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雖然嘴上總說禁欲系讓人合不攏腿，但其實對這個男人沒有什么幻想，她不太喜歡太過教條刻板的男人，而且還是個老男人，嗯，她承認(rèn)她很庸俗，永遠(yuǎn)喜歡氣質(zhì)清澈的年輕帥哥。

    更何況費多爾還是弗雷德里希的哥哥，挑戰(zhàn)兄弟3P什么的還是算了吧，她渣歸渣浪歸浪，腳踏兩條船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干過，可還是稍微有那么一丟丟的底線的，搞這倆親兄弟，賽克特家族的長輩們能掀開棺材板給她戳出滿身的窟窿。

    理智雖然如此。

    但這時候，這場面，耐不住她眼睛背叛了理智啊，這身材好頂，肩膀線條好頂，鎖骨好頂，胸肌好頂，腰好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優(yōu)雅的力量感，沒能看見的腹肌想必也很頂，可惡，漏都漏了，為什么還要遮遮掩掩，弄得她心癢癢的，干脆脫光不好么，真小氣。

    費多爾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火車上的事情，那時她也是用這種視線打量著他，從下往上，再從上往下，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非常詭異，后來逐漸意識到，這種視線，和軍營里某些兵痞的并無不同，區(qū)別在于一個看男人一個看女人。

    那時他只是覺得她無禮至極，但現(xiàn)在，不可否認(rèn)被心怡的女孩這么看著，那猶如實質(zhì)性的目光落在身上，感覺依舊很奇怪，但不會很糟糕，只是更加不自在，畢竟他沒有在另一個人面前赤身裸體的習(xí)慣——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樣子，落到她眼里似乎和脫了沒什么區(qū)別，她的視線實在是太露骨了。

    一個好色的魔鬼。他再度在她身上蓋上這個標(biāo)簽。

    他有些焦躁地正了正衣領(lǐng)，盡量忽視她詭異的注視，用上公事公辦的精神。

    但當(dāng)他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臉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小細(xì)節(jié)。

    “你剛才做了什么？”

    安娜眨巴著眼睛，無辜，“沒做什么呀長官，就乖乖坐著�！�

    他舉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靠近唇邊的位置，用一種十分肯定的聲音：“你偷吃東西了�！�

    安娜趕緊擦了擦臉頰，“偷？什么叫偷？我吃自己的東西光明正大！”

    費多爾：“我餓了�！�

    安娜趕緊說：“沒有了！”

    費多爾瞇著眼睛看著她，“是嗎？”

    安娜不知道這個男妖精究竟有什么火眼金睛，她決定不再撒謊：“不不，還是有一些的�！�

    她打開書包，然后，剛剛?cè)�進(jìn)去的畫報和點心盒子就一股腦兒流了出來，半點時間也不給她反應(yīng)，費多爾就撿起了那本畫報。

    安娜連忙抓住了畫報，和他極限拉扯，她用點心盒子和他換，“費多爾，這個點心非常好吃哦，你趕緊拿去吃吧，這本書還給我。”

    費多爾沒有理會她的意圖，如數(shù)沒收。

    他鳩占鵲巢，心安理得過上了安娜的美好生活——翹著二郎腿，邊吃點心邊翻畫報。

    安娜：？？？

    這是人干的事？

    費多爾把畫報翻完了，合上，思考人生。

    看起來要建議文化傳播部門加大審查力度。

    當(dāng)然，在此之前，他向色膽包天的女學(xué)生露出了譏笑，“就這，有什么好看的？”

    他把畫報丟在了桌子上，“畫師想必沒有看過優(yōu)秀的男性軀體，畫出來的東西不僅有違客觀事實，還全無美感�！�

    安娜不服，他可以侮辱畫師的技巧卻不能侮辱她的審美，“別胡說，明明畫得很好！我也是有審美的！你這是在嫉妒！”

    她說完，就看見男人露出微妙的笑意，他靠在椅背上，悠然愜意地放松著身體，整個人如同一頭優(yōu)雅的豹子，襯衫下的肌肉線條就已足夠引人遐思。

    他盯著安娜，臉上微妙的表情似乎是在說。

    嫉妒？要不你再想想。

    咳，安娜承認(rèn)，在男性身材審美這件事上，這個半老徐郎確實有發(fā)言權(quán)。

    第0039章她的失落，和他無關(guān)

    今日訓(xùn)練，費多爾的腿略有擦傷，吃了兩塊點心緩解饑餓，他從柜子里拿出醫(yī)藥箱，擺到安娜面前。

    安娜警惕地看著他，“干嘛？”

    他把椅子拉到她旁邊，坐下，掀開西褲露出小腿，安娜叫了一聲，大喊“我可是有原則的人”

    ，半捂不捂著臉，一雙眼睛卻順著手指縫隙往外偷看，目不轉(zhuǎn)睛，似乎很期待他接下來的舉動。

    費多爾再次感到無語，“……過來，幫我擦藥。”

    “哦�！�

    安娜挪了挪步子，聽聲音還有些遺憾的樣子。

    蘭生整理小腿上方有一處擦傷，看樣子是利器所致，創(chuàng)口看起來還挺嚴(yán)重的，但他這么久了愣是沒吭聲，拎著她走了一路又追著她跑了一路，似乎沒有半點感覺。

    安娜學(xué)醫(yī)的，雖然是個半吊子，但依然養(yǎng)成了醫(yī)生的一些毛病，最討厭這種不知輕重我行我素的病人，邊給他處理傷口邊嘀咕：“你是沒有痛覺的嗎？”

    她切菜一不小心切到手都會嗷嗷叫好幾天呢。

    費多爾倒是很平靜，似乎司空見慣，“很細(xì)微的創(chuàng)口，稍微處理即可�！�

    把傷口處理好，他又把椅子挪到安娜不遠(yuǎn)的地方，與她形成對峙的狀態(tài)，他面無表情開口：“我認(rèn)為，一個正常的女人不會在傍晚之時在軍校附近游蕩，尤其是以一種醉醺醺的狀態(tài)。”

    安娜瞪大眼睛，這人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的功夫就來訓(xùn)人。

    她狡辯：“長官，我可沒喝醉吶，風(fēng)一吹，酒就醒了，你看我像是醉酒的人嗎？我是個有腦子的成年人�！�

    費多爾用冷峻的目光看著她。

    “你可能不知道軍校附近發(fā)生過什么，因為這些事情不會見于新聞報道。過去一年，軍校附近共發(fā)生8起命案，均系在校生在夜間所犯，其中，7名受害者為女性�！�

    弗雷德里希顧及女孩子的感受，所以在對她講述一些恐怖案件的時候不會太過仔細(xì)，只會匆匆略過，十分隱晦，但費多爾則認(rèn)為，她必須清楚周邊環(huán)境究竟有哪些危險，有什么地方不能靠近，否則以她膽大妄為的風(fēng)格，他非常擔(dān)心會出什么亂子。

    他面無表情的敘述讓這些驚悚的命案更加驚悚，他停下來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在她臉上看到了震驚和憂心，才繼續(xù)說下去，“那些女性受害者死前曾遭受諸多痛苦的折磨，我不詳細(xì)敘述，你身為醫(yī)者，應(yīng)該會知道更多�！�

    “你是練過一些拳擊，身體素質(zhì)也比一般女性更加優(yōu)秀。但是……”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身體微微向前傾，俯視她的目光深沉而威嚴(yán)，“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讓你在面對一般男性時毫無勝算可言，不要盲目自信�！�

    那些故事跟鬼故事似的，安娜覺得有點害怕了，忙不迭點頭。

    對于自己的小命她還是很愛惜的。想到那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命案就在她周邊發(fā)生她卻半點都沒有收到風(fēng)聲，不得不佩服納粹對言論的控制，她決定，以后要離那些納粹軍官遠(yuǎn)一點，再遠(yuǎn)一點，個個都是兇殘的貨色。

    看著她惴惴不安的模樣，費多爾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弗雷德里希在時，你可以不用關(guān)注這些，他會幫你把所有危險隔絕在外，但現(xiàn)在只有你一人獨行，你必須更加謹(jǐn)慎以對，敏銳評估周邊環(huán)境的安全性�！�

    安娜點頭，并感謝他，她問了一句：“是弗雷德里希拜托您跟我說這些的嗎？”

    她看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帶著幾分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期待。

    費多爾突然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似乎是在出神，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但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種安娜也看不懂的失落。

    她不明所以，只好小心翼翼地說：“費多爾先生，是我提起弗雷德里希讓你難過了嗎？”

    費多爾依舊不語。

    他和弗雷德里希聚少離多，早已習(xí)慣離別，又怎么會因為他的外出求學(xué)而感到難過。

    令他感到失落的不是弗雷德里希，而是她。

    他收斂思緒，將所有情緒都埋藏在如同海一樣深沉的眸子里，“是的，是弗雷德里希拜托我的。”

    而事實上，沒有人叮囑他做這件事，他只是察覺到了潛伏在她周邊的安全隱患，所以才會非常憂心地提醒她千萬小心。這不是弗雷德里希的托付，而是他自己的本能，但他的關(guān)心，似乎沒有弗雷德里希的關(guān)心更讓她高興。

    安娜眉眼舒展開來，emo了很久的心情仿佛陰轉(zhuǎn)晴，她捂住了臉發(fā)出幸福的嘟囔，“哎呀弗雷德里希這個家伙，關(guān)心我就直說嘛，害我今天平白難過，還喝了那么多的酒�！�

    費多爾問她：“今天的酒是為了他而喝？”

    安娜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為我們的戀情結(jié)束了，酒精能讓人暫時忘掉這些�！�

    他斟酌片刻，試探著詢問：“我以為，你對他的感情，并非刻骨銘心，他似乎只是你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弗雷德里希也有此感受。因為他的離開而傷心至此，這似乎與你的風(fēng)格不太相符�！�

    人就是這么賤，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安娜撐著腦袋，郁悶地嘆了口氣，“只有上帝知道人為什么會如此矛盾吧，他在身邊的時候并不覺得很重要，他離開了才會覺得難以割舍。費多爾先生，你會很想他嗎？我發(fā)現(xiàn)我很想他，非常非常想。”

    她在感情的事情上坦誠得如同清澈的泉水，向來不隱藏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無論這種感受是否讓人接受。

    提起遠(yuǎn)在天邊的弗雷德里希時，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猶如蘊藏著一條星河，“費多爾先生，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會理解為什么想念，又為什么借酒消愁。希望我能盡快習(xí)慣沒有他的生活吧�！�

    把她送回了家，費多爾又回到了臨時居所。

    他把車停靠在路邊，獨自在車子里坐了很久。

    車上放著一盒煙，是好友古斯塔夫留下來的，費多爾并不經(jīng)常抽煙，但此刻，他覺得尼古丁或許能讓他暫時擺脫當(dāng)前不佳的情緒。

    他抽出一根煙，打火機(jī)點上，任由煙霧繚繞，有一口沒一口抽著，但他發(fā)現(xiàn)還是不能擺脫這種負(fù)面的情緒，或許，正如她所說的，酒精會是個好的玩意，可以讓人暫時忘掉一些煩惱。

    他驅(qū)動車子，到達(dá)附近的酒館。

    在德國，酒館的生意總是很熱鬧，夜間比白天更甚，就算納粹下了宵禁的命令也無法阻擋一群酒鬼尋歡作樂，費多爾不喜歡這種雜亂無章的熱鬧，他讓老板給他裝上幾瓶酒。

    老板問他拿什么酒。

    依照他的口味，他更喜歡威士忌，但腦子里卻浮現(xiàn)出某個醉鬼酡紅的臉，脫口而出的是：“黑啤，五罐黑啤�！�

    他把黑啤帶回了居所，開罐自飲。

    每個德國人的血液里都流淌著酒精，酒精伴隨著他們從童年至老年，陪伴他們度過人生中的每一個嚴(yán)冬，每一次戰(zhàn)爭，每一場經(jīng)濟(jì)危機(jī)，每一次生離死別，極盡溫柔撫慰他們的痛苦，或者說，是麻痹他們的痛苦。

    但費多爾不喜歡酒精，是因為他寧可直面慘淡的現(xiàn)實，也不愿沉浸在虛妄的美好的想象里，有時候，痛苦也是一種幫助他直觀感受到活著的力量。

    但現(xiàn)在，他急需酒精麻痹他痛苦的心情。

    他在極度疲倦麻木之時發(fā)現(xiàn)了一種有別于痛苦的力量，弗雷德里希說那種力量叫幸福，可以取代痛苦，成為一個人活下去的豐沛源泉。

    幸�？捎霾豢汕�，是神的恩賜，是非常幸運的人才能夠遇到，從未被命運眷顧的他居然有朝一日也能看見這種耀眼的光。

    但這束幸福的天國之光，并未落在他的身上，只是因為他太靠近弗雷德里希，太靠近一個清澈的，值得任何人去愛的青年，所以才會產(chǎn)生被光眷顧和拂照的錯覺。

    而事實上，那個女孩關(guān)心在乎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弗雷德里希就算離開，也在她心中留下了難以取代的位置。

    此刻，無邊無際的夜里，他的心是如此痛苦煎熬，他既希望弗雷德里希擁有美好的人生，卻在察覺到她的真心時感到難言的失落。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輕聲嘆息，“弗雷德里希，你說給我時間，但這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思念，她的關(guān)切，包括她的借酒消愁，以及那雙眼睛里閃爍著的如同星河的光芒，她遲到的后知后覺和懊惱情緒，都和他無關(guān)。

    他想要抓住屬于自己的人生，抓住屬于自己的幸福，卻平白蹉跎了兩個年輕人的人生，剝奪了本應(yīng)屬于他們的快樂，而就算如此自私，有些東西終究還是不屬于他的，屆時他將還回去。

    他的耳邊仿佛響起她的話，她談起借酒消愁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一種罕見的黯淡和失落，仿佛烏云遮蔽了太陽的光芒。

    他淡淡一笑，“什么叫想念，什么叫借酒消愁，我或許應(yīng)該知道吧�！�

    第0040章我將成為你的監(jiān)護(hù)人

    安娜再度把作業(yè)丟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但因為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丟在了哪里，所以回答索尼婭的質(zhì)疑時，亳不心虛。

    “沒錯，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作業(yè)，但這份作業(yè)就是丟了，我也沒辦法，回答三百遍，答案依舊如此�！�

    她聳了聳肩，一副我非常老實的模樣。

    所有同學(xué)都拍起了桌子，這是一種表示“彩”

    的意思，他們在為了她不知死活的勇氣點贊，當(dāng)然，他們就是在把安娜放火上烤，有點不顧女同學(xué)死活的美。

    索尼婭果然非常生氣，拿一根粉筆往她頭上丟，厲聲大罵：“我從未見過你這么無恥的學(xué)生！這個月你的作業(yè)已經(jīng)丟了三次！Anna，你給我適可而止！”

    安娜捂著腦袋，郁悶道：“前兩次是假的，但這次絕對是真的！我保證！”

    拍桌子的聲音快要掀開這間教室的屋頂了。

    索尼婭怒極反笑：“你最好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否則你就上解剖臺！”

    emo了好久的安娜被指著鼻子罵，不開心，她決定，與其精神內(nèi)耗自己，不如發(fā)瘋外耗別人。

    “因為我是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我愛弗雷德里希，愛他愛得要死，他走了，我的心也跟著死掉了，還能顧得上什么作業(yè)�！�

    安娜張開了雙臂作英勇赴死狀，“來吧，你來解剖我吧，看看我這具行尸走肉的心是否還在跳動�！�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群人不僅是拍桌子了，有些甚至站起來鼓掌吹口哨。

    “無恥！無禮！粗俗！”

    好好的一堂課被她弄成了脫口秀，課堂威儀全無，索尼婭氣得發(fā)狂，跳腳痛罵，就要下來把她拎出教室揍一頓。

    這時，一個竭盡全力繃住表情的軍官走了進(jìn)來。

    埃爾溫真是快繃不住了，他快憋出內(nèi)傷了，但為了維持軍部的威嚴(yán)，他不能在這種公眾場合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安娜看見他出現(xiàn)在這里，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埃爾溫向索尼婭敬了個禮，告訴她原因：“霍邁爾教授，我們長官撿到了一本作業(yè)，他猜測應(yīng)該是您的學(xué)生的，讓我來交給您�！�

    安娜的不好預(yù)感果然應(yīng)驗了。

    索尼婭接過作業(yè)，看到上邊的字跡，問：“在哪里撿到？”

    “在河邊�！�

    “呵！”

    索尼婭冷笑一聲，轉(zhuǎn)向安娜，“你前一次也是說落在了河邊！”

    安娜：“……老師，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閉嘴！”

    索尼婭接過作業(yè)翻了翻，就把這本書扣在了桌子上，指著安娜厲聲罵：“Anna，物證在此，你的作業(yè)甚至沒有完成一半，你有什么話想說？”

    “老師，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解釋！”

    當(dāng)天，安娜哭唧唧領(lǐng)著厚厚的作業(yè)回家了，索尼婭還特地警告小日子同學(xué)不許給她提供任何幫助。

    小日子同學(xué)井上惠子捂嘴偷笑，毫不掩飾幸災(zāi)樂禍，安娜哪能給她看戲，摁著她捶了一頓，事后還非常囂張地丟下一句話：“我治不了西洋人我還治不了你小日本？”

    晚上。

    安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費多爾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長的，咸吃蘿卜淡操心吧他怎么會有心情管這點破事，他怎么就偏偏遇到了她丟失的作業(yè)，他什么時候認(rèn)得她的筆跡了，她又沒在作業(yè)上署名，難道真是靠猜測？

    想了半天實在想不通，她一把掀開被子，垂死病中驚坐起，得出結(jié)論：“不是，他有病吧！”

    舉報之仇不共戴天！

    她在這個老男人的缺德簿上添了一筆。

    然后良心發(fā)現(xiàn)，決定給他的綠帽事業(yè)添一些功德：“阿門，佛祖，菩薩，求求了，保佑漢娜順利出門約會快活，和情人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她詛咒完了，覺得心情舒暢，連厚厚的作業(yè)也不管了，摟著心愛的小枕頭安心入睡。

    而在國會大廈，被她詛咒的人正迎來一個無眠的夜。

    在今天的第十四次會議結(jié)束以后，費多爾終于得以從議會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滿腦子都是會議上的各種明爭暗斗，預(yù)算拉扯，軍事部署，拉幫結(jié)派，整顆大腦仿佛要炸開。他稍作梳洗，用冰冷的水擦拭面部，讓精神得以恢復(fù)，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進(jìn)來�！�

    他說道。

    副官埃爾溫走進(jìn)來，照例給他敬軍禮。

    費多爾回禮。

    埃爾溫向他匯報了一些工作上的內(nèi)容，費多爾點了點頭，又進(jìn)行了一些調(diào)整和叮囑。

    工作匯報完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埃爾溫看了看他，抬起右腳重重扣了一下左腳，做了告辭的行動。

    費多爾叫住了他：“你等等。”

    埃爾溫肅著臉，目不斜視，“長官，還有何指示？”

    費多爾沒有什么表情，“你再想想，沒有其他事情需要匯報？”

    埃爾溫油鹽不進(jìn)，“報告長官，工作上的事務(wù)已盡數(shù)匯報完畢！”

    他說完，偷瞄了一眼費多爾，察覺到冷峻的凝視，又立刻移回了視線。

    費多爾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聲音更加冷，“好，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