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可是……”嫶兒也是猶豫，“那王氏我總覺得有古怪，我不一探究竟不行！今夜大公子不在，三公子也不在，碧花樓都無人，我小心些肯定沒事！”
玨兒還想勸，嫶兒已經(jīng)拿出十三殿下來壓她：“你這胎想保下去，殿下那里也得有個理由罷……”
一下便說到了玨兒的軟肋上。
她妥協(xié)了。
嫶兒換了一身夜行衣，在入了子時時分翻入了王氏的院落里。
就撞見丫鬟鬼鬼祟祟地抱著一個藥壇子埋進了離錦天園的院墻角落里。嫶兒也沒著急，又跟著丫鬟回去，見丫鬟與屋里的一等丫鬟小聲交代著藥渣子處理妥當了。
那一等丫鬟是王氏最親的丫鬟，說道：“待此事風頭過了再把它們挖出來扔出去。”
嫶兒又打開窗戶偷看屋里情況，屏風后面燭火搖曳下，榻上的女人熟睡著。
嫶兒等到丫鬟們都去休息了才翻進了屋里，去床前瞧了王氏，她氣色不算好，看著是弱的。
嫶兒后來去挖了那壇子，給裝了些藥渣出來。
待做完，她回到了院里，玨兒在她入屋的瞬間睜眼：“我擔心了你一夜！”
石榴甜了（51-52）
石榴甜了（51-52）
“瞧我挖到了什么？！王氏屋里的丫鬟鬼祟得緊！是什么病連藥渣子也要給埋起來的！明日一早我叫人把它們弄出去查驗清楚！”
這府里，三公子的院落里可不止雙胞胎，還另有眼線，也是同時監(jiān)視著雙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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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這夜也是忙，去了中丞大人那里，先是請罪說出了懲罰三公子的事。
中丞倒是沒驚訝，“日后你是這中丞府的家主，我這位置也是等著你來坐的。你既然決定了便這樣照辦。老三著實太不像話了。”
大公子面上應(yīng)著，“可這樣一來，日后老三定是要恨著我了，爹可是會心疼？”
中丞沉默了一陣，隨后嘆口氣，說道：“他與十三走得近時，我便早有了取舍�！背匀�.群二﹔三︿靈?六﹒九二〃三﹒九六﹔
大公子沉默。
中丞舉起自己的手，“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不疼的。但是你要做到保全自己弟弟的命，其它的便是盡力而為罷�！�
“爹好似對老三沒信心？”
“他性子與那十三挺像的，都偏激又固執(zhí)，非明王氏那里……”大公子還是猶豫了下：“爹何時知曉的？”
中丞玩味地瞧著長子，“我也是想知道你又何時知曉的？”
“爹�！贝蠊游Q眉。
中丞眉眼一舒，“罷了。我不逗你了。她是你媳婦，你不上心，便有你兄弟替你上心。我瞧在眼里，看你倒是甘之如飴的，便一直沒管。就是可惜了王氏肚里的孩子，我還是盼著這長媳能誕下個一子半女的。”
中丞嘆息。
“……”
大公子便不多說什么，離開中丞主院時，他背影是有些寂寥的。
想到爹最后一句話：“到底是你弟弟，就這么一個親弟了……未來，還是盼著你多惦記這份同胞情義�！�
可是……
老三，他可愿意？！
大公子心思重重，又不知不覺去了碧花樓。
臨到丫鬟們將入睡時見到大公子來，有慌的有喜的。
大公子全當沒看到，而是進了屋探望王氏。
王氏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半睜眼間瞧到了好似郎君的身影，他平平靜靜地凝視著她，對她說了句：“這些年是我一直對不住你�！�
她以為是夢，便甜甜地又睡了過去，臨睡時嘴角掛著抹淺笑。
大公子走了。
他獨自去錦天園坐了許久，回憶起幼時三兄弟，他與老二最是親熱，與一母所出的老三卻是兩相厭煩。
“阿臨，你走得真是早了些……”
一聲幽幽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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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伶伶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睜眼，瞧到了床頭站著的人影，嚇得她差點尖叫。待定睛一看，沒好氣惱道：“益哥兒，你什么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大公子移開身子，將被自己擋住的燭光讓開，“吉兒，你把門給為夫鎖了�！�
馬伶伶聽出夫君話里的些許委屈，便是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是、是么……許是下人粗心了一時掛了鎖罷……”
“為夫翻墻進來的。”
“……”
馬伶伶徹底低下了頭。
大公子挨著她躺下來，馬伶伶見他情緒還是有些不對勁，便是關(guān)心望過去，卻是見大公子一臉雖平靜，可眼底卻有些落寞，叫她看愣了！
可下刻大公子已經(jīng)閉上眼：“睡罷�！�
（作者女媧：一個會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馬伶伶是徹底瞧出了夫君情緒不對，可他又不說，她也不好多問，只得乖乖巧巧地依偎進他胸膛里，親昵地黏著他。
大公子雖未睜開眼，卻也是一雙手熟練地摟抱著她，兩人就此擁抱著睡了去。
待到卯時前半刻鐘時，馬伶伶又被那熟悉折磨人的歡好給弄醒了。
自二人成親日日睡一處后，大公子與她的魚水之歡倒也是規(guī)律，每日早與晚統(tǒng)共兩回這是常例。若是他應(yīng)酬回來，喝多了酒，一晚上折騰到她天明也是有的。
只是喝酒的時候多是他要休浴的前夜。
可見得大公子慣不是一個放縱的人。
昨晚上他沒來，只當是他心情不佳。今日寅時鬧得她，那甜言蜜語又加勁兒大的，馬伶伶便想著他是恢復(fù)了。
情到濃時，大公子低喘了一句：“吉兒，早些替為夫生個子嗣罷……最好是那姑娘，定是萬千寵愛的……”
馬伶伶聽得心神一震，雖在高潮中回味仙境的快樂，可也是多了一絲抑郁……
果真是人人盼著她快些懷孕的！
待到晨起梳妝打扮時，馬伶伶方才知曉了三公子被大公子禁足一事。
她起初質(zhì)問丫鬟可是把三公子欺辱她的事說了，丫鬟自然決口否認。
“那又是為何？”馬伶伶百思不得其解了，“可是小叔干了什么事？”
梳妝完趕緊是去給主母尚氏請安。
中丞大人都是與大公子一道時辰出門的，少能請安。
主母尚氏那里就說：“近日王氏身體不適，你雖也有風寒，但瞧著不嚴重。這些日子你公公的生辰宴就由你親自來操持�！�
馬氏自得應(yīng)下。
離公公的生辰宴還有不過四五日光景，馬伶伶忙碌中也是去請了錦夫人與麗姨娘搭把手的。
兩個婦人自也是操持過的，緩解了馬氏的無人可用。
又玨兒那里身懷六甲，已經(jīng)是沒說要打便是留了，馬氏也得親自過去慰問并讓賬房撥銀子送補品。
只是她人剛到院里，便有下人婉拒了馬氏的入院。
還好是那玨兒會做人，主動出得庭院里，并解釋是三公子被禁足，大公子不讓人來探望，才叫馬氏沒多想。
馬氏學著平日王氏主持中饋的主母模樣，細細關(guān)懷與叮囑一番�！澳闳粲惺虑�，只管叫丫鬟來與我說。待過些日子芙姐兒身子病愈了，便問她。我當年懷孕想不到的事情呀，全是芙姐兒給記住的！”
馬氏也是慣會做人，三句不忘給芙姐兒邀功，還話里話外都記著對方的恩情。
這叫有心想找馬氏錯處的玨兒也是一時無從下手。
“這……不知曉小叔是哪里惹了大公子，被罰禁足的？”
玨兒帶笑的表情就瞬間僵硬了兩分，反問道：“嫂嫂你竟是不知情？！”
馬氏搖頭。
玨兒便是有些個嘲諷：“都說嫂嫂命好。總是被夫君疼愛呵護著的。如今一瞧還真是！”
馬氏聽出她話里的一些敵意，可是自己也沒惹過她。許是她惱大公子遷怒罷。
“三公子被禁足，我也是不知曉實情的�！�
馬氏便暗道：那剛才對我那樣抵觸做什么？！
石榴甜了（53）
石榴甜了（53）
“其實我也是很想知曉真相呢。到底什么事兒惹來禁足一事。”
事后又說了會子話，馬氏便被下人叫走了。都是為公公生辰宴的食材而要確認的。
馬伶伶一個人做不了主，先將菜單拿給兩位姨娘過目修正后，才最后呈給了主母尚氏。婆婆那里滿意后，這菜單就得照著買食材。
“勞總管務(wù)必要放在心上，這些食材平日從哪里購入的還是在那里。只是這品相一定得是最好的，到底是我初次主持，容不得半點差錯�！�
總管那里自然是應(yīng)著。
馬伶伶又抓了一把銀瓜子：“近幾日大伙都得操勞些，這些便請總管拿去給大伙買些茶水點心，方有力氣干活�！�
后來，馬氏又挨個接見了幾個管事的，都是如出一轍的話與銀瓜子賞的。
每年王氏便是如此，馬伶伶直接照辦即可。
待到忙完，她卻是連個晚膳也是草草吃了些又自得去忙。
因連著兩日的繁忙，到空了才找丫鬟去探望芙姐兒的病情。
那芙姐兒的貼身丫鬟便陰陽怪氣著：“呀！二少夫人現(xiàn)在是大忙人，我們碧花樓里自是閑得只需要操持大少夫人的身子便是了！就不勞二少夫人再費心了！”
這原話帶去石榴亭里時，這院里的下人們也是不憤，議論紛紛：“聽她們院里的意思好似我們少夫人趁機奪權(quán)似的！”
“碧花樓里那堆下人平時耀武揚威慣了！哪次沒借著辦席面得過不少賞銀的！這回拿不到了自然心里酸！”
“有本事叫她們主子莫得病啊！”
“她當我們少夫人愿意應(yīng)這差事呢！辦好了理所當然，辦不好又是閑話一堆！”
“我們夫人還生著病呢！”
石榴亭的下人打抱不平，這些都是過去服侍錦天園的老人們了，也是積怨已久。
馬伶伶在樓上也是聽到了，唉嘆一聲，叫丫鬟去阻止她們莫說了�！斑@節(jié)骨眼上傳出去鬧起來得被笑話的�！�
“夫人，她們也是委屈的。”丫鬟說了句公道話。“從前住錦天園，她們碧花樓的便是仗著自己嫡出壓我們一頭。如今您也是嫡出正妻，還是處處讓著她們。什么好的都是她們那里挑剩了才送過來的！”
馬伶伶嘆氣：“我知你們跟著我受了些委屈�！�
丫鬟回：“平時委屈倒也是罷了。如今誰不知道我們大公子日日宿的是石榴亭，夫人您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沒道理受寵的還要被不受寵的壓著�！�
“莫說了。就是因為我受寵才更不敢叫大公子為難。你也是知曉，大公子待芙姐兒那也是一直尊重著的。再且芙姐兒本執(zhí)掌內(nèi)宅事務(wù)就是比我厲害的�！�
“也就是夫人一直讓著而已……”
在馬伶伶的瞪視下，丫鬟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不多時就聽得丫鬟帶著火氣地嚷嚷：“吵什么吵？！再吵是叫別人看笑話還是罰賞銀呢？！”
馬伶伶搖頭再嘆。
這嫁給了益哥兒，雖富貴身份更勝從前，可這窩心事也是不少�！暗杠浇銉耗嘞胛�，再是有情，也怕小人挑唆……”
石榴甜了（54）
石榴甜了（54）
碧花樓里，王氏倒是清靜，上等補品下去，連躺了四日，精氣神也是回來了。
三公子被大公子禁足一事，王氏也是最后知曉的。當時心里便是心驚肉跳，一時慌的六神無主，以為是自己與小叔珠胎暗結(jié)的事情暴露了！
丫鬟解釋說是因為三公子三番四次頂撞了馬氏，王氏聽了松口氣。但片刻后心里又不由得失落了幾分。
大公子平時多有包容著三公子，如今也是責罰了他……
又丫鬟在旁邊挑撥：“大公子就是偏心！日日宿在石榴亭不說，還為那馬氏來懲罰三公子！”
王氏聽多了心里不難受是假的，但是她也是勸慰著：“馬氏能生，全府上下都盼著她誕下子嗣，宿在石榴亭也是正常的�！�
“而且三公子也是無情！嘴上說著對小姐一往情深的，可還是又叫那玨兒懷了孕�！�
王氏眼底一絲失落，最后幽幽一嘆：“這樣也罷。玨兒懷了孕，那老三也就不會再糾纏著我�！�
“可是他也是欺騙了小姐的真心�！�
“男人不都是如此么？三妻四妾的，怎么你呀跟著我這么久還是沒看透呢？”
“可我就替小姐叫委屈嘛。”
“他我從不在意�！蓖跏险f著眼色都冷了不少，“我一個清白的婦人此生唯一的污點便是叫他奸污了去！事發(fā)展到如今我無處可伸冤，他被禁足了還是小的！我巴不得他帶著妻妾滾回那疆域從此莫再回來！”
一慣端莊秀麗的王氏此刻也是面如惡鬼，嚇得丫鬟不敢再多吱聲。
王氏好一會兒才平靜自己情緒，“公公的生辰宴那里是馬氏在接手了？”
“現(xiàn)在由她全權(quán)操辦著。我瞧她弄得烏煙瘴氣的。”
王氏卻不認可，“馬氏這些年里也是一直跟著學習了不少內(nèi)宅事，從前是我頂著，如今她一個人還是能行�！�
“小姐你可真看好她，處處為她說話的，真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你啊心眼莫這般小，我這樣一個子嗣艱難的婦人，夫君就是不娶她，還是會寵旁的女人。從前我也是想不開的。”
王氏嘆氣：“可是我如今倒是覺著夫君娶她最是好。馬氏什么性子我最了解，她厚道之人每次對我都深懷愧疚，處處敬著我讓著我，換旁的妾室可行？！”萇煺銠A∠咦縋∕更群﹤九二4衣五七陸五4
“小姐你就往好處想！她明面上是沒爭寵，可是大公子夜夜在她那里！如今又借你身子不便獨攬大權(quán)！你瞧著，等日后她還愿意歸還權(quán)力不？”
王氏聽得心里又多了點慌亂，但她還是信自己看人的人品，呵斥著丫鬟莫再吱聲了。再過三日，便讓大夫宣布我身子好了，打開碧花樓�！�
“小姐，你這還不足月，會傷身子的！”
“難道我還真能躺床上一月半月不成？！”王氏面上很是不悅，“你實在是膽子愈發(fā)地大了！”
丫鬟徹底不敢再吱聲。
王氏閉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心里亂糟糟的想了許多事。
恐是懼什么來什么，睡下后便做了個夢，夢著馬氏給郎君生了兩子一女，馬氏強行把孩子塞給她帶著，然后與郎君獨自風流快活著……
王氏醒來驚出了一身的汗！
石榴甜了（55-56）
石榴甜了（55-56）
她不要再帶孩子，夢里一直哭著求郎君，求馬伶伶也帶上她一起，莫丟下她一個人看著他們恩愛的！
王氏醒來淚濕了枕頭，一直小小聲地哭泣不止。她實在是痛苦，丫鬟的話又似根針扎在她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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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病了七日，也就是離中丞慶生前兩日出來了。
精神算得好，只是憔悴不免。馬氏主動將公公的生辰宴進度報給了芙姐兒，話里也試探過叫芙姐兒可以多休息兩日的。
可王氏還是以自己為大，說了句辛苦了又把事務(wù)給重新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