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知瞳孔一縮，他嘴唇微動，一個不要還沒說出來，就看見那塊黑玉小鑰匙，被男人收攏在掌心，微一用力，那救命似的鑰匙，就當(dāng)著夏知的面，嗑嚓碎成了好幾塊！
夏知唇哆嗦了一下，無助的睜圓了眼睛：“你……你……”
顧斯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瞳那樣冷，那樣讓他發(fā)寒。
夏知脆弱的說：“你怎么能……這樣……”
“我原來，也沒打算這樣的�！鳖櫵归e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玉鑰匙的碎片扔進了垃圾桶，拍拍手，仔細的把碎屑拍掉。
“寶寶�！鳖櫵归e語調(diào)很悠閑的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忽然笑一笑，慢慢捏起夏知的下巴，“很遺憾，我顧斯閑，從不認命�！�
“我不會讓我的東西離開我�！�
“想要離開我的東西，我會讓他認清自己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他看著夏知胸脯起伏，窒息似的望著他，輕輕笑了一聲。
“寶寶是不是還想跑呀，一直這樣想，這樣禪精竭慮，想想也替寶寶心累�！�
夏知虛弱的說：“別他媽叫的這么惡心……”
“不過沒關(guān)系，”顧斯閑說：“寶寶以后就不會去想這些問題了。”
夏知預(yù)感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縮，他想到之前自己身不由己，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心底莫名有些慌張：“……你，你什么意思？”
空氣中的透骨香炸開了一種悚然的惶恐來：“你對我做了什么？！！”
顧斯閑眼瞳光芒冰冷：“怎么，寶寶這就絕望啦……這才哪到哪呢�！�
“是寶寶不聽話，到處亂跑的�！�
“寶寶不是敢作敢當(dāng)?shù)哪凶訚h嗎……既然敢逃跑，那就應(yīng)該敢承擔(dān)后果才行呀。”
“啊，差點忘了，寶寶不是男子漢，寶寶之前親口說，是可以被肏的女孩子呢。”
夏知崩潰說：“我不是女的�。�！是你逼我說的�。∥也皇牵。 瓌e叫我寶寶，惡心，惡心死了��！”
“說過的話有什么好否認的，真沒想到寶寶還能翻臉不認賬，下次幫寶寶錄下來�！�
“沒關(guān)系，寶寶忘了，但寶寶說過的話，想被肏什么的，我都幫寶寶記著呢�！�
“寶寶不要著急，馬上就來肏你啦�！�
……
接著，顧斯閑每天就是在沉夢香里，翻來覆去的操弄夏知，以及不停的讓他重復(fù)——
“寶寶是個女孩子。”
“寶寶喜歡被老公肏�！�
“寶寶不怕疼�！�
“寶寶要永遠……永遠呆在高墻里……”
用一道一道心靈枷鎖，生生捆住了一顆自由的心。
夏知一開始還能奮起抵抗，瘋狂罵人，但到后面，被折騰的身心俱疲，而且讓夏知害怕的是，顧斯閑除了肏他，還會用一些他完全無法理解的道具，尿道棒，羊眼圈，還有木馬，他抵抗的太過就會受到“規(guī)訓(xùn)”，直到認錯為止。
而且最讓夏知感覺恐懼的是，到了后面，不知道是那個香還是顧斯閑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他的身體做了什么卑鄙的調(diào)教——他的身體好像不聽話了，如果顧斯閑不弄他，不親近他，他的身體就會被一種可怕的，仿佛深入靈魂的癢意折磨，只有顧斯閑抱他，或者肏他的時候，這種癢意才會緩解。
但顧斯閑仿佛知道他的痛苦，后來他說不要，顧斯閑就停下，起來，然后靜靜的在床邊看著他。
看著少年先是松口氣似的喘息，然后漂亮的面頰上慢慢又被浮現(xiàn)的癢意折磨的紅暈，身體慢慢扭動，到最后痛苦的想要打滾，難受，哭泣，接著崩潰破口大罵，最后又哭著瘋狂哀求。
直到看少年眼瞳放大，要撐不住了。
顧斯閑才會不緊不慢的解開他的鐵枷，退遠一些，看著少年呆滯半晌，接著仿佛回過神來似的，連滾帶爬的撲向他，但又被脖頸的鎖鏈牽住，勒得咳嗽——卻依然想要瘋狂想要撲向顧斯閑。
“抱我，抱我……嗚嗚嗚，寶寶難受，難受，肏寶寶，親親寶寶……”
卻因為鎖鏈的長度，無論如何，離顧斯閑都有一掌的距離。
就仿佛當(dāng)初遙不可及的自由。
他趴在地毯上，無助到打滾直哭，兩條腿不停的蹭來蹭去，如同上癮的囚徒，“救命，救命……要死了……好癢，好難受……”
這地毯很厚，而面積剛好以少年的鎖鏈長度為直徑，防止少年胡亂掙扎摔打，傷到了膝蓋。
而顧斯閑站在地毯外面，語調(diào)冷漠的命令。
“跪下�！�
少年神情僵硬，眼瞳放大，仿佛不理解他在說什么。
他慢慢懂了以后，就搖頭，“不……不……”
不可以跪，不可以。
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以跪……這個人……這個變態(tài)……不可以……
但是好癢，好難受，好痛苦……
但是不可以，不可以。
于是顧斯閑很有耐心的再次命令。
“跪下。”
他仿佛是褪去了所有的情愛，只露出令人心驚的冷漠來，“不然，不會肏你�！�
于是少年露出了仿佛要死過去一樣的痛苦和恐懼來，膝蓋并攏，顫抖著身軀，對著掌控他生死的神明，慢慢臣服似的跪下來。
……
“會聽話嗎�！�
……
夏知的精神雖然堅韌，但也不是無敵，也撐不住這沒日沒夜的洗腦與磋磨。
漸漸也被沉夢香味入侵了精神。
“寶寶是女孩子——寶寶會永遠呆在高墻里，老公救我，老公抱抱我，我好難受，好難受——嗚嗚嗚……寶寶聽話……不要懲罰寶寶……”
少年渾身發(fā)抖，“寶寶……會聽話……會聽……老公的話。”
……
后來，夏知昏迷了很久。
被肏暈的。
紅腫的穴，發(fā)青的膝蓋，帶著巴掌印痕的屁股，滿是掐痕的大腿，漂亮又頑固的美人，好像被玩弄得很臟。
也仿佛奮力想要掙扎出籠的白鳥，失敗以后，被冷酷主人懲罰到奄奄一息，遍體鱗傷之余，又被折斷翅膀，徹底失去了飛翔的能力。寓宴
備注：我不會被罵吧（頂鍋蓋）（遁走
后面會有點顧狗虐心火葬場，但我寫火葬場沒啥自信（憂郁
章節(jié)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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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第六十一香
概要：懵懂
夏知再醒來的時候，烏黑的眼睛失了光澤。
少年成功被沉夢香和家主冷酷的手段馴化了。
顧斯閑問他是誰。
他就懵懵懂懂的說自己是寶寶。
重復(fù)說，寶寶是女孩子，是老公聽話的，永遠呆在高墻里被老公疼愛的寶寶。
……
少年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冬。
他脖頸上重新系上了金色的鎖鏈。
他有了一些自我認知障礙，但也因此變得很乖。
*
“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少女的聲音幾乎撕心裂肺，帶著哭腔，“你怎么能這樣對小知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
男人的聲音儒雅中帶著冷淡，“只是按照家書，用沉夢香來規(guī)訓(xùn)想要逃跑的香主。”
“香主是人��！不是玩意��！他是人——他會崩潰的，他會死的�。�！歷代香主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嗎——哥哥�。 �
夏知茫茫然的望著那個在哭泣的，好像比他在床上還要崩潰的女孩。
他想，別哭啊，我還沒死呢，干嘛這么難過啊。
他張嘴想說話，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但是，說不出話，發(fā)不出聲音，也笑不出來，明明是想彎起唇角，眼尾卻落下淚來。
他好像喪失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不知道為什么，夏知又想起了雪花。
灰色的天空，落下蒼白的雪花，以前覺得像棉絮，現(xiàn)在卻總能想到被磨碎的骨頭，以及嘩啦啦，嗑嚓嚓掉落的白色骨灰。
好冷。
他覺得自己像一只想要冬眠的蟬，精疲力盡，已經(jīng)失卻了對抗嚴(yán)寒的勇氣。
繼續(xù)走下去好累，想先睡一覺再說。
于是夏知慢慢闔上眼。
他好困。
好冷。
他想休息一會……就一會會，很快……就醒來，不會很久的。
……
顧雪純望著夏知。
少年戴著黑色玉枷，金色鎖鏈松散的落在紅衣上，他露出肌膚的地方都是紅紅青青的愛痕，烏黑的眼瞳水潤，似哭非哭，惹人憐愛的柔軟，卻再沒有了那令人一見鐘情的少年意氣。
仿佛真的成了聽話乖巧的床上的禁臠。
顧雪純心痛的幾乎要死了，她哽咽喊他，“小知了……”
她從來沒有那么恨自己，她從未想過，將夏知留在顧宅，會害他淪落至此。
少年懵懂的看著痛哭的女孩，他糾正她，“我不是小知了，我是寶寶�！�
他重復(fù)說：“我是女孩子�！�
他說完之后，看見女孩一滴一滴的掉眼淚，那雙烏黑的眼睛，好像藏著一個痛的快要死掉的靈魂。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給她擦擦眼淚，告訴她別哭……
女孩子掉了眼淚，那一定是男孩子的錯，一定是他錯了，惹了人家哭。
……啊，不對，他是……女孩子……
……女孩子嗎。
于是他又遲疑起來。
然而少女卻輕輕貼上了他的掌心。
“小知了。”她輕聲說，“你是男孩子�！�
她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是我見過最英勇的男子漢�！�
“你是我的王子，是我的英雄，你在我心里，一直勇敢，一直閃閃發(fā)亮的大男孩�！�
于是滿是吻痕，脖頸上扣著黑色枷鎖的紅衣少年，明明是懵懂神色，眼尾卻一滴滴的又滾下不知所謂的淚來。
他低聲的，膽怯的，小聲的重復(fù)。
“是……女孩子�！�
“我才是女孩子�！鳖櫻┘兒軠厝岬哪闷鹚氖�，搭在自己的胸上，“我有這個，但是你沒有，對不對�！�
顧雪純并不在乎兄長忽然冷下來的神色，繼續(xù)對少年說：“而你是我喜歡的……最好的男孩子�！�
少年只低下了頭，手指微微發(fā)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潰。
好像自己是男孩子這個事兒，非�？膳滤频�。
但他忍耐著，只低下頭，不說話了。
顧雪純握著少年的手，也在顫抖。
*
顧斯閑漫不經(jīng)心的翻開書。
書上寫著清秀的英語字母，是少年背的一些單詞。
“寶寶背單詞好快�！鳖櫵归e夸。
其實并沒有，少年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能記住東西。
少年低著頭，捏著鋼筆，輕聲細語的說，“謝謝老公夸獎。”
他望著顧斯閑，烏黑的眼瞳有種仿佛在迷夢里的不太清醒，遲鈍的說：“寶寶……很開心�！�
空氣中依然漂浮著香味，只是這透骨香仿佛醉了似的，有種飄乎，苦澀，甚至要破碎似的，浮在幻夢似的味道。
少年身上到處都是吻痕，緋紅的和服穿在身上，帶著淫靡的色氣。
他也開始接受穿裙子，不穿內(nèi)衣。
也習(xí)慣被顧斯閑推倒，不會掙扎，非常順從。
因為他是個女孩子，很乖，很老公話的女孩子。
他仿佛沉醉在一個，只要乖巧，只要是女孩子，就不會受傷的夢里。
而那個張揚肆意的少年，似乎被沉夢香，和他的規(guī)訓(xùn)，給生生捏碎了似的。
但是——
“為什么要記這些東西呢�！鳖櫵归e語調(diào)輕柔的問，“寶寶又不出國�！�
少年囁嚅了一會，最后小聲說。
“……知識改變命運�！�
顧斯閑疑惑。
少年卻很認真，又很小聲的說：“這個社會，對女孩子，很不公平�！�
他近乎天真的說：“所以，寶寶要更努力學(xué)習(xí)，才可以�！�
說完，又怕被顧斯閑訓(xùn)斥似的，明明不安，又裝作沒關(guān)系的樣子，翻開了單詞書。
“等下再看。”
顧斯閑摁住他的手，攬住他的腰，親昵的問：“現(xiàn)在我可以親寶寶嗎�！�
少年于是放下了書，點點頭：“可以的，老公�！�
他的眼瞳看著顧斯閑，漆黑的瞳孔里都裝著他的影子，然后他閉上眼睛，微微抬起下巴，有點嬌縱似的：“只可以親一下哦�！�
他濃密的睫毛顫動著，肌膚白的像落雪，頭發(fā)烏黑的像檀木，唇紅的像血，偏偏又擺出獻祭似的姿勢，乖巧又聽話。
顧斯閑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一瞬幾乎心動。
——這是夏知嗎。
不，不是……
他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夏知……不是那個驕縱燦爛的靈魂。
那個無意闖入寒冬的小知了，不會這樣弱小，溫順，乖巧。
即使佯裝乖巧，眼里也會有藏不住的烈烈明光，有著仿佛能將寒冬照化的太陽。
如果……如果是真正的小知了……這樣撒嬌……
顧斯閑只是想象一下，就控制不住的硬了。
顧斯閑垂眸望著少年。
少年卻很無辜懵懂的望著他。
心理醫(yī)生給的說法是，現(xiàn)在的少年是兒童自我狀態(tài)。
這是一個懵懂的孩子擁有的所有情緒狀態(tài)。
他沒有辦法對抗強大的顧斯閑對他的控制，也無法拒絕——無論是愛還是傷害。
顧斯閑對他有絕對的控制權(quán)。
他無處可逃，只能時刻依靠著顧斯閑。
——他必須拋棄自我，調(diào)整自己的行為，和情緒表達，才能適應(yīng)顧斯閑的喜怒無常，謀求安全。
而兒童狀態(tài)的少年，情緒只有簡單的快樂，深情，憤怒，悲傷，和恐懼，他不知冷暖，不太懂事，所有的行為模式都會由顧斯閑引導(dǎo)控制，也就是兩個字——聽話。
而顧斯閑只需要將少年的行為，往他想要的方向規(guī)訓(xùn)就好。
喊老公就會有獎勵，喊錯了會有懲罰，聽話會得到舒服的擁抱，忤逆會得到酷烈的懲罰。
對了給與快樂，錯了使其恐懼，就這樣簡單。
……
這也是顧斯閑想要的結(jié)果。
少年久久等不來老公的吻，有些疑惑的微微睜開眼，漂亮的眼瞳張開一點，漏出水潤晶瑩的一線墨瞳來：“老公？”
顧斯閑將那一瞬心動遺憾埋進心底，嗓音沙啞的應(yīng)了句來了。
隨后低頭，很粗暴吻住了少年的唇。
心生遺憾，又欲求不滿，一瞬竟生難堪。
少年睜大了眼，眼瞳里被迫刻上了他的影子，滿滿的，又空空的。
靈魂卻悄悄的，了無蹤跡的藏起來了。
這竟讓顧斯閑心有不甘起來。
他有些茫茫的想，他是想讓香主留下來的，無論何種殘忍手段——這是家族一貫的教導(dǎo)。
他是認同的，也這樣做了。
沉夢香對于香主，是十分危險而狠毒的手段。
它會引導(dǎo)香主頑強不屈的主意識陷入深眠，讓透骨香主像兒童那樣懵懂，簡單，最好調(diào)教。
書上講究適度而行，骨頭要一點一點，潛移默化的磨軟了最好。
但他直接用了香主能承受的最大劑量，并且用了最狠的調(diào)教手段。
如果超過這個劑量，透骨香會變苦。
這代表少年心理無法承受這樣無情的嚴(yán)苛，赤子之魂被磋磨出了奴性。
透骨香主一生孤高，自尊被磨碎，當(dāng)他被迫跪地為奴的時候，也便離抑郁而終不遠了。
而顧斯閑一邊用狠辣嚴(yán)苛的手段調(diào)教，一邊又施予憐愛溫柔，讓透骨香仿佛感覺自己只要聽話，就會被尊重愛護，讓他在天堂與地獄中來回煎熬，仿佛吊著一顆心，也吊著一條命。
那時令他心安的是，也許少年非常堅韌，透骨香的味道，一直沒有改變。
這也代表了，或許身體痛苦，尊嚴(yán)被打磨，但夏知從未屈服。
既不甘，又快慰。
顧斯閑本沒打算對夏知那么狠的。
但是少年永遠知道怎樣精準(zhǔn)的激怒他。
讓他瘋了一樣，想要磨碎他的傲骨，磨滅他的野望，以及他眼里囂張輕狂，仿佛永遠不會為人所停留的驕傲與明光。
他似乎做到了。
?
然而望著懵懂如同孩童般的少年。
顧斯閑不懂。
不懂他既得償所愿。
又怎生出這令人萬般難堪的心有不甘。
備注：顧雪純：開始憋大招
章節(jié)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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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第六十二章
概要：不是風(fēng)動
顧斯閑向顧家御用的心理醫(yī)生詢問了有關(guān)夏知自我認知為女性，卻依然在學(xué)英語這個癥狀的成因。
倒不是對這個行為有什么偏見，只是顧斯閑對于夏知現(xiàn)在每一個自主行為，都會咨詢一下心理醫(yī)生的看法，來摸索夏知目前對世界的認知狀態(tài)。
沉夢香會讓香主的主意識陷入漫長的沉睡，而潛意識對世界的認知有限，需要時刻的關(guān)注和教導(dǎo)。
心理醫(yī)生：“嗯……會有這種想法，應(yīng)該與本人根深蒂固的，對女性的認知觀念脫不了干系……”
“所以自我認知為女性，之前的觀念讓他產(chǎn)生了某些危機感，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
“香主根深蒂固的認為學(xué)習(xí)很重要——他只是對自己的性別認知有些模糊混亂，但潛意識里，他依然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他很可能在自救�！�
顧斯閑只望著監(jiān)視器里，那個抱著單詞書，因為困倦慢慢閉上眼睛的少年。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其實不太能記得太多東西的。
但他還是會記，顧斯閑看見他把一個簡簡單單的【effort】重復(fù)寫了五頁紙。
然后記住了。
無論被怎樣摧折，哪怕踐踏進深淵，強硬扭轉(zhuǎn)他的觀念，卻依然堅韌不拔，仿佛永遠在閃光的靈魂。
這樣的香主，誰人能不折腰。
難怪說，透骨香主為人迷戀，一是透骨天香，二是赤子之魂。
顧斯閑靜靜的看了一會，微微垂下了眼瞼。
他告訴自己。
現(xiàn)在的少年，就是他想要的香主。
很乖，很聽話，雖然像個孩子，但永遠不會忤逆他。
是的。
……
是這樣的。
*
那一夜，他折騰夏知折騰的很厲害，金色鎖鏈顫動著，糾纏著緋紅與山月和服之上，艷艷閃光。
少年在床上哭的厲害，怎么哄都哄不好。
顧斯閑溫柔：“寶寶怎么那么愛哭�！�
少年嗓音顫抖，“因為……寶寶是……女孩子……”
他話音剛落，顧斯閑的動作忽然粗暴起來，他驀的叫了起來，有種引頸的痛苦。
“寶寶……”顧斯閑的嗓音略微低下來，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懷著什么樣的心，只突然開了口：“……是男孩子�！�
少年卻猛然一個激靈，顫抖起來，“不，不是的，寶寶不是男孩子——”
他怕得四肢都發(fā)起抖來，仿佛想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他語無倫次，“不是的，寶寶不是男孩子，不要罰寶寶……”
他猛然喘息起來，甚至急得開始哭，哽咽的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抖的厲害，“不要罰寶寶，寶寶聽話，寶寶是女孩子，寶寶不是男孩子，嗚嗚嗚嗚……”
他怕得不停哆嗦，恐懼的眼睛盯著顧斯閑，好像顧斯閑一下從最信任的人變成了最可怕遙遠的訓(xùn)誡者，他試圖往角落里縮，又害怕，最后只往后縮了一下，又無助的停下來。
因為顧斯閑不喜歡他躲。
——那些嚴(yán)苛無情的情罰，深深的刻入了他的本能，把他訓(xùn)成了聽見危險詞就顫抖的奴犬。
空氣中的透骨香也溢出了一種，沒有得到愛意，只有規(guī)訓(xùn)的痛苦來。
嗅起來，竟有種變質(zhì)似的憤怒和陰烈。
顧斯閑瞳孔一縮。
透骨香變質(zhì)，往往是香主要抑郁而死的前兆，每一本家書，都有記載。
——他會崩潰的，他會死的�。�！歷代香主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嗎！
顧斯閑猛然閉上了眼睛，一瞬竟從四肢百骸中生出痛苦來。
少年本以為要得到恐怖的訓(xùn)誡，誰知回應(yīng)他的，卻是男人猛然把他拽入懷中的臂膀，以及滾燙的胸膛，和裹住他身體的和服大袍。
繡著綺麗山月的和服裹住了兩個人赤誠相對的身體。
他被一只手摁到了男人懷中，被細細的，很溫柔的吻住了唇。
少年茫茫然的抬起頭。
只對上了一雙烏黑狹長的，映著安靜燈火的眼瞳。
四面的墻燈亮著柔和安靜的光，襯得那猙獰索命惡鬼，也變成了慈悲的神明。
少年聽見男人微低的，仿佛捎帶著什么情緒的聲音——沒有記憶中那樣浮于表面，實則殘忍的溫柔，而是一種莫名令人安心的低沉。
“不罰寶寶。”
“不要害怕�！�
……仿佛真的有被安撫到。
少年發(fā)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但他還是很不安，很驚惶的問，“真的……嗎�！�
他受過神明太多溫柔欺騙，已經(jīng)不敢相信這慈悲的皮囊。
顧斯閑過了很久，才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嗯�！�
“真的�！�
少年已經(jīng)極度疲倦了，心神又受了驚嚇，于是在這將他牢牢困住的懷抱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又似不安，驚悸似的，抽搐幾下身體，偶爾加幾句夢囈，他抓著男人和服上柔軟的山月繡紋，哽咽著說，寶寶不是男孩子。
顧斯閑卻沒有辦法再點頭應(yīng)是。
一種酸澀爬上心頭，讓他生出了近乎不知所措的茫然來。
窗外，又飄了風(fēng)雪，寒風(fēng)吹動窗戶，生出吵人的悶響。
層疊的飛雪照耀星光，弦月也明亮。
顧斯閑抱著懷中人，望著隨著雪花落入窗臺的月光。
——月が綺麗ですね。
空氣中的透骨濃香，又仿佛因為少年做了什么好夢，緩緩柔軟起來。
寒風(fēng)依然敲著窗，將那寥落寂靜的苦寒，一點一點的，隨著透骨香，敲在顧斯閑心上。
他想。
月色明麗。
卻竟已是這樣冷的晚冬了。
他往常只見雪景秀麗，聽風(fēng)不過耳，見寒不入心。
如今只聽風(fēng)動，就開始憂心夏之弱蟬，熬不過這晚冬之苦了。
也許，并非風(fēng)動。
他又將人輕輕擁緊了些，輕輕吻住少年的發(fā)旋，只任由那酸澀鋪滿了心臟。
——原來，是他心動。
這一夜，悠閑人間的冬日神明，終于將那快要被酷烈嚴(yán)寒凍死的夏蟬，捧入了溫暖的心中。
晚冬將盡，夏蟬，春時應(yīng)鳴。
*
那一夜過去后，顧斯閑沒再折騰夏知。
顧斯閑忙完回來的時候，總會看見少年跪在窗戶前，往外看。
顧斯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他看到了一座山頂。
因為連續(xù)幾天都下了雪，那露出的一角山峰被白雪覆蓋，蒼蒼的白。
少年就望著那個山頭。
一直這樣看了好幾天。
顧斯閑也陪著他，看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