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他竟沒追上來?”
眾人騎馬狂奔之中,“越太初”皺眉。
邊上騎馬的秦魚卻淡淡道:“他看出你不是越太初了,自然不會再浪費兵力在我們身上�!�
頓了下,秦魚看向“越太初”,“想不到你扮弱起來還挺像的。”
“越太初”瞥了她一眼,“多謝秦魚閣下夸獎,不過不知我是否能取下這面具,畢竟是帝君的樣貌。”
“取了吧,我們這邊已經(jīng)完事了,接下來你帶你的人離開帝都周邊吧,能走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最好不要外泄你們今日之事�!�
“我知道�!�
撕下面具后,葉笙露出原本清美英氣的面容,到了官道岔路,眾人即將分開,但葉笙有些好奇。
“接下來你要去哪?師傅在帝君那邊,若是藺珩他們沒追上,應(yīng)該可以安穩(wěn)庇護(hù)帝君到安全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兩撥人匯合就是了,你若是獨身去……”
“就算藺珩沒追上,你師傅那邊也未必安穩(wěn),畢竟你在設(shè)局的時候,自也有人能破局入場�!�
這話讓葉笙頓然想到了什么。
有人?其他人?
“況且按照計劃,你們宗門只出手今日一次我就會滿足交易,其余的就算了�!�
秦魚說完騎馬出去,融入夜色之中。
葉笙若有所思了片刻。
其實她不太理解為何自己師傅會出手,但必然是跟這個人達(dá)成了一個交易。
然而她的師傅是天宗,在秦魚這邊用計牽制住了藺珩這邊兩個天宗跟大部分注意力后,難道師傅還不能庇護(hù)越太初離開帝都相府勢力范圍?
第1028章
以色侍人?(第五更,看我這么辛苦,正版吧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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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能。
此時,縹緲門宗主段流面對了一個天宗。
太后。
“遠(yuǎn)在廟堂之外,不知宮深之翎羽,我倒是從沒想過當(dāng)年讓先帝神魂顛倒的太后竟是堂堂藏月宗的宗主月灼。”
太后月灼如那夜在隆山襲擊秦魚的模樣。
妖邪無情。
“我也沒想到素來明哲保身不理朝堂事的縹緲門宗主一點也不縹緲,竟被一黃毛丫頭給攢動了來攤這渾水,你就不怕藺珩記恨你?日后揮軍縹緲滅你滿門�!�
月灼這番話無疑誅心。
奈何段流既然來了,自然深思熟慮過,他回:“我來滅魔宗之人,難道不對?”
呵!
月灼嗤笑,“無謂而已,你我都知道藺珩此人是素來不顧及該不該殺人的,就看他想不想殺而已,不過我想你出手,也不會是因為忌憚藺珩將來血洗武林,恐怕是那個秦魚許諾了你什么吧,比如那張地圖。”
段流卻沒有暴露什么,神色波瀾不驚。
“那宗主你呢?若說去抓那秦魚還有緣由,為何還要糾纏帝君呢,我可記得他不是你親生子�!�
月灼嗤笑了下,“我藏月宗宗主當(dāng)然不會替一個男人生孩子,不過這孩子自小在我跟前長大,多少也有幾分香火情�!�
香火情就算了,恐怕是為了越太初代表的越氏皇權(quán)吧。
段流倒想跟對方多嘮嗑一會,好讓�;室幻}的根基護(hù)送越太初離開,但就怕月灼此人不肯。
月灼是肯的,她沒有急著出手。
段流忽然臉色微微一變,不好,中計了!
他要追上去,但月灼攔住了他。
反過來了,變成他被月灼阻攔。
若是段流不去,莫非越太初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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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之外走富江,富江流水深千尺,彎鉤帶月懸百丈。
所謂懸百丈指的是一座山,百丈高。
所謂彎鉤帶月,指的是這座百丈山山體神似彎鉤帶月。
過了富江再過百丈山,就是往帝都北面的東黃道,東黃道是越氏發(fā)家的根基,一向是皇權(quán)之重,也是迄今保皇一脈配合越太初一直堅守、沒能讓藺珩沾染的勢力范圍。
只有回到東黃道,越太初才能算是勉強安全的。
此時,越太初就是在老太監(jiān)等宮廷高手的接應(yīng)下前往百丈山,他們打算走山道過東黃道。
“帝君且忍忍,大約明早我們就能出百丈山了,一干人等老奴已接應(yīng)好�!�
宗師級別的老太監(jiān)是越太初在上朝時臨時調(diào)開的,為的就是預(yù)防萬一,果然,相府雷霆反擊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但這一手也派上用場了,只是越太初知道,若非秦魚出手跟那些武林人幫忙,恐怕憑著這樣單薄的力量跟人馬,別說把他帶出帝都,就是離開那座地牢都不可能。
“我知道,辛苦你們了,我還能撐著,繼續(xù)趕路�!�
越太初撐著腿腳疼痛,跟眾人一起進(jìn)入山林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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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到了百丈山,下馬后進(jìn)山林,此時已經(jīng)是差不多深夜三點多了,夜太深,怕是再過一個時辰多就要出太陽了。
帝都城池跟百丈山騎馬路程大概兩個時辰,其實不近的,也不知這段時間內(nèi)會發(fā)生多少事情,反正秦魚在察覺到段流被月灼纏住后,她就獨身追趕來了。
山中漆黑遠(yuǎn)勝于平原,因為林木遮蔽,山中不見多少光度,秦魚一個人在山林中穿梭。
她穿梭的速度很快,快到好像知道越太初在哪一樣——因為她在越太初身上藏了一顆冷香丸,味道很淡,也只有她這樣的嗅覺才能聞到一些殘留氣味。
當(dāng)然,也只有三個時辰內(nèi)才有氣味留存。
走到小道一半的時候,她就確定越太初出事了。
因為他沒走正常往東黃道的小道,往邊上偏移了。
被人劫走了?
很快,秦魚發(fā)現(xiàn)了林中漆黑一塊土坡下方……好幾攤污物。
化尸水。
人被殺且化尸。
秦魚看了一眼就追蹤出去了。
走著走著,大約十五分鐘后,她找到一片山谷。
山谷深處。
山洞。
越太初被捆綁在角落里,身邊還有一些人,包括那個老太監(jiān),早已重傷垂死躺在他邊上。
眼前……血流河跟藏月宗的高手。
“我沒想到你們竟然能聯(lián)手�!痹教醣砬樯�,盯著兩宗門人。
后者兩個魔宗宗師對視一眼,倒也沒什么深情厚義,其中一個只是淡淡道:“堂堂帝君都能讓我們血流河跟天策閣聯(lián)手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太初沉默。
的確,為了利益,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何況對方本來就是一脈同出的魔宗。
看越太初沉默,兩宗之人也懶得多說什么,雖鄙夷對方一介帝王淪落到這個地步,卻也不想過分,一來是自家宗主有令,既是對宗主有價值的人物,自然輪不到他們多加欺辱傷害,二來他們也沒那個閑心。
宗主說今夜會過來的,不知道還有多久。
等待的時候,他們閑聊起一些事,比如帝都內(nèi)的事,比如……
越太初聽到洛瑟的名字。
畢竟洛瑟也算是藏月宗門人,雖然藏月宗分為兩脈。
她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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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瑟的確出事了。
原本藺珩出手,她是避諱的,主要是覺得當(dāng)前狀態(tài)的藺珩屬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狀態(tài),避讓是必然的,但不僅是藺珩,還有月灼那天宗老妖婆。
洛瑟是有手段的,也有過這種惡劣情況的準(zhǔn)備,所以按照計劃撤離,但她絕沒想到自己會被攔住。
藺珩還能騰出手來對付她?
洛瑟可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分量,畢竟她猜測藺珩更大的心思應(yīng)該在三個人身上。
秦魚、越太初跟月灼。
但動手的不是藺珩,而是……
“靈妃妹妹?我倒是沒想到……”
洛瑟捂著被刺中的腰側(cè),抬眼看向?qū)γ媲屐`冷仙逼人的靈妃。
誒,這一劍刺得很深。
殺意凜然。
洛瑟瞇起眼,若有所思,“你一直都是藺珩的人?阿,雙重內(nèi)奸阿?”
沒等靈妃回答,洛瑟又加了一句。
“兩邊都是內(nèi)奸,你睡了我就算了,還刺我一劍,你性別歧視��?”
這句話簡直不要臉到極致,但造句用詞似乎不太一樣,像是暗示了什么一樣。
靈妃皺眉,盯著洛瑟涼涼道,“看來你知道了�!�
洛瑟捂著腰側(cè)流出的鮮血,笑得嫵媚嬌艷:“不久前我被一個天選者看穿是邪選者,也得輪到我這個邪選者看出你是天選者吧�!�
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你們天選者陣營可真夠虛偽的,一個勝一個不要臉,以色侍人�!�
莫說靈妃聽到這句話后面色薄冷,就是秦魚在這里也得炸。
她估計會回——媚骨天成的你胸那么大,摸著就不痛嗎?
當(dāng)然,如果秦魚真的在這里,她可能更會在意另一件事——為什么同為天選者的靈妃會跟藺珩合作。
都是天選者,路線不一樣?
第1029章
我沒殺他(不知自己能幾次五更,盡力而為,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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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個陣營的,如果路線不一樣,那只能說明黃金屋對你的態(tài)度不一樣。
說白了就是人設(shè)定位或者未來期許。
秦魚此時還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大差別,但她即便知道了靈妃的事兒也不會多驚訝。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被黃金屋差別待遇了,其中原因她也約莫一知半解,但這不重要。
難道學(xué)生可以問老師為什么要出這樣的卷子讓她考嗎?
她充其量也就聯(lián)手胖嬌嬌懟一下黃金壁咯,其余的真沒有。
她有草根小人物的覺悟,從不自視過高。
不過反過來說,靈妃好像知道秦魚是天選者,所以她聽到洛瑟說的話后,反回了一句:“其心不正者,見他人亦歪邪�!�
自己什么樣心里沒數(shù)?還好意思說別人?
洛瑟好像就等著這句話,“她歪沒歪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你是歪了�!�
靈妃冷淡:“手段而已�!�
洛瑟:“這種手段于我邪選者是正常的,于你天選者也算?”
靈妃盯著她,忽說:“你在拖延時間�!�
洛瑟:“是啊,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手背有問題嗎?”
靈妃低頭看,看到上面有青紅痕跡,顯然中毒了。
這就對了,莫說她這樣的天選者都不覺得臥底間諜用些手段會有礙道德,畢竟但凡計謀必有付出。
何況邪選者。
洛瑟這種女人本就不是天真純良的貨,自不會用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去衡量自己的對手,所以她這般狡辯,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毒發(fā)而已。
洛瑟勾唇嫵笑,淡然自若:“放我走,我給你解藥,否則你先毒發(fā)致命,還是我為你擊殺,尚且不好說呢�!�
靈妃沉默了。
她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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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夜色如此深沉,見殺,見血。
山洞中,越太初已沉默許久,兩個宗師提及洛瑟的下落,不外乎是——失蹤。
為什么失蹤就是出事呢?
因為這個女人素來詭詐多奸,否則如何憑借宗師級實力率領(lǐng)藏血另一股勢力,跟天宗級的太后分庭抗衡。
按理說她如果自身是安好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早已插一手了——要么抓秦魚,要么找越太初,總歸是要撈到什么好處才行,可現(xiàn)在她無聲無息的。
那就肯定出事了。
“帝君,您這皇后都出事了,您不慌?”
有一個血流河的宗師沒憋住自己的公鴨嗓子,在無聊好一會等不來血流河宗主后,終于對越太初下手。
對這位帝王,他是鄙夷的。
鄙夷自然要表露出來,萬一過兩天人家就掛了呢。
然而越太初隱忍不言,仿佛麻木的石頭。
宗師有些氣惱,反見越太初邊上的老太監(jiān)一臉憤怒。
“老閹狗,看什么看�!�
他起身要動手,邊上藏月宗的人喊住他,語氣冷淡:“命令在前,你還是安生點好�!�
血流河宗師不太開心,但也不想跟對方鬧翻,也只冷笑了下,忽出手把越太初跟老太監(jiān)之外的其他人都?xì)⒘恕?br />
留老太監(jiān),是覺得越太初挺看重此人,留著可以稍作威脅。
殺了人后,他正要坐下去。
洞口忽然有陰影拉長。
一個人進(jìn)來了。
“誰!”
兩個宗師敏感極了,外面是有不少下屬監(jiān)守勘測的,如果有人靠近自會警報,然而這人來得突兀,竟似鬼魂,兩人吃驚之下立刻做出攻守反應(yīng),奈何他們看清對方是誰的時候就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