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抻直雙腿晃動,雙手壓在腿兩側(cè),欣賞沿岸的繁華,順著他偶爾飄忽的視線,看到不遠處的沈捷,和他身旁的甄美玉。
“我靠!”
這句脫口而出的臟話,引來嚴(yán)旭和鄭薇的注意,湊過來問:“怎么了?”
趙亦冉憤憤不平,沒想到這姓沈的腳踏兩只船,她生平最痛恨這種爛人,這要是平時,她早擼袖子上去要說法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還是怵沈捷,害怕對方一言不合,哪天又把她送進檢察院。
許是直覺,甄美玉朝這邊看過來,沈捷杵滅手里的煙,轉(zhuǎn)過身,只看見岑沛安離開的背影,神情倏然一動。
酒店房間正對維港,是觀賞夜景的最佳視角,岑沛安洗完澡出來,床頭手機屏幕的光逐漸微弱。
岑沛安走過去,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沈捷的,他沒管,拔下正在充電的手機,擱在落地窗前的桌子上,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
沒出一分鐘,電話再次響起,岑沛安猶豫了片刻,拿過來接起。
岑沛安語氣平平,沖那頭問:“怎么了?”
“回酒店了嗎?”
“嗯�!�
“那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剛在洗澡。”
沈捷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他極少會像剛才那么緊張失態(tài),他甚至沒辦法解釋,為什么會因為岑沛安沒接電話,就會這么忐忑不安。
短暫的靜默后,沈捷說:“開門�!�
岑沛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下意識抬頭,看向禁閉的房間門,直到聲筒那邊再次傳來低磁的聲音,“開門�!�
電話保持著通話狀態(tài),沈捷能清楚地聽見岑沛安靠近玄關(guān)的腳步聲。門從里面打開,一掌寬的縫隙,岑沛安穿著浴袍,下擺岔開,露出兩條筆直白皙的小腿。
“你怎么過來了?”岑沛安掛斷電話。
來之前,王景除了說沈捷不和他乘同一班飛機,還說過他們酒店房間也不在同一層,有種很微妙的言外之意。
就好像岑沛安的身份有多見不得人一樣,后來他想了又想,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情人兩個字。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沈捷脫下外套,“頭發(fā)怎么沒吹干?”
“沒來得及�!�
他問一句,岑沛安答一句,答得不情不愿,話音剛落起身朝浴室走,看樣子是去吹頭發(fā)。
沈捷跟過去,接過他手上的吹風(fēng)機,站在他身后幫吹頭發(fā)。
岑沛安頭發(fā)細軟,很好吹干,沈捷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手指勾著他的發(fā)絲,在指尖纏繞打轉(zhuǎn)。
“怎么不留長發(fā)了?”
岑沛安抬眼,從鏡子里看他,看他落在發(fā)梢的含情目光,“你喜歡我留長發(fā)?”
“嗯�!�
“那就不留�!贬姘蚕袷枪室夂退鲗�,“你喜歡我就不留�!�
沈捷似乎早已習(xí)慣他的冷言冷語,聽完后,臉上表情也沒多大波動,依舊只是嗯了一聲。
晚上夜市人多,想吃的那家甜品售罄,岑沛安回來就和酒店前臺說了聲。
糖水送上來時,岑沛安正好打完一局游戲,他用空碗分出一半,放在旁邊,默不作聲地攪動手里那碗。
“少吃點甜的,吃太雜夜里胃不舒服�!�
“嗯。”
沈捷坐在一旁,盯著他的脖子,胸前領(lǐng)口敞開,大片白皙的皮膚,滾動的喉結(jié),和被呼吸牽動起伏的鎖骨,都讓人難以挪開視線。
“晚上去維港了嗎?”
岑沛安握著勺子的手一僵,“去了�!�
幾秒的靜默,沈捷突然靠近,看破他的心事,失笑道:“不高興了?”
“沒有�!�
沈捷抬手,用帶著薄繭的指腹摸他耳垂。屋外漆黑的夜幕,正好做落地窗的底色,屋里明亮晃眼,岑沛安看著玻璃,上面倒映著沈捷的深邃的輪廓。
他似笑非笑,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
岑沛安一聲不吭,沒像以往那樣,反問道歉的原因,就好像潛意識里認定,就是沈捷的錯。
至于錯在什么地方,他又說不上來。
半碗糖水下肚,岑沛安放下勺子,盯著剛分出來的那半碗,半響,聽到沈捷說:“想吃就吃�!�
“明天有跨年煙花�!鄙蚪菔冀K惦記他說的悉尼煙火,提醒他明晚維港也有。
“我知道。”岑沛安舔了下嘴角,“我小時候看過一次�!�
“那你明天有安排嗎?”
岑沛安抬頭看著他,沒說話。
“明天我能空出來一天,出去玩嗎?”
“你可以嗎?”
岑沛安猶豫反問,沈捷說能空出來一天,不代表他沒公務(wù),猶記得上次周末就是,說陪他出去,結(jié)果一整天都在電話處理工作。
“可以�!�
岑沛安視線深埋,氣氛曖昧的恰到好處,他悶聲悶氣地唔了聲。
玻璃里,沈捷注視著他,眼神晦暗不明,又犀利,似要將他看穿看透。
屋里唇齒糾纏的水聲清晰,岑沛安仰躺在床中央,被人緊緊摟在身下,蜜色的手背青筋繃起,沿著他的側(cè)頸撫摸,帶著陣陣令人顫栗的溫柔。
“嗯...”
岑沛安情難自禁地哼了聲,雙手圈住沈捷的脖子,隔著一層布料,手腕不滿地蹭了蹭他肩背。
“想不想我?”
沈捷唇瓣錯開,對著他鼻尖親了下,倆人多久沒見,沈捷比他記得清,也比他難耐得多。
“不�!�
岑沛安話不說全,他瞳仁濕漉漉,乖順地仰起脖子,是讓沈捷繼續(xù)的意思。他剛喝完糖水,唇齒都是甜的,沈捷親得上癮,摟著他吻了又吻。
床舒軟寬敞,岑沛安窩在被褥下,枕著沈捷的手臂,腰側(cè)的手掌輕輕地拍,拍得他昏昏沉沉,眼皮睜不開。
凌晨前后,床面塌陷彈回,沈捷輕手輕腳下床,幫他掖好被子,關(guān)上屋里的夜燈。
“你去哪?”床上的人困頓開口,嗓音黏糊不清,掙扎著抬起身子。
沈捷心難免一緊,手背貼著他暖烘烘的臉頰,蹭了蹭說:“我得回去,明早要和沈書記一起吃飯�!�
岑沛安聽懂他的意思,點點頭躺下,他把被子拉到下巴,昏暗中,眨了眨眼睛。
“不想我走?”沈捷垂眸,摸他的眉梢,臉頰和唇瓣,“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就留下�!�
“我就是問問。”
岑沛安抱著被子,背過身,把腦袋埋進去,說話甕聲甕氣,關(guān)門落鎖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回響一瞬。
岑沛安撩開被子,呼到新鮮空氣,絲絲縷縷都摻著沈捷身上的味道,他來之前應(yīng)該抽過煙,香水里混著淡淡煙草味。
可是他在岑沛安面前很少抽煙,偶爾犯煙癮也是習(xí)慣搓煙,這么想著,岑沛安閉上眼睛,身體莫名一股燥熱,在四肢流竄,無處舒解。
剛還困意橫生,現(xiàn)在沒人打擾,岑沛安反而睡不著了,他手指試探著摸向腿根,那是沈捷今晚最后撫摸的地方。
夜色中,喘息濃重。
岑沛安跪在床上,肩膀顫動,表情情動隱忍,被子下的心跳震耳欲聾,嗡鳴中他身子小幅度地抖動,嘴里呼吸急促,粗喘哼吟。
眼前霎那虛白,岑沛安低哼幾聲,塌著腰趴下去,過了一會兒,他從床上下去,指間黏稠一片,走進浴室。
躺回床上,岑沛安還是沒困意,他拿著手機,在搜素引擎里剛打出斯德兩個字,下面第一條彈出的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岑沛安點進去。
概述,病因,癥狀一條條往下,岑沛安無法對號入住,卻也無法將自己置身之外。
岑沛安丟下手機,心煩意亂,用雙手捂住臉搓了搓,自顧自言自語。
“不能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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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沛安還會最后逃一次,讓我們猜一下這次他能不能成功吧
第46章
醋精
港城變化不大,很多街道岑沛安都記憶猶新,他趴在車窗上往外看,車子拐進舊街,途徑過一家懷舊復(fù)古相機店。
岑沛安眼里閃過一瞬驚喜�!巴R幌隆!�
“這不能停車,我找個停車場�!鄙蚪萁忉�,看著導(dǎo)航上面的標(biāo)識,把車停好。
“你剛剛應(yīng)該把我放下,你過來停車,省得我還要和你一起走回去。”
“看到什么了,怎么這么高興?”沈捷笑笑,忽略他的抱怨,用手指蹭蹭他的臉頰。
岑沛安撇開他的觸碰,快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走在他前面,皺著眉小聲說:“你在外面別動手動手的�!�
“你怕什么?”
“別人看見不好!”
“有什么不好?”
岑沛安懶得和他爭辯,越走越快,腳步卻忽地頓住,沈捷拉住他的手腕,帶力將他拉到一塊廣告牌后面。
“你做...”
岑沛安剛要質(zhì)問他做什么,沈捷身高優(yōu)勢明顯,抬手捂住他嘴巴,低頭無奈挑了下眉毛,用眼神示意往那邊看。
窄街盡頭,地上有兩道影子,在單手環(huán)抱著擁吻,或是情到深處,手上的糖水碗傾斜,濺滴到地上。
岑沛安收回眼神,蹙起眉,像是見怪不怪,街頭情侶接吻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什么躲起來的必要。
“老封建�!�
岑沛安被捂著嘴,只能含糊不清嗚嗚幾個字。
“噓——”
沈捷食指豎在唇上,讓他噤聲。
盡頭傳來竊竊私語和壓抑的笑聲,兩個少年走出來,貌似都穿著哪所高中的校服,偏高的那個抬手搭在另一個少年脖子上,笑著走向車流飛馳的大路。
岑沛安瞪大眼睛,沈捷松開上,抽出紙巾擦擦手心的濡濕,對著人腦門彈了下。
“小封建�!�
“......”
走回剛剛那家相機店,岑沛安和門口的阿叔打招呼,兩個人走進窄小店里,看墻上掛滿的復(fù)古相機。
沈捷對這些東西興致不高,他從口袋里摸出煙盒,走到盆栽旁的垃圾桶點了根煙。
門店不大,逆光往里看,岑沛安站在柜子前,仰起頭聽阿叔介紹,一束光照進去,浮塵跳動。
沈捷眼前煙霧繚繞,他撣了撣煙灰,在那束光中,和岑沛安的視線交匯。
從店里出來,兩個人面無目的地走,沈捷看著岑沛安擺弄手里的東西,問他:“膠卷嗎?”
“嗯�!贬姘颤c頭,找到膠卷一頭,扯出來一部分,“這個是廢的,不能用了�!�
“不能用還拿著干什么?”
“玩�!�
岑沛安用東西劃掉一塊,遞給沈捷,他也沒說做什么,沈捷垂眸在他和膠卷之間來回看了看,伸手接下。
“好像戴墨鏡一樣。”岑沛安把膠卷碎片擋在眼前,仰頭正對著太陽,充足的陽光傾瀉而下,將他完全籠在其中。
看沈捷一直不動,岑沛安就料到他會覺得幼稚,動了動仰酸的脖子。
下一秒,沈捷從他臉上收回視線,舉起自己手里的那塊,擱在眼前認真地問:“是這樣嗎?”
“你不覺得幼稚嗎?”
“不會�!鄙蚪菪α讼�,維持著把膠片擋在眼前的動作,透著暗黃的膠片看著岑沛安,“我覺得這很像小朋友偶然發(fā)現(xiàn)一件新奇的事情,很有童心�!�
“那不還是說我幼稚�!�
“沒有�!鄙蚪輳娬{(diào),“真的覺得你很有童心,很可愛�!�
岑沛安瞇起眼睛,半信半疑,打量沈捷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還是穿的正裝,只是把西裝外套換成了風(fēng)衣,他總是這樣嚴(yán)肅正派,一絲不茍。
可在岑沛安面前,他又從不吝嗇接受和包容,與他理解中大相徑庭的事物。
露天的落日飛車游客眾多,岑沛安望著排成長龍的隊伍,面露難色,接著扭頭看了眼身旁的沈捷。
沈捷敏銳地感覺出他的不懷好意,果不其然,下一秒把他拉到一旁,“沈叔,能安排嗎?”
沈捷抿著雙唇,明知故問,“安排什么?”
“就...”岑沛安張不開嘴,總覺得動用特權(quán)不太好,他看了眼手表,再過兩班就是最佳觀看落日和夜景的班次,“你不能打電話讓我們提前上車嗎?”
沈捷故作一臉為難,跟著看了眼腕表。
“不行嗎?”
“要問問。”
夜幕下,港城充斥著沉醉,雙層巴士在市井中穿梭音響的聲音忽近忽遠。岑沛安抬起手,讓夜風(fēng)灌進袖子,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
沈捷偏頭看著他,視線落在他搭在前排椅靠的手上,車子拐進稍暗的街道,他抬手輕輕覆在上面。
朦朧霓虹中,他看著岑沛安動了動手腕,卻沒有繼續(xù)抽出,沈捷思緒霎那間虛白,甚至有些忘記呼吸。
沈捷攥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從他手背往下,和他十指緊扣,就這樣牽了一路。
前排舉起多個手機,記錄這璀璨夜景,歡呼聲此起彼伏,沈捷始終安靜地坐著,一聲未吭,但雀躍的心情卻勝過這里的每一個人。
“餓不餓?”
沈捷幫他扣好安全帶,岑沛安乖順坐著,和他對視眨了眨眼睛,舔了下嘴唇。
沈捷湊上去吻他,手掌撐在靠背一側(cè),摸索著重新解開安全帶,卡扣彈出,他摟住人腰,不斷加深這個吻。
車身輕微晃動,岑沛安跨坐在人腿上,雙手抱著人脖子,上半身弓起,喘息里哭腔明顯。
沈捷手心全是岑沛安射出來的精液,他抽了張濕巾,冰涼的觸感讓岑沛安身子一抖,嘴里哼唧,性器頂端的細縫里又淌出兩滴。
岑沛安有氣無力,枕在他肩膀上,“不讓你弄你非弄�!�
沈捷胸腔里震出低小,給他穿好內(nèi)褲,托著他屁股往懷里顛了顛。
“我看你挺享受。”
“放屁。”岑沛安嘴硬,“你才享受�!�
“我是享受�!鄙蚪輰⑺麚У酶o,胯下鼓囊一片,挺腰隔著西裝褲暗示地磨了磨,灼熱的氣息呼進他的耳朵,“雖然什么都沒做,但是也很享受�!�
回去路上,岑沛安在后排昏昏欲睡,迷糊間聽見沈捷在通電話,他強撐著半瞇起眼睛。
“嗯,往回走了�!�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