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大吃一驚,立刻回援,一口舌尖血朝胖子周身噴了出去,但這并沒有改善我們的處境,胖子倒是被松開一下,可我的腿又被纏住了,觸手沿著腿往上走,沒幾下便纏到大腿根。
這種纏法擊中了我倆的死穴,速度太快,而我們投鼠忌器,雖然奮力掙扎,卻難擋起勢頭,總不能連觸手帶自已的腿一起斬了。
“混蛋,這什么鬼東西!”胖子破口大罵,等他罵完,被完全纏成了一個蠶繭。
我這邊情況也差不多,失去活動空間和能力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被一步步固定,被步步纏成了一個蠶繭,沒幾下視野也失去,嘴巴也被封住了。
“完了!”
我心里哀嚎一聲,這次是真栽了。之前在鬼間沒被弄死,最后卻栽在了一只路過的食人樹精手里。
陰溝里翻了船!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觸手纏住我之后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我本以為自已會被勒住脖子一點點的勒死,被觸手當(dāng)場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口,亦或者被封住口鼻悶死。
但久久,我感覺胸膛雖緊,卻還能呼吸,嘴巴被堵住了,但鼻孔沒有。甚至我還聽見了胖子用鼻孔喘粗氣的聲音。
“什么情況?”我心里一陣納悶,百思不得其解,心說這東西該不會還有儲藏食物過冬的習(xí)慣吧?
想了想,我奮力逼出一點點舌尖血舔在封嘴的觸手上。
“滋滋滋……”很快我就感覺嘴巴一松,一股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
見有效果,我又不斷的將舌尖血一點點的逼出來往外噴,往外流。
終于,在我舌頭都開始發(fā)麻以后,頭能動了一點,頸脖下面的觸手全部松開了,有了這點便利,后面的速度就快多了。
接著我一口接一口的朝身上噴舌尖血,忙活了半小時、在舌尖完全失去知覺時,松了頭部的觸手,頭能動了。
附近完全一團(tuán)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無奈的我只得繼續(xù),將舌頭都壓癟了,終于把右手松開了。舌頭也解放出來了,血都去了半斤多。之后用刀將身上的觸手全部一一割斷,等恢復(fù)自由之后立刻摸出身上的打火機(jī)打著。
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里居然是一個由樹根圍攏而成的囚籠,胖子被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站在中間擺了一個造型。
我摸出小刀幫胖子解圍,觸手雖然長的快,但切割起來并不難,不一會兒便將胖子的嘴放了出來。
“靠!”胖子猛出一口氣,抱怨道:“差點憋死我了�!�
“行了,想想辦法怎么出去吧�!蔽野汛蚧饳C(jī)交給他,然后切割別的位置,耗費了一點時間終于將他放了出來。
之后我倆再仔細(xì)一看,這個由樹根圍攏的囚籠并不算大,高度一人多高,寬度只有一張床那么大,被圍的密密實實,一點都不透風(fēng),只有最上面才有一個透風(fēng)的小孔。
“什么情況?”
我被弄的有些懵逼,道:“它該不會是把我們當(dāng)成冬糧儲存了吧?”
食人樹精居然把我們卷成蠶繭放了起來,并沒有直接取我們的性命,而是把我們放在這個類似于囚籠的地方。
胖子朝四面看了一下,劫后余生卻并沒有松一口氣,反倒是臉色大變,道:“不好,這鬼東西想要吸我們的魂魄!”
“什么?!”我心一抖。
吸取魂魄!
一個人如果死了,將來還有投胎轉(zhuǎn)世的機(jī)會,但如果一人的魂魄被吸了,那就永生永世的消失了。
“沒那么玄吧?”我不太敢相信。
人死之后亡魂嚴(yán)格來說并不和我們身處同一個空間,因為完全是靈體,甚至可以穿墻,幾乎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捕捉它。
這是天地規(guī)則的一部分,靈魂很脆弱,但又太過重要,所以便賦予了它幾乎無法捕捉的特點,以便讓靈魂能夠去投胎。
只有靈魂滯留陽間變成了鬼或者其它的臟東西,才會漸漸的凝實,變得容易捕捉。
我不太敢相信,這東西竟然能夠吸走我們的魂魄?
“就有那么玄!”
胖子急忙解釋道:“食人樹精嚴(yán)格來說是妖的一種,可惜還沒成型就誤入歧途,靠吞噬生靈的靈魂滋養(yǎng)自已的精魄,最后只會成為魔樹,而成不了妖。”
“靠!”
我罵了一句,死了還能轉(zhuǎn)世投胎,二十年后又是好漢一條,可如果被這鬼東西弄死,那樂子大的不是一點點!
永生永世的寂滅!
“怎么辦?還能出去嗎?”我急忙問。
“我想想,之前只聽過一點點關(guān)于這種樹精的資料,都忘的差不多了�!迸肿拥�。
我一陣焦急,但也不敢冒動,一旦用強(qiáng),樹精恐怕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馬上就可以對付我們,這地方弄不好就是它的胃都說不定。
過了一會兒,胖子依然有些拿捏不定,說:“要命,我也記不太清了,但是按照常理來說,天亮以后,這東西應(yīng)會好對付一些�!�
我急忙摸出手機(jī)看了一下,現(xiàn)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接近凌晨三點了,快的話,兩個小時之后便是雞鳴之時。
“還是等天亮吧,保險一些。”胖子也不是很肯定的說道。
我一陣無奈,只得點頭,同意了,現(xiàn)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天亮再動手總不會是錯的。
于是我們只得坐下等。
想了想,我有些奇怪,便問胖子妖和精的區(qū)別。
看西游記,總聽說妖精妖精,但進(jìn)入奇門之后我才漸漸明白,妖和精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白香月是妖,食人樹精是精,兩者差距太遠(yuǎn)。
胖子沉吟了一下,道:“精差不多和怪是一種東西,比如說山魈,樹精,還有別的東西成精,它們本質(zhì)上并沒有脫離原物,只是產(chǎn)生了一些能力和本能;而妖則完全不一樣,妖已經(jīng)有獨立的人格,如果混入人類當(dāng)中,是很難辨認(rèn)的�!�
我點點頭,這說的雖然粗糙,但也差不多了。樹精雖然成精,但其實還是樹的范疇,并沒有脫離,只是有了不一樣的能力,會憑借本能行事,但也僅此而已。
妖就不同了,看白香月,我和她睡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來她和人有任何區(qū)別,除了一點,美的實在不像話。那種驚艷滲入靈魂,堪稱人間絕色,找不出任何一點點的瑕疵。
想到這里,我不禁再次好奇起白香月的身份來,想了想,便把苗苗判斷白香月是妖的事情和胖子說了。
胖子聽完,似乎并沒有顯的過于意外,而鄭重的看著我,道:“春子,我勸你不要有太多好奇,能在人世間行走的妖,據(jù)對不簡單,如果觸怒了她,后果不堪設(shè)想�!�
“靠,為什么你們都這么說?”我一陣無語,苗苗也這樣警告過我,而且聽說起白香月的事時,她居然一點都不吃醋,這點甚至讓我有些奇怪。
“你進(jìn)入奇門的時間尚短,時間久了就會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好奇心不能太盛,否則必遭橫禍�!迸肿右荒槆�(yán)肅的說道。
我徹底無語,只能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但胖子隨后也說出了自已的判斷:“白香月的身份必然和胭脂湖脫不開關(guān)系;那塊湖邪門的很,從古至今都是�!�
我點頭,這點苗苗似乎也隱約提到了,還叮囑我別再去胭脂湖。
但不知道為什么,苗苗越是這樣說,我心里就越有股躍躍欲試的沖動,壓都壓不住,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召喚我一樣。
想了想,我覺得有必要讓周建兵收集一下胭脂湖的資料了,好幾年前,官方曾經(jīng)探索過那塊湖,說想填湖開發(fā)地產(chǎn),結(jié)果死了一湖的人。
想必官方那邊會有些最起碼的資料,周建兵門路廣,肯塞錢的話,應(yīng)該能弄得到。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通過常青園,但我本能的不想通過別人的渠道,因為苗海曾經(jīng)追殺過白香月,這里面有些蹊蹺。我甚至很奇怪白香月為什么沒宰了苗海,苗海身上附身的那個鬼,就那么厲害?
……
時間就在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之中過去。
很快時間推向了凌晨五點,平時這個點七彩鷹已經(jīng)打了兩三次鳴了。
天亮了!
……
第四百三十三章:要被消化了
我對胖子點點頭示意,胖子站了起來道:“砍吧,從這里破出去,沒別的辦法了。”
我點頭,拿出夜明珠放在一個小繩兜里掛在腰間當(dāng)照明,然后往重刀上抹上舌尖血,立刻開干。
一刀下去,用盡了我全身的力量和炁能。
“嘭!”
樹根臂被看出一個缺口,韌性很強(qiáng),但可以挖掘。
可是,整個牢籠卻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而且在收縮。
我看的目瞪口呆,一個器官從本能的從腦海里跳出來!
胃!
“我們該不會真在它肚子里吧?”我驚的差點沒咬到舌頭。
“十有八九!”胖子臉色大變,道:“加快速度!”
“靠!”我罵了一句,用力揮動重刀,一刀一刀的往樹根上砍,頓時木屑紛飛,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些木屑是暗紅色。里面留著的液體,分明是一種類似于血液的東西。
這讓我更加心底發(fā)涼了,這里真的是它的消化器官!
只是奇怪的是,如果是“胃”,下面怎么沒有通道,只吃不拉?有進(jìn)也得有出才對呀。
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嗖的一聲上方的口子突然變大,一根手臂那么粗的觸手竄了進(jìn)來,急速朝我和胖子卷過來。
胖子的劍太輕,不適合劈砍,一直在后面戒備,一見觸手進(jìn)來,二話不說揮劍便砍。
但讓我吃了一驚的是,這觸手比外面的粗很多,而且有一種金屬質(zhì)感,胖子的青劍砍在上面,發(fā)出“鏘”的一聲金屬交擊音,反彈而回。
觸手只是稍稍阻滯了一下,一甩便卷住了胖子的手,猛的將他往上提。
“胖子!”
我驚呼一聲,二話不說往上一撲,掛了上去。
觸手的速度稍稍減慢了一下,依然往上提,帶著我們一起往上。
“春子,這是它的舌頭!我們不能出去,出去會被絞死的!”胖子急忙說道。
“舌……舌頭?!”我聽的匪夷所思,舌頭居然伸到胃里面來了?
不過細(xì)細(xì)一看,這根觸手似乎還真和外面的普通觸手有不一樣的地方,更粗更加扁平,真有一點點像舌頭,細(xì)長的舌頭。
舌頭很快卷著胖子往上面去了,樹胃下面寬上面窄,而且還有一個細(xì)長的頸部,我抓住機(jī)會,一記重刀狠狠的插進(jìn)胃壁之中,借力死死的扯住了胖子。
“呼呼……”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蘊(yùn)含著痛苦的音色。
“這食人樹精還會開口?”我聽的更加感覺不可思議,深山老林還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胖子道:“它吞噬了那么多生魂,已經(jīng)有些火候了!”
此刻他臉上顯現(xiàn)痛楚之色,因為雙方僵持的力量全集中在他右肩膀上,樹精在往上拉,而我在往下扯,加上兩個人的體重……
“哎呀我的媽呀,手快斷了!”果不其然,胖子很快頂不住,吱呀咧嘴的喊疼。
“用刀砍著試一下!”我急忙道,感覺手里的力量越發(fā)的大了,再這樣下去,胖子的手就該扯斷了。
胖子依言,左手從懷里摸出一把短刀,用力劈砍那條粗壯的舌頭。
但沒有用,舌頭就跟銅鐵澆筑的一樣,砍上去只發(fā)出一聲金鐵的交擊音,只留下一個白印。
我想了一下,急忙道:“把刀遞到我面前來!”
胖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將刀遞道了我面前,我將幾乎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舌尖再次咬破,一口舌尖血噴了上去。
胖子拿著沾血的刀,再次砍了過去。
這回有效果了!
“滋滋滋!”舌尖血沾上樹精的舌頭,立刻飄出一陣黑煙,舌頭猛的一縮,掙扎起來,就像被烙鐵燙中的肉一樣,萎縮了下去。
于此同時,我只聽到輕輕的一聲“咔嚓”!
胖子臉色一僵,罵道:“你大爺,老子被扯脫臼了!!”
說完,他又將刀子遞道了我面前,我沒任何猶豫,又是一口舌尖學(xué)噴在上面,緊急關(guān)頭,也不管不了那么許多了。
接著,胖子一刀一刀砍在上面,我則一口血一口血的往外噴,都快血壓過低了。
足足七八次之后,舌頭終于被砍斷,我和胖子掉了下去摔的七葷八素。
胃壁下面,那節(jié)斷掉的舌頭長達(dá)兩米,斷掉之后卻如同壁虎的尾巴一樣,還在瘋狂的扭動,甚至卷到我腿上。
“狗東西!”我二話不說,揮動重刀就砍。
“別砍!那是寶貝!”胖子見此,立刻阻止我。
我一愣,也沒多問,把斷舌卷了卷收進(jìn)了包里,然后急忙將他扶起來,抬起脫臼的手臂,找了一下關(guān)節(jié)的方向,用力一推。
“喀嚓”一聲輕響,脫臼的關(guān)節(jié)被送回去了。
胖子動了一下,點點頭,然后看向四周:“好了,它把我們放進(jìn)胃里,卻不知道我們能破殼出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我們送到要害里面,干死它!”
我點頭,幸好自已的舌尖血夠陽,否則就只能被困在這里被吸掉靈魂,最后連肉身都要被消化掉。
我們立刻開干,我找到之前的缺口,一刀一刀奮力往那里招呼。
胖子也拿著青劍在四周亂刺亂捅,同時還小心的注意上面,防止那條斷掉的舌頭再來突襲。
食人樹精剛才肯定是舌頭倒卷回來,想要把我們從它的要害拉出去。試想一下,如果有人在你的胃里面狂砍狂刺,那是怎樣的痛苦?
很快,我面前的胃壁就凹陷了許多下去,顏色也變了,感覺要砍穿了;食人樹精不斷的發(fā)出低沉而痛苦的低吼。
就在這時,突然,上面的小口再次打開。
我本能的以為樹精舌頭是要再次突襲了,急忙把胖子拉到一角凝神戒備,準(zhǔn)備防御。
可結(jié)果上面下來的不是舌頭,而是一股綠色液體。
“滋滋滋!!”
液體一落下頓時冒出一陣白煙,散發(fā)出無比惡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什么東西?”我嚇了一跳,細(xì)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冒白煙的那里是一把短刀,正是之前胖子用過的那把,摔在下來之后就沒撿起來。
“這是……這是它的胃液,消化液!!”胖子看了臉色大變,聲音都扭曲了,急道:“它想把我們消化了��!”
我渾身汗毛炸立,第一時間想起了外面的累累白骨,那些白骨被吃的干干凈凈,一點點殘余的碎肉都沒有,也沒有血,連筋都沒有了。
其中一兩具明顯是剛剛死去的,骨頭顏色十分的新鮮,但一樣沒了血肉,一點點都沒有。
原來它們通通都是在這里被消化液給消化了,然后殘余的骨頭被細(xì)長的舌頭丟到了外面。
而我們唯一不同的是從之前的觸手織成的“蠶繭”掙脫出來了,更準(zhǔn)確的說,是我那一口能夠克制陰晦之物的舌尖陽血。
“春子快,砍出缺口!”
胖子大驚,一步步后撤,急忙用劍刺入胃壁上,吊在了上面。
我也嚇的夠嗆,這鬼東西連鋼鐵都能灼成白煙,那對于血肉恐怕就更加了,外面的累累白骨就是明證。
二話不說,我摸出匕首也掛在胃壁上,奮力的劈砍。
“咚!咚!咚……”
重刀一刻不停,用盡我最大的力氣和所能調(diào)動的所有炁能,毫無保留;此刻已經(jīng)是爭分奪秒。
胃液注入的速度很快,沒幾下便開始向上蔓延,所有接觸它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被腐蝕成一團(tuán)漿糊。
“快!”胖子心焦不已,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我使出了吃奶的速度和力氣,恨不得自已再長出兩條手來才夠用。
重刀一刀連著一刀,胃液也在飛快的蔓延,很快就要到達(dá)我的腳底了,再上升,我就會失去著力的角度。
“你大爺!”
終于,就在胃液馬上就要腐蝕我腳底板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外面的一丁點光亮,二話不說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處地方狠狠的捅過去。
“唧!”
重刀發(fā)出一聲被包夾的摩擦音,等在抽回來的時候,那里出現(xiàn)了一條縫,有光亮。
“穿了!”胖子如釋重負(fù),道:“繼續(xù)拓開口子!”
我繼續(xù),用力砍,用力鑿,奮力擴(kuò)大口子的面積,好讓胃液能流出去,不再上漲。
很快,那里就被我破開了一個茶碗那么大的洞,胃液蔓延上來便從洞口流了出去,止住了上漲勢頭。
“你大爺?shù)�,差點!”我猛松一口氣,一抹額頭上全是汗。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等松下來只覺手臂一陣發(fā)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