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人的話如滾油澆在林建恒心口，燙的他手發(fā)顫：“你要趕我走？”</p>
“與其跟別人一直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來往，難不成男人就喜歡偷的？”</p>
明明沒有指名道姓，周婉婷的話卻像巴掌打在他臉上，火辣辣的疼。</p>
但他不能走。</p>
重來這一次，他想要努力一把，走進(jìn)她的心。</p>
放下碗，林建恒吞下滿喉酸澀，語氣堅(jiān)定：“我跟江錦婉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我保證，跟她徹底斷了，一定好好和你過日子�！�</p>
他連呼吸都不敢過重，期盼著對方一個(gè)肯定的眼神。</p>
可周婉婷只若無其事地將返城證扔在桌子上，坐過去開始吃早飯：“你自己看著辦�！�</p>
女人隨意的態(tài)度刺的林建恒胸膛沉痛。</p>
她坐的那么近，卻又遙不可及。</p>
半晌，林建恒才壓下心頭的苦澀，默默端起了碗。</p>
再無言。</p>
因?yàn)榻裉觳挥贸龉�，他吃完飯便抱著周婉婷和吳秀芳的衣服去了河邊�?lt;/p>
和周婉婷結(jié)了婚為了方便，他就從知青點(diǎn)搬了出來，跟村子里的人也熟絡(luò)了些。</p>
河邊。</p>
帶著頭巾的女人三三兩兩聚在一塊，邊聊天邊揮著棒槌洗衣服。</p>
見林建恒來了，所有人的視線立刻投了過去，高聲調(diào)侃。</p>
“呦，今兒個(gè)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營長的男人居然出來洗衣服了，之前不是聽說死也不干娘們的活嗎！”</p>
“可不是，咱們就沒他不干活沒工分也有飯吃的好命！”</p>
“自家女人在外頭保家衛(wèi)國，他倒好，跟別的女人廝混，呸！也不嫌丟人！”</p>
一句句嘲諷刺的林建恒臉色發(fā)白，但他沒法辯駁，上輩子，他的確犯了不可饒恕的錯(cuò)……</p>
他只好裝作沒聽見，悶頭洗衣服。</p>
眾人有些詫異。</p>
換做以前，這心高氣傲的滬南知青就算不罵人，也會(huì)甩來幾個(gè)鄙夷的眼神，今天怎么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p>
雖然已經(jīng)秋末，河水還不太涼。</p>
林建恒正洗著最后一件衣服，這時(shí)，穿著棉衣的唐振峰端著盆走了過來。</p>
“姐夫，你怎么在這里？”</p>
男人蹲了下身，一雙眼含著似有若無的輕視和嫉妒。</p>
林建恒蹙眉，唐振峰是吳秀芳妹妹抱養(yǎng)的孩子，一直都喜歡周婉婷。</p>
而且上輩子他和江錦婉走到一起，唐振峰慫恿的功勞可不小。</p>
他沒搭理。</p>
但唐振峰卻厚臉皮湊了上來，抬手就拿起盆里的軍裝：“婉婷說你是城里知青，手只能拿筆做不了什么粗活，還是我來吧�！�</p>
林建恒臉色瞬間難看，抬手搶回衣服。</p>
“不管城里還是鄉(xiāng)下，在這兒都一樣，況且你是男人，幫我女人洗衣服不合適。”</p>
唐振峰被嗆的一僵。</p>
見林建恒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他立刻壓低聲音：“昨晚你不是跟江錦婉約好了去小樹林，怎么突然跑了？”</p>
林建恒皺起的眉又?jǐn)Q緊了些許，沒有理會(huì)。</p>
唐振峰立刻惱了，按住他的盆沿：“林建恒，你什么意思？”</p>
林建恒目光一凜：“你有關(guān)心我跟誰去小樹林的心思，倒不如好好學(xué)學(xué)算賬，免得年終結(jié)算時(shí)又少算別人工分�！�</p>
唐振峰的臉霎時(shí)一陣紅一陣白。</p>
去年他幫生產(chǎn)隊(duì)算賬，結(jié)果出了錯(cuò)，知青們少了整整三百多工分，錢少了不算，飯票菜票都被扣了，鬧了好一陣，最后還是周婉婷出面擺平了。</p>
也因?yàn)檫@事兒，他被知青們罵了一年。</p>
眼看林建恒起身要走，唐振峰正要開口，卻瞥見一抹軍綠色朝這來。</p>
林建恒端著盆子準(zhǔn)備回家，身后突然傳來‘噗通’一聲，緊接著有人叫喊：“有人掉河里了！快來救人��！”</p>
轉(zhuǎn)過身，竟看見唐振峰在水里撲騰！</p>
沒等他反應(yīng)，就看見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來的周婉婷跳了下去，把人給救上岸來。</p>
想起她的腿傷，林建恒心瞬間提了起來，慌忙放下盆子想上去幫忙。</p>
不想周婉婷躲過他的手，擰眉看著被凍得全身發(fā)抖的唐振峰：“好端端的，怎么掉下去了？”</p>
林建恒還沒來得及失落，便見唐振峰含著淚，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控訴——</p>
“姐夫，就算你不樂意我說你昨晚跟江錦婉鉆小樹林的事兒，也不能把我推下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