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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如果不信,就試試去買女士內(nèi)衣穿,

    看看店主會不會殺了你!”

    “還警察呢,一點兒腦子都沒有!”

    謝漣:“……”

    他的邏輯有問題?

    謝漣氣呼呼地看向穆昔,“他們罵我?!”

    穆昔已經(jīng)自覺地站到店主們身邊,

    和他們一起嗑瓜子,就差直接勾肩搭背。穆昔說:“我看那個老板的確是個實誠人,

    我信你們�!�

    謝漣:“……”

    叛徒,警界出了叛徒!

    雖然所有人都說伍半香性格豁達,不計較小事,但真問起她的去向,還真沒人知道。

    他們仔細一琢磨,才發(fā)現(xiàn)好像根本不了解伍半香。

    “她還真不怎么說自己家里的事情,我只知道她老家是鄉(xiāng)下的、沒結(jié)婚沒孩子,至于其他事……好像沒提過?”

    沒人知道伍半香的其他信息,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謝漣越聽約覺得不對勁,哪有一個豁達的人,在消失后大家才發(fā)現(xiàn)沒有她任何聯(lián)系方式的?這到底是豁達,還是蓄意隱瞞?

    謝漣和穆昔咬耳朵,“難道伍半香和韋泊還有其他矛盾?伍半香這個人聽起來真的很奇怪�!�

    “你認為她哪里奇怪?”

    “不知道怎么說,好像太完美了,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生意還湊合,看起來經(jīng)濟條件有不錯。性格好,沒和人發(fā)生過沖突,每個人提到她都是贊美……”

    穆昔說:“你還落了一點,很重要的一點�!�

    “還有?”

    “她是一年前來開店的,一年后,她和韋泊發(fā)生矛盾,韋泊認為自己殺害了伍半香,隨后韋泊遇害,伍半香的內(nèi)衣店關(guān)門。沒人知道她是從哪里來,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你看這像不像是她特意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謝漣不太聰明的眼睛逐漸睜圓。

    伍半香是為了韋泊特意來的?

    穆昔嘗試與伍半香聯(lián)絡(luò),為此還給任思怡打了電話。任思怡目前仍在被監(jiān)視中,還在正常的上班工作,伍半香和韋泊之間的事,她應(yīng)該最了解。

    任思怡聽到“伍半香”的名字,先是怔住片刻,才詫異道:“你們在懷疑她?是她殺了韋泊嗎?她看著挺好相處,沒想到是這種人�!�

    穆昔問:“你們當時為何要去那家店?”

    “只是路過去看看,我喜歡逛街,里面的款式挺好看的�!�

    “韋泊從前不認識伍半香?”

    “當然不認識,他周圍的女孩我都知道�!�

    穆昔問:“你知道伍半香是從哪里來的嗎?”

    “不知道,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任思怡無法提供準確的線索。

    謝漣一點兒都不相信任思怡的話,“你沒來過刑偵隊,你不懂,就這種案子,第一個要懷疑的對象就是伴侶。應(yīng)隊讓我們查過了,這個任思怡啊,一直懷疑韋泊在外面有女人,事實也是如此,他和好幾個做邊緣職業(yè)的女人不清不楚,韋泊這個記性,只要任思怡不傻,就不可能不知道,我懷疑是她發(fā)現(xiàn)韋泊背叛自己,才殺人泄憤�!�

    穆昔問:“不是說她有不在場證明?”

    “一定有什么方法!”謝漣信心滿滿道,“比如去找個替身,迷惑同事!”

    以為謝漣要發(fā)表高深言論的穆昔:“……”

    刑偵隊,應(yīng)時安剛拿到韋泊的檔案。

    韋泊的父母都是余水市人,但雙方的關(guān)系很差勁,他父母曾放話說就當沒這個兒子。

    表面上看,韋泊的死與他們似乎沒關(guān)系。

    冉興平拿來一份文件,“不知道你聽說過沒,這是一種和受保人的生命健康有關(guān)系的保險�!�

    國內(nèi)開放后,各種保險層出不窮,但人壽保險還未興起,許多人都不知道人壽保險的存在,韋泊卻保了一份。

    “受益人是他的父母,現(xiàn)在他遇害了,他父母能拿到一大筆錢�!�

    應(yīng)時安找到保險合同的簽字頁,的確是韋泊的字跡。

    一旦和錢扯上關(guān)系,韋泊的父母就不能完全擺脫嫌疑。

    冉興平說:“是不是挺奇怪的,韋泊的眼界居然有買保險的意識?說實話我現(xiàn)在都覺得這東西是騙人的,但是我媽說,花小錢買一份保險,將來真生了病,不至于治不起�!�

    韋泊的生活十分混亂,抽煙喝酒一個不落,經(jīng)常約幾個朋友喝通宵。

    半年前他的一個朋友倒在酒桌上沒救過來,韋泊只老實了兩天,又開始接著喝酒。

    就他對自己安全健康的重視程度,實在不像是能買保險的。

    “他的父母是農(nóng)民,都沒讀過什么書,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都是同村人,應(yīng)該不會想到買保險�!睉�(yīng)時安說,“按照這個思路,唯一有可能的只有任思怡,她是念過書的大學生�!�

    “受益人可不是任思怡,難道她和韋泊的父母認識,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而且人家有不在場證明�!�

    應(yīng)時安沒作聲。

    整個案子都透著古怪,應(yīng)時安腦海中的線索還沒能完全串在一起,韋泊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很可疑。

    但穆昔說過,或許不是兇手來找韋泊,而是韋泊去找兇手。

    韋泊現(xiàn)在最想見到的人是誰?

    應(yīng)時安說:“查查伍半香�!�

    話音剛落,謝漣和穆昔一起走進來,“應(yīng)隊,伍半香跑了!”

    冉興平驚訝道:“你們已經(jīng)去查過她了?小穆真厲害,和時安想法同步。”

    穆昔偷偷瞟了眼應(yīng)時安。

    應(yīng)時安的模樣很在她的審美點上,既精致又不會太過秀氣,第一次見到應(yīng)時安時,她就忍不住偷偷看他�,F(xiàn)在穆昔意識到自己總在心里YY應(yīng)時安,心中就充滿愧疚。

    冉興平便看到,穆昔一臉慈祥地看著應(yīng)時安。

    冉興平:“……”

    應(yīng)時安亦很莫名。

    冉興平低聲問:“你們結(jié)拜成母子了?”

    應(yīng)時安:“……”

    穆昔愧疚道:“沒能找到伍半香,很抱歉�!�

    穆昔的愧疚深情又欠揍,冉興平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開會了。

    “我怎么覺得你不像是在工作?沒找到伍半香你愧疚什么??”

    穆昔誠懇地看著應(yīng)時安,“給你增加工作量了,抱歉!”

    以后她要做個正直的人,努力幫應(yīng)老爺子渡過難關(guān),絕對不沖著這張臉胡思亂想!

    應(yīng)時安:“……”

    他有一種穆昔在說“給你織了一頂帽子,抱歉”的錯覺。

    她好像有事瞞著他。

    “等等啊,”沒眼力見的謝漣打斷二人,“冉哥,你怎么就認定這是穆昔的想法?難道就不能是我提出來的?”

    冉興平驚喜道:“是你提出去找伍半香?”

    小謝漣雖然蠢了些,但畢竟是刑警,處理刑事案件的經(jīng)驗比穆昔豐富,每次都被穆昔牽著鼻子走,顯得他們刑偵隊很沒面子,這下總算扳回來一成。

    謝漣說:“不是,是穆昔說的�!�

    冉興平:“……”

    二百五!

    刑偵隊的人都散了出去。

    有人負責監(jiān)視任思怡,有人去聯(lián)絡(luò)韋泊的父母,還有一部分人重點調(diào)查伍半香。

    穆昔偷聽了幾句,就不得不回派出所繼續(xù)工作。

    接待大廳里,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孤獨地坐在長椅上。

    他背著一個蛇皮袋子,袋子里放著塑料瓶、報紙還有鐵絲。他是拾荒的老人,步履闌珊,獨自來派出所報案。

    老人旁邊還坐著一個半大的年輕人,穆昔仔細一看,居然是葉辭。

    葉辭現(xiàn)在算是穆昔的“眼線”,只要有穆昔不方便出面的壞事,全都交給葉辭去做。

    二人似乎有矛盾,付葉生和周謹正在調(diào)解。

    穆昔走過去,“葉辭,惹什么事了?”

    葉辭聽到穆昔的聲音,忌憚起來,“我可沒惹事,是他吹�!覌屨f阿姨買了兩個特別甜的瓜�!�

    “阿姨”指的是田玉琴。

    穆昔記得田玉琴最近買了哈密瓜回家,她挑水果很有一套,每次都能買到好吃便宜的水果。

    穆昔說:“想吃就老實交代�!�

    “我可沒想吃瓜!什么破甜瓜,好像誰沒吃過,我一點兒都不在意……不會被穆棋都吃完吧?”

    周謹把葉辭的耳朵揪了過去,“你想胡說到什么時候?這事還處不處理了?”

    穆昔問:“什么情況?”

    “他罵這位爺爺,”周謹說,“王海爺爺說丟了五千塊錢,這家伙正好在附近,非說人家窮,不可能有這么多錢,還諷刺人家。”

    穆昔仔細觀察起王海來,從衣著來看,他的確不像有錢人,更像是食不果腹、有了這頓沒下頓。

    “以貌取人,”穆昔說,“小心我告訴你媽。”

    葉辭:“我才不怕!他就是吹牛!”

    穆昔:“小心我告訴周警官和付警官你念書時還畫過世界地圖……”

    葉辭:“爺爺,對不起!”

    前后轉(zhuǎn)變沒超過一分鐘。

    周謹和付葉生怔怔地看著,在穆昔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教育葉辭半個小時,葉辭還很不服氣的樣子。

    穆昔一到,葉辭立刻道歉,誠懇得就快給王海直接跪下了。

    送走葉辭,周謹和付葉生同時拿出小本本,“穆昔,教教我們,你是怎么讓葉辭聽話的?”

    穆昔滿不在乎道:“威脅啊�!�

    “……威脅?咱們不是要批評教育,讓葉辭改過自新嗎?”

    穆昔說:“那么大的人了,還能教育好?不如抓一個把柄,一勞永逸�!�

    周謹:“……”

    好邪惡的人。

    葉辭雖然被送走,但王海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堅稱自己有五千塊存款,而且描述得很詳細,“我藏在床板上,除了我誰都不知道,連我老伴都不知道�!�

    周謹問:“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不見的?”

    “今天�!�

    “問過您的妻子了嗎?”

    “她病了,在醫(yī)院,我想取錢給她交費用,回家之后發(fā)現(xiàn)錢沒了�!�

    王海的牙已經(jīng)掉了一半,話都說不清楚,但還是努力地配合周謹。

    其實周謹心中也有疑問,一個拾荒的老人,真的能存下五千塊?周謹不吃不喝,恐怕也得存些日子。

    付葉生取來王海的資料,低聲道:“是個老兵,參加過自衛(wèi)戰(zhàn)爭的,跑的都是最前線,好像中過槍,我剛剛看到疤痕了。”

    周謹肅然起敬。

    付葉生說:“既然是救命錢,我有一個最容易解決問題的辦法,五千塊錢嘛,我就……”

    穆昔捂住付葉生的嘴,“爺爺,您把家里的情況說一說,一會兒我們陪您去找錢�!�

    王海連忙點頭。

    檔案上除了有王海曾經(jīng)的職業(yè),還登記了他的住址。

    穆昔拿起檔案看了一遍,驚訝道:“你家在這里?”

    王海就住在發(fā)現(xiàn)韋泊尸體的胡同里。

    第058章

    第

    58

    章

    王海,

    落魄老兵,曾數(shù)次為國而戰(zhàn),身上大小傷痕無數(shù),

    最矚目的是槍傷,當時的醫(yī)療條件有限,沒能將子彈完整取出,

    子彈碎片已與他融為一體,是他的病痛源頭,

    也是勛章。

    憑王海的經(jīng)歷,只要他去找余水市政府,政府不可能不給他安排生活,但他只憑雙手去賺錢,雖是拾荒為生,卻攢下一筆錢,可見日常生活有多節(jié)儉。

    唐英武親自來見王海,

    一番慰問后,

    開始挑選合適的警察處理此事。

    唐英武的目光在穆昔三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付葉生積極地表現(xiàn)自己,

    “我去,我去抓小偷!”

    唐英武直接忽視付葉生,

    看向穆昔,

    “你師父這兩天不在,你去找林書琰,

    和他一起處理此事,遇到困難回來找我�!�

    王海的老伴已經(jīng)從醫(yī)院回到家里。

    兩個人丟了錢,沒錢交住院費,

    又不愿意在醫(yī)院賴著不走。

    奶奶的病如果積極治療,治愈可能性很高,

    同時也會花費一大筆錢,即便找到王海的存款,可能也不夠用。

    這就是唐英武不讓付葉生過來的原因,真讓這小子來,可能又要激情掏錢了。唐英武相信王海的人品,但如果傳了出去,天天有人來派出所要錢怎么辦?

    穆昔和林書琰跟著王海一起去他家里。

    刑偵隊的人還沒撤走,發(fā)現(xiàn)尸體的屋子一直封著。原本王海報案也該去荀街派出所,但他和葉辭發(fā)生矛盾的地方在棋山派出所附近。

    王海的家很簡陋,最奢侈的是一臺上了年紀的黑白電視機,是王海拾荒時撿到的,后來拿給修電器的想賣掉,才發(fā)現(xiàn)電視機竟然還可以用,便拿回家里和老伴兩人一起看。

    他節(jié)儉了一輩子,年輕時只在村子里的有錢人家看過電視,如今能擁有自己的小電視,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

    墻上還掛著一張王海穿軍裝的照片,是他年輕時照的,意氣風發(fā),王海自豪道:“我就是穿著這身軍裝,打死了好幾個鬼子,他們都害怕我�!�

    穆昔說:“您應(yīng)該早點去尋求幫助,據(jù)我所知,城市低保政策馬上就要實行,到時候您去申請一個,您是老兵,國家不能看著不管�!�

    王海卻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活著,已經(jīng)很幸運了,不能給國家添麻煩�!�

    穆昔認真道:“您曾經(jīng)守護過國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換過來了�!�

    聞言,王海無比動容,雙眼泛紅。

    林書琰看過房間的情況,問:“您的子女不在余水市?”

    老人似乎不愿提到他們,“他們忙,不打擾了�!�

    林書琰問:“您和他們有矛盾?”

    王海說:“這點兒小事,用不到他們。我把錢放在這個屋子里了,我老伴在睡覺,你們別吵醒她�!�

    他家里一共只有三間屋子,其中一間還是廚房。這些年,他們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敢奢求能換房子。

    整個家里只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行軍床,都有些年代了,王海的錢就藏在雙人床下,他每隔三四天都會檢查,這次想拿出來用卻沒了。

    鄰居們看到王海家里來了警察,都嘻嘻哈哈的來看熱鬧。

    “老王,你是不是殺人了,昨晚有人死了你知道不?警察來找你是不是為了這事?”

    “那人是不是和你搶破爛了?”

    圍觀的人哄笑。

    王海非但不生氣,還笑呵呵地解釋,“家里進賊,錢丟了,得找到錢,帶我老伴去看病�!�

    起哄的人卻更多了,“你還能攢下錢了?那得感謝我,我家那點舊報紙,全被你撿走了!”

    幾人的態(tài)度十分惡劣,林書琰忍不住說道:“你們幾個,都沒事做了?趕緊散了�!�

    這話的效果不大,幾人雖然做出要回家的意思,但眼睛總往王海家跑,動一下也不超過十厘米,和旁邊人說幾句話,就順勢停下了,然后繼續(xù)嘻嘻哈哈哈地看熱鬧。

    這種情況,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林書琰畢竟是新人,不好意思對他們太兇。

    穆昔聽到聲音走出來,問道:“他們還不打算走?”

    林書琰無奈道:“我已經(jīng)用我最兇的語氣說話了�!�

    “兇什么?”穆昔露出神秘的微笑,“看我的�!�

    她朝人群走去。

    王海好奇道:“小穆警官要做什么?”

    林書琰不知如何向王海解釋。每次穆昔露出這種表情,都代表著她不打算干好事。

    這種行為可以叫……

    林書琰用最準確的語言解釋道:“她去和他們比拼誰的臉皮更厚�!�

    王海:“……”

    穆昔走到幾人面前,笑容十分得體,看著還有幾分乖巧。

    那幾人完全沒把穆昔當回事,還故意當著王海的面問道:“警察同志,王海殺人了吧?昨天鬧的那么大,今天警察就過來,肯定是殺人了�!�

    穆昔抽出筆記本,打開鋼筆,“昨天你們幾個都沒接受調(diào)查,正好,來問你們幾個問題,好好清楚,否則直接把你們送去刑偵隊�!�

    一聽這話,幾人變了臉色,站位靠后的開始偷偷往家里跑,沒人想和殺人案扯上關(guān)系。

    眼見著其他人都要跑,起哄最兇、離穆昔最近的人也想走,卻被穆昔揪住衣領(lǐng),“跑什么?你都說了,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我現(xiàn)在看你最可疑,跟我走一趟!”

    這人腿都軟了,“我沒說,我可什么都沒說,昨天晚上都問過我了,放過我吧!”

    穆昔說:“這可不行,我看你行為舉止反常,走!”

    其他人趁著穆昔揪住他不放,全都跑回了家。

    穆昔道:“哎呀,你的好兄弟們都走了,把你一個人扔下了,就你缺心眼,沖的最猛,被當槍使都不知道�!�

    男人:“……”

    此生再也不看熱鬧!!

    男人連連道歉,先向穆昔鞠躬,再向王海哈腰,然后可憐巴巴地看著穆昔。

    穆昔真把他帶回所里也不能怎樣,她便裝作大度的樣子揮了揮手。

    男人感激涕零地跑回家了。

    王海仍舊是好脾氣地笑著,穆昔看到他的反應(yīng),便知他們對王海的態(tài)度向來如此。曾經(jīng)保家衛(wèi)國的老兵被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嘲諷,穆昔心里不是滋味。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警察一走,他們對王海的態(tài)度根本不會改變!

    穆昔在心里琢磨一翻,有了辦法。

    當務(wù)之急事找到王海丟的錢,穆昔和林書琰躡手躡腳地檢查了所有房間后,回到院子。

    “小屋窗臺上找到半個鞋印,看痕跡應(yīng)該是布鞋,看寬度是男款,爺爺奶奶兩個人肯定不會翻窗戶,應(yīng)該是小偷�!�

    王海茫然道:“我家真進小偷了?”

    “您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看出來�!�

    穆昔說:“如果沒看出來,起碼說明家里沒太大變化,也沒被小偷亂翻,對嗎?”

    王海家里還算整潔,小偷如果翻箱倒柜,是能看得出來的。

    “我沒看出家里和我走之前有什么區(qū)別�!�

    林書琰問:“難道是……”

    穆昔說:“應(yīng)該是這樣。”

    王海聽得更疑惑了,“哪樣?”

    穆昔問:“您藏錢的位置有告訴其他人嗎�!�

    “沒,只有我老伴知道。”

    “您家里會來什么人?”

    “……我家里不常來人,有兩個人經(jīng)常給我送些舊報紙塑料瓶的會過來,”王海不傻,已經(jīng)明白穆昔的意思,但不愿相信,“他們怎么會來偷錢?”

    家里沒有被亂翻的跡象,說明小偷知道藏錢的位置。從窗臺的鞋印來看,這名小偷是真實存在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來的是王海的熟人,不僅知道王海不在家,還知道他藏錢的位置。

    如果王海沒有告訴別人,就只能是恰好被人看到,經(jīng)常過來的人最有嫌疑。

    胡同盡頭的李家,李木子坐在家里心神不寧地喝酒。

    他去年剛結(jié)婚,原本在廠子里打工,是別人眼中的鐵飯碗,可惜運氣不好,進廠子時,廠子的效益就已經(jīng)不行了,沒過多久就關(guān)門倒閉。

    現(xiàn)在他換了家私人的廠子打工,工資一般還很累。

    妻子正在洗衣服,“你就不能幫幫我?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看電視喝酒,我嫁給你,就是來伺候你的?窮鬼!”

    李木子脾氣不好,聽到妻子罵他,必然會大發(fā)雷霆,但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先是心虛地躲閃目光,見妻子不肯停止辱罵,才憤怒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堆零零散散的錢摔過去,“你要錢?不就是錢嗎!老子有錢!”

    妻子震驚地看著散落一地的零錢。

    實在是太零碎了,連張五塊錢都沒有,全都是一兩毛的,甚至還有一兩分的硬幣。

    但總數(shù)又很多,這些錢撒下來,很是壯觀。

    “你從哪拿的錢?!”

    “你別管!反正老子有錢!”

    妻子憤怒道:“你哪來的這么多零錢?偷的吧!快說錢是從哪里來的!”

    李木子再次心虛地閉了嘴。

    見狀,妻子明白了。

    “趕緊把錢還回去!偷竊是要坐牢的,你不為閨女想想?!”

    李木子嘀咕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干的?”

    他做這事時特別小心,特意趁王海兩人都離開才進去的,又是在晚上,光線不好,不可能被人瞧見。

    這個王海也真是的,以前他還覺得老爺爺可憐,經(jīng)常把不用的塑料瓶送過去,分文未取。沒想到偶然路過他家時,居然看到他在數(shù)錢。

    李木子都沒這么多存款!

    他好心幫的人,存款比他還多,李木子受不了。他趁機把錢偷走,在他看來,只是把自己的錢拿回來而已。

    妻子氣呼呼道:“今天有警察過來,你沒聽說嗎?!”

    “那也不會查到我頭上,我可是經(jīng)常給他幫忙的,我……”

    李木子還沒來得及吹噓自己有多厲害,敲門聲便響了。穆昔很有禮貌地詢問道:“李木子先生在家嗎?有些事需要找你了解�!�

    李木子:“……”

    打臉來的太快,反應(yīng)不過來。

    *

    穆昔直覺認為,這位遲遲不肯開門的李木子先生更可疑,明明前一秒她還聽到屋內(nèi)有人爭吵,敲門之后便安靜了。

    三分鐘后,一個滿臉通紅的女人走過來開門,她不太敢和穆昔對視,隨手指了下屋里,“他在里面�!�

    穆昔和林書琰向里走去。

    王海自稱和李木子的關(guān)系很好,像爺孫倆,他家里如果做了好吃的,還會邀請李木子過去吃。聽說李木子有嫌疑,王海不愿一起過來。

    林書琰低聲說:“王爺爺應(yīng)該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難看,一會兒咱倆說話要注意語氣,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僵�!�

    穆昔很愁。

    她一般都是直接“進攻”型,要她收著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做。

    穆昔越想越發(fā)愁。

    愁著愁著,二人走進屋子,屋內(nèi)光線極暗,穆昔還未完全適應(yīng),便聽到“撲通”一聲,有人跪在她面前聲淚俱下,“我再也不敢了!!”

    穆昔:“……”

    原來晚開門是在準備這個。

    李木子認錯態(tài)度良好,但涉案金額過大,又是入室盜竊,必須要帶回派出所處理。

    唯一幸運的是,他取得了王海的諒解。

    李木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沒攢下錢,心里不平衡,我天天幫他,結(jié)果他的錢比我還多�!�

    穆昔問:“你的工資花哪兒去了?”

    李木子:“……”

    還能花在哪,吃喝玩樂唄。

    李木子態(tài)度積極,“警察同志,只要不抓我,怎么都行,我該怎么配合?”

    林書琰說:“除非你有立功表現(xiàn)�!�

    “咋立功?”

    “比如,供出來其他人�!�

    可惜李木子是臨時起意,從前也沒做過太嚴重的壞事。

    李木子怔了一會兒,忽然嚷道:“我看到了!一個男人背著一個男人!”

    第059章

    第

    59

    章

    林書琰筆頭一頓,

    沒聽明白。

    他想到穆昔,辦案的思維要活絡(luò),不能被條條框框局限,

    于是——

    男人背著男人?同性戀似乎不犯法。

    穆昔卻緊張起來,“你是說昨晚?”

    “我是昨晚爬進去的,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的背著一個男的往外走,

    他沒注意到我,我躲起來了。”

    林書琰:“?”

    難道是被猥褻的男性??

    穆昔問:“有異常嗎?”

    “被背的人一動不動,

    挺嚇人的。”

    林書琰:“?”

    迷奸男性?

    “他身上有血跡嗎?”

    “……有,我還看見有血滴下來,當時我沒多想,以為是受傷了要送他去醫(yī)院。而且我是去偷東西的,也不敢大聲喊。我拿了錢回家就睡了,第二天才聽說出了命案,其實我一直覺得昨晚我看到的就是他們。”

    林書琰:“……”

    思維再也不會活絡(luò)了。

    李木子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錢上面,

    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也沒放在心上。得知發(fā)生命案后他越想越不對勁,

    但礙于他偷竊的行為,

    沒對任何人說。

    剛剛急著立功,又想到此事,

    便全招了。

    “我很肯定兩個都是男的,

    但沒看清臉,背人的那個挺高挺壯的,

    戴了一個黑色的帽子,穿的好像是……就是廠子里發(fā)的衣服,應(yīng)該是哪個廠子的工人,

    衣服也是黑色的。”

    李木子只記得男人的背影,但也是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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