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是如他所愿,離了,她努力了三年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在那個女人鋪路。
若是不離……他冷漠的態(tài)度和決絕的話語,像一把刀,插在她心口,她再也沒法心安理得的欺騙自己!
連著幾天,她都沒能等來沈南安回家,他甚至連談都懶得跟她談。
倒是等來了蘇柔。
“田設(shè)計師,我的婚紗做好了嗎?”蘇柔迫切的問。
面對她,蘇柔連基本的禮貌笑容都扯不出,“蘇小姐,定制婚紗至少要一個月的,沒有那么快做好�!�
她以為蘇柔是來單純來催促婚紗進度的,誰知蘇柔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那就好,我是來跟你說一下,我懷孕了,可能辦婚禮的時候……我的肚子會大一些,你別忘了多留出一部分尺寸來!免得穿不下!”
“你……懷孕?”田音腦海里劈過一道驚雷,將她炸的體無完膚。
那一瞬間,她整個人是懵的。
“是啊,你這么驚訝干什么?大著肚子結(jié)婚的不有的是嗎?”蘇柔哼了兩聲,又交代了一遍必須把婚紗腰圍做大一些,“我老公不讓我出來太久,格外關(guān)心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就先回去啦,以后關(guān)于婚紗的事情你就電話聯(lián)系我吧。”
意思是,沈南安格外在意她,讓她盡量少外出。
蘇柔走了好大一會兒,田音才在那爆炸性的新聞中回過神來。
她急急起身,跟公司的人打了聲招呼,開車直奔沈南安的公司。
無論如何,今天也應(yīng)該談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沒等她進去公司的大門,就看到沈南安擁著蘇柔的身體走出來,一塊兒上了沈南安的商務(wù)車。
兩人打情罵俏,春風得意的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情,刺痛了蘇柔的眼睛。
她迅速打開車門下去,想當面對峙,卻不料突然停下的車被一輛出租車追尾。
她人已經(jīng)下車卻依舊被帶的在地上連滾帶爬好幾圈,滾入車流中,與幾個車輪堪堪擦肩而過!
頭是沒被車胎爆了,但她的手卻被一輛轎車碾壓,十指連心的疼讓她當即臉色蒼白,痛苦的尖叫,目光落在緩緩駛離原地的商務(wù)車,情不自禁的呢喃著,“南安……”
商務(wù)車的車窗半落,沈南安冰冷的眸處于暗處,卻散發(fā)著幽光,跟她對視了幾秒。
蘇柔探出頭來驚訝的說了句,“那好像是我的婚紗設(shè)計師,她——”
“別看,會做噩夢的�!鄙蚰习厕D(zhuǎn)眸的瞬間,目光變得柔和,讓蘇柔坐回去,然后吩咐司機開車。
全然不顧他結(jié)婚三年的正牌妻子倒在車流中,和一只被碾壓過后迅速腫脹起來的手……
她可是設(shè)計師啊,手廢了前途盡毀!
這一刻,田音心如死灰,漸漸黯淡的眸光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商務(wù)車,輕嘲的扯了扯唇角。
出租車的司機跑過來替她攔住車流,確保著她的安危后,叫了救護車送她去醫(yī)院。
她靜靜的躺在地上,左手拿過在口袋里掉出的手機,費力的用一只手操控屏幕用盡最后的力氣給沈南安發(fā)消息。
虛弱而又冷漠的語音:
【你贏了,沈南安,我們離婚�!�
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的田音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中。
四周車水馬龍的聲音不斷傳入耳蝸,卻漸漸變得遙遠。
3
直到徹底失去意識,她最后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便是滾燙的水泥地,卻又冷又硬——
再次醒來,鼻翼間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卷翹的睫毛顫抖兩下,緩緩睜開,白色的天花板反射著光芒,刺的她又緩了緩。
“你醒了?”一旁忙碌的護士看了她一眼說,“快打電話叫你的家屬過來,你這情況身邊不能離人的�!�
田音動了動身體,才發(fā)現(xiàn)右手被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腫脹感和燒灼感不斷傳來,可她卻感受不到那只手的存在。
“醫(yī)生,我的手怎么樣了?”她迫切的問道。
醫(yī)生嘆息了聲說,“兩根手指的骨頭都壓碎了,以后想干重活是不行了,不過不會妨礙你正常生活的�!�
田音眼淚漱漱而落,用胳膊肘撐起身子,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我是設(shè)計師,我每天要畫圖紙的,我以后還能拿筆嗎?”
醫(yī)生先是驚訝,接著便是惋惜,“我們能保證你吃飯拿筷子不會掉就不錯了,天天握筆畫圖紙不可能的……”
所以呢?
她剛失去婚姻,現(xiàn)在又要失去工作嗎?
見慣了生死的醫(yī)生也不會多給她一絲關(guān)心,只是公式化的催促著她家屬的聯(lián)系方式。
可她唯一的弟弟在國外留學,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除了沈南安,哪里還有家屬?
至于沈南安,有他和沒他,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沒有家屬�!�
護士的目光更為同情,“朋友也行,你這情況就算請看護,至少也要跟家屬朋友的交代清楚,不然誰敢照顧你?萬一出了事負不起責任的�!�
最終,田音還是撥通了沈南安的電話,他若不過來簽字,她請不了看護,還有住院手續(xù)和繳費的事情都沒有辦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