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說了一堆的話,楚楚坐在于念身邊,掰著手指頭數(shù),感覺不像只有兩句的樣子。
她扭頭看顏星星,順勢將自家?guī)熃愕氖謸七^來握著,掰著她的手指又數(shù)了一遍。
顏星星低頭好奇的看楚楚,單手順從的伸出去也沒收回來,“嗯?”
楚楚,“楚楚數(shù)數(shù)呢,兩只手不夠用,借星星手用用�!�
顏星星把兩只手都伸過去。
楚楚跟顏星星兩人四只手快數(shù)完第三遍的時候,何縣令,“這杯酒,讓我們敬咱們的狀元跟探花!”
何縣令先飲為敬。
能喝的不能喝的,都舉起面前的酒盞抵在唇邊作勢抿了一口。
何縣令坐下——
禮部官吏端著酒盞又站了起來。
楚楚,“……數(shù)不完�!�
楚楚根本數(shù)不完。
等他倆坐下,又換成所有人敬褚休跟裴景。
來回走了幾圈,才動筷子吃飯。
虧得是五月天,這要是換成臘月,話說完菜都涼透了。
周氏放下手里酒盞,心道官場上的人聚在一起怎么連吃個飯都磨磨唧唧的。
周氏,“念念吃飯。”
酒樓里設(shè)宴,門外是舞獅跟吹打板子,熱鬧非凡。
這頓飯吃完天都蒙蒙黑。
褚家村眾人已經(jīng)坐上驢車回去,褚剛抱著楚楚跟周氏一起搭車走,沒等褚休。
褚休還在跟山長等人商定明天吃飯的時間地點,扭頭就發(fā)現(xiàn)于念已經(jīng)先坐到了馬車里。
“那咱們明天見�!瘪倚莨笆�。
她上馬車,掀開車簾彎腰朝里看,“念念?”
馬車里沒掛燈籠,車簾撩開,借著外頭微弱的光亮,褚休瞧見于念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
褚休狐疑著貓腰進來,坐在于念身邊,湊頭往她嘴角聞。
果然嗅到了淡淡的酒味,哪怕喝了茶都沒完全沖淡那股清淺的酒氣。
褚休皺眉,雙手捧著于念的臉頰,“怎么喝酒了?不是讓大嫂幫忙看著嗎,誰來敬酒都不要喝�!�
她現(xiàn)在都是狀元了,于念自然用不著去敬別人酒,安心坐著吃飯就行。別說不喝酒了,于念就是坐到桌子上吃,其他人也不敢說她半個字。
于念昂著臉,對著褚休輕呼酒氣,“沒敬。”
被大嫂擋了兩輪后,別人就識趣的沒來敬她酒。
褚休,“那你敬誰了?”
于念眉眼彎彎,手指抬起,指尖輕輕點在褚休胸口心臟處,緩聲說,“敬你�!�
每一次有人說“讓我們敬狀元一杯”,于念都跟著抿一口。幾輪下來,一杯酒就這么抿完了。
吃飯的時候酒勁沒上來,吃完了,于念才覺得臉頰熱熱人影虛晃。
她怕站不穩(wěn),自己就先上了馬車,坐在里頭乖乖等褚休過來。
褚休一拳打在棉花上,半分脾氣都沒了。
她低頭看于念戳在她胸口上的手指,“你什么酒量你又忘了�!�
“沒,忘。”于念搖頭。
上次青梅酒是真喝多了,這次只是微醺而已,于念手腳發(fā)軟渾身輕飄飄的,但人很清醒。
比如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跟褚休索吻,唇瓣輕輕貼在褚休嘴角上,抬起眼睫軟聲喊,“秀秀�!�
第二個秀字的聲音被褚休吃到嘴里在舌尖上繞了幾圈。
褚休把于念壓在馬車車廂一角,單手撐在她身側(cè),另只手撫著她的腰肢前后摩挲。
深吻結(jié)束,兩人都氣息不穩(wěn)。
馬車晃晃悠悠朝褚家村走,車簾緊閉,車廂里只有些許酒氣,沒有半點光亮。
于念雙手環(huán)著褚休的脖子,眼睫煽動如蝴蝶振翅,小小聲跟褚休說,“秀秀�!�
褚休笑,低聲問,“想了?”
于念紅透了臉頰,用鼻音簡短的輕輕嗯了聲。
褚休哼哼著,松開于念坐到旁邊,拉開兩人距離,“不給~”
于念,“……”
于念扁嘴,望著黑暗中褚休模糊的身影慢慢鼓起臉頰,別過身子背對著褚休,手指摳車廂車壁,越想越羞臊,“那你,以后,也,別、抱我�!�
她生氣,一急說話更慢,悶聲悶氣的哼著。
褚休伸手去拉于念。
于念貼著車壁紋絲不動。
褚休笑出聲,雙手環(huán)住于念的腰,把人從車壁上“摳”下來,拖到自己懷里。
于念不情不愿的坐在褚休腿上,被迫跟她面對面。
褚休昂臉,“車里沒有水,不方便�!�
于念不知道聽沒聽懂,只趴在她肩上,手指攥著她手臂上的衣料,揉成一團。
褚休知道她酒后最饞也最大膽主動,想了想,在于念懷里摸了幾圈,掏出她的巾帕,隔著帕子將手放在于念裙擺下面。
“念念,那你明天聽話在家好好休息行嗎,”褚休仰頭看于念,雖看不到她表情,卻能聽到呼吸的變化,柔聲哄,“我明天跟小景請師長吃飯,就不帶你了好不好?”
“不、嗯好�!庇谀钸因為剛才的事情惱著,故意說反話,褚休說東她說西,作勢也不讓褚休如愿。
褚休低頭親于念胸口,“好不好?”
她問完左邊問右邊,鼻尖輕蹭兩圓之間的縫隙,“好不好念念?”
于念上下都被她磨蹭著,憋了好一會兒,才松口,“……好。”
她本來就不喜歡那種場合,一開始就沒打算去。
清醒的情事已經(jīng)足夠讓人沉淪,微醺之后于念只覺得更要命。
尤其是褚休只隔著巾帕在外面刮蹭,于念呼吸顫顫,難熬的張嘴咬褚休肩膀。
回到東院后,褚休借口于念醉了打橫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基本沒寒暄就進了小院。
門關(guān)上,涼水洗手,手指再進來的時候,于念才扭腰哭起來。
說要的是她,玩了一會兒說不要的也是她。
哭哭啼啼小半夜,于念酒醒后直接困的睡著了。
清晨天還沒亮,于念久違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迎合著醒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褚休都快喝飽了。
于念,“……”
于念腳踩在褚休肩上,眼睛迷離的看著床帳,十分后悔。
早知道不喝酒撩撥褚休了,酒色果然誤人。
第85章
水滴狀金片子。
褚休提上褲子出門,
于念果斷拉上被子蓋住腦袋睡了個回籠覺。
昨天饞嘴多貪了一杯酒,酒雖醒了腦子還渾沌著,尤其被褚休折騰著醒來根本沒睡飽。
褲子被扔到了床尾,
里衣帶子解開,肚兜被推到了胸口上面。
于念困到睜不開眼睛,
只將肚兜拉下來翻個身就睡了。
再醒的時候,是聽到大嫂在外頭喊她們,“秀秀,念念,
醒了嗎?”
于念迷迷糊糊擁著被子坐起來,“醒……”
她低頭瞧見胸口上的痕跡,
臉一熱,
改口說,
“馬上�!�
被子掀開,紅梅沿著大腿往上往里一路綻放。
于念默默的將被子又蓋上,
臉埋在被子中,
抓著被子心中大罵“秀秀”好幾遍,
才紅著耳朵尖起來穿衣服。
于念沒洗臉就先去開門,拉開門看向大嫂,
抿了下唇,不太好意思,
“睡,過了�!�
已經(jīng)過了晌午。
怪不得大嫂過來喊她們,實在是東院里沒有動靜,讓人擔心。
“睡過了沒事,
主要是怕你們餓著,”周氏問,
“秀秀呢?”
秀秀走的時候可一點都不餓。
——桌上的剩糕點她捏走兩塊,提前墊了肚子。
于念進屋打水洗漱,扭頭說,“去,縣城了。今天請,師長吃飯�!�
周氏嘶了一聲,笑著惱了半句,“我就該聽你大哥的,昨天晚上來找你們。我昨個怕你們回來后忙著睡覺,就沒過來�!�
忙著睡覺……
于念用涼帕子敷臉,眼睛飄忽著看大嫂。
“你這小臉的臉皮怎么還跟這小腰一樣薄�!敝苁仙焓痔撈谀钛�
細細一把好腰刀。
于念笑著弓腰躲,“癢�!�
她把巾帕搭起來,問,“找我們,有事?”
“有�!�
周氏低頭從腰間錢袋子里摸出一個東西,用深藍色的巾子包著,“你們回來這兩天我跟你哥光顧著高興了,一時間都沒想起來這事,還是昨天晚上才記起來�!�
于念好奇的低頭看。
深藍色的巾子層層解開,一枚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水滴狀金片子躺在上面。
陽光下,金色閃耀。
于念疑惑的抬眼看大嫂。
周氏問,“這東西你見過嗎?”
于念,“嗯?”
她拿起來仔細看,只覺得有些眼熟,好像見過但又不太熟悉。
周氏伸手指給她瞧,“你看這金片后面,這筆劃是不是你于念的‘念’字?”
“說來也巧,你們走后我跟你大哥輪流送楚楚去你老師家里念書識字,你大哥去的那天正巧在街上瞧見了于老大。你大哥見過他,看他上街就跟在后頭�!�
“于老大拿了不少東西進當鋪,都不值幾個錢,最后咬咬牙才把這個掏出來當了�!�
“虧得他是絕當,你大哥才能將東西買出來。人家說這金片子用的金子倒是真金,就是薄薄的一片不厚,這才不值錢。于老大當它的時候也沒當幾個銀錢�!�
于家兩口子是怎么從于家村搬出去的,于念不知情,但周氏門清。
離開了于家村,于老大就帶著李氏跟于大寶投奔自家妹子去了。
起初于家妹子看在血緣親情上還愿意幫扶一把,給于家三口在村里尋個住處。
可于老大窩囊無能,李氏好吃懶做又胡攪蠻纏死不講理,于大寶跟兩人有學有樣,天天少爺似的讓人伺候,時間長了誰受得了。
于家妹子氣的不行,沒出半個月就跟于老大斷絕了兄妹關(guān)系,發(fā)誓說老死不相往來。
沒了妹子接濟,于家三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瞬間沒了。
等手里余錢花完,于老大寧愿去典當東西都不愿意尋工做活。
至于被褚剛碰巧撞見純屬是怕于念聽了害怕,說來哄她的。
縣城那么大,滿大街又那么多人,褚剛怎么可能就碰見遇到于老大,還不是于家三口搬走后褚休怕他們走投無路再回來鬧事,一直讓褚剛留意著,這才“碰巧”看見于老大典當東西。
周氏手指點著金片子后面的字,真話摻著假話一起往外說:
“于老大當它的時候說是他閨女的,你大哥才留心。我們把東西拿回來后瞧見有個字,讓楚楚認,楚楚說是‘念’�!�
“我一瞧可能是你的東西就收起來了,如今你和秀秀回來才想著拿出來給你們看看�!�
于念是于老大跟李氏從外面抱回來收養(yǎng)的,自然不可能舍得花金子給孩子打個金片子,那只能是于念自己的。
可若是親生爹娘舍得花錢給她打這個,至少說明念念原本家里條件并不差。
既然能養(yǎng)活孩子,那好好的又怎么會把閨女往外送呢?
周氏覺得奇怪,本來沒想到這些事情,是昨個晚上坐驢車回村,褚大嬸隨口感慨,說小念兒命苦養(yǎng)在了于家,如今遇到小休也算苦盡甘來過上了好日子,現(xiàn)在都是狀元媳婦了。
周氏跟著笑,笑完才順帶著想起于念是被抱養(yǎng)的事情以及這枚金片子。
昨夜褚剛就說讓她把東西送來給于念認認,她怕兩人睡下了就打算今早見著秀秀再說這事。
誰知道左等不見人右等不見人,最后只得自己過來敲門。
她也是昨天喝酒起晚了,竟然沒聽到東院門口馬車已經(jīng)來過。
于念手臂抬高,對著陽光瞇起眼看金片子背面的字,“真是,‘念’�!�
她現(xiàn)在認識的字說不定比楚楚還多,自然知道自己的字怎么寫。
上頭的“念”字瞧著寫得好看又大氣,跟褚休都不相上下,有些不像尋常姑娘家秀氣的筆跡。
于念抿唇,捏著金片子細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