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燈上的尸體
他們可能已經(jīng)違反了規(guī)則——因為有一個隊員消失了,而他們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就在這時,遠處的鐘樓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鐘響。陳默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鐘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響。
除非這是在宣告又一條規(guī)則的觸發(fā)。
鐘聲在小鎮(zhèn)上空回蕩了十三下才停止,比正常午時鐘聲多了一下。陳默數(shù)著鐘聲,肋骨的疼痛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刀割。
"十三下"醫(yī)生臉色蒼白,"這不對勁。"
影子把玩著那把生銹的鑰匙:"在這個鬼地方,有什么是對勁的?"
紅毛不安地東張西望:"胖子到底去哪了?我們是不是該找他?"
陳默強撐著站起來,肋部傳來一陣劇痛:"不能分散。先回教堂,從長計議。"
他們剛要走,影子突然攔住大家:"等等,聽。"
遠處傳來微弱的呼救聲,像是從鐘樓方向傳來的。
"是胖子!"紅毛驚呼。
陳默皺眉:"太遠了,聽不清。"
"絕對是他的聲音!"紅毛堅持道,"他說救命,鐘樓!"
影子瞇起眼睛:"你確定?我可什么都沒聽見。"
"我聽力特別好!"紅毛急得跺腳,"我們得去救他!"
陳默猶豫了。一方面,胖子是隊友;另一方面,這明顯是個陷阱。那個呼救聲來得太巧了,就在他們發(fā)現(xiàn)胖子失蹤后不久。
"投票吧。"醫(yī)生提議,"贊成去鐘樓的舉手。"
只有紅毛和另一個年輕女孩舉了手。
"兩票對四票。"陳默說,"先回教堂。"
紅毛急得眼眶發(fā)紅:"你們就這樣放棄隊友?"
"不是放棄,是謹慎。"陳默冷靜地說,"如果真是胖子,他會理解;如果不是"
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胖子,那他們可能都會死。
回教堂的路上,陳默總覺得有人在跟蹤他們。每次回頭,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和那些方向錯亂的影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年輕女孩小聲說,"那些影子在跟著我們?"
沒人回答。大家都加快了腳步。
轉(zhuǎn)過最后一個街角,教堂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里。陳默卻猛地停下腳步,伸手攔住其他人。
"不對勁。"
教堂門口的路燈上,吊著一個東西。遠遠看去,像個人形包裹,在晨風中輕輕搖晃。
"那那是什么?"年輕女孩聲音發(fā)顫。
影子已經(jīng)掏出一個小望遠鏡——不知他什么時候帶在身上的——看了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遞給陳默:"你最好看看。"
陳默接過望遠鏡,調(diào)好焦距。下一秒,他的胃部一陣痙攣——
是胖子。
他被倒吊在路燈上,眼睛和嘴巴被粗線縫了起來,肚子被剖開,內(nèi)臟像裝飾品一樣掛在外面。最恐怖的是,他的皮膚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字:
"找齊七把鑰匙"
"不要相信影子"
"它在你們中間"
陳默的手微微發(fā)抖,把望遠鏡遞給醫(yī)生:"不要給女孩們看。"
醫(yī)生只看了一眼就臉色煞白,強忍著沒吐出來。
"我們得把他放下來。"她說。
陳默搖頭:"太危險了。這明顯是個陷阱。"
"可那是胖子啊!"紅毛帶著哭腔喊,"他跟我們一路走來"
"正因如此,更不能貿(mào)然行動。"陳默沉聲說,"想想他是怎么到那去的?我們離開教堂不到兩小時,他就被做成這樣。這說明什么?"
影子突然笑了:"說明它在跟我們玩游戲。"
陳默沒理他,繼續(xù)分析:"教堂里可能出事了。我們得小心靠近,先別驚動里面的人。"
他們繞到教堂側(cè)面,發(fā)現(xiàn)一扇彩窗被打破了。透過破洞,陳默看到里面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起來還算正常。眼鏡坐在角落里,臉色更差了,整張臉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
"看起來沒事。"醫(yī)生小聲說。
陳默點點頭:"正門進。保持警惕。"
他們剛走到教堂門口,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路燈上的胖子尸體在微風中輕輕旋轉(zhuǎn),縫起來的嘴巴突然裂開,黑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別看,快進去。"陳默推開門。
教堂里的幸存者看到他們回來,立刻圍了上來。一個中年婦女抓住陳默的手臂:"外面出什么事了?我們聽到爆炸聲"
"便利店。"陳默簡短地說,"胖子呢?他回來過嗎?"
眾人面面相覷。眼鏡虛弱地抬起頭:"沒沒有。他不是跟你們一起走的嗎?"
陳默和醫(yī)生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教堂里的人不知道胖子的事。
"聽著,"陳默提高聲音,"從現(xiàn)在起,任何人不得單獨離開教堂,包括上廁所。兩人一組,互相監(jiān)督。"
"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人問。
陳默猶豫了一下,決定不說出路燈上的尸體:"我們遇到了襲擊。胖子失蹤了。"
他沒注意到,影子悄悄退到人群邊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相對平靜。陳默組織大家清點物資,分配食物——只有密封包裝的可以吃,其他一律丟棄。醫(yī)生忙著照顧傷員,尤其是高燒不退的李叔和情況惡化的眼鏡。
下午三點左右,眼鏡突然抽搐起來,嘴里吐出黑色粘液。醫(yī)生趕緊過去檢查,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醫(yī)生"眼鏡的眼睛布滿血絲,"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醫(yī)生輕聲問。
"鑰匙第二把鑰匙在"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在影子的口袋里。"
說完這句話,眼鏡猛地弓起身子,一大口黑色液體噴在醫(yī)生白大褂上。液體像有生命一樣迅速滲入布料,消失不見。
眼鏡死了。
醫(yī)生呆坐在原地,臉色慘白。陳默快步走過來:"怎么回事?"
"他他說"醫(yī)生壓低聲音,"第二把鑰匙在影子的口袋里。"
陳默瞇起眼睛看向影子,后者正靠在墻角假寐,似乎對這邊的騷動毫無察覺。
"你確定?"
醫(yī)生點頭:"他臨死前突然很清醒,然后就"
陳默思索片刻:"先別聲張。眼鏡喝了井水,死前可能出現(xiàn)幻覺。"
但他心里已經(jīng)起了疑心。影子確實行為古怪,那把符文匕首也來歷不明。如果真有兩把鑰匙
夜幕降臨,教堂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沒人敢靠近窗戶,生怕看到路燈上那個可怕的"裝飾品"。陳默安排了雙倍人手守夜,自己則假裝睡覺,實則暗中觀察影子。
午夜時分,影子果然動了。他悄無聲息地起身,避開守夜人的視線,溜到了教堂地下室入口。
陳默悄悄跟上。地下室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磔p微的響動。他小心地推開門,看到影子正蹲在角落里,用那把匕首在地上畫著什么。
"找到什么好東西了嗎?"陳默突然出聲。
影子似乎并不驚訝,頭也不回地說:"就知道你會跟來。"
"眼鏡死前說,你口袋里有第二把鑰匙。"
影子輕笑一聲,轉(zhuǎn)過身來:"所以?"
"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影子慢慢站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銹的鑰匙——和便利店找到的那把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刻的是數(shù)字"2"。
"確實在我這。"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鑰匙,"但我不打算交出來。"
陳默的手摸向腰后的斧頭:"為什么?"
"因為你不配領導大家。"影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你的優(yōu)柔寡斷只會害死更多人�?纯磁肿樱纯囱坨R都是因為你的錯誤決定。"
陳默冷笑:"而你藏著鑰匙就是正確的決定?"
"我在找答案。"影子突然掀開地上的破布,露出一個復雜的符文陣,"這座教堂底下有東西,七把鑰匙就是打開它的關鍵。"
陳默看向那個符文陣,突然覺得頭暈目眩。那些扭曲的符號像活物一樣蠕動著,組成一張張痛苦的人臉。
"你到底是什么人?"陳默厲聲問。
影子笑了:"和你們一樣的玩家,只是玩得更好而已。"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突然"砰"地關上了。黑暗中,無數(shù)細小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鑰匙""把鑰匙給我們""它在騙你"
陳默猛地轉(zhuǎn)身,卻什么也沒看到。再回頭時,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那把刻著"2"的鑰匙躺在地上。
他撿起鑰匙,剛要走,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尖叫。是紅毛的聲音!
陳默沖上樓梯,撞開地下室的門。眼前的場景讓他血液凝固——
紅毛被倒吊在教堂穹頂下,就像路燈上的胖子一樣。她的肚子已經(jīng)被剖開,鮮血像雨一樣灑落在下方的人群中。更恐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