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辦公室的門合上之前,祁焰只來得及看到那位高挑冷艷的上司投影了面屏幕,上頭是如同螞蟻搬家一樣細(xì)密流動的數(shù)字。
她確實很厲害。
祁焰真心實意為自己先前的不諳世事感到愧疚:為此買賬的該是他自己,而非秦夜。
他能做的就是把本職工作盡快完成,不再給她添麻煩。
在祁焰連續(xù)二十六個自然日高強(qiáng)度工作之后,秦夜忍無可忍地揪著他的后領(lǐng),將人拖上曙光島。
“所里現(xiàn)在可沒錢給你發(fā)安葬費�!�
長時間缺乏光照,又是待在永夜星那種被黑暗擠到逼仄的環(huán)境里,對于這種在首都星長大的小少爺來說,是在找死無疑。
“對不起�!逼钛婺璋桶偷劂逶≈匀还猓目谀欠N沉重得喘不過氣的感覺紓解許多,“我沒想給你添亂的”
“那今天就曬滿這四個小時�!�
秦夜依然很冷淡。在曙光島的光線下,她又戴上了那副金絲眼鏡。
祁焰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但你之前在永夜星那么多年,也沒”
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了這些天見到的地下城平民,頓悟。
“對不起�!�
秦夜并不在意,更扎心的話她聽過多得是。她微俯下身,湊得極近,那抹笑意是與工作狀態(tài)時截然不同的玩世不恭。
“祁焰小朋友,怎么這么關(guān)心我?”
對于祁焰這種出身于首都星高知家庭的學(xué)N代,研究所就是老婆,數(shù)據(jù)和論文則是愛情結(jié)晶。真的要他意識到喜歡上同為碳基生物的某個人,還是很困難的。
特別是,當(dāng)這個人還是他曾經(jīng)敢怒不敢言的上司時。
但難得的是,他在生活中也保持著求真務(wù)實的寶貴品質(zhì)。
從前和外人交流的那些彎彎腸子的話術(shù)都是照搬秦夜的,他一點兒情商都沒學(xué)來,是以這會兒也沒覺得秦夜是在調(diào)戲他。
他坐在高腳凳上愣神,只覺她身上很好聞。秦夜無趣,正要直起身。
祁焰慌了,下意識抬臉貼近。
親歪了,只碰到了嘴角。
“最、最主要的原因應(yīng)該是,喜歡你�!�
本章又名《下屬不可以啵上司嘴》
【番外|500珠珠福利章】醉酒和不行
【番外|500珠珠福利章】醉酒和不行
戰(zhàn)后收尾工作繁雜,軍部那邊也知道相月一向做不來這些,另派了位將軍來接替她。
原來從前那些與夏冬配合無間的日子,也是可以替代的。
回首都星后,相月撂下?lián)訙喩磔p松,給第七軍團(tuán)放了假,理不直氣也壯地帶他們在軍部喝酒。
還是那個小院兒,還是那間議事大廳。只是歲歲年年人不同,連熱鬧都好似與她無關(guān)了。
相月只在最開始跟他們喝了幾杯,便拎了幾瓶酒,拉著張鶴去外頭吹風(fēng)。
自她上次的危險舉動,張鶴黏她黏得要命�,F(xiàn)下只要能和她貼貼,被她喂多少酒也是愿意的。
等她猛然想起張鶴似乎沒怎么喝過酒,腳底下那幾個酒瓶子已經(jīng)一滴都沒有了。
張鶴喝醉也是安靜的,下巴擱在相月頸窩。他覺得熱,軍裝外套解開,但胳膊摟著她的腰不想放,沒法脫下來。
“喝醉了?”
“沒有”
說著還舔了一下老婆的耳垂,也不顧遠(yuǎn)處還有人。
“”那就是喝醉了。
“上樓休息嗎?還是回家?”相月在軍部駐地這邊也是有房間的,“不過這邊沒有解酒藥,我去問問軍醫(yī)那邊�!�
“我沒喝醉�!贝蠊肺桶偷刂厣�,但也不是很想被部下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想和月月一起回家�!�
相月忍笑道:“好哦�!�
回家的時候相斯越已經(jīng)睡了。相月食指點了點張鶴的唇,示意他噤聲,反被他含住了手指,用犬牙輕輕咬著,舌尖打著圈舔她的指尖。
“”
相月帶上門,將他按坐在床邊,抽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月月要做嗎?”
他莫名其妙紅了臉,自覺脫外套。底下只穿了件黑色訓(xùn)練背心,胸肌繃得鼓脹結(jié)實。
見他又要貼過來抱她上床,相月敏捷后退,抬手輕松制住滿腦子色色的醉鬼。
“我去給你拿解酒藥�!�
出去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又在顛三倒四澄清,“我沒喝醉”
面上笑意難掩,相月輕手輕腳下樓,心里是形容不出的輕松而安定。
這樣就很好。
沒有年少時奢求的十全十美,很多事也不再那樣勢在必得。但好在沒有什么生離死別,她愿意接受失去那部分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澀,來保留另一部分的“永遠(yuǎn)”。
喝酒多了燥喉嚨,相月又去倒了杯水,在樓下耽誤了一會兒�;胤块g之后,張鶴已經(jīng)脫得差不多了。
他抬臉望向她,眼睛濕淋淋,聲音有些顫抖,“我我,硬不起來了”
相月沉默。
那點兒因喝酒而起的傷春悲秋也蕩然無存。
她后知后覺:這人酒后心智起碼要倒退個二十歲。
張鶴還在試圖刺激自己軟趴趴的那根,入珠后的莖身不夠平滑,動作又粗暴,怎么擼都不得章法。
相月看不過去,拉開他的手,別著眼睛,替他弄了幾下。
她仍是不太好意思直視那里。
“是喝醉了,把這個吃了就好了�!�
“我沒有醉�!�
張鶴更委屈了,酒后一根筋的邏輯里,“沒喝醉”等于“不用吃藥”,“老婆非要他吃藥”等于“證實他確實不行”。
他抱住她的腰,埋進(jìn)她胸乳間,竟是哭了。
“對不起我、我還可以用手,可以舔得很舒服,不要嫌棄我”
“”
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相月手肘頂住他的肩膀,直接將人壓躺在床上。手捏著他的下巴,另一手飛快地把藥丸塞進(jìn)他嘴里。
聯(lián)邦醫(yī)療做得不錯,酒后人體那點兒酒精含量,一粒藥丸,幾分鐘就能全部分解。
張鶴的眼淚慢慢收住,嘴角繃緊,表情也變了。
相月笑出聲,趴在他胸口,連帶胸腔震動,將快樂傳染給他。
“沒有醉?”頑劣心起,故意學(xué)他說話。7!10.5&88"5"9{0日更
張鶴本就沒那么多羞恥心,但很懂順桿兒爬。他去尋她的唇含住吮咬,又箍住她的腰,緩慢而色情地頂胯,用已經(jīng)勃起的地方蹭她。
吻畢,呼吸已經(jīng)纏作一團(tuán),上下也換了個個兒。
“現(xiàn)在沒醉月月想試試嗎?”
番外五若話別離
番外五若話別離
一個普通的秋冬之交,天氣燥冷,相月和往常一樣送相斯越去學(xué)校,突聞周叔的死訊。
這是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事。只是悲傷總在預(yù)料之外。
輻射的傷害不可逆轉(zhuǎn)。他生性灑脫,不愿意吊著一口氣茍活,只在上次戰(zhàn)役期間為了給相月奔走,短暫遵醫(yī)囑用藥。
也才短短兩年。
相月覺得,“生離死別”,好像已經(jīng)成了她人生的常態(tài)。
幼時離去的父母,她已經(jīng)記不清面容;少年從戎,被她收殮的曾屬于戰(zhàn)友的信息卡不知凡幾;后來又是第七軍團(tuán)的散去,留她一人芳華依舊,嘲諷至極。
追悼會那天下了雨,連帶廳內(nèi)都冷了起來。相月抱著裝有留贈她的遺物的盒子,坐在第一排愣神,神態(tài)是與英挺軍服不符的迷茫。
張鶴緘默著坐在她右側(cè),握了她的右手?jǐn)n在掌間,驅(qū)散她身上的寒意。
追悼會是標(biāo)準(zhǔn)的元帥規(guī)格,陣仗宏大而肅穆,一眼望去,滿目皆是黑色軍裝。人們沉靜而有序,連空氣都凝重了,壓在頭頂和心底,墜得人喘不過氣。
吊唁的人里偶有幾個面熟的白發(fā)老人,相月想了很久,原來是曾在父母的追悼會上見過的。
按真實的時間算,已經(jīng)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命運的玩笑沒頭沒腦,荒誕,又過于輕飄飄。
離開的時候風(fēng)吹雨斜,已有冬季的料峭。張鶴脫了外套又給她裹了一層,才打著傘一起往飛行器那邊走。
男人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像整個人都陷入他溫暖的羅網(wǎng)。滯澀了一整天的眼淚延遲涌落,相月想說些什么,卻如鯁在喉,只剩下哭的本能。
如果終將孤身一人,至少他是她永遠(yuǎn)的歸處。
“你也會走嗎?”
相月坐在床邊翻看盒子里的東西:留給她的長信,周叔與她父母的舊照,幾枚勛章。由著張鶴給她擦淚,突然發(fā)問。
張鶴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又自問自答:“是會走的。那我怎么辦呢?”
換她來體驗他那十五年的孤寂絕望,好像也很公平。
“不會的�!睆堹Q擁住她,順著她的背脊一寸寸輕撫,“我會想方設(shè)法賴活著,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因為體驗過摧心之痛,所以不忍讓你也感同身受。
他很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早在他唯恐色衰愛弛的時候。倘若能和相月走完這一生,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她先離開的。
“說了永遠(yuǎn)在一起的。你也不要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