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當(dāng)場一床的血,滿房子的慘叫。
那天之后,家里的雇傭保姆全換了。
事情過去了好幾年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便是二哥的親生母親,馮雅。
“一團亂麻,”付湛低語,說完提聲命令,“關(guān)�!�
智能系統(tǒng)關(guān)閉淋浴。
他抹去臉上的水,抽了條浴巾隨便擦兩下頭發(fā)后在圍腰間。
一進房,雪白小狗就蹲坐在床中間。
“汪昂,”蔣凌搖搖尾巴。
“怎么,今晚又要和我睡?”付湛坐進床里,柔軟的床面陷落一塊兒,滿是水汽的手臂舒展開落在蔣凌身邊,呈圈攏姿態(tài)。
“想得美,”蔣凌道。
他想過了,與其迂回賺錢,不如直接向付湛借,以后再湊錢慢慢還他。
而直接借錢當(dāng)然要先俘獲男人心,讓男人愿意為他拿出錢來。
至于男人心嘛,無非就是幾種,同情、憐惜、一見鐘情、見色起意,現(xiàn)如今自己是小狗,見色起意和一見鐘情是斷然不可能,同情和憐惜倒是可以培養(yǎng)培養(yǎng)。
蔣凌撲上付湛胸膛,匍匐下來,腦袋往男人肩窩里鉆,來回得蹭。
接著一滾,整只小狗都團在了付湛肩窩處。
“小東西,你這是在撒嬌嗎?”付湛揉著手感甚好的皮毛,剛才的那點陰霾煙消云散。
“是撒嬌,看在我撒嬌的份上,借點錢?”蔣凌說。
鑒于付湛洗過澡,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蔣凌不介意舔舔他,粉色的小舌頭舔在付湛臉上,惹得男人喉間發(fā)出低笑:“現(xiàn)在是怎么了?不困了?”
付湛支起額角,溫柔看著寶石一樣圓溜漂亮的眼睛。
蔣凌又湊上前,熱情地舔過付湛鼻尖、眼瞼處,沒一會兒又躺下來,攤開肚皮。
“你要我撓小肚子?”付湛猜測,手指撓撓。
蔣凌發(fā)癢,四只爪子亂蹬了幾下后翻轉(zhuǎn)起來,靈活一躍,從付湛身體上飛了過去。
小狗順利落到床沿。
付湛還沒反應(yīng)過,蔣凌跑了。
噠噠噠的下樓聲傳來,沒過半分鐘,又是一陣噠噠噠。
蔣凌回來了,叼來了一只寵物小背包,小背包是付湛在寵物店購買玩具時隨手拿的,很小巧,卡通形狀,但實用性不大,里面的空間頂多放一部手機。
蔣凌將小背包叼上床,爪子一個勁兒地刨拉鏈。
付湛疑惑:“你要打開?”
蔣凌:“汪!”
“行,我給你打開。
”
付湛坐起來,長腿打坐似得盤起,捏住拉鏈的一端將其打開,道:“好了,你想做什么?”
蔣凌又叼起小背包往付湛面前遞遞,借錢。
付湛道:“你要我陪你玩兒小背包?”
是借錢!
蔣凌直立起來,準備做一做恭喜發(fā)財,但動作開始還沒呢,付湛便托住了他兩只小爪子,笑道:“知道了,原來你要玩握手�!�
“.......”握你妹!
蔣凌往后一蹦,抽出自己的爪子,在床上急得團團轉(zhuǎn)轉(zhuǎn)。
“汪汪!”他丟開小包,又撲付湛胸口。
付湛終于品出點味道。
他的小狗很著急。
“小東西,你是要我?guī)湍惆研”嘲┥�?晚上背著小包包睡覺?”付湛用手掌輕輕包裹住撲在胸口的小狗,耐心問他。
蔣凌不再叫喚了,既然付湛不懂他的撒嬌討賞,只能再拿捏住這個男人心軟之處。他吸吸鼻子,默默地昂起腦袋望著付湛,每眨一次眼睛,眼里的水霧就多一層,接著毛茸茸的腦袋往付湛皮膚上貼。
每每感受到小狗的柔軟,付湛的心也跟著摻了水似得越來越軟和,惹得他也不自覺著急:“你到底想要什么?”
蔣凌還是安安靜靜,又望一眼付湛,再低垂眼皮。
啪嗒,故意讓淚珠子砸在付湛心口上。
付湛倒吸氣。
這還了得?�。�
“不哭不哭,乖,不哭,”臂膀緊急摟住可憐小狗,一邊抓過手機打電話。
他猜不透小狗怎么了,但有養(yǎng)狗經(jīng)驗的人興許能知道一二,比如大哥和二哥,畢竟姜還是老的辣。
現(xiàn)下天際微亮。
付琛聽到手機鈴聲,先看時間,早上4點30分,再看打電話的人,小四。
開口:“這個時間來電,是弄了一夜沒起來,終于想通要看病了?”
付湛:“..........”
不用問了,直接掛。
付湛撥二哥電話,他不等付譽說話,趕緊把小狗的問題拋出去:“二哥,它又是撒嬌又是打滾,還叼了一個小包給我,我真不明白什么意思,你懂嗎?”
付譽沒有感情地道出四個字:“賣藝乞討�!�
付湛:“�!�
蔣凌聽見了,磨了磨狗牙,付家老二的嘴真毒,然而意思八九不離十。
“懂了,早知道是要零花錢還不簡單,”再不懂,付湛真成傻子了,手掌托住小狗腦袋摁在懷里摩挲幾下,一手打開邊柜的抽屜,里面一溜兒的卡。
付湛抽出其中一張卡,卡片的金色光澤差點閃瞎蔣凌的狗眼。
蔣凌驀然心頭一熱。
他沒有看錯付湛!
他在心里給了付湛新的定義,雖然花心了些,愛玩兒了些,但是有一顆很愛小動物的心,能對小動物好的男人,將來有了真正喜歡的人,必然也會對她很好。
“給,”付湛將卡片遞給蔣凌。
卡片上四個大字:洗浴中心。
付湛指著這幾個字念給蔣凌聽:“小、狗、銀、行�!�
蔣凌:“...........”
蔣凌閉上眼。
腦海中幻想了一百種虐死付湛的方法,鞭撻、油鍋、絞刑、凌遲......還有刷新的定義,收回�。。�
見小狗不接,付湛放下卡片,拿過手機摁幾下,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又對蔣凌說:“已經(jīng)給你的卡上轉(zhuǎn)了好幾個億,夠花好一陣子了�!�
蔣凌氣到失語。
渣男�。�!
就此放棄絕不可能。
他躍下床,撲到?jīng)]有合上的邊柜抽屜上,里面花花綠綠的卡有很多,品牌店VIP、會所貴賓、高定會員....其間自然也有銀行卡。
他猜這些卡大概率是付湛擱置不用的,付湛平時不帶皮夾,證件一律是電子卡,去餐廳吃飯是刷臉,買東西是記賬月底總結(jié),身上不揣現(xiàn)金,實在是讓他難以用物品來表示金錢。
好在現(xiàn)在看到銀行卡了。
爪子撥弄幾下,嘴巴費勁地探進抽屜里去叼卡。
“怎么給你一張卡不夠,還要?”付湛摸一把他腦袋,一骨碌將抽屜里的卡全部取出,在床上鋪開,“要哪張都行,隨便拿去玩兒。”
蔣凌選出銀行卡,爪子按在銀行卡上,往前推。
綠色的銀行卡出列在一排卡中。
付湛挑了下眉。
接著,蔣凌又從中挑出第二張銀行卡。
付湛的兩道眉頭稍稍擰攏。
然后是第三張,第四張。
如果在幾十張卡中選出一張銀行卡,也許是無意,選出第二張也是巧合,但接連選出第三張第四張就不是那么簡單了,而且四張銀行卡分別來自四家不同銀行,上面的文字、花色都不一樣。
蔣凌重新叼起小背包,背包的拉鏈口正對付湛敞開。
這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男人表情中漸露震驚,語氣肯定:“你在向我要錢�!�
蔣凌搖尾巴。
付湛:“真錢?”
尾巴搖得更快了。
付湛薄唇開合,食指撓撓臉,短暫沉默中已將蔣凌在會所的表現(xiàn)聯(lián)合起來,認識麻將就算了,還能管他要錢,知道哪張是銀行卡,難道小東西能認字?
這是聰明到了什么地步?
早上4點45分。
付譽又接到了弟弟付湛的電話,這回是視屏通訊。
付湛神情微妙:“二哥,我好像得到了一只神狗�!�
付譽的眼皮只掀開一半,剩下一半睜開的眼睛里嗖嗖冒著寒氣:“你的狗神不神先不說,你看起來挺神的�!�
.....
趙誠義開車在路上,后座是衛(wèi)澤和李信,他們二人喝了酒懶得叫代駕,非得讓他當(dāng)司機,幾人還沒到家,接到了付湛電話,趙誠義一臉犯困得聽著:“送錢?現(xiàn)金?現(xiàn)在?”
電話里交代得清楚,讓他們送點錢過去。
趙誠義看向車內(nèi)后視鏡,將后面兩個打盹兒的人喊醒:“老李、老衛(wèi),付湛讓我們送點現(xiàn)金,你們有多少現(xiàn)金?”
他們都是不帶現(xiàn)金的主,好在衛(wèi)澤隨身帶著銀行卡,于是取了萬把塊順路送去。
天空已泛起魚肚白。
付湛穿一身浴袍等在住處門口,濕潤的頭發(fā)已經(jīng)風(fēng)干,只是沒打理,隨意散落在額前。
衛(wèi)澤將一沓現(xiàn)金從車窗口遞出去,眼珠子不停往樓上望,嘴里調(diào)笑:“金屋藏嬌了什么女人,這么倔?您四少的臉都不能刷非得和你要現(xiàn)金?怕你賴賬��?”
“滾,我不干那種交易,”付湛看了看現(xiàn)金厚度,剛好能塞滿小東西的小包,再多也裝不下了。
“誒!我看見了!”李信指向樓上一處窗戶,“好個性的女孩子,染了一頭白發(fā)�!�
“嗤,”付湛笑罵,“什么眼神,那是我的小狗�!�
李信:“”
看著他們的正是蔣凌。
見私家車離開,付湛進了房子,蔣凌才從飄窗上一躍而下,迅速沖到樓梯口等待。
付湛平時走樓梯是一步只邁一個臺階,花花公子嘛,自然是有花花公子的派頭和優(yōu)雅,即便是獨自在家,也時常流露出一股風(fēng)雅勁兒,但此刻,一步邁兩個臺階,風(fēng)風(fēng)火火,看見了等著他的小狗才放慢速度,憊懶一笑,抄起蔣凌回房間。
付湛把蔣凌放床上,又想逗弄小狗,勾起唇說:“這年頭賺錢不容易,小狗也不能例外�!�
蔣凌納悶:“所以呢?”
付湛指指自己的臉:“親一下,給一張。”
好了,不用說了。
蔣凌直接撲上去,這時候不能含糊。
因為付湛是坐著,蔣凌在他懷里蹦起來就能夠到寬闊的肩頭,但是要碰到臉還有些難度,付湛只好用手掌托住他,他才費勁觸碰到,當(dāng)下熱情地舔了舔。
然而真要親一下才給一張,那舌頭非斷了不可。
所謂海王自有妙計,蔣凌意思幾下就不舔了,仰天在男人臂彎里躺下,圓潤腦袋歪了歪,棉花似的耳朵翹起,粉色小舌頭微露,眼睛眨巴眨巴。
付湛認真盯著他看。
呼吸微滯。
簡直萌翻了!
這哪是抱著一只小狗,分明是抱著最可人的小寶貝。
“竟然還會這套....”付湛失笑,哪里還舍得為難蔣凌,捏起小爪子不由自主親了一下,“都給你,小背包給你裝滿,好不好?”
終于把這個月的還款給賺了,蔣凌剎時渾身輕松,也真心對付湛道:“謝謝。”
[40]第
40
章
付湛說話算話。
一沓現(xiàn)金全部裝進了小背包,有一小部分塞不下的,也折疊起來卡進縫隙中,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蔣凌將小背包撈進自己懷里,用爪子捂住。
付湛笑了下,手指在蔣凌額頭上一彈:“小財狗�!�
但錢是賺了,也加深了付湛對他的疑惑。
“小東西這么聰明,誰教的?”
付湛躺下來,單手枕在腦后,一手撥弄著蔣凌的皮毛:“我記得撞到你那天,你是只小流浪狗,渾身臟兮兮,脖子里的銘牌只是塊簡陋的小木片,你要是有主人,他應(yīng)該對你不怎么樣,這樣的人會悉心教你認字認錢?”
手掌在蔣凌身體上摸了一圈。
蔣凌正罵他流氓,只聽他又說:“看起來剛成年,是幼年期就開始訓(xùn)練?”
對于付湛的懷疑,蔣凌懶得去解釋,哪怕、電視劇里上演靈魂穿越一千遍一萬遍,現(xiàn)實中也難以真正將其聯(lián)系起來。
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罷。
總之,賺錢最重要!
付湛:
網(wǎng)
詀
:
“該不會......”
蔣凌抬頭,難道要猜到了?
付湛道:“該不會你是馬戲團的小狗?”
蔣凌困頓得打哈欠,趴著休息,心道你覺得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