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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從早上開始天邊就烏云遍布,光線穿不透云層,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有無盡的波濤在空中翻滾咆哮,像是在醞釀一場隨時會落下來的暴雨一樣。

    直到快到下工的時間,這場雨才悄無聲息地砸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點逐漸變大,演變成砸在身上都會隱隱泛疼的大小。

    程方秋站在廚房門口,望著屋檐外的瓢潑大雨,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心里默默算著時間,終于在不久后看見了一群穿著相同工裝的男人們一個個從遠處跑了過來。

    這個時候她眉宇間的擔憂才漸漸散去,然后回頭和何生慧一起把姜湯盛出來。

    “這雨可真大,我身上都淋濕了。”

    “可不是嘛,還好半路上才下起來,不然真要淋成落湯雞了�!�

    剛沖進屋內(nèi)避雨的技術員們你一嘴我一嘴的就著這場雨討論開來。

    “快喝碗姜湯去去寒氣�!背谭角镎泻糁蠹蚁茸�,這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辛辣的味道,一個個笑開了花,紛紛夸起程方秋和何生慧的貼心。

    程方秋笑了笑,沒有回話,而是再次將所有人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周應淮的身影,才問道:“你們淮哥呢?”

    “哦,對了,忘記跟程同志你說了,機器出了些小故障,淮哥留下一個人修理了�!壁w志高連忙放下裝著姜湯的瓷碗,跟程方秋解釋道。

    機器出故障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趙志高本來要留下幫忙,但淮哥卻堅持他一個人就能搞定,讓他們都先走。

    雖然淮哥不說,但是他們都知道,淮哥這是見他們這段時間太累了,所以寧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想再多麻煩他們。

    淮哥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們留下也沒多大用處,便都先回來了,誰知道途中居然下雨了。

    好在機器故障出在駕駛座內(nèi),淮哥在里面維修淋不到雨,所以其實也用不著太擔心。

    “我現(xiàn)在就給淮哥送傘去�!壁w志高說完,就想一口氣把姜湯給干了。

    程方秋見狀,攔下趙志高,“你們累了一天了,喝完姜湯就趕緊吃飯吧,我去給他送傘吧�!�

    “程同志人真好,那就麻煩你了。”趙志高也沒過多推辭,畢竟人家兩位可是正兒八經(jīng)在談對象,這種送溫暖的事情讓程同志來做,比他合適多了。

    程方秋微微一笑,問他們借了兩把傘就沖進了雨幕當中。

    “倒是挺關心淮哥的。”沈希蓮坐在人群當中,看著程方秋的背影,不自覺嘀咕了一句,在意識到自己在變相夸程方秋后,臉色一變,慌張去看周圍人的表情,但幸好沒人聽見。

    她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姜湯,想借此掩蓋一下尷尬,卻又發(fā)現(xiàn)這姜湯也是程方秋煮的。

    氣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喝還是不喝。

    天色十分昏暗,但還是能看得清楚路,程方秋雙手緊緊握住傘柄,生怕自己一松手,那傘就會順著大風吹跑。

    其實就算是打著傘,渾身還是被斜著下的大雨給淋濕了個七七八八,但是聊勝于無,她咬著牙,順著路快速往前走去。

    沒多久就看見了立在大雨中的龐然大物,她連忙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剛靠近,駕駛座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周應淮見是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待反應過來后就連忙跳下了駕駛座,程方秋眼疾手快地舉高傘,幫他擋住雨水的侵襲。

    挖掘機的駕駛座很高,她手中拿著東西,根本不好上去,便想直接拉著周應淮回村里去,但這時雨卻越下越大,他們在外面耽擱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又濕了幾分。

    “先上去。”

    周應淮當即做了抉擇,接過她手中的傘,然后一只手抱著她,用力將人舉了上去。

    身體突然的騰空讓程方秋輕呼一聲,她下意識地看向腰間的大掌,青筋凸起,野性十足,心中不由暗暗想,他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一幕也讓她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把她舉上蘆葦蕩的。

    來不及過多思考,程方秋伸出手抓住駕駛座里面的扶手,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剛想轉(zhuǎn)身去拉周應淮,他就已經(jīng)輕輕松松地自己跳了上來。

    駕駛座的門砰得一聲被重重關上,將一切嘈雜的雨聲隔絕在外。

    周應淮動作麻利地收好傘,將其放在角落,然后又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想給她擦擦臉上的雨水,卻被她避開了。

    毛巾落了空,他也愣怔在原地。

    “這毛巾是用來干什么的?”程方秋也覺得自己這躲避的動作有些傷人,但是她更不想用臟毛巾擦臉。

    周應淮反應過來,沒好氣地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觸感格外好,白白嫩嫩的,還十分有彈性,他沒忍住又捏了捏,同時解釋道:“我中午剛帶過來的,昨晚洗了還沒用過�!�

    話畢,停頓幾秒,又幽幽挑眉:“嫌棄我?”

    簡單三個字,讓程方秋不太自然地輕咳一聲,連忙搖頭:“沒有,我就隨便問一嘴�!�

    但語氣怎么聽怎么心虛。

    周應淮瞇了瞇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她嬌氣地打掉他的手,一邊揉著自己的臉,一邊抱怨道:“你把我捏痛了�!�

    人嬌嬌的,語氣也嬌嬌的,讓人心都跟著融化了大半,哪還好意思跟她計較,再者他自己也有些輕微潔癖,所以還是很能理解她的。

    剛要把毛巾放回原位,就受到了她的呵斥。

    “周應淮你是傻的嗎,快給我擦擦,我要是感冒了怎么辦?”

    他站著,她坐著,明明一高一低,他的氣勢卻硬生生矮了她一大頭。

    甚至被罵了,他還樂呵呵地乖乖彎腰給她擦臉,柔軟的毛巾落在臉頰上,帶著好聞的香皂味,跟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沒一會兒她頰邊就浮現(xiàn)了兩團紅暈。

    周應淮勾了勾唇,輕聲問道:“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來了?”

    “我擔心你,給你送傘來了�!�

    程方秋嬌俏地笑了笑,坐在之前他坐的位置上任由他給自己擦著臉,尾音上揚的話語傳進他的耳中,像是一片羽毛緩緩拂過他的心尖,激起陣陣戰(zhàn)栗,好半響都讓他說不出話來。

    最后滾動了兩下喉結(jié),啞著聲音道:“謝謝秋秋。”

    駕駛座空間有限,兩人在其中已是格外逼仄,更何況周應淮長手長腳,個頭高大,一個人就能占據(jù)三分之二的空間,現(xiàn)在多了個程方秋霸占了他的位置,他只能窩在門口,才勉強有個落腳之地。

    這樣佝僂著身軀給她擦臉的舉動,多了幾分好笑,也多了幾分心酸。

    程方秋有些心疼,挪了挪屁股給他讓出了些許空位,“過來坐啊�!�

    聞言,周應淮下意識地看向她身旁的座位,他要是坐下去估計就要和她貼在一起了,想到這兒,他心尖一顫,指腹摩挲兩下,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聽見她催促道:“快點啊�!�

    他不再糾結(jié),長腿一邁,手撐在座背上迅速又流暢地坐了下來。

    程方秋一個人坐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他坐下來,就覺得原本寬敞的位子不夠用了,兩人的肩膀挨著肩膀,屁股挨著屁股,有多近就有多近。

    她側(cè)頭看向他,這時候才注意到他身上也被雨水打濕了,應該是剛才跳下挖掘機去接她時打濕的,靛藍色的工裝上面渲染出一圈圈更深的斑點,像是一朵朵絢爛的花。

    晶瑩的水珠從他的短發(fā)上滴落,順著那張英俊的輪廓緩慢流下,墜入鎖骨,最后淹沒在擋得嚴嚴實實的領口當中,有種莫名的禁欲性感,想讓人把那件礙眼的衣服去除,好好看看那些水珠到底是想停在何方。

    程方秋不由猜了好幾個地方,腦海中也漸漸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面時目睹的好身材。

    答案是小粉豆,是塊塊分明的腹肌,是線條流暢的人魚線,還是……

    越往深處想,程方秋的臉就越滾燙兩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耳尖爆紅,猶如紅寶石般鮮艷欲滴。

    幾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心虛地有些不敢去看周應淮的眼睛,長睫闔上,視線自然朝下看去,在差一點就要落在某處時,他強壯的胳膊突然橫在了她眼前,擋了個完完全全。

    她有些泄氣,有些羞臊,又有些可惜,最終幽怨地瞪了周應淮一眼。

    正重新幫她擦著臉的周應淮察覺到她的情緒,手一頓,正要詢問是不是自己弄疼她了,她眸中的那抹埋怨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取代的是淺淺的笑意。

    “我?guī)湍阋膊敛涟��!背谭角锷钗豢跉�,想借此轉(zhuǎn)移注意力。

    周應淮愣了愣,隨即勾唇,將手中的毛巾遞給她,“好�!�

    應該是看錯了。

    程方秋接過他手中的毛巾,想幫他擦擦頭發(fā)和臉,就發(fā)覺他身量太高,她得一直抬高手臂才能擦到,這樣太費力了,于是她想也沒想地就自然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乖,低頭�!�

    猝不及防,敏感的后脖頸便被她的小手摁住,帶著些許涼氣的指腹落在肌膚上,勾起陣陣波瀾,周應淮的耳尖迅速爬上一抹薄紅,隨后聽話地順著她的力道往她的方向湊近。

    眼睛恰好和她的唇瓣齊平。

    “我們是現(xiàn)在回去,還是等雨小一點兒再回去?”

    嫣紅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周應淮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某處,那里微微張啟,便露出些許貝齒和粉嫩小舌,如同染著蜜糖,看上去美味可口。

    他嘗過,自是知道其中滋味。

    驀的,他就想再嘗嘗。

    第30章

    雨中熱吻

    “周應淮?”

    長久沒得到回應,

    程方秋有些疑惑地停下手中替他擦拭的動作,一垂眸就對上了一雙染著緋紅的眼睛,狹長幽深,

    里面藏不住的緋紅正在蠢蠢欲動。

    見狀,

    她捏緊了手中的毛巾,

    有些緊張地往后退了退,只是下一秒他就快速靠近,

    在她以為他要吻過來的時候,后背倏然卻貼上來一只溫暖的大掌。

    “小心。”

    她回頭,

    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退的太著急,

    差點兒就要撞上拖拉機上的一個部件,

    是他伸出手擋了一下,

    才沒發(fā)生事故。

    那冰冷的鐵疙瘩,

    要是撞上去,

    不知道有多疼。

    “謝謝�!背谭角镄闹杏可弦唤z后怕,連忙往前又湊了湊,

    離那個鐵疙瘩遠了一些,但后有虎,前有狼,她這么一靠近,

    兩人幾乎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

    她甚至都能聽到他胸腔里不規(guī)則的快速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

    像是砸在她耳邊。

    而隨著她的靠近,周應淮這會兒的眸色變得更加晦澀,

    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著她,

    像是叢林里最擅長捕獵的野獸在觀賞自己的獵物一般蓄勢待發(fā)。

    程方秋敏銳感知到危險,不自覺地抿了抿唇瓣,舌尖掃過紅唇,

    留下點點濕潤,旖旎又撩人。

    她猶豫片刻,還是干巴巴笑了一聲,開口提議道:“你餓了嗎?我們還是先回去吃飯吧�!�

    說完,就想起身去開挖掘機的門,但誰知道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他給扼住,隨后整個人順著一股輕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道落入他懷中。

    原本狹窄的座位頓時多了不少空間。

    程方秋顫顫巍巍地用手撐在周應淮的胸前,長而卷曲的睫毛抖個不停,平時大膽熱情的“女流氓”這會兒慫的不行,一邊警告性地喊他的名字,一邊不由暗想,原來兩個人在駕駛艙內(nèi)的時候,是要這樣坐啊。

    “飯等會兒再吃,現(xiàn)在……”

    低沉的男音貼著耳朵灌入,字字清晰,字字明朗,帶著沁入心扉的誘惑力。

    不吃飯,難不成吃她?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的腰身就被人扣住,下巴也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給擒住,微涼的薄唇準確無誤地尋到她的唇,立馬貼了上來。

    含,住,吮,吸,輾,轉(zhuǎn),反,側(cè)。

    程方秋軟綿綿地推了兩下,這點兒力道跟撓癢癢似的,自然沒推開,反而讓他扣在她腰間的手更加用力,她整個人也往前撲了撲,柔軟晃悠悠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兩人都是一顫,她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

    她沒想真的推開他,所以從始至終都是半推半就,但是沒曾想居然……

    能撞上。

    周應淮怔住兩秒,親吻她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隨后便是更為兇猛的攻城掠地。

    放在她腰間的大掌溫度逐漸攀升,變得有些滾燙。

    被親得喘不上氣的程方秋捏緊他的衣領,那處的布料很快就染上了幾分褶皺,她忍不住想,嗚嗚嗚,周應淮不是很單純的嗎?

    想當初她拋個媚眼,他都害羞地連連避開,怎么現(xiàn)在都敢如此,如此對她了?

    居然反客為主。

    程方秋悄悄睜開了一條縫隙,就瞧見他那張清冷矜貴的臉此時閃著的瘋狂。

    這種反差感格外撩撥人,讓她止不住心顫。

    “秋秋�!�

    周應淮生得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冷淡疏離,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閃著輕柔的光,借著換氣的空檔,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啞聲喚她的名字。

    “嗯?”程方秋淚眼朦朧地攀住他的肩膀,嬌聲回應讓周應淮眸色深了深,手指摩挲了兩下她的細腰。

    “別摸,癢�!�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整個人像是一朵盛開在雨中的薔薇花,花瓣因為雨水的侵蝕變得有些微垂。

    周應淮眸色沉沉,眼尾染上一點猩紅,將兩人的手轉(zhuǎn)為十指緊扣,用力握住,感受著她掌心傳來的溫度,出于本能,他想欺負她……

    但是不行,現(xiàn)在還不行。

    周應淮緩緩松開她,將頭埋進她的鎖骨處,大口大口呼吸著,一邊平復失了節(jié)奏的心跳,一邊不禁想那張礙事的報告什么時候才能批下來?

    而此時,周應淮口中的那張報告正靜悄悄地躺在一張?zhí)茨咀郎�,一支沒揭蓋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戳在上面,在紙張上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

    “程方秋?”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緩緩念出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在不遠處一直觀察著他的許山亮一顆心頓時提了上來,適時開口道:“這位女同志的背景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

    中年男人輕飄飄地掃過來一眼,許山亮立馬斂住鼻息,不敢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她母親的娘家是滬市丁家。”

    短短一句話,什么都說了,也什么都沒說。

    鋼筆敲擊紙張的聲音驀地停下,中年男人沉思兩秒,“讓他親自給我回個電話。”

    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許山亮出去,等關門聲響起,他將那張報告拾起,深深看了一眼,隨后放進了右手邊的抽屜里。

    門外許山亮深呼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些領口才繼續(xù)邁步往前走,準備將領導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但腦海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張報告。

    小周同志居然要結(jié)婚了。

    *

    滴答滴答,雨勢漸小,砸在傘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兩人擠在一把傘之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纏繞著炙熱的體溫。

    程方秋摸了摸還散發(fā)著滾燙溫度的臉頰,還是有些臊得慌。

    “送你到家,我再回知青點�!敝軕磦�(cè)頭看向她的側(cè)臉,唇角上揚,顯然心情很不錯。

    她點點頭,又開口邀請道:“要不來我們家吃飯?”

    周應淮雖然很想去,但是想到什么還是搖了搖頭:“今天晚上我們得開會�!�

    現(xiàn)在正是關鍵時期,還遇上大雨,他們得商量一個應對對策,以確保工程按時按量完成。

    “那好吧。”程方秋撇了撇嘴,看上去有些失落,周應淮便捏了捏她的掌心,柔聲道:“要不明天?”

    “哼,明天我們家不一定有時間呢�!�

    她這話看似在故意氣他,但其實說的不是假話,程曉花的婚期就在三天后,大伯家忙得腳不沾地,兩家關系向來不錯,又是帶著血緣關系的至親,他們家不可能干看著,肯定要出份力。

    這事周應淮也早就聽程方秋說過,所以這會兒也不生氣,反而緩緩笑開,看她鼓著臉頰的可愛模樣,便控制不住地想揉一揉。

    但他還知道這不是空無一人的挖掘機附近,而是村中,搞不好下一秒就會有人撞見他們的親密,所以到最后也只是借著另一把雨傘的遮擋又握緊了一些牽著她的手。

    “你不是還有五天才走嘛,曉花讓我叫你去吃喜酒�!�

    提到分別的日子,程方秋和周應淮眸中都沉了沉,但是又默契地沒有將重點放在這上面。

    “好。”想起當初在縣城拼命給他和秋秋創(chuàng)造機會的那個小姑娘,周應淮點了頭。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周應淮就因為急事離開了萍樂村。

    程方秋收到消息趕到知青點的時候連小轎車的尾氣都沒看到,人已經(jīng)走了,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難受,有急事走她能理解,怎么都不跟她親口說一聲?

    但有時間說一聲,也就不叫有急事了。

    可明明知道是這個道理,但她還是忍不住對周應淮產(chǎn)生了一絲小脾氣。

    她撐著傘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上的碎石子,借著雨幕,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沒一會兒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就紅了一片。

    “程同志�!�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呼喊,扭頭一瞧,就見到了撐傘而來的趙志高,他動作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眼前,程方秋想避開都沒辦法。

    趙志高原本還咧著個大牙笑著,待看見程方秋紅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便尷尬地僵住了笑意,焦急道:“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沙子進眼睛了�!背谭角锇脨雷约簾o緣無故的矯情,在趙志高面前丟了臉,干笑兩聲,勉強在唇邊勾起一抹弧度。

    但趙志高一根筋,完全沒看出程方秋想逃避這個話題的念頭,還緩緩嘆了口氣,安慰她:“程同志你別難過,這次是廠里有緊急事情聯(lián)系淮哥,他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走了�!�

    程方秋扯了扯嘴角,有種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戳破的難堪,但是不得不承認,經(jīng)過趙志高這一解釋,她心中對周應淮的怨懟頓時少了許多。

    “對了,淮哥還讓我跟你說他解決好就回來接你�!痹捯袈湎�,趙志高輕咳一聲,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還,還有……”

    “還有什么?”程方秋沒想到周應淮還給她留了話,眸光亮了亮,見趙志高支支吾吾的,沒忍住好奇地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趙志高抿了抿唇,一咬牙,一閉眼,視死如歸般開口:“他說他會想你的。”

    清風拂過,濕潤的水霧裹挾著這句話吹在臉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涼爽,反而讓她的頰邊迅速躥紅,美眸中瀲滟起春水,透出極致艷色。

    程方秋壓下砰砰快速跳動的心臟,暗罵周應淮不知羞,這種話怎么能讓旁人轉(zhuǎn)告呢!

    “我,我知道了�!彼目陌桶偷貞�,隨后再不敢對上趙志高的視線,“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

    “哦哦,好,程同志你忙。”趙志高巴不得程方秋快走,說完他只覺得渾身臊得慌,鬼知道當時他從淮哥嘴里聽到這句話時是什么感受。

    或許天塌了,也不過如此吧。

    那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冰冰的淮哥嗎?都說有了女人后,男人就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改變,這話果真有幾分道理。

    兩人匆匆見面,又匆匆分別,活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而罪魁禍首卻不知道這事,被小汽車接走后,他第一時間來到縣城的郵電局,用里面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不知道轉(zhuǎn)接了多少次,確定了多少次身份,總算趕在周應淮耐心耗盡前,成功接通。

    “喂�!睂γ�?zhèn)鱽硪坏莱练(wěn)的嗓音。

    周應淮原本閑散的神色正了兩分,立馬回復道:“是我�!�

    “文件看了?”

    聞言,周應淮視線下意識地落在手中的黃皮紙袋上,封面上的封條是他親手拆下的,里面的內(nèi)容他也早已過目,所以此時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怎么想?”

    身處于他們這個位置,行將踏錯都可能萬劫不復,甚至毀掉前程,所以他得考慮清楚是不是愿意為了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女同志而承擔沒必要的風險。

    雙方都沒再開口,氣氛陷入寂靜,直到周應淮再次緩緩開口。

    “爸�!�

    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周志宏已經(jīng)明白了兒子的選擇,果不其然下一秒耳邊就響起了他堅定的回應。

    “改天來喝我的喜酒�!�

    周志宏唇角緩緩勾起,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這個兒子他沒白教。

    “有空就來�!闭娈斔惶焯扉e得沒事,只圍著一畝三分地轉(zhuǎn)?話畢,語氣變得稍微輕柔了些,“你記得給你媽和弟弟打個電話�!�

    “好�!敝軕垂戳斯创剑唵螄诟懒藘删渥⒁馍眢w,便掛了電話。

    兩個大老爺們,沒什么好聊的。

    解決了心頭大事,周應淮望著還陰沉沉的天空,只覺得暢快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跟她分享這個喜悅,但是不行,他還有不少事要忙,等一切塵埃落地,再一起給她一個驚喜。

    秋秋等我。

    *

    “新郎官進村咯�!�

    一群小孩兒歡呼著跟在迎親隊伍里面,爭先恐后地說著討喜話,不多時兜里就裝滿了新郎官分發(fā)的喜糖,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新娘家這邊也得了消息,原本有條不紊的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混亂。

    “秋秋姐,我好緊張�!背虝曰ㄗ诖蠹t被子上面,手指交叉在一起來回撥弄著,整個人都有些焦躁不安,“我這樣好看嗎?”

    這樣的話,她都不知道問了幾遍了,程方秋忍不住輕笑一聲,熟練地安慰道:“放心吧,保管等會兒迷暈新郎官的眼。”

    這話說得直白,程曉花羞澀一笑,然后瞪了程方秋一眼,“我又不是給他一個人看的�!�

    “好好好,那保管迷暈所有人的眼�!�

    “秋秋姐!”程曉花羞惱地咬唇,但經(jīng)由這么一鬧,她總算是不那么緊張了。

    程方秋笑了笑,她的話可沒有撒謊,今天的程曉花的確美得不可方物,跟平時那個小家碧玉的姑娘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程曉花穿著那天在縣城買的料子做的衣裳,一針一線都是由她娘常春蘭做出來的,這年頭的家庭婦女多多少少都會些針線活,但是手藝卻天差地別,常春蘭就屬于頂頂好的那種。

    磚紅色的布料被縫制成一件中式裙裝,考慮到這個年代的保守性,程方秋便建議把長裙改成了裙褲,外面是裙子,里面是長褲,樣式一樣,但是卻沒露一寸肌膚。

    領口的位置用金色絲線繡了幾個蝴蝶樣式的盤扣,層層交錯,美不勝收,袖口則增加了些許流蘇,正好遮擋了程曉花胳膊上的肉。

    裙子獨特的掐腰設計將她的身體曲線修飾的格外好,顯瘦卻不過分性感,一眼過去只覺得驚艷。

    今天程方秋起了個大早,專門來給程曉花做造型,她手巧,三兩下就給她盤了個復雜精美的發(fā)型,這還是她在時裝周后臺跟化妝師小姐姐學的一手,沒想到在這兒派上用場了。

    鄉(xiāng)下沒有化妝品,程方秋就給程曉花修了修眉,好在這個年代人的毛發(fā)旺盛,簡簡單單的形狀就支撐起大概輪廓了。

    程曉花皮膚有些干燥,程方秋還拿出了之前周應淮送的雪花膏給她分了一半,讓她帶去夫家用,把程曉花感動得不行,畢竟雪花膏可是個寶貝東西,鄉(xiāng)下沒幾個女人舍得買。

    但現(xiàn)在秋秋姐直接給她送了半盒!秋秋姐對她真好。

    程方秋見不得程曉花這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要哭不哭,訓斥了幾句,對方果然老實了,

    口紅和腮紅則是用紅窗紙代替,偶爾用這一次,晚上及時洗了,對皮膚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傷,所以為了美,兩姐妹一商量,還是“狠心”用了。

    效果也是出奇的好,恰到好處的紅給程曉花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光彩,大眼睛忽閃忽閃,鼻頭挺翹,紅唇艷麗,像是春日枝頭盛開的桃花。

    她們沒說幾句話,結(jié)親的隊伍就到了門口,兩人連忙閉嘴,靜靜聽著外面的熱鬧。

    新郎官先是說了一堆好話,然后又讓自己的哥們給攔門的人紅包,好幾番折騰才成功“破門而入”進到室內(nèi)。

    只是兩人對視的那刻起,原本大大方方,所向披靡的新郎官卻仿佛變笨了似的,呆呆望著自己的新娘子,話都說不出一句,還是他的好哥們推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紅著臉上前。

    這是程方秋第一次見到程曉花的正式老公,說實話,小伙子人長得不算特別帥,但是勝在一身正氣,是一張國泰明安的臉,再加上剛才一系列的行動,就足以說明是個靠譜,腦子靈活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兩情相悅,情意綿綿。

    程方秋笑著討要紅包,假模假樣的掂量了一下里面的重量,才說起了吉祥話,將人放了出去。

    在女方熱鬧過后,就要去男方家了,程方秋自然也要跟著去,男方家就在隔壁村,不是很遠,但是她得一直站著,所以還是很累腳的。

    好不容易把流程走了個七七八八,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這個時候賓客已經(jīng)不多了,她便跟程曉花說了一聲,去外面酒桌上吃飯了。

    丁夕梅也在酒席上,早就眼疾手快地幫她留了一碗好吃的,見她狼吞虎咽,忍不住心疼:“哎喲,結(jié)婚的累,幫忙的也累�!�

    “可不是嘛,但高興就值了�!背谭角锏共挥X得有什么,嘻嘻一笑,繼續(xù)埋頭干飯,等吃得差不多了,旁邊突然插進一道聲音。

    “你們是女方那邊的親戚吧?”一個嬸子在程方秋旁邊的座位上坐下,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

    母女兩見是個熟面孔,估計是男方那邊的重要親戚,也不敢怠慢,連忙應了一聲。

    那嬸子說了幾句婚禮的事情,就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道:“你們不說是母女,我還以為是姐妹呢,一個比一個水靈,真是羨慕死我了�!�

    這話沒一個女人不愛聽,丁夕梅也不例外,頓時笑彎了眼睛,“你可真會說話,哪有這么夸張�!�

    “我可不說假話的�!蹦菋鹱游娲揭恍Γ暰一轉(zhuǎn),看向隔壁桌,“女兒多好啊,多貼心啊,就不像我家那個臭小子,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給我娶個媳婦兒回來,真是愁死我了。”

    丁夕梅和程方秋下意識地順著她的目光往前一看,就瞧見一個年輕后生正在幫忙收拾桌椅,手腳麻利,干活很是積極。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積極,還是演出來的了。

    “這還沒到收桌椅的時間,怎么就收起來了?”程方秋似笑非笑,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那位嬸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這個點兒哪還會有來吃酒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門口負責登記禮金的方向突然傳來一句問話:“你確定要隨這么多?”

    負責記賬的是男方的親哥哥,他看著手中的幾張大團圓,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男人眉頭輕皺,難不成是隨少了?

    “那,那好吧,記什么名?”

    “程方秋�!�

    程方秋本人心尖一顫,驀地回頭,就看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站著,正拿著筆一筆一劃地在記賬的本子上留下名字。

    “周應淮!”

    男人寫字的手一頓,然后猛地回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她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程方秋害怕他看見自己的狼狽,借著偏頭的動作,抹了一下眼角。

    “秋秋�!敝軕纯焖賹懲辏缓蟠蟛匠哌^來,但礙著周圍都是人,彼此都按捺下了激動的心情,只是相視一笑。

    周應淮站在程方秋身邊,沖著丁夕梅禮貌地喊道:“嬸子。”

    “什么時候回來的?”丁夕梅將自家閨女和周應淮的反應都盡收眼底,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暗罵一句沒出息,這才幾天不見,就跟隔了四季似的。

    第31章

    想你了

    “剛回來沒多久�!币换貋恚�

    就直奔這兒了。

    丁夕梅頷首點頭,又沖著那位嬸子介紹道:“這位是我閨女的對象。”

    “你好�!敝軕错樦∠γ返脑挻蛄藗招呼。

    那位嬸子應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她剛說這個點不會有人來吃酒了,

    就立馬來了人,

    這打臉的速度真是前所未有,而且……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男人,

    他個子很高,臉生得也格外俊,

    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

    腰背筆直,

    氣質(zhì)優(yōu)越,

    看上去跟樸素的鄉(xiāng)下格格不入。

    看著看著,

    她就下意識地將對方和自己兒子對比了一下,

    嗯,沒有對比的必要。

    幸好還沒來得及開口撮合,

    不然真是自取其辱。

    她看程方秋這個小姑娘長得漂亮,跟在新娘身邊說話做事落落大方,又是女方那邊的親戚,想著親上加親,

    所以才動了心思,

    結(jié)果沒想到人家已經(jīng)有對象了,還是看上去非常體面的男同志。

    果然好花早就有人采了。

    “你們聊,

    我就不打擾了�!闭f完,

    便拉著還在那兒裝模做樣擦桌子的人快步離開了。

    等他們走后,周應淮重新搬了把椅子坐下,就緊挨著坐在程方秋旁邊,

    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一眨不眨,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夠一樣。

    丁夕梅簡直沒眼看,都是過來人,小年輕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這個當娘的與其在這兒當電燈泡,還不如識趣些給他們留一些單獨相處空間。

    “周同志還沒吃飯吧,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熱飯,給你們再盛些過來。”

    桌子上都是些吃剩下的殘羹冷飯,好吃的也被吃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估計只有廚房才有熱飯熱菜。

    周應淮哪能讓未來丈母娘親自給自己盛飯,立馬站起來,“嬸子,我自己來�!�

    “那我去找找秋秋她爹,一下午沒見著人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丁夕梅見周應淮不肯,也沒堅持,和藹地笑了笑,就起身離開了。

    這張桌子上頓時只剩下了周應淮和程方秋兩個人。

    “肚子餓不餓?我們先去拿點兒吃的�!背谭角飫偛趴煽匆娏酥軕吹拇笫止P,別說吃一頓了,就算吃十頓都行。

    “好。”其實他不是很餓,但是看見程方秋關心他,他就忍不住高興,乖順地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為自己忙前忙后,兩人很快就拿著一個裝滿飯菜的大碗回了座位。

    “你怎么寫的我的名字?”程方秋已經(jīng)吃飽了,就撐著下巴看他吃。

    周應淮將口中的飯菜咽下去才回道:“咱倆都一樣。”

    這句話讓程方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抿唇嬌嗔道:“怎么一樣了?我們還沒結(jié)婚呢,你寫我的名字,人家記的就是我的情�!�

    他挑菜的動作一頓,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語氣意味深長:“秋秋這是在怪我還沒跟你結(jié)婚?”

    聞言,程方秋怔愣兩秒,惱羞成怒地用腳背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我可沒這么想,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踢完,剛想收回來,腳踝就被一只大掌給禁錮著,她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一邊快速看了眼四周,一邊嘗試著收回腿,見無果,便瞪向那只手的主人。

    “周應淮你是不是瘋了?”

    這可是青天白日,院子里還有別人呢!

    “我倒是希望你那么想�!敝軕错庾谱疲挳吺忠菜砷_了,只是指腹卻在那處輕輕摩挲了兩下,勾起陣陣酥癢,卻不及他接下來的話讓她震動。

    “秋秋,我們下周就去領證吧?”

    程方秋收回腿的動作僵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應淮,下周?是不是太快了?她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地坐直身子。

    果真瘋了。

    因為她聽到自己回他:“好�!�

    話音剛落,她側(cè)頭看向周應淮,就見他眉宇舒展開來,眸中綻開了星星點點的燦爛笑意,看上去心情極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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