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陣眼
約是一周過去,某日我早上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霍星塵不在身邊。
我心下暗道不妙,恐怕這就是所謂結(jié)束的時候了。
之前霍星塵封住了我的穴道讓我動彈不得,可今日,那穴道似乎隱隱有松動的跡象。
我努力活動著身子,試圖讓這速度加快一點。
但恐怕我解開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正在我絕望之時,房門又被打開了。
進門之人卻不是霍星塵,而是個我朝思暮想之人。
“尹姨��!”我看著來人,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她氣喘吁吁的:“小崽子,外面都鬧翻了,你擱這睡大覺呢!”
繼而她又把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這滿屋子都是霍星塵身上那股腌入味的月華露香!真是要了命了!”
我趕緊求救:“尹姨,救我!我動不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我不是在睡大覺,趕緊過來替我解了穴道。
我活動著麻掉的手腳,卻以外發(fā)現(xiàn)烏鉤正好好地躺在一邊的柜子上。
我拿了烏鉤,尹瀾抓著我就往外跑:“長話短說,你那師尊和魔教少主一起瘋了!他們動了要重啟魔教血陣的念頭,這會估計已經(jīng)完成十之七八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問她:“什么魔教血陣,他們弄那個干什么?”
尹瀾咬牙切齒:“那陣是什么作用不知道,但是卻要以數(shù)十萬百姓的命做血祭,只怕是這個洛城,都成了祭品了!”
追來魔教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尹瀾隨手砍了幾個,但依然有更多的人撲了上來。
她腳步一剎,橫刀擋在路中間:“寧兒,一直往前走就是陣眼!我在這里給你擋住,你若是去了,那霍星塵你能勸就勸,不能勸就給他渡了!”
我指著自己:“啊?我?”
可尹瀾已經(jīng)和追兵戰(zhàn)作一團,無暇再顧及我。
我只能向前跑,偶爾有人攔路,我便揮起烏鉤,將那人斬于劍下。
很快,我就到了一處開闊的空間。
那空間的地上畫滿了詭異的紅色紋路,構(gòu)成了個我從未見過的法陣。
而跪在法陣正中的,正是季夏。
她的手腕被割開了,正汩汩地躺著血。
季夏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恐怕也已經(jīng)沒有了再站起來的力氣。
而唯一守著她的人,就是霍星塵。
我停下腳步,沖著霍星塵焦急喊道:“師尊,這陣要以人命為祭,不能讓她……”
然而話未說完,眼前已是白光一閃,我下意識拿烏鉤格開,劍刃相接,叮當(dāng)一聲脆響。
霍星塵長劍在手,劍尖斜指向我,劍身微微顫動。
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這一戰(zhàn)已是避無可避。
我娘親的劍法我只能說勉強掌握,更何況我的身體還并未完全恢復(fù)。
握著劍的手微微發(fā)抖,冷汗也順著額角落了下來。
霍星塵眼神一凜,身形閃動,他手中的長劍也化作一道銀芒,向我的腰間橫掃而來。
我立刻一個翻滾躲過了長劍的攻擊,隨即又揮劍向他腿部砍去。
一時間兵刃相交之聲不絕于耳,火花四濺,劍氣縱橫。
突然,霍星塵抓住了一個破綻,長劍如閃電般刺向我的胸口。
我此時還未收招,已來不及躲避。
我心下一橫,猛地側(cè)身一閃,雖避開了要害部位,但左臂卻被長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
可下一劍卻并未到來,他只是執(zhí)劍而立,淡淡開口:“不錯,有些長進。這劍法中,也有幾分你娘當(dāng)年的劍意�!�
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我的面前。
劍芒閃動,卻是季夏被劍尖挑飛,摔出了陣眼中心。
她悶哼一聲,好不容易找回了些神志。
她嗓子有些發(fā)啞,怒喝到:“霍星塵,你什么意思!?”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陣成后會幫你復(fù)活顧馨!你是反悔了嗎!?”
復(fù)活我娘?
我心中大驚,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
霍星塵卻走上前去,開口道:“若以萬人靈魂為祭,就算顧馨能夠復(fù)活,只怕也不愿留在這世上。”
“若她在這里,恐怕也不會求能生的機會,她只會蒼生平安喜樂,求蒼生安寧無憂。”
霍星塵再次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他走了過去,冷冷的看著季夏:“更何況,這世間并沒有什么逆轉(zhuǎn)生死的法子�!�
“你以為魔教為何被人唾棄?你和季淮,壓根沒有魔教中人的心性,只是為他們所蒙騙罷了。”
“這陣法只會殺人,卻不能以人為祭,使死者復(fù)生!”
季夏被他說的呆住了,繼而又發(fā)狠道:“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事到如今才跳出來惺惺作態(tài)!”
霍星塵卻并不答話,只是走入陣中,將長劍插入陣中。
一股真氣自劍身注入土地,我竟感到地脈在發(fā)顫。
片刻,隨著一身脆響,霍星塵的劍竟碎裂開來,落了一地。
而他本人更是踉蹌后腿,嘔出一口血來。
季夏震驚道:“你自毀經(jīng)脈,注入真氣,毀了這陣!?”
霍星塵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也只有這樣,你才會帶我來這,我才有機會毀了這陣吧�!�
我反應(yīng)過來,不顧還在流血的左臂,跑了過去。
血順著指尖地下,沒入紋路,本已消退的紅色似乎微微的涼了一點。
目睹這一幕的季夏,忽地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