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過,或許是?黎成宥太過于優(yōu)秀了,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自然不介意其他競爭者背后的用?功。
黎成宥專門帶著錄音和筆記來找她,施婳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當然要請喝咖啡吃點?心了。
京臺一層的咖啡館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因為都深夜了,他們就沒喝咖啡,點?了兩杯芋泥椰奶熱飲,施婳又給黎成宥點?了一份司康。
兩人坐在咖啡館的座位上簡單聊了一下今天上課的內(nèi)容,喝完熱飲,差不多要起身離開了,黎成宥忽然道:“喝了椰奶反倒有?點?餓了,施老師要一起吃宵夜嗎?”
施婳愣了下。
臺里同事經(jīng)常忙到半夜,尤其是?他們午夜組,經(jīng)常放工后宵夜聚餐,倒是?也很尋常。
她也沒多想,只是?她今天莫名想早些回?家,正在考慮如何婉拒的時候,手機震了下,有?微信消息進來。
她下意識劃開屏幕,垂眸一看。
居然來自那?個置頂?shù)难┥筋^像。
有?兩條未讀消息,其中一條居然是?半個多小時之前,她沒看到。
[H:京臺后門,等你收工。]
第二條是?剛發(fā)來的,也就是?她聽?到震動那?條。
[H:還在忙?]
施婳心里一緊,莫名局促起來。
賀硯庭居然在后門等她下班。
,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忙收起手機,面上維持著端莊客氣?的笑容:“不好意思黎老師,我今天家里有?點?事,得早點?回?去,改日我請您吃宵夜,錄音筆的事真?是?太謝謝您了�!�
黎成宥一聽?,也沒有?介意,只笑著起身:“那?好,改日再聚,我們走吧�!�
走到咖啡館門口,施婳想著是?時候告辭了:“黎老師,您去取車吧,我家里人在后門等我,我得去后門�!�
她因為賀硯庭突如其來的微信消息,心神有?些散亂,只是?不希望同事見到賀硯庭的車,畢竟他的車大多是?定制款,動輒幾千萬過億,實在是?太高調(diào)了。
因此只想著能趕緊告辭,卻?萬萬沒料到,黎成宥也要去后門。
“那?正好一起,我的車也停在后門停車場了�!�
施婳整個人怔住。
她一個新人,部門都給她申請了專門的車位,正常情?況都會停在地庫的專屬車位上。
像黎成宥這樣出名的咖位,怎么會把?車停在后門的臨時停車場?
黎成宥像是?隨口閑聊般,一邊走一邊說:“今早我在后門的麥記吃早餐,吃完就懶得挪車,直接停那?了�!�
“原來是?這樣……”施婳訕訕地搭腔。
心里實則緊張極了。
她不知道賀硯庭的司機會把?車子停在哪,也不知他今天坐的是?哪臺車。
萬一被同事撞見……
到了后門,施婳靈機一動,低頭看著手機念叨:“我家人還沒到呢,就在前面路口了,黎老師您先走吧�!�
黎成宥似有?些遲疑,大概是?覺得太晚了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施婳忙道:“我家人馬上就到了,您不用?等我。”
黎成宥便?也沒再堅持:“那?你自己注意安全?,畢竟晚了�!�
“好的。”
京北微涼的夜風下,容貌均出眾的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立在電視臺后門處客套寒暄著。
他們絲毫不察,不遠處的加長勞斯萊斯后座,防彈玻璃窗內(nèi)。
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睨向?他們。
后座的男人頸項挺拔,氣?場凜冽,即便?以慵懶的坐姿倚著靠背,依舊散發(fā)著高不可攀的懾人尊貴感?。
他冷寂的眸子淡淡地目送黎成宥,直至他同施婳告別?走向?停車場。
這個容貌清俊身形優(yōu)越,身著深灰豎條紋襯衣,體面考究的年?輕男主持人,算是?入了某位大人物的眼。
印象深刻。
勞斯萊斯內(nèi)凜然無聲,空氣?靜得落針可聞。
前排的司機翟淞明明在放空發(fā)呆,可不知怎么,突然冷得打了個寒顫。
他偷偷望了眼后視鏡,只見老板漆如深潭的眸底淬著懾人心魄的寒意,翟淞忽然就滲得慌,大氣?不敢喘。
不是?在等太太收工么……
這是?突然出什么事兒了?
好不容易送走同事,施婳暗暗松了口氣?,目光開始四下找尋,她有?些輕微的夜盲,視力在黑夜里會有?所下降,看了半晌,才發(fā)現(xiàn)那?臺熟悉的加長勞斯萊斯就靜靜地蟄伏在不遠處。
在暗夜里,莫名像一只隱忍不發(fā)的猛獸。
找到他的車,明明是?該高興的,可她不知為何心尖一顫,心臟撲通撲通的猛跳,忙不迭加快腳步小跑上前。
自動車門徐徐敞開,她習慣性地落了座。
目光措不及防與男人清冷幽寂的眸子對上,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溫糯的嗓音細聲開口:“不好意思,我剛剛才看到消息,你怎么突然來了,等了很久么?”
男人長腿微搭,姿態(tài)矜落,眉目間未曾流露絲毫情?緒,叫人不辨喜怒。
施婳莫名感?覺車內(nèi)的氣?氛怪怪的,但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前排的司機翟淞,倒是?明顯嗅出了異常。
怎么車里,好似飄蕩著幾絲不易覺察的醋味?
酸不溜丟的。
男人半晌都沒搭腔。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自然聞不出醋味,只當是?自己沒及時看到消息,這位大佬等得久了些,或許是?有?些不耐。
素來只有?人們等他,他何曾等過人。
勞斯萊斯平穩(wěn)疾馳,她調(diào)整好語氣?,表情?溫順地囁喏:“今晚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看到,下播后跟同事聊了幾句耽擱了半小時,讓你久等了……”
靜夜沉沉,月影靄靄。
男人斯文雅貴的五官被迷離的陰翳覆蓋,影影綽綽下,他的眉眼難看真?切,喜怒更難琢磨。
施婳隱隱覺得車內(nèi)氣?壓有?些低迷,略透著平時難見的沉悶壓抑。
正狐疑間,男人似哂非哂的音色寂寂落下,響徹耳際。
“太太與男同事的關系,似乎不錯�!�
他聲線很冷,雖沒有?戾氣?,但莫名叫人心生膽寒。
施婳微怔,錯愕扭頭睨向?他,正欲開口解釋,眼前卻?忽而覆下一道黑沉的陰影,朝著她傾軋而來——
男人溫熱的薄唇,毫無征兆地印上了她唇角。
隱忍克制,卻?彌漫著濃烈的獨占欲。
他滾燙的鼻息噴灑在她頰邊,與她呼吸交.融,兩道喘息,倏然間纏得密不可分。
施婳被吻得發(fā)懵,整個大腦混沌放空。
只聽?他低啞的嗓音染著壓抑的欲,濃烈而灼人。
“我有?些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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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萊斯的防彈玻璃隔音效果極好,
即便疾馳在城市主干道上,依然能將所有的噪聲隔絕在外。
愈是?安靜,車內(nèi)的曖昧氣息就愈是濃烈。
男人的呼吸是?滾燙的,
黑眸中染著?不加掩飾的欲,
但他周身的氣息始終清雅松弛,冷淡的雪松香,
予人一種凝神靜氣的錯覺。
她明明被桎梏于有限的車座空間,
纖薄的上身被男人絕對碾壓的身高優(yōu)勢穩(wěn)穩(wěn)壓制,短暫被剝奪自由。
卻在迷離時分,覺得自己宛如置身于潮濕的曠野,鼻息間盈滿雨后濕潤的土壤混合著?青草的柔香。
那句低啞晦澀的“我?有些介意”縈繞于耳際,久久不散。
她心跳如鼓,明明該慌亂如麻,
卻莫名逼著?自己鎮(zhèn)定。,盡在晉江文學城
賀硯庭清雋的眉眼近在咫尺,她的視線氤氳著?曖昧的水霧,
看不真切,
但她卻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
迫使自己冷靜,
竭力地試圖注視他,只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真的是?欲嗎。
是?只有欲,
還是?有其他的成分。
她真的渴望看清。
他并沒有如她酒醉的那個夢里那般,
強勢攻伐她的領地,
只是?輕筆細描般覆上她的唇角。
大約占據(jù)她嘴唇三分之一的面積。
忽遠忽近,似是?而非。
明明該是?一個破戒的吻,他卻如此?克制,
仿佛只是?為她敲響一道警鐘,并非真的想與她發(fā)生些什么。
“賀董,
您這是?……什么意思?”
密閉的車內(nèi),少?女清糯的嗓音很綿很弱,但又透著?一股子難得大膽的執(zhí)拗。
她烏沉沉的眼靜靜凝著?他,明明心亂如絲,卻勉力裝出?淡定的模樣。
男人的薄唇明明已?經(jīng)退離了?些許,因著?她冷淡疏離的稱呼,又再度傾覆下?來。
施婳驚駭不已?,闔上了?雙眼,纖弱的肩膀止不住輕顫,最本能的反應出?賣了?她的靈魂。
車內(nèi)的空氣分明是?凜冽的,可貼在她唇角的那抹溫度又如此?滾燙,她介于兩種溫度的撕扯,神志已?經(jīng)近乎迷.亂。
大腦嚴重缺氧,被暗暗掐緊的掌心痛楚而發(fā)顫。
她明明是?清醒的,卻覺知自己的五感和理智都仿佛正在被拖入某種旋渦,如果不能掙脫,此?后就是?無?盡的沉淪與墮落。
這種失控的感覺令她驚惶,男人炙熱的呼吸始終徘徊于她臉頰邊。
她根本不敢想象這樣一個清冷克制的人,究竟會做到哪一步。
對峙間,車頭前面忽得傳來一道輕咳,非常微弱,但因為車內(nèi)空間太過靜謐,已?經(jīng)足夠打亂這意.亂情.迷的氛圍。
翟淞嚇得心律失常,繃緊了?嚴肅的面容,雙目清明地直視前方,意圖將非禮勿視的原則刻入自己的血骨。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
從“無?意”看到賀董上半身俯下?去的那一幕,他就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嗓子眼癢得不行。這大概是?機體的應激反應,他愈是?克制,就愈是?癢得抓狂,隱忍了?許久,最終還是?破防。
他已?經(jīng)把咳嗽的音量壓到極低了?,但似乎還是?破壞了?賀董與太太的好事。
翟淞這會兒的心情近乎悲愴,做好了?要丟失飯碗的預備,但最后一絲理智仍是?喚醒了?他,他秉持著?司機兼保鏢的自覺,伸手撳下?某個按鍵,升起?了?隔斷擋板。
純黑的隔斷屏徐徐升起?,達到絕對密閉隔音的效果,從司機的視角再不可能窺探后面的環(huán)境,入目的只會是?一團漆黑。
這樣的好東西,賀董名下?的車通常都有,類似的情形翟淞也聽同?行在酒局上聊過。只是?為賀董服務久了?,多年來不曾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以至于他竟然在第一時刻沒能反應過來。
簡直失職。太失職了?。
翟淞頓時覺得自己的高?薪拿得有些心虛。
但到底也不能全賴他。
這么多年,別說太太之外的女性了?,就連一只母蚊子,怕是?都不曾坐過賀董的車。,盡在晉江文學城
或許不算女性,就連有工作需求不得不乘車的男性也不可能有幸沾上車子的后座,就連最受寵信的杜秘書素來也只是?坐在前排。
后座向來是?賀董一人的專屬。
只是?近來,又多了?太太。
這對翟淞來說實在是?太過于巨大的工作變故,今晚這事兒對他的沖擊不小。
翟淞的稱職彌補之舉對施婳卻并不怎么受用。
氣氛原就相當暗昧,隨著?那擋板緩緩升起?,徹底隔斷前后的空間。
施婳大腦中就像是?有什么炸開?,氣息愈發(fā)微弱,渾身都失了?力氣。
然則,令她顫栗的進展卻戛然而止。
男人微直起?身,雖依舊距離她很近,但也給她留有了?一定喘息的余地。
他唇角略勾,呼吸中纏著?輕哂,像是?責備,又仿佛只是?試探:“你叫我?什么?”
施婳瓷白?的臉頰不知何時沁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下?意識想躲,可是?背脊卻貼近車座,根本避無?可避。
她輕咬自己的舌尖,心中略有悔意,后悔不該用這樣的稱呼挑釁。
她分明不是?他的對手。
好在賀硯庭似乎沒打算拿她如何,灼人的欲.氣也斂去了?大半,只是?嗓音依舊低啞慵懶:“太太應該叫我?什么?”
施婳的唇輕顫著?,那兩瓣櫻桃色的柔膩,分明只是?被蹭壓了?兩輪,并未遭到撻伐,此?刻卻也瑩瑩顫抖,染著?嬌艷欲滴的水漬。
在皎皎月色下?,如此?勾人。
男人的嗓音像是?在循循蠱惑,她隱隱明白?他大抵想聽什么。
她這樣緊張羞恥,恨不能擠出?兩個字敷衍過去,盡快將今晚這一樁翻篇。
但喉嚨口卻被糊住似的,怎么都發(fā)不出?那兩個字的音節(jié)。
內(nèi)心掙扎良久,她最終也只是?擠出?一句細若蚊吟的解釋:“我?與男同?事的關系并非很要好,只是?很尋常的工作交流,你如果介意的話,我?下?回注意就是?……”
她叫不出?那兩個字,只覺得羞恥到了?極點。
上回在瀾姨她們面前那樣喚他,也是?喝了?高?度數(shù)的楊梅高?粱酒才會沖口而出?。
今晚賀硯庭的舉動全然超乎她的預想。
她根本料不到賀硯庭竟會介意這種事。
但這層介意究竟意味著?什么。
是?像她見到梁瑟奚對他示好而他絲毫不察時那般微妙酸澀的滋味么。
亦或是?,他只是?處在高?位,秉持著?她合法丈夫的身份,提醒她身為他的妻子,不該與異性同?事交集過深。
可如若僅僅如此?,真的有必要在她剛上車的時候,甚至還當著?司機的面,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她的身份嗎。
以施婳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和判斷,總覺得是?不至于的。
可是?藏匿在身份下?的其他情緒,她不敢猜。
甚至連揣度都不敢。
她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賀硯庭也并不追究。
他的喘息不知何時恢復了?維.穩(wěn),依舊是?平素端方持重的模樣。
施婳見他許久不搭腔,不確定他的態(tài)度,也不想被他誤解,便再度試探開?口:“方才與我?一同?收工的同?事姓黎,他是?財經(jīng)組的當紅主播,我?只把他當做前輩,剛才他不過好心拿培訓的課堂錄音和筆記給我?�!�
她嗓音清糯,說話時習慣性地低垂著?眉眼,顯得乖巧而溫順。
她在他面前一貫是?這樣順從柔和的模樣,似乎很畏懼他。
賀硯庭卻始終端睨著?她嬌艷的唇,佯作若無?其事地聽著?她這雙唇為另一個人而喋喋不休。
他想聽的話,不過兩個字罷了?。
她不肯說。
卻情愿說這么一番話為另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作辯解。
可她又偏偏這樣軟,裝得倒是?很乖。
令他不忍邁近多一步,只怕再迫她三分,就會嚇得她如驚鹿逃跑。
胸腔中那股掠奪傾軋的欲.念被盡數(shù)斂去,男人冷淡的面龐只余平靜,仍是?沒有接腔,寂涼的聲線不疾不徐傳來。
“下?車�!�,盡在晉江文學城
施婳恍惚回神,錯愕地望向車窗外。
原來車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泊下?,不遠處的建筑是?一方小庭院,頗有江南感,里頭的燈光微亮著?,亭臺流水,看上去便是?一間注重私密性的私房菜館。
她這才想起?雁棲的傭人都去培訓了?,一時半刻回不來,近期他們兩人的飲食要么親自動手、要么外送,要么也得在外解決。
深夜時分,恰好該吃宵夜了?。
落了?車,低跟單鞋踩在地上,腿還是?軟的。
施婳琢磨不透那個來得毫無?征兆、又莫名其妙的吻,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因為這個僅僅擦拭唇角而非深入的吻而灼燒紊亂。
邁入私房菜館的小庭院1銥誮,踩在青石板上,她身子虛浮,搖搖晃晃。
她藏在喉間的疑問,隨時都會繃不住溢出?,可是?一旦望向他清冽沉黑的瞳仁,就覺得那是?一汪諱莫如深的潭水,她不敢開?口。
胡思亂想間,一只遒勁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說攬上她后腰。
堅實對綿軟,他摟得如此?堂而皇之、肆無?忌憚。
于施婳卻震愕不已?,心亂如麻,那種情.動的滋味愈發(fā)在心肺里滋生蔓延。
穿過小院的一花一木,池塘石階,在踏入包廂前。
她終于抑制不住,咬緊了?下?唇,抬高?下?頜,鼓起?勇氣望向他,顫聲問:“賀硯庭,你我?之間,如今,究竟算是?什么關系……”
提問霎時降聲,終于到了?無?法逃避,亦不可再心存僥幸的時刻。
施婳的呼吸變得困難,那股滋味又酸澀,又惶恐。
琥珀色的瞳仁凝著?他,濕漉漉的。
更多的是?希冀與渴求。
一旁,身量極高?的男人長腿微頓,腳步滯住,但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并未松懈分毫,反倒還摟得更緊三分。
“夫妻關系�!�
不過須臾停滯,他繼續(xù)邁開?信步,嗓音清冽雅貴,不沾任何玩笑敷衍,“太太何必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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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初秋總是來得格外早,
出?了末伏夜里就?不熱了,小院里桂花飄香,秋燥時分最宜食蟹,
眨眼到了吃第一批蟹的好時節(jié)。
落座包廂不過片刻,
一道道菜陸續(xù)上桌。
施婳人還有些恍惚,腰后那股源于男人臂彎的熱度似乎還未散去。
他薄唇吐出那句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