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幾項檢查下來，醫(yī)生擰著眉頭道：“可能是創(chuàng)傷性記憶喪失�！�

    “在面對極度的心理創(chuàng)傷時，人的大腦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

    兩人皆是一怔。

    莫如歸心尖一顫，拳頭不自覺握緊。

    就不該讓裴渡那么輕易地死了，他應(yīng)該一生都給陳念贖罪！

    良久，陳念率先開口：“既然是那么痛苦的記憶，想不起來也是一件好事。”

    出了就診室，莫如歸才問她：“如果你忘記的事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是關(guān)于我的，你還想聽嗎？”

    陳念轉(zhuǎn)過身看他，一字一句：“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和我說吧。”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

    不，他傷害了她100次。

    莫如歸心間酸脹，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出院那天，陽光正好。

    陳念把東西放上莫如歸的后備箱，忽覺背后有道灼熱的視線。

    轉(zhuǎn)身一看，和身后的裴渡四目相對。

    第十九章

    明明是晚春，陽光融融，可裴渡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裴渡想過很多次，如果陳念沒有死，如果兩人再次重逢，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唯獨沒有想到，陳念會用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她，禮貌地，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請問有什么事嗎？”

    他指尖發(fā)顫，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從喉嚨擠出一句沙啞的話。

    “念念，你真的沒死�！�

    裴渡上前抓著陳念的手，好像抓住浮木一般：“別再扔下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都會改的�！�

    陳念皺眉抽出手：“我們認(rèn)識嗎？”

    短短一句話，像是一把寒刃，捅進(jìn)裴渡的心臟，就連跳動都吃力。

    在浴缸自殺的那一天，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陳念還活著，他不能就這么死了，他要去見陳念！

    不甘和黑暗一起涌來，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系統(tǒng)已被激活，是否前往陳念的世界？】

    【溫馨提示：一旦前往陳念的世界，將失去這個世界的一切親朋好友，再也不能回來。】

    恍惚間，一陣哭喊聲傳來。

    裴母哭得撕心裂肺：“裴渡，你走了可叫我們怎么活��！”

    一向鐵面的裴父，也紅了眼眶，卻還是故作堅強安慰裴母。

    看著父母鬢邊多出的白發(fā)，裴渡心間狠狠一痛。

    系統(tǒng)的聲音再次響起：【選擇留下，將再也不能去往陳念的世界�！�

    【請在一分鐘之內(nèi)決定，倒計時，59，58……】

    陣陣冰冷的話語，一下下敲擊在裴渡的心臟上。

    攥緊的拳頭松開了又再次攥緊，重復(fù)數(shù)次，裴渡終于開口：“我對不起念念。”

    “所以我必須還給她�！�

    “爸，媽，對不起，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我沒法報答了�！�

    話落，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錐心刺骨的疼痛幾乎將裴渡撕裂。kj

    眾叛親離，只為見陳念。

    可現(xiàn)在，那些支撐他在陳念死后活下來的，他如數(shù)家珍的回憶，全都成了裴渡一個人的獨角戲。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陳念面前。

    莫如歸拉著陳念的手：“不認(rèn)識的人就沒必要說話了，我們走吧�！�

    裴渡眸色一怔，一把拉住陳念：“你不能跟他走！”

    莫如歸臉色霎時沉下來，冷聲道：“放開�！�

    下一秒，裴渡脫口而出：“念念，他會害死你的�！�

    此話一出，空氣都靜默了。

    莫如歸心停跳一瞬，下意識去看陳念。

    陳念掰開裴渡的手，一字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