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細細想來,對方所經(jīng)歷的一切美好,都是如此短暫,仿佛一不留神,就會失之交臂。
眼下,對方越是這樣平靜,江明塵的心里就越是難受,不由得紅了眼眶。
見對方久久沒有開口,牧聞野抬眸望去,頓時感到一絲驚愕。
“師尊,您……您不必如此�!蹦谅勔罢J(rèn)真說道:“弟子回首這些往事時,并不覺得痛苦。更何況,弟子后來修行順利,說不定也與這些經(jīng)歷有關(guān)。您不必介懷�!�
若非他有自制力,知道是非對錯,懂得綱紀(jì)倫常,他怕會直接撫過江明塵的臉頰,擦拭對方的眼淚。
這個錯誤的念頭剛剛升起,牧聞野就恍若雷擊,只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之前的種種行為,他還可以說是以朋友的身份,與師尊相處久了,一時改不過來。
可眼下的想法,作為徒弟、作為同性朋友,是不是有些太過越界?甚至有些大逆不道?
難道他穿到過去,竟然穿出了心魔?!
第92章
江明塵動作一滯,立刻抬眸看去……
晃了一下神,
牧聞野強行鎮(zhèn)靜下來,冷靜問道:“您說魔族還會入侵嗎?”
他故意這樣發(fā)問,像是在轉(zhuǎn)移注意力。
江明塵意識到,
對方已經(jīng)對柳平的來歷產(chǎn)生了懷疑。
畢竟,他曾經(jīng)以這個名字救下了那幾人,還因此留下了口實。
沒有辨別對方的眼里是不是有一絲期待,
江明塵掩下自己的心虛。
他當(dāng)初在試煉幻境里,
以柳平的身份,
做過許多社死的事情,還明目張膽地抱自己徒弟的大腿。
這要是掉馬,
那他以后在牧聞野面前,就再沒有什么師尊的威嚴(yán)了!
雖然他歷來不喜歡擺譜,但社死卻是萬萬不能的!
“有這種直覺,
不過為師還在調(diào)查。這種事情,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旁人輕易不會相信�!�
然而,牧聞野卻回道:“弟子相信�!�
這樣直白的話語,
加上直勾勾望過來的眼神,
竟讓江明塵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的師尊和師兄也是如此,故而也就沒放在心上,只忍不住干笑一下,說道:“你能無條件相信為師,
為師很是欣慰�!�
說話間,江明塵又念及一事,
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試煉大會不久就要舉行,
你的傷勢……”
“無礙,弟子會參加�!蹦谅勔傲⒖袒貜�(fù)。
“那就依你。”說完,生怕牧聞野要強,江明塵又提醒道:“不要太有壓力,無論什么名次,盡力就好,切記注意安全�!�
他本就不看重名次,又經(jīng)歷了二度穿越,因此對這些事情就更不在意了。
眼下整個修真界,甚至是整個世界,都隱隱動蕩不安,這種可有可無的比賽,越發(fā)顯得無足輕重。
*
一個月如白駒過隙,江明塵在此期間很是忙碌。
無論是查閱資料,還是與兩位師兄套話,又或是偷偷尋人,都讓他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多出幾個**。
試煉大會延期幾次,終于順利舉行。
大概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讓大家心有余悸,所以這次選了個中規(guī)中矩的試煉場。
試煉場位于西部的一片樹林,大約一千多畝,對于修士而言,地方不算大,但卻機關(guān)重重,都是各位宗門長老悉心布置,為的是考驗修士的綜合能力。
若非江明塵需要休養(yǎng),沒有趕上這趟,否則也要親手布置。
不過,就算他沒有參與,卻也知道這些機關(guān)的花樣,覺得甚為穩(wěn)妥,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就是這么不趕巧,恰在那幾日,這片還算太平的樹林里,竟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魔淵的口子。
魔淵一般被認(rèn)為是魔修所居之地,但真正的魔淵,其實是一個更大的概念。
江明塵在看書時,就思考過這個問題,認(rèn)為魔淵應(yīng)該是一類地方的統(tǒng)稱。
這類地方是連在一起的,就像一棵棵緊挨著的樹,單獨看,是一棵樹,但連成一片的時候,就是一個森林。
魔淵類似這種概念。
修真界會時不時冒出彌漫著瘴氣的“洞”,若是針對它們,反倒有可能讓它們存在的時間更長,面積更大。若不去理會,有意識避讓,反而有助于它們消失。
這種“洞”在剛剛出現(xiàn)的那一刻,是最危險的,任何未知的情況,都有可能在它的附近發(fā)生。
一般人不會那么倒霉,剛好遇見,可偏偏這些參加試煉大會的年輕修士,就正巧遇到新洞的出現(xiàn),差點引發(fā)重大傷亡。
幸好牧聞野作為匕首兄時,跟著江明塵四處游歷,見識過許多這種“洞”,所以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才幫這群試煉的修士,避開一場死劫,只受了些輕傷。
雖然各人的名次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影響,但所幸沒有人因為這場意外而殞命。
江明塵得知此事,也在試煉大會結(jié)束后,努力安慰對方:“聞野,不過一次試煉大會,名次著實算不得什么�!�
牧聞野心里其實一點都不在意結(jié)果如何。
他的確想要取得一個好名次,讓江明塵高興高興,但眼下發(fā)現(xiàn)對方更關(guān)心自己后,竟覺得這樣也挺好。
至于這個念頭源自哪里,他不愿、也不敢深究。
“弟子明白�!蹦谅勔盎氐馈�
看著江明塵,他默了默,突然開口道:“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尊允諾。”
如此鄭重其事?江明塵有點好奇,“何事?”
“弟子之前買的那把匕首,可否送還弟子?”
江明塵本想著,無論對方要求什么,只要他力所能及,不傷天害理,他都會答應(yīng),可驟然聽到這個請求,卻有些遲疑不決。
那把匕首曾經(jīng)承載著匕首兄的魂魄,他回來后,一直偷偷尋人,想要找到對方,但無奈匕首兄并未告訴他真名,只說隨他柳平的名字,叫做柳時。
然而,這個名字是對方在一千多年前,玩笑著起的,能不能用來找人,江明塵屬實沒譜。于是,這把匕首就成了對方給他的唯一念想。
一想到朝夕與共的匕首兄,江明塵難得硬下心腸,對牧聞野搖了搖頭,婉言拒絕。
“聞野,此物對為師十分重要,你能不能換個法器?哪怕是為師的本命法器也可以,只是這把匕首,為師暫時不能給你�!�
江明塵的手里憑空出現(xiàn)那把匕首,下意識輕撫刀鞘,眼底滿是回憶。
可就在此時,面前之人突然悶哼一聲,江明塵動作一滯,立刻抬眸看去……
第93章
難道是因為連鎖反應(yīng)?
自己好像沒做什么吧?
江明塵驚了下,
伸出的手一頓,對面的人也終于平靜下來,只是抬眸的時候,
眼睛看起來有些微潤,竟透著一點委屈。
江明塵莫名有些心虛,明明覺得自己什么也沒干,
但為何會突然心虛,
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這是怎么了?”想了想,
江明塵還是問了這么一句,雖然他認(rèn)為牧聞野這情況不像是受傷,
倒像是突然害羞或是……
打住,不要亂想!
聽到詢問,牧聞野搖了搖頭,
說道:“弟子無事�!�
說話時,他微微低垂眉眼,低頭時還能看到他微紅的耳尖,一看就不是沒事的樣子!
氣氛忽然變得怪異起來,
甚至還有點奇怪的焦灼感。
江明塵想要說點什么來緩解這種氣氛,
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這人糾結(jié)的時候,就喜歡動動手指,卻沒注意到,在他下意識摩挲匕鞘時,牧聞野原本平緩下來的呼吸,
又跟著急促起來。
“師尊,弟子想歇息了�!蹦谅勔昂鋈徽f道。
這樣直白的逐客令,
可不像牧聞野一貫的作風(fēng),江明塵也搞不懂徒弟這是怎么了,
但方才檢查對方的身體,除了少許內(nèi)傷外,似乎也沒有其他傷勢。
江明塵只能起身,對牧聞野說道:“那你先休息,為師回頭再來看你。”
等走遠了,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牧聞野竟走出了小屋,正站在門口,目送自己。
奇怪,牧聞野的態(tài)度怎么會突然這么奇怪?
想了想,江明塵還是算了,沒有繼續(xù)深究。
他直覺若是繼續(xù)下去,會發(fā)生一些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再者,他眼下還有很多要事處理,座下的弟子也不止牧聞野一個人,所以在給牧聞野送了一些剛剛煉制好的丹藥后,江明塵就一頭扎進了各種雜事之中。
等到天玄宗的大部隊返回山門后,他更是忙碌了數(shù)月。幾個真?zhèn)鞯茏拥墓φn問題、靈丹峰的日常雜事,以及和兩個師兄討教問題,還有就是扎進了藏書樓,查閱過去的資料。
察覺到自己又將有所突破,江明塵在閉關(guān)前,煉制了大批的丹藥,交付了很大一部分,換來的東西都給了一眾徒弟,隨后交代了大徒弟幾句,然后就開始了閉關(guān)生涯。
穿回千年前,在大戰(zhàn)中硬生生拔高修為之后,雖然那修為只是“限時”的,但也在江明塵的身體里留下了痕跡。
這一千多年來,他體內(nèi)封印的天魔,應(yīng)該就是靠這股隱秘的力量在壓制、消磨。
他穿越去又穿越回后,體內(nèi)的所有力量都在緩緩復(fù)蘇,從化神初期突破到化神中期,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認(rèn)為的水到渠成,竟然也不知不覺地度過了五年。
當(dāng)雷劫出現(xiàn)在后山他閉關(guān)的一個無名小峰時,天玄宗還在山門里的人,都紛紛停下手里的事情,朝著傳來雷聲的方向看去。
只見漫天的劫云逐漸匯聚到一處,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有人要渡劫了。
“聽聞青陽真人五年前就在閉關(guān),似乎就是這個方向,莫非此刻要渡劫的人,是青陽真人?”
有人立刻想起這件事。
看這劫云的規(guī)模,十分恐怖,絕不是結(jié)丹劫云或是元嬰劫云,若說這是化神真人的渡劫劫云,那倒是說得通。
對于這位青陽真人,天玄宗的外峰弟子都不太了解,只是關(guān)于對方的傳聞,都有些不算友好。
人人都在傳,說這位青陽真人為人吝嗇、有點小心眼,愛擺臭架子。
只不過除此之外,一些更糟糕的傳聞,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了。
然而,即使如此,在一眾真人里,青陽真人也不是人氣最高的那一個。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發(fā)現(xiàn)青陽真人居然要突破了,一眾弟子對視一眼,高興是高興,畢竟宗門里的真人修為高了,對整個宗門都有助益,但要說有多擔(dān)心,倒也是沒有。
只有靈丹峰的弟子,外加天玄宗宗主以及執(zhí)法峰的幾人,在發(fā)現(xiàn)有人要渡劫后,立刻朝著這邊趕來。
只不過,抵達渡劫之地大約十里后,就無人再向前邁進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南衡瞥見靈丹峰的弟子很是擔(dān)憂地望向遠處,甚至有人下意識要往那邊走,立刻出聲呵斥:“此乃正常渡劫,你們竟這樣慌亂,成何體統(tǒng)!”
雖然這渡劫的陣勢有點大,延綿數(shù)里的恐怖劫云正向下壓去,光是這么看著,就讓人無比壓抑,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只巨手伸下,將世間的一切都統(tǒng)統(tǒng)撕碎!
但這真的只是正常渡劫該有的情況,年輕小輩若是不懂,就該提醒一二,不能讓他們自亂陣腳。
不多時,又一道身影落下,竟也下意識朝那邊走了一步,南衡見狀,更無語了:“師兄!”年輕小輩不懂,你也不懂嗎?!
發(fā)現(xiàn)連師兄都是這副德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的南衡,望著渡劫的方向,也是蹙起了眉頭。
化神真人渡劫其實不是小事,哪怕是從初期突破到中期,或是從中期突破到后期,這樣小階段的提升,也存在隕落的可能。
在發(fā)現(xiàn)江明塵閉關(guān)長達一年以后,他們就已是做好準(zhǔn)備,將其閉關(guān)的附近都清空了一番,并設(shè)下防御結(jié)界,讓其他可能會渡劫的修士,都統(tǒng)統(tǒng)遠離這一區(qū)域,免得發(fā)生連鎖反應(yīng),否則就真是災(zāi)難了。
眼下無論是給對方送法器,還是在此刻為對方分擔(dān),都是不可取的行為。
前者會打擾對方閉關(guān),后者會導(dǎo)致雷劫變本加厲。
天道對元嬰以下的修士還算寬容,就算有人幫忙,也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可對于元嬰以上的修士,真是越來越嚴(yán)苛,絕不允許有人在高階修士渡劫時幫忙。
“早知道,就該多塞一些防御法器�!蹦虾庀乱庾R說道,結(jié)果開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帶了些回音,看向師兄時,竟發(fā)現(xiàn)對方也同時嘀咕了這么一句。
不愧是師兄弟,還真是心有靈犀!
“牧師弟,你怎么了?”
就在這時,幾個靈丹峰的弟子忽然看向牧聞野,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一變,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來不及多說,被幾個同門關(guān)心著的牧聞野,突然祭出飛劍,朝反方向疾行而去。
幾個年輕弟子還不知道怎么回事,蔣宗主跟南衡就已是察覺,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孩子也要渡劫?!”竟然這么巧,這么有緣?
*
江明塵發(fā)現(xiàn)自己即將突破時,就已是身處閉關(guān)之地的外面,將所有的防御法器都統(tǒng)統(tǒng)裝備上,更是含了一口的補血丹藥,朝著已經(jīng)壓得極低,仿佛抬手就能碰到的劫云看去。
劫云之中,電閃雷鳴,大有山崩地裂之勢。
江明塵不是第一次渡劫了。
在千年前,他從零開始,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渡劫。
就在他閉關(guān)過程中,許多不曾出現(xiàn)過的畫面,一一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他終于意識到,他與這個世界的緣分真的很深,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在告訴他,他與這個世界不止是穿越而來的關(guān)系,他的眼前甚至出現(xiàn)了上古時期,人修與妖修共存的畫面。
他仿佛在無形之中,觸碰到了命運的枷鎖,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也是玄玄不已。
第一道天雷迎頭劈下,江明塵立即反應(yīng)不對。
化神真人在小階提升時,天雷雖然恐怖,但只要準(zhǔn)備充沛,還是不足為慮的。
然而,這第一道天雷,怎么會如此強悍?
這賊老天,該不會記恨他之前罵它,所以公報私仇吧?
江明塵才在心里又罵了一遍,天空之中就一片電閃雷鳴。
第二道天雷,隨之落下,將他身上的一件地級防具,咔嚓一聲,劈成了兩半……
“怎么兩個人渡劫,動靜都這么大?”
宗內(nèi)的修士發(fā)現(xiàn)牧聞野和江明塵的劫云,恐怖得出奇,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難道是因為連鎖反應(yīng)?”
第94章
你是在躲我嗎?
這兩場渡劫趕在了一起,
若是弄不好,就是一場災(zāi)難。
幸好牧聞野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渡劫征兆時,就立刻踩著飛劍跑遠,
速度之快,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時,就已是飛出了數(shù)十里,
最終在距離青陽真人的渡劫之地大約百里左右,
因著實在無法壓制,
才就地尋了一個無人區(qū)域,準(zhǔn)備迎接雷劫的到來。
又一片壓得極低的劫云席卷而去,
看著不像是金丹小階的渡劫模樣,這讓轉(zhuǎn)身遠眺的南衡,臉色越發(fā)凝重。
這師徒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情況一個比一個奇怪?
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大約一炷香之后,兩場渡劫才幾乎同時結(jié)束。
感受著兩股澎湃的靈力正從兩邊同時漫溢過來,無論是蔣方緣,還是南衡,
都暗自松了一口氣。其余年輕弟子,
便是對青陽真人不那么了解的,也是高興自家宗門的實力又增強了一些。
只不過,牧聞野那邊渡劫成功,真心為他高興的人,卻是多了許多。畢竟他的人緣可比他的師尊強多了。
已是焦黑一片的小山上,
江明塵猛地睜開雙眼,眼眸之中頓時有兩點金光一閃而過,
可轉(zhuǎn)瞬間,又恢復(fù)了原樣。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后,
江明塵連忙從乾坤戒里掏出一件袍子,給自己迅速套上。
周圍彌漫著的靈氣十分精純,只掃一眼,江明塵就發(fā)現(xiàn)四周聚攏了許多修士,一個個都盤腿打坐,盡力吸收著這渡劫成功后出現(xiàn)的靈力。
江明塵也不客氣,畢竟是他的東西,本著不吸白不吸的原則,也順勢混在人堆里,就地盤膝而坐,努力吸收靈力。
直到一個時辰后,因渡劫而出現(xiàn)的靈力都逐漸消散殆盡,江明塵才重新起身,看著兩個第一時間飛過來的人,輕輕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瞬間輕松下來。
南衡一落地,就上下打量他一番,隨后才開口說道:“師弟,恭喜�!�
蔣方緣也跟著落地,他與江明塵記憶中的模樣已是截然不同,看著既溫和又威嚴(yán),也朝江明塵笑道:“恭喜師弟又進一步�!�
在江明塵的記憶中,不久前,他還在與兩個少年模樣的師兄嬉笑打鬧,那些場景還歷歷在目,結(jié)果再看到他們時,他們竟已是支撐宗門的高階修士了。
“師弟,你那徒兒牧聞野,方才也渡劫成功。沒想到,你們兩人竟是趕在了一處�!�
南衡見江明塵竟有一絲悵然,雖然不懂對方為何突然露出這樣的神情,但心里還是酸楚了一下,這讓他忍不住把話題岔到旁處。
果然,聽到牧聞野也在方才渡劫,江明塵所有的感傷都在一瞬間被拋諸腦后,立刻說道:“多謝兩位師兄,我先去看看我那徒兒。”
說完,居然就這么飛走了,徒留南衡和蔣方緣原地石化。
有多久沒看到這么火急火燎的師弟了?
恍惚間,兩人仿佛也見到了多年前那個年少時的江明塵。
南衡皺眉看著江明塵飛走,忽然轉(zhuǎn)頭看向蔣方緣,問道:“師兄,你最近幾年是否覺得記憶有些不對勁?”
蔣方緣一怔,“你也有這種感覺?”
“看來必是有什么事情,被你我二人遺忘了�!蹦虾庥謫枺骸澳憧捎浀脦熥痖]關(guān)前的叮囑?”
炎曦真人閉關(guān)前,對他們叮囑最多的,就是關(guān)于江明塵的事情,說江明塵身懷隱秘,關(guān)乎修真界的安危,所以在他閉關(guān)期間,盡量不要讓江明塵離開宗門太久,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是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到江明塵了,也不必驚慌,那是江明塵的緣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