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2章

    他趕緊按鈴叫了護士。醫(yī)生趕過來做了一番檢查。沒過多久,秦皓與謝家華的堂弟謝家寶也趕了回來,三人一齊將謝家華團團圍住。陸光明眼角瞥見謝家華的襯衫還敞著兩顆紐扣沒系、胸襟大敞,不禁輕咳一聲,心虛地往后悄悄躲了一步。

    然而清醒過來的謝家華還是一眼就盯住了他!臉色蒼白地死死瞪著他不放!

    謝家寶惴惴不安地說,“阿華哥,你,你不認識他?他是廉記的,說是你朋友,在這兒看護你一下午了……”

    謝家華當(dāng)然認識他,將謝家寶與陸光明都趕了出去,只留秦皓問話。陸光明賴在外面不走,趁機又跟傻嘰嘰的謝家寶套了幾句話。過不多時,秦皓從房中出來,將陸光明喚了進去。

    陸光明相當(dāng)不可思議地進了病房,“你居然想見我?”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被摸的事了?

    謝家華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此刻露出事業(yè)線的胸膛,而是將一張照片擺了出來,冷聲道,“解釋�!�

    陸光明發(fā)自內(nèi)心地茫然,“解釋什么?”

    “這是不是你拍的?這件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還是你就是幕后主謀?”謝家華怒道。

    陸光明滿心疑惑,將那張照片拈起來認真看了一看。照片偷拍的是在迪斯高里會面的謝家華與臥底的秦皓,看得陸光明都愣了一愣。這確實太像是他在迪廳里偷窺二人會面的那個夜晚了�?墒撬麤]拍過照片啊,什么幕后主謀?幕后……��!一定是阿三搞的鬼!

    何初三并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在迪廳見過謝家華與秦皓會面的事,所以這應(yīng)該是誤傷友軍�?墒撬D(zhuǎn)念一想,那天晚上也并沒有在現(xiàn)場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可疑人物,這張照片不可能是真實的。他更加仔細地端詳著那張照片,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果然,這是一張修剪合成的假照片。

    眼角余光瞟見謝家華舉起枕頭要砸他,他趕緊舉起雙手,“謝Sir!冤枉好人犯法的!”

    謝家華仍是一臉憤怒,滿臉寫著“你算什么好人?”。

    他將照片舉到謝家華眼前,“你仔細看,這張照片是假的。有人將你的側(cè)臉剪下來,貼到跟你那位臥底小弟一起喝酒的人身上,再復(fù)拍處理了一下�?赡芤驗閮蓮堈掌际窃诰瓢�、迪廳里拍的,所以光線看上去差不多明暗。但你仔細看你自己的臉,有一處陰影的方向都不一樣。你想,如果是我拍的,我需要多此一舉嗎?”

    他竭盡所能地露出純潔無辜的神情。謝家華一手揪著枕頭,一手搶過照片仔細觀察,最終從憤恨變成了將信將疑�!澳阍趺粗牢胰朐旱�?”

    “我在爆炸現(xiàn)場呀,我竊聽了你們警隊的內(nèi)部廣播。”

    “……”謝家華把枕頭又舉了起來。

    “哎,別,別,”他趕緊道,又嘰嘰咕咕地對自己做了一番澄清,“我是去做正事的,我懷疑崔東東去郝承青的故居是取驍騎堂的龍頭賬冊,否則她沒有理由在被搜捕之后急匆匆趕去那里。我本來想偷偷去看一看,誰知一到那兒就看到你被炸飛了……”

    順便還教育了謝家華兩句,“你說你也不年輕了,做事怎么這么沖動?也不檢查一下就往里面沖�!�

    謝家華默默地又舉起枕頭,臉色越來越黑。他多識趣啊,趕緊腳底抹油朝外滑,“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就來看看你有沒有事。你沒事就好,我這就自己走了�!�

    飛奔著關(guān)了房門,逃竄到走廊上。他一邊按電梯一邊偷著樂,還是覺得謝家華非�?蓯�。

    ……

    但兒女情長都是小事,出了電梯還是正事要緊。他歸還了那輛黑市租來的車,回到廉署,獨自一人工作到深夜。半夜三點,他踏著星光回了自己那間小破屋。洗漱之后,老模樣鉆進被窩里蜷縮成一團,他又想起謝家華。

    撲街大番薯,拿到偷拍照片后第一反應(yīng)果然還是懷疑他。

    雖然情有可原,還是有點小受傷。

    我有那么壞嗎?他抱著枕頭委屈地想,想了一會兒又得意地冷笑。我是有那么壞,哼哼哼。

    就這樣雙重人格一般抱著枕頭輾轉(zhuǎn)反側(cè)。熬到晨光熹微,他仍是睡不著,看到案頭鬧鐘已經(jīng)有六點了,他想到醫(yī)院里的謝家華。

    呵呵呵,這下輪到你住院了,可憐的謝Sir喲,一把年紀了家里連個暖床的都沒有,生病了有誰來照顧你?又請護工?早上起來能吃什么?

    想著想著就愈發(fā)起了憐憫之心,這便索性掀被子起床。認認真真地梳洗穿扮,將唯一一瓶摩絲“嗞嗞”地噴了滿頭,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捋得發(fā)絲锃亮。然后非常善良地出門給謝Sir買早餐。

    ……

    他坐在茶餐廳里對著菜單研究了很久,發(fā)現(xiàn)并不知道謝家華喜歡吃什么——在謝家華家里蹭住的那幾天,謝家華在飲食上一切以他這個“病人”為先,自己毫無所求,有什么食物端到面前都是一樣果腹。

    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其實謝家華在那一周多的時間里,真的是竭盡所能地在關(guān)照他:每天接送他上下班,飯菜都送到他面前,晚上幫他洗漱,出門的時候,還會彎下腰替他穿鞋。時不時被他氣得要爆血管,但還是強忍著沒有苛待過他。

    “大番薯是只好番薯,”他托著腮對著菜單想,“沒人疼多可憐吶,我就勉為其難對他好點兒吧�!�

    他索性咬咬牙,從錢包里掏出唯一一張大鈔,一口氣買了三份不重樣的早餐——總有一樣是謝家華愛吃的吧——滿滿地塞了一大飯盒。

    擔(dān)心食物涼了,他一路健步如飛,端著飯盒小跑著出了電梯,到了病房門前。房門沒有關(guān)嚴,他輕輕用手指戳開了,聽見謝家華在里面一本正經(jīng)地通電話,“我想聯(lián)系國際刑警泰國分部,申請獲取一個叫‘金彌勒’的毒梟的有關(guān)信息……”

    都被炸到躺床了,還是沒忘記查案,真不愧是謝督察。

    他識趣地等在房間門口,沒有入內(nèi)打擾。不多時,謝家華打完電話,回頭發(fā)現(xiàn)他站在門口,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你又來做什么?”謝家華一邊坐回床上一邊不耐煩道。

    “看你一個人在這兒沒人照顧,”他笑瞇瞇地端起手里的飯盒,“給你帶份早飯�!�

    謝家華微微開口,還沒有說出一句整話。他整個人突然朝邊上一歪,被后面涌入的一群青年男女?dāng)D到了一邊。狹小的病房霎時被擠得水泄不通。

    “阿頭!”“阿頭,我們來看你啦!”“阿頭!你還好嗎?昨天我們怕吵你休息就沒過來,天亮了才敢來給你送早飯!”“有生煎包,有腸粉,有菠蘿包,有牛奶,有咖啡……”“還有我阿媽給你煲的粥!”“B仔這個傻蛋還給你買了漢堡,病人能吃漢堡嗎?!”“病人為什么不能吃漢堡?!”

    人潮洶涌中,他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彎起眼睛微微笑了起來,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將那個普通又簡陋的塑料飯盒小心地擺放在靠門口的小柜子上,他識趣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152章

    番外二:小陸的故事(11)

    陸Sir豈是吃虧的主,回辦公室用廁紙疊了個謝家華小人,狠戳了一通屁股。王八蛋謝家華,讓你板著張臭臉,讓你浪費我的愛心早餐,讓你欺負我,總有一天要你坐我的大“飛機”。

    當(dāng)天晚上一下班,就沖醫(yī)院去了。他不去病房里看謝家華的臭臉,而是找到前臺的護士姑娘,出示廉署工作證,神神秘秘地叮囑人家,“C23病房有一位謝家華警員,涉及一樁廉署案件……沒有沒有,他沒犯案,他是重要的證人……他的病情和出院情況,麻煩你打這張名片上的電話通知我�!�

    下完指令,他悄悄走到病房門口,努力地從關(guān)閉的門縫向內(nèi)瞄去,只見秦皓坐在床頭,正在一臉專注地削一只蘋果。謝家華低聲說著話,神情十分放松,也聽不清說了什么,聲音溫和又輕緩,并不像對普通下屬。

    大番薯從來沒這樣跟我說過話!陸光明頓時怒了。這個臥底小哥是什么來頭?!

    陸光明撅著屁股貼在門上使勁聽,一不留神撞到木板,發(fā)出“咚”一身輕響。

    謝家華驟然抬頭望向門邊,秦皓的視線也頓時移了過來。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秦皓起身去拉開門瞧了一瞧:走廊上空空蕩蕩。

    陸光明飛快地跑安全通道下了樓�;氐郊蚁词洗�,老模樣地騎著被子,難免有一點小心酸。

    自卑和臉皮這兩種東西他自認是從來沒有,但還是受了一點小小的打擊。都睡過兩輪了,謝家華還是對他沒個好臉色。他原以為謝家華對誰都這樣,現(xiàn)在才明白,謝家華全世界就只討厭他一個人。

    他也最討厭謝家華。謝家華是仇人的兒子,還是情敵。還占了他兩輪便宜。還揍過他,揍了好幾次。一點都不可愛,一點都不有趣。

    ……

    陸光明想著秦皓的俊臉,氣了兩天。然而一個成熟世故的成年人不會這樣幼稚賭氣。為達目的,再接再厲,鍥而不舍,才是一個合格的廉署探員的作風(fēng)。謝家華是仇人的兒子,是唐嘉奇的舊友,無論如何都要跟他搞好關(guān)系,從他身上套出料來,對不對?

    就這樣調(diào)整完心態(tài),他還是按著護士姑娘的通知,去慶祝謝家華出院。

    去之前先繞路買了一束鮮花。賣花的小妹妹問他,“先生想要什么花?送什么人?”

    “慶祝病人,不對,慶祝老人家出院�!�

    “那送康乃馨吧,先生�!�

    陸光明買了康乃馨。付完錢他看見門口擺著向日葵,他又買了一支向日葵,插在康乃馨中間。

    路上又堵車,在公交上擠得頭疼腦熱。他努力將花舉高,心想氣歸氣,還是應(yīng)該對謝家華好一點——人家不小心被炸進醫(yī)院,雖然不是他出的餿主意,但總歸也有一點他的責(zé)任——不管今天這只大番薯擺出什么臭臉色,他都要忍住,不能說難聽話酸對方。大番薯比他大八歲,一把年紀了,心腦血管不好,受不得年輕人的刺激。

    終于擠出了公交,一路狂奔到了醫(yī)院。等電梯的時候才有時間停下來喘幾口氣,整理儀表,小心地理順被擠得皺巴巴的花瓣。電梯門“�!币宦曢_了,他見到了正站在電梯里的謝家華。以及一旁緊挨著謝家華的秦皓。

    來晚了。怎么哪兒都有這個臥底小哥?!保持微笑,保持微笑。

    他于是彎起眼睛燦爛地笑了,“謝Sir,真巧。”

    謝家華不出意料地沒給他好臉色,并且迅速按下關(guān)門鍵。他長腿一蹬卡住電梯門擠了進去。一邊嘰嘰喳喳地纏著謝家華不放,一邊還逗了秦皓兩句�?上仞┡c謝家華在保持警容端嚴這件事上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座凍邦邦的大冰山頓時令電梯里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幾十度。

    但陸光明可是Sunny·陸,哪懼寒夜冷風(fēng)吹。厚著臉皮黏著謝家華出了電梯,他鍥而不舍地胡說八道,還在秦皓面前給自己編了輛車,“你們?nèi)ツ膬�?載我一程。我的車昨天送修了,剛才擠公交過來花了一小時呢�!�

    謝家華原本在電梯里被迫抱住了那束花,一出電梯就立馬扔炸彈一般將花扔回給他,并且毫不客氣地驅(qū)逐他,“走開�!�

    “我真的趕時間,我上午在廉署有個會議,十點就要開了。本來想早點來看望你再早點回去,誰知路上堵車。”

    “自己搭的士�!敝x家華冷道。

    陸光明眨了眨眼,見秦皓從頭到尾都跟在一旁一言不發(fā)——謝家華明顯是要帶這小子一起回家,卻連順路捎他一程都不肯。他不知怎么地心里又冒了酸氣,嘴頓時就壞了起來,“別呀,反正你們都順路。我記得去你家的路上正好要經(jīng)過廉署嘛,難道說我倆上次‘那個’之后你搬了家……”

    “那個”兩個字說得又大聲又妖嬈,謝家華的臉頓時黑了,撲上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而看秦皓的臉色顯然已經(jīng)聽清了這句話,再加上謝家華欲蓋彌彰的動作——成年人誰不懂?

    陸光明奸計達成,得意洋洋地順勢撲進了謝家華懷里,順道還將花塞回給他。謝家華綠著臉要扔開他。他立馬扯開嗓子繼續(xù)胡說八道。謝家華趕緊又將他摟回去了,死死捂住他那張要命的嘴。

    兩人擁抱著鬧作一團之景,被突然出現(xiàn)在此的謝家華的父親謝英杰看個正著。謝英杰誤以為他與自己兒子有曖昧關(guān)系(雖然好像也沒錯),扇了自己兒子一巴掌,謝家華對這位父親也全然沒有好臉色。

    他們父子間這樣離奇而復(fù)雜的關(guān)系,陸光明當(dāng)時沒有心力再深想。他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壓制著自己面對刻骨深仇之人時的狂怒與憤恨,再多說上幾句話,他怕他控制不住一槍打在謝英杰的額頭正中。

    幸好謝家華似乎十分反感自己的父親,為了早點離開自己父親的身邊,竟然叫上他一起上車。

    ……

    陸光明搭乘謝家華的車出了停車場。先前死纏爛打與伶牙俐齒的心境都消失不見,他沉浸在深深的憤恨與無力之中——殺害他父親與嘉奇哥的兇手就近在眼前,這么多年來,他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漸漸推斷出了這點,但他拿不出任何證據(jù),也不可能當(dāng)面向謝英杰質(zhì)問,他只能微笑著演戲。而他苦苦糾纏著謝英杰的兒子,得到的又是什么回報呢?被揍,被上,被鄙夷,被排斥。

    謝家華將車停在了路邊,轉(zhuǎn)頭對他道,“我要去差館,不回家。你在這兒自己搭的士�!�

    他對謝家華這番做法,全無一點意外。對他抱有那么大的反感憎惡,沒有一出停車場就將他踢下車去,大概已經(jīng)是因為謝家華心地善良了吧。

    他點頭下車,沒有再做任何糾纏。一邊思考著深沉心事一邊向前走去,迎面走來了一群去上學(xué)的孩子,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陽光活潑地灑落在他們臉上。還有一對互相依偎的情侶,手牽著手,步履輕快。他終于感覺到了陽光的冰冷。曾經(jīng)他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絲溫暖,已經(jīng)被老天爺收走了。

    走出半條街,他突然被人從后拽住�;仡^見是謝家華,他愣了一愣,“謝Sir還有什么事嗎?”

    謝家華遲疑了一會兒,像是在組織語言,最后還是直白道,“我最近查到一些陳年往事,明白了你一直以來纏著我是為什么。你父親在二十年前一起銀行劫案中殉職了,當(dāng)時我父親是他的搭檔。你懷疑我父親貪污受賄,是不是因為你認為我父親跟你父親的去世有關(guān)系?我雖然跟他關(guān)系不好,但我從小看著他辛苦查案、認真辦事,從來沒有過徇私枉法的行為,我相信他的人品。二十年前那件事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呆了一呆,心中突然釋然了。他潛意識總有一種幻想,幻想著他與謝家華的關(guān)系有那么一絲特別,幻想著謝家華對他的關(guān)切是出于肉體交纏時哪怕一絲一毫的心動,幻想著謝家華終有一日能理解他,能改變對他的成見,能稍微地信任他那么一丁點。

    但其實那怎么可能呢?都是癡心妄想罷了。

    在謝家華的心里,他只是一個沒有廉恥與道德、手段下作的瘋子,連肉體的交融都可以用作籌碼,從頭到尾只是為了替父報仇而百般糾纏。所說的話全是謊話,所做的事全是瘋事。而他對謝家華父親的調(diào)查,僅僅是出于誤解與鉆牛角尖。在謝家華的心里,他是一個多么卑劣可笑的人啊。

    他收起了笑容,頭一次在謝家華面前爆發(fā)出真實的情緒:“我父親死了二十年!嘉奇哥死了十年了!就因為你選擇相信你父親,就要讓他們枉死嗎?!”

    謝家華疑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說嘉奇的事跟他有關(guān)?”

    他狠狠地冷笑了起來,“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謝家華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你叫嘉奇‘哥’?你跟嘉奇真的認識?”

    ——看看,就連在這一點上,你都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他失望透頂,甩開謝家華氣極而去,又被謝家華拉住。謝家華焦急地勸說道,“這些事我會調(diào)查下去,我一定會!但你不要擅自行事!他是警務(wù)副處長,不是你能動得了的!”

    他還要用力掙扎,被謝家華牢牢攥住�!拔沂菫榱四愫�!你明白嗎?”

    ——怎么可能為了我好?!你明明最討厭的就是我!

    他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謝家華的臉上,終于令謝家華松開手來。

    “不勞您費心!謝Sir!”

    第153章

    番外二:小陸的故事(12)

    陸光明在廉署門口下了巴士,徑直走到街邊的垃圾桶前,從兜里摸出那條跟隨他多日的手絹,扔了進去。

    開會的時候他一直在發(fā)呆,他上司許Sir看了他好幾眼。一旁的同事忍不住手肘輕碰了他一下,他回過神來,懨懨地掃了同事一眼,又接著神游天外。

    許Sir看出他魂不守舍,索性連工作都沒有安排他。他也沒在意。會后,他回到辦公桌前,無精打采地只是坐著。

    沒有人理睬他。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做。地球每天自傳,幾十億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喜怒哀樂。

    下班后他依舊走在最后,關(guān)燈鎖門。面無表情地走過廉署門前的垃圾桶,他登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巴士。巴士車剛駛出半條街,在道路拐角停了下來,他提著公文包匆匆跳下,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廉署門前。

    掀開垃圾桶蓋胡亂翻找著,惡臭味撲鼻而來。翻來翻去都沒有找到,他索性將垃圾桶整個推倒。路邊的行人捂著鼻子指指點點,被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廉署查案!”

    然而到最后也還是沒有找到。

    是他自己先不要的。

    他回到家躺在床上,舉起大哥大,對著謝家華的號碼看了很久。幾度想按下刪除鍵,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仿佛一旦刪掉,就跟那塊扔掉的手絹一樣,從此散落在茫茫世間。

    他給謝家華的記錄改了名,從“大番薯”改成了“Fool”。英文的名字瞬間沉下了通訊錄。他又重新將它搜索出來,在前面加上了“0_Fool”,記錄頓時攀上了通訊錄第一位。

    TheFool是塔羅牌中“愚者”的英文,象征力量與負重前行;它在22張大阿爾卡那牌中編號為0,同時編號也為22,象征塔羅牌的開始與終結(jié),代表著無限的可能性。

    也代表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在開始時就終結(jié)了。

    ……

    一個星期之后,陸光明得到消息。驍騎堂的代堂主何初三“篡位”陰謀敗露,被拖到祠堂當(dāng)眾家法處置。何初三挨了兩刀之后,被和義社的大佬喬爺帶人救了下來,從此投奔了喬爺門下。

    一切都在何初三的計劃之中。只是他沒有料到何初三真下得了狠手,實打?qū)嵉赝绷俗约簝傻�。拍個拖拍到豁出命去,他挺佩服何初三的。

    又一段時間之后,何初三派助理Kevin聯(lián)絡(luò)了他,轉(zhuǎn)給他一系列重要證據(jù):喬爺令何初三替一間財務(wù)公司“運轉(zhuǎn)運轉(zhuǎn)”,何初三經(jīng)過查證,懷疑這間財務(wù)公司雖然以他人名義注冊、但卻是在為謝英杰洗錢,于是將證據(jù)轉(zhuǎn)移給他,希望能依靠廉署的資源與技術(shù)進一步偵查。

    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觸到與謝英杰有關(guān)的證據(jù)。他在經(jīng)過謹慎的考量之后,最終選擇了將證據(jù)遞交給上司許Sir申請立案。他入職三年,一直腆著臉拍許Sir馬屁,而許Sir毫不客氣地先是讓他坐了大半年“冷板凳”,后來才因他在整理資料過程中發(fā)現(xiàn)重要線索、協(xié)助破獲大案而將他調(diào)入了行動組。同僚們都冷嘲熱諷,說他成日里上跳下竄地搶功邀功、許Sir賞識他,但他心里清楚許Sir對他毫無好感,平日里待他不冷不熱,只是看在他屢屢破案的份上在他去年的升職報告上簽了字。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確信許Sir的人品與謝家華一樣,是對溜須拍馬毫不動容、毫無私心、秉公執(zhí)法之人。

    他選擇了信任許Sir。許Sir也無愧于他的信任,在收到資料之后,雖然對他私自調(diào)查的行為作出一番鞭撻,但還是安排了人手協(xié)助他。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許Sir原來一直對他懷有深切希望與栽培之意,而他的隱瞞、擅自行事、不擇手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備之心,令許Sir感到深深的失望。許Sir痛罵他一頓之后,將他趕出了辦公室。

    他惶惶然走回自己的桌前,四周的同事依舊用眼角偷瞄著他。

    是他錯了嗎?究竟是所有人都在抗拒他,還是其實是他自己在抗拒全世界呢?

    ……

    他去了酒吧,在一杯又一杯酒精的催眠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迷亂與孤獨。

    他原以為這是一場他自己的獨角戲,在黑暗的舞臺上,為了仇恨,為了緬懷,而頌唱,而狂舞。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或許只是一場荒唐可笑的自我沉浸與自我感動。他從來沒有踏上過舞臺,他一直與世隔絕地在后臺打轉(zhuǎn)。真正負重前行、尋找真相的是謝家華,是何初三,是像他們那樣深深地愛與被愛過的人。所有人的故事之中,他都只是一個硬要給自己增添戲份的過客,戴著厚厚的面具,質(zhì)疑和恐懼著周遭的一切,與世界格格不入。

    他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思念著唐嘉奇,也羨慕著唐嘉奇。怨怪著謝家華,也嫉妒著謝家華。他們倆找到了相濡以沫的另一個靈魂,為信念而并肩前行,哪怕生死也不能割離。

    他醉了過去。在混沌之中看見了謝家華,也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十五歲的他,幼稚而偏激,內(nèi)向又倔強,苦苦地死守著心里初生的萌芽,產(chǎn)生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獨占欲,卻又不敢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愛慕。他知道嘉奇哥喜歡上一個人了,周末來做義工的時間變少了,臉上的笑容比平時還要多,看見路邊手拉手的情侶也會滿眼羨慕地發(fā)起呆。他知道那個人叫阿Ward,因為嘉奇哥開口閉口都是阿Ward——阿Ward是重案組的人,他的父親是你父親當(dāng)年的搭檔,也許能為你父親的案子找到一絲線索。阿Ward身手很厲害,前天一個人抓了三個賊。明仔畫的這幅畫很好看,你知道嗎,阿Ward以前學(xué)藝術(shù)的,他也會畫畫。明天要跟阿Ward去釣魚,明仔自己好好溫習(xí)功課,要自覺哦,我下周再來檢查。明仔,我在阿Ward家看到了這副照片,看日期總覺得跟當(dāng)年的案子有一些聯(lián)系,你看看你認識上面的人嗎?

    他不認識照片上的人,卻介懷著那句話:“我在阿Ward家”。

    你已經(jīng)去他家了嗎?你們那天一整個晚上都是待在一起嗎?你真的喜歡男人嗎?你愛上他了嗎?

    這所有的問題,他都問不出口。心里針扎一般銳痛,他毫無征兆地向嘉奇哥發(fā)了脾氣,用了什么可笑的理由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們吵了起來,他罵他“走開!”

    嘉奇哥當(dāng)時的神情茫然而受傷,但脾氣一向謙和的對方并沒有與他繼續(xù)針鋒相對,而是選擇了離開�!懊髯校憷潇o冷靜。我下周再來看你。”

    “你不要再來看我!我不稀罕你的好心!”

    話說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偷偷追了上去,追著嘉奇哥所搭乘的巴士,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整整一個小時。他跟丟了,但他知道嘉奇哥會去哪里。

    嘉奇哥去了常去的一間酒吧,在心情如此郁悶之時,他當(dāng)然會去約見他最好的朋友。

    他看到了那個硬朗又俊逸的青年,對方剛剛下班,還穿著一身“軍裝”,身姿挺拔,笑容溫暖。他這樣一個又臭又倔的黃毛小子,拿什么跟人家相比?

    他看到嘉奇哥在酒醉后吻了那個青年。青年一臉震驚,不知所措。嘉奇哥紅著臉匆匆地逃離,在酒吧門口撞到了躲藏不及的他。

    “明仔?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狠狠地推開了對方,“走開!我永遠不要再見你!”

    去回到你的陽光下,去拍你的拖,去愛值得你愛的人,去被他所愛,去幸福,去美滿。去沒有我、沒有黑暗的世界。我不需要你,我誰都不需要。

    嘉奇哥真的走了,永遠沒有再見過。

    ……

    淚水無聲地浸濕被子,他頭腦混沌地哭著。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他,一只溫?zé)岫植诘氖种篙p輕擦拭著他腫脹的眼角。

    “睡吧。我們都累了。睡吧�!蹦莻人溫和地、輕緩地道。

    第154章

    番外二:小陸的故事(13)

    陸光明一覺醒來,發(fā)了大懵。明明是去酒吧買醉,怎么最后睡到了謝家華的床上?身上還一絲不掛,被謝家華占了便宜?檢查了自己一番,看起來沒有啊。

    他忐忑不安地心想:難道是我占了謝家華便宜?我喝醉酒也是個暴力強奸狂魔?

    不僅莫名其妙地被謝家華撿回了家,而且謝家華還對他前所未有地和氣,還煮泡面給他吃。他的胃里除了酒,一天一夜都沒裝過東西,端起碗來狼吞虎咽,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了昨夜一些零星的片段——

    昏昏沉沉躺在后座上,看見謝家華開車的背影。趴在謝家華背上親吻他的后頸。在浴缸里毫不要臉地勾引謝家華。他還問謝家華:哎,你跟嘉奇哥,以前都是你在上面?他沒有操過你嗎?

    后面的事就記不清了……

    “吭哧!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泡面汁嗆在嗓子眼里,他差點把肺咳出來!忙不迭跳起來沖進廁所,狂吐了一番。將最后一點酒精從胃里嘔了出來,他徹底清醒了。

    后面一定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光是前面那些片段,謝家華怎么可能現(xiàn)在對他這樣和顏悅色?沒有當(dāng)場打死他碎尸沖下水道已經(jīng)是客氣了!

    他趴在洗手臺前用冷水撲了好一會兒臉,對后來發(fā)生的事依舊一丁點都沒有想起來。外面還坐著一個一團和氣的謝家華,他忐忑不安地出了衛(wèi)生間,別的也不敢問,若無其事笑嘻嘻地,“謝Sir昨晚怎么在酒吧?你也去買醉?”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