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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83章他知道,陸京墨是用什么方法安撫了慈淵

    慈淵醒來后,沒有問過杜清輝去哪兒了。

    他明明應(yīng)該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詩桃等人也準(zhǔn)備好了他詢問時的說辭,但面對杜清輝不再出現(xiàn)這件事,他表現(xiàn)的沉默又良順,什么也沒問。

    可是慈淵吃不下飯,不說話,當(dāng)別人和他說話時,總能看見他眼含恍惚地流露出一絲哀求。

    他不回答,或是說的太小聲了,每一次都讓人覺得他并不是在回答問題,而是在說:

    救救我吧。

    他在害怕、在忐忑、在不安,可周圍沒有一個人能幫助他,只有藏在被褥里日日撫摸的禁步能帶給一點安慰。

    慈淵是想要讓自己好好等杜清輝的,可紛雜的思緒和壓的他喘不過氣的死志,都讓他難以照顧好自己。

    他知道杜清輝那樣好,做出承諾就一定會實現(xiàn),也從來沒懷疑過杜清輝會不會來找自己,可他太怕了,偶爾風(fēng)吹草動,都會讓他以為是杜清輝來接他了。

    慈淵想,如果自己不死,那就離開吧。

    他似乎只有這兩個方向可以走了,要么死,要么變成一只離開籠子的鳥,哪怕是翅膀不能用了,也要走出這座皇城。

    他真的能離開嗎?慈淵總是發(fā)呆,就總是想這個問題。

    他相信杜清輝的,可是杜清輝到底什么時候才來呀?他還要等多久?

    又為什么,不能直接帶他走?

    死過一次的人很難從自己的意識里掙扎出來,詩桃他們再怎么小心翼翼,再哄著慈淵聊天,都不能讓慈淵笑一笑。

    慈淵只會不安的,在和某人獨處的時候問上一句。

    “太傅來了嗎?”

    聲音彷徨,不敢叫杜清輝,仍然尊稱一聲太傅,赤裸裸地暴露出最真實的不安。

    他問了,卻不需要人回答,安安靜靜地坐著,垂著羽睫,撲簌簌地抖。

    只有杜清輝能安撫慈淵——不過一兩天,詩桃等人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可他們明白并沒有用,因為他們也只是無濟(jì)于事。

    其實慈淵已經(jīng)很努力了,明明什么都吃不下還要強(qiáng)逼著自己吃,只是吃得少,身子虛弱,看起來便越來越可憐。

    這件事報上去,齊崇便又來了春儀殿。

    他穿著錦繡便服,不似從前那樣總用嗜血的目光看人,將自己真實一面掩藏起來。

    這副模樣讓人以為他大權(quán)在握,往日的瘋子形象,興許是他為了偽裝自己裝出來的,無人得知他本性如此。

    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到最后就都分不清了。

    齊崇就是太著急了,著急到忘記了慈淵還怕著自己,什么準(zhǔn)備也沒做直接進(jìn)了春儀殿,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慈淵。

    慈淵一看見齊崇就怕,不僅僅是怕那天在乾明宮所見到的一切,還怕齊崇將自己捉到其他地方,讓杜清輝找不到自己。

    他不知道齊崇和杜清輝已經(jīng)鬧掰,還以為齊崇喜歡杜清輝,會因為杜清輝將自己怎么樣。

    光是想想,慈淵就怕得要死。

    他敢在杜清輝面前說不喜歡齊崇,卻不敢在齊崇面前做出什么,;四肢發(fā)軟地哭,不敢發(fā)出聲音,左顧右盼地要躲著齊崇。

    齊崇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進(jìn)也不是,推也不是。

    手指微微彎曲又伸開,齊崇不甘心,又軟和了聲音,非要伸手抱慈淵:“小慈,你別怕孤…孤不會傷害你的,嗯?”

    其實滿打滿算,齊崇就在慈淵面前殺過那么一回人,發(fā)過一次脾氣,所以他不信,不信就因為一次,慈淵就要給自己宣判死刑。

    “乾明宮那次,是孤不對,但孤只是太生氣了,你對著杜清輝笑,卻從來沒對孤笑過……”

    慈淵明明是他的人,是他先看上的,卻對杜清輝笑的那么開心,齊崇當(dāng)時不只是嫉妒,還痛恨。

    他從不懷疑杜清輝能輕易得到別人的喜愛,看見那一幕,才驚覺這個別人也包括了慈淵。

    正是因為清楚杜清輝讓別人喜愛他的本事,齊崇才會如驚弓之鳥,敏感到病發(fā)并控制不住自己,等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悔不當(dāng)初。

    可他又拉不下臉來和慈淵道歉,因為他還是放不下自己那份登天的自尊。

    齊崇和歷代皇帝都不同,他沒受過系統(tǒng)的教育,朝堂上斥責(zé)群臣就像市井罵街,言行舉止無不遭人詬病。

    都說他雖然是齊家血脈,卻和粗鄙鄉(xiāng)夫無異。

    所以他拼了命地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高,即便指鹿為馬,也不允許別人忤逆自己。

    他不應(yīng)該為一個小小的男寵反思自己,慈淵是奴,應(yīng)該學(xué)會理解主子,包容主子才對——齊崇曾經(jīng)是這樣想的。

    可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放低姿態(tài),只是因為想要慈淵親近自己。

    他學(xué)別的皇帝學(xué)了那么久,學(xué)了個四不像,現(xiàn)在才恍覺,原來自己始終是那個曾在太皇太后手下茍活的齊崇,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齊崇學(xué)東西總是很快的,用暴力不能使慈淵屈服,那他就換一個方式,壓著聲放低姿態(tài)。

    畢竟人總會對弱者心軟。

    可是他不知道,這招對弱者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已經(jīng)見過他兇狠一面的慈淵。

    慈淵往床榻里縮,一只手壓在后背,胡亂地抓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壓根兒沒仔細(xì)聽齊崇話里的解釋。

    他越慌,就越摸不到想要的,而齊崇已經(jīng)說完了,手也伸了過來,慈淵繼續(xù)縮,但是就這么小點地,早就退到最里面了。

    于是,他只能用驚懼交加的目光炙烤齊崇,淚水如掛珠斷線般地流:“求求您…不要碰我,陛下,陛下……”

    他太抗拒了,在齊崇的手碰到自己時哭得喘不過氣來,仰倒地開始干嘔,空響的胃也撕裂般疼起來。

    這完全是本能反應(yīng),慈淵控制不了,齊崇伸手的時候,完全和那天在乾明宮滿手血提著刀的齊崇重合。

    慈淵從來沒有走出來過,他只是接受了齊崇的可怕。

    齊崇最終還是抱到了慈淵,少年蜷縮在他手臂上,沒有了抗拒的力量,只知道呢喃著“疼”這個字。

    并沒有多激烈的掙扎,甚至連推搡都沒有發(fā)生,齊崇卻被嚇得心悸。

    與此同時,一旁的詩桃猛地跪下來,匍匐到齊崇跟前,一連磕了好幾個頭:“陛下,求陛下放過公子吧,公子快要喘不過氣了,陛下!”

    邦邦的磕撞聲和慈淵干嘔的哭聲摻和一片,齊崇臉色陰郁,下意識松開手,慈淵摔倒在床上,抓著被子往自己身上遮,嗚咽的聲音支離破碎。

    叮當(dāng)一聲,長長的玉鏈從里面被抖落出來,其中最大的圓形玉佩上雕刻了一個偌大的“杜”字。

    禁步太長,偏偏其中最大的玉佩掉了出來,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

    齊崇顱中的紛擾在看清禁步時,轟的一下就全炸開了。

    來不及藏起來的禁步被猛地砸到地上,齊崇像喪家之犬地踩在已經(jīng)碎掉的玉石上,惡狠狠地繼續(xù)碾著,立下誓言:“杜清輝……杜清輝!孤永遠(yuǎn)不會讓他進(jìn)宮!”

    最終,還是鬧了個不歡而散。

    齊崇不僅沒有解決慈淵吃得少的問題,反而徹底讓慈淵吃不下了。

    不過幾日,少年就瘦的不成人樣了。

    瘦削的下巴尖尖的,伶仃的手腕本來就沒有多少肉,唇角抿平,目光凄愁,就和手腕上總是不愈合的傷口一樣。

    慈淵吃不下飯,也不要別人伺候,捧著摔碎的玉石一塊塊想拼好。

    可是他越來越虛弱,最后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崇掌管了天下人的生殺予奪,卻掌控不了慈淵的意愿,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走向奄奄一息。

    還不如沒醒過來的時候好,至少那樣喂進(jìn)去的藥啊湯啊,都會乖乖吃下。

    無人能醫(yī)慈淵,他的心結(jié)在這兒,被齊崇提出來反復(fù)打壓。

    看著已經(jīng)走向消亡的少年,齊崇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

    *

    慈淵又昏睡過去了半宿,醒來時,只覺得渾身乏重,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他意識尚且渾噩,蹭著被褥摸被自己壓在身邊的玉石,外面下起了秋雨,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場了,滴滴答答的聲音聽的人心煩。

    摸到冰冷的玉石時,慈淵內(nèi)心的慌亂才少了一些,他又不動了,細(xì)細(xì)地感受身體的異樣。

    手腕很疼,也很癢,傷口愈合的太慢,再加上這幾日粒米未進(jìn),慈淵已經(jīng)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潰散,外界的聲音都蒙起來了,聽不真切。

    他似乎還是快要死了。

    被褥里并不暖和,慈淵身上也沒有什么溫度,他蹭了蹭臉頰上的頭發(fā),想他現(xiàn)在的樣子大抵很不好看。

    之前等著人來殺自己的時候,慈淵想的都是要把自己洗干凈,把手腕支出去一點,血流出來不要沾到身上,這樣至少死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漂漂亮亮的。

    人死之前是什么樣子,死之后就會一直維持相同的樣子。

    慈淵就想,這樣除了手腕上難看點,他也并不狼狽,面對阿爹阿娘,也可以抬起頭來,說自己有好好活著。

    可是那次他沒死,這次,卻似乎要死了。

    好難看的,慈淵想著,眼淚一點點地從眼尾擠出來,溫?zé)岬貏澾^臉頰。

    他自己看自己的手腕時都嫌棄得要命。

    慈淵又要睡過去了,他精神太差了,懨著眼睛,在意識快要陷入黑暗時,卻又聽見一個人喊自己的名字。

    “小池……”

    “小慈……”

    他恍惚地抖著睫毛睜開雙眼,看見一個偉岸的身影落在床帳上面。素白的手掀開床帳,當(dāng)看清來人時,慈淵眼淚奪眶而出。

    “……大人”少年沙啞虛弱的聲音如稚鹿臨死前的瀕叫,說出來的話也讓人鉆心的疼,“您是來殺我的嗎?”

    陸京墨逆著燭光,聞言幾乎落淚。

    他顫抖地摸了摸慈淵枯瘦的臉頰:“不是,我如果知道那就是你,我絕不會那樣做。”

    陸京墨幾番醞釀,想要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慈淵卻霧著一雙眼說:“可是我差一點就見到爹娘了,就差一點�!�

    “如果…如果大人不是來殺我的……”

    那為什么……

    你還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呢?

    慈淵不是盼著他來救他的,是盼著他來殺他的。

    看著慈淵眼底的希冀又開始暗淡,陸京墨鉆心的疼。

    覆著厚繭的手顫抖厲害,他咬著牙根不讓自己太過失態(tài),兩三句的話和神態(tài),讓他端詳?shù)揭患隆噶瞬豢赏旎氐腻e。

    慈淵不會再信他了,在少年眼里,自己早已是不擇目的的施暴者。

    而他,也沒有機(jī)會解釋了。

    傲慢的苦果如同腥臭的血被咽下,陸京墨彎下身子,在慈淵的耳邊輕聲說:“小慈,是清輝要我來的。”

    一句話像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少年眼里的光又重新匯聚起來,陸京墨貼著他的臉:“清輝與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眼線,最多三日…最多三日就會來帶你走,小慈,你再堅持一會�!�

    “要好好吃飯,養(yǎng)精蓄銳,知道嗎?”

    “小慈,清輝在外面等你,他進(jìn)不來,可是……”

    男人的手整理慈淵的頭發(fā),咽下不甘幫另一個男人說好話:“他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慈淵聽著陸京墨說,激動起來,聲音聽著都有幾分活力,他以為自己說的很大聲,又連忙藏起來,怯怯地看著陸京墨,“對不起…我太,大聲了。”

    慈淵道完歉了,又仰起頭來朝陸京墨說:“我知道他在等我,我,我也在等他……”

    這話說得慈淵自己都不信,他要是在等杜清輝就不會愁的吃不下飯了。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這么多天來杜清輝一點音信都沒有,他守著的禁步被齊崇砸碎了,齊崇還說那樣的狠話……

    慈淵絞著腦汁給自己找借口,底氣不足地重復(fù)“我也在等他”這句話。

    詩桃端著米粥在外面,齊崇也站在外面,面色陰沉,盯著門扉像是能戳出一個洞來。

    陸京墨已經(jīng)進(jìn)去許久,他們又等了一會,門從里面被推開,陸京墨站在門口,神情微微放松。

    陸京墨先是看了一眼齊崇,接著才看向詩桃,接過她手里的米粥。

    詩桃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大人,公子他?”

    “放心,”陸京墨用袖子遮住米粥,外面的雨連綿不斷,天也是陰的,可他說的話,卻讓人安心,“他說餓了,肯吃東西了�!�

    就算是緊繃著的齊崇也不由得松了肩膀,可目光依然復(fù)雜至極。

    陸京墨進(jìn)去又關(guān)上廂房門,齊崇背著的手松開,舌尖上溢出的一點血味,讓他有些狼狽地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他知道,陸京墨是用什么方法安撫了慈淵。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84章江南水土養(yǎng)人,愿慈淵在那兒,能長命百歲(結(jié)局)

    陸京墨說最遲三天,但實際上在翌日夜里,他們就展開了行動。

    平靜的夜里喧囂像是浪潮般襲來,慈淵不知為何心慌的厲害,一直沒睡,穿的整整齊齊,手里拿著詩桃給他打磨圓潤的玉石一直摸。

    冰涼的玉石摸著沒底,外面漸漸下起雨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后演變成傾盆大雨。

    嘩啦啦的聲音將一些齷齪都掩蓋了,詩桃提著燈在走廊上疾行,風(fēng)夾著雨掀起裙擺,連發(fā)絲也吹得凌亂。

    但她已經(jīng)沒工夫整理自己的儀容了,迎著風(fēng)走到春儀殿門口,將燈盞放在一旁,一只胳膊推著門栓,猛地一下,直接將門推開了。

    緊接著,她就對上了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冰冷的目光。

    她面色平靜,仿佛沒看見侍衛(wèi)抽刀的動作。

    慈淵沒出過廂房,所以不知道齊崇不光是將杜清輝趕走了,還將整個春儀殿鎖了起來,因此不管是杜清輝還是蕭鎏,一時之間都找不到帶慈淵離開的辦法。

    掩上半扇門,詩桃看向門外,將侍衛(wèi)們的視線也都帶了去。

    慈淵的廂房門口,秋忠和小秋提著燈輕輕地扣響了門。

    慈淵聽到聲響連忙將門打開,他心里不安,一直在門口徘徊,看到是秋忠和小秋敲響,心慌地問:“你們怎么在這兒……”

    他下一句,想問的就是詩桃呢。

    秋忠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春儀殿的門口,又將手里的披風(fēng)遞給慈淵,輕聲道:“慈淵,披上這個和我們走。”

    不用過多言語,慈淵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接過披風(fēng)穿上,和秋忠一行朝更里面走,不多時便來到了后門。

    秋忠警惕,沒有直接開門,而是貼著被雨水淋濕的門聽外面的動靜。

    慈淵有藍(lán)21゛33゛58昇些站不穩(wěn),小秋緊貼著他支撐一點重量,當(dāng)門外傳來敲擊的聲音時,雨聲仿佛也變得不是那么嘈雜了。

    秋忠推開門,傘沿落著連綿不斷的雨珠,慈淵若有感應(yīng)地微微抬起頭來,筆直地對上來人的眼睛。

    雨幕之中,杜清輝撐著傘,朝慈淵伸出手來。

    雨風(fēng)冰冷,男人鼻息滾燙,對著少年聲線顫抖:“小慈,我來接你了�!�

    *

    轟隆——!

    雨越下越大,雷聲閃現(xiàn),將這場雨演繹得聲勢浩大。

    冰冷的宮墻上雨水沖刷掉一切,宮門內(nèi)的皇道上,~年輕的帝王站在不遠(yuǎn)處和蕭鎏遙遙相望,身邊圍了一層又一層的禁衛(wèi)軍,大雨瓢潑,冰冷的甲胄下,似乎隨時都能見血。

    蕭鎏抽出利劍,劍刃的冷光反射進(jìn)他的眼睛里,使得這位桀驁的世子不屑地挑起眉,釋放出一個示威的信號。

    這一夜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他們只是為了心愛之人奮斗的男人。

    可彼此對視的眼里,又不免帶上一點對彼此的同情。

    慈淵的選擇從不在他們之間,而是另一個人。

    蕭鎏攔住了去路,身后是抱著慈淵奔跑的杜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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