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阿瑤叫她說得面紅,連連點頭,只叫她別說了。
阿瑤做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下一下地蕩著。院子里怕有蚊蟲,拂冬還燃了個驅(qū)蚊蟲的小香。
天上掛著一輪圓圓的月亮,皎潔地照在大地上,夜風(fēng)從天邊吹來,阿瑤的裙擺就跟著飄。
院子的門半掩著,外頭是叫燈籠照出來霧蒙蒙的一片。
阿瑤的面頰依在秋千的繩子上,柔柔地望著門前,有下人走過,腳步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
但是阿瑤聽得出來,那都不是李淮修。
阿瑤等得昏昏欲睡,軟軟地依在秋千上,突然叫周元叫醒了。
“姑娘�!敝茉嶂鴤兔子燈籠,站在院子外頭朝她拱手,“主子等著您呢。”
阿瑤提著裙擺出去,就見院子外頭有個馬車。
周元把兔子燈籠叫阿瑤拿著,扶著她上了馬車。
阿瑤啊了一聲,轉(zhuǎn)頭問周元,“李淮修呢?”
周元聽著阿瑤直呼李淮修的姓名,只當(dāng)自己沒聽見的,恭敬道:“主子在外頭等您。”
阿瑤只好自己坐上了馬車,她把馬車的車窗都打開,叫風(fēng)能吹進(jìn)來。
今夜不知為何,比以往涼快許多。
馬車平穩(wěn)地向夜色中駛?cè)�,車轍壓著青石地板的聲音叫人昏昏欲睡,這時已經(jīng)接近子時了,路上竟然也沒有人來查探。
暢通無阻地駛出了京城,阿瑤靠在窗戶上,覺得自己像是話本里的小娘子,叫年輕體壯的窮酸書生勾去了心魂,在一個霧氣蒙蒙的夜里,卷了銀錢首飾,同書生私奔了。
女孩想了想,自己抿著唇笑得面上酡紅。
馬車走了許久,阿瑤覺得天上的月亮都在移動,馬車車壁上嵌著夜明珠,她覺得自己該是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醒了,又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當(dāng)馬車在一片曠野停下來的時候,有人敲了敲車壁,語調(diào)輕輕的,“下來�!�
阿瑤如夢初醒,眨了眨眼睛,連忙從車窗里探出頭去。
女孩發(fā)髻有些散亂,眼角睡得暈紅。
李淮修垂著頭看她,撥了撥她熱乎乎的臉腮,男人似乎笑了笑,語氣里聽不出情緒,“姑娘,幸會�!�
阿瑤莫名其妙害羞起來了,她臉頰酡紅,握了握男人撫著自己臉頰的手指,又把臉腮在他手心蹭了蹭,有些羞怯道:“公子,幸會�!�
李淮修就俯身親親她,咬咬她的唇瓣,男人氣息又熱又濕,覆在阿瑤面上,低聲問她吃了什么。
阿瑤不說話,李淮修就按按她水紅的唇,沉默一會,說很香。
李淮修叫她下來,阿瑤提著裙擺,乖乖就下來,一只手還提著兔子燈籠,像個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的小孩。
這地方又空又大,曠野的風(fēng)輕柔又細(xì)膩,輕輕地托著阿瑤的衣擺,把燈籠也吹得搖搖晃晃。
李淮修打量她,從她如遠(yuǎn)山芙蓉的峨眉,看到水紅的唇瓣,李淮修最后看到她的發(fā)髻,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垂下眼睛笑了笑。
阿瑤不知為何,不敢抬頭看他。
李淮修穿著一身少見的黑色衣裳,阿瑤能看見他脖子上黛色的血管,和輕輕滑動的喉結(jié),叫燈籠照得泛著微光。
男人生得高大,胸膛溫?zé)嵊謱捄�,把阿瑤攏在懷里,低聲問她冷不冷。
阿瑤叫他胸膛震得頭腦發(fā)昏,莫名其妙就噤了聲。
女孩只搖了搖頭,有些恍惚地想著,這樣的天氣,哪里會有人覺得冷呢?
男人于是牽她的手,把她往前面帶,阿瑤腳步發(fā)軟,慢慢地綴在他身后。
這周圍是一片漆黑,馬車也被緩緩遺落在身后,兩人像是走進(jìn)了一個沒有人的世界,阿瑤原本覺得自己該害怕的,但是李淮修在這里,還那樣緊得牽著她的手。
阿瑤撓了撓他溫?zé)岬氖中�,覺得安心,女孩一步一步地走,腳步越來越輕快,胸口就像有小氣泡咕嚕咕嚕地冒出來。
她看看李淮修的背影,歪了歪腦袋,眼神濕漉漉的,臉紅的自己都莫名其妙。
阿瑤步子像是在打架,李淮修就捏了捏她的手心,微微側(cè)了一下面頰,阿瑤能看見他線條優(yōu)美流暢的下顎線。
男人語氣平平,“別摔了�!�
阿瑤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小臉還是紅撲撲的,說話都像小鳥在唱歌,調(diào)子還得是甜蜜蜜的,“怎么?你現(xiàn)下就覺得我麻煩了?”
李淮修很輕地笑了一聲,他小臂肌肉線條彎曲時流暢又漂亮,男人干脆把女孩背了起來,握著女孩的腿彎叫她不要亂動。
李淮修不說話,阿瑤就摸摸他的臉頰,用臉腮在他肩上蹭,語氣期期艾艾的,“你這樣不說話,叫我覺得你不疼我了�!�
李淮修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叫她不要亂摸,“我還要怎么疼你�!�
男人好像笑了一聲,過了會,聲音很平靜,“把我的寶貝含在嘴里?”
阿瑤伏在他背上,抿了抿唇,聽得臉蛋酡紅,把小臉枕在他肩上,“你含呀�!�
“我是愿意的。”女孩還有些羞怯,手指戳戳李淮修的耳垂,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正好叫你去哪里我都跟著�!�
男人不說話了,把女孩往上邊帶帶,過了許久才笑了一聲,聲音低了許多,“哥哥真愛你這張嘴�!�
阿瑤想了想,小臉紅撲撲的,蹙著眉細(xì)聲細(xì)氣道:“我含哥哥也是可以的�!�
女孩很輕地,往他手臂微微鼓起的肌肉上撫了撫,線條流暢,富有力量卻絲毫不夸張。
這樣輕輕柔柔地?fù)崃藘上�,叫李淮修停了腳步。
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語氣平平,“別摸了,再撩撥兩下就來不及了,你不想去見見我母親?”
說罷,男人好像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地方也不錯,要把女孩放下來。
阿瑤小小聲地啊了一聲,死死地勾著李淮修的脖子,紅著臉倒在他肩上不說話了。
69.
細(xì)雨
輕輕取下李淮修面上的半臉面具,……
“你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呢?”阿瑤伏了會,
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忍不住想要直起身子。
李淮修背著她走了小半個時辰,步伐依舊沉穩(wěn),
此時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腿彎,
言簡意賅道:“是個好人�!�
阿瑤嘆了口氣,
伏在他背上,
細(xì)聲細(xì)氣道:“哥哥敷衍我�!�
女孩在他背上蹭了蹭,突然又撫了撫李淮修的肩膀,
嘴里像是含了蜜,喜滋滋的,
“哥哥這樣敷衍我,我還是十分愛重你的。”
李淮修聽得笑了一聲,
把阿瑤顛了顛,
男人直白道:“哥哥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阿瑤想看看他的神色,
側(cè)了側(cè)身子就叫男人握住了腿彎,
叫她不要亂動。
男人握得很重,阿瑤吃痛了一聲,
還是在李淮修的肩膀上挨了挨臉頰,
語氣幽怨又甜蜜,“誰叫我愛重你呢�!�
李淮修受不住她這幅模樣,于是把女孩放到一旁的石凳上,揉了揉她的小腿,
把女孩揉得面色發(fā)紅抿著唇不再說話,
這才又把她背起來。
阿瑤歪倒在他肩上,戳戳他的手臂,有的沒的說了一大推,李淮修只時不時地應(yīng)她一下。
等男人停住腳步時,
阿瑤還沒回過神來,從李淮修的肩頭往前探,“這就到了?”
李淮修嗯了一聲,把阿瑤放下來。
這是一扇紅色的高大木門,門口無人看守,門上掛著個鎏金大鎖,連著遠(yuǎn)遠(yuǎn)延伸出去的墻院,直到被黑色掩蓋的遠(yuǎn)處。
這樣偏僻的地方,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宅子。
男人高高大大的,叫人很有安全感,阿瑤起先倚在他身上,想了想,突然挪到了一邊。
還未成婚,這叫李淮修的母親看到了不太好吧。
李淮修看也不看,握著阿瑤的肩膀把她按在懷里,語氣平平的,“躲什么�!�
阿瑤抿抿唇,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忽閃忽閃的。
女孩仰著頭,面頰叫燈籠照得細(xì)膩白嫩,壓低了聲音道:“小心你娘看見了�!�
李淮修按了按她的脊背,很輕地笑了一聲。
男人不輕不重地扯了扯女孩的長發(f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宅院。
阿瑤叫男人扯得把面頰貼在他胸前,溫溫?zé)釤岬模恿藙邮直�,慢慢也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男人低頭看向阿瑤,捏了捏她的肩膀。
李淮修眉眼英雋清俊,眼神平靜,像是帶著什么別的意味。
阿瑤叫他看得面紅,仰了仰頭,有些害羞,“做什么呀�!�
李淮修笑了笑,撥了兩下她的額發(fā),阿瑤就紅著臉仰頭看他,目光里帶著水汽,覺得他該是要親親自己了。
可男人只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頰,就輕輕拔了女孩頭上的白玉釵。
阿瑤抿了下唇,摸摸發(fā)髻,上邊除了幾個固定的小釵,現(xiàn)在空蕩蕩的,女孩仰頭看他,“你做什么?”
李淮修把玉釵拿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手抵在阿瑤背上,帶著她往門前走。
阿瑤下意識地抱了抱男人的手臂,李淮修就撫了撫她的肩膀,叫她別怕。
男人拿著玉釵把那把鎏金大鎖打開了,又輕輕插回了阿瑤的發(fā)上。
阿瑤抿了抿唇,眼神亮晶晶的,臉腮興奮地通紅,“這就是鑰匙。”
李淮修拍拍她的面頰,并不說話,只推開了大門。
阿瑤深吸一口氣,凝神往里邊看去,長長的鵝卵石鋪的小道,遠(yuǎn)遠(yuǎn)地延伸到宅子深處。
阿瑤愣了愣神,有些猶疑道:“這是個寺廟?”
李淮修嗯了一聲,語氣倒是很平靜,“我母親死在這里�!�
阿瑤于是不再說話了,這里頭黑漆漆的,幾乎不見光亮。
阿瑤站在門前躊躇一會,還是緊緊地依在李淮修懷里,臉頰貼在他肩上,細(xì)聲細(xì)氣的,“我有些怕。”
李淮修低頭看她一眼,就牽著阿瑤的手,撥了撥她的兔子燈,帶著她挨個點亮路上的燈籠。
兩人慢慢走進(jìn)去很遠(yuǎn),阿瑤抽神回頭望了望,身后是兩人一起點燃的條路,不知道為何,抿著唇笑了笑。
這里該是有人定期來打掃的,雖然沒有人守著,但是很干凈,空氣里漫著一股檀香味。
“你母親生前出了家嗎?”阿瑤牽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淮修看了阿瑤一眼,有些好笑道:“只是暫住。”
兩人在外邊逛了會,李淮修牽著阿瑤進(jìn)了一個大佛堂,點亮了佛堂里的兩根蠟燭。
一座莊嚴(yán)高大的佛像立在堂中,面色慈悲又帶著空無的意味。
阿瑤叫李淮修拉著跪在了佛像前,兩人安靜地上了柱香。
阿瑤忍不住問,“你母親的牌位呢。”
這佛像的年歲也不大,看著像是新修的,確實沒有牌位放在這。
李淮修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攬著阿瑤的肩膀,把女孩拉近一些,兩人幾乎跪在一張蒲團(tuán)上。
男人聲音很平靜,“不在這里,但是確實是在這里去世的�!�
阿瑤聽得往李淮修懷里縮了縮,小聲道:“你父親呢?”
李淮修沉默一會,道:“也去世了�!�
阿瑤還想問,李淮修就把她的臉按在懷里,語氣里聽不出情緒,“但是我不知道在哪�!�
阿瑤突然摟住他的脊背,細(xì)長白皙的手臂在李淮修背上撫了撫。
不知為何,她覺得李淮修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該是有些不高興的。
男人靜靜地看著佛像,面容叫燭火映出一片陰影,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把懷里的女孩摟近了些。
蠟燭炸出兩個燈花,阿瑤悶在他懷里許久沒說話。
過了一會,她抬手摸了摸李淮修的面頰,語氣輕輕的,“哥哥,我以后做你的母親吧�!�
說出來很不對味,阿瑤抿了抿唇,有些唏噓道:“做你的父親也好�!�
李淮修聞言笑了一聲,捂住了她的唇,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別吧,你這樣我怎么下的了手�!�
阿瑤心里實在愛惜他,推開他的手,這會還挨挨他的肩膀,語氣十分憐愛,“我是下的了手的�!�
李淮修把她抱了抱,捏住了阿瑤的腰,叫她不要說話了。
阿瑤乖乖縮在男人懷里,叫他安靜地抱了許久。
過了會,佛堂里的蠟燭都要燃完了,李淮修突然拍拍阿瑤的面頰,語氣很平靜,“睡著了?”
阿瑤搖搖頭,但還是打了個小哈欠。
李淮修撫了撫她的面頰,叫她起來,“泡溫泉嗎?”
阿瑤啊了一聲,叫李淮修扯著手臂帶了起來。
阿瑤緩了緩才清醒一些,面上又歡快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我們真的只是來見見你母親�!�
“這里哪里有溫泉,都干掉了�!迸⒄f著又仔細(xì)想了想,這附近該是沒有的。
京城周邊確實有好幾個溫泉莊子,以往入夏以后,總會有貴人駕著馬車去城外溫泉莊子避暑,但是今年幾乎沒有人出來。
女孩想著想著,語氣都甜蜜了起來,還故意壓著,紅著臉指指點點道:“你真是唐突,也不問問我愿不愿意�!�
李淮修看她一眼,語氣低了些,“不愿意就做別的�!�
男人說著笑了笑,抬眼看了看四周,面上沒什么情緒,只淡淡道:“荒郊野外的,做什么都是有意思的�!�
阿瑤叫他說得背后發(fā)涼,連忙叫他把自己抱緊一些,李淮修笑了笑,把她攏在懷里,下巴壓在她發(fā)上。
抱著抱著女孩抿出兩個小梨渦來,手在李淮修背上輕輕拍了拍,有些害羞道:“你真討我喜歡�!�
李淮修就勾著她的下巴看了一會,帶著阿瑤往外走,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你就哄吧�!�
這寺廟現(xiàn)在荒蕪,以往卻是有些香火的,因此建了許多廂房,給出了香火銀子的貴人小憩。
此時廂房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陰森森地叫人不敢多看,阿瑤就把面頰貼在李淮修手臂上。
男人低頭看她一眼,想了想,又把她背起來了。
阿瑤伏在他肩上,輕輕撫了撫他的手臂,“哥哥真好�!�
這些甜言蜜語沾一下就要帶出絲來,李淮修不搭理她,只叫她不要睡著了。
阿瑤把兔子燈籠垂在男人身前,晃呀晃,有些擋視線,但是李淮修沒出聲。
兩人安靜地走到一個院子前方,上邊該是有名字的,隱在黑暗里看不清,阿瑤把燈籠提起來一些,還是沒看清楚。
李淮修帶著阿瑤進(jìn)了院子,推開一扇微微合上的門。
帶著硫磺氣息的水汽撲面而來,阿瑤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歪倒在李淮修肩上,臉紅紅的道:“有毒!”
李淮修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叫她不要亂說話。
這院子有人打掃過,中間是一池溫泉水,是露天的但是一旁圍了高高的圍墻。
阿瑤踩在地上都覺得腳底下的鵝卵石是軟的,李淮修笑了笑,說她這可能是發(fā)了癔癥,叫阿瑤紅著面拍了他兩下。
阿瑤還有些不好意思,這里雖然黑乎乎的,但是總歸是在野外,會不會有人來。
女孩摟住李淮修的腰,小聲地說自己的顧慮。
李淮修沒說話,只帶著她把院子里的一圈燈籠都點亮了,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男人又捏捏她的手,叫她提好兔子燈,牽著她在院子外邊走了一圈。
阿瑤走完就放心了,這周圍都是空曠的,要是有人,也爬不了這樣高的圍墻。
李淮修把阿瑤帶到院子里,自己進(jìn)了一旁的廂房。
阿瑤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脫了外裳,里頭是一件白色的紗衣,隱隱約約能看見紗衣底下的素色肚兜。
阿瑤低頭看看自己,把繡鞋也脫到一邊,發(fā)了會愣,有些后悔怎么沒穿得好看一些。
這邊都是溫泉里的熱氣,阿瑤叫這些熱氣烘得臉頰通紅,她往一旁看看,廂房里的蠟燭也燃了,兔子燈叫李淮修掛在了溫泉邊上,男人不知道在廂房里做什么。
女孩抿了抿唇,摸索著進(jìn)了池子。
溫?zé)岬接行C的池水涌在胸口,阿瑤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呼著氣靠在池子旁。
阿瑤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但是同那種夏日的悶熱不一樣,仿佛是被悶著出了一身的熱汗,接著又泡了個澡。
今天涼快得不像話,阿瑤雙手?jǐn)n在胸前,叫著院子里的涼風(fēng)吹著,覺得自己要睡著了。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腰,把阿瑤往上提了提,帶著水汽的手拍拍她的面頰,“醒醒。”
阿瑤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倚在了男人的肩上。
李淮修很坦然地沒穿上衣,肩膀?qū)捄窬條流暢,上邊掛著熱氣蒸出來的水珠,阿瑤能看見他肩上刀口留下的傷疤。
阿瑤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了,下巴搭在李淮修肩上,輕輕喘了兩下氣,面上紅得像染了胭脂,起伏的胸口貼著男人的胸膛。
李淮修低頭看了會,把女孩推遠(yuǎn)了一些。
男人胳膊肘撐在池子邊上,手里拎著壺酒,突然仰了仰頭。
阿瑤看見他喉結(jié)滑了滑,上面覆著一層晶瑩的薄汗。
池子里浮著個小托盤,阿瑤從上邊拿了個冰鎮(zhèn)過的糕點吃,吃了兩個,又依到李淮修身邊去。
阿瑤摸摸他的肩膀,挨挨他的手臂,語氣期期艾艾的,“哥哥累不累�!�
女孩的紗衣貼在身上,瑩潤的鎖骨上泛著水汽,嫩白勻稱的手臂在水里微微起伏,李淮修只看到這,就移開了目光。
男人喝了口酒,語氣平平,“不累�!�
女孩突然親親他的肩膀上的傷疤,柔軟濕熱的氣息,叫李淮修從肩膀麻到后腦,神經(jīng)都炸了一下。
他頓了頓,把阿瑤抵遠(yuǎn)一些。
阿瑤非要依過來,撩著水往男人身上灑,見李淮修喝酒,語氣輕輕的,“好喝嗎?”
李淮修沒說話,低頭喂她一口,辣得阿瑤舌頭發(fā)麻,叫男人咬了咬都不覺得痛。
阿瑤酒量淺,一口就有些半醉了,伏在李淮修身上昏昏欲睡。
男人半摟著她,倚在溫?zé)岬某乇谏�,一下一下地揉捏她的脊背,從脖子順到尾椎,阿瑤不知是舒服還是難受,輕輕打了個抖,半夢半醒間覺得怕是已經(jīng)子時了。
李淮修突然用水點點她的面頰,勾了勾她的下巴,阿瑤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他。
男人語氣很平靜,“你愛我嗎?”
阿瑤一下就清醒了,但還懶洋洋地伏在男人肩上,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問,“愛你,我最愛哥哥�!�
李淮修嗯了一聲,語調(diào)沒有起伏,“你愛我什么?”
阿瑤仰著頭看他,女孩一半的發(fā)絲濕漉漉的,額發(fā)貼在面上,看著李淮修的眼神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