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誤解
季臨淵頓了頓,似乎是在糾結(jié)措辭。</p>
半晌后才道:“菀兒,你是鄉(xiāng)下的農(nóng)女,自小就在鄉(xiāng)野里長大,性子難免不受拘束了些,可這里是皇城,是侯府,最是規(guī)矩森嚴的地方。”</p>
“為夫不是多次告訴過你,你現(xiàn)在行事,不可再如同過去那般恣意妄為,你為何,還是要屢次沖撞柳如月?”</p>
“難道你不知,她是尚書府嫡女,自小在皇城長大,最是知規(guī)矩、懂禮儀之人,你與她作對,只會讓侯府雞犬不寧,你自己也飽受磋磨之痛,這又是何苦呢?”</p>
寧容菀聽著他的“寬慰”,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他。</p>
她無法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出自曾經(jīng)最是疼愛自己的丈夫之口。</p>
明明是柳如月趁著他不在,毒啞了自己,搶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p>
還對自己百般凌-辱磋磨。</p>
可如今,她的夫君,卻字字句句都在幫著柳如月說話!</p>
寧容菀張了張口,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法說話。</p>
含在眼眶的淚終于順流而下。</p>
她忍著指尖傳來的鉆心之痛,強撐著身子坐起來。</p>
季臨淵見狀,連忙幫忙將她扶起來。</p>
順手用指腹輕輕擦去了她的淚痕。</p>
寧容菀卻并不領(lǐng)情。</p>
她別過臉,避開了季臨淵的觸碰。</p>
季臨淵的手,就這么尷尬地停在半空。</p>
屢次被寧容菀這般倔強地頂撞,便是脾氣再好,季臨淵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p>
他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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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還是顧及著她的顏面,語氣生硬地道了一句:“只要你以后好好跟著柳如月學(xué)習(xí)侯府的規(guī)矩,給承煜和玉瑤做好一個姨娘的表率,本侯相信,日后你的日子,必然能好過許多。”</p>
寧容菀盯著季臨淵一張一合的嘴。</p>
季臨淵,竟然拿承煜和玉瑤來當(dāng)說客了嗎?</p>
想到玉瑤,她的心不由得一痛。</p>
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兒。</p>
認賊作母不說,竟然還當(dāng)真稱呼自己為啞奴!</p>
還將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衣裳,全部剪碎!</p>
寧容菀只覺得心痛得無以復(fù)加。</p>
她張開嘴,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p>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滾落下。</p>
季臨淵皺著眉,既想去安慰她,可想到方才她屢次不給自己面子,又有些躊躇。</p>
就在這時,一雙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p>
“啊啊——”</p>
“啊——”</p>
女子那破碎得不成調(diào)子的哀嚎,陡然在房間里響起。</p>
她流著淚,激動地沖季臨淵比劃著。</p>
季臨淵認真辨認了她的意思之后,臉色陡然陰沉下來。</p>
而后,便是劈頭蓋臉的指責(zé)。</p>
“寧容菀!”</p>
“你還是這么冥頑不靈!”</p>
“如月和玉瑤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p>
“是你,借著給孩子們送衣服的名頭,想要暗害承煜和玉瑤!”</p>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激動比劃著、想要為自己辯解的寧容菀,頓時一愣。</p>
這話是什么意思?</p>
她愛兩個孩子還來不及,怎么會害他們!</p>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誤會!</p>
好在,下一秒,季臨淵的話就為她解答了疑惑。</p>
季臨淵痛心疾首道:“你往兩個孩子的衣裳里面放了繡花針!玉瑤的手臂都被扎破了!你想用這種方式,去報復(fù)柳如月!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想到去傷害我們的孩子!”</p>
寧容菀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p>
怎么可能,會有繡花針......</p>
瞬間,她就反應(yīng)過來。</p>
這又是那個柳如月的栽贓!</p>
然而,季臨淵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p>
先一步道:“你是不是想說,是柳如月在背后動了手腳?”</p>
聞言,寧容菀忙不迭點頭。</p>
可回應(yīng)她的,卻是季臨淵更為失望的眼神。</p>
“這是玉瑤親口告訴我的!”</p>
“難道你要說,玉瑤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還會對我撒謊了不成!”</p>
不!</p>
隨著季臨淵的話落下,寧容菀仿佛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一般。</p>
整個人都無力地癱坐在床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