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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蘇問清想想似乎是這么個道理,于是雖有些擔心,卻還是點點頭。

    梁曉才直接帶人奔向馬廄。

    他是個膽子大的,再加上先前他偷的酒和肉里都下了藥,雖然他不確定那些人會不會吃喝,但是只要吃了喝了,他偷馬這事就簡單得多。當然,不簡單也是要辦的。快到馬廄時他按住蘇問清:“在這等�!�

    蘇問清不敢說什么,就在牧草堆不遠處躲著。他看到他的恩人去了馬廄。馬廄里有一名飼養(yǎng)員,那人正在刷馬毛。他看到他的恩人悄悄接近,并且從懷里掏出個帕子。他正想著這是要做什么,就見恩人猛一下?lián)溥^去,捂住那人的口鼻!

    不一會兒飼養(yǎng)人員暈過去,他的恩人四下瞅了瞅,挑了四匹馬,分別解開了它們的馬繩。

    馬兒不知為什么,居然都乖乖的不鬧,恩人就這樣把馬牽出來了。

    梁曉才也覺得挺神奇的。夜風對著他就很老實,這些馬好像也是?還是說,因為馬的嗅覺特別好,所以能聞出他身上有馬王的味道?夜風可是草原馬王。

    蘇問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比自己給同伴偷饅頭的時候還緊張。直到梁曉才順利把馬牽出來,離開馬廄挺遠,他才順過來那口氣兒。

    他“呼~”一聲:“您膽子也太大了!”

    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那就是個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永無復仇之日!

    梁曉才懶得跟他說這些,利落地翻身上馬,只慶幸霍嚴東給他用的藥酒效果特別棒。至少他現(xiàn)在手腕消腫了,也不怎么疼了,不然肯定受影響。

    就這樣兩人一路向東南方向跑,大約跑了能有半盞茶的功夫徹底出了鐵臂軍的管轄范疇。

    梁曉才甚至都不用怎么注意,因為鐵臂軍的防御有跟沒有差不多,不像虎頭軍那樣嚴密。要是在虎頭軍,他想毫不引人注意地進到營地都是個難題,更特么別說偷馬跑了。

    “恩人,您打算把這些賬冊送到哪去?”跑到河邊的時候,確定左右無人,蘇問清終于把一直想問的事問出來。

    “犯錯的是鐵臂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那這賬冊自然是要送到他的上峰那去。”梁曉才故意說,“怎?”

    “這、這樣豈非白白將帳冊弄到手?”蘇問清頗有些著急的樣子,“鎮(zhèn)北軍新來的大都統(tǒng)是錢光祖三舅公手下的人。您把帳冊給了他,那與肉包子打狗何異?”

    “是么?那你覺得應(yīng)該送到誰那?”

    “自然是送到當今圣上那兒!”蘇問清說,“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梁曉才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蘇問清。還送當今圣上那兒,他不知道送那兒也可以?但是皇宮又不是鐵臂軍大營,還真以為他三頭六臂?

    蘇問清見梁曉才不語:“恩人,定伯侯位高權(quán)重,他的女兒又貴為妃子,這萬一……”

    梁曉才直接問:“你能把東西送進宮里,又恰好送到圣上的御案上?”

    蘇問清當即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不說話。

    梁曉才給他遞個饅頭:“除了圣上,你再想想,還有誰可信�!�

    蘇問清雙手接過饅頭,思忖片刻說:“忠勇侯。他與定伯侯水火不容,為人剛正不阿。另有六王叔廣平王。廣平王曾救過當今的命,當今對廣平王敬重有加。只不過……”

    梁曉才問:“只不過什么?”

    蘇問清說:“廣平王行事亦正亦邪,他若心情好,一件小事也會管到底,若心情不好,天大的事也入不得他眼�!�

    就這些問題梁曉才也聽霍嚴東大致說過,畢竟出來就是為了從根上解決問題的。但是這個蘇問清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信一個平頭百姓會知道這些。而且雖然所聊不多,但蘇問清說話跟他之前見過的其他人還是有些不同。包括行為舉止,少了些當兵的身上那種英氣,而多了一絲文人的端雅?

    “你究竟是什么人?”梁曉才眉毛微挑了下,毫不掩示對蘇問清的懷疑。

    “在下蘇問清,字若云,祖籍安南,原是安南城一名普通的教書先生。后因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學生,被趕出安南城,是方大都統(tǒng)在在下最危難之際出手相助。如今方大都統(tǒng)受小人陷害,還關(guān)在天牢里,在下只恨不能……”

    “你想幫他翻案?”梁曉才心說這還是個挺重義的人。

    “自是想�?扇宋⒀暂p,想翻案談何容易。”蘇問清說著說著突然一改喪氣,有些激動地看著梁曉才:“不過現(xiàn)下不一樣了!有了恩人,這事有望!”

    梁曉才想說句有望個屁?但是對著那雙充滿欺盼的眼睛他也沒懟下去。他自認偶爾比較缺德,但是對這種人,哪怕心里可能覺得對方有點異想天開,但還是沒辦法不敬。

    敬這人重義,也敬他有君子氣節(jié)。

    蘇問清這時說:“只要能把這些賬冊平安送到忠勇侯手里,就算不能將方大都統(tǒng)救于天牢,也定能為他出一口惡氣!”

    梁曉才說:“你說得沒錯,前提是得抓緊時間。”

    錢光祖的那些人指不定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不對勁,如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追上來也不會太久。他現(xiàn)在可相當于帶著個“逃犯”走,如果真被追上來那又是一場惡斗。

    梁曉才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對蘇問清說:“我不會特意等你,你若是跟不上我,隨你去哪�!闭f完他“駕!”一聲,居然淌著河水過去了!

    這大晚上的,知道水是深是淺呢?!就借著那點月光,前方的人卻連頭都沒回一下!

    可是再不跟就來不及了!蘇問清一咬牙,按著梁曉才走的路跟上,不一會兒便到了河對岸!

    馬兒奔跑的速度一下提快起來,和他們剛離開鐵臂營時跑起來完全兩個感覺。蘇問清甚至不太敢眨眼,真的怕一眨眼前頭的恩人就沒影了!

    梁曉才當然知道跑得太快很危險,但是他出來的時候可沒跟霍嚴東說他要去天子腳下轉(zhuǎn)一轉(zhuǎn)。萬一真一個來月不回,這家伙還不得以為也死路上了?也別說霍嚴東了,關(guān)彩衣和李順蓮估計也得跳腳。

    最重要的是,他沒那么多錢!

    沒走出來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這徹底一人出來才感覺二十多兩銀子一點也不多!這大概跟在現(xiàn)代時出去旅游差不多。食宿和交通,各種花錢。

    梁曉才算計著,這一回去買房子的事大概要擱置了。卻不知霍嚴東也正為錢的事?lián)闹A簳圆抛叩臅r候就那么走了,他甚至不知道梁曉才身上的錢夠不夠�?墒撬植缓弥苯訂栮P(guān)彩衣。

    “怎么?還在擔心?”

    別人不知情,楊赫知情。他看到霍嚴東已經(jīng)走神好幾次。

    “他已經(jīng)出去五日有余。”霍嚴東說,“也不知有沒有遇到麻煩�!�

    “放心。我看著他就是個機靈的,應(yīng)該會照顧好自己。”楊赫也知道梁曉才這一去肯定是危險重重,但是這話他不能這么說。他也是萬萬沒想到梁曉才會這么做。明明還沒到他們虎頭軍里正式當教頭呢。

    霍嚴東沒說什么,心里卻不知怎么的,總是沒個著落。

    明明以往也有其他兄弟們出去做些危險的事,身手還不如梁曉才呢,可他都沒有像現(xiàn)在似的這么如坐針氈的,最近幾天他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楊赫見他一直擰著眉頭沉默,為了緩解氣氛便說:“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弟妹’長什么樣呢。漂亮不?我看他身段可好得很,往那一站溜直!”

    霍嚴東斜眼瞅瞅楊赫:“關(guān)你什么事?下回沒事別往他身上瞅!”

    說完站起來就去校場了。

    楊赫一臉怔愣站在原地:“嘿你個沒良心的!”

    第30章

    四目相對

    校場上一隊隊的虎頭兵正在做著各種練習,

    摔跤的,

    比兵器的,

    還有單純練臂力等等,

    大家都好像窩著一股火,需要發(fā)泄出去。

    新來的那些鐵臂軍光名字好聽,

    其實一個個根本就談不上什么臂力。雖然他們來了之后終于可以不用挨餓,

    但想一下就能恢復到高強度訓練是不可能的。他們長達幾個月沒有正經(jīng)吃過東西,每天清湯寡水吊著,

    偶爾有個饅頭,就這么喂,

    再好的人也給喂壞了。

    霍嚴東看著校場上訓練的人,再看看外圍圍成一圈看他們練習的鐵臂軍,

    找了個人員相對集中的地方坐下來問:“大伙這幾日在這里住得慣么?”

    鐵臂軍的人點點頭。

    霍嚴東又問:“吃得慣么?”

    這些人猛點頭。

    霍嚴東又說:“你們先休息幾天,

    好好吃飯。等身體恢復一些之后跟他們一樣天天操練。也用不上太長時間,約摸過個十天半個月,

    身體就能慢慢結(jié)實起來�!�

    這些人繼續(xù)點頭,這時當中看起來年紀最小,撐死不超過十五歲的問道:“霍副統(tǒng)領(lǐng),

    以后咱們這些兄弟真的都能留在這里嗎?”

    霍嚴東說:“這個我說了不算。但是你們只要在這里一日,有飯大伙一起吃,挨餓大伙一起挨。我和楊大統(tǒng)領(lǐng)別的不敢說,

    這一點還是能保證的。”

    那人似乎對這樣的答案有些失望,

    但是想一想,

    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在鐵臂軍的時候好太多了。在鐵臂軍他們每天餓得發(fā)虛,

    到了這里卻頓頓都能吃飽。而且這里也不興打人那一套,只要不犯了規(guī)矩,沒有人會肆意打罵他們。

    霍嚴東觀察了幾日,也算是跟他們熟悉了一些,見他們能跟他聊起來,便又問道:“你們在那兒見天的吃不飽,就沒人跟上頭說道說道?”

    這問題之前楊大統(tǒng)領(lǐng)也問過,但是沒有人敢說。他本以為認識幾天了,應(yīng)該能有說說的,結(jié)果這些人都沉默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個敢吱聲。

    霍嚴東有些窩火,冷道:“有什么想法就說,憋在肚子里有什么用?”

    又是那個最小的,他左右瞅瞅,然后小聲告訴霍嚴東:“我們不敢。他們都知道我們家里有多少人,住在啥地方。我們要是敢鬧,家里就遭殃了。我們都是后來去了那才知道,那就只收家里有人的兵,就是為了拿捏我們。早先有鬧的,都是因著這個……”小孩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其他人紛紛跟著點頭。

    霍嚴東這火“噌”一下竄起老高。他一開始也想過,這些人是不是被抓了什么把柄了,所以才不敢逃也不敢吭聲,不然怎么可能數(shù)千人的隊伍里一個敢反抗的都沒有,哪里想會是這樣!

    想當年方大都統(tǒng)帶著他們抗外敵,救百姓,到哪里鎮(zhèn)北軍不被夸上兩句?這可倒好!

    霍嚴東問那小伙子:“你叫什么?”

    小伙子說:“周大林,也叫周小胖�!闭f完似是想到什么,自己低頭瞅瞅自己的小身板兒,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原先比現(xiàn)在胖�!�

    霍嚴東又看了看周圍一圈的人,隨即便從人群中離開。他到了校場內(nèi),找了幾個人,讓他們平時都注意著點周大林。

    有人問:“副統(tǒng)領(lǐng),這小子是鐵臂軍派來的奸細?”

    霍嚴東說:“應(yīng)該不是。不過暫且不好說,你們平時沒事多都注意著點總沒錯。還有另外幾個我跟你們說過的,也都多留意些�!�

    鐵臂軍一下來人太多,他跟楊赫也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甄別出到底誰有問題,但是防著點總沒錯。吃他們些軍糧倒是沒什么,就怕到時候給他們扣一口“治下不嚴”的黑鍋。

    那幾人點點頭,之后便又繼續(xù)舉起鐵錘來了。盯人的事他們以前經(jīng)常干的,雖然他們的功夫可能沒有被選走的那些兄弟們好,但是看人盯梢這種事那是他們的拿手活。

    后來許多人發(fā)現(xiàn),每次分吃食的時候盛粥的大哥都會給周小胖多拿個饅頭,說他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給他多吃一個。周小胖拿到的時候笑得見牙不見眼,卻總會把這饅頭掰成四份,跟他關(guān)系好的那幾人分了。

    三天一晃而過,來的那些臂鐵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雖然不可能一下胖起來,但至少氣色比來時要好得多。而另兩頭,卻是兩千虎頭軍跟梁曉才真正的苦難開始。

    兩千虎頭軍就像路上說好的,到了地方就開始鬧,說水土不服,說拉肚子,想吐。但是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錢光祖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缺德。錢光祖說了,既然水土不服,那就先別吃了,吃了再吐也是浪費,還不如省一口,等什么時候水土服住了,什么時候再吃,這卻是要明目張膽地餓著他們。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吼一聲:“欺人太甚!我們是來當兵的,又不是階下囚!憑什么不讓我們吃飽!”

    蔡軍師說:“不是你們說水土不服,吃了就想吐,還拉肚子么?大統(tǒng)領(lǐng)可都是為你們好,你們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鬧,再鬧就軍法處置!怎么著?你們楊大統(tǒng)領(lǐng)跟霍副統(tǒng)領(lǐng)平日就這么教你們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那人還想再說什么,趙三庚趕忙把他按住,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

    蔡軍師見狀笑:“這就對了。你們最好識趣點,別鬧,這一鬧啊,指不定就誰倒霉嘍�!闭f著他抖開一張紙:“田二牛,關(guān)西馬家村人,家里還有一個老母,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陶礦,家里還有哥哥嫂嫂和兩個侄女。喲喲,都是小姑娘呢……”

    他那語氣讓人一聽就覺得惡心得不得了,可這時卻沒有人敢說什么。因為那上頭念的人他們都知道,那正是他們虎頭軍里的!

    錢光祖這時說:“這些人聽著都耳熟么?熟吧!熟就都給爺老實點。該吃吃,該喝喝,該操練的就要操練。只要你們練得好,練得有精神,爺就有賞!可你們?nèi)羰歉音[,那我可不敢保證我手下的兄弟們會不會去問候問候你們家里的人�!�

    虎頭軍的人不再吭聲,只是看著錢光祖的時候眼底像要冒火。

    這時有人到錢光祖的耳邊說了些什么,錢光祖陡然黑了臉色,跟那人進了營帳。他問道:“當真是咱們的馬?”

    那人說:“是的大統(tǒng)領(lǐng)。咱們的馬蹄鐵跟外頭的可不一樣,去的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您放心,這事小的讓人去跟大都統(tǒng)稟明了,大都統(tǒng)已經(jīng)飛鴿傳信侯爺。路上有咱們的人攔著,對方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進去!”

    錢光祖說:“那就好。還有來的這些人你可給我看好了。不用像原來那樣餓著,一日兩餐只要他們好好吃,你就給爺好好喂。過幾日侯爺就會來,只要咱們這表現(xiàn)好,侯爺再跟圣上那么一夸,我這副都統(tǒng)還不就到手了?”

    那人一臉諂媚地笑說:“那小的先提前恭喜錢副都統(tǒng)了�!�

    營帳里一陣得意的笑聲,而梁曉才這時已經(jīng)快到京城。只是他沒想到對方動作這么快,居然設(shè)了路卡搜身。他們搜得那么細,明顯是要找不大的東西,居然連書生的書箱都不放過。更麻煩的是,這些人居然把蘇問清的畫像畫出來了。

    “恩人,咱們現(xiàn)在可怎么辦?他們查得這么緊,這東西如何能送進去?”蘇問清這幾日咬著牙一直跟著沒掉隊,就是想著把錢光祖的事曝光呢,沒想到自己倒是先被通緝了。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前功盡棄!

    “東西送不進去,就讓人出來取�!绷簳圆耪f,“你先回咱們上一個落腳點躲起來,只要我這邊辦成就去找你。”

    “可是……”

    “閉嘴,趕緊走�!绷簳圆沤o了蘇問清一些錢,隨即隱入林中。兩人分道,各走一個方向。

    梁曉才找了兩個不同地方把帳冊一藏,藏到第二個位置時他取了其中幾頁,又去折了幾根筆直的細樹枝并找個有水的地方泡了,抽了心,甩干凈,挑其中最好的一個把那幾頁賬卷好放進去。做好這些他才取下面巾,往臉上抹了些灰,大大方方往京城里進。

    一根木條,他拿在手里把玩也沒人注意,只在他身上搜了搜就讓他過了。到了城里,他在廣平王跟忠勇侯之間想都不想就選了忠勇侯。

    忠勇侯府一打聽就知道,也不難找,難的是如何讓對方看到那些賬,而又不暴露身份。

    這個時間忠勇侯應(yīng)該是在家的,梁曉才想了想,還是決定晚上動手。

    入夜后,四周退了白日喧囂,漸漸靜下來。梁曉才重新戴好面巾,拿著那根快被他玩爛的枝條去了忠勇侯府。侯府門口有兩個侍衛(wèi)守著,而他發(fā)現(xiàn)侯府對面的陰暗處,一名白日里就躲在那的壯漢還在,也不知在那兒盯什么。不過只一個人,梁曉才眨眼功夫就用迷藥把對方解決了。之后他繞個彎,去了侯府的后門。

    后門也有人守著,梁曉才當然不能跟他們起沖突,于是他又繞到了側(cè)方。

    里頭很安靜,他聽了好一會兒都沒什么聲音,這便一個助跑,起跳!

    嗖!他爬到了墻頂,誰知剛要松口氣,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帶著些許嘲諷的眼睛。

    “喲,”那人說,“小兄弟你這爬墻的功夫還挺不錯?”

    第31章

    梁小野馬

    說話的人身材頎長,

    面若冠玉,

    身著月白色長袍,

    寬大的衣袖右袖邊繡著一只銀鷹。鷹眸銳利,振翅欲飛,

    這個設(shè)計在這個年代看著著實有些新奇,卻又剛好與說話的人氣質(zhì)呼應(yīng)。

    梁曉才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著急,打量完墻下的人,感覺這是個危險,卻也是個機會,

    便干脆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

    “還行�!彼f著拍拍衣服上的灰,

    然后特坦然地問:“相逢即是緣,大哥可否幫小弟一個忙?”

    “幫忙?”墻下的人頭一次見夜闖侯府被發(fā)現(xiàn),

    又不急于跑也不急于逃的,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笑說:“你可知我只要打個招呼,

    你片刻就能被射成篩子?”

    “信。但是你看我命都懸在這了,

    大哥就當了卻我一個心愿可行?”梁曉才說,

    “也不多麻煩,

    我就想見一見侯爺�!�

    “哦?”那人唇邊帶著更深的笑容,

    “見他做什么?”

    “有些東西想給他看�!绷簳圆呸D(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枝條,

    同時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晚上,穿得還好,

    不是主人就是客�?茨昙o應(yīng)該能有個二十七八的樣子,

    最多不超過三十歲,

    難不成是侯爺?shù)膬鹤樱?dt class="g_ad_ph g_w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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