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結(jié)果方正才抬腿，就聽到一行的聲音傳來：“方正法師，你回來啦！”
那一瞬間，方正有種一巴掌拍飛了一行的念頭，不過靈機(jī)一動，方正邁出去的腿，立刻收了回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一行法師，貧僧才回來，法師有事么？”
聽到一行的呼喊聲，和方正的聲音，蹲在地上的歐陽風(fēng)華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了方正，想到自己蹲在畫詛咒的事情，俏臉唰的就紅了，心道：“他應(yīng)該沒聽到吧……背后說人壞話，被抓到，好尷尬啊……”
“歐陽施主，天色不早了，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貧僧和一行法師有事相談，先過去了�！狈秸荒樒届o的對歐陽風(fēng)華道。
歐陽風(fēng)華也有點(diǎn)做了虧心事怕這和尚敲門的感覺，下意識的點(diǎn)頭。
方正見此，趕緊閃人，拉著一臉懵逼的一行就走了。
一行呆萌地問道：“方正法師，貧僧就是和你打個招呼……其實(shí)沒啥事�！�
方正笑道：“嗯，貧僧找你有事，那個啥，齋堂在哪？”
“哦，這樣啊。貧僧也是去吃飯的，走，我?guī)闳�。”一行一聽，原來是這事，立刻笑道。只不過，他總覺得，這方正法師咋跟做賊似的，一副要跑路的樣子呢？
等方正和一行走遠(yuǎn)了，歐陽風(fēng)華才回過神來，氣呼呼的跺著腳道：“不對�。∈撬劝盐曳砒澴拥�，應(yīng)該是我找他麻煩才對，怎么成了我做賊心虛了？真是氣死我了……回去睡覺！嗚嗚……”
歐陽風(fēng)華氣鼓鼓的回去了，她卻不知道，她哪里：是去找方正麻煩的，而是擔(dān)心方正和紅孩兒安全，這才蹲在門口傻等的。如今兩個人都回來了，自然也就啥氣都沒了。結(jié)果半路上，歐陽風(fēng)華就看到?jīng)]頭蒼蠅似的紅孩兒可哪跑，一把將紅孩兒抓住，問道：“凈心，你在干嘛？”
“歐陽施主，齋堂在哪��？我怎么跑來跑去，一直在這轉(zhuǎn)悠�。俊奔t孩兒小臉通紅的問道。
歐陽風(fēng)華無語的看著這小子，道：“你是路癡？”
紅孩兒的臉更紅了……
歐陽風(fēng)華見此，頓時笑了起來，然后拉著紅孩兒道：“走吧，姐姐帶你吃飯去�！�
紅孩兒低聲道：“歐陽施主，那個啥，別跟別人說……”
歐陽風(fēng)華大眼睛一轉(zhuǎn)道：“可以，不過你叫聲姐姐聽聽�！�
“歐陽姐姐……”
“叫風(fēng)華姐姐�！�
“風(fēng)華姐姐�！�
“這就對了么，哈哈……放心吧，我保證不對別人說�！�
……
方正和一行去的是僧人齋堂，歐陽風(fēng)華帶紅孩兒去的是對游客開放的齋堂，兩個齋堂并不一樣。僧人的齋堂，里面的飯菜是真正的齋菜，基本上只是用菜籽油過了一遍，放了鹽而已，十分清淡。外面的齋菜，則不一樣，里面至少是放了蔥姜蒜等調(diào)味料的，味道還不錯。
于是乎……
“方正法師，你怎么吃了幾口就不吃了？”一行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好奇的問道。
方正笑道：“貧僧吃飽了�！毙牡溃骸斑@能吃？這玩意也太難吃了吧……一行這家伙怎么就吃的下呢？真是個可憐的家伙……”
一行好奇的道：“方正法師，你的飯量這么小啊。”
“是啊，貧僧晚上一般很少吃東西。”方正道。
“原來如此，我?guī)煾敢彩�，為了養(yǎng)生，晚上開始不吃飯了。不過我不行，一頓不吃餓得慌，睡不著覺�！币恍械�，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方正看著一行那吃相，只感覺肚子里空空如也，餓�。�
咕嚕�！�
“嗯？什么聲音？”一行好奇的看向方正。
結(jié)果方正仰頭望著棚頂?shù)溃骸安焕⑹菤v史名寺，這房子真好�！�
一行跟著仰頭看去，搖頭道：“這是后來建的，房梁都是水泥坐的，不是實(shí)木。要說老建筑，霞光寺的大雄寶殿才是真正的古建筑。其余的都是后來重建的……對了，方正法師，你真的不再吃點(diǎn)？”
方正一臉苦逼的，他倒是想吃，可是剛說了不吃了，現(xiàn)在再吃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么？而且這飯菜，真的太難吃了！比方正當(dāng)初自己做的咸菜還難吃！好歹他當(dāng)初弄的咸菜、小菜，還有個咸淡，這個簡直就是水煮青菜！他就想不明白了，這么大的寺院，鹽都舍不得放么？
方正哪知道，不是他以前的菜多好吃，而是吃慣了晶米、竹筍等靈山產(chǎn)物，再吃普通的飯菜，總是差了點(diǎn)。更何況，這里的飯菜比普通的菜還要差的多，落差太大，他立刻扛不住了。
方正趕緊岔開話題道：“哦？霞光寺的建筑都是重建的？那以前的呢？”
“長白山一場大火，都燒了�！币恍械�。
方正這才想起來，這事兒，貌似一指禪師說過，不過他沒說燒了寺院，只是說幾十年前長白山著火，燒了不少東西。至于其他的，方正也沒問過，自然也不清楚。
一行吃的很香，也很快，吃完了，拍拍肚皮，笑道：“這霞光寺的飯菜，味道還行�！�
方正徹底的無語了，同時同情的看著一行，心道：“可憐的孩子，宏經(jīng)住持到底每天都給他吃什么�。坎粫B油都不放吧？”
一行說完，笑道：“對了，方正法師，你知道你的禪房在哪么？”
方正搖頭，一行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走，我?guī)闳��！?br />
相處的久了，一行也很少自稱貧僧了，顯然是熟絡(luò)了。
第409章
活在希望里（一）
方正欣然同意，他正愁怎么去禪房呢，有人帶路，他是一百二十個樂意。
來到生活區(qū)，一行指著前方的一個禪房道：“方正法師，那就是你的禪房了。那一排，是住持們住的地方。像我們，都是住在這邊的�！币恍兄钢硪贿叺姆课莸馈�
住持住的禪房，都是單獨(dú)的房間，而一行住的，則是大通鋪。這也算是，優(yōu)待了……
這時候，方正剛好看到凈心從禪房里冒出頭來，方正立刻道：“一行，今天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明天再聊�！�
一行也累了，于是告辭離去，不過走的時候，還不忘神秘兮兮的說一句：“方正住持，如果有機(jī)會，那個……能不能再講一次經(jīng)？”
方正笑了笑道：“有緣一定講。”笑話，再講經(jīng)？講不出蓮花，豈不是要掉鏈子？這種事兒，他才不干呢。當(dāng)然，有緣一定講，至于啥時候有緣，這就難說嘍……
一行沒想那么多，只當(dāng)方正答應(yīng)了，以后會講，自然高興無比，和方正告別。
方正見一行走了，趕緊跑進(jìn)自己的禪房里，一進(jìn)門就叫道：“凈心，咱們的飯團(tuán)呢？”
紅孩兒指著炕上的包裹道：“在這呢，咋了？師父，你眼睛都綠了，餓的吧？”
“你說呢？”方正白了紅孩兒一眼，坐在炕上，拿出一個晶米飯團(tuán)吃了起來。沒有對比，沒有傷害，這一吃，簡直就是美味�。⊥瑫r，方正再次同情了一下一行那個苦逼孩子……
紅孩兒湊過來，好奇的道：“師父，霞光寺的齋飯挺好吃的啊，你咋餓成這樣了？難道霞光寺不管你吃飯？”
方正苦笑道：“管，不過那飯，太難吃了。本以為一指寺的就夠差勁的了，沒想到霞光寺更差勁�！�
紅孩兒道：“我感覺，還行啊�！�
“還行？行，明天你跟為師去吃飯�！狈秸�。
紅孩兒只當(dāng)所有的飯?zhí)枚际且环N口味，立刻應(yīng)了下來，他也好奇，方正究竟是了什么鬼東西。
方正同樣納悶了，最挑嘴巴的紅孩兒竟然覺得霞光寺的飯菜口味還不錯，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考慮以后給紅孩兒單獨(dú)開灶了呢？那樣的話，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糧食啊……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霞光寺已經(jīng)沸騰了起來，無數(shù)僧人紛紛走出，布置寺院、做齋飯，總之一切都顯得熱熱鬧鬧的，卻又井然有序。對此，方正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當(dāng)初白云寺也是這樣。只不過這次的人更多而已。
一行、宏經(jīng)、紅巖禪師、白云禪師等人都醒了，大家湊到一起，聊著今天的事情。而歐陽風(fēng)華等香客住的地方，則是寺院的招待所，在另外一個方向，和寺院主體是分開的。她們也不會進(jìn)入山上，參加祈福活動，而是在山下等候。
畢竟，山上都是和尚，跑進(jìn)來一些女人，總是不好的。
聊了一會，方正見也沒自己什么事，干脆叫上紅孩兒出去溜達(dá)溜達(dá)。霞光寺所在的大山雖然被商業(yè)化開發(fā)了一部分，但是空氣依然清新，大早上的，鳥叫蟲鳴不斷，走在路上，讓人頗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可惜，走了沒多久，隨著太陽開始冒頭，山下傳來一陣喧嘩聲，隨后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是香客們也趕來了，在山下開始聚集，人一多也就嘈雜了。方正這時候也來到了半山腰，這里已經(jīng)有擺好的蒲團(tuán)，大批的香客跑過來入座，一時間亂哄哄的�？吹椒秸娮R個和尚，這些香客友好的打著招呼，方正則一一回禮。
就在這時，紅孩兒道：“師父，你看，那個發(fā)傳單的是不是昨天的人？”
方正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名男子站在山腳下給過往的人發(fā)著傳單。方正道：“走，去看看�！�
結(jié)果方正一條腿，就看到幾個城管模樣的人走了過去了，男子見此立刻跑了。
方正面前又都是人，追也不好追，等他到了山下，人早就沒影了。方正隨手撿起一張傳單，果然，上面畫著的，和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師父，他女兒是不是走丟了？這才趁著這里人多，發(fā)傳單，想要找女兒的？”紅孩兒問。
方正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身上功德光比業(yè)力的光芒，要亮的多，本質(zhì)上應(yīng)該是一個很好的人。能幫他的話，貧僧倒是想幫他一把，可惜……”
隨著太陽升起，山頂上的鐘聲也跟著響起，方正知道，法會就要舉行了。于是，暫時放下這件事，帶著紅孩兒回去了。
等到方正走進(jìn)寺院的時候，剛好看到霞光禪師掛著一串多達(dá)五十四顆佛珠組成的掛珠，端坐在蒲團(tuán)之上，整個人寶相莊嚴(yán)，雙手合十，雙目低垂，卻是不言不語。
白云禪師給方正打了個眼色，方正立刻落座，他的座位就在紅巖禪師的邊上，更邊上是宏經(jīng)，剩下的僧人，方正幾乎不認(rèn)識。
其他僧人也紛紛落座，不過一些細(xì)微的討論聲也隨著方正落座而起。
“那個小和尚是誰？”
“這么年輕就是住持了？”
“這也太年輕了吧，他佛法夠么？”
“噓……我聽說，昨天同光師兄就是因?yàn)榈米锪诉@個和尚，被罰去了齋堂呢�！�
“什么？他就是那個方正法師？我也聽說了，昨天同光師兄和南風(fēng)寺的智能、智云聯(lián)手坑他，結(jié)果這和尚能量大的嚇人呢�！�
“是啊，紅巖禪師、白云禪師都為他撐腰，而且我聽說，他能來，也是白云禪師力薦的結(jié)果�！�
“他到底什么來頭��？竟然這么多住持和他交好�！�
“不知道……”
眾人議論紛紛，方正的耳朵又遠(yuǎn)遠(yuǎn)好于常人，自然聽的清楚，不過方正也渾不在意，人紅是非多，這也是必然的。他的未來，注定不可能僅限于一指山，一身神通的他，也注定不會太平凡。是是非非必然圍繞著他打轉(zhuǎn)，若是連這么點(diǎn)小波瀾，都看不穿，悟不透的話，他也不用下山了，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山上老死算了。
第410章
活在希望里（二）
看到方正如此淡定自若，往那一坐，如同老僧入定，穩(wěn)若泰山的模樣，在坐的不少高僧都暗自點(diǎn)頭。天才他們見的多了，恃才傲物之輩見過的更多，能做到方正這般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面對是非議論而無物的卻不多。
不過這也就是一個小插曲，很快，法會開始，誦經(jīng)、念佛、講法，一切都有序進(jìn)行著。同時，寺院外面一組喇叭將寺院內(nèi)講經(jīng)說法的內(nèi)容傳遞了出去……當(dāng)然這一切都和方正沒什么關(guān)系了。這次的大法會，自然輪不到他上臺講經(jīng)說法，白云禪師等人也是閉口不提這件事。
一行忍不住低聲嘀咕著：“咋回事？怎么不讓方正法師上臺呢……”
宏經(jīng)低聲道：“方正住持雖然有大才，舌綻蓮花，但是年齡太輕了。這樣的年齡，這樣的才能卻沒有配套的閱歷和心境，如果上這種大臺講經(jīng)說法，很可能起到拔苗助長的效果。諸位法師也是考慮到這一點(diǎn)，所以并不打算讓方正住持上臺講經(jīng)。一切都按部就班，給他空間、時間，任其成長下去。至于舞臺，我們這些老家伙，十分愿意將未來的舞臺交給你們。一行，你天資極佳，但是骨子里卻是傲氣沖天。你再看方正住持，一葦渡江、舌綻蓮花，一身的本事，但是……他可曾傲過？說實(shí)話，就那兩樣本事，換了一般人，足夠吹噓一輩子的，走到哪都可以蔑視任何人。包括在坐的所有法師！
若是給你那樣的高度，你能做到方正這般么？”
一行愕然，他很想說他行，但是仔細(xì)想想，他似乎做不到……
宏經(jīng)見一行開始反思了，也放心了。他這徒弟，他自己最清楚，聰明有余，銳氣有余，鋒芒畢露，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上午過的飛快，眾多高僧輪流講經(jīng)說道，說的也不是傳統(tǒng)的經(jīng)文，而是將經(jīng)文翻譯成白話文，再以故事的方式講出來。如此一來，這可比聽干巴巴的經(jīng)文有意思多了，大家聽的都是津津有味，又受益匪淺。
當(dāng)然，方正也明白，這樣講的目的，不是給這些僧人聽的，更多的是給山下的聽眾聽的。他們不懂經(jīng)文，若是單獨(dú)念經(jīng)，說經(jīng)，他們根本聽不懂。但是這么一講，立刻明白了。當(dāng)然，有好處也有壞處，經(jīng)文博大精深，無數(shù)歲月不知道多少高僧日夜參悟，補(bǔ)充、刪減、修改而成。這些經(jīng)文融入了無數(shù)人的大智慧，傳到今天，每一句話仔細(xì)去研讀，都會受益匪淺。不同的人，不同的環(huán)境，去讀，也會讀出不同的感悟來。
而高僧們這么白話的講，卻沒了那種領(lǐng)悟的可能，基本上就是兩個瓶子倒水，高僧將自己感悟的水倒給別人而已，雖然能聽懂，但是傳遞的東西終究有限。
當(dāng)然，凡是有利有弊，方正對于這種講經(jīng)，還是很喜歡的，不費(fèi)腦子，聽起來輕松，重點(diǎn)是那些小典故，小故事，著實(shí)讓人深受啟發(fā)。
法會就持續(xù)一上午，剩下的時間，則是布施、受香火的時間。
霞光寺大開寺院大門，布施各種齋菜、饅頭、包子等物品；同時，迎接各方香客進(jìn)寺上香、祈福。當(dāng)然，全程都有僧人在邊上看著，一旦人數(shù)太多，就會暫停放人進(jìn)來。
方正看著那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人群，再看看那些滿頭大汗的和尚，第一次，他發(fā)現(xiàn)，香火太旺也不見得是好事！這要是發(fā)生在一指寺，多半山門都要擠炸了……
“嗯，這種講解佛法的事情還是交給各大寺院去做吧，貧僧就當(dāng)個安靜的小和尚，蹲在角落里念念經(jīng)，吃吃飯，幫人解解難就是了。嗯……就算帶節(jié)奏，也要往外了走，一指寺可不能這么鬧騰了！”方正心中暗自決定著。
這想法若是讓其他僧人知道，多半要抽他兩個大嘴巴子。大家想破腦袋吸引更多的香火，這家伙竟然不想要香火……真是個奇葩。
人群一批批的進(jìn)來，一批批的離開，方正也不急，至于吃飯？抱歉，有饅頭就行了。至于齋堂？愛誰去，誰去！反正方正不去！
紅孩兒倒是被歐陽風(fēng)華拉走了，也不知道去哪瘋了。
方正只當(dāng)沒看到，反正那熊孩子只要不惹事，隨他去就好。多見見外面的世界，多融入這個世界，對于紅孩兒和方正來說都是好事。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進(jìn)入了方正的視線當(dāng)中，方正眉毛一挑，將手上的饅頭撕下一塊，輕輕放入口中，微笑道：“終于來了……”
阮海走在人群當(dāng)中，一直低著頭，生怕被其他的僧人認(rèn)出來，再將他趕出去。
今天，為了不被誤會，他沒有帶任何包，一身簡單的衣服，混在人群當(dāng)中，默默的排著隊(duì)，走向大雄寶殿。來到大殿門口，阮海拿了三炷香，上香，磕頭，默默的念著什么……
方正和一名僧人低聲說了兩句，那僧人一愣神，不明白方正是什么意思。不過還是按照方正的意思去做了……悄悄的，將阮海身后的人流引導(dǎo)到其他的位置上香、拜佛去了。
方正則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一夢黃粱！
然而讓方正意外的是，阮海并沒有在回憶，而是默默的祈禱了兩句，希望佛祖保佑他能夠找到女兒后，就站了起來，準(zhǔn)備離去。
方正嘆了口氣，撤掉一夢黃粱神通，然后悄然跟了上去。半路上看到紅孩兒，方正一招手，紅孩兒立刻跑了過來，問道：“師父，干啥？”
“該你出手了，帶著為師跟上去，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方正低聲道。
紅孩兒隨后感覺到體內(nèi)久違的法力回歸了，咧嘴一笑道：“放心吧師父，小菜一碟！”
下一刻，紅孩兒拉著方正，追了上去，走了沒多遠(yuǎn)，拐了個彎，兩個人瞬間隱身，然后紅孩兒帶著方正飛上空中，跟著阮海。
阮海下山后，找到自己的摩托車，一路疾馳，再次來到了那處廢墟邊上，從摩托車上拿出一個包裹，里面是一些飯菜，可以看得出，這些飯菜做得很用心，很精致。青椒炒肉、地三鮮、鍋包肉，足足三道菜。
第411章
活在希望里（三）
“師父，看情況，人家只是穿的差了點(diǎn)，其實(shí)生活還不錯。咱們不用幫了吧？”紅孩兒道。
方正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就靜靜的看著。紅孩兒只好也跟著看著。
阮海拿著食物走到河邊，靜靜的站著……
方正靈機(jī)一動，難道他在回憶？方正正要施展一夢黃粱神通，結(jié)果就見阮海動了，手中的菜，灑進(jìn)了江里。一邊灑，一邊嗚嗚的發(fā)出一些聲音，似乎是在訴說什么。
紅孩兒不解的道：“師父，他女兒不會是淹死了吧？可是，既然淹死了，他干啥還要四處發(fā)傳單找人？還是說，他在祭奠其他人？”
方正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阮海將三大碗菜全都倒了，然后重新回到摩托車邊上，將碗收好，拿出兩個饅頭，一屁股坐在河邊，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河水流淌，看著白云飄過，慢慢的吃著饅頭，偶爾的發(fā)出幾聲嗚嗚之聲。
聽著那聲音，方正著實(shí)有些無奈，他能夠聽懂天地生靈的話，但是這種本身就無法發(fā)音的人，他卻聽不懂。
“你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嗎？”方正問紅孩兒。
紅孩兒搖頭道：“聽不懂，除非用讀心術(shù)，不過我不會……師父，佛門有門神通，叫他心通，難道你不會？”
方正兩眼一翻道：“為師要是會，還問你干什么？”
……
阮海吃完了饅頭，站了起來，開始脫衣服。
紅孩兒嘀咕道：“不是吧，這就開始脫衣服啦……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別亂說�！狈秸�(xùn)斥道，方正能夠看到，阮海眼中的期望之色，同時更多的則是痛苦。他脫衣服，肯定不是為了單純的耍流氓。
阮海脫了外衣，穿著泳褲，跳進(jìn)了河里，如同一條游魚一般，三下兩下游到了深處，然后一個猛子扎了進(jìn)去。
“師父，跟不？”紅孩兒問。
方正點(diǎn)頭道；“跟！”
紅孩兒立刻帶著方正一起潛入水中，一個有月白僧衣護(hù)體，一個本就是大妖王，用不著呼吸，進(jìn)入水中自然毫無壓力。
水里，阮海直接潛到了水底，不斷的翻著什么，找著什么……
“師父，他在干啥？”紅孩兒傳音問。
方正無奈的搖頭，他在水里可沒法說話。
如同之前一般，阮海幾乎一點(diǎn)點(diǎn)的搜索了過去，一塊小石頭，一小片細(xì)沙都不放過！直到氧氣不足了，才上去換氣，然后繼續(xù)搜尋。
方正和紅孩兒也看明白了，可是他們怎么也想不通，這么大一條河，他這么找，究竟要找什么？難道有鉆石？黃金？還是啥？
最終，阮海沒力氣了，游回岸邊，躺在地上，兩眼呆滯的望著天空，仿佛什么都沒想，又好像想著一切。
就在這時……
“阿彌陀佛，施主，你在水下找什么呢？”阮海耳邊突然想起一聲佛號，嚇了一跳，猛的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方正。隨后愣住了，他印象中的和尚只有兩種，一種是慈眉善目的，那種和尚很好說話，甚至不需要他說什么，對方不會難為他。還有一種則是年輕的和尚，這些和尚有點(diǎn)兇，雖然不至于打人和罵人，但是將他趕出寺院的，就是那一批，但是眼前的這個和尚，有點(diǎn)特別，他往那一站，有點(diǎn)像得道高僧，但是少了得道高僧的那種慈祥，多了幾分陽光，溫和的容貌，沒有年輕人的張揚(yáng)，一雙眸子如同一潭清水一般，一眼就能看到底，很純凈，沒有任何雜念的眼睛。這種眼睛他見過，那些初生的嬰兒就有，可是這么大的一個人，還有這種眼睛，簡直不可思議。
或許是方正的賣相太好了，阮海只是一開始嚇了一跳，隨后就平靜了下來，撓撓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搖了搖手，意思是不能說話。
方正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在找東西？”
阮海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