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早上。</p>
我沒去上班，請了一天假。</p>
我在網(wǎng)上找到了節(jié)目組的聯(lián)系方式。</p>
電話打過去，接線員的聲音很公式化。</p>
「您好，這里是《深夜有約》節(jié)目組。」</p>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的制片人�！�</p>
「請問您有預(yù)約嗎？」</p>
「沒有�！�</p>
「那不好意思，我們制片人……」</p>
「你告訴他，我是秦默先生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合伙人。」</p>
我頓了頓，補充道。</p>
「我看到你們下周要請林清嘉小姐做節(jié)目，主題是關(guān)于秦默先生的成功故事�！�</p>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p>
「您稍等�！�</p>
沒過一會兒，一個聽起來精明干練的男聲傳了過來。</p>
「你好，我是《深夜有約》的制片人，王宇�！�</p>
「你好�！�</p>
「請問，您是……」</p>
「我叫姜楚歌�！�</p>
我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p>
他顯然知道這個名字。</p>
「姜小姐，你好你好�！顾恼Z氣立刻變得熱情起來，「不知道您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p>
「我聽說，林清嘉小姐要在你們節(jié)目上，分享秦默的美食靈感來源？」</p>
「是的，林小姐作為秦主廚的……靈魂伴侶，對他的創(chuàng)作理念有很深刻的理解。」</p>
我笑了。</p>
「你們節(jié)目，是不是很看重獨家和真實？」</p>
「當(dāng)然，這是我們的立身之本�！�</p>
「那好�！�</p>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p>
「我知道默食記所有招牌菜背后，那個從沒公開過的、最真實的故事�！�</p>
「我想，觀眾可能比聽林小姐的愛情哲學(xué)，更感興趣�！�</p>
電話那頭，徹底沉默了。</p>
我能想象到王宇此刻臉上的表情。</p>
作為一個媒體人，他不可能嗅不到這其中巨大的爆點。</p>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重新開口，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p>
「姜小姐，您的意思是……」</p>
「我的意思很簡單�！�</p>
「給我一個連線的機會，我給你們獨家的收視率。」</p>
「成交！」</p>
王宇答應(yīng)得沒有一絲猶豫。</p>
「姜小姐，我們節(jié)目最看重的就是真實！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公正的平臺！」</p>
「下周五晚直播，我們會安排一個‘直播連線’環(huán)節(jié)，到時候，我會給您至少十分鐘的發(fā)言時間�！�</p>
「好�！�</p>
掛了電話。</p>
我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p>
心里，卻前所未有的平靜。</p>
我走到鏡子前。</p>
臉色有些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p>
嘴唇因為缺水，有些干裂。</p>
這是我。</p>
一個為了還債，每天打兩份工的我。</p>
一個為了省錢，很久沒有買過新衣服的我。</p>
一個分手后，再也懶得為任何人打扮的我。</p>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p>
然后，我轉(zhuǎn)身，拉開抽屜。</p>
在最里面，翻出了一個已經(jīng)落了薄灰的化妝包。</p>
那是很久以前，秦默用他第一個月兼職的工資，給我買的。</p>
打開它。</p>
里面的東西都還好好的。</p>
我拿出那支Dior999。</p>
曾經(jīng)，我只在和他去參加重要飯局時，才舍得涂。</p>
擰開口紅，我看著鏡子里的人。</p>
然后，一點一點地，認(rèn)真地，為自己涂上了一個鮮艷的、氣場十足的紅唇。</p>
鏡子里的人，好像一下子就活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