時淵還能挑出什么刺來!
時淵當(dāng)然沒時間去挑他的刺,煉器一旦開爐,那就不是輕易能出來的,尤其是他所用的輔助材料無一不是靈寶精品,加上他本就有些追求完美的習(xí)慣,要么不做,若做了,自然要做到能達到的最好。
這也導(dǎo)致雪覓好長時間都沒見到時淵了,雖然每當(dāng)他敲擊神影鏡都能得到回應(yīng),時淵也能在煉制的過程中與他分心說話,但雪覓卻覺得煉器是個很危險的事情。
他那日在妖神殿的煉器堂就看到炸了煉制爐的,煉器的爐子炸的威力比煉丹的丹爐還要可怕,本來一個很俊朗的小青年,在那爐子炸了后,一臉的灰黑不說,頭發(fā)都被燒掉了一半。
雪覓無法想象這事要是發(fā)生在時淵身上將會有多可怕,那么好看的頭發(fā)和臉,可不能燒了。
所以只能每天忍耐著思念,不敢隨意打擾。
第一次從妖神殿帶回來的花種基本都已經(jīng)開花了,現(xiàn)在他的觀星臺已經(jīng)靈花遍地,好多精靈環(huán)繞飛舞,后來他又從妖神殿帶回來許多的花種子,那些花種都是妖神殿的靈花仙子特意為他挑選的,每一顆都生命飽滿,十分容易種活。
所以雪覓將那些花種隨手灑在了整個云鼎神殿中,路過的時候想起來就撒一把,反正只要靈氣充盈,這些花種就能生長,到時候淵淵的云鼎神殿,一定比皇伯伯的妖神殿還要好看!
只不過現(xiàn)在他想要分享美景的人不在,所以躺在園中的搖椅上,看著飛來飛去的小花精,也沒了逗弄的興致。
花朝坐在旁邊的地上,旁邊擺滿了各色花朵和藤枝,手上靈靈巧巧的翻飛著,不一會兒一圈色彩鮮艷的花環(huán)就編好了。
“小龍君,要不要戴上試試?”
雪覓看了看,于是從搖椅上坐了起來,花朝上前,將小龍君的發(fā)髻給松開,因為剛剛捆扎過,所以發(fā)絲帶了些松散的微卷,發(fā)頂上再用花環(huán)一編。
本就一身雪白的皮,黑亮亮的大眼睛,肉嘟嘟的臉頰,兩只粉嫩嫩的小龍角圓潤可愛,唇紅齒白的模樣,被這色彩斑斕的花環(huán)一襯,越發(fā)顯得精致靈氣。
雪覓搖擺了一下小腦袋,見花環(huán)竟然穩(wěn)穩(wěn)的在頭上沒有掉下,這才看向花朝和繁縷:“好看嗎?”
花朝自然夸贊:“特別好看,小龍君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小龍一旁的繁縷:“……”迄今為止,也只有這一位小龍雪覓頓時高興的齜牙一笑,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一團水云鏡便浮現(xiàn)在了空中,自己在那兒左右照看了好一會兒,也覺得自己好看,下意識摸出神影鏡,想要讓淵淵也看看自己,可是又怕打擾到淵淵,于是又收了回去。
見小龍君高興了一會兒又不高興了,花朝看了看繁縷,繁縷本就是沉穩(wěn)內(nèi)斂的性格,最不會的就是說好話哄人了,所以只能無辜與花朝回視了過去。
繁縷指望不上,花朝只好自己來:“再過數(shù)日圣靈學(xué)院就開學(xué)了,到時候神君一定就出來了,而且神君偏偏這時候閉關(guān)煉器,說不定就是在煉制送給小龍君的開學(xué)禮呢�!�
時淵在煉制什么,只有陸染知道,雪覓倒是也問過,但只得了一句煉出來你就知道了,所以弄得他也滿心好奇。
挺花朝這么說,就趴在石桌上看著他道:“那你覺得淵淵會給我準備什么樣的開學(xué)禮?”
花朝想了想:“可能是為你煉制一些很厲害的防身法器吧,這馬上要入學(xué)了,除了學(xué)習(xí),這圣靈學(xué)院里也少不了一些歷練的機會,那些歷練之地,就沒有絕對安全的,稍有不慎非死即傷,所以神君應(yīng)當(dāng)會給你準備一些防身的東西才是�!�
雪覓晃了晃手上的鐲子,現(xiàn)在他手上有一只鐲子,南月上神送的神器,有一枚小白龍戒指,淵淵給的儲物器,還有一根鞭子,不過今天的焚天在他手上變成了一枚扣在小拇指上的戒指,細細一根銀圈,特別不起眼。
“還有墨亭叔叔送的風(fēng)罡珠,云漓叔叔送的水云珠,星茴叔叔送的萬生蓮淵淵說我還小,至少要等修煉到筑基期再融合比較好,還有皇伯伯給的紫玉令,隨便一樣都夠保我十條命了,上學(xué)到底是有多危險啊,要給我這么多保命的東西,好像好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一樣�!�
雪覓的話將花朝逗的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是因為大家太在乎你了,生怕你受到傷害,再說了,不送你這些又能送什么呢,難道送一堆靈珠靈晶給你?那些東西無論是妖皇陛下還是咱們神君,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要送自然是送最厲害的寶貝。”
雪覓下巴隔在交疊在一起的手背上,腦袋一晃一晃的:“可是就算他們只送我一顆糖,那我也是開心的呀�!�
花朝笑著道:“你是收什么都開心,可送的人哪里舍得就送你一顆糖�!蹦鞘呛薏坏脤⑷煜伦詈玫臇|西都捧來還嫌不夠呢。
一只小精靈撲扇著透明的小翅膀飛了過來,停在了雪覓頭上的花環(huán)上,雪覓微微一仰頭,那小精靈就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雪覓剛一笑,就忍不住動了動鼻子,然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驚喜的跳了起來:“淵淵出來啦!”
話音都還沒落下,就快速朝著時淵所在的地方跑去。
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寢殿的時淵剛坐下,就看到雪覓戴著一圈花環(huán),細軟的發(fā)絲飛揚在空中的跑了過來。
那歡愉的笑顏,朝氣活潑的身影,看的時淵心頭一軟。
“淵淵!你出來啦!”
時淵并未將撲到他懷中的雪覓抱起,而是給他將微微有些歪斜的花環(huán)扶正。
雪覓仰著頭看他:“花朝給編的,好看嗎?”說著還在時淵的跟前轉(zhuǎn)了一圈,好讓他看的更清楚。
面對這只臭美的小龍崽,時淵自然是夸贊:“好看�!�
雪覓立即喜笑顏開,伸手抱住時淵,用龍角在他身上蹭了蹭:“淵淵你閉關(guān)好久呀,你煉制的東西煉完了嗎?”
時淵嗯了一聲:“煉完了�!�
雪覓頓時好奇道:“那你煉制的是什么啊?你說煉完了我就知道了�!�
時淵一揮手,整整二十件堪比靈器的法衣浮于半空中,每一件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不一樣,每一件衣服上都帶有靈光,二十件整整齊齊的擺放出來,若非時淵隨手立了一道屏蔽的結(jié)界,這聚集爆發(fā)出的靈力場,怕是能將雪覓給震飛。
雪覓頓時哇了一聲,一雙眼睛看都看不過來。
時淵道:“這些衣服稍后我教你一件件的融合,這里面本就摻入了你出殼時身上沾染的龍液,因此只會與你契合,這些衣服都是適合你的水靈屬性,只是每一件上所刻畫的陣法不同而已�!�
那龍液還是第一次將雪覓從千頭鳥口中救下后,給他洗澡時,靈奴收集下來的,每一只龍崽出殼,身上沾染的龍液以及蛋殼,都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只不過那蛋殼在龍十七那兒,所以他也只能摻入龍液了。
等以后雪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龍蛻,便可將龍蛻與那朵萬生蓮一同煉制,屆時萬生蓮才會真正毫無負擔(dān)的為雪覓所用,這也是時淵要等到雪覓至少筑基后,才為他煉制的原因。
雪覓好奇道:“那這些衣服也會變嗎?變大變小,變顏色變樣式?”
時淵看了眼雪覓身上的那件衣服,若他沒看錯,應(yīng)當(dāng)是一千多年前,一個叫柚綰的上仙煉制的摘星,屬性倒是與雪覓相配,只不過這摘星中的幻陣所需靈力甚多,除非煉制成本命法寶方能使喚自如,否則這摘星用起來,無法發(fā)揮出最大的功效。
但將這么一件衣服煉制成本命法寶,又實在是多余,雖本命法寶并不止一件,可對雪覓而言,有更好的可取,自不必選擇次等之物。
“隨心而變這本就是靈器最基本的功能�!�
時淵說著,手一揮,那二十件衣服再次變換了一種款式和顏色,看的雪覓張大了眼睛,滿臉驚奇。
給他看了衣服后,時淵又將一枚用凈漓煉制的額珠遞給了他:“本來準備給你煉制二十一件,但所用白金絲不夠,便多了一顆凈漓,給你做成了額珠,你拿去玩吧�!�
雪覓不知道凈漓的珍貴,但這個珠子好看,玉色透亮,還穿了一根絲邊銀白繩結(jié),一見就喜歡的不行,纏著時淵給他戴上。
第二天雪覓穿著新衣服,戴著新配飾,落靈還專門給他梳了一個可以配額珠的新發(fā)型,歡歡喜喜的去了朝圣城,高興的在龍十七跟前轉(zhuǎn)圈圈:“十七叔你看,淵淵給我做的衣服,還有這個額珠,好不好看?”
龍十七什么人,各種天材地寶見了無數(shù)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一件衣服無論是所消耗的靈材還是刻畫的陣法,甚至煉制時的真火,都遠超那件摘星太多,這一對比,摘星盡管已經(jīng)很難得珍貴了,卻還是比不過。
更不用說,那頭上戴的那顆水靈之氣極盛的凈漓,這凈漓連他都沒有,雖然主要是因為凈漓是水屬性的靈珠,他并未特意收集過,但又是凈漓額珠,又是帶著凈漓之氣的法衣。
這時淵故意的吧?他剛送了衣服,時淵就親手煉制了一件,堂堂上神這么幼稚?
雪覓沒等龍十七的回應(yīng),自顧自的開心道:“淵淵給我做了二十件這樣的衣服,說是給我上學(xué)準備的,每一件的陣法都不一樣,淵淵說可以看心情換著穿!”
龍十七:“……”二十件,成神久天材地寶多了不起�。�
好氣!
第45章
整個圣靈學(xué)院歷時近三個月,終于選出了入學(xué)名單,但這還不是最后,所有被留下的人將會進入天菱閣,選出合適自己的功法,待擇定功法后,確定院系,若被院系確定收入,這才算是正式入學(xué)。
如果選定了功法,但各院的主事長老并未看中,那該名學(xué)生只能落選離開,不過一般能競爭到進天菱閣選擇功法這一步,都是各族天賦優(yōu)秀的精英天驕,落選的可能微乎其微。
擇定功法是根據(jù)最后一輪刪選下來的名單,按照登記的靈根統(tǒng)一進行,每十人一輪的進入,沒輪上的,自然就要在后面大排長龍。
按照往常,雪覓一大早來到妖神殿后,會先去找古溪叔叔練習(xí)御水術(shù),練一個上午,下午就會跟著十七叔到處去玩兒,結(jié)果今天一來,就被人直接引著去了妖神殿的大殿,見大殿里不止有皇伯伯十七叔他們,連上次見過的星茴叔叔他們都在。
雪覓一一喊了人,然后跑到了皇伯伯的身邊,拽著他的衣袖看著那幾個叔叔。
星茴滿臉笑意的道:“今日雪覓就要入學(xué)了,不過呢修煉這事對我們龍族而言并不是第一等的大事,雪覓只當(dāng)去圣靈玩一玩交交朋友即可,無需將修煉太過放在心上�!�
本來以雪覓的年紀,至少還可再玩鬧個幾百年再開始修煉,但奈何雪覓的情況特殊,若不現(xiàn)在進入圣靈學(xué)院,妖皇根本搶不過時淵留不住雪覓,所以在哪兒都是玩,去學(xué)院里玩好歹人被留在了朝圣城。
不過這入學(xué)太早,怕雪覓受到環(huán)境影響也跟著勤奮修煉反倒失了童年的樂趣,這入學(xué)前難免再三叮囑一番。
這些話隨著圣靈學(xué)院入學(xué)日近,雪覓是天天聽,古溪叔叔說,皇伯伯說,十七叔也說,就連他去問淵淵,要是他太笨了在學(xué)院里學(xué)不好怎么辦,淵淵也道:“無需學(xué)好,在學(xué)院里玩的開心就去,玩的不開心就回來�!�
天天被在耳邊念叨的,念叨的雪覓根本沒法太將修煉當(dāng)回事。
這會兒見龍叔叔們都到齊了,雪覓仰頭朝皇伯伯看去:“是要開學(xué)了嗎?”
妖皇將雪覓抱了起來:“還未,不過今日可入天菱閣,為你擇取功法。”
聽到可以選擇功法了雪覓還是挺高興的,他還記得自己答應(yīng)過松溪和景煥,等他修煉能自己去游歷了,就去二重天找他們的。
雪覓以為龍叔叔們齊聚妖神殿,是想要來對他入學(xué)前再叮囑一番,卻沒想到竟然是來一起送他去上學(xué)的。
被皇伯伯抱在懷中,看著巍峨宏偉的學(xué)院大門前,烏泱泱跪了滿地的人,雪覓就忍不住拉起皇伯伯的衣袖想要遮住臉。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特權(quán)了,也知道了小龍君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更知道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和麻煩,原本他想著悄悄入學(xué),然后藏起龍角跟其他人一樣學(xué)習(xí)修煉。
卻不想皇伯伯這么大張旗鼓的,他都害怕又會像上一次在三重天時,那些妖族天族將適齡的小孩送到塵虛宮追捧巴結(jié)著他玩。
妖皇拉下被雪覓拽著遮臉的衣袖,帶著笑意道:“這些都是圣靈學(xué)院的院系長老,他們知你身份即可,以后你的同學(xué),若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
雪覓這才將臉給露了出來:“真的嗎?”
妖皇道:“自然�!�
別說那些今年入學(xué)的新生,就是學(xué)院的舊生,這會兒都屏蔽在結(jié)界之外,他們只知今日妖皇親臨,眾院系長老出來接駕,至于為何親臨,那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一道光亮從天際飛來,一落地,一頭戴金冠的白發(fā)清俊男子顯露了身形,先是看了眼妖皇懷中所抱之人,后才看向妖皇,眼眸帶笑,微微躬身行禮:“萬年未見,今得陛下親臨,真令敝院蓬蓽生輝�!�
妖皇笑著看了來人一眼,朝雪覓道:“這是圣靈學(xué)院的院長,道光上神�!�
雪覓連忙喊人:“院長好�!�
道光聞言一笑:“院長這稱呼難免生疏了些,雪覓今后喊我道光伯伯吧�!�
雪覓看了看妖皇,見皇伯伯沒反對,這才再次開口:“道光伯伯�!�
道光含笑應(yīng)下,便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妖皇身后的人,笑意更甚道:“多年未見,星茴上神風(fēng)采不減�!�
星茴笑著回敬道:“你也還是老樣子�!币琅f是做派十足的老學(xué)究模樣。
明明兩人都在笑,但雪覓卻莫名感覺他們兩人相視一笑中,好像你來我往了無數(shù)回合一樣。
很快道光又朝著云漓等上仙見了禮,盡管只是上仙,但作為龍族的上仙,地位自然與一般上仙有所不同,因此道光主動見禮,以示尊重。
云漓等人連忙回禮,寒暄過后,道光微微側(cè)身,示意妖皇先請。
妖皇也不與道光客套,抱著雪覓就往天菱閣走去。
道光留了幾個學(xué)院內(nèi)地位頗高的大長老隨侍在旁,其他的人便揮退了下去。
抱著雪覓的妖皇走在最前面,道光陪同在側(cè),星茴等龍君隨意的走在后面,幾位學(xué)院的大長老小心的陪同在最后。
這些龍君當(dāng)中,只有星茴和旭陽曾經(jīng)在圣靈學(xué)院待過,星茴身為上神,自然要端著上神的架勢,言語上不能太過隨意。
旭陽就沒這么多顧忌了,于是一路走一路跟旁邊的龍十七點評。
“這百榜碑也有幾萬年了吧,看這邊角都有了裂紋,都不修繕一下的�!�
“這練武場還是這么點點大,以后練武如何能施展開?”
“現(xiàn)在新生的月例是多少?”
后面跟著的大長老連忙道:“如今每個院系每月的月例都是一瓶十二粒的上品青玉丹�!�
青玉丹是一種日常修煉所需的丹藥,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可用,但青玉丹對龍族的效用不大,因為龍體強大,所需靈氣小小一顆青玉丹根本填補不了,但對其他族,基本還是夠用的。
旭陽頓時滿臉嫌棄,幸好他們家小龍崽根本不指望這些月例,真要指望這些月例,恐怕要餓死了。
那位長老面對旭陽的嫌棄也是滿臉無奈不敢反駁。
整個圣靈學(xué)院各院系就有三百零八院,這院中新舊老生加起來,一個院就有十?dāng)?shù)萬人,這十?dāng)?shù)萬都是正規(guī)的學(xué)生,這每個學(xué)生身邊有些帶有護衛(wèi),有些招攬了附庸,一廂疊加,人數(shù)之巨甚大。
若月例再多些,養(yǎng)出了學(xué)生的懶惰之心,以為進了學(xué)院就萬事無憂,那才是誤人子弟,能每月領(lǐng)取一瓶上品丹藥,已經(jīng)算不少了。
問完了月例,旭陽又道:“那學(xué)院寢閣上一次修繕是何時?”
那長老已經(jīng)預(yù)判了這位龍君上仙的嫌棄,干脆破罐子破摔:“若無損毀,便不會修繕�!�
學(xué)院不會給你修繕,若有損毀,誰住誰修,這也算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了,如果想要住得好些,那就以靈珠支付,住處好的地方靈氣也會濃郁一些,畢竟有所出,自然就要有所得。
旭陽一聽,果然滿臉嫌棄,龍十七道:“雪覓可每日回妖神殿,無需住這里的寢閣。”
旭陽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里的寢閣可以不住,但需得要有,收一兩個處理事物的雜役留在寢閣中,學(xué)院中有什么消息,亦或是有什么人來找,不至于尋不到人。”
龍十七沒進過學(xué)院,也沒入過什么宗門,想象不出這種多人居住的寢閣是個什么樣,但多人居住的地方,想也知道不會有多好,于是還未見就已經(jīng)心生排斥,覺得會委屈了他家覓覓。
旭陽過來人經(jīng)驗十足道:“待會兒等擇了功法,我們先去看看寢閣,選個住處最好的,再安排人過來修繕一番就是了,從里到外的一換,盡管地方小了點,但用品上不會委屈了雪覓就行,反正他也不住這兒�!�
龍十七覺得這樣可行,又道:“那等雪覓定了功法,看看會入哪個院系,也提前去看看吧,如果太破舊,也剛好趁著正式開學(xué)前給修繕一下,不然破屋爛椅的,我才舍不得我家崽兒吃這種苦�!�
跟在后面的幾位長老臉上帶笑的戰(zhàn)略性安靜不語,一堆家長陪著入學(xué)的,他們這圣靈學(xué)院開辦以來也有百萬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從進門就開始嫌棄恨不得要將整個學(xué)院翻個新的,更是第一次。
這兩位龍君在說著這里翻修,那里翻新的,前面的龍君也同樣沒閑著,只不過云漓聲音溫溫柔柔的,說的話卻不是那么溫柔了。
“雪覓年幼,心性也單純,他的族人不多,學(xué)院中更沒有什么族兄族姐的幫扶,以后在學(xué)院里,各位長老可要多看顧一些,如今我們這幾個做叔叔的都會留在朝圣城陪學(xué),學(xué)院中有什么事,盡可來找我們。”
幾個長老連連應(yīng)是,族人不多,但一個已經(jīng)能抵人家全族了。
云漓:“也不知道雪覓最后會得什么樣的功法,等確定了,那與他入同一個院系的新生可得好好挑挑,性情霸道的,心機深層的這些可不能要,雪覓性子軟和,怕是會被人欺負�!�
走在云漓旁邊的墨亭雖然冰冷,卻句句給了肯定的回應(yīng):“嗯�!�
云漓:“還有那些老生,也要審查一番,哪些不可相交的,列個名單出來�!�
云漓說著朝著一旁跟著雪覓來的那兩個小護衛(wèi)道:“屆時你們二人放激靈一點,可莫讓別有用心之人哄騙了雪覓,失些財物倒是無所謂,就怕惹的雪覓傷了心�!�
花朝和繁縷連忙道:“是。”
墨亭贊同:“嗯�!�
云漓:“這每日的膳食應(yīng)當(dāng)是自備吧,剛好我那宮殿與學(xué)院近些,雪覓每日的膳食,我派人送來吧�!�
這一下墨亭不再是單字的回應(yīng)了:“我也近。”
走在前面的星茴笑瞇瞇回頭:“哪能勞累你一人,我這做叔叔的,也該有所表示。”
龍十七連忙道:“諸位放心,妖神殿有雪覓的專用靈廚,雪覓已經(jīng)吃習(xí)慣了。”
剛剛還跟龍十七哥兩好的旭陽立刻轉(zhuǎn)移了戰(zhàn)線:“就一個靈廚未免單調(diào)了些,偶爾也換換口味才好�!�
跟在后面的眾長老:“……”麻了麻了,這一屆的家長好可怕。
走在前面的道光笑著看被強行抱在懷中,連地都沒下過的小龍崽:“以后若有人欺負你,盡可來找伯伯,伯伯幫你出頭�!�
妖皇頓時不樂意了:“本皇還在呢。”由得你出頭?
道光依舊是笑,見雪覓害羞的往妖皇身上躲,眼神也暖了幾分,嬌而不縱,可見本性是純良的,今后好生引導(dǎo),路就不會走彎。
在一行人一路點評,一眾長老心塞窒息中,終于到了天菱閣。
那些新生現(xiàn)在還在做靈根登記和歸類,還未到時候來選擇功法,妖皇正是趁著這空檔才帶雪覓提前來,以免與人擁擠,畢竟天菱閣只每十年開啟一次,過錯了時間,就要再等十年了。
圣靈學(xué)院的天菱閣是坐落在一處云霧繚繞的山頭上,從外看去,整個天菱閣高聳入云,甚至數(shù)不清有幾層樓,雪覓仰頭仰的脖子都累了。
妖皇將雪覓放到了地上:“去吧,進去后會在里面看到許多的光球,選擇一個你最喜歡的光球抓住它帶出來就行了�!�
雪覓聽話的點頭,回頭看了眼陪著他一起來的眾多龍叔叔,這才勇敢的自己往前走去。
來到天菱閣門前,不等他伸手推門,那巨大的木門便緩緩開出一條縫隙,那一條縫隙,已經(jīng)足夠雪覓進入了,他剛一進去,后面的門嘎吱一聲又重新關(guān)上了。
這天菱閣中是一頭仰望不到頂,并不是他在外面看到的分為幾層,好多靈光漂浮在空中,有些光芒明亮,有些光芒暗淡。
雪覓下意識伸手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顆光球摸去,結(jié)果那顆光球竟然一下子飛走了,不給他摸,雪覓只好重新物色目標。
可是每個光球就只是一個會發(fā)亮的球,就是發(fā)光的顏色不一樣,他看了半天,都沒覺得有哪一顆是他最喜歡的。
直到原本悠悠哉哉漂浮在空中的光球突然躁動起來,雪覓心有所感的抬頭,就看到一顆淡綠色的光球從上面直接俯沖了下來,速度快的直接將漂浮在空中的其他光球給撞開了,然后非�;顫姷闹苯訐涞搅怂膽阎小�
雪覓看著黏糊在自己身上的綠色光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但那雖然只是一團光,并沒有實質(zhì)的形體,被雪覓輕輕一戳,卻好像撓到了癢處一般的抖了抖,于是又飛了起來往他臉上蹭了蹭。
雪覓朝那顆光球伸出手:“你要跟我出去嗎?”
那顆光球直接落到了雪覓的手上,乖乖不動了,雪覓見狀就笑了,高高興興的捧著這顆主動撞到他身上的光球出去了。
妖皇等人在外面還沒等多久,就見雪覓抱著一顆光球出來了,連忙笑著走了過去,不管這個光球里面的功法是高階還是低階,既然被雪覓選中了,那就與他有緣,反正雪覓仙骨已開,成仙是早晚的事,功法對雪覓來說并不是太重要。
雪覓舉著那顆光球朝著妖皇道:“我選好啦!”
妖皇伸手接過,查探了一下,有些意外:“圣靈訣�!�
道光也意外了一下,圣靈訣是圣靈學(xué)院開院始祖的絕學(xué),是治愈系的功法,強大就強大在能賦予萬物無限生機,這能賦予,自然也能奪取,因此也算是攻守兼?zhèn)洹?br />
只是開院以來,被圣靈訣選中的人屈指可數(shù),但除了圣靈始祖之外,其他人的下場都不怎么好,這種能掌控萬物生機的功法,很難讓人保持本心。
修士的歲數(shù)隨著修為的加深不斷延長,百年千年萬年,時間久了,便會遭遇各種動搖本心的歷練,堅守本心這四個字,本就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更何況當(dāng)有一天,你以為你能掌握世間萬物的生殺大權(quán)時,不被影響的可能太小了。
所以修煉了圣靈訣的人,最后都敗散在了雷劫中。
有那么一瞬間,妖皇想要抱走雪覓,他龍族的功法千萬,隨便選一個無功無過的修煉著打發(fā)漫長時間都行,沒必要選擇這看似溫和,實則極其考驗心性的。
但有時候緣之一字,就是這么玄妙,整個天菱閣數(shù)以萬計的功法,雪覓偏偏選中了這個,或許這圣靈訣就是雪覓的緣。
三思過后,妖皇朝道光問:“圣靈訣應(yīng)當(dāng)歸于哪個院系?”
這一問,道光便知妖皇這是打算遵從天意了:“應(yīng)當(dāng)入五靈院�!�
天下五大系,金木水火土,一些特殊靈根都是由這五大系中演化而來,其他院系都是根據(jù)主要靈根以及后來選擇的功法分類,只有五靈院較為特殊。
能入五靈院的,都是天生對五系靈氣親和力極強的,所修的功法也是偏向親和各系靈氣的,可以說五靈院分為兩極,一邊是對靈氣親和力極強有著超高天賦的存在,另一邊,則是五系靈根齊全,在以天靈根為主流的當(dāng)下,被視為廢材的存在。
要說廢材,五系靈根若能練就出來,那便是天才,如今三十六位上神中,就有兩位是五系靈根出身,實力更是遠超其他上神的強大,可五系靈根想要修煉有所成,比單一天靈根要難上百倍千倍。
可以說一百個天靈根中,能成功者達九十九,而一百個五系靈根中,能成功者,甚至不足一,但那一個一,能遠勝九十九,這才導(dǎo)致分化兩極。
圣靈訣是治愈系,雖然學(xué)成后殺傷力比許多高階攻擊性的功法還要強,但主要修煉的方向依舊是親和靈氣,將五系靈力能調(diào)動的為己所用,所以若分院,也只能進五靈院。
妖皇問清了院系,并未再說其他,至于最后是否入學(xué),他需要跟時淵商議一番。
雪覓不知這些內(nèi)情,歡歡喜喜的選好了功法,又小聲朝妖皇問道:“皇伯伯,那花朝和繁縷可以去選嗎?”
不等妖皇回答,道光笑著道:“自然可以,你二人也進去吧,不過既然作為小龍君的護衛(wèi),那無論選擇了什么樣的功法,最后自當(dāng)與小龍君入同一院系�!�
花朝和繁縷應(yīng)了一聲,在雪覓的眼神鼓勵下,這才頂著一眾大佬的目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了天菱閣。
兩人速度很快,花朝本就是花精,又是木系天靈根,最后選到的功法竟然是劍訣,名為青元。
繁縷是風(fēng)水雙靈根,這親近他的功法有偏風(fēng)系和水系,讓他費神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最后選擇了風(fēng)系的功法,也是一套劍訣,叫鳳舞九劍。
雪覓前腳回了云起,高高興興的跟時淵說著今日選擇功法的事,剛被時淵打發(fā)去準備入學(xué)用品了,妖皇則后腳跟了過來。
時淵似是知道妖皇要來,早已吩咐人備好靈茶。
妖皇也不浪費時間寒暄客套,直接道:“你對圣靈訣一事,有何看法?”
時淵目光平靜的看向妖皇:“需要有何看法,讓雪覓去天菱閣自行選擇,雪覓選好了,卻又不滿他的選擇要替他做決定?”
知道時淵說話很氣人,但被氣的是自己時,妖皇還是得暗自運氣才能再次平和開口:“你該知道,這圣靈訣,除了圣靈始祖,無一人成就圓滿�!�
時淵:“你所擔(dān)心的,無非是如何保持心性不受其亂,這有何難。”
妖皇越發(fā)語塞,這如何不難,若不難,那些修煉了圣靈訣的,為何會是那般下場!
時淵:“雪覓想要的,悉數(shù)給他便是,無盡的財富,無上的尊榮,誰都越不過他的尊貴,他無需依靠一套功法來掌控他人生死,他更無需以掌控他人生死來享受人上人的殊榮,那這一套功法,對他的影響又能大到哪里去�!�
說完,時淵又神色無波的朝著妖皇看去:“所以,有何難?”
妖皇一時間無話可說,并且覺得似乎還挺有道理。
半口熱茶入喉,妖皇這才道:“如此,是我關(guān)心則亂了�!�
時淵移開目光,看著從樹梢上飄落的扶櫻葉:“你只是不敢,不想,也不愿放開他罷了,你用你以為,你覺得的方式,想要護持他一生平坦順遂,這本沒錯,誰都希望他能健康無憂,可他始終是他自己的,你可護他,卻不能擺布他�!�
第46章
雪覓入五靈院的事算是已經(jīng)定下了,妖皇從云起回妖神殿后,又與星茴夜談了一番,換做別的事,他能以大局之觀冷靜處理,但事關(guān)龍崽,自是輕忽不得。
龍族一代比一代少了,如今的全族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四條龍,算上還未長成的雪覓,也就二十五條,以前子嗣最豐的時候,全族數(shù)量也不足百,那還是上古時期,現(xiàn)在突然得了一只小龍崽,如何不讓人事事記掛,恨不得用世間最昂貴的珍寶鋪平他腳下踏出的每一步路。
不過星茴與時淵倒是一樣的態(tài)度,且不說天命如何,雪覓的出身本就是個迷,出殼的不順導(dǎo)致他意外親近與龍族早已分離的時淵,為了讓龍崽不與龍族生疏了,這才讓雪覓出殼僅一年就要兩城奔波入學(xué)修煉。
這般前因后果的,才在天菱閣選中了圣靈訣,又或者可以說是被圣靈訣選中,說不得其中絲絲纏繞的是早已命定的緣分。
更何況那些私心也好,貪欲也罷,究其根源也無非是求而不得,因為得不到,才會在功法中逐漸迷了心智。
那么雪覓作為龍崽,有什么是他求而不得的呢。
權(quán)勢,地位,財富,他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甚至連飛升這事都已經(jīng)是水到渠成鐵板釘釘了,即便修習(xí)了圣靈訣,怕是也影響不到他什么。
說不定這世間最適合雪覓的功法,正是這圣靈訣。
這么一番商討,妖皇也徹底放開了,整個妖族為后盾,區(qū)區(qū)一個圣靈訣算得了什么。
功法學(xué)院都定下后,趁著今年新生都還在排著隊進入天菱閣選擇功法的時候,龍十七和旭陽已經(jīng)挑了五靈院寢閣最好的一處庭院,又帶著妖神殿的匠師從里到外的一通換。
換的全是低調(diào)奢華,沒點眼力見都未必認得出的好東西,要不是怕雪覓嫌棄,龍十七一開始的打算是將那處庭院改成水龍宮,結(jié)果他提議時,看到小龍崽的嘴巴都不滿的要噘上天了,這才作罷。
以后未必會住的住處用了三日都改善好了之后,妖皇又給雪覓挑了幾個人,庭院灑掃的雜役十人,外庭粗婢六人,內(nèi)庭近身侍婢四人,里外護衛(wèi)十人,還有一個機靈又沉穩(wěn)的小總管,算上跟在雪覓身邊的影衛(wèi),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正式入學(xué)的第一天,雪覓將那一堆龍伯伯龍叔叔都擋在了妖神殿里:“我自己可以!”
妖皇不死心:“今天是你第一天進學(xué),我們把你送進去了就走。”
想到那天去天菱閣選擇功法的排場,雪覓連忙搖了搖頭:“我要自己去,我想自己去,我長大了,我可以自己去上學(xué)。”
云漓好笑的蹲下來拉著他的手道:“長大了,多大了?今年滿一歲了嗎?”
雪覓連忙道:“可是妖族不是這么算的�!�
他之前作為靈草,雖然也未得傳承,但也開智許久了,只不過因為一直封閉在那處潛龍淵里,又還沒幻化出形體,沒人教他說話,他也沒見過什么人,但他已經(jīng)會觀察那些蟲蟲草草,會思考了。
見雪覓堅持,其他人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將他送到了神殿大門口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