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然而糟糕的并不是失去理智的林渺渺獲得了強大的戰(zhàn)斗力,而是這個并不寬敞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狹窄的戰(zhàn)斗場地。
即使是租借來的房子,這里依然是少女的家,每個家具都是她所珍視之物。
散兵也曾有過家,當然清楚家被破壞是什么滋味。
利爪再次襲來,散兵眼疾手快直接擒住少女的手腕,“砰”的一聲直接將她按在地上。
要把她關(guān)到那個箱子里去嗎?
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就被散兵否認了。
他不清楚箱子到底該如何生效,而且如果就將她這么關(guān)進去……
被關(guān)在借景之館幾近百年的他不想以任何理由將別人束縛在黑暗中。
被散兵壓著的貓妖少女還在掙扎,散兵咬牙:“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回答散兵的是嘶吼和獠牙。
獠牙扎入散兵的脖頸,鮮血四溢,熟悉的痛感讓散兵瞬間夢回提瓦特。
幸虧他是個人偶,脖子并不是他的弱點,也幸虧他身體的封印被博士解開,不至于像個人類的身體一樣脆弱,所以這一口下去除了有點痛之外并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嗤,還挺麻煩�!�
散兵不耐的直接單手按住少女的兩只手腕,再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按住她的額頭。
這才把她的牙齒從他的脖頸處拔下來。
終于按住少女的手和頭,還沒等散兵松一口氣,一只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按捺住想把她打一頓的沖動,散兵不得不又去壓制她那兩條不安分的腿。
所以……
為什么尾巴也能算攻擊手段��?
……
直到天明,東方開始泛白,狂躁的林渺渺才終于停止了掙扎。
不知道為什么,散兵忽然有了一種“松了一口氣”的錯覺。
狂躁的貓妖少女確實厲害,但不至于對他產(chǎn)生威脅,讓他覺得困擾的是如何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把她按住。
就是脖子上的傷口可能有點麻煩。
“呼~”
學(xué)著人類的樣子,散兵呼出一口氣,隨意拿了點紙把脖子和身上的血擦了擦。
也許本來就不是人類,體內(nèi)流淌的也不是鮮血而是擬態(tài)血液,他的傷口早就只剩兩排牙印,獠牙處的傷口要深一點。
把血擦了個大概,又抓了抓被折磨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看見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少女,想了想還是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她出了一身汗,從臉頰到耳垂都是緋紅一片。
散兵記得人類出了汗再吹冷風(fēng)容易著涼,于是又給她蓋上了空調(diào)被,不至于被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吹到生病。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有沒有生病一說。
蓋被子時像是感知到溫度的變化,少女的貓耳抖了一下。
坐在床邊的散兵覺得有點新奇,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一摸貓耳。
但手到了半空中,又停下了。
好像有點不太好。
她的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萬一又把她吵醒又要咬人就麻煩了。
散兵剛收回手,忽然注意到她的被子的印花是白色的貓咪頭像。
“明明是黑色的貓……”
卻喜歡白色的貓。
散兵忽然記起在他第一天識字時,林渺渺曾說她幼時討厭自己的名字。
是不喜歡自己的身份?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女的黑色貓耳上。
雖然毛發(fā)是黑色的,但邊緣處卻有一層淺淺的金色弧光,或許在黑暗中這層金色的弧光會更明顯。
她的毛發(fā)短,耳廓內(nèi)呈粉紅色,還能看到上面細小分布的紅色血管。
和昨天緊張時將耳廓全部遮起來的飛機耳相比,現(xiàn)在的模樣顯然要可愛得多,也脆弱得多。
好脆弱。
散兵不自覺的伸出食指,指背在她的耳尖上輕輕刮了一下。
少女皺眉:“唔……”
她緩緩睜開眼眸,神色朦朧。
貓瞳也不如昨晚那般細長。
散兵立刻收回手,斂神正色:“抱歉�!�
“你、你……”
“我?”
“怪了,我這一輩子安分守己……”少女含糊了一陣子,“唔…怎么是夢到散兵……”
“哈?”
散兵愣了一會兒后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叫安分守己就不會夢到他?
哈?可笑。
他有這么差勁嗎?
……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不是個好人。
不對,他憑什么要當好人?
散兵惡狠狠道:“能夢到我七葉寂照秘密主是你求之不得的無上榮耀!”
但這種中二發(fā)言暈乎乎的林渺渺壓根聽不到,甚至又閉上了眼睛。
散兵垮著臉,現(xiàn)在就想拿她的手機查一查那什么原神游戲到底是怎么描述他的。
然而等他一站起來,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別走……”少女再次睜開眼,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我害怕。”
她的眼睛霧蒙蒙的,像雨后傍晚的湖面。
散兵被這雙眼睛磨得沒了脾氣,只好耐著性子:“好,我不走。”
然而等散兵還沒坐下,就聽少女繼續(xù)微弱的對他喊道:“爸爸……”
散兵:……
坐不了一點。
清晨的陽光不知何時從窗外照入室內(nèi),林渺渺身上的妖化特征終于褪去,妖怪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