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屋時，發(fā)現(xiàn)兒子正在跟他媽說話：</p>

    「媽，張叔叔說可以幫我爸介紹個工作，在他公司當(dāng)保安，好歹比在工地上體面些�！�</p>

    「你爸那個人……」妻子欲言又止，「算了，你去跟他說吧�！�</p>

    我裝作沒聽見，走進(jìn)廚房準(zhǔn)備收拾碗筷。</p>

    兒子跟進(jìn)來：「爸，你考慮考慮唄？好歹是份正經(jīng)工作�！�</p>

    我低著頭：「爸就會干這個，換別的可能會丟了工作，到時候你的學(xué)費(fèi)……」</p>

    「你就知道學(xué)費(fèi)！」兒子突然提高了聲音，</p>

    「我同學(xué)都說了，你就是給自己找借口！你根本就是不思進(jìn)��！」</p>

    我的手抖了一下，碗砸在地上碎了。</p>

    兒子看都沒看一眼，轉(zhuǎn)身就走：「隨便你吧，反正我早就對你死心了。」</p>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p>

    放下手中的抹布，我平靜地說：「行，那以后我就不回來了�！�</p>

    妻子從客廳走過來：「你又在說什么氣話？」</p>

    「不是氣話。」我直起腰，看著他們，</p>

    「既然兒子覺得我給他丟人，那我以后就不回來了。」</p>

    兒子冷笑一聲：「裝什么裝？過兩天不又得回來？」</p>

    我沒理他，走到房間收拾衣服。</p>

    妻子跟進(jìn)來：「你這是干什么？大過年的，你要去哪？」</p>

    「回工地。」我把幾件換洗衣服塞進(jìn)背包，「那里更適合我。」</p>

    「你……你就這么走了？」妻子的聲音有些發(fā)抖。</p>

    我停下手：「不是你發(fā)信息讓我別回來的嗎？」</p>

    「我那是……」</p>

    「行了，」我打斷她的話，「咱們都別裝了。</p>

    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你們都嫌我沒本事，嫌我給你們丟人。</p>

    但我就是個農(nóng)民工，改變不了�！�</p>

    兒子站在門口：「爸，你別鬧了……」</p>

    「不鬧了�！刮冶称鸢�，</p>

    「你不是一直嫌我沒本事嗎？現(xiàn)在我走了，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p>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妻子在身后喊：「老李，你怎么變成這樣了？」</p>

    我回頭，看著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看著墻角那棵我親手種下的棗樹，</p>

    忽然笑了：「不是我變了，是你們都變了。」</p>

    當(dāng)天晚上，我回到了工地。</p>

    工友老吳看見我，愣了一下：「李哥，你怎么回來了？不在家過年嗎？」</p>

    「這里更像家�！刮曳畔掳�，「明天繼續(xù)干活�！�</p>

    第二天一早，工地上照常開工。</p>

    我把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專心干活。</p>

    直到中午休息，才看見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兒子打來的。</p>

    最后是一條信息：「爸，我要換新手機(jī)，轉(zhuǎn)錢給我�！�</p>

    我直接回復(fù)：「找你媽要吧，我一個沒本事的人，哪有錢給你買手機(jī)？」</p>

    沒過多久，妻子打來電話：</p>

    「老李，你這是干什么？兒子要用手機(jī)，你怎么能不管？」</p>

    「他不是嫌我丟人嗎？我看我還是少管為好�！刮艺f完就掛斷了電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