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還記得,在父母離世時,柳霄珩跪在父母的墓前,指天發(fā)誓:“爹、娘,我發(fā)誓,從今往后我一定會好生照料妹妹,讓她歲歲無憂,平安喜樂�!�
他濕透卻挺直的脊背,柳瀾瑤到如今都難忘于心。
而他也的確做到了,無論寒暑,曾經(jīng)的柳瀾瑤是令整個貴女圈都羨慕的存在。
直到兩年前——柳霄珩舊部的孤女柳柔在柳家登堂入室。
最開始,柳霄珩待柳柔就如待一個鄰家小姑娘。
然而柳柔卻一直跟在他身后,稱呼他為兄長,溫柔體貼,關(guān)懷備至。
柳瀾瑤起初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因為柳柔是孤女,出于同情心,對她照顧有加。
可慢慢的,兄長變了。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的看向柳柔,每日早晨,他第一句話一定是問柳柔;每次打勝仗歸來,第一時間也是給柳柔買奇珍異寶……
柳瀾瑤面對這樣的變化感到極度慌亂,心慌意亂之下,她向柳霄珩提議將柳柔安置在外處的宅子。
然而,柳霄珩卻第一次呵斥了她:“柳瀾瑤,你幾時學(xué)會了善妒?”
當(dāng)夜,柳柔突然從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巫蠱娃娃,上面刻著她的生辰八字。。
柳柔淚眼婆娑地指控是柳瀾瑤所為,柳霄珩竟沒有絲毫懷疑,立刻將柳瀾瑤關(guān)進了祖祠以示懲罰。
祖祠內(nèi)一片昏暗,那晚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寒風(fēng)透過紙窗呼嘯而入,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柳瀾瑤怕極了。
可無論她如何敲打門扉,回應(yīng)她的只有那冷寂的雨聲。
三日后,柳瀾瑤才被柳霄珩放出來。
他語氣極冷:“沒有下次!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便從這府里滾出去!”
一句話,比整夜的雨還冷還要刺骨。
眼前,見柳瀾瑤靜默不語,柳霄珩眉頭一壓。
“是不是給你的教訓(xùn)不夠,如今竟然膽敢對公主不敬!你還想不想在將軍府待下去?”
冷厲的聲音刺入耳朵,柳瀾瑤只覺胸口像壓了一座大山,每一次呼吸都泛著痛意。
蒼白的唇蠕動著,吐不出半個字出來。
她心里明白,柳霄珩根本不會聽她半句解釋。
就在這時,大仙的聲音突然響起:【答應(yīng)他,我們走!】
柳瀾瑤呆立當(dāng)場,怔怔無言。
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想起孩童時,每當(dāng)她生病,柳霄珩都會徹夜陪在她身邊。
她想起爹娘去世后,盡管軍營遠(yuǎn)在城郊,為了不讓她孤單,柳霄珩依然每晚回到府中,陪伴在她身邊。
可現(xiàn)在,他卻默許別人欺辱她,甚至自己也成了欺辱她的人。
柳瀾瑤眼一酸。
大仙又道:【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要和這三人斷絕關(guān)系�!�
這話將柳瀾瑤從傷感里拉了出來。
是了,她已經(jīng)決意離開這里,和他們永不相見。
想到這,柳瀾瑤抬眸,盡管眼眶發(fā)紅,目光卻堅定地注視著柳霄珩。
“我今日便離府。”
柳霄珩愣住了。
他以為柳瀾瑤一定會認(rèn)錯,就像過去一樣,只要他表現(xiàn)出不悅,她總是會妥協(xié)。
柳霄珩隨即回過神來,柳瀾瑤的拒絕并未引起他的絲毫反省,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冷笑一聲:“行,真是翅膀硬了,你若敢走,就別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柳瀾瑤沒再多言,徑直回了房。
她的嫁妝被柳霄珩奪走給了柳柔,這兩年連新衣服都沒添置,最后只帶走了一點曾經(jīng)的私房。
柳瀾瑤提著細(xì)軟經(jīng)過正堂,柳霄珩還坐在高椅之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
對她的離去似乎毫不在意。
柳瀾瑤的心刺痛一瞬,卻仍堅定地往外走。
只是沒想到,剛走兩步,就碰上了從外頭回來的柳柔。
看見柳瀾瑤手上的包袱,柳柔面上故作驚訝:“瀾瑤,發(fā)生了何事?怎么收拾了細(xì)軟?”
身后傳來柳霄珩的一聲冷斥:“柔兒,別管她,快進來,外面太熱了�!�
“兄長~”
柳柔嗔怪地朝他應(yīng)了一句,繼而再度勸柳瀾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