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依清楚看到那綽約的身姿,猛地一頓,背身僵在了那里。</p>
是誰?深夜時分在她的寢殿之中?</p>
“大膽沈依,見朕竟敢不跪!”</p>
話落,已近身的寧長慍突然從后將女子抱住,埋首她脖頸,發(fā)狠地咬了一口。</p>
她疼得叫出聲:“陛下,是臣妾,沈卿卿……”</p>
長發(fā)末端顫動,他醒轉(zhuǎn)過來,停下動作。</p>
寧長慍起身時晃了幾晃,趔趄了幾步,沈卿卿趕緊伸手去扶。</p>
他卻面露嫌惡地躲避。</p>
沈卿卿難以置信地看向?qū)庨L慍,發(fā)顫地站在原地。</p>
良久。</p>
殿外頭,一聲貓叫,打破尷尬的寂靜。</p>
寧長慍回神,這才看向淚眼婆娑的沈卿卿,無奈地抬手扶額:“朕……無事�!�</p>
看著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脖頸,心疼得緊:“疼嗎?”</p>
沈卿卿搖頭,卻一直低著頭,語氣微酸:“陛下方才,叫的是皇后娘娘�!�</p>
寧長慍的手一頓,歉笑:“是朕的錯,朕方才將你認(rèn)作了皇后,才咬得這般狠�!�</p>
沈依卻是聽出了寧長慍的言外之意。</p>
對</p>
寧長慍攙扶著沈卿卿坐上她的鳳榻,端倪著她頸上的傷,滿眼歉意。</p>
沈依撫上他的手,莞爾寬慰道:“陛下,臣妾無礙�!�</p>
可他緊鎖的眉頭仍未松弛,擔(dān)憂道:“傷口要上了藥,才好得快�!�</p>
話落,他俯身輕輕沖她傷處吹氣。</p>
熱氣撩人,沈卿卿輕捶寧長慍的胸口,故作嬌嗔道:“陛下前夜留在臣妾身上的傷,還沒褪,讓旁人瞧見了臣妾的臉往哪擱……”</p>
他啞然失笑,輕咳:“是朕疏忽了�!�</p>
半晌:“不過,卿卿為何在長寧殿?”</p>
沈依也想知道,三更半夜不回自己寢宮,卻在這。</p>
沈卿卿臉色稍變,她起身之際,一個瓷瓶從沈卿卿袖中掉落。</p>
她慌亂的動作被沈依和寧長慍看在眼里,沈卿卿手忙腳亂,瓷瓶反倒掉在了地上。</p>
寧長慍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個瓷瓶。</p>
這是為沈卿卿滋補(bǔ)元?dú)獾难a(bǔ)藥,當(dāng)年她為他以身試藥煉丹,傷了身體根基,多年來服用一直不曾間斷。</p>
他的動作比沈卿卿要快,他拔掉瓶塞,看到瓷瓶里的藥丸滿滿當(dāng)當(dāng)。</p>
寧長慍抬眸問:“卿卿,神醫(yī)為你準(zhǔn)備的藥你為何不吃?”</p>
沈卿卿咬著嘴唇,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臣妾……”</p>
沈依分明在寧長慍的眼中看到了疑慮。</p>
她自嘲,人們都說自古無情多是帝王家,看來說的是一點(diǎn)沒錯。</p>
寧長慍收回那瓶藥,語沉道:“是不是這補(bǔ)藥已經(jīng)失效,朕去叫神醫(yī)給你把把脈,當(dāng)年你為朕痊愈以身試藥,朕與你有虧�!�</p>
什么?!</p>
沈依聞言如雷轟頂,耳邊只有嗡嗡的聲響。</p>
沈卿卿明明告訴過自己,已將所有真相告知寧長慍。</p>
這些年她只當(dāng)是寧長慍不信自己,卻沒想到……真相竟是這般不堪。</p>
時間漸漸流逝,沈依能清晰看見沈卿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p>
可惜還沒等她開口,神醫(yī)已然走進(jìn)殿中。</p>
當(dāng)?shù)弥虑樵�,年邁的神醫(yī)跪在鳳榻前,瞥了眼沈卿卿,滄沈道。</p>
“陛下可是弄錯了?當(dāng)年試藥救主之人不是夫人,是皇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