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于家有最好的醫(yī)療團隊,等過段時間就可以安排手術(shù),你好好靜養(yǎng),沒事的!”
她走向落地窗,拉開窗簾。
我看到樓下花園里,一個穿著小熊連體衣的小男孩正在追蝴蝶。
陽光照在他卷卷的頭發(fā)上,笑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
心臟突然狠狠一疼。
“那是……”
“我兒子�!庇谪穆曇敉蝗簧硢�,“今年三歲零四個月。”
我怔怔地看著那個孩子,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于攸突然把我轉(zhuǎn)過來,直視我的眼睛:“阿煦,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她的瞳孔,像極了樓下那個孩子的眼睛。
我的頭突然劇痛起來,破碎的畫面閃過——
產(chǎn)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喊……
襁褓中嬰兒的小手……
還有……還有……
“��!”我抱住頭,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于攸立刻把我放回床上,按了床頭的鈴。
醫(yī)生匆匆趕來。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見于攸拿著我的檢查報告,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對著電話說:“查清楚,阿煦平日里到底通過什么渠道吸入了黃曲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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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確定無恙后,柳欣第一時間讓律師撤銷了離婚申請。
可當(dāng)她迫不及待想告訴江煦不用離婚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電話已成空號,微信跳出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她慣性地朝主臥走去,“阿煦,你怎么……”
忽然想起,屬于他們夫妻的臥室,早已沒有他的身影。
她扭頭問張嫂:“先生這幾天沒有回來岳母上香嗎?”
“柳……柳總,周先生住進來后,先生只回來過一次,然后就……再沒回來過。”
張嫂小心翼翼地說著。
“回來過一次?”她想起了江煦把抱著孩子的周景明推倒那一次。
雖然他喜當(dāng)?shù)睦镉袣庖舱!?br />
可此舉只會讓她覺得這男人太小家子氣。
孩子姓柳,而柳家女婿只會是他,何必跟一個小男孩置氣?
她想了想,嘀咕了一聲,“不孝子,鬧脾氣也不能忘了婆婆啊�!�
隨即轉(zhuǎn)身去了密室,想替江煦祭拜一下婆婆。
卻發(fā)現(xiàn)骨灰盒不見了。
“張嫂,江煦什么時候把骨灰盒帶走了?”
張嫂微微一愣,“柳總,您忘了那次先生回來時,周先生把您婆婆的骨灰盒撞倒了么?”
“什么?那不是江煦買給孩子的奶粉嗎……”
柳欣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喉嚨。
記憶突然清晰得可怕。
那天滿地狼藉的灰白色粉末,阿煦跪在地上顫抖的雙手……
她的膝蓋突然發(fā)軟,扶住墻壁才沒跪下去。
“柳總?”張嫂擔(dān)憂地看著她,“您沒事吧?”
柳欣沒聽見她的話,滿腦子都是阿煦當(dāng)時通紅的眼眶,和他跪在地上喊的那聲“媽媽”。
想起他最后平靜到可怕的離婚宣言……
原來那不是賭氣,是心死。
“那……那些……”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后來……收拾到……”
張嫂低下頭:“先生當(dāng)時去找我拿新的盒子,等回來時周先生已經(jīng)讓保姆用吸塵器……”
“閉嘴!”柳欣突然暴喝出聲,一拳砸在玻璃柜上。
她轉(zhuǎn)身就往外沖。
車鑰匙插了三次才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