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男人提筆寫著請柬,一旁放著名帖,阿瑤歪著頭也能都看清楚。
李淮修寫得專注,一筆一劃,挨個把這些名字寫在一張張請柬上,每張請柬都是一樣的話,但是男人還是挨個寫完了。
他垂著眸子,認真專注的時候顯得眉眼格外地英挺。
阿瑤親親他的小臂,在他胳膊上挨挨蹭蹭,像是在告狀,“不要請張娘子,她以往笑話過我。”
李淮修低頭看她一眼,笑了笑,把這張請柬放在一邊,“那就不請。”
阿瑤抿著唇笑,臉頰的軟肉是酡紅的,她想了想,又有些害羞道:“還是請吧,我那日該有多漂亮,合該叫她看看�!�
李淮修動了動手臂,又把那張請柬拿回來。
請柬最后一筆帶壞了,該重寫一遍,男人很輕地嘆了口氣,“哥哥真是脾氣好�!�
阿瑤仰著頭看他,一雙烏溜溜的眸子水潤潤的,在李淮修下巴上親了兩下,甜甜蜜蜜地,“哥哥最好�!�
李淮修仰了仰頭,拍拍她的面頰,又捂住她的嘴,這里有正事,男人叫她這些甜言蜜一會再說。
睡前,李淮修問她明晚要做什么。
阿瑤伏在他懷里,語氣一下就雀躍了許多。
女孩還有點羞怯,嬌嬌地點了點李淮修的下巴,“哥哥要約我嗎?”
李淮修嗯了一聲,順了順她的長發(fā)。
阿瑤長長地嘆了口氣,細白的手臂拍拍李淮修的肩膀,有些愛嬌道:“你該早些約我的,我這幾日其實是有些忙的。”
李淮修無聲地笑了笑,說那就算了。
阿瑤就啊了一聲,伏在他肩上,女孩語氣有些哀愁,“你也不哄哄我�!�
李淮修點點頭,一只手枕在腦后,任由她在胸口蹭來蹭去,語氣也懶散一些,“哥哥比較容易放棄�!�
阿瑤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溫熱的氣息撲在他下巴上,小臉紅撲撲的,“你不許放棄!”
阿瑤親親他的唇,又含了含他的唇肉,沿著下巴,親吻他滑動的喉結,濕熱的氣息從這里傳遍全身。
李淮修閉了閉眼睛,胸前起伏了兩下,握住了阿瑤在下面胡鬧的手。
男人語氣很平靜,再約了阿瑤一次。
阿瑤抿著唇,臉腮酡紅,顯出兩個甜滋滋的小梨渦來,波波地親了親他的面頰。
·
汴州,隔壁的乞明國人已經殺紅了眼,越了大元的地標三尺。
趙承潤帶著一隊小兵,從南邊殺了個回馬槍,好歹把界線推回去了。
夜里,趙承潤脫了汗?jié)竦纳弦拢趲づ窭锟辛藘蓚饅頭,翻著從京城送來的信件,眉頭越皺越緊。
帳篷外進來一個小頭頭,打量趙承潤兩眼,“京城有大人召你回去,限你明天白天就動身。”
趙承潤不搭理他,他早就接到信了,這小頭頭也不在意,趙承潤是個公子哥,小頭頭一貫都很放縱他,于是關上帳篷就走了。
趙承潤在軍中混了幾個月,已經有自己的帳篷能住,他收拾了兩件衣裳,毫無留戀,夜里就出發(fā)了。
少年也不睡覺,走到了半夜才遇上一個人家。
趙承潤摸出兩錠銀子,本想著前去借宿,靠近這院子時卻停下了腳步。
里頭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少年聽著聽著,蹙了蹙眉。
里邊的人,在用乞明語說話。
這里是大元境內。
趙承潤把銀子收回口袋里,把包裹扔在不遠處,悄悄翻上了墻頭。
院子里邊立刻傳來一陣狗叫聲,驚動了屋子里的人,院子里原本有間屋子亮著蠟燭,立刻就熄了。
趙承潤罵了句臟話,翻身下來就往反方向跑。
院子里頭安靜了一會,涌出十幾個乞明人來。
68.
拜見
我還要怎么疼你
阿瑤今日很忙,
她心里惦記著李淮修,但是李淮修早早就出了門,她醒來時只在枕邊見到一根白玉簪子。
女孩收了男人許多首飾,
但是覺得他今天該是想看自己戴這件的。
辰時用了早膳,
柳嬤嬤把物件都歸置好了,
就教著阿瑤一些府上的俗物。
她以往跟著李家夫人許多年,
這些事情做起來是得心應手。
兩人一起在正堂,聽德勝回話。
那李管事夫婦的前因后果已經叫德勝一一探查清楚了。
德勝還識些字,
將兩人的情況一一寫下來了。
柳嬤嬤見狀笑道:“這德勝還有些花頭�!�
這樣機靈的奴才就是主子們最喜歡的。
阿瑤將那信紙拿起來看,不由蹙了蹙眉。
原來,
這李管事的父親原來是李家的老人了,跟了上任李家家主一輩子,
紙上沒寫名字,
但是確實是個在主子跟前留了名字的人。
李管事則與張氏不和已久,
心里的算盤精著呢,
想著阿瑤將二人發(fā)配到莊子上去,他再求求那位老人家,
自個一個人回來,
把老妻拋在莊子上,簡直是兩全其美。
這李管事看著老實,但是心里的成算大著,阿瑤心下不免有些鄙夷。
他們抽了銀兩是為了出去放貸子錢,
這十幾年,
憑著李家暗地里的關系,倒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賺的盆滿缽滿。兩人日子過好了,只怕半年的開銷就有上千兩銀子,也不知柴米油鹽貴重,
每年只從賬上走兩千兩銀子,日子過得十分滋潤。要不是阿瑤覺得不對勁,日子長了,這兩人怕是還要大膽一些。
阿瑤想了想,現(xiàn)下倒有些猶疑了。這李管事被發(fā)配到了莊子上是一回事,會不會寒了那位老先生的心,畢竟在李家勞苦功高了一輩子。
可阿瑤心里還有疑慮,萬一要是這老先生也是知情的,她這該不該查下去。
柳嬤嬤看著她的面色,不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阿瑤生得一副神仙模樣,性子也軟,她有時不愛計較一些事情,她品性好,但是難免叫人舉得好欺負,立不住威嚴。
柳嬤嬤想了想,道:“姑娘,你若是心軟,這事就難辦了�!�
阿瑤聞言看向柳嬤嬤,她束手束腳慣了的,考慮的總是太多。
“這府上的規(guī)矩是定好的,大元的律令也是白紙黑字地寫著,李管事夫婦二人犯了法,自然就要按法處置,姑娘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心軟�!�
柳嬤嬤皺著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這些奴才就是要時不時地緊緊皮子,姑娘若是這次放他一馬,他必然心懷僥幸,覺得自己老子的面子大過天,必定還會有下次,旁的奴才見了,心里也會不平,這樣心里都各懷心思,姑娘以后又要如何治家?”
“且不僅僅要罰李管事,那李老頭也要懲治一番,主子是看在他跟著李老先生那么多年,這才給他分薄面,留他那兒子在府上做個管事,他兒子犯了這樣的大錯,他面上也該臊掉一層皮,姑娘更該將他責問一番,叫他管好家中后輩�!�
阿瑤在馮家也未管過家,這里頭門道多,她生在局中,也無熟手點撥,想事情就簡單一些。
阿瑤想了想,道:“我不該想著李管事的父親,只是管好眼下的事情便是了�!�
柳嬤嬤贊賞似地點點頭,“姑娘不用刻意想著如何管束這些下人,該是他們想著如何來討好姑娘,姑娘只需把規(guī)矩立在那,他們自然爭先恐后,一個比一個守規(guī)矩�!�
阿瑤點點頭,臉上有些泛紅,“阿瑤受教了�!�
旁的貴女自小叫家中主母耳濡目染,這些東西仿佛得心應手,阿瑤就像個后進生,此刻只能虛心地求教。
柳嬤嬤本就叫李淮修叮囑過,仔細些教著家中未來的主母,阿瑤這句話也說進她心坎里了。
柳嬤嬤不由笑瞇瞇道:“老奴也不敢去問主子,姑娘這婚期可定在何時?”
“及笄禮又去哪里辦?”
柳嬤嬤以往發(fā)愁李淮修的婚事,如今已然看見曙光了,可不是十分上心。
阿瑤不好意思說兩個一齊辦,只好紅著臉道:“阿瑤一切聽大當家的�!�
柳嬤嬤見她害羞,于是不再追問,但是私下底琢磨著要開始準備了。
李家財富頗豐,主子也舍得,這婚禮自然處處妥帖,一路都是順暢的。
阿瑤將這李管事的事情先放到一邊,想起李淮修前幾日交代的話。
男人說,阿瑤若是不愿意拿王氏的嫁妝,自個就得有些傍身的物件。
阿瑤聽了很是不舒服,關了男人的書,戳戳他的手臂,“你這是還未成婚就預備要辜負我了!”
女孩瞪他,“哥哥你也不靠譜?”
李淮修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笑道:“靠不靠譜,哥哥自己都不知道,先緊著些好物件給你。”
李淮修在京城里清了許多鋪面出來,說算是阿瑤的聘禮了,叫她細心經營。
若是賠光了,李淮修看她一眼,笑了笑,說是自有債要向她討。
阿瑤正好沒處安排徐娘子,這就是瞌睡遇上了枕頭,在京城瑞祥街上找了個兩層樓的店面,開了間醫(yī)館。
醫(yī)館里還有許多東西要規(guī)整,藥材要進,牌面要做,拖了有差不多七八日。
徐娘子昨日開張了一日,還找了許多學徒,今日就來給阿瑤報賬了。
畢竟是第一日,進賬還是少數(shù),阿瑤也不看這個,見確實有人光顧就放到了一邊,問徐娘子她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徐娘子對如今的生活很知足,這醫(yī)館不遠處就有個學堂,這里也沒人知曉他們母子二人的來歷背景,因此許正也能安穩(wěn)地讀書,徐娘子心中感激,對阿瑤交代的事情自然是萬分上心。
徐娘子不知阿瑤為何要查這件事情,但是還是認認真真地探查了一番。
“這說書人家中確實死了五口人,妾身托人打聽,說是那說書人夜里就沒回來,半夜的時候聽見院子里有狗叫,第二天血就從院子里流出來了,一家五口死相凄慘,只有一個最小的兒子不翼而飛,多半是被兇手抱走了�!�
阿瑤想起沈意行昨天的話,不由蹙了蹙眉。
沈意行為何要額外提起這件事情呢,這橫豎同他們也扯不上關系呀。
徐娘子自己有孩子,聽不得這樣的消息,不由嘆息一聲,“城里如今人心惶惶,都怕遇見那個劊子手。”
“多半是山匪作案,這些人為了口吃的,什么都做的出來。”徐娘子又想了想,“這案子說是沈督軍在查,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將那兇手繩之以法。”
本朝關于殺人的律法極言,若是朝廷命官無辜殺人,嚴重的能絞了官帽,投入大牢,發(fā)配到邊疆去。普通百姓殺人就是上斷頭臺的命,還要禍及子孫,三代不能科舉。就連皇子皇孫這樣的黃帶子,殺了人也不能輕易姑息。
徐娘子走后,阿瑤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
總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地殺了說書人一家,就是為了攪得城里滿城風雨。
徐娘子說是山匪作案,阿瑤是不信的,那說書人的家靠近街道,山匪不會這樣張揚大膽。
況且如今城中流言四起,竟然也無人管制。
阿瑤覺得哪里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到想不出來。
眼見已經要午時了,李淮修還未回來,阿瑤知道自己今日午膳要一個人吃了。
女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輕輕嘆了口氣。
·
李淮修坐在一個茶樓里,隔著一層帷幕,聽著外頭說書人的聲音。
這說書人不講淮王了,專門講那鬼怪之事,引得茶樓里一片叫好聲。
李淮修垂著眸子聽了會,捏了你腰間的玉佩,有些好笑道:“狐仙?”
這說書人講得是些黃段子,也沒有什么過分的詞匯,不過是狐仙同書生在夜里相會,依舊叫廳里幾人聽了覺得引人入勝面紅耳赤。
烏正聽得也覺得好笑,這段子講得極糙,幾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也不知這些人是怎么聽下來的。
“主子,如今叫城里所有的說書人都不講真人真事了,專門講一些異聞奇事�!�
城里還流傳這說書先生是因為講了貴人的事情,遭貴人暗恨,這才出手將他一家的性命都奪走了。
李淮修靠坐在椅子上,面上沒什么表情。
沒過一會,隔間的門叫人敲響了,李淮修點點頭,烏正才打開門。
幾個老臣接連進來了。
李淮修起身,語氣低沉一些,同幾人挨個見禮。
閑話說了一輪又一輪,李淮修也不步入正題,只靠坐在角落里,眉眼英雋,惹得幾人頻頻看向他。
這幾個老臣都是鎮(zhèn)南王的交好,平日里是決計不會同其他派系的人來往的,但是李淮修拿名頭壓,如今鎮(zhèn)南王也聯(lián)系不上,幾人商量一會,想著看他出些什么硬招,總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將幾人打殺了,便一齊出來見一面。
待做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李淮修就請幾人離開了。
幾人心里都有些訝異,他們都是鎮(zhèn)南王派系的言官,避嫌了一輩子,也替元帝當了一輩子的筆桿子,這樣微妙的時刻,確實難免會有人來拉攏,他們如今受邀前來也是不得已的,沒想到李淮修真就只是請幾人喝了杯茶水。
幾人遲疑著出了這茶樓,烏正后腳就跟著出去探查。
街角果然有幾個行跡鬼祟的人往這邊探頭探腦,眼見著幾個大臣接連出去了。
烏正立刻回去隔間,低聲道:“主子,成了�!�
李淮修聞言笑了笑,勾了勾腰間的玉佩,叫人出去給那說書先生一些打賞,讓他換個本子說。
這般聽著膩歪。
·
那街角的幾個探子在一旁徘徊了許久,接著便兵分幾路,隱在人群中,甩掉身后的尾巴以后,這才悄悄進了鎮(zhèn)南王府。
沈意行疑心重,這幾個老臣平日里自然是不需操心的,但是如今時局敏感,各方人馬都蠢蠢欲動,最怕這些拿著筆桿子的人,在朝中沉浮了幾十年,官位做的不大,但是有些清名,容易帶著那些讀書人起哄。
沈意行聽完這些探子的話以后,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盧至拱拱手,“殿下,這幾人都是王爺?shù)睦喜肯�,如今怕是叫淮王拿捏住了。�?br />
沈意行看了看幾人的資料,輕輕把冊子關上,有些頭疼地嗯了一聲。
盧至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就是不信任這幾人了。
沈意行本就對鎮(zhèn)南王的人都沒什么好感,他也不是那種疑人不用的人,所以只考慮了一會,舍棄地也很干脆利落。只是這幾人罷了,還不至于是整個朝廷的嘴,他正好可以扶持幾個新人上來。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了敲,沈意行抿了抿唇。
一個小廝在外頭低聲道:“王妃來訪,世子,這……”
世子不喜小樊氏,這是滿府皆知的事情,小樊氏以往也有自知之明,都避著沈意行走,今天到不知為何撞到槍口上來了。
沈意行垂著眸子想了想,還是叫人請她進來了。
盧至自覺地退了出去,小樊氏就憔悴著一張臉進了書房。
小樊氏這半輩子都活的滋潤,她母親雖說是妾室,但是出身大戶,頗得樊老爺子寵愛,她娘手里又有銀子,從小過得不必家中嫡女差。當初看上了自己姐夫,雖說家里人不同意,但是哭鬧一番,最后也算是求仁得仁,她這一輩子是沒吃過什么苦的。
沈意行叫人放她進來了,自己卻未曾起身,懶散地靠坐在椅子上。
小樊氏長相算是明艷,眉眼同大樊氏有些相像。
小樊氏也不在乎他的冷漠,只哭著臉道:“世子可別叫旁人挑撥了,妾身如何會往淮王府上放探子,妾身都未曾見過那淮王�!�
沈意行嘆了口氣,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小樊氏就立刻噤了聲,叫繼子的眼神看得背后發(fā)毛,磕磕絆絆道:“世子,你這是作何?”
沈意行這幾日心情都不好,他也懶得再做出那副好人相,只有些厭倦道:“誰派的我就找誰�!�
男人眼神疏離,目光直直地落在小樊氏身上,緩緩道:“不是你,就是我父王放的�!�
小樊氏欲言又止,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男人笑了笑,“是你就割你半邊親兵,是他的話……”
鎮(zhèn)南王如今跟個廢人差不多,有什么東西能叫沈意行討債一般地拿走的。
小樊氏打了個寒顫,怯懦道:“是我派的。”
沈意行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示意她滾出去。
小樊氏躊躇在原地,“子安,焦永,他畢竟是你父親,不管怎么樣……”
沈意行已經不耐煩了,他一只手撐了撐額頭,盧至就進來,請走了小樊氏。
他心里厭惡樊氏,但是懶得找樊氏的麻煩,那些叫權利絆住了手腳促成這一切的人,才是他要清算的對象。
盧至外頭又有人遞了信來,說是衙門里出事了,沈意行揉了揉眉心,起身出去了。
這說書人的案子很難辦。
城里如今說什么的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這塊地方,他總要找出兇手來,就看最后栽在哪家的頭上。
·
阿瑤將府上的事情摸得差不多了,夜里,柳嬤嬤還來看了看她,問她為何不沐浴更衣。
阿瑤如今已經歷練出了一副厚實的面皮,只說自己夜里還要再練字,晚些再睡。
柳嬤嬤倒是很欣慰,還叫阿瑤夜里叫小廚房做些吃食,當心餓著了,蠟燭燃亮一些,別害了眼睛。
阿瑤叫她說得有些羞愧了,越想越于心難安,倒真的練了幾頁大字。
夜里稍晚一些,阿瑤挽了個簡單的發(fā)式,頭上只插了跟玉釵,簡簡單單,叫人看了便覺得清爽宜人。
拂冬替她挽好頭發(fā),還有些好奇,“這簪子倒是奇特,與一般的小釵差不多長。”
阿瑤瞧了瞧,也覺得是的,但是水頭很好,襯得阿瑤的面容仿佛在發(fā)光。
她又著了件淺綠色的廣袖長裙,在梳妝臺前照來照去的,抿了抿唇,又叫拂冬給她點了些口脂。
香甜的氣息漫在口鼻中,阿瑤沖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一旁的拂冬都看軟了一半的身子。
阿瑤稍作打扮,便有一種迤邐的美麗,彎彎唇就容光攝人。
拂冬看得心里惴惴的,“姑娘,你與淮王畢竟還未成婚�!�
這男子的心就像天上的月亮,哪里有個定數(shù),可不能叫淮王這樣早就得手了。姑娘這幅模樣,又有哪個男子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