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劉氏聞言驚訝萬分,心里涌現(xiàn)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詩句,并且沒能忍住地嘆了口氣。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她想到自己流產(chǎn)的孩兒,想到之后自己一直沒能再懷孕時的悲慟。
這也許就是天意,是上天給自己福份——若是生下皇長子的是自己,死的就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以她的性子,除了發(fā)瘋,她想不出還會有第二條路可走。現(xiàn)在皇長子也死了,可好歹是別人家的孩子……她的痛也沒有那么直接和致命。
劉皇后立刻就答應(yīng)了金夫人的條件,只是話說得十分婉轉(zhuǎn):“皇上剛剛經(jīng)歷了喪子之痛,心神恍惚,宮中上上下下都擔(dān)心皇上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以后會后悔的事來。靖海侯和金大人都是朝中能吏,為人行事持重沉穩(wěn),若是能勸諫皇上,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位劉皇后果然是個聰明人!
金夫人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厝ヒ娏私鸷�,不免夸獎了劉皇后幾句。金海濤對這樣的結(jié)果也很滿意,和趙嘯說起這個事的時候也夸獎了劉皇后幾句。
趙嘯松了口氣,派人聯(lián)系了劉氏的祖父。
劉氏的祖父正愁怎么和趙嘯打交道。
近之對皇上不恭,遠之會讓趙嘯不滿,在廟堂上寸步難行。
對于趙嘯給的臺階,劉家也好,涇陽書院也好,雖然沒有欣然接受,卻在趙璽的事上保持了沉默。
只有左以明,告假回家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他覺得自己的仕途太不順利了,趙嘯掌權(quán)之后,肯定會罷免他內(nèi)閣首輔的職位。
正好皇上被囚禁,他要不要主動致仕,以后青史上提起來,他還可以得個忠君耿直的名聲。
家里沒有什么人可商量的,他寫了信給李謙。
李謙建議他暫時讓左家族人北遷一部分,以防萬一。
左以明直抓頭發(fā)。
趙嘯卻趁著左以明生病,將顧朝安排進了內(nèi)閣,成為輔臣之一。
左以明坐不住了,和自己的祖母商量著北遷的事。
誰知道左家老安人卻十分的贊成,低聲告訴他:“聽說李道李大人的家眷已經(jīng)悄悄北遷,只怕李家所圖不小。我們這邊走不了的就留在南邊,能走的,送去北邊,特別是泉哥兒和他媳婦孩子。不管天下怎么變,總能留下一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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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南北###
左老安人的做法,是要保存血脈。而娶了李冬至的左泉一家,不去京城,就算是留在了江南,恐怕也會成為趙嘯對付左家的把柄。
不能保佑家中諸人,左以明很是難過。
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左以明沉默了片刻,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李冬至知道左家有意讓她一家?guī)е齻侄兒去京城省親,她開始還沒想到左家的打算,悄悄地和陪嫁過來的嬤嬤好奇道:“除了四嫂,一家一個孩子,還全都是嫡次子或是嫡三子,老安人怎么舍得?”
去京城的路途不短,幾個孩子正是進學(xué)的年紀(jì),老安人對子孫要求嚴(yán)格,恨不得一個時辰當(dāng)兩個時辰用,等閑輕易不放假,這次卻讓這幾個侄兒和自己一起去京城,其中一個的學(xué)問還特別的好,家里還準(zhǔn)備讓他考個少年舉人的。
陪嫁的嬤嬤是情客親自挑選的,忠心、機敏一樣都不缺。跟著李冬至嫁到左家快十年,隨著李謙和左以明的擢升,她可是睡覺都睜著半只眼睛,生怕哪天左李兩家有了矛盾,李冬至和她們這些陪嫁的人被犧牲掉。聽李冬至這么說,她也很是詫異,出了李冬至的院子就去打聽老安人的用意。
老安人的說辭是李冬至嫁進左家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回過娘家,李長青年紀(jì)漸長,非常思念這個遠嫁的女兒,所以寫信來讓她帶著外孫一起回去讓他看看。這樣的機會難得,就讓左泉的幾個侄兒跟著去北方見見世面。
看著毫無破綻,當(dāng)李冬至陪嫁的嬤嬤請那位唯一沒送孩子跟著去歷練的嫂子屋里服侍的嬤嬤吃酒時,卻讓她無意間套出話來。
李冬至的嬤嬤大吃一驚,送走了喝酒的人,沒等身上的酒氣散盡就匆匆去了李冬至的屋里,和李冬至耳語了一番。
李冬至吃驚地望著那位嬤嬤,低聲道:“四嫂說不愿意骨肉分離,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兒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
不得不承認自己小日子過的時間長了,完全失去了戒心。
她的哥哥,已經(jīng)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成長到了割據(jù)天下的高度,而她,卻還做著娘家強大又顯赫,可以給她撐腰的夢。
李冬至溫柔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她語氣果敢地低聲吩囑那嬤嬤:“尋常東西不要了,細軟全都帶上。我們過去了,就不回來了。”
她是李家的女兒,李家割據(jù)一方,她自然錦衣玉食;李家兵敗家破,她就算是躲在江南,也沒有什么好日子過,她的兒女更沒有什么好日子過。與其受那磋來之食,不如跟著李家搏個前程。
那嬤嬤早就想回北方了,聞言不由喜極而泣,道:“我這就去收拾,絕不會讓人發(fā)覺�!�
李冬至點頭,暗暗打點行囊。
等到走的那天,不過三、四輛馬車,七、八個護衛(wèi),卻輕車從簡,很快揚舟北上。
左以明松了口氣,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錯。
回到衙門,看著顧朝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左以明知道涇陽書院多半是和趙嘯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等到大朝會之后,內(nèi)閣的幾位閣老照例去和趙璽廷議的時候,趙璽那灰敗的面孔,對趙嘯不得不忍耐的表情,讓左以明不禁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這次的廷議由剛剛?cè)腴w的顧朝主持。通常情況之下,新入閣的大學(xué)士都會很謙遜地事前請教內(nèi)閣的首輔和其他的同僚,說個不痛不癢的決議,大家意思意思地提個意見就通過,算是開門紅,討吉利的一種�?蛇@次顧朝廷議的內(nèi)容不僅沒有跟左以明商量,而且還是議論今年九月向北邊派遣官員的事:“……天下之濱,莫非王土�?v觀歷朝歷代,有哪個時候的官員任免十年不動的?好在是臨潼王還記得臣子的本分,之前就同意皇上調(diào)撥官員之事。我覺得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把名單定下來。九月正好往北邊去。等到了十月,天氣寒冷,行程不便,赴任的官員萬一生病可就麻煩了�!闭f完,還問左以明,“首輔覺得如何?”
李謙若是個這樣容易就被人拿捏的人,南北又怎么會成為如今這樣的局面?
左以明在心里冷笑,面上卻一團和氣,笑道:“名單早點定下來也好。不過,什么時候派過去,還得問問皇上的意思�!闭f著,他把目光投向了趙璽,“今年九月和明年開春都沒有什么區(qū)別,端看我們能不能把人員名單定下來了�!�
趙璽想起左以明一直以來對他的敬重,心像被猙獰的大手撕成了碎片似的,喉嚨里都冒著火。但他卻不能有任何的表現(xiàn)。如今宮里宮外全是趙嘯的人,他就算是反對,不如趙嘯的意,趙嘯一樣會打回重議,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這件事還是問問靖海侯的意見吧?”他垂下了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低低地道,“皇長子不在了,我心里難受。這些瑣事你們商量著辦就行了。不必問我。我還要回后宮陪陪貴妃。貴妃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著,我真擔(dān)心她挺不過去。何況皇長子去的這樣突然,我就不相信御醫(yī)院的幾個太醫(yī)敢做手腳,皇長子身邊服侍的就更不要說了。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的事處理的也太草率了,有些事還得查一查才好。”
左以明愕然。
這樣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難道皇上還能把這頂帽子扣在趙嘯的頭頂上不成?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增殺戮,平白死一些人?!
趙嘯不動如山,心里把趙璽鄙視到了極點。
他這是想把劉氏拖下水吧?
在知道涇陽書院不僅沒有給他撐腰,反而和他成了盟友,他心里已經(jīng)把涇陽書院的人恨死了,因而連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也決定要除掉了嗎?
就像當(dāng)年他毒殺韓同心那樣。
所謂的親情、家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利用的工具,除了他自己,他從來不再乎第二個人。
是不是因為趙翌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姜憲最終寧愿放棄成為皇后,也要嫁給他人呢?
趙嘯有片刻的恍神。
顧朝已道:“皇長子病逝,臣等都傷心欲絕。只是此事是皇上的家務(wù)事,臣等不好插手。還請皇上節(jié)哀,保重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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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立場###
顧朝的話讓趙嘯回過神來。
他朝趙璽望去,趙璽的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
趙嘯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
趙璽想利用皇長子的死,可別人也不是傻瓜。沒有了禁衛(wèi)軍幫忙,就算趙璽想把這鍋嫁禍給劉皇后,那也得有證據(jù)才行。劉皇后可是皇家明媒正娶的嫡妻,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趙璽想廢就能廢的。
顧朝這么說,顯然是在表明朝中大臣會在趙璽調(diào)查皇長子死因一事上冷眼旁觀。
當(dāng)然,如果有了所謂的證據(jù),涇陽書院的人可能會有另一種說法;可現(xiàn)在不是沒有證據(jù)嗎?
趙璽此時后悔的不得了。
他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娶個和涇陽書院有關(guān)系的妻子,事到臨頭,涇陽書院一點忙都沒有幫上不說,還扯了他的后腿,和趙嘯攪和到了一起。他應(yīng)該聽簡王的話,娶個功勛之家的姑娘,把禁衛(wèi)軍的防衛(wèi)交給自己的舅兄或是岳父。
不過,就算他真的這么做了,只怕他的舅兄或是岳父也會落得個和高嶺一樣的下場。
想到這里,趙璽心中一陣不快,彼有些不管不顧地道:“我決定封高嶺的長子為金陵衛(wèi)都指揮使,世襲正四品僉事,你們可有什么說的?”
趙璽正在氣頭上,趙嘯和顧朝都覺得不能把趙璽逼急了。趙璽能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殺了自己的長子,可見也是個狠角色,只能慢慢軟化,不能和趙璽硬來。
這不也是趙璽殺了自己長子的原因嗎?
趙璽再怎么樣,只要還沒有昏庸到破國的地步,趙嘯就沒有辦法取而代之。就算是禪讓,也得趙璽同意才是。偏偏趙璽是獨子,趙翌的兄弟全都死光了,最近的血脈只能從孝宗皇帝那一支里找,這樣一來簡王也有繼承權(quán)。這種局面讓趙嘯和顧朝都很頭痛。趙璽也知道,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顧朝和趙嘯聞言就交換了一個眼神,顧朝沉著地道:“高大人是三朝元老,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高大人病逝,皇上要冊封他的長子也是應(yīng)該。”
趙璽心里好受了一點,“哼”了一聲。
顧朝等人都當(dāng)沒有看見,姚先知更是為了逃避此時的尷尬局面親自出門去叫了行人司當(dāng)值的草擬詔書。
屋子里靜悄悄的。
趙璽看了左以明一眼。
左以明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那里,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璽看左以明也不順眼出了這樣的事,左以明不想辦法搭救他,只知道坐在這里發(fā)呆有什么用?
可他如果向李謙求救,李謙會來救他嗎?
特別是他之前還想把李謙手下的官吏都換掉,李謙肯定以為他是要鳥盡弓藏吧?
趙璽抿了抿嘴。
等到詔書送去了吏部,顧朝又提起擢貶一批北方官吏的事來。
趙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這件事以后再議!”
李謙居然請了李道出山。
趙嘯懷疑從中牽線的是楊俊。
李道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李謙有了他如虎添翼,最多只要一年,就能訓(xùn)練出一支水軍來,而只要兩年,就能訓(xùn)練出一支有經(jīng)驗的水軍來。
他此時不對李謙緊緊相逼,就是給時間李謙縱容他強大。
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
趙嘯想著,臉色一沉,喊了聲“皇上”,道:“這是朝中大事。就算皇長子病逝讓你心痛不已,可朝廷社稷更為重要。這件事您得趕緊拿主意才是。朝中這么多大臣,吏部、禮部數(shù)十位官員的努力,您不能視而不見!”
這就是逼著趙璽表態(tài)了。
趙璽冷笑,拂袖而去。
趙嘯的臉陰得能滴出水來。
顧朝低下頭,喝著茶水。
姚先知等人則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直沒有吭聲地左以明站了起來,慢吞吞地道:“今天就議到這里,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彪S后他率先出了御書房。
姚先知等人緊跟著也出了御書房。
不一會兒,屋里就只剩下趙嘯和顧朝了。
顧朝輕輕地咳了一聲,道:“我聽說先帝殯天的時候還曾經(jīng)留下了一道遺詔,說若皇上夭折了,就由別一位王爺繼位。不知道先帝選的是哪一位王爺?那遺詔在誰的手里?”
這樣一來,若是趙璽死了,就可以以趙翌的遺詔為借口,選定那一支的后嗣繼承大統(tǒng)。而他們也可以趁著別人還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的時候快別人一步,或是把人擄到江南來,或是提前教養(yǎng)一個孩子以備不時之需。
趙嘯苦笑,此時才體會到姜憲的厲害。
他不由想,姜憲是那時候就知道了呢?還是機緣巧合?
如果是機緣巧合,上天怎么就如此的偏愛她呢?
是不是因為她才是上天選定的帝后之人?
趙嘯道:“那份遺詔在嘉南郡主手中。”
他不知道姜憲為了讓李長青等人師出有名,假擬圣旨,早把那份遺詔損壞了,所以姜憲才一直沒有公開別一份遺詔。
顧朝愣了半晌。
李謙運氣可真好!
這句話到了他的嘴邊,他覺得有點喪氣,就把這句話又給咽了下去,改為:“那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趙嘯卻被顧朝的這個主意給迷住了。
他想,涇陽書院的這幫人不愧是讀經(jīng)史的,立刻就能想出補救的法子來。
趙嘯壓低了聲音對顧朝道:“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辦的。當(dāng)初皇上登基的時候,嘉南郡主說得很清楚明白。在場的大臣不少人都親耳聽見了。那嘉南郡主不是素來喜歡講究什么名正言順嗎?若是皇上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又沒有子嗣,由哪位王爺?shù)暮笏美^續(xù)大統(tǒng)可依據(jù)的�!�
到時候他倒想看看姜憲怎么說?
這也算是讓姜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趙嘯想想就覺得興奮。
顧朝則低頭沉思了片刻,道:“您別說,您這主意還真行得通。反正到時候不管立誰為帝,只要人不在李謙手中,總是免不了要和李謙等人起爭執(zhí),既然如此,何不就此辯個明白?”
趙嘯哈哈大笑,道:“那就如此!”
他回去之后就安排人悄悄和那位王爺聯(lián)系。
劉皇后也知道剛才在御書房里發(fā)生的事。
她心里一陣后怕。
如果當(dāng)初涇陽書院沒有答應(yīng)和趙嘯合作,她又會怎樣?
以謀害皇子的名義被廢嗎?
劉皇后心里一片冰涼。
盡管如此,趙嘯和劉皇后還是低估了趙璽的無恥。
他悄悄告訴貴妃,說皇長子是趙嘯殺的,為的就是逼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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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缺口###
貴妃原本也是江南詩書之家的子女,自皇長子死后,整天混混沌沌,聽趙璽這么說,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跑去找劉皇后,哭著抱了劉皇后的雙膝請劉皇后幫她出面,主持公道。
劉皇后很是無語,想對她說連皇上都沒有辦法,她能有什么辦法?可看著這個已經(jīng)完全瘦變了形的女子,劉皇后還是沒能忍心那么直白,勸慰了她半天,這才把人送走。
劉皇后的心腹女官忍不住悄聲對劉皇后道:“皇上日夜陪著貴妃……”
看到貴妃這樣,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憐憫之心嗎?
劉皇后沒有吭聲,心里卻在想,若是趙璽真有良心,就不會干出弒母殺子的事來了!
她反正是不會再生育子女。她現(xiàn)在只盼著這件事早點結(jié)束。她能到廟里去修行�?上⒒屎筮是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沒有足夠的認識。一旦趙璽去世,她就會被封為太后。太后,是有扶持年幼皇帝甚至是指定嗣君的權(quán)利的。她所盼望的,實際上是很難實現(xiàn)的。
金陵的行宮因為皇上的失勢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中。
京城的長公主府,卻漸漸從太皇太后病逝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姜憲一身薄衫,站在小湯山正院的屋檐下看著幾個新進府的小丫鬟笑嘻嘻地在院子里頭摘著鳳仙花,準(zhǔn)備了明礬染指甲。
白愫親自端了杯冰鎮(zhèn)過的酸梅湯出來,笑道:“七姑送來的酸梅湯味道非常好,你也嘗嘗!”
七姑把京城的善堂選定在離京城不遠的房縣。那里是京城西出之地,不管是去太原還是西安,都很是方便。而且地價便宜,還能買到大片的空地建房舍甚至是演武堂。
她還從西安帶了幾個得力的助手過來。都是女子。
姜憲很感興趣,親自召見了她們,說了很多鼓勵的話。這酸梅湯,就是其中一個女子親自采制的。據(jù)說在西安的善堂,有很多女子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這些東西為善堂換取一定的錢財,還掙來了名聲。
因而姜憲聞言笑道:“七姑這幾年也不容易。當(dāng)初我也沒有想到她能做到這個局面。”
白愫將其中一盅酸梅湯遞給了姜憲,自己拿了一碗,和姜憲站在檐下慢慢地喝著。等放下了碗,笑道:“我倒不佩服七姑弄了這么個善堂,我佩服七姑能用女子做掌事的。這也算是為我們女子爭了一口氣�!�
姜憲抿了嘴笑,道:“我希望這風(fēng)氣能越演越烈,以后女子也不必除了在家里服侍男人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七姑前些日子向她提議,若是有被休的女子,也可以去善堂幫忙。
西安那邊已經(jīng)在這樣做了。
不過是沒敢聲張,悄悄的在做。
她覺得也可以在京城這邊的善堂做起來,若是有人問起,只說善堂的那些失怙小孩子需要人照顧。雖說可能給不了什么工錢,但能讓那些女子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總比流落街頭或是墮入風(fēng)塵的好。當(dāng)然,她們絕不會去要求,在西安的時候,她們就曾遇到過這些女子,有的寧愿回娘家看哥哥嫂嫂的臉色,或是二嫁、三嫁也不愿意到善堂做工的;也有的愿意到善堂做事的。并且七姑還道:“王爺剛到西安的時候,十室九空,很多人不是因戰(zhàn)亂流離失所,就是因為天災(zāi)人禍而家破人亡,孤寡婦孺很多。現(xiàn)在西北都有兩年沒打過仗了,老天爺也賞飯吃,一直都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各族的族老能照顧的都盡量照顧著,善堂里的孩子不多了,反而是生活不如意的婦人更多些。好在是善堂有幾樁謀生的手段,又有了郡主和王爺?shù)谋幼o,大家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這倒是姜憲沒有想到的。
她和白愫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和白愫說著善堂的事。
白愫卻拍手叫好,對姜憲道:“戰(zhàn)事總有結(jié)束的一天,若是能收容些生活中不如意的婦人,也是功德一件�!彼龑@樣的事總是很感興趣,“我看還可以把董家大太太叫過來商量商量。她們家是做生意的,這些酸梅湯什么的,可以讓她們幫著賣賣,也算是善事�!�
姜憲笑道:“把珊瑚叫來玩幾天還可以,做生意的事還是免了吧?”
她總覺得,這件事若是做大了,肯定會有很多士子跳出來說這說那的。與其去和這些人辯個對錯,還不如讓善堂里的女子安安心心地在那里生活著。至于酸梅湯這樣的東西,她們悄悄賣就是了,若是善堂里真的有了大筆進賬,說不定又有一番爭斗,未必是好事。
兩人說著話,有小廝汗流浹背地喘著氣跑了過來,道:“大姑奶奶和姑爺帶著幾位孫少爺回來省親,明天會過來給您問安。王爺說,讓您留大姑奶奶在這里住下,等到天氣涼快了再去太原也不遲�!�
姜憲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困惑道:“大姑奶奶什么時候來的京城?冕少爺在身邊服侍嗎?”
李冕這些年一直跟著李雪在汾陽。
李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很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
若是李雪帶了李冕進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這件事還多半與李麟有關(guān)系,李雪處理不了了,拿了李謙來壓李麟。
誰知道那小廝卻笑盈盈地道:“是嫁到金華的大姑奶奶,帶著孫少爺和左家?guī)孜恍∩贍��!?br />
“��!”這可真是稀客。
姜憲一下子站了起來,道:“大姑奶奶北上,可知道是為什么事嗎?”
那小廝笑道:“王爺特意叮囑了,說是怕郡主擔(dān)心,讓小的跟郡主說,大姑奶奶沒什么事,就是想念老爺,想念幾位爺,和姑爺回來省親的。”
姜憲可不相信。
李冬至什么時候來省親不好,偏偏在趙璽被趙嘯架空,左以明首輔的位置岌岌可危的時候北上京城省親,誰也不會相信啊!
不過,李冬至能順利地到京,她也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姜憲叫了阿吉過來,讓他收拾院子,等李冬至等人過來小住。
董珊瑚得了消息,約了謝元希的太太陸氏一起過來消暑。
陸氏過來,肯定要帶著孩子。加上北定侯府的幾位奶奶和少爺,又有慎哥兒和止哥兒這兩個混世魔王,一時間小湯山熱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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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南民###
姜憲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鬧,拉了李冬至的手在花園的涼亭坐下,細細地打量著她。
送出去的時候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如今卻已是花信年華的婦人。中間雖去看過她一次,可也匆匆忙忙的,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說。好在是李冬至看著又成熟了一些,臉龐也圓潤了,只有那雙眼睛沒變,依舊清澈明亮,顯得聰慧伶俐。
依舊和李謙有幾分相似。
姜憲越看越喜歡,笑道:“回來了就別走了!你當(dāng)年遠嫁,我和公公可都是看了你大哥臉色的。如今一家人團圓,也算是件幸事了�!�
李冬至有些意外。
她們是悄悄出的金陵,但一出金陵就派人給大哥送信了。大哥至少提前十天知道她要北上的消息�?傻骄┏侵螅蟾鐓s坦言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姜憲,說是怕姜憲擔(dān)心她的安危,知道左家的安排之后,大哥也沒有多說什么,讓謝元希給她準(zhǔn)備了房子,才告訴她姜憲在小湯山避暑,問她想不想去陪陪姜憲。
李冬至雖然敬重李謙,可到底是兄妹有別,姜憲有心的時候非常的善解人意,李冬至覺得有些話還是和姜憲說要更好,立刻就答應(yīng)了。李謙這才派人去告訴姜憲。
大哥對姜憲的關(guān)心和愛護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敢很肯定地說,她大哥絕對沒有告訴過姜憲她的來意。她嫂嫂卻從她的只言片語中立刻就猜到了,她腦海里不由浮出那些對姜憲的評價。
也許,嫂嫂比她想像的,認為的要更厲害!
李冬至想著,語氣中不自覺地就帶了些許的依賴和撒嬌:“嫂嫂……就是麻煩您和哥哥,我不好意思……”
和她同來的除了左泉和她的三個孩子,還有左泉的三個侄兒。
“家里難道還差你們一口飯不成?”姜憲笑道,“姑爺?shù)膸讉侄兒都是讀書人,以后肯定會有大出息的。”
當(dāng)年她去拜訪左家老安人的時候,這幾個孩子曾經(jīng)被左家老安人專門介紹給她認識,當(dāng)時就說過這幾個孩子都很會讀書,姜憲還有印象。
李冬至有點擔(dān)心幾個孩子的學(xué)問。
姜憲笑道:“現(xiàn)在天氣太熱,也不爭著這一時。等從小湯山回去,讓吳先生幫著看看,請個好點的西席。既然跟了你過來,就不能耽擱了孩子們的功課�!�
有姜憲出面,李冬至自然是什么也不用擔(dān)心。
她松了口氣。
誰知道左家的幾個孩子從小就被教養(yǎng)的嚴(yán)格,大人不在身邊也知道自己讀書,除了早晚出來在院子里走一走,其他的時候都在屋里讀書或是寫字,不像慎哥兒和止哥兒等人,逮著機會就像瘋了似的,每天不是在河里摸魚就是在山間玩官兵捉土匪的游戲,除了每天半個時辰的練字時間,其他的時候根本不摸書本,就是練字,也要嘰嘰喳喳地說半天的話。兩撥人根本就玩不到一塊兒去。
左家的幾個孩子是在別人家做客,心里不免惴惴。
姜憲只好安慰了幾個孩子半天。
可就算是這樣,左家的幾個孩子還是會不安。
好在是沒兩天白愫帶了念慈、懷慈和大妞兒過來了,左家兄弟很詭異地和念慈一見如故,幾個人常在老槐樹下練字,安靜無聲,蟬鳴嘹亮,靜謐的讓服侍他們的仆婦路過時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姜憲和李冬至都松了口氣。姜憲更是對白愫道:“還好你帶著念慈趕了過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招待這幾個小客人�!�
白愫呵呵地笑,向姜憲討繡娘:“我知道針工局里幾個手藝好的都在你這里。如今大妞兒也到了要學(xué)女紅的時候。當(dāng)年太皇太后就跟我們說過,要學(xué)就跟著最好的人學(xué),不僅僅是手藝好,還眼界開闊,胸有錦繡,能跟著學(xué)做人做事。我就帶著大妞兒過來了�!�
姜憲嘖嘖打趣,道:“你連媳婦的教養(yǎng)也要管。我那二弟妹倒是省心又省力了�!�
白愫笑道:“你也看到我那兩個小子了。大的老成,一天也說不出兩句話來。小的頑皮,沒一刻種能安安靜靜地呆在身邊的。還好有大妞兒跟我作伴,不然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了。”
這話雖然有點夸張,可也見白愫是如何地喜歡大妞兒了。
姜憲繼續(xù)調(diào)侃她:“那承恩公呢?不會十年光景一過,你就嫌棄他了吧?”
白愫“呸”了她一聲,兩個人鬧成了一團。
等丫鬟婢女進來給兩人重新梳了妝,白愫笑道:“你可知道王爺和我們家國公爺在干什么?”
姜憲搖頭,慢慢地喝著茶。
她來小湯山避暑,李謙倒是隔三差五地派人送東西來,每隔一天就給她寫封信,信中多是他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的瑣事,公事提的很少。她也不怎么問。夫妻在一起這么久了,她當(dāng)然知道他不愿意自己擔(dān)心的心情。換成是她,她也不想他為些旁的事?lián)摹?br />
白愫嘆氣道:“左大人八百里加急給王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顧朝,也就是涇陽書院那個顧家的人,前些日子還代表皇上來祭拜過太皇太后的那個,回去后沒多久就入了內(nèi)閣,做了大學(xué)士,他入閣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北邊官吏的調(diào)整,估計皇上入秋之后就要開始任免官員了。王爺正和我們家國公爺商量這件事呢!”
姜憲想了想,道:“顧朝成了趙嘯的人?”
白愫笑著點頭,道:“你這腦子還是和從前一樣靈活,一點就透,一透就通�!�
姜憲笑道:“我什么時候腦子不清楚了?”
“那倒是!”白愫承認,道,“想當(dāng)初,你沒有嫁先帝,沒有嫁趙嘯,選了個大家都不看好的李謙。結(jié)果趙翌早逝,趙嘯走了歧路卻不自知,只有李謙還堂堂正正地做官。”
姜憲哈哈大笑。
相比李謙,趙翌和趙嘯可都是老實的。
她忍不住道:“若是哪天李謙反了,你會如何?”
白愫狡黠地笑,道:“李謙若反,不是有人逼得他反嗎?你們家王爺可不會這么傻!”
前世白愫可沒有這樣的格局。
姜憲不由道:“這是你們家國公爺說的吧?”
白愫微微地笑,眨著眼睛道:“這有什么區(qū)別?反正我們家國公爺正幫忙你們家王爺想辦法,怎樣有理有據(jù)的拒絕朝廷的任免呢?”
但強扭的瓜不甜。
姜憲笑道:“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正是清理官吏的好機會嗎?怎么還想著婉言拒絕?”
白愫撫額,笑道:“還好你嫁給了李謙,要是嫁給了別人……”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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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撕開###
姜憲呵呵地笑,道:“所以我才會選李謙啊!”
話雖如此,但她的頭腦這樣的靈活,白愫還是很佩服。
京城里,李謙正在和曹宣擬定北方幾省官員的名單。
“四品以下的官員最好別動。”李謙看著名冊慢條斯理地道,“四品以上的,除了我們剛才商量的人,其他的人想走就走好了!州縣的父母官,換換也好。有些人并不合適,只是那時候戰(zhàn)事頻繁,官員的任免還是以能辦事為主�!�
曹宣點頭,道:“官員任免,品德第一。有些父母官的確是要換一換了。余下的幾個能吏,我想親自去拜訪拜訪。人怕對面嘛!”
李謙沉吟道:“有些太遠了……”
“想引得鳳凰來,就得種好桐梧樹�!辈苄Φ�,“這是百年大計,再不方便也不怕麻煩�!�
李謙想了想,道:“要不要誰和你一塊兒去?”
曹宣想了想,道:“那就讓左泉和我一起去吧!我看他為人老實,獨當(dāng)一面有些困難,可慢慢地教,行事雖不靈活可也不會出什么事。有些差事,正好需要他這樣的人。這次出去,就當(dāng)是讓他去見見世面了。”
左泉留在京城,總不能等吃坐喝的什么事也不做吧?李家雖然養(yǎng)得起他,可他一個男子,長期賦閑在家,再好的人也會變得無精打采,說不定還會因為無聊空虛而染上一些惡習(xí)。
李謙向曹宣道謝。
曹宣笑著擺了擺手。
沒幾日,左泉就和曹宣出了京。
金陵那邊的公文也到了。
按照內(nèi)閣的意思,北邊四品以上的官員全都需要調(diào)整,很多在北方擔(dān)任地方官的官吏都平調(diào)到了江南各州縣做佐官,而三品以上的封疆大吏則直接由金陵那邊任免,十個官員里就有八個出身涇陽書院。
謝元希冷笑。
李謙早已預(yù)料到,只是沒有想到會讓涇陽書院的人占了上風(fēng)。
可見趙璽是真的失勢了。
他笑著對謝元希道:“這是人之常情,你也不用生氣。你這就去擬個折子,說太原、宣府、大同附近發(fā)現(xiàn)韃子的蹤影,地方官員的任免只能暫時放一放了。等明年春天再說。”
謝元希猶豫道:“只怕金陵那邊未必會相信!”
李謙笑道:“要他們相信做什么?大家都知道這是借口。我們不接受這次官員的調(diào)整�!�
謝元希道:“那明年春天再拿什么做借口?”
李謙笑道:“承恩公已經(jīng)親自前往各州縣巡查官員的政績。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人為官清廉,就有人貪墨受賄,殺上幾個人,那些摩拳擦掌準(zhǔn)備到北方一展所學(xué)的學(xué)子士子們總會有人更珍惜性命。這就夠了�!�
謝元希兩眼發(fā)亮,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
等到八月底,曹宣果然殺了幾個貪官,而且是先斬后奏!
趙嘯當(dāng)然很不高興。
趙璽卻哼哼嗯嗯地不吭聲,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的。
趙嘯直皺眉。
他這段時間諸事不順。
李謙那邊不會順利是早就預(yù)料到的,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派去尋找趙翌當(dāng)初準(zhǔn)備立為儲君的藩王的手下卻沒有尋到人,說是兩年前就奉李謙之命去了京城。
趙嘯勃然大怒,道:“沒有圣旨藩王不得離開封地,李謙這是要做什么?”
那辦事的人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說是簡王生病,要見那位王爺,那位王爺闔家去了京城之后就被簡王爺留在了京城,說是為了照顧簡王爺……”
趙嘯聽著愣了半晌。
難道李謙早就有了割據(jù)一方的心思?
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李謙,對北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官員任免的事,是不是緩一緩?
北方比他想象的要夯實的多。
萬一兩邊真的發(fā)生沖突,他被李謙壓了一頭,再想鼓舞士氣和李謙兵刃相見就難了。
顧朝卻不同意。
北方官吏任免的名單雖然還沒有對外正式公布,可很多人都知道了。涇陽書院從前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一直以來都很難在朝廷上占據(jù)一席之地。這次趁著北邊官員調(diào)任,他把涇陽書院的人都安排去了北方,一來是可以在政務(wù)上牽制李謙,二來還可以占據(jù)北方半壁江山,若是能抱成團,甚至可以形成一股勢力,影響朝廷的決策,甚至是和趙嘯分庭抗禮!
他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趙嘯提醒他:“北邊已經(jīng)殺了幾個地方官員,皇上肯定是樂見其成的,萬一去到北邊的人丟了性命,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李謙想怎樣?”顧朝冷冷地道,“擅殺朝廷命官,可以謀逆之罪論處。他李謙敢殺一個北上的官員,我們就可以治他個造反之罪!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真是讀書讀傻了!
趙嘯詰問他:“若是李謙不聽,誰去押他就范?”
顧朝的嘴抿成了一道縫。
也就是說,趙嘯根本沒有把握和李謙開戰(zhàn)。
他道:“可李謙若是因此抗旨,我們正好可以據(jù)此北伐,豈不比到時候給他一個名義南下更好?何況皇上那邊也是件麻煩事。你別忘了,當(dāng)年嘉南郡主圍殺遼王,就曾下秘旨請各總兵府勤王。萬一皇上有樣學(xué)樣,侯爺準(zhǔn)備怎么辦?”
趙嘯絲毫不動怒,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顧大人學(xué)的是治國之道,我一介武人,只知道領(lǐng)兵打仗——若是北伐,朝廷能提供多少兵馬?多少糧草?這可不是玩過家家,也不是紙上談兵,兵力上的差距,決定著戰(zhàn)事的勝負,以少勝多,那是文人才能取勝的戰(zhàn)事,我等武將可做不到。顧大人若是有合適的將領(lǐng),不妨推薦給朝廷。兵力、糧草可由靖海侯府負責(zé)。不知道顧大人意下如何?”
顧朝聽了氣得臉色發(fā)紫,卻沒有辦法反駁。
江南的確是缺少像趙嘯這樣會打仗的人。
可趙嘯有一點沒有說錯。
歷史上那些以少勝多的戰(zhàn)役都是文人指揮的,江南士林臥虎藏龍,未必沒有這樣的不世名將。
顧朝派人悄悄地尋訪名將暫且不說。因趙嘯和左以明的支持,朝廷決定明年春天再調(diào)整北方的官員。
消息一傳出來,朝廷內(nèi)外一片嘩然,可巧有人在市井里傳播北方貪官被殺的事:“……承恩公親自動的手。臨潼王說了,只要是他轄內(nèi),誰敢貪墨受賄,不用三堂會審就可處置了。若是朝廷責(zé)罰,自有臨潼王頂著�!�
“是不是像戲文里唱得那樣,直接用狗頭鍘鍘了?”
百姓的想象力是無限的,并不認為李謙這樣做有什么錯。
金陵的大小官員卻屏息靜聲,知道李謙這是殺雞給猴看,只是不知道誰會成為那只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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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火苗###
這消息自然瞞不過趙嘯。
趙嘯心里窩著一團火,想著得找個辦法把這件事解決了,不然金陵這邊的大小官員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只會越傳越邪呼,越傳越?jīng)]有譜,只是還沒有等他和身邊的幕僚商量好,福建那邊八百里加急,又有倭寇在海邊滋事。
他沒有控制住脾氣,當(dāng)場就把公函砸在了書案上。
李謙平定了西北,姜律在高麗開戰(zhàn),可能還不知道金陵這邊的情況,隔三岔五就有捷報傳來,雖然那些捷報在他看來不值得一提,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在趙璽看來,卻是一樁樁的功勛。
這是權(quán)臣們慣在皇上面前使用的手段。
趙嘯不怎么瞧得上眼,卻不得不承認,最遲明年開春,姜律就能征服高麗。
不過,姜律的高麗王肯定泡湯了。
趙嘯冷笑的同時,心底很是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