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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于念呼吸沉沉,顯然累壞了。

    雖說坐馬車不費腿,但路上顛簸一坐一天卻消耗精神,尤其是于念從沒出過遠門,路上怕耽誤行程從不主動提出休息,現(xiàn)在到了地方,眼皮閉上就睜不開。

    褚休心疼的伸手撩開于念臉上的碎發(fā),輕輕給她挽到耳后,彎腰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于念哼唧一聲,長睫煽動,努力想睜開眼睛,手往褚休枕頭下面塞。

    但是太困了,手挪到枕頭下面就又睡過去。

    褚休跟著于念的手看過去,不僅瞧見那抹壓在她枕頭下面的紅,還看見于念露出來的半截小臂白皙賽雪。

    褚休笑,伸手剮了下于念的鼻梁。感情她剛才一直坐在床上等自己,只是自己洗的太磨蹭,于念才等到睡著了。

    褚休熄燈,掀開被褥躺進去,伸手抱住于念的腰。

    果然,于念身上只穿著肚兜,連里衣都沒穿。

    褚休心都軟了,低頭親吻于念肩頭。

    幾乎是她手才搭到于念的腰腹上,于念就轉(zhuǎn)身躺平,自發(fā)將腿微微分開。

    褚休在做個人跟盡次興之間來回掙扎,最后是道德跟理性戰(zhàn)勝了其他,“乖,好好睡覺�!�

    褚休輕拍于念手臂,將她攬在懷里抱了抱。

    于念迷迷糊糊,見她不弄,就側(cè)身蜷縮著腿窩在她懷中安穩(wěn)入睡。

    一夜好覺,消除了前幾日的奔波疲憊。

    于念睡醒只覺得神清氣爽,閉著眼睛轉(zhuǎn)身,手習(xí)慣性的往旁邊搭放。

    摸了個空。

    于念睜開眼睛,在褚休的位置上摸來摸去。

    褚休顯然早就起了,被窩空空,被子掖好。而那條紅墊子原模原樣疊好放在枕頭上面。

    于念臉頰微熱,伸手將褚休枕頭撈上來蓋住紅墊子。

    還沒等她將紅墊子藏好,就聽見褚休的聲音,“醒了?”

    于念撩開床帳朝外看,褚休坐在窗前桌邊,點著油燈寫文章,如今提筆側(cè)身看過來,眼里笑盈盈的,“睡飽了嗎?”

    于念點頭。

    “那披上衣服過來,讓我抱抱�!瘪倚莘畔鹿P墨。

    于念磨磨蹭蹭,撈起床尾的里衣穿上,腰帶沒系,紅著耳朵朝褚休走過來:

    ‘不是約了裴景出門?’

    褚休伸手握住于念的腕子,將她拉著坐在自己腿上,“禮部得巳時開門,如今才辰時,去那么早做什么�!�

    褚休端起茶盞,遞到于念嘴邊。

    于念多抿了幾口。

    茶水濡濕她的唇瓣,粉粉潤潤很是香軟。

    褚休將茶盞放回桌面,手順著里衣往于念腰后滑,唇落在于念嘴角,“昨晚在等我?”

    于念眼睫煽動,低頭往褚休懷里縮。

    這事太費臉皮,她不想回答。

    褚休從后面扯開肚兜帶子,撩起來讓于念叼著,低聲說,“我都看見紅墊子了�!�

    于念想反駁,但嘴里賽了東西,雙手怕從褚休腿上滑下去,正環(huán)著褚休的脖子。

    燈籠椅跟圈椅不同,只有后面能倚靠,左右兩邊空空什么都沒有。

    褚休低頭。

    于念今天要包的包子還沒有影兒呢,褚休清晨就先吃上了滾圓的雪白包子,溫?zé)�,帶著于念身上的暖香�?br />
    她單手捧握著,先用鼻尖蹭,再遞到嘴邊吃。

    于念咬緊肚兜不敢出聲。

    清晨最是安靜,不像村里雞鳴狗叫,于念就是出聲在自家院子里也沒人聽見,可這邊輕悄悄的,像是所有人都還沒起,于念半分動靜都不敢弄出來。

    她憋的眼尾發(fā)紅,眼睛水潤潤的看褚休,手指抓她后背肩膀,揉皺了她身上的舊里衣。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念張嘴松開肚兜,轉(zhuǎn)頭咬褚休肩頭,哆哆嗦嗦抖著身子哭出來。

    滾熱的眼淚掉在褚休里衣上,別的弄濕褚休的掌心跟褲子。

    褚休也不急著洗手,手指攥著巾帕,輕輕撫摸于念打顫的身子,唇瓣親吻她額頭頭頂。

    于念緩過來,紅著臉扯著肚兜往下,低頭系里衣。

    褚休擦手,問她,“解饞了嗎?”

    于念紅著雙耳朵不吭聲。

    褚休哼哼,“你不承認(rèn)我也知道�!�

    她掌心濕滑,饞不饞的都在這兒了,于念狡辯不得。

    于念見褚休抬著手像是要說話,眼皮跳動,眼疾手快的伸手捏住褚休的嘴。心里納悶的很,她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長了張事后愛說葷話的嘴。

    褚休又被迫變成了扁平鴨嘴,目光幽幽看于念,“……”

    兩人收拾好吃罷飯,裴景那邊才傳來動靜,喊褚休帶上浮票去禮部。

    于念兩手是面出來送她們。

    褚休跟裴景往外走,“我本來想著等回來后帶念念去熟悉一下附近的菜場,這樣她以后就知道去哪兒買菜,誰成想你家管家做事滴水不漏,菜早就備好了�!�

    “讓于念去菜場買菜?”裴景恍惚了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褚休,“她不是只會說‘秀秀’嗎?”

    褚休,“對啊,但我家念念還會手語�!�

    ……你是真沒把她當(dāng)個啞巴看待。

    裴景望著褚休。

    春闈考點在禮部貢院,今天除了記名外還需要去看看考場,提前熟悉一下路。

    “褚休?”

    領(lǐng)銀錢津補的時候,有人試探著開口,見褚休轉(zhuǎn)頭看過來,立馬笑著上前拱手,“還真是褚解元,我以為認(rèn)錯了。”

    褚休茫然,看看裴景又看看對方,跟她搭訕說話的是個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模樣雖不算出挑但也算能看。

    她笑著回禮,“這位兄臺是?”

    褚休跟裴景對視,兩人心里想法相同:

    沒印象,完全不認(rèn)識。

    “平張省解元,李禮,”李禮拱手,“兩位可是去看考場,正巧我早來幾天路熟又閑著沒事,兩位要是不嫌棄,我可以給你們帶個路�!�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也是個解元。

    能得解元的人除非春闈發(fā)揮失常,否則中考得貢士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如今對方意圖不顯,加上順路的事情,沒必要拒絕。

    褚休,“那辛苦李兄帶我們跑一趟了。”

    李禮擺手,“都不是事情�!�

    裴景問,“今日來的舉人不算少,李兄是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褚休的?”

    李禮,“自然是褚休一表人才,這等容貌放在哪兒都是鶴立雞群,而且聽聞褚兄年前一襲紅衣大戰(zhàn)王家后人,揚我少年風(fēng)范奪得‘壽’王稱號,實屬我輩表率啊,我當(dāng)然一眼就能認(rèn)出我褚兄�!�

    褚休這身棗紅色的衣服,從春穿到冬又從冬穿回春,洗的都掉色了,如今能被李禮形容成“一襲紅衣”也真是銅上鍍金高捧它了。

    裴景抬手抵唇,想笑又忍住。

    只是清河縣“壽”王的事情拿到京城并不好用,也不值得李禮吹捧夸獎,他這樣有學(xué)識又圓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結(jié)交褚休。

    三人去看考場,轉(zhuǎn)了兩圈,臨近分別,李禮才拱手問褚休,“可曾拜了哪個老師?”

    褚休沉思,“顏鶴�!�

    “顏鶴?”李禮捏著下巴絞盡腦汁,皺眉沉思,“未曾聽說京城哪位大人姓顏啊,褚兄的老師是?”

    褚休,“清河縣顏秀才,顏鶴�!�

    李禮,“……”

    李禮遲疑,低聲詢問,“這人跟長公主有何關(guān)系?”

    到這兒,褚休總算懂了對方意圖,“這人跟長公主的關(guān)系,就像我跟長公主的關(guān)系一樣�!�

    李禮眼睛微亮看過來。

    褚休兩手一攤,開始嘆氣,“沒有關(guān)系�!�

    李禮看她的眼神瞬間一言難盡。

    第58章

    ‘求主母疼疼我�!�

    “怎么會沒有關(guān)系呢?”李禮明顯不信。

    褚休一派坦然,

    清河縣選“壽”王那次,她跟廊柱后面的長公主連眼都沒對上,更沒說過話。

    她行得端坐得正,

    說沒有關(guān)系那就沒有關(guān)系。

    李禮憋了一肚子話,張口之前先左右看,

    確保三人身邊沒有旁人,他才用手遮嘴低聲說,“上次你清河縣選‘壽’王那回,長公主可是親自前往,

    難道不是沖著褚兄你去的?”

    裴景反應(yīng)比褚休大多了,往前半步看李禮,

    失聲問,

    “那天來的貴人,

    是長公主殿下?!”

    她心臟砰然跳動,臉頰都因為激動微微泛紅,

    雙眸明亮,

    直直望著李禮,

    等他給個確切的答案。

    那可是,武秀長公主啊。

    兩人雖然只差八歲,

    可裴景說是聽著她的事跡長大都不足為過。

    沒想到她離長公主最近的一次,竟是在清河縣衙門。

    李禮反手指自己,

    “……你問我?我那天也不在清河縣啊,我就只是聽聞而已。”

    他看褚休又看裴景,尤其是裴景這般表現(xiàn),才確信兩人屬實不知道貴人是長公主的事情。

    那也就說明長公主是去清河縣了,

    但可能真是沖著壽禮去的,不是沖著褚休這個解元。

    褚休好奇,

    “李兄問這個做什么?”

    李禮也坦率,如實說道:“長公主那邊不收門生,我還當(dāng)褚兄這里有長公主殿下的門路呢,這才殷勤引路言語討好,想著沾褚兄的光走殿下這條路�!�

    這就有意思了。

    “旁人走門路也就罷了,防的是落榜后等不來差事,”褚休納悶,“李兄是平張省解元,竟沒有這份自信?”

    一般來說舉人就有做官的資格了,如果哪個縣衙的縣令有空缺或是別的八品及其以下的位置需要替補,都會從舉人里挑選。

    因為很多人來了京城后,會想法設(shè)法認(rèn)官員當(dāng)老師,走官員的門路。

    中考了他作為該官員的門生為他所用,落榜了該官員也會幫他打點一二,讓他不至于空等幾十年都等不來一個差事。

    可這是對尋常舉人來說。

    李禮既然是一省解元,水平定不差,就算考不中進士,考上貢士也是穩(wěn)穩(wěn)的。

    李禮面上微臊,訕訕笑著,“還不是以防萬一,不怕兩位笑話,我既沒家世撐腰也沒銀錢鋪路,身后又拖家?guī)Э诘�,只能靠自己腦子靈活和嘴巴甜點。跟能留在京城出人頭地比起來,所謂文人的驕傲跟骨氣,一文不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跟不得已的理由,褚休跟裴景同時朝李禮拱手,敬他這份直白坦誠。

    李禮雖功利,但性子不算差,褚休同他多走幾步。

    李禮瞧兩人面上沒有半分鄙夷不屑,也笑著搖頭,語氣輕快很多,“我以為你們來得晚是因為已經(jīng)有了門路,既然沒有,那兩位考慮跟我一起找下家嗎?”

    他單手遮唇,小聲跟褚休說,“我聽聞好些解元入京后都去太子府上的安先生那里請教過,我是想多看看,這才猶猶豫豫沒去�!�

    私心里,他更欣賞長公主的務(wù)實做派,可如果長公主這邊實在沒有門路,那他只能隨大流加入太子那邊了。

    而且太子招攬門生這也不是秘密,褚休跟裴景多問兩個人就能問出來,李禮不藏私賣個好,能說得都說了。

    不止太子府上有先生,別的王爺大臣府上也有。

    這些先生對春闈考題有自己的一套琢磨跟理解,面上說著是幫考生指點迷津,其實就是背后大人物放出來的餌,用來釣學(xué)子的。

    太子新立,現(xiàn)在自然需要趁手可用的人。

    正巧趕上春闈,太子與其費勁拉攏那些官場里沉浮多年心眼巨多的老東西,還不如選些新人親手培養(yǎng),這樣用著更放心。

    畢竟皇上年歲雖高但身強體壯的,等他百年,這些新人也都該出人頭地有所作用。

    褚休沉思,“李兄,我雖然想跟你一起拜安先生,可我拜師的時候全縣都知道,如今要是剛來京城就出爾反爾改拜其他人,我哥嫂連帶著小侄女在清河縣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她面露為難,“再說這事要是傳到上頭……”

    皇上看重情義,肯定不希望給自己寫過壽禮的人是這般兩面三刀的人。

    “你這么一說我也理解,”李禮探頭看裴景,“那裴兄呢?”

    從剛才起裴景就心不在焉,跟在兩人身邊走路,半句話都沒說過。

    褚休懟裴景胳膊,“小景,李兄問你呢,要不要跟他一起拜安先生�!�

    裴景恍然回神,明白兩人在說什么后,果斷搖頭。

    李禮,“你也有老師了?”

    防止被迫卷入拜師黨派里最好的方法,竟然是來之前就提前拜個老師嗎?

    裴景,“我沒有老師,但如果非要拜,我心里只有一個想拜的人,她要是不收門生,我便誰也不拜�!�

    “今年不收門生的倒是有幾個大人物,”李禮琢磨起來,“武秀長公主算一個,她本來要接手春闈,都快十拿九穩(wěn)了,忠義侯說了句太子新立該給他磨練的機會�!�

    褚休跟裴景對視,這事兩人也都聽說過,但具體細(xì)節(jié)不太清楚,只知道長公主沒爭過太子。

    李禮撇嘴,學(xué)褚休攤手,“這不,太子接管禮部,順理成章操辦起了今年春闈。要不然你以為那些解元怎么進京就去拜安先生啊,還不是奔著太子去的。”

    李禮,“除了武秀長公主,忠義侯也不收門生,可能是武將出身吧,目標(biāo)在武考不在文試�!�

    “所以他就算開口提太子,旁人也不會覺得他是太子黨,反而覺得他不愧是皇上老友,滿心都在替皇上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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