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祖師爺,您有事沒事,就去下面溜達一下,幫弟子們催催唄�!敝x靈涯舉著香誠心誠意地許愿,“畢竟我們也挺給您長臉的,最好還能施個壓……”
謝靈涯許完愿后,神清氣爽地插好香。
小量問道:“哎,對了,謝老師,謝伯伯去哪兒了?剛才海大夫好像找他,說他和自己要了藥膏。”
“……哦,等會兒就回來了吧�!敝x靈涯避而不答。
小量也沒想那么多,繼續(xù)給乖龍和柳靈童補身體了。
倒是張道霆又進來喊了一嗓子,神色有點古怪,“謝老師,那個……施道長的父母來了�!�
謝靈涯一僵,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邊說“可以,很帥”一邊往外走。
張道霆:“……”
……
“叔叔,阿姨�!敝x靈涯帶著靦腆的笑容,把施父和施母迎進抱陽觀。
大家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鑒于施長懸剛剛把他們的關(guān)系告訴父母,氣氛還是有點尷尬。但與施長懸之前預料的差不多,施父和施母因為修道的關(guān)系,加上了解施長懸的秉性,反而比謝父要更好接受一點。
他們之前倒是就對謝靈涯觀感不錯,沒想到現(xiàn)在要成一家人了,只是有種不知如何拿捏和兒子的男性對象溝通分寸的感覺。
“好……呵呵,身上有傷就不要動了�!笔┠缚粗x靈涯兩只手裹得像粽子還要去給自己倒茶,連忙攔住他。
謝靈涯愣了愣,然后道:“沒事,我左手傷得不怎么重�!睜C傷最重的主要是右手,而且無論輕重,其實都不至于包成粽子,都是海觀潮說家長面前賣一下慘。
施母和施父一聽,嚯,身殘志堅了,就是一只手傷輕也不好使喚這孩子啊,連忙攔住了,“沒必要沒必要。對了,聽說令尊也在,怎么不見人?”
他們兩個本來那日也要來杻陽,只是還沒來先聽施長懸說了他和謝靈涯的事情,在家里考慮了兩天,這才過來。
“呃……這個,應(yīng)該快了,快回來了�!敝x靈涯含糊地道,這時聽到宋靜說話的聲音,便知道他們回來了,趕緊趁機道,“這就來了�!�
他一開門,恰好和謝父對了個眼神。
謝父用力瞪著他。
謝靈涯:“……嘿嘿,爸,宋阿姨,這是施叔叔和施阿姨�!�
謝父這才慢慢把目光挪開,同宋靜一起生硬地和施父、施母打招呼。
施母看了眉宇間有些擔憂,怎么謝靈涯的爸爸好像不是很滿意的樣子,是反對孩子嗎?他正想著,施長懸換完了藥,扶著墻慢慢進來。
謝父順手扶了他一把,神色稍微緩和,對謝靈涯道:“臭小子,倒了茶沒?”
“不用,孩子手受傷了,我們自己來�!笔┠高B忙道。
謝父雖然不是抱陽觀的人,但作為謝靈涯他爸,也是半個主人,主動承擔起了倒茶的任務(wù)宋靜也去拿了些水果來。
趁這個機會,施母小聲問施長懸:“小謝的爸爸……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呀?”
她怎么有點看不懂呢,又像是生氣,但對施長懸又還挺好。
施長懸一時不知何回答,只低聲搪塞道:“……沒事�!�
謝靈涯在旁邊露出鎮(zhèn)定的微笑,好似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謝父為什么會有這么矛盾的反應(yīng)?
還不是謝靈涯當著片警的面,給謝父扣了一口大鍋,雖然家庭糾紛人家不可能再追究,但后來也和社區(qū)工作人員一起,給謝父上了一下思想教育工作,而且連著兩天,就怕謝父沒聽進去。
雖說華夏對這方面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但是他們轄區(qū)里的居民因為孩子搞……出柜,就把人打這樣,他們當然要勸阻一下。有話好好說,不能這么暴力啊,看上去差點就要出人命了。
謝父又甩不下這口鍋,忍著屁股痛坐立難安地聽完長篇大論的勸導,保證自己不會再打人才得以離開。回來的路上,尾巴骨還在隱隱作痛,他是越想越心酸,這股心酸在見到謝靈涯的時候,當即化成了滿腔悲憤。
趁著擦肩而過的機會,謝父又瞪了謝靈涯一眼,要不是謝靈涯現(xiàn)在身上也有傷……
謝靈涯假裝沒看到,站在思思面前,用自己兩個包起來的手逗她。
上罷茶,謝父和施父、施母相對而坐,聊了兩句天氣,彼此心里都明白,謝父率先提了起來,因為他確實有點不明白,“您二位對兩個孩子的關(guān)系,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還以為道士會更加古板一些,尤其是施父看上去威嚴端莊,還留著長須,活像是哪座山里出來的古董,沒想到接受良好,讓他實在納悶。
施父好像早就在等他問,一挺腰,肅然道:“這就要從‘道’說起了。”
謝父:“??”
施母也點了點頭,“不錯,道家講究陰陽之大順,何謂陰,何謂陽?其實陰陽的概念是十分廣闊的。你看,伸出手來,手背是陰,手心是陽。男性與女性,女為陰,男為陽。但,這都是相對的,沒有陰哪來陽?孤陰、孤陽皆不長!”
施父也自然而然地接上話茬:“咱們從另一個角度看,其實就相當于同性相戀為陰,異性相戀為陽,這也是陰陽。再有,這道不可見,修心的目的,是游于物外,不被世俗所累……”
倆人叭叭又給謝父聊了一個小時份的,聽得他目瞪口呆,一開始還能勉強理解,到后面實在是聽不懂了,簡直用盡畢生智慧,而且他屁股還疼,不得不連連對謝靈涯使眼色。
謝靈涯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一臉如癡如醉,如聞絕妙道法,邊聽還認真點頭,根本沒看到謝父的暗示。
還是宋靜看不下去了,干巴巴地說:“老謝還要上藥,咱們等晚上吃完飯再聊吧�!�
“對,我還得上藥�!敝x父趕緊站了起來。
施父意猶未盡,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回頭再說,我就覺得虎父無犬子,老弟你在這方面的領(lǐng)悟力也不遜色小謝啊,咱們之后再繼續(xù)聊。”
謝父被侃暈了,一直到走出房間,還是沒弄明白自己想問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牽涉到道家的至理?
……
有施父和施母“牽絆”,謝靈涯沒再被謝父找過麻煩了,到了第二天,省道協(xié)的戴會長也親自來抱陽觀了,還帶著一個謝靈涯不認識的人。
謝靈涯客氣地問好后,就等戴會長給他介紹。
戴會長微微一笑,“這是你們杻陽市政府的劉處長�!�
謝靈涯懵了一瞬間,戴會長沒說劉處長是哪個部分的,但他心撲通撲通跳,好像預感到了什么。
下一秒,劉處長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說道:“這是我們草擬的協(xié)議,謝先生可以看看,有什么意見提出來,咱們再商量�!�
謝靈涯翻開封皮,這份文件第一頁第一行赫然寫著:關(guān)于擴建抱陽觀項目協(xié)議書。
還有些特別顯眼的關(guān)鍵詞,什么五年內(nèi)分幾期工程,投資數(shù)千萬,完成全部擴建工程,后頭還有長長的雙方權(quán)利與義務(wù)。
什么廟宇負責人由乙方選定,甲方為其履行任職手續(xù),廟宇管理權(quán)是乙方傳承,甲方監(jiān)督等等……
總而言之,就是謝靈涯坐在道觀里,等到了政府的支持!
他之前也為這件事打聽、奔走過,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一日之功,加上要復習筆記對付幽都之子,就沒放在第一位,現(xiàn)在竟自個兒上門來了,怎叫他不喜出望外。
謝靈涯歡喜了半天,才找回理智,“哎,但是,那個……要求不是很高的嗎?”
劉處長微微一笑,“其實我們早就關(guān)注到抱陽觀了,也在游客間甚至是華夏信眾間采集過數(shù)據(jù),這兩年來抱陽觀的影響力大大提升,極有發(fā)展?jié)撡|(zhì)。而且……”他頓了頓,神情忽而嚴肅一些,說道,“有些事雖然我們看不見,卻知道,也會銘記于心。”
謝靈涯聽懂了這小小的暗示,心情又些微激蕩,雖然他們所作的事情不便公之于眾,初衷也并非索要獎賞,但這無疑是極大的肯定。
謝靈涯仔細看完了協(xié)議書,確認過各項條款后,才以負責人的身份,正式與政府簽訂了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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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給你燒份復印件,你留著美吧�!敝x靈涯把協(xié)議合同的復印件燒給了王羽集,他手指不便,施長懸一只手臂也有傷,拿另一只手給點了火。
兩人席地而坐,便見火中煙霧慢慢升騰,幻化成了王羽集的模樣。
他滿意地一點頭,說道:“歷代祖師知道,也能寬慰了。”
“舅舅,你來了�!敝x靈涯眼睛一亮。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蓖跤鸺f道,“我已經(jīng)在陰司問好了,吳量的壽數(shù)恰好能補滿上一次的�!�
謝靈涯一抱拳……當然從外表看不出來,只是兩個粽子攏在一起。
王羽集含笑道:“還有就是你們兩人的耳報神�!�
兩個人兩個耳報神,全都精神一振,“嗯?”
王羽集說道:“這兩個耳報神跟隨你們身邊,行善積德,如無意外,再過得三年商陸神就可以功德圓滿,轉(zhuǎn)世投為人胎,柳靈童生氣泄露,卻是耽誤了一點,會再晚一年,同樣是人胎。俱已登記在冊,你這幾年還要繼續(xù)小心供奉它們,別出差池�!�
雖然有自賣自夸之嫌,但王羽集還是很想說,這兩個耳報神好運跟著他外甥與弟子,多得是耳報神每日給人報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干點偷雞摸狗的勾當,最后不了了之。而且即便投胎,也不一定功德多到能投人胎。
謝靈涯激動得差點喊出來,捧著柳靈童親了一口,“小可愛,你聽到?jīng)]有?”
柳靈童暈乎乎的,嚶嚶哭出聲來。相比起商陸神這樣的先天木靈,從未嘗過做人的滋味,它體內(nèi)的魂魄卻是做過人的,模糊的記憶告訴它,當人的滋味有多好。
商陸神也嚎啕大哭,雖然還有三年,但它已經(jīng)開始舍不得謝靈涯了,“謝靈涯你要來找我啊……”
謝靈涯問道:“舅舅,那我能知道它們會投到哪家嗎?”
“陰司冊上的事,怎么能透露。”王羽集立刻說到,但一看外甥哀求的樣子,又干咳幾聲,說道,“我最多只能告訴你,它們未來的母親掌心有枚心形小痣。”
謝靈涯大喜過望,“謝謝舅舅!”
施長懸拉了拉謝靈涯,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猛回頭道:“我靠,它們未來的母親,這倆以后投在一家嗎?”
王羽集并不打算回答的樣子,吹著口哨化為了一陣白煙。
……
送走王羽集后,謝靈涯猶帶喜色地和施長懸一起出門,卻見寧萬籟領(lǐng)著一個女孩站在院內(nèi)。
寧萬籟一看到謝靈涯,就迎上來道:“謝老師,我來探望你啦,身體還好吧?”
“謝謝啊,我好多了�!敝x靈涯大大咧咧地道,“程昕沒來?這個是你女朋友?”
寧萬籟趕緊搖頭,“哪里,這我妹妹,最近見到些臟東西,想來燒香。但是觀里不是關(guān)門休整么,我?guī)邆后門。”
他一想也覺得有點無語,他自己就是生無常,但因為陰司的事不能隨意泄露,所以家里只有父母知道,表妹最近找他,他才知道表妹見過幾次鬼。而且看他的眼神閃爍,他懷疑表妹知道自己身上有古怪了。兩人算是心照不宣吧,他就把表妹帶到抱陽觀來了。
“哦,妹妹啊。”謝靈涯對女孩友好地笑了笑,“我給你拿幾張符,你再去上個香,回頭要還有事直接來找我�!�
女孩拘謹?shù)氐懒寺曋x謝。
謝靈涯那兩只包起來的手掏了半天,掏出幾枚疊好的符給寧萬籟的表妹。
女孩看他不方便,也是出于尊重,連忙雙手來接。
謝靈涯一眼就看到女孩手心有枚心形的小痣,登時一呆,不會那么巧吧?手掌上心形的痣?
女孩沒察覺他的異樣,把護身符小心收好了,又問要給多少錢。
“不用不用,你哥和我們挺熟的了,送你了�!敝x靈涯還有些愣,盯著女孩說道。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謝靈涯和施長懸肩上都有個木娃娃,靈機一動,從包里翻出了兩件小衣服,說道:“這是我做的手工,送給你吧�!�
寧萬籟看了一笑道:“我妹做的這些平時可都拿去店里賣的,和大學城那邊的店有固定合作,你看看很精致吧�!�
“……”謝靈涯接過了兩件小衣服,心下唏噓,這都是緣分啊。
女孩在張道霆的指引下走進靈官殿。
謝靈涯則轉(zhuǎn)身對施長懸道:“我剛才,在她手心看到一顆心形的痣。”
他聽到柳靈童“呀”了一聲,顯然它之前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施長懸也有些訝異,看了看女孩的背影。
謝靈涯用大拇指捏捏手里的衣服,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想,我的小寶貝和小可愛以后都會過得很幸福的�!�
施長懸也面露動容。
希望它們轉(zhuǎn)世之后,擁有幸福的人生呀。
謝靈涯喃喃道:“只是這樣一來,以后誰唱《小跳蛙》給我聽呢……”
施長懸:“…………”
商陸神爆哭:“我不投胎啦!我給你唱,我給你唱啊啊啊�。 �
施長懸忍無可忍,把商陸神摘下來往兜里一塞,在謝靈涯震驚的眼神中湊近耳畔,用他清冷的聲音唱道:“它是一只小跳蛙,越過藍色大西洋,跳到遙遠的東方,跳到我們身旁,春夏秋冬,我們是最好的伙伴,親吻它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一低頭,輕輕吻住了謝靈涯。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此就完結(jié)啦,明天開始更新番外,謝謝大家一路支持。第一次寫靈異文,剛開始寫得自己真的有點怕怕的,差點不敢晚上碼字,又會糾結(jié)靈異文好像就應(yīng)該恐怖一點。后來說服了自己,世界上也可以有給我這樣的膽小鬼寫和看的靈異文啊_(:з」∠)_
還有我為了讓主角爽真的亂寫,希望大家不要介意bug,還有理智對待宗教民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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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番外
五年后
萬物迎春,一年結(jié)局。除夕的杻陽,大街小巷格外冷清,大多店面都關(guān)張了,人人回去團圓。
但拐到黎明廣場,向金桂步行街方向走,又是另一番氣象了。棟棟商業(yè)大廈之間,檐牙飛翠,層層疊疊的宮觀建筑隱在此處,大門口人進人出,很是熱鬧。
這幾年來,黎明廣場這一塊的商圈改變最大的地方就數(shù)杻陽新名勝景區(qū)抱陽觀,步行街后面的老農(nóng)貿(mào)市場和老居民區(qū)拆遷后,政府劃分了相當一大塊地方用以擴建抱陽觀。
原來兩進的老道觀,現(xiàn)在占地足有七八十畝,布局以原有宮觀為核心,規(guī)制、風格也高度統(tǒng)一,走到大門口,迎面就能看到一塊古匾,上書“抱陽觀”三字。沿著中軸線,有山門殿、三清殿、玉皇殿、靈祖殿、薩祖殿等,兩旁又有文昌帝君殿、太乙天尊殿等配殿,另有茶樓、客堂、齋堂、住房、會議室等處,內(nèi)部裝飾彩畫多是仙鶴、八卦等,黃瓦朱甍,鬧中取靜。
今天的抱陽觀將舉行跨年法會,本地信眾齊聚,更有外地信眾遠道而來參加,不能趕往的也能通過抱陽觀的官網(wǎng)網(wǎng)站在線祈福。
而平日里,除了各類法會之外,抱陽觀也會舉辦廟會、花會等活動,吸引各方游客來參加。由于近年名氣愈發(fā)大,為杻陽市的旅游產(chǎn)業(yè)也創(chuàng)收不少。
除此之外,抱陽觀的茶樓也極為有名,也是因為觀內(nèi)有一口古井,泉水甘冽,去年還有機構(gòu)取水檢測,證明水質(zhì)優(yōu)良,含有多少多少種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因為這里造景古樸,古風濃郁,許多市民、游客也熱愛來這里喝一杯茶。
有外地游客一走進山門,就看到幾個扛著大香的人。
這些年流行上香上高香,尤其是這新年的頭一炷香,抱陽觀的頭香得靠搶的。但是,這幾人扛的香也著實夸張了——單從需要“扛”就能看出幾分端倪。長度大約能有一米四五,差不多是半人多高了,粗也需要雙掌合握,看得人連連咂舌。
外地游客忍不住問:“這是你們的香?”
扛香的人搖頭,“怎么會,這是我們老板的。”
而且他們還不是同一個老板。
外地游客連呼:“有錢人就是會玩兒,這香一年比一年做得粗�!�
旁邊一個本地市民磕著瓜子道:“呃,上個月新觀主就任,不是說從明年起要全面取消香,不管高香還是小香,全都取消,除了部分法會之外,拜神全都改為心香一捧�!�
“咦??我們不知道呀!”
“暈了暈了,難道從春節(jié)開始算?”
“要是不讓上我們的香怎么辦啊……”
“新觀主?”外地游客對這方面其實一知半解,只是全家人到外地親戚家過年,順便來燒香而已,但只隱約知道,抱陽觀好像沒有觀主。
“對啊,就是吳量道長。他好像剛領(lǐng)了道士證,就辦了就職手續(xù)。聽說前任觀主去世之后,觀主的位置一直空懸,由觀主的外甥打理雜務(wù),現(xiàn)在正式傳給吳道長了。”
游客迷糊了,“剛領(lǐng)道士證……就能做觀主了?抱陽觀競爭這么不激烈?”
“哎,話不是這么說,主要還是看能力,吳道長可是年輕有為�!�
“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老觀主的外甥也在新聞上露過面,他現(xiàn)在干什么去了呢?”
“這個……大概是退居幕后?”
……
被眾人議論的前任抱陽觀當權(quán)者此時正在賴床,直到施長懸把被子掀開,“除夕還睡懶覺?”
“啊——”謝靈涯慘叫一聲,“師兄,我好不容易退休,今天沒我什么事了,讓我正常過節(jié)假日吧!”
施長懸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半個小時后有祈福,你真的不起來?”
謝靈涯趴在施長懸肩上,委委屈屈地親了他耳根一下。
施長懸的耳朵一下紅透了,把沒骨頭一樣的謝靈涯放在桌上,給他套上棉衣。這棉衣是施長懸的,其實是冬日款道袍,深藍色斜襟夾棉,穿上后倒多了幾分可愛。
謝靈涯剛洗漱完,慢悠悠地走出去,就看到一個老太太牽著倆哭哭啼啼的小男孩過來了,后頭不遠不近還綴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圓臉小女孩。
謝靈涯一看就覺得不妙,果然,下一刻老太太開口道:“小謝啊,你妹妹又把我倆孫子弄哭了!雖然過年不能打孩子,但你總得管教一下吧?”
謝靈涯:“……”
今年才五歲的思思慢吞吞走到近前,口齒清晰地道:“我跟哥哥們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