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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恭喜神明獲得勝利!神明游戲愉快!”

    “神明游戲愉快,我等是您忠實的信徒!”

    “感謝您賜予我們綠洲,您是永恒,您至高無上!”

    “您代表宇宙摧毀這顆落后的星球,我們是被您點醒的先驅�!�

    “我愿將一切奉獻給您,請您帶我登臨綠洲!”

    “請您帶我登臨綠洲!”

    “請您帶我登臨綠洲!”

    ......

    信使們齊聲呼喊,表情虔誠,充滿向往,仿佛他們即將抵達的是宇宙最美妙的境界,他們的生命將得到無與倫比的升華。

    這樣的場面,任誰見了都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蘭斯突然厲聲質問NO.749:“你為什么非得做到這步,地球毀滅了,誰還會在乎你追求的正義?”

    NO.749以為蘭斯無計可施,終于急了,終局即將來臨,他不在乎與蘭斯多說幾句話,這個世上,唯一能讓他正眼相待的,就只有這個稍稍造成威脅的兒子了。

    “我需要他們承認我的正義?如果你被螞蟻咬了,會希望它向你鞠躬道歉嗎?不,你只會一把火燒掉它的窩。”

    “你也是人類!”

    NO.749笑了:“很快就不是了�!�

    他先是遺憾地看了一眼本憂消失的方向,本憂的死亡顯然破壞了一些完美,但好在并不影響大局。

    他像是要擁抱新生一樣張開雙臂,仰頭望天,口中念念有詞,低語著神明古老的語言。他的雙眸再次變?yōu)槠岷�,額頭浮起刺眼的黑色圖騰,兩道黑霧從他身體里溢出,向信使們蔓延。

    那些信使竟然紛紛跪倒在地,做出虔誠的手勢,仰望著‘NO.749’,等待綠洲降臨。

    第一排的信使突然頭一栽,倒了下去,黑霧從他們的身體里吸出了同樣的物質,融為一體。

    蘭斯與湛平川對視了一眼,湛平川突然出手,做出要撕開時空裂隙的架勢,然后大喊一聲:“趁現(xiàn)在!”

    ‘No.749’黑色眼珠一轉,本能出手攻擊湛平川,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背后。

    老瘋子從信使中騰空而起,使出這具身體最強大的異能【銀河天落】。

    剎那間,墜落的雨滴,空氣里的水蒸氣,全部化成透明的,細小的利刺,射向‘No.749’。

    利刺太近太快,即便是神明也反應不及,眨眼之間,‘No.749’就被穿成了刺猬。

    利刺穿透他的皮膚,刺破每根血管,扎進呼吸的肺,跳動的心臟,消化的胃,骨頭的關節(jié),他甚至沒有立刻流出鮮血,但身體的每處器官都已千瘡百孔。

    ‘No.749’從半空中跌落下去,單膝跪倒在地,兩只眼珠里流出蜿蜒的血線。

    祂賜予的神跡,擁有傷害祂的能力。

    【反噬】和【挪移】,原來他們連這兩種異能也拿到了。

    NO.749此刻終于了然,怪不得蘭斯會突然質問他,這一切都是為了給臥底創(chuàng)造機會。

    計謀很成功,只可惜他們還是犯了一個錯誤。

    他們錯在沒有真正了解他。

    NO.749心中再次升起詭異的快感,因為他已經(jīng)預見了蘭斯由希望到失望的落差。

    老瘋子癲狂大笑,笑聲和著血淚:“去死吧,去死吧!你賠迦妮塔的命,我要你給迦妮塔償命!”

    “徐子執(zhí),快離開!”蘭斯急呼。

    然而老瘋子已經(jīng)聽不進去蘭斯的話了,十八年了,他忍受折磨苦苦等待十八年,就是為了今天。

    他在這世上唯一愛的,唯一珍惜的,會因為一個小風車而天真微笑的,會操心他喝酒傷害身體的......女兒。

    他明明是怕拖累迦妮塔,才狠心把她留在弗比斯灣,誰料卻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再也不會在大街旁的草坪上撿到活生生的她了,他再也不能帶她回家了。

    他的女兒被這個人蒙騙,辜負,殘忍地殺害了。

    他和NO.749都該死。

    ‘No.749’陰惻惻轉過臉來,帶著滿身的水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老瘋子沖去。

    蘭斯和湛平川根本來不及拯救,‘No.749’的怒意在周遭形成一片不可逾越的屏障,噗呲——

    不過一秒的時間,老瘋子的胸膛就被擊穿了一個血洞,從那血洞里,可以清晰看到他破碎的內(nèi)臟。

    他臉上還保持著癲狂的笑容,眼中卻淌出兩行清淚。

    “迦妮塔,對不起,拋下你......”

    那聲音幾乎消失,或許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他栽倒在這個雨夜里,鮮血被雨水沖刷流走。

    身體里的神跡被No.749’吸收,他的生命也迎來終結。

    他當然知道自己無法殺死‘No.749’,但能給祂留下傷痕,為蘭斯爭取最大勝算,就夠了。

    他的犧牲是有意義的。

    世界遁入黑暗的那刻,他的身體變得很輕,身邊沒有雨,沒有血腥,只有干燥清香的空氣。

    他隨風上升,終于躍出黑暗,來到一片金燦燦的光明。

    他看見光明中央走來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她舉著一只彩色的小風車,朝他伸出了手。

    徐子執(zhí)望著一頭紅棕色長發(fā)的少女,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小心翼翼,說話也變得結巴。

    “迦...妮塔,酒廠街的晚上,冷嗎?”

    迦妮塔朝他微笑,輕輕牽起他蒼老如枯枝般的手指:“航班取消了,我們回家吧,爸爸�!�

    航班取消了,他沒能離開弗比斯灣,他帶著迦妮塔回家了。

    真好啊,那就是另一種人生了。

    雷聲滾滾,送別已無遺憾的靈魂。

    度假村那臺銹跡斑斑的摩天輪終于捱到了臨界點,在風雨摧折中轟然垮塌,隔著雨霧遙遙望去,那好像一只斑駁的風車,安眠在廣袤大地上。

    蘭斯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暴起的紅色光芒吞噬了搖搖欲墜的黑霧,在‘NO.749’將水針逼出體外之前,骨翅狠狠劈向他的身體,耳畔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NO.749的皮囊被骨翅直直切開,肌肉,脂肪,骨頭清晰可見,血肉外翻,像是要將這層皮生生剝開來。

    ‘NO.749’被掀翻,在泥沼里連滾幾番,五臟六腑都淌進污泥,他像是死了一般,將臉貼在泥水里,一動不動,只是千名信使身上的神跡依舊源源不斷朝他聚攏而來。

    湛平川撕開【虛空之境】,希望信使們?nèi)嫉羧胨B通的陷阱,然而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各出奇招,避開裂隙,拼命將自己的神跡輸送到‘NO.749’體內(nèi)。

    他們像是聚集在‘NO.749’身邊的血管,舍棄自己,為心臟輸血。

    大片大片的白袍信使墜落,倒下,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將無用的軀殼留在地球,而意識早已隨著神跡一起融入‘NO.749’的身體,從此以后,他們沒有自己,他們是神明的一部分,是宇宙延展的纖維。

    外神已經(jīng)將‘NO.749’擰成了麻花,看起來,這具通道像是完全廢了。

    “死了嗎?”湛平川撐著一口氣,不敢松懈。

    外神也收手,用泛著幽光的眼睛盯著‘NO.749’。

    “Kukubali......”(認輸吧)

    外神居高臨下,目空一切。

    最后一縷神跡匯入‘NO.749’體內(nèi),祂就頂著這具殘破的皮囊,發(fā)出空靈嘶啞的笑聲。

    那笑聲異常恐怖,像是能折磨人的神經(jīng),慢慢的,祂在外神的能量壓制下站了起來。

    NO.749的皮膚,骨骼像是皸裂的碎片,開始脫落,散成一片光點,直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名狀,不容置喙,無法描述的存在。

    祂的身體長滿紫色的甲殼,頭頂是兩只渾黑的,凸起的眼珠,七扇翅膀展于身后,詭異的圖騰印刻在祂額心。

    祂的肩背擠著一撮黃色絨毛,淌著粘液的喙中持續(xù)發(fā)出聲音——

    “Ameni

    kwa

    nipe

    mai,k

    ni

    lipot......”(他已虔誠的獻予我,是你輸了)

    祂不再需要通道降臨,信徒奉獻了一切,打破了地球最后一層防護,也葬送了最后一絲希望。

    蘭斯和湛平川最大的誤解,就是認為NO.749想在摧毀地球后,繼續(xù)享受人生。

    可NO.749果斷地終結了自己的生命,如契約簽訂的那樣,完全獻予神明。

    他從未想過掌控世界,他甚至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為仇恨而存在,因仇恨而成長。

    一個人無論作惡還是從善,總要有所圖,有所圖,人性就在,人性在,又怎么能全心全意奉獻自己呢?

    NO.749是徹徹底底沒有了人性。

    外神的臉色很快變了,祂轉回靈境系統(tǒng)對蘭斯大吼——

    “Nipe

    mai

    sha

    yako,vin

    gine

    tuta

    shin

    dwa......”(把生命獻予我,否則我們都會失�。�

    還不等蘭斯回答,一片揚起的黑沙就把外神狠狠打飛出去。

    說不清那是多么恐怖的力量,蘭斯的身體撞碎了度假村兩棟危樓,砰然砸在廢墟里。

    外神抖著骨翅爬了起來,而靈境系統(tǒng)中的蘭斯卻噴出一口鮮血,渾身骨骼沒有一處不鈍痛。

    外神畢竟是借用他的身體,有這道限制,無論如何也打不敗本體降臨的大蛾子。

    蘭斯眼前發(fā)黑,根本來不及緩和,大蛾子再次趕到,黑霧直搗向他的腹部。

    外神趕忙用骨翅一擋,咔嚓一聲,骨翅碎裂一半。

    蘭斯的肩胛骨再添一道傷口,疼痛讓他每根神經(jīng)都在顫抖。

    外神連忙撤出數(shù)丈,頸上圖騰紅得快要淌下來,祂疾言厲色催促蘭斯:“Hara!”(快)

    蘭斯掙扎著爬起來,琥珀色的眼眸望向靈境系統(tǒng)外。

    神明帶來的壓迫感令人絕望,那是人力無法企及的強大。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千千萬萬次他們都會失敗。

    這千千萬萬次時間線里,只有一個恒定不變,那就是他與NO.749的不同。

    他對人間尚有眷戀,而NO.749毫無眷戀。

    沒有眷戀,就沒有軟肋,沒有缺點,而他則會死在猶豫中,死在眷戀里。

    “寶貝兒!”

    大蛾子又一擊襲來,湛平川忙在‘蘭斯’身前遮上一層屏障,這屏障雖然阻斷了大蛾子的攻擊,卻如螳臂當車,被擊得徹底粉碎。

    湛平川只覺血氣翻涌,鼻腔和耳朵溢出血來,他踉蹌跌倒,廢了很大力氣才爬了起來,伸手一抹,一片血紅。

    人類永遠無法與神明抗衡,再擋一擊,他恐怕就會內(nèi)臟破裂,七竅流血。

    五枚胞體爭先恐后沖出血海,在那輪紅日下閃爍著。

    他的身體預知到了極限,所以讓他擁抱五階能力。

    湛平川知道快要結束了,他們即將輸給大蛾子,再次陷入輪回。

    他會忘記這一世與蘭斯相處的記憶,忘記他到底有多愛蘭斯。

    雖然被湮滅的千千萬萬次時間線都是如此,可他還是舍不得,那再也不是同一片月色,同一道日光。

    外神與大蛾子廝打在一處,但每一回合都是以外神被擊飛告一段落。

    不過短短十個來回,外神兩扇潔白的骨翅已經(jīng)狼狽不堪,頸上的圖騰也逐漸變得暗淡。

    靈境系統(tǒng)中的蘭斯已經(jīng)遍體鱗傷,精神也快要支撐不住。

    外神不再和他交流,祂打算放棄這條通道,離開這顆星球,與大蛾子在下一局游戲中一決輸贏。

    畢竟,這不過是一局游戲罷了。

    最后一次,外神恰好被擊飛到湛平川身旁,紅色圖騰隱了下去,蘭斯的眼睛恢復了琥珀色。

    他面色蒼白,身后裂開兩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小腹也泅出一片暗紅。

    湛平川用力抱住他,擠出一個吊兒郎當?shù)男怼?br />
    “沒關系寶貝兒,我們再來一次,你太累了,別動了�!�

    蘭斯伸手觸碰他笑著的嘴角,眼波顫動:“我想,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我們沒試過,讓我試一試�!�

    他不想他們的相遇繼續(xù)湮滅成山崖后的殘片了,他不想讓老蘭,讓蘭綺,讓黑燈會的所有人死在這場碾壓式的戰(zhàn)爭里。

    他們本可以依靠他,本可以信賴他。

    他也是神祇系覺醒者,是神明選中的通道,他明明有能力護他們周全,將大蛾子趕出地球。

    湛平川似乎知道蘭斯在想什么,摟著蘭斯的手臂更加用力。

    蘭斯捧著湛平川的臉,纏綿地親吻他:“如果我輸了,我們就再來一次,你要快點學會五階能力,然后去見我�!�

    湛平川笑了,他快要溺死在蘭斯的情話里了。

    他啞著嗓子問:“可要是贏了,我該去哪兒找你呢?”

    蘭斯的親吻停了,卻仍舊在摩挲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湛平川眼睛紅了,蘭斯居然不給他確定的答案。

    他太需要安全感了,所以他瘋狂地想要去觸碰那五枚胞體。

    但是在觸碰之前,他得先刻下執(zhí)念,曾經(jīng)的傷痕已經(jīng)結痂,他怕他認不出來。

    于是湛平川遁入靈境系統(tǒng),劈下一塊礁石,拿最鋒利的一端,狠狠鑿向堅硬的石壁——

    砰!

    石壁崩開創(chuàng)口,淌出一道血流,他的神經(jīng)尖銳疼痛,靈境系統(tǒng)劇烈搖顫,血紅的浪花濺起數(shù)十丈,幾欲將紅日吞沒。

    他的精神再次遭受重創(chuàng),靈境系統(tǒng)幾乎在垮塌的邊緣,反映到現(xiàn)實中,他的雙眸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淌出兩行血淚。

    蘭斯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用力掰過湛平川的下巴,手指幾乎壓碎頜骨,強制用疼痛喚醒湛平川。

    “湛平川,看著我!等我!”

    語畢,蘭斯毅然決然踏入那片混沌,擁抱混沌中的廣袤與深邃。

    他的皮膚逐漸化成碎片,化成光點,晶瑩閃爍,飄向上空。

    湛平川回神的那刻,眼睜睜看著蘭斯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縈繞銀光的神明。

    祂的兩扇骨翅精美仿佛霜花,祂的身體皎潔神圣飄著清冷的霧氣,祂有兩只純白的鹿角,左側鹿角的上端束著一枚神環(huán)。

    祂降臨的瞬間,便怒吼著與大蛾子廝打在一起,神明的碰撞激起無可測量的能量,湛平川如飄零的落葉,被狠狠掀飛,翻滾不停,最后一頭墜入丹寧河中。

    冰冷的河水灌入他的口鼻,涌進肺里,他的四肢開始失去知覺,身體不斷下墜,往日的回憶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晃過。

    他該怎么辦?

    他不能任憑自己沉入河底,他根本沒有權利選擇去死。

    他得等一個結局,他必須親眼看到結局。

    如果還是失敗了,那他就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再開一局。

    大蛾子哪是那么容易打敗的,或許這個選擇他們早就做過了,但是行不通,他們需要再找其他的辦法。

    沒關系,他絕不會喪失信心。

    湛平川羞恥于這無法言說的私心,但這么想著,卻讓他輕松地笑了出來,他用力揮動僵硬的四肢,浮出冷水,從河面露了頭。

    他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奮力爬向岸邊,將自己拖了上去。

    黑紅兩道光芒映在天地間,方圓百里的異獸都因恐懼而退散,只有湛平川咬著牙,踉蹌走向光芒最深處。

    神明之間的較量何止朝暮,本體降臨的外神與大蛾子勢均力敵,他們從深夜打到白晝,又從白晝打到深夜,湛平川疲憊地躺在草地上,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但大雨一直未停。

    在這漫長的休息中,他的身體開始恢復,四肢不再僵硬,銹死的大腦也緩慢轉動。

    大蛾子失去腸粉二號和被他帶走的信使,外神將神跡賜予他和滄龍,算起來,還是外神損失的多一些,畢竟復活S+異獸更廢能量。

    所以怎么還是勢均力敵呢?

    幸好勢均力敵,他真怕外神將他的神跡收回去,那他就學不會五階能力,沒法去找蘭斯了。

    湛平川有一點安心,他甚至枕著自己的手臂,張嘴接起了雨水。

    雨是干凈的,清涼的,潤在舌尖,淌入喉嚨。

    勢均力敵,勢均力敵......

    他唇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因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萬分要緊,能夠改寫結局的事。

    大蛾子曾將神跡附在從棘切割網(wǎng)上,用來殺死滄龍。

    是他將那張網(wǎng)送去了外太空,連帶著大蛾子一部分神跡。

    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有能力將時空裂隙開在任何地點了,他完全可以將那張網(wǎng)的位置開在大蛾子身邊。

    那張網(wǎng)會傷害大蛾子,卻傷害不了外神,簡直是得天獨厚的武器。

    一滴淚從湛平川眼角淌了下來,他終于用手臂遮住眼睛,痛慟地哽咽起來。

    他為什么要想起這件事!

    他沒有任何借口去找蘭斯了!

    被泡壞的通訊器偏偏在這時候控干了水,再次傳來滋滋啦啦的雜音,那都是他熟悉的聲音,他在意的人——

    “大侄子,你和我們小少爺怎么樣了?異獸徹底摧毀了首都城,我們要頂不住了。”

    “喂贅婿,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也快死了吧,跟我弟說,我和老蘭會陪他到最后�!�

    “大少爺,你還好嗎?少夫人會贏嗎?”

    “湛平川,你父母趕來首都城了。”

    “兒子,你在哪兒,我和你媽去找你,無論地球毀不毀滅,我們一家在一起就夠了�!�

    “寶貝,我們愛你。”

    ......

    湛平川的手指死死摳入泥土里,痛苦侵蝕了他全身,他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撕心裂肺的銳痛。

    “別逼我......都別逼我!”

    他猶豫的每一秒,這世上都有無數(shù)人死去,他的怯懦和軟弱需要用人命來填,他的自私全是別人在買單。

    他這么懶散不正經(jīng)的人,怎么到頭來要背負如此沉重的責任?

    說好的,小狐貍會和他聯(lián)姻呢?

    為什么就不算數(shù)了,為什么騙人,為什么他被拋棄了?

    湛平川絕望地抬起了手,紅色光芒從他全身向指尖匯聚,結成撼動時空的能量。

    他輕輕打響了響指。

    兩位神明的頭頂突然撕開一道幽邃裂隙,猶如開天辟地,乾坤變色,浩渺的宇宙深處,一道巨網(wǎng)從天而降,頃刻間將大蛾子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

    外神高高揚起頭顱,身體里爆發(fā)出澎湃的猩紅能量,那能量無限膨脹,卷起大蛾子未來得及合起的碎片,猛力轟向宇宙深處。

    一方離場,勝負已分。

    巨大的爆炸波震碎了漫天的烏云,在破碎的縫隙中,一道金色光芒傾瀉而下,映在湛平川的瞳孔。

    黎明降臨了。

    第247章

    正文完來見你。

    神明的游戲結束了,人類的世界一片狼藉。

    湛平川沒有任何勝利的實感,因為這勝利對他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沉重的,把他徹底按死在荒地上,動彈不得。

    外神居高臨下,睥睨看向湛平川的方向,那關鍵的一擊替祂贏得了這個游戲,這完全出乎祂的意料。

    “......我的小狐貍呢?”湛平川動了動喉嚨,才發(fā)現(xiàn)口腔里滿是血氣,咽喉割裂般疼痛,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聲音。

    他有些急,努力牽動著喉嚨的肌肉,擠出一個個字音。

    “Ili

    kuku

    kuan

    tena

    wish,nataka

    kure

    mu

    wako......”(為了防止你改寫結局,我要收回神跡)

    外神冰冷空靈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扇動的骨翅抖落比陽光更加耀眼的銀光。

    湛平川聽不懂這些話,但他生怕錯過和蘭斯有關的消息,所以哪怕再刺目,他也努力睜著眼去辨別外神的語氣。

    可是外神稍稍偏了偏鹿角,那枚神環(huán)便開始顫動,湛平川靈境系統(tǒng)中的血海仿佛受到了感應,激烈地翻滾起來,還不等湛平川想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那道猩紅的圖騰便霍然浮出水面,化作一縷紅霧,逐漸飄出他的身體。

    他突然感到那五枚胞體在他體內(nèi)消失了,他看不到它們,也永遠無法突破五階能力了。

    “不!”

    湛平川奮力去抓離體的神跡,暴突的青筋爬滿他的手臂,手指關節(jié)發(fā)出恐怖的咔吧聲——

    可紅霧還是殘忍地穿過他的指縫,帶走他最后的精神支柱。

    “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他顧不得嗓子的傷痕,撕心裂肺地怒吼著,痛苦讓他的身體抽搐,他被迫蜷縮成一團,口中嘔出一股股鮮血。

    他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么,難道擁有五階能力,他就能自私地放棄來之不易的勝利,讓整個地球再次陷入毀滅的危機嗎?

    外神靜在原地,又看了他一會兒,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球。

    湛平川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里他反反復復回到?jīng)Q定勝負的時刻,站在命運的分岔路口。

    他時而選擇打開【虛空之境】,放出從棘切割網(wǎng),時而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戰(zhàn)斗失敗,然后湮滅時間線,回到最初,與蘭斯重新相識相愛......

    他被這兩種念頭反復折磨,終于在昏睡的第十天睜開了眼睛。

    在這十天里,聯(lián)邦政府徹底覆滅,首都城變作廢墟,聯(lián)邦人死傷無數(shù),暫時存活的都流亡到了其他城市,好在異獸潮暫時被壓制住了。

    多虧人類最后能萬眾一心,不計代價,共同抵御異獸侵襲,才讓世界有了一線生機。

    重建人類文明或許要很久,異獸可能會與人類長久共存,但這都沒能打碎人們的希望,還是有人堅持不懈地努力著,修補這道綿延百年的慘痛裂痕。

    高塔公會與鬼眼公會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但英雄這個字眼實在是太悲愴了,他們并不想接。

    首都城的混戰(zhàn)平息后,高塔公會回到了港譚,而湛平川也被楚浮和湛擎和接回了沙漠城。

    湛平川不知道,蘭聞道和蘭綺是否接受了蘭斯消失,又需要多久走出來,但他大概接受不了,也走不出來。

    楚浮坐在他病床邊,替他擦臉:“你睡了十天,胃餓小了,暫時只能吃流食�!�

    楚浮沒有說安慰的話,因為無法安慰,任何言語對湛平川失去的來說都太單薄了。

    湛平川眼神逐漸聚焦,他望著楚浮動了動唇,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

    楚浮將手搭在他的胸口,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寶貝,你的傷已經(jīng)治好了。”

    他需要提醒湛平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大戰(zhàn)的時候了。

    他們根據(jù)通訊器微弱的定位找到湛平川時,湛平川確實內(nèi)傷嚴重,奄奄一息。

    楚浮立刻就對他進行了救治,但他還是昏迷了十天。

    湛平川又嘗試張嘴,發(fā)現(xiàn)仍舊不能說話,楚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湛擎和站在楚浮身后,摟住他的肩膀,輕握了一下:“是兒子心里的原因,再給他一段時間吧�!�

    湛平川悵然閉上了唇,也不再嘗試。

    他從沒想過,自己一個如此話癆的人,有一天會完全發(fā)不出聲音。

    這期間鬼眼的人都來看望過他,芙倫拉和烏芃強裝喜劇人設,講了一串又一串的笑話,但湛平川知道他們都是現(xiàn)背的。

    凌棋和波波夫走的時候偷偷抹眼淚,讓湛平川給看到了,但他沒點破,他知道凌棋和波波夫都跟蘭斯出生入死過,感情很深厚,他們很想跟他傾訴想念,但又怕惹得他傷心。

    大概是他的模樣太慘了,就連他叔陰暗面來看他,都主動給他剝了個香蕉吃,甚至還夸獎他最近安靜多了。

    不過熱鬧是短暫的,他們不能經(jīng)常來看他,因為雅丹地貌里的高等級異獸還很棘手,沙漠城時刻面臨著被異獸潮侵襲的危機。

    所有人都很忙,好像只有他突然閑下來了。

    沒有了神跡,他也是個突破了四階能力的S級覺醒者,但沒人提出要他幫忙。

    第十五天,湛平川還是不能說話,但他下了床,加入了殺滅異獸的隊伍。

    有他在,鬼眼公會的效率高多了,S級異獸的數(shù)量直線下降,只不過大家都不習慣一個沉默寡言的大少爺。

    湛平川白天在外殺異獸,晚上回到房間也不睡,他拉上窗簾,躲在被子里,發(fā)動【時間穿越】。

    他開始理解曾經(jīng)的Oliver,躲進過去的記憶沒什么不好,這是他唯一能夠再見蘭斯的方式。

    他穿越到自己剛出生不久的時候,那時候家里房子只有兩層,兒童房在左邊朝陽面。

    小湛平川剛吃了奶,正四仰八叉鼓著小肚子呼呼大睡,胖嘟嘟的小腳趾一身反骨地叉著。

    湛平川拎起小嬰兒天藍色的背心,帶著他一起開啟【虛空之境】,堂而皇之的來到高塔公會。

    他去小狐貍的房間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也知道什么時候房間里只有狐貍寶寶一個人。

    由于【時間穿越】不可改寫未來,一旦出現(xiàn)干擾未來進程的事件,過去就會自動修正。

    也就是說,當楚浮和湛擎和發(fā)現(xiàn)小湛平川不在,或是蘭聞道和蘭綺發(fā)現(xiàn)蘭斯房間里多了個小孩,小湛平川就會被強制修正回沙漠城。

    總之,在這條時間線里,他和蘭斯必須在大學時才能相識。

    房間里,果然只有狐貍寶寶一個人在睡覺。

    小蘭斯睡覺的姿勢很乖,穿一身鵝蛋黃的連體睡衣,腦袋枕在枕頭中央,側身躺著,兩只小手疊在一起,放在嘴邊,細細軟軟的紅色頭發(fā)被蘭綺綁了個小辮子,搭在耳朵上。

    湛平川伸手戳了戳狐貍寶寶圓嘟嘟的臉蛋,然后把小時候的自己放在嬰兒床的另一側,讓兩個寶寶面對面。

    沒一會兒,小湛平川的胳膊就搭上了狐貍寶寶的肩膀,一只小胖腿也擺了過去。

    小蘭斯稍微一趴身,兩個寶寶的小腳丫貼在了一起。

    湛平川托腮在一旁看著,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又能笑了。

    反復拐走幾次孩子后,湛平川猛然意識到,他爸媽掛在嘴邊上的,他小時候遭遇了好幾次綁架的事,好像就是這個年齡發(fā)生的。

    臥槽!

    想起他爸被他媽趕出家門爬窗臺的慘狀,湛平川不敢偷自己了。

    他開始旁觀蘭斯的成長歷程。

    第一次掉牙,第一次吃蛋糕,第一次學游泳,第一次摔跟頭,第一次考全校第一,第一次考全市第一,第一次當黑燈會首領,第一次進地下城,第一次殺人,第一次以服務生身份參與競標算計鬼眼公會......

    湛平川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都不想從過去離開。

    直到有一次他差點把自己膀胱憋炸了,才不得不嚴格限定自己躲回過去的時間。

    他甚至還回到大學時候,看自己和蘭斯談戀愛,就像他又重新走過了一遍時間線,再次擁有了蘭斯。

    他滿足了。

    如果一生都只能靠回憶度過,那他就反復循環(huán)在這十八年,老子曾經(jīng)說過,上善若水......去他媽的!人不能沒有老婆!

    該死的外神,該死的大蛾子,該死的NO.749,該死的聯(lián)邦!

    湛平川癱在床上,哭得很慘。

    宇宙深處,隱在混沌中的神明不會在意某個星球的悲喜。

    大蛾子物色好了新的戰(zhàn)場,名為地下城的騙局將會再度出現(xiàn)。

    外神從漫長的眠寐中醒來,注意到祂體內(nèi)蘭斯的意識。

    當通道虔誠的信仰祂,將一切獻予祂,就徹底脫離了肉體的桎梏,從此成為永恒的存在,擁有神性。

    但祂看到蘭斯仍朝著地球的方向,安靜地觀望著。

    “Una

    galia

    nini”(你在看什么)

    “我來的地方�!碧m斯平靜道。

    “Bado

    una

    hisia

    za

    kib?”(你還擁有人類的感情嗎)

    “沒有。”蘭斯淡淡道。

    他記得一切發(fā)生的事情,但卻生不出一絲感情,仿佛那些事情都很縹緲遙遠,已經(jīng)不再能引起他任何情緒波動。

    他已經(jīng)脫離了凡塵世界,完全不感到眷戀。

    “Basi

    bado

    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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