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st
tro
indul
gita
al
vi，kion
vi
vos，avida
kanalo......”（我太放縱你了，你什么都要，貪婪的通道）
蘭斯不置可否，反而強硬道：“你現(xiàn)在必須相信我，如果我們之間產(chǎn)生分歧，你必敗無疑�！�
話音一落，蘭斯便退回靈境系統(tǒng)中，將外神推了出來。
外神頸上圖騰暴起，鮮紅刺目，祂恨不得立刻將NO.749撕成碎片，再將放肆的通道無情拋棄。
“救滄龍！”蘭斯猛錘靈境系統(tǒng)，厲聲提醒。
沉默片刻，外神最終還是抬手將滄龍拽到身前，抹下頸上猩紅，將神跡注入滄龍體內(nèi)。
得到了神明力量的滄龍身體突然流轉(zhuǎn)起紅色光芒，光芒劃過見骨的傷口，將皮肉重新攏合，它所剩無幾的生命再次因神跡而充盈。
很快，它的傷口全部愈合，新的神明力量最終化為圖騰的形狀，印刻在它蒼白的胸膛，它睜開金黃色的眼眸，甩動長尾浮了起來，朝外神恭敬地低下頭顱。
它知道它體內(nèi)的力量已經(jīng)變化，如今流動著的，是紅色的能量。
可外神并不開心。
祂失去英俊的金蠱人面鸮，只換來其貌不揚的滄龍。
祂挪開眼睛，轉(zhuǎn)而催促討厭的通道。
“Nipe
mai
sha
yako，mi
mis
lin，rapide......”（把生命獻予我，我殺了祂，快）
蘭斯不答應，再次搶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這次還不等NO.749開口嘲諷，蘭斯唇邊就先露出譏笑：“怎么樣，我的選擇符合你的期許嗎？在你設(shè)置這個選項的時候，是不是也猜測和期待過我的選擇？”
“你應該很渴望有人能夠認同你吧，畢竟你的同胞們曾經(jīng)堅定不移地選擇了迦妮塔�！�
“現(xiàn)在有感覺到失落嗎？有不解嗎？有孤獨嗎？有惱羞成怒嗎？”
“你的確讓我分散了力量，可結(jié)果卻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希望我背叛我母親的選擇，放棄人類的情感，淪為和你一樣的怪物�！�
說著，蘭斯特意指了指自己和迦妮塔相似的眼睛，此刻他不再是被審判者，他利用NO.749的偏執(zhí)，邀迦妮塔一同見證這場十八年后的眾叛親離。
“你說，現(xiàn)在的局面算你贏了，還是輸了？”
第233章
聽完蘭斯的話后，NO.749的腮肉明顯抽動了一下。
他曾后悔將蘭斯造出來，但此刻又因蘭斯符合預期的敏銳而愉悅。
剛剛這段對他深層心理的分析，應該是完全準確的，任何人提出問題，尖銳矛盾，都有對其自身的影射，這點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他再次意味深長地看向這個所謂的兒子，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迦妮塔的身影。
說來也怪，他并不是多么深情的人，但十八年過去了，迦妮塔卻時常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偶爾干擾他的注意力。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自己身邊不會有固定的Omega，更不會有后代。
他很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在聯(lián)邦派人第一次為他登記編號的時候。
他的名字是拉撒法，可那些人會故意不叫他的名字，只稱呼他為NO.749。
這讓他的本我被模糊化了，他不再有自己的特性，他在他們眼中，只是一串編號。
他感到失落和委屈，但并沒有人會因此安慰他，當晚父母為他慶祝他擁有了自己的編號，但他并不知道編號意味著什么，能帶來什么。
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六歲時，他聽到了父母背著他的一段談話。
他其實一直都有偷聽的習慣，有時躲在柜子里，有時趴在門縫邊，他必須聽到父母符合他預期的交談后才可以安心入睡。
他原本不知道這種不安全感來自何處，但那晚，他終于明白了——
“他六歲了，我們的任務就快結(jié)束了�！�
“是吧，六歲就可以流浪了，也不會餓死�！�
“雖然不會餓死，但在弗比斯灣這片區(qū)域，很有可能會被壞人拐走，販賣到地下交易場所�！�
“那就不歸我們管了，你以為聯(lián)邦不希望他能永遠消失嗎？”
“聯(lián)邦政府也是夠虛偽的，他們明明希望神祇系覺醒者全部死絕�！�
“畢竟當初他們與黎組長在全天下面前約定協(xié)議，況且還有高塔和鬼眼兩家公會監(jiān)督著�！�
“拉撒法不愛跟我交流，我對他了解也不多，你確定神明沒有選擇他吧？”
“當然，他們這一支的神明選擇的應該是NO.711，那位很健康，體能智力都不錯，而且也才十三歲，他恐怕沒有機會了。”
“那他也就沒有什么價值了，等他生日一過，我們最后和他確認一遍，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唉，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啊�！�
......
雖然只有六歲，但拉撒法還是從‘父母’的對話中分析出，他們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他們之所以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怪不得自從他上小學后，這對父母就頻繁詢問他是否能聽到另一個聲音，是否覺得自己腦子里有東西。
他不理解，那明明是精神病才會有的癥狀。
他們曾虛偽地笑著認同他，但現(xiàn)在他們卻說那是神明，能聽到那個聲音是被神明選擇的人。
當他們確定他沒有被選擇，他也就沒有監(jiān)督價值，可以被拋棄了。
六歲的拉撒法趴在門縫處，露出一只眼睛，興奮地笑了。
他要在生日之前做一件事——殺死NO.711。
想殺一個人，首先要確認他是誰，弗比斯灣常住人口有幾百萬，想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現(xiàn)在他能夠確定的只有兩點，NO.711今年十三歲，且看起來很健康。
接下來，就是努力階段。
他選擇從這對父母入手。
從那天起，他會在父母出門后，進入他們的屋子，翻看他們的一切，他當時掌握的單詞并不多，那就一邊看一邊學。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六歲的孩子，沒有人會對六歲的孩子設(shè)防。
拉撒法終于找到了NO.711的蹤跡，這源自一段沒來得及刪除的聊天記錄。
緊接著，拉撒法開始制定殺死NO.711的計劃，他認為父母之所以會著重提起NO.711很健康，是因為當他不健康了，神明就會拋棄他，另覓他人。
他的判斷沒有錯。
圣誕節(jié)那天，他憑借自己稚嫩可愛的外表，央求糖果店老板讓他幫忙賣貨賺家用。
在弗比斯灣，孩子做些小事為自己賺零花錢是很正常的，老板看他俊俏討喜，自然答應了。
他成功偽裝成送禮物的小天使，接近NO.711。
十三歲的NO.711還是個單純的初中生，因為腦子里那個古怪的聲音，讓他認為自己精神錯亂，以至于性格越來越孤僻，沒什么朋友。
拉撒法是難得主動靠近他，并對他釋放善意的小朋友，他毫不設(shè)防地接下了那顆糖果，吞了下去。
糖果被拉撒法泡了潔廁靈，他聽說那東西有毒，嚴禁食用。
他做這件事唯一的疏漏，就是沒有測試潔廁靈的毒性，一顆糖球能沾染的量還是太少，但卻是他這個年齡能接觸到的，最像毒藥的東西了。
NO.711沒有死，只是口腔黏膜糜爛，胃粘膜損傷，他父母靠出海捕魚過活，沒什么大本事，好在足夠愛他，愿意拿出所有積蓄給他治病。
其實有神明在他體內(nèi)，他本不應該受到傷害，但是當拉撒法靠近他時，神明就已經(jīng)感知到了拉撒法的存在。
祂什么都沒說，祂靜靜看著，直到六歲的拉撒法把十三歲的NO.711毒進了醫(yī)院，然后祂拋棄了NO.711，選擇了拉撒法。
這件事，那對假裝的父母并不知道，拉撒法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聯(lián)邦的調(diào)查總是滯后的，他們此刻依然認為神明在NO.711體內(nèi)，NO.711之所以中毒，是因為他還沒能和神明形成有效交流。
臨時被神明選中的人是很難理解那種古地球語言的，NO.711也是十歲時被選中的，當時他的最佳語言學習期已經(jīng)快要過去了。
六歲生日過后，‘父母’從拉撒法的人生中消失了。
同年，拉撒法完全掌握了古地球語言，實現(xiàn)了和神明的無障礙交流。
六歲且沒有父母的人生讓拉撒法受盡冷眼，吃盡苦頭，他如今的體能還承受不了神明附體，所以除了能和神明對話外，他只是個普通孩子。
想活，想吃飽飯，他只好將尊嚴碾碎丟掉，甚至無可避免地忍受一些成年人的凝視。
但他從來沒有困惑過，為什么弗比斯灣可以既是一些人的天堂，又是另一些人的地獄。
他知道，因為他是神祇系覺醒者，他們這樣的人，必須生活在地獄才能讓所有人安心。
從那時起，人類在他心中，就已經(jīng)是敵人了。
十四歲那年，他已經(jīng)有足夠的體能支持神明俯身了，他也逐漸有了更大的野心和更扭曲的恨意。
在神明力量的幫助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他發(fā)現(xiàn)人類并不是團結(jié)的，人類中也有他的同類，想要看著這個骯臟的星球，以及星球上卑鄙的生物毀滅。
拉撒法成立了背叛者組織，并成為神明的唯一代言人。
布里昂·丁洛克作為被家族壓迫的邊緣人物，為他提供了強大的資金支持，讓背叛者組織得以發(fā)展壯大。
他們隱藏的很好，發(fā)展六年，卻從未被聯(lián)邦政府發(fā)現(xiàn)。
那天，布里昂·丁洛克被掌握家族財富的堂哥維納西·丁洛克猥褻，他帶著滿身傷痕來到弗比斯灣，淡定的對拉撒法說：“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拉撒法瞥見他脖頸的咬痕，拍拍他的肩膀：“我需要一個契機，為我創(chuàng)造契機�！�
然而還沒等布里昂·丁洛克找到合適的契機，拉撒法就聽說，聯(lián)邦一名杰出的社會學家在極力推動神祇系覺醒者的平權(quán)。
而讓他深刻了解神祇系覺醒者處境，并決心做出改變的，是一名叫作迦妮塔的Omega。
烏里爾從不會叫迦妮塔的編號，無論是接受采訪還是撰寫文章，他都只稱呼她為迦妮塔。
在烏里爾眼中，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
他們的努力在神祇系覺醒者中傳開，所有人都為之興奮，滿懷希冀。
但這就讓拉撒法六年的努力成為了笑話。
這幫卑賤的人，像是搖尾乞憐的狗，被剝削上百年，卻因一點不確定的恩惠而感恩戴德。
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祖上曾經(jīng)是杰出的科研人員，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
或許是與空有美麗沒有大腦的波夫尼亞人通婚改變了他們的基因，讓他們變得蠢笨，愚鈍，粗鄙，膚淺，令人作嘔。
拉撒法決定去找迦妮塔，是她帶給了他們虛妄的希望，她是罪魁禍首，是錯誤之源，只有殺了她，才能斬斷這幫蠢人的希望。
身為背叛者組織的首領(lǐng)，拉撒法的生活已經(jīng)不拮據(jù)了，甚至可以說是奢華。
他沒有人類的情感，更沒有同理心，事業(yè)就是他的全部，他是徹頭徹尾的反社會人格。
但這并不妨礙他習慣做要緊事前紓解自己的欲望，釋放自己的壓力。
他穿一身價格昂貴的西裝，靠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信徒為他送來足夠貌美愚蠢的Omega。
房間沒有開燈，但路燈足夠亮，Omega踩著高跟鞋踏進臥室，立刻被滿墻的蠶蛾狀藝術(shù)品嚇了一跳。
然而很快，她就忘記了臥室內(nèi)的古怪，目光直直盯向正前方英俊多金的男人。
拉撒法并不會和工具交流，他只是稍微勾動手指，Omega就踩著小碎步殷勤地跑了過來。
離得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拉撒法的身材比她想象的還要挺闊完美，遠超她身邊的追求者。
這當然是拉撒法為了提升自己的體能，十年如一日刻苦訓練的結(jié)果。
“先生，我叫緹娜�！闭f出名字意味著想要留下印象，期待長久的發(fā)展。
拉撒法將香煙碾碎在手邊，呼出濃嗆的煙霧，朝Omega伸出手。
Omega一臉?gòu)尚叩娜坷龇ㄕ慈緹熚兜男揲L手指，卻見他直接忽略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粗魯?shù)膶⑺戳讼氯ァ?br />
“啊！”緹娜驚恐異常。
但拉撒法只是危險地警告：“閉嘴�！�
完事之后，拉撒法扔開人事不省的Omega，衣冠整齊地離開臥室，并交代信徒：“里面處理一下。”
他不記得Omega的長相，也不屑記住她的名字。
洗過澡后，他脫掉了那身奢華的西裝，摘掉了身上價值連城的首飾，換上早已準備好的，露著線頭的白T恤和沒有牌子的淡藍牛仔褲。
搖身一變，他成了青澀樸素的男學生。
他對著鏡子調(diào)整眼神和表情，藏起陰狠，掩去精明，露出無辜又溫暖的微笑。
他打算以這個身份接近迦妮塔，并趁機殺了她，就像他曾經(jīng)謀殺NO.711一樣。
第234章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一個神明通道，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她毫無防備，來不及被神明附身的時候。
拉撒法特意找了兩個信使，打算在迦妮塔面前演一出遭人打劫羞辱的好戲，因為受害者，是最不會被人懷疑的。
他推演多次，特意選擇一條迦妮塔家的必經(jīng)之路。
當時迦妮塔在神祇系覺醒者之中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她的住處并不是秘密。
不過拉撒法不解，她為什么要一直住在那么老舊的房子里，明明她哪怕每天接受采訪都能給自己換個好點的公寓。
但對拉撒法來說，貧民區(qū)其實更有利于他發(fā)揮，也讓這場打劫變得更加真實。
他做了完全準備，也精準控制了時間，然而像是天意弄人，這個計劃出現(xiàn)了差錯。
當時兩名信徒正要裝作暴徒伸手打他，他們不遠處突然有一名小孩驚覺抽搐，摔倒在地。
迦妮塔剛好出現(xiàn)，看到這一幕，她連忙將手里的帆布包一扔，毫不猶豫向小孩跑去。
那一瞬間，她幾乎與拉撒法擦身而過，揚起的紅色發(fā)絲飄著清淡好聞的紫羅蘭香。
拉撒法眼前閃過這抹跳躍的紅，讓他一時遲疑，暫時忘卻了自己的計劃。
迦妮塔是典型的波夫尼亞血統(tǒng)，紅棕色頭發(fā)，琥珀色眼睛，白皙皮膚，修長的四肢。
這是被拉撒法歸為空有皮囊，蠢笨愚鈍的血統(tǒng)，只是他始終低估了空有皮囊這四個字的含金量。
在制定謀殺計劃時，他看完了迦妮塔全部的演講，采訪和照片，可以說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備，但當迦妮塔真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美艷的沖擊力還是讓他心中波動。
迦妮塔跑到小孩身邊，立刻將孩子的頭歪到一邊，抽出紙清理他口腔鼻腔的污穢物。
唯一的觀眾不在，兩名信使也不知要怎么辦了，他們僵硬地站在那里，看向拉撒法。
拉撒法此刻已經(jīng)回神，面色沉冷下來，他不清楚今天的擦肩而過是否讓迦妮塔對他留下印象，但無論如何，一次不成功的表演都會為將來留下隱患。
他朝兩名信使一揮手，意為取消計劃，讓他們退開。
兩名信使用帽檐遮住臉，迅速融入人群。
拉撒法正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忽聽迦妮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穿白T恤的同學，麻煩你給救護車打個電話！”
拉撒法的腳步頓住，那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迦妮塔注意了，如果下次他再在迦妮塔面前玩一出打劫，必然會被懷疑。
幾秒內(nèi)，拉撒法的大腦迅速旋轉(zhuǎn)，思考替代方案，很快，他就從容地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個遲疑茫然的表情。
迦妮塔的眼睛正盯著他，那明明是雙嫵媚的狐貍眼，偏偏清冷干凈的像一汪清泉。
迦妮塔猛點頭，表示叫的就是他。
“哦......哦哦！”拉撒法裝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像個沒見過世面的貧民，生澀地給救援公司打電話。
付費服務總是很好的，所以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楓林葉路125號，速手理發(fā)對面，有一個小孩暈倒了，請盡快派救護車來！”
后來拉撒法復盤，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中他犯了兩個錯誤，一是他更換了全身的行頭，卻忘記換掉自己的手機，他當時掏出來打電話的手機品牌，不符合他想要偽裝的身份。
二是他撥打的急救電話，屬于弗比斯灣最昂貴的醫(yī)療救助公司，其專為各國富人精英提供服務。
身為貧窮沒錢的學生，他就算知道這家公司，也不該打這個電話。
但好在迦妮塔全身心都在昏迷的孩子身上，沒有察覺拉撒法的異常。
她為孩子清理好口鼻，并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疊成小枕頭墊在孩子腦后。
做完這一步，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好在這家公司雖然收費高，但出動速度最快，他們甚至為每輛救護車配備了兩名飛禽形態(tài)覺醒者，以便在車輛無法到達的路段，可以用人將擔架運出來。
有了拉撒法及時的求助和迦妮塔正確的操作，在救護車到來之時，孩子暫時沒有惡化。
醫(yī)務人員火速將孩子推進救護車，然后詢問：“誰打的電話？”
拉撒法只好站出來：“是我。”
但因為他的打扮實在太寒酸，醫(yī)務人員上下打量，立刻質(zhì)疑了他的消費能力。
“你有足夠的錢支付急救費嗎？”醫(yī)務人員不客氣地問。
在這種時候，拉撒法當然不會說自己有，他裝出一副囊中羞澀的樣子，手指抓緊衣服邊：“我...我努力......”
醫(yī)務人員根本不聽他說完，連忙招呼同事：“把人抬下來，不用救了。”
他們是醫(yī)院，不是慈善機構(gòu)，付不起錢，就算人在眼前死了，也不可以用一滴藥。
因為弗比斯灣的窮人太多了，他們不能因此壞了規(guī)矩。
且如果他們隨意救治窮人，那些購買了高額保險費會員費的富人們會重新評估這家公司的檔次，并跳到他們競爭對手那邊。
“哎別，我可以墊付！”迦妮塔用手肘夾著蹭臟的外衣，急忙攔住醫(yī)務人員。
其實她也驚訝，拉撒法為什么會叫這家公司的救助服務，這太昂貴了。
由于她曾出現(xiàn)在電視上，醫(yī)務人員對她有些印象，于是姑且相信了她的話：“你們倆都跟車走一趟吧�！�
于是拉撒法被迫上了這臺救護車，與迦妮塔并排坐在一處。
剛一上車，一位醫(yī)護就拿出pos機，要求迦妮塔立刻支付。
撒拉法眼睛一垂，立刻開始了表演。
“對不起......我看那孩子的樣子太嚇人，我聽說他們家速度最快，我......”
迦妮塔伸出手，輕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別自責，你也是著急�！�
說罷，她將帆布包扯過來，在里面翻騰了半天，咬牙取出一沓錢，這剛好是她為神祇系覺醒者籌辦學校的定金。
“我暫時只有這么多，您看夠不夠？”
“沒有卡？”醫(yī)務人員打量那一沓錢。
迦妮塔搖搖頭，神祇系覺醒者沒有身份ID，無法辦理屬于自己的銀行卡，所以全部的錢都被她藏在家里，那個藏錢的地方，還是老瘋子教給她的，一次都沒有丟過。
醫(yī)務人員只好接過錢，開始清點。
“這次急救的費用是41976塊錢，我們這里沒有零錢，只能收你42000，剩下的錢到了醫(yī)院再找給你。”
然后他將剩下的八千元還給了迦妮塔。
孩子救治的十分及時，很快脫離了危險，迦妮塔留在醫(yī)院等孩子的父母趕到，而撥打電話的拉撒法則被醫(yī)院的服務部門邀請去填意見表格。
這孩子的父母來的倒是快，看得出來，他們十分著急，可以說是一邊抹眼淚一邊沖進醫(yī)院的。
然而聽說這里高昂的就診費用后，他們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那位母親眼珠一轉(zhuǎn)，突然一把抓住迦妮塔的領(lǐng)子，開始撒潑打滾：“都是你把我們孩子搞受傷的，你別走，你要賠錢！”
父親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加入找茬的隊伍：“我苦命的孩子啊，差點就死在街上了！你要對我們孩子負責！”
迦妮塔立刻冷下臉，一把推開糾纏的女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有的是證人可以證明我沒有傷害他，而是在救他，況且他是典型的高燒驚厥，這不是我能做到的�！�
“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孩子一直很健康，今天突然出事了，一定是你！”女人根本不聽迦妮塔講的道理，她為了不還這筆錢，必須咬死迦妮塔傷人。
父親演著演著，情緒還真的激動起來，掄起拳要打迦妮塔：“你這個兇手，喪心病狂，我跟你拼了！”
迦妮塔閃身避開他的拳頭，一腳踹向他的側(cè)腰，將他踹得一頭撲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男人倒地就開始碰瓷：“我骨頭好像裂了，站不起來了，你們都看到了，她這么惡毒，就是她害了我們孩子！”
迦妮塔冷眼看著他，厲聲譴責：“我知道你們不想還錢，可你們不能顛倒黑白，無事生非，本來我救人沒打算把錢要回來，但現(xiàn)在我一定會要，一分也不能少，無論你們?nèi)绾稳鰸姟！?br />
“啊啊啊疼啊，好疼啊，要了命了，欺負人了！”男人故意裝作沒聽見迦妮塔的話，橫下心耍賴到底。
拉撒法在旁靜靜看著這出鬧劇，無聲露出微笑。
貧窮，總是使人面目全非。
善意，往往是這樣的下場。
醫(yī)院的接待經(jīng)理冷著臉走出來，雙手疊在身前，優(yōu)雅又疏離道：“你們要吵別在這里吵，醫(yī)院不是菜市場。”
“抱歉�！卞饶菟钗鼩�，穩(wěn)定情緒，將頭發(fā)扎了起來。
“醫(yī)生，醫(yī)生我身上疼，讓她給我踢壞了，你快幫我看看，不許讓她走！”男人假模假式的哀嚎。
“檢查費六萬，您這邊支付，我們立刻做傷痕鑒定。”經(jīng)理鄙夷的對男人道。
女人被這錢數(shù)嚇得一抖，忙道：“那...那我們不做了。”
“讓她出錢，讓她和她老公出錢給我們檢查！”男人還要攀咬迦妮塔。
老公？
拉撒法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眼皮抖了一下。
經(jīng)理又道：“還有，你們孩子病情雖然平穩(wěn)了，但還需要輸三天的液，否則有可能引發(fā)腦膜炎或腦水腫，我們用的是從首都城進口的高效藥，加上住宿費大概是三萬元，誰支付一下？”
這對夫妻面面相覷，他們既想治好孩子的病，又不舍得花這筆錢。
“她......應該她來付錢，她有錢！”女人又要將責任推到迦妮塔身上，她希望自己兒子能用首都城最好的藥。
迦妮塔一把拉過拉撒法，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我會再來找你們要錢的�！�
女人見她要走，立刻慌了，踉踉蹌蹌追上去：“別走，我兒子還沒治完病，你難道要讓他得腦膜炎嗎！”
迦妮塔大步流星，根本沒有再搭理女人。
拉撒法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被迦妮塔攥住的手腕上，十四歲之后，就再沒有Omega這么抓過他的手了，因為這個動作對背叛者組織的首領(lǐng)來說十分冒犯。
但此刻他卻并沒有生氣，反而是迦妮塔被氣得面色發(fā)紅，嘴唇緊抿。
“抱歉，讓你看到了這么荒謬的一幕，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弊叱鲠t(yī)院，甩開那對夫婦，迦妮塔立刻松開了拉撒法。
拉撒法的手臂懸在空中幾秒，才悻悻地垂了下去。
他偏頭打量迦妮塔，笑問：“你不救那個孩子了？”
迦妮塔搖頭：“我之前觀察了他的狀態(tài)，應該沒什么大事了，況且就算再復燒他父母也可以送他去便宜醫(yī)院，這件事我不會管了。”
拉撒法突然發(fā)現(xiàn)，迦妮塔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他以為這人會是個圣母的角色，卻沒想也是有脾氣的。
“這樣啊�！�
迦妮塔轉(zhuǎn)過頭，看向拉撒法：“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但是近期最好不要再走那段路了，他們以為你是我丈夫，或許會找你的麻煩�！�
拉撒法望著迦妮塔的眼睛，就像望向那片遼闊又寧靜的湖泊，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不該這樣注視迦妮塔的眼睛。
那會使人沉淪。
“我知道了�！崩龇冻鰺o辜的微笑。
迦妮塔點點頭，朝他揮手道別，然后轉(zhuǎn)身向公交站臺走去。
她轉(zhuǎn)身的瞬間，拉撒法再次聞到了紫羅蘭的香氣。
他目光幽深地望著迦妮塔的背影，直到她坐上公交，消失在路口。
拉撒法隨后取出手機，撥打了一串電話。
他向信使下達命令：“芒星國際醫(yī)院，去殺兩個人�！�
第235章
迦妮塔暫且從自己的積蓄里取出了四萬塊錢，填補定金的虧空。
好在神祇系覺醒者人數(shù)少，說是學校，其實就是一個小課堂，上課地點是烏里爾幫忙找的，就在聯(lián)邦濱海私立學校附近。
烏里爾還承諾，等他從尤托皮亞回來，也會親自教孩子們東西。
過來教授的老師都是迦妮塔親自挑選的，雖然不是畢業(yè)于星大那樣的頂級名校，但好在人負責，經(jīng)驗豐富，對他們也沒有歧視。
當晚，迦妮塔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坐了起來。
她忍不住想，要是爸爸在，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想了想她又苦笑，這種設(shè)想根本不成立，因為爸爸絕不會為陌生人墊付四萬塊錢，在聽到救護車報價的那刻，不用醫(yī)務人員動手，爸爸自己就把那孩子拽下來了。
可是這樣的爸爸卻在離開前，將所有的錢都留給了她。
迦妮塔輕嘆氣。
爸爸是向往自由的人，不會永遠被她束縛在這個小城市，而她無法離開這里，他們的分別其實是注定的。
睜眼到天明，迦妮塔還是決定再去一趟芒星國際醫(yī)院。
就算那家真的給不出錢，她也要讓他們感到壓力，以后不敢輕易訛人。
可等她到了醫(yī)院，昨晚的經(jīng)理卻告訴她，那對夫妻追著他們跑出去就沒再回來，由于醫(yī)院一直沒收到續(xù)費，所以連夜為孩子辦理了出院，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迦妮塔只好回到那條路口，打聽那對夫妻的地址。
既然孩子在這里玩，他們家一定就在附近。
果然，她很快就從隔壁水果攤拿到了地址，但當她登門時，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人。
或許是送孩子去別的醫(yī)院輸液了，迦妮塔猜測。
沒堵到人，她只好暫時離開，先處理學校的事。
說服其他神祇系覺醒者將孩子送來讀書也是件麻煩事，很多人認識不到讀書的重要性，也對自己的未來不抱希望，畢竟沒有身份ID無法被正經(jīng)公司雇傭，他們注定只能做底層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資。
又隔了一個星期，迦妮塔再去找那家人，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依舊沒人，而且窗簾還是她上次來時的樣子，顯然一直沒有人回來。
難不成因為四萬塊錢，就撇家逃了？
不過當迦妮塔失望的從這家走出來，卻再次在路口見到了那個男生。
他還是穿著之前那套T恤和牛仔褲，雖然簡單但卻干凈。
“是你？”迦妮塔有些意外。
拉撒法微笑：“好久不見�！�
回去之后，他特意更換了自己的手機，并買下一套貧民區(qū)的房子，他住在這里一個星期，觀察那些貧民的行為舉止，讓自己更加符合身份。
確定完全不會露餡后，他才再次出現(xiàn)在迦妮塔面前。
“你家也住在附近嗎？”以前迦妮塔沒在這段路見過他，但最近一個星期卻遇見了兩次。
“不，我是特意過來的�！崩龇ㄕf話滴水不漏。
迦妮塔果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但拉撒法早就想好了說辭，他從善如流道：“因為我也擔心他們找你的麻煩�！�
迦妮塔怔了一下，很快彎起眼睛，或許是從小得到的關(guān)心太少，她對別人的善意總是會記很久。
“謝謝你，我還好，但他們好像為了躲債，不住在這里了�！�
拉撒法眼睫微抬，驚訝道：“是嗎，那真是太可惡了�！�
迦妮塔轉(zhuǎn)頭向那家的方向望去：“這套房子總超過四萬吧，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或許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應該是怕你要債，暫時躲出去了�！崩龇ǖΦ�。
過段時間，他們的尸塊就會從魚肚子里消化，被排泄出來了。
“或許吧�！卞饶菟蝗话l(fā)現(xiàn)沒什么可說的了。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彼此之間也不了解，圍繞著這個事件產(chǎn)生的話題也暫時告一段落，她打算先告辭了。
然而就在道別的話即將出口時，拉撒法突然道：“其實我在電視上見過你，我也是神祇系覺醒者�！�
迦妮塔果然停住腳步，眼睛微微睜大，看向拉撒法的眼神也熱切許多。
“你怎么早不說�！彼ζ饋恚谒壑�，神祇系覺醒者都是她的同胞，是會和她并肩作戰(zhàn)的人。
拉撒法從沒見哪個Omega可以笑得這么好看，他突然有點感謝自己的身份，否則他絕不會如此輕易地接近迦妮塔。
他牽動唇角：“上次沒敢認，而且事發(fā)突然�！�
迦妮塔的話自然而然多了起來：“我在同胞聚會上沒有見過你，你是從沒看見過我們的宣傳嗎？”
拉撒法當然不屑于參加他們的集會，因為討論的無非是一些無意義的東西，他們只會吐苦水，根本不思復仇。
“我六歲就沒有父母了，所以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很模糊，我也是在電視上看到你，才發(fā)現(xiàn)我們是同一類人�！�
“六歲？”迦妮塔心疼道，“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我父母去世的也早，但......我很幸運，還有人照顧我長大。”
“確實吃了些苦，不過都過去了。”拉撒法語氣很云淡風輕。
迦妮塔試探性問：“嗯......你有沒有在大腦里聽過另一種聲音？”
拉撒法瞬間瞇起了眼睛，他知道迦妮塔是在問他是不是神明通道。
這是個很致命的問題，因為他很早就從古神那里得知，神明之間是競爭關(guān)系，而他們合作的前提，就是他幫助古神干掉競爭對手，古神幫他毀滅人類。
“我聽到過，可惜聽不懂�！彼仨毘姓J，因為一旦他和迦妮塔的神明同時蘇醒，就會發(fā)現(xiàn)彼此的存在。
不過他只說了一半實話，他當然聽得懂。
迦妮塔眼前一亮：“你是我遇到的第十七個神明通道，聽不懂也沒關(guān)系，那聲音目的不純，只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拉撒法稍微歪頭，他該說迦妮塔不設(shè)防還是該說她吃得苦不夠多？
一個六歲就失去雙親的人，能夠好好活到現(xiàn)在，她就不懷疑，他的自保能力是哪里來的？
拉撒法莞爾：“什么叫神明通道，我不太懂�！�
迦妮塔：“你要補的知識太多了，正好我要去學堂，你跟我一起吧，我慢慢講給你聽。”
“好�！崩龇槃莞襄饶菟�，并稍稍與她錯開一個身位。
在迦妮塔的視線盲區(qū)里，拉撒法朝跟來的兩名信使一揮手，示意他們今天也不用殺迦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