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郁繁:“晚上還是下午?”
問完他也覺得自己在犯蠢,昨天晚上他們兩點在干什么他又沒忘記……等等,幾點?兩點半了?兩點半!
郁繁大腦瞬間驚醒:“今天是大年三十?”
陳玄風點頭。
“��!”郁繁掀開被子,急急忙忙就要下床,然而他沒想到他現(xiàn)在渾身腰酸背痛,跟被車碾過了一般,雙腳著地還沒站穩(wěn)就直直地跌倒跪坐在地上,“啊!”
陳玄風連忙繞過去將他扶起來。
“啊。”兩人都沒穿衣服,郁繁被他扶起不知該閉眼睛還是呼痛,他坐穩(wěn)后氣急地在陳玄風的胳膊上捶了一下,“好疼!你怎么不知道節(jié)制,我現(xiàn)在怎么回去!”
說到這個,那可太冤枉陳玄風了。明明是昨晚郁繁在疼痛之后終于察覺到了舒服,對著陳玄風又纏又鬧,多加了兩個鐘。
但是這種事情上你情我愿,無可辯駁,陳玄風只好接過這口大黑鍋。
“我?guī)湍愦┮路��!标愋L撿起地上的衣服。
郁繁臉紅不已:“等會,你先把衣服穿上。”
“嗯�!�
陳玄風將衣服穿好,再來幫已經(jīng)失去自理能力的郁繁穿衣服,郁繁一想到還要回去面對親戚,心就煩躁得要命。
郁家有一起吃年夜飯的規(guī)矩,郁家親戚一般都是聚在郁繁家,一些趕早的親戚,每年的大年三十上午就來到了郁家,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而且現(xiàn)在都下午兩點多了,回去要面對多少人的探問他難以想象。
郁繁煩死了:“怎么就今天過年呢�!�
陳玄風沒說話。
郁繁沒得到回應,低頭看他,陳玄風正在給他穿襪子,從這個視角可以看到陳玄風深邃的眉眼和高聳的鼻梁,他長得實在很好看。這么一張俊美的臉龐,在朦朧的黑夜里看上去更具魅力。
穿好衣服和鞋子,陳玄風道:“我送你回去�!�
郁繁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昨晚的糾纏,他伸手捏住陳玄風的下巴,命令道:“吻我�!�
陳玄風不假思索道:“沒刷牙。”
郁繁:“……”
他差點忘了,陳玄風似乎還有點潔癖。
“我不管,吻�!彼U橫起來不講道理,再說再骯臟的事情都發(fā)生過了,這時候講究什么刷不刷牙的,豈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郁繁仰起臉,回應他的是陳玄風傾身而上的吻。
彼此吻技都很差,郁繁卻食髓知味,勾著陳玄風的肩不放手,兩人又倒在床上。結(jié)果就是,穿好的衣服再次凌亂。
陳玄風開車將郁繁送到天景府門口,郁繁下車的時候雙腿都在顫抖,走兩步大腿根疼得不行。
“你走吧�!庇舴睌[手,竭力裝成正常的樣子站穩(wěn)往里走去。
白琪跟郁繁是遠親關系,年夜飯也在郁家吃,郁繁在車上就打電話讓他提前出門來接他。
白琪在郁家受了一群長輩的詢問,尤其是目光炯炯的郁太太和郁大少,他的謊言和掩護比草紙還單薄。他如坐針氈,早早的出來了。遠遠就看見穿著駝色大衣的郁繁從白色車上下來走兩步停兩步,他大驚,立馬跑過去了。
“你的腿怎么了?”白琪道,“你受傷了?”
郁繁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在酒店怎么受傷?”
“那你是……”白琪后知后覺,扯了扯嘴角,“你男朋友這么猛?”
“有點。”郁繁舔了舔唇,“你男朋友那么多,沒有這樣的猛的嗎?”
白琪一臉復雜:“那還真沒有。”
郁繁頓時美滋滋了。
“等你報復完程享,把他介紹給我�!卑诅饔悬c貪婪地撞了撞郁繁,“不要小氣。”
郁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但是情緒明顯低落起來。
白琪看不慣他這個模樣:“想東想西,不如想想你怎么跟你爸爸媽媽還有你大哥解釋你的腿和腰,難道要說一晚沒合上?”
郁繁:“……”
陳玄風目送郁繁的身影消失,驅(qū)車回修車店。
回到修車店的時候,暮色已經(jīng)籠罩,他停好車下車,員工們正在門口點煙花,五光十色的煙花沖上高空再炸開,宛若繁華朵朵,氣氛正熱鬧。
安良戴著小鹿的帽子,跑起來頭上兩個棉花的鹿角左搖右晃,“玄風,你怎么才回來?馬上都要吃年夜飯了!”
陳玄風往后退了半步:“路上有點堵車。”
安良舉起手上的小煙花:“放煙花嗎?我想拍照,你給我拍照可以嗎?”他遞上自己的手機。
“嗯�!�
安良點著煙花,舉著煙花笑了笑:“快拍!”
陳玄風按下快門鍵,“好了�!�
安良也湊上來看,“拍得很不錯呢!你身上有股香味?你噴香水了嗎?”
“沒有。”陳玄風猜測他說的不是洗衣液的味道,而是跟郁繁在一起蹭上他的香味。
安良還想再問,這時候,李大河從食堂里跑出來,對著玩煙花的員工們大喊:“別玩了!吃年夜飯了!”
安良的話被打斷,有些不開心,再想說什么陳玄風已經(jīng)走向了食堂,他跺腳:“玄風,等等我!”
食堂里的大廳擺了兩張大圓桌,桌上是各色各樣的色香味俱全的菜,飲料和酒都有。老板站在兩桌之間指揮:“來!喝酒的坐這桌!不喝酒的坐這桌!”
陳玄風抬腳就往不喝酒的那桌走,老板眼疾手快拉住他,“你不喝酒��?想得美!所有人都聽好了,今晚誰能把我灌醉,我免費向大家分享我的為人處世的經(jīng)驗!”
所有人:“……”
在場鴉雀無聲。
“這么不給我面子!”老板生氣了,“不給我面子,錢的面子要給吧!今晚誰把我灌醉,我一杯酒給一千紅包!”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好!”
都落座后,兩大桌坐的滿滿當當,陳玄風坐在老板身邊,菜都沒吃上兩口,就被老板抓住喝酒。酒杯碰撞,歡聲笑語,這一年無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都在酒杯里結(jié)束。
喝酒那桌喝了不少,最后沒有人能站起身,陳玄風更是頭暈腦脹。
安良不關心其他人,他一直在關注陳玄風,見他走路都歪歪倒倒,連忙過來扶住他。
“叔叔也真是的!”陳玄風身量高,他勉強才站穩(wěn),“怎么喝那么多!高興就喜歡給人灌酒�!�
陳玄風眼神迷蒙,什么都沒有回應。
恰在此時,陳玄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響鈴,是語音通話的聲音。
第16章
郁繁16
手機持續(xù)震動響鈴,陳玄風皺著眉揉了揉額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也許是確實醉狠了,他眨了眨眼也沒看清屏幕上的聯(lián)系人顯示的是誰。
安良站在一旁,有點好奇,墊著腳打算去看看是誰。然而陳玄風實在太高了,他根本看不到手機屏幕,不由得更好奇。
按下了接聽鍵,陳玄風靠在墻上,呼出一口白汽,“……嗯,你好。”
郁繁已經(jīng)吃過了年夜飯,逃脫了一眾親戚的追捕詢問,他和白琪到了房間里。白琪今夜跟他睡,正在浴室里洗澡,他在外閑得無聊,索性就一條條看微信上的新年祝福。
同學發(fā)了,朋友發(fā)了,發(fā)小們也發(fā)了,唯獨不見程享的。
他和程享的聊天頁面還停留在他上次他看見他跟人去酒店,發(fā)消息詢問質(zhì)問。
程享沒回。
他怒氣沖沖帶著人去酒店將程享和陌生女人捉奸在床,程享沒穿衣服被他追著打,程享丟盡了臉,他也丟盡了臉。
然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一條信息。
沒信息就沒信息,不發(fā)就不發(fā)!
郁繁躺在沙發(fā)上,疲憊感從心底涌出,他不明白,明明他出身好,家里父母親人都寵愛,容貌漂亮,身材也不差,怎么偏偏在感情上就這么可憐可笑……
該死的程享,他上一世欠了他什么嗎?
如果真的不喜歡他,想跟他一刀兩斷,為什么又不說?
一邊不放手吊著他,一邊又好像根本沒有可言,干什么呃?
他好歹是郁家的小少爺,又不是什么扒著他不放的吸血惡鬼!
手機拿在手上,郁繁無意識地劃拉微信頁面,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個藍天白云的頭像上,昵稱仍然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句號。
這是陳玄風。
沒有新消息提示。
郁繁突然皺眉,從沙發(fā)上坐起身來——
別人就算了,現(xiàn)在陳玄風是他男朋友,怎么在這么重要的一天沒有給他發(fā)新年祝福?
說好的要履行男朋友所需要做的的一切,他是不想做還是全都忘了?
臭男人!臭男人!
對待陳玄風,郁繁也沒有那么多顧忌。換句話說,他什么狼狽的樣子陳玄風都見過,他在他面前不需要偽裝什么溫柔懂事,可以肆無忌憚。
幾乎忍不了一秒,郁繁立刻就理直氣壯地打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氣呼呼地等陳玄風接聽。
一秒、兩秒、三秒……半分鐘過去了,語音通話根本就沒被回應的郁繁不可置信了。
怎么了?
為什么不接他的語音通話?
過年的點總不可能還在工作吧?
那是為什么?
就在郁繁一臉凝重生氣地發(fā)散思維時,語音通話終于被接聽了。
陳玄風醉醺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嗯,你好�!�
郁繁:“?”
“你好”算怎么回事?裝作不認識嗎?他一點也不好,他要聽“新年好”!
陳玄風沒聽見回音,動作慢半拍,“是誰?嗯?”
他的嗓音里帶著平常沒有的倦懶與沙啞,郁繁莫名覺得耳朵癢,伸手捏了捏耳垂,“陳玄風,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十杯�!标愋L說。
他喝醉時什么都不多想,問什么回答什么,有點乖乖的。
“十杯!怎么喝這么多!誰叫你喝的,話都說不清楚了!”郁繁討厭喝酒,他總覺得喝完酒的人身上都臭臭的,“以后不要喝了。”
陳玄風的潛意識里還記得什么是金主,乖乖地應了:“嗯�!�
“哼。”郁繁很滿意他的回答,又覺得多半是酒精的作用,否則陳玄風哪里會是這個樣子。
陳玄風的手機不算好,是早就淘汰的品牌型號,安良站在一旁,能大概聽清楚兩人的對話。
安良心里猜測起陳玄風和郁繁的關系,有種到手的東西又長翅膀飛走的悵然若失。
不過據(jù)他所知,陳玄風是絕對沒有談戀愛的,那么給他打語音通話的人多半是……他的追求者?或者誰正在曖昧狀態(tài)的?
安良心里的想法百轉(zhuǎn)千回,看了眼陳玄風略顯疲憊的臉,俊美極了,怎么也舍不得輕易放棄……他一咬牙,突然扶住陳玄風的胳膊:“玄風,先回宿舍休息吧?我扶你走�!�
陳玄風頓了頓:“……不�!�
誰在說話?陳玄風身邊有別人在嗎?他不是一個人嗎?而且,扶他會宿舍?他們進一個宿舍?
郁繁瞬間瞪大雙眸,心里涌起一股火氣,“陳玄風!你身邊是誰!你在跟誰說話!”
怎么?程享那個混蛋綠他,陳玄風也要綠他?
陳玄風頭疼,躲開安良伸過來的手,扶著墻一步步往食堂外走,“沒有誰,店里的……朋友。”
安良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開,不甘地跺腳。
“是朋友嗎?”郁繁質(zhì)問。
陳玄風:“嗯�!�
“哼,你不要忘記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男朋友!不許跟其他人走得那么近!不許其他人碰你,知道嗎?”郁繁仍然不太滿意,鄭重警告他。
陳玄風:“嗯。”
“還有,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有跟我說?”
走到食堂外,冰涼冷風一吹,陳玄風在食堂里被酒精和熱意熏暈的腦袋暫且清明了一點,但是再清明也聽不懂郁繁在指什么,“什么話?”
郁繁靠在沙發(fā)上,穿著家居服的雙腿伸得又直又長,架在茶幾上,“你說什么話?今天要到新年了,你難道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陳玄風緩慢地思考了兩秒,反應過來,“可是,還沒到新年�!�
“馬上就到了!”
陳玄風看了眼時間,也才晚上八點多鐘,“還很早,沒到新年�!�
他是喝了酒,換做往常早就從善如流跟郁繁說他想聽的了,現(xiàn)在莫名有幾分奇怪的堅持。
喝酒喝傻了!
“不想理你了!”郁繁的好心情全無,或者說他本來心情就不好,現(xiàn)在更壞了。
掛斷了語音通話,郁繁憤憤地將手機丟到了沙發(fā)上,沒想到動作太大,一下子牽扯到了昨晚折過來又折過去的腰以及大腿,酸疼無比的感覺襲來,郁繁倒吸一口涼氣,倒在了沙發(fā)上。
正在此時,白琪穿著浴袍從浴室里推門出來,頭發(fā)濕漉漉的,像郁繁招手:“過來幫我涂一下護發(fā)精油�!�
郁繁趴著沙發(fā)上,“不想動。”
白琪走出來,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剛剛不還是好好的?你不又找程享……”
“沒有!”郁繁回頭瞪他,“不許提他!”
白琪嗤笑,走到沙發(fā)邊扯郁繁的手,“快來幫我涂精油,我還要敷面膜,等會給你看個好東西,之前你用不到,現(xiàn)在能用上了�!�
郁繁跟隨著他的動作起身,不禁有了點興趣:“什么?”
“你過來就知道了�!卑诅骼舴边M浴室,從他帶來的包包里拿出一片超大尺寸的白綠色包裝的面膜,“看,這可是我從國外淘到的,特別好用。。”
郁繁皺眉:“這么大的面膜,怎么敷啊?”
白琪用食指戳戳他的額頭,為他的孤陋寡聞感到心疼,“什么面膜啊,這是臀膜啦!”
郁繁:“��?”
一個小時后,兩人排排趴著看劇,屁股上敷著綠森森的臀膜。
陳玄風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里,剛坐下沒兩分鐘,李大河就在窗外喊:“玄風!出來放煙花了!看春晚��!”
視線看東西都有重影了,還要去放煙花?現(xiàn)在的春晚一年不如一年,更沒什么好看的地方。陳玄風沒什么感覺,回道:“我不去了�!�
李大河嘟嘟囔囔:“怎么一點沒有年輕人的樣子!我自己去放煙花,看春晚……”
陳玄風起身去衛(wèi)生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就靠著墻壁拿出手機。新年在即,微信里的消息無數(shù),大學班級群更是聊得火熱,聊天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其中還有很多條
翻到,無一例外都是發(fā)的新年祝福。
【副班長,怎么不說話?】
【玄風!新年快樂!】
【發(fā)紅包!發(f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