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趙瓔珞:“明天莊子上會將冬菜送來,還有一部分干菜,已經(jīng)和西院說好了。”
去年他們經(jīng)驗不足,臨到頭急急慌慌準備。
吃到最后,哪怕有肉食補充,祝明月林婉婉臉都快綠了。
每到吃飯時,林婉婉就在那兒要死要活的。
今年他們有自己的地,種類豐富不少,加之早有準備,應(yīng)該能過個“肥”年。
柳家李家都有路子,要管的只有西院的杜家。
當然親兄弟,明算賬,該給錢帛還是要給的,頂多打個折。
戚蘭娘:“蒜黃和韭黃預(yù)備上市,已經(jīng)提前和那些大酒樓、常采買的府邸打過招呼。”
頭年上市,價格有些昂貴,普通的小食肆,大概只能看著。
去年來不及,今年秋天彭十二一口氣,挖了十幾口地窖,就為了年前年后,發(fā)一筆橫財。
祝明月:“李玄玉送去恒榮祥的人怎么樣?”
戚蘭娘:“是一對夫妻,除了染色,其他都學了�!�
祝明月好人做到底,“同王還說一聲,教幾個常用的顏色�!�
戚蘭娘:“是�!�
遲疑一會,“霍管事可能要走�!庇^察猜測來的。
祝明月不以為意,“沒事�!北揪褪莻添頭。
李君璞把人帶走,位置空著,或者再放個人進來,都不影響大局。
祝明月:“讓莊子上準備殺豬宰雞,”做臘肉。
“具體數(shù)量,等曉棠回來定�!�
扭頭問道:“人呢?”
林婉婉手往隔壁一指,“快到死線,去隔壁趕作業(yè)�!�
李君璠抱著兒子,溜達到李君璞的書房來。
自打王寶瓊聽了林婉婉的“瞎話”,恨不得這父子倆時時黏在一處。
“安兒今兒醒過來,沒見到你,哭鬧好一會!”
“先前睡那么多,三魂七魄也不知穩(wěn)不穩(wěn)當,正需要陽剛之氣鎮(zhèn)一鎮(zhèn)�!�
……
李君璠也是真的受用。
一邁進書房,見三人圍坐在書桌周圍,旁邊只放著一個火爐。
唯一的區(qū)別是,李君璞杜喬正襟危坐,段曉棠歪在一個大布包上。
段曉棠盯著火爐,“不能燒火炕么?”
杜喬義正嚴詞,“治學當嚴謹。”
“正義”面前,段曉棠只能頭往后一倒擺爛。
瞥見李君璠過來,揮揮手,“嗨!”
有客在,李君璠不忙著進來,“二哥,我去盯著弘業(yè)看書�!�
實際是叔叔陪侄子看書,還是哥哥陪弟弟玩,不得而知。
李君璞:“嗯�!�
工作流程三人都是做熟的,拿到最后結(jié)果,段曉棠不滿道:“寫了幾十頁,就換來這么幾張紙!”
第728章
再見褚生
李君璞半點不留情面,“寫的都是廢話!”
段曉棠說不過,梗著脖子道:“以后你就知道,這是時代的選擇�!�
白話文運動,懂么?
杜喬在戰(zhàn)火邊緣徘徊,說出一個符合“窮書生”人設(shè)的結(jié)論。
“有沒有可能,是為了省筆墨?”
段曉棠不敢茍同,“費腦子�!�
吃那么多核桃,不是為了浪費在這上頭的。
段曉棠彈彈紙頁,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又有幾個月清閑日子�!�
杜喬點頭,“嗯�!彼睬彘e了。
臨到小院門口,杜喬給段曉棠挑明一個“噩耗”,“玄玉外放,往后怎么辦?”
段曉呆愣在原地,心底土撥鼠尖叫,她還沒找到替補!
李君璠空手進來,沒見到段曉棠剛才坐的“布包”,不知道藏哪去了。
李君璠坐到杜喬剛才坐的地方,“二哥,我不想去千牛衛(wèi)�!�
輕松體面,但這不是李家人的追求。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想去十二衛(wèi)�!�
李君璞抬眸,他還想去呢。
但嘴上不能這么說,“李家與南衙少有淵源,千牛衛(wèi)宮中南衙都可倚靠,往后路子走得寬些�!�
李君璠想到,馮睿達如今也老老實實在監(jiān)門衛(wèi)看大門。
李馮兩家當初被楊胤輕易抽底,不就因為中樞沒人嗎?
李君璞外放后,李家的確需要一個人,在長安聯(lián)絡(luò)交際。
李君璠勉強答應(yīng),“嗯�!�
李君璞:“過兩日我?guī)銈兎蚱迌扇バ旒易邉印!?br />
李君璠腦中過一圈,不在李家過往的交際圈�?嗨稼は�,“徐家?”
李君璞:“千牛備身徐昭然,你未來的上司�!�
準確的說,是上司的上司。
隔日休沐,杜嬤嬤為杜和兒梳妝,念叨,“聽說世子出門去別苑了�!�
休沐日也不留在府中,全無親近的機會。
至于哪座別苑,他們對王府庶務(wù)所知不多,分不清楚。
杜和兒絲毫不在意吳越的去向,佩戴上耳鐺�!拔页鲩T禮佛,院子里的事,嬤嬤多看著點。”
杜嬤嬤也不知她為何犯了左性,泥塑是神佛哪有眼前人重要。
苦勸無果,只能默默嘆息。
杜喬早上在家里搬了半上午菜,臨到時間,方才急急忙忙換衣裳出門。
參與半日文會,文才沒沾到半點,曲江池的冷風吹了不少。
無奈歸家,剛走不遠遇上趙瓔珞。
杜喬:“趙娘子,怎會在此處?”
幾人生意沒做到這邊來。
趙瓔珞舉舉手上最后一張?zhí)�,“蘭娘在接待客戶,花想容開業(yè),有幾張?zhí)記]送完,我?guī)退土恕!?br />
杜喬估量時間,趙瓔珞送完差不多該回家。“我同你一起吧!”
趙瓔珞拒絕道:“不順路�!�
杜喬:“走一走,活動活動骨頭�!�
趙瓔珞還未開口,眼角余光掃到遠處行來一人。
即刻拽住杜喬胳膊,拉到旁邊巷子里,一直往里拖。
直到看不到巷口,趙瓔珞方才質(zhì)問道:“你們還有來往?”
剛剛來的人是褚生。
杜喬只覺得冤枉,他也沒想到趙瓔珞和褚生會遇見,低估了女人的記仇心理。
解釋道:“只是在今日宴會上見過,連招呼都沒打�!�
切割得干凈。
鑒于杜喬一貫來的人品,趙瓔珞選擇相信。
她是此恨綿綿無絕期,真恨。
回避不是怕尷尬,是怕自己真動起手來,抽他幾十鞭子。
老鼠碰玉瓶,現(xiàn)在她才是玉瓶。
再從巷口出去,難免不會遇見,兩人另擇了一條路。
走了一會,趙瓔珞支支吾吾問道:“他現(xiàn)在怎樣?”
這口氣,若不清楚趙瓔珞為人,說不定以為余情未了呢。
杜喬直覺接下來的話,趙瓔珞不會喜歡,“聽說受親戚提拔,做書令史�!�
趙瓔珞擰眉,褚家哪有顯赫的親戚,不對,可能是符家的。
想到此處,不服氣也得憋著。
人攀高枝,真得著實惠。
趙瓔珞遲疑道:“幾品?”
杜喬:“流外官無品,”想了想實話實說,“三年一考核,考核通過即入流。”
趙瓔珞:“入流就是九品?”
杜喬:“嗯�!�
三年,不,兩年后,褚生就和他平起平坐。
趙瓔珞想起當初的“毒計”,“不是說他名聲壞了么?”
杜喬:“但他有親戚保舉。”
就如文會上,大部分人知曉褚生無德無行,但除故意想找茬的,沒人會把舊事翻出來。,頂多背后取笑。
何況男女那點事,無足輕重。
除非日后有人特意整他。
現(xiàn)實點說,人能借著一樁親事翻身,就是結(jié)的值。
說到底,趙瓔珞勢不如人。
趙瓔珞氣得胸口幾度起伏,只要褚生過得不好,她就高興。
但偏偏人青云直上,實在氣不過。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套一次麻袋。
趙瓔珞:“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杜喬被“掃”習慣了,辯解道:“也不是人人都如此,你看徐昭然,李三郎,還有我,都不是啊!”
事實勝于雄辯,趙瓔珞退一步,“行,你們不算。”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剛要出巷口,杜喬忽然伸手攔住趙瓔珞。
趙瓔珞知機,順從地往后退兩步,再慢慢伸出脖子,向外探看。
巷口處是兩個年輕男女,趙瓔珞原以為是一對,男才女貌倒也登對。
再看覺得不對勁,無他,男人穿著雖體面,但在女人通身富貴映襯下,顯得有些黯然。
落魄士子和高門夫人,原來是一對野鴛鴦!
趙瓔珞口型:“認識?”
杜喬默默點頭,準確的說,只認識前頭的男人。
柳信,河?xùn)|大族旁支,五百年前,大概和柳恪家有點親戚關(guān)系。
柳信頹喪道:“和兒,我是無能,若我能早點鼓起勇氣,去你家提親,就不會……”
杜和兒沉聲道:“柳郎,你我有緣無分。從前種種,只當一場幻夢,散了吧!”
柳信忽然激動起來,想要拉杜和兒的手,后者微退兩步躲開。
柳信:“和兒,不如我們拋棄長安的榮華富貴,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再不管外界的紛紛擾擾�!�
杜和兒震驚不已,你哪來的榮華富貴,只我有。
她為何要舍棄長安的繁華,跑到野山林子里去!
傻了嗎!
第729章
小懲大誡
但這樣的絕情話,不能說出口。
杜和兒:“既已入王府,過往種種就該放下。否則王爺和世子,不會放過我們的�!�
柳信一副凜然不懼的姿態(tài),“我不怕他們,我就在長安,守護你�!�
“遲早有一日,我會身著朱紫,與他們不分軒輊�!�
杜和兒:“你如今不過一個白身,拿什么和他們斗!”
柳信捉住杜和兒的手,懇切道:“我現(xiàn)在只缺一個機會,一個入仕的機會!”
杜和兒眼睛陡然睜大!
趙瓔珞原以為前頭的貴婦人,嫁入某戶王姓人家。
再往后聽,才知是親王府。
哪里是深情厚誼,分明要為他求官!
哼,狡猾的男人!
杜和兒猛然掙脫,推辭道:“柳郎高才,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掏出手絹,遮住眼角,轉(zhuǎn)身欲走,“我們緣分已盡�!�
柳信圖窮匕見,“和兒,你不能在世子跟前,為我說句話嗎?”
杜和兒放下手絹,正色道:“我在世子跟前就是一個物件,怎么說!”
和吳越說,我想替從前的情郎,求個官!
牛韶容殷鑒在前。
杜和兒不再虛與委蛇,轉(zhuǎn)身去尋自家?guī)淼淖o衛(wèi)婢女。
柳信追上來,拽住她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