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到能記得靳先生跟她一起拍戲時候的往事,那時候大家都是新人,柏雪更慘一點,靳易廷已經(jīng)小有名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靠著姜家這棵大樹,豪門的事情說不準(zhǔn),雖說是個假兒子,到底沾親帶故,真的折騰他,姜家臉上不好看。
何況姜家也有投資在,要不然靳易廷也不能這么順利的出卡帶,他不是唱歌的材料,但也靠著一張帥臉拉過銷售量,請到圈里不錯的作曲填詞人替他寫歌,真的一干二凈出來混,哪有這么容易就發(fā)片。
柏雪還記得靳易廷臉上那點憤世嫉俗,演城寨出身的小混混,反而不貼切,好在這算是一部愛情片,男主角就算是低層人,也得帶些貴氣帥氣,這樣才能打動小女生的心。
柏雪拍戲的時候幾乎也不跟靳易廷搭話,靳易廷卻愿意跟她說話,別人過來他就冷著一張臉,但只要是面對柏雪的時候,再冷的眉眼也會不由自主的軟化。
電影里那個吻是柏雪的初吻,是人生初吻也是屏幕初吻,這個角色她全然是本色出演,所以才沒有演的痕跡,觀眾看到她哭就哭,看到她笑就笑,因為真實,所以引人入勝。
她是真的把自己當(dāng)作是女主角蘇雪,柏雪其實姓蘇,就叫蘇柏雪,爺爺給她起的名字,希望她如松柏如白雪,進(jìn)了圈子之后,陳姐嫌棄這個名字不響亮,干脆把蘇去掉,就叫柏雪。
導(dǎo)演定下女主角是柏雪,跟著才給女主角改了名字,還說柏雪就是為了電影而生的,電影里的蘇雪愛上了一個混混男孩,光和影交纏的故事,她把愛和痛苦攤在你面前,由不得你不動容。
相反靳易廷是被她帶著入戲的,不知不覺就真的以為自己是愛她的,所以動容是真的動容,心痛是真的心痛,兩個人在雨夜里奔跑,從長街一頭跑到另一頭,等出了戲才知道導(dǎo)演說的那句,她是為了電影而生的并不是假話。
靳易廷是這部戲認(rèn)識的柏雪,姜承航也是這部戲認(rèn)識的柏雪,他年紀(jì)比靳易廷大一點,靳易廷在外頭打架惹事混娛樂圈耍性格的時候,他拿滿全科a去了英國讀書,放假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弟弟”拍了電影,百無聊賴之際看過一回,然后那張碟他就一直留著。
當(dāng)然是不為了看靳易廷,他看的是柏雪,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聲音她的臉,是姜承航的初戀,可這初戀很快就變了模樣,柏雪開始穿耳洞刺紋身,喝酒抽煙。
每年放假回來的時候,姜承航看到的就是不一樣的柏雪,他甚至還去片場看過一次柏雪,她陰沉著一張臉,靠在保姆車上,眼睛底下一片青灰,倦意涌上來,嘴里卻還在念臺詞。
從此姜承航再也沒有看過柏雪的電影,姜家也沒人去參加過靳易廷的婚禮,范女士倒是說過要大辦,可兩位當(dāng)事人都不愿意,姜家也無人起頭,繼子的婚禮要怎么辦?姜老先生心是花的,可還沒有老糊涂,姜家的婚禮只能給自己兒女辦。
姜承航的初戀是蘇雪,對于柏雪,他一點好感也沒有,可大人的事不應(yīng)該算到孩子頭上來,他比妹妹們大一些,記事也更早,他知道母親是怎么去世的,她一半是因為生病,一半是因為丈夫花心。
跟看護搞在一起,母親在里面睡覺,父親在樓下亂搞,她死之前,替兒子爭取到了最大的權(quán)宜,她自己名下的財產(chǎn),和她擁有的姜氏企業(yè)的股份產(chǎn)業(yè),統(tǒng)統(tǒng)給了兒子,她知道只要兒子在,兩個女兒就一樣有了保障。
姜承航不會為了家里這些鎖事費心力,他在坐在書房里,讓秘書給柏雪打電話,leo還包著紙尿褲,穿這個他并不舒服,可他知道傭人怕洗衣服,所以乖乖穿著不動,等聽到柏雪的聲音,他抽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又抑制不住想念,叫了一聲媽咪。
于是姜承航和秘書兩個人,聽見對面柏雪抽泣的聲音,柏雪除了演戲,還了唱片,最初那幾年,她還不懂怎么唱歌,可她天生有一付好嗓音,說不清楚到底是她人更美,還是她的聲音更美,當(dāng)她哭的那一瞬間,站得最近的秘書片刻失神。
反而是小兒安慰她:“媽咪不要哭。”可是他自己也哭了,在姜承航硬氣的黑水牛皮沙發(fā)上哭得一顆一顆掉眼淚,小手抹掉眼淚還知道告訴柏雪一聲:“伯伯給我打電話�!�
姜承航揉揉眉心:“把孩子送回去�!�
秘書停頓一下:“可是姜太太那里�!迸税l(fā)起瘋來,不論是人是神都要退避,范女士絕不好惹,她還一直以為姜老先生對姜家的產(chǎn)業(yè)有著絕對的控制權(quán),直到發(fā)現(xiàn)姜承航成年之后,立即就能擁有百分之三十。
“媽咪會來接你,媽咪在看病,等我病好,馬上來接你,仔仔是最勇敢的小獅子�!卑匮┰谥皬奈锤鷥鹤诱f過話,可電話拿起,一句媽咪,就能讓她肝腸寸斷,哪怕一切都不要了,她也要兒子。
母子兩個顛來倒去,柏雪問leo吃了什么每天都做什么,有沒有聽故事,有沒有喝牛奶,有沒有要拍拍抱抱,小兒趴倒在沙發(fā)上,一面哭一面答應(yīng)。
姜承航抬抬手指,秘書趕緊把孩子抱起來,連人帶電話一起送到姜承航懷里,姜承航拿過手機,上面糊著眼淚鼻涕:“柏小姐,孩子在姜家,你可以放心。”
柏雪根本不知道和她說話的人是誰,那頭有一瞬間的停頓,跟著大約是有人提醒,柏雪還帶著哭音:“是,是,謝謝你。”
第15章
初見梁醫(yī)生
柏雪有種特殊的魔力,她的聲音她的表情能瞬間就把人拉入她的情緒,所以影評人會評論柏雪特別有戲,有時候她分明什么也沒做,只是安靜的看著你,情緒就已經(jīng)沉浸到位了。
她是一個好的對手,她不會壓戲,她會把跟她對戲的人一起拉進(jìn)她編織的情緒里,對手給她回饋,她又會變化出新的感情,一切就像是一場真實的夢境。
現(xiàn)在就是這樣,姜承航不是一個聯(lián)想能力豐富的人,他天生冷淡自持,十歲開始就自己管理自己,可他在聽見柏雪那句話的時候,卻能自然而然的想像出柏雪此時的神情,她迷茫張皇,從她的聲音就能看到她的臉。
當(dāng)然不是不動人的,可姜承航早已經(jīng)不是青澀少年,他是能在腦海里想像出柏雪臉來,可那不是讓他動心的柏雪,他的聲音依舊是公事公辦的那種客套:“柏小姐安心養(yǎng)病,合適的時候可以來探視leo。”
說著還讓秘書把孩子抱走,低頭看一看西裝褲,皺皺眉頭,秘書一眼就明了,leo的尿不濕穿了太久,已經(jīng)吸不住尿液,他往姜承航身上一坐,就弄臟了他的西裝褲。
“他來的時候怎么樣,還怎么樣�!眑eo來的時候分明已經(jīng)穿著褲子,能自己上廁所會自己吃飯,是個被教的非常好的小孩,不給別人添麻煩會看人眼色。
姜承航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但他的妹妹卻擁有強烈的好奇心,她們甚至還挺喜歡這個孩子,leo繼承了媽媽爸爸的良好基因,少男殺手和少女殺手生下來一個萬人迷。
所以兩個妹妹都會抱他,跟他玩,然后奇怪一個被寵愛長大的孩子竟然很會看人臉色,他努力吃飯,不弄臟鋪好的餐布,他在兩個男人辦公的時候甚至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的時候,悄悄的縮到一邊去。
姜承航大約明白這是他爸爸教會他的,但這跟他沒有關(guān)系,等他注意到新聞,看到昔日影后慘遭家庭暴力的新聞,配的圖片是柏雪第一部電影時,在細(xì)雨花蕾下那張柔弱雪白的臉,姜承航的目光停留一瞬,連眉毛都沒挑一下,他為數(shù)不多見過柏雪的兩次,知道她絕不是那種女人,她不會忍氣吞聲,她可能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
范女士可能是從來都沒有親手帶過孩子,只要孩子不吵鬧就不去注意他,而傭人們對一個不受重視的拖油瓶的孩子,當(dāng)然是怎么方便怎么照顧。
秘書趕緊讓傭人帶leo去洗澡,告訴她姜先生不高興了,傭人嚇了一跳,姜承航這回回來要呆挺久,連范女士都在關(guān)照傭人煲他喜歡喝的湯,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個沒有血緣的侄子。
洗得干干凈凈香噴噴的坐在兒童椅上,拿著他的碗,自己吃青菜吃肉,傭人今天格外精心,姜承航坐著喝湯:“我給柏小姐打了電話,等她好些,會來探視。”
一桌坐了四個人,姜老先生沒有異議,范女士氣的臉色鐵青也沒用,這個兒子從來不買她的帳,兩個女兒還能在收到禮物之后給個好臉笑一笑,這個孩子從小到大都沒給她一個好臉色,拿她當(dāng)透明人。
哭訴是沒有用的,老頭子只有這一個兒子,公司產(chǎn)業(yè)以后都是他的,他已經(jīng)接手公司十年,根本動不了他,他擺明了不想管這樁事,范女士的眼淚訴苦全沒用,看著leo吃飯,恨不得這一餐趕緊吃完,好立馬給親兒子打個電話。
姜家大宅的暗潮柏雪一點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姜先生是個好人,他肯讓她去看看兒子,柏雪快樂的好像一只小鳥,她還沒見過leo呢。
她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她立時出院,即使是這樣,這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了,柏雪眼睛里都是笑意,拉著miss鄧的手,笑得心滿意足:“我能看看我兒子了。”
她笑的這么滿足,像是發(fā)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兩個小護士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酸,柏雪在醫(yī)院里觀察了快一周,醫(yī)生確定她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大礙,知道她已經(jīng)約了心理醫(yī)生,忍不住祝福一句:“你一定會起來的�!�
這不在他的專業(yè)范疇之內(nèi),可他希望柏雪好起來,當(dāng)人看見陰郁痛苦頹喪的人時,還能狠下心來批判她,可當(dāng)看見純潔美好的時候,立即也回饋美好。
柏雪出院第一天就是去見梁醫(yī)生,梁醫(yī)生有一個極其大眾化的名字,梁彼得,一聽就是黃皮白心香蕉人,陳姐說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他才剛回國,柏雪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病人。
梁醫(yī)生目前還沒有名氣,可他有一個非常大的辦公室,跟電影里些為了顯得專業(yè)特意裝修得非常硬朗的心理醫(yī)生辦公室相比,梁醫(yī)生這里要溫馨多了。
原木地板,棉布窗簾,四面墻涂了四種顏色,從屋子里能看見陽臺,標(biāo)準(zhǔn)的法式陽臺上養(yǎng)了十幾盆花,一切都是柔軟的,置身在這個環(huán)境下,不會讓你有不安全的感覺。
三十二歲的柏雪肯定不會相信這樣的醫(yī)生,她恨不得豎起墻把自己圍在里面,這里簡直就像是心理醫(yī)生辦的幼兒園,可十八歲的柏雪卻是還沒有拒絕,她急于拿到診斷書,梁醫(yī)生只要是有資質(zhì)的醫(yī)生,就能替她開診斷書,她就早盡早見到兒子了,不會讓人產(chǎn)生不安全的感覺。
三十二歲的柏雪肯定不會相信這樣的醫(yī)生,她恨不得豎起墻把自己圍在里面,這里簡直就像是心理醫(yī)生辦的幼兒園,可十八歲的柏雪卻是還沒有拒絕,她急于拿到診斷書,梁醫(yī)生只要是有資質(zhì)的醫(yī)生,就能替她開診斷書,她就早盡早見到兒子了。
梁醫(yī)生帶著一幅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斯文很合氣,對待柏雪態(tài)度溫和,他先是用國語打招呼,然后干脆問能不能講廣東話,并且笑著告訴柏雪:“家里老人都講粵語。”或者柏雪也可以選擇英語。
柏雪坐在沙發(fā)上,努力表現(xiàn)出平和的樣子,她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很多,蘇珊每天都在給她煲湯,給她燉肉,柏雪的食欲慢慢回來的,一個月里她長了幾斤肉,臉色也變得好起來,粉嫩嫩透著光。
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長毛衣,兩只手?jǐn)[在膝蓋上,微微收起下巴,顯得有些拘謹(jǐn),梁醫(yī)生笑一笑,知道她有一個良好的出身,也曾受過良好的教育。
“柏小姐要喝什么嗎?”
柏雪搖搖頭:“不,不用了。”然后她又想起陳姐的話,盡量放松,靳易廷并不真的想要阻止她,只要有個醫(yī)生肯出診斷書,她就能見到兒子了,于是她又說:“請給我一杯茶。”
梁醫(yī)生泡好了茶,他在泡茶的時候,柏雪就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她絕不是一個能讓忽略的女人,只是安靜的坐著,就有著強烈的存在感,梁醫(yī)生卻好像沒有感受到似的,把茶杯遞給她:“柏小姐不要緊張,這只是最簡單一次心理評估�!�
第16章
樸素的愿望
柏雪的問題是失憶,腦科醫(yī)生檢查出了血塊,可并沒有壓迫神經(jīng),可她不記得她十八歲以后的事了,這其中的深層心理原因不是梁醫(yī)生今天的主題,他只要做心理評估,確定她有正常的行為能力,能夠正常的跟人交流,能夠正常的生活。
柏雪無疑是正常的,她就是十八歲的柏雪,可能年輕可能青澀,但她肯定是個正常人,她的心理狀態(tài)比三十二歲的柏雪要好得多。
心理評估的主要方式是談話觀察,談她生活里的趣事,談些她渴望的事,談她感興趣的東西,因為柏雪有過自殺嫌疑,梁醫(yī)生引導(dǎo)的就都是正面的東西。
讓她坐在沙發(fā)上,讓她覺得安全,給她足夠的體貼,他沒想到柏雪會說得那么多,一開始是急切的,小心翼翼的,她知道這次評估很重要,而她也確實非常重視這次評估,結(jié)果的好壞直接關(guān)系她能不能見到兒子。
這是正常人的心理行為,她重視所以她想做好,她表示出來的方式是她更拘謹(jǐn)了,談起她的趣事,學(xué)校里的有一些,試鏡時候也有一些,她說出來人名,梁醫(yī)生都記錄下來,沒有記錄在紙上,他開著錄音,他不希望拿著紙筆,這是個完全放松的談話狀態(tài)。
柏雪渴望的事也很簡單,她想買一棟大房子,想讓媽媽住得舒適,想讓爸爸換到好一些的療養(yǎng)院去,希望有更多的時間跟家人在一起。
這是一個樸素的,但已經(jīng)不可能再實現(xiàn)的愿望,所以她在說的時候非常迷茫,吞吞吐吐,這是她的上一個心愿,可現(xiàn)在沒有,柏媽媽大概是拋棄她了,她沒有找過女兒,爸爸躺在公墓里,柏雪又一次失去了支點,梁醫(yī)生于是把話題引導(dǎo)到她兒子身上。
柏雪一覺醒來就失去了爸爸媽媽,這對她打擊很大,艷照還不是目前的她拍的,老公也不是目前的她挑選的,可爸爸媽媽卻實實在在是她失去的。
可她還有個兒子,小獅子一樣的寶貝,她原來帶著十字架,現(xiàn)在換了一個心型掛墜,里面放著leo的照片,小獅子有一圈圓綜毛,臉上抹著奶油,咧開嘴巴笑。
柏雪還把這個項鏈取下來給梁醫(yī)生看,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她,三十二歲的她,她也開心的大笑的,嘴角的弧度跟兒子一模一樣,嘴上糊滿了奶油,眼睛閃閃發(fā)光,像所有幸福的女人一樣。
梁醫(yī)生不能評價她,于是評論了leo:“他很可愛�!�
柏雪像所有孩子受到夸獎的媽媽那樣笑起來,她的愿望在這一剎那改變了,她開始設(shè)想一個孩子適宜的家,要私密,要有花園,要有秋千架,可以讓他玩水讓他挖沙。因為有了新的希望,因為她還擁有,所以失去便不那么難熬了。
梁醫(yī)生跟柏雪談了兩個小時,她越說得多,就越是放松,最后她一只手搭著膝蓋,彎腰半趴在茶幾上,用彩筆畫了一幅畫。
柏雪學(xué)過油畫,她會的東西很多,她是媽媽以最嚴(yán)格的方式教導(dǎo)出來的淑女,芭蕾鋼琴油畫,所有淑女應(yīng)該會的東西,柏雪都會,只是進(jìn)了演繹圈之后,很少有用到的時候。
她的特長其實能為她爭取到更多的角色,可她拒絕接這樣的角色,她自己把自己給切割開來,十六歲之前幸福的柏雪,和十八歲之后堅強的柏雪,當(dāng)中這兩年過得灰暗,失去了相依為命的人,而她現(xiàn)在又有了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的人。
陳姐沒有選擇一直以來給柏雪看病的醫(yī)生,就是怕那位醫(yī)生再次出具對柏雪不利的報告,梁醫(yī)生認(rèn)為柏雪沒問題,她是可以進(jìn)行正常的社交活動的,但基于她所面對的外界不斷變化,而這種變化不一定是她能夠承受的,所以她還需要更多次的心理疏導(dǎo)。
柏雪身上體現(xiàn)出脆弱高自尊人格的特質(zhì),她的自我保護是有條件的不穩(wěn)定的,而心理評估是連貫動態(tài)靈活的,看上去她已經(jīng)回到了平穩(wěn)的狀態(tài),她沒有把拍艷照喝酒磕藥這些她曾經(jīng)做過的事歸罪到自己身上,因為她忘記了,這不是她干的,可這是一座活火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又會噴發(fā)。
柏雪這樣的案例不多見,梁醫(yī)生很想跟進(jìn),陳姐也確實為柏雪預(yù)約下一次的見面,柏雪知道自己拿到了好的報告,她的頭發(fā)散在肩上,穿著一件舊毛衣,毛衣已經(jīng)起球了,不知道她衣柜哪個角落里翻出來,還有一件水洗磨白的牛仔褲,發(fā)尾微微打著卷,因為愉快,兩只手撐在身后,不論是儀態(tài)微笑神情都是十八歲的少女。
梁醫(yī)生一直站在窗臺看著她離開,她甚至還蹦跳了一下,她掩飾自己的痛苦,卻不掩飾自己的快樂,因為得到認(rèn)可,她對自己笑的尤其友好,醫(yī)生本來就是幫助病人的,而他現(xiàn)在想給予柏雪多一點幫助。
柏雪一刻也不肯多等,她拉著陳姐要去姜家把孩子接回家來,既然靳易廷已經(jīng)同意了,那么她當(dāng)然可以把孩子抱回來。
陳姐笑起來:“你想快點接仔仔,是不是應(yīng)該想想住在哪里?”公寓已經(jīng)被證明了不安全,有狗仔能拍到靳易廷就能拍到她,柏雪一下子怔住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產(chǎn)業(yè)。
兩個人都沒有要打官司的打算,靳易廷不愿意再有大新聞,他想讓事態(tài)趕緊平息,于是資產(chǎn)凍結(jié)暫停,兩個人先分居,兩年之后提出離婚申請。
柏雪其實是有資產(chǎn)的,她的投資是跟著前輩一起,內(nèi)地還沒有造出自己的明星時,港臺明星是很賺錢的,柏雪跟著公司幾個藝人一起跑北上廣宣傳電影,前輩尤其喜歡買房子,除了買房子還開酒廊開餐廳。
打著明星的招牌,初期狠狠賺了一筆,柏雪不懂怎么做生意,可是她懂得怎么買房子,因為沒有家,所以對買房子這件事,她異常的執(zhí)著,從她第一次賺錢以來,她就喜歡買房子,在香港買了之后,又到深圳上海買房,買的都是些大地產(chǎn)公司的房子,沒想到樓市會漲得這么快。
算一算她和靳易廷的資產(chǎn)比較起來,她也不輸多少,只是歇下來的那些年里,她沒有再擴張,專心當(dāng)起了好太太好媽媽。
那位前輩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柏雪的腦海里,她不記得了,那一位已經(jīng)成功轉(zhuǎn)型,不再當(dāng)影星,專心炒起了房地產(chǎn),有幾個自己的樓盤,算是老一輩里,混得最好的。
如果賣掉幾棟房產(chǎn),柏雪就能陪出違約金了,陳姐有些頭疼,這夫妻兩個后幾年的財務(wù)狀況糾纏在一起,柏雪就有投資靳易廷的頭一部電影,到現(xiàn)在還沒拿到分紅。
陳姐先追討起這部分紅,那部電影票房超出了預(yù)期,分紅也有一筆,干脆請了賬務(wù)律師,要分就分得干凈,陳姐還想跟柏雪討論一下財務(wù)問題,柏雪已經(jīng)笑起來:“對,我的房子里,有沒有靠近海邊的?”她想帶leo看海。
第17章
似是故人來(補全)
柏雪當(dāng)然有在海邊的房子,赤柱海邊一棟獨棟的小別墅,從窗戶里就能看得見海,她和le原來就是住在那里的,后來le要在中環(huán)上幼兒園,才從赤柱搬到這邊來。
那一塊的地產(chǎn)絕不會大批出售,一排別墅也只有十幾二十棟,柏雪的那一棟,在最靠近海的位置,她買下來的時候就幻想著能和自己的孩子去海邊挖沙子,她也確實帶著le去挖沙去玩水,她現(xiàn)在所設(shè)想的一切,原來的那個柏雪全都已經(jīng)做到了。
柏雪馬上笑起來,攏攏頭發(fā):“我們?nèi)グ�,我想去看看�!笨纯词裁磿r候合適把兒子接過去,說著抱住蘇珊的胳膊:“他會喜歡什么?”
連蘇珊都會網(wǎng)購,柏雪卻不會,她還想自己出街去給兒子買禮物,立馬就被陳姐蘇珊兩個人一同否決了,陳姐給了她一個平板,把她手機上的照片視頻全都保存在平板電腦里,讓她在這上面看。
柏雪看到了兒子三歲生日的時候有多么開心,他繞著大大的蛋糕臺跑來跑去,他和小伙伴們一起游戲,他坐在兒童跑車?yán)锎舐暯袐屵洹?br />
柏雪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央求著陳姐帶她去看le,看一眼也好,陳姐終于開口:“阿雪,你要知道,范女士,也就是靳易廷的母親,她不怎么喜歡你�!�
柏雪沉默了,她像是被責(zé)備的女中學(xué)生那樣垂下了臉,就算她認(rèn)為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在別人眼里也依舊是她,就是她干的。
蘇珊立馬維護起她來:“姜先生靳先生都同意了�!碧敉砩先テ鋵嵶詈茫弥依镉腥�,范女士總會收斂一點,說不定能把le接出來。
陳姐打電話給姜承航的秘書,姜承航不在姜家大宅,但已經(jīng)吩咐下去,柏雪可以隨時去接le,陳姐的車在路上彎彎繞繞,一路開到姜家在半山的大宅。
沒想到范女士依舊沒讓柏雪進(jìn)門,她讓傭人把柏雪帶到花園里,再讓傭人把le抱下來,讓母子兩個在花園那棵美人樹底下見一面,告訴傭人看住時間,二十分鐘一到就抱上樓來。
陳姐跟蘇珊坐在車?yán)锏戎�,柏雪在花園里踱步,le不等傭人放他下來,就掙扎著要到媽媽身邊,十二月的美人樹正是花時,開了一片紫紅色的花,在黃昏中好似流霞,柏雪張開雙臂接住le,一把滿抱在懷里。
打電話的時候還哭哭啼啼叫媽咪,一看見人就不哭了,緊緊勾住柏雪的脖子,咯咯笑著抱住她,柏雪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力氣,她可以單手把兒子抱起來,兩只手緊緊抱住他,在草地上轉(zhuǎn)了一圈。
母子兩個坐在美人樹下,風(fēng)一吹頭頂?shù)粝侣浠ǎ琹e扒著柏雪講條件,想跟媽媽一起回家,柏雪立即答應(yīng)他:“媽咪把海邊的房子理一理,馬上接你住過去。”
所有人都覺得柏雪陌生了,不像是她了,只有l(wèi)e不覺得,她就是媽咪,他把頭靠在柏雪的肩窩里,往柏雪身上拱一拱,他知道時間要到,兩只小手緊緊攥著她的毛衣。
姜承航就是這時候回來的,他跟程家千金約著看戲,程家靠賣蠔油起家,千金女卻養(yǎng)得清淡無味,半點引不起人食欲,看完一出戲,對方有意,他卻無心,干脆早早回來,說夜里還有一個視頻會議。
才到門口就看見陳姐的車,進(jìn)門才知道范女士根本沒讓柏雪邁進(jìn)來,姜承航回到書房,落地窗外一片余暉夜景,他站在窗口,看著底下那株花滿枝頭的美人樹,坐在樹下的柏雪歪著頭,le拾起地上落花插在她烏黑發(fā)間。
姜承航不知不覺站了許久,直到傭人去抱回le,柏雪一直跟在傭人身后,到看不見le的地方,她才停下腳步微微低頭,夜風(fēng)拂起她的頭發(fā),吹落那朵紫紅色的花,姜承航看見她低頭尋找,拾起來輕輕握在手里。
姜承航轉(zhuǎn)過身去,還沒走出房門,就聽見范女士用她特有的尖利的聲調(diào)正在埋怨傭人沒準(zhǔn)時把孩子抱回來:“我告訴過你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分鐘!”
柏雪在她眼里就像是病毒,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病好了,不能再讓孫子跟她接觸,范女士這輩子都沒吃過這樣虧,哪怕是丈夫破產(chǎn)都沒有讓她陷入這樣丟臉的境地,而柏雪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盡力維持的臉面整個扒了個干凈。
把身子背過去,抱住保姆的脖子,給范女士一個背影,小身子靠在保姆身上,不愿意去看他奶奶的臉,保姆抱著le不停的彎腰道歉:“是,是的,太太�!�
姜承航路過,于是三個人都給他讓路,le看見他抬起頭,眨著大眼睛,輕輕叫了他一聲:“伯伯�!苯泻缴焓职阉н^來。
范女士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承航,讓阿娣抱吧,他太皮。”
姜承航點點頭,le一只手揪住他的西裝,好像剛才揪住了柏雪一樣,姜承航還能聞到他身上奶香揉合著花香,輕輕拍拍他的背,小兒這么細(xì)幼,他一只手就能罩住他一整個背。
才來的時候姜承航抱過他,臉上帶著嬰兒肥,小臉圓嘟嘟,長得更像他媽媽,現(xiàn)在比剛來的時候要瘦得多,肉乎乎的胳膊都細(xì)下來,他抱著le去他的房間,他自己就會爬進(jìn)嬰兒床,自己抖開小毯子,蓋住腳蓋住身體。
姜承航替他留一盞夜燈,le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過故事,他一個人睡,床上陪他的只有一只小獅子玩具,毛邊都已經(jīng)舊了,他伸過短手摟在懷里,把頭靠在獅子腦袋上。
姜承航走出去正要關(guān)門,看見嬰兒床上縮成一團的幼兒,又停下腳步,解開西裝扣子,松一松領(lǐng)口,把襯衫袖子卷到手肘,慢慢走到他床前。
已經(jīng)緊緊閉起眼睛,屋里開著燈,可他沒有媽媽陪,一點黑暗都可怕,安慰自己勇敢,但還是害怕,聽見聲音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這個家里唯一對他還算和善的大伯。
孩子天生能分辨,le坐起來,像被看顧的小狗,姜承航居高臨下看著他,這間屋子是臨時布置,東西還是柏雪打包寄過來的,玩具收在箱子里,書架上還有幾本幼兒畫報小人書,他問le:“你想聽故事嗎?
姜承航覺得這個孩子真可憐,比他小時候還更可憐一點,他從來沒有養(yǎng)過小動物,他想養(yǎng)活小狗小貓,最后都沒有養(yǎng)成,因為姜老先生討厭在家里奔跑的活物,最后他養(yǎng)了一缸魚。
魚有什么意思,濕淋淋冷冰冰翻著眼,撒點吃就張著嘴圍過來,不知道飽也不知道饑,他想養(yǎng)一只狗,一只貓,毛茸茸暖烘烘,不必是名種,撿來的也可以。
他還真的撿過一只,一只小白貓,在學(xué)校綠化帶里撿到,偷偷藏在書包里帶回家,小東西毛毛的,兩只眼睛又黑又亮,給它一點牛奶,它就嗚哩嗚哩。
可這只貓沒能養(yǎng)多久,被父親發(fā)現(xiàn),扔到大宅外,肯定活不了多久,姜承航現(xiàn)在看le就像是在看那只小貓,朝不保夕,如果他母親不好,誰來管他呢?
不敢相信伯伯肯讀故事給他聽,保姆是菲籍,不懂得看字,所以也不會講故事,他自從來了姜家,一個故事都沒聽過,自己爬起來去拿故事書,三歲小兒就知道挑選薄的一本,遞給姜承航,怕太長了他就沒耐性。
這幾本書都是他珍愛的東西,小獅子是一樣,童話故事書是一樣,翻的起了毛邊,其實他聽的已經(jīng)會背了,睡不著的時候自己哄自己,可有人肯給他講,就又不一樣。
姜承航靠在軟沙發(fā)上,翻一翻故事書,每一本都講一個主題,“勇敢”,可能是柏小姐沒有,所以就更渴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姜承航像是在做總結(jié)開會,聲音平板,這些故事他其實都沒看過。
兩個妹妹從小也沒聽過多少故事,小妹妹敏感,有一次曾問他,沒聽過仙度瑞拉的故事,女孩子的童年是不是不完整,她可以演學(xué)校舞臺劇的主角,可她在演之前,都不知道這個故事。
姜承航才念一半,le已經(jīng)睡過去,于是放下書關(guān)上門,還回書房去,范女士在臥室里面膜,聽見傭人回報,彈眼落睛,姜承航對著他親爹都沒好臉,竟然對個孩子特別青睞。
范女士跟著就想起一點關(guān)于姜家的流言,姜承航算是富家三代之中的翹楚,在英國讀了很多年書,他一直沒談女學(xué)朋友,便有好事者說他是英國呆太久,染了一點不該染的習(xí)氣。
范女士在打牌的時候也沒少往這方面引導(dǎo),說后媽難當(dāng),不好就這么給人家介紹對象的,也從來沒見他把誰家姑娘帶回家。
范女士想不出繼子怎么能有耐性給孩子講故事,跟著又想,難道是他真的不行,眼前正好有個幼兒,干脆過繼,范女士年輕時候也曾聰明過,為了過富貴日子,把靳家大筆吃不下吐不出的生意帶到姜家來,可她一輩子就聰明了那么一次,越來后來越是一塌糊涂,可心里覺得自己想的很對,就這更不能把孩子放走。
反正兒子還要再結(jié)婚,有一個拖油瓶還更難結(jié)親,前妻兒子一道解決,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算盤,親孫子當(dāng)了繼子的嗣子,范女士幾年冥想,想出這個花頭精。
她連面膜也不做,立即打電話給兒子,靳易廷疲倦的都不想接親媽的電話,范女士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通常打兩通,再不接就不打了,可她今天異常執(zhí)著,非得把電話打通。
靳易廷此時很不方便接電話,他仰頭躺著,身上的女人格外賣力,一下一下動著腰,散著頭發(fā)的時候,看上去真的有幾分像柏雪,靳易廷于是閉上眼,格外享受這次服務(wù),等兩人動作完了,手機也從床頭震到地毯上。
那女人笑起來:“是不是老婆電話?”
靳易廷低頭看看她,再喝了酒半醉,也還是一眼分得清,打著小柏雪的旗號出道,名字就叫蘇雪,三四年還未大暴,倒是因為艷照門,讓她跟著火了一把,新聞連著幾天都是她對著煤體黑臉“我就是我,我不是小柏雪�!�
靳易廷抬起她的下巴,只看一眼就笑起來,紋的眉修的眼,努力學(xué)習(xí)的動作神態(tài),學(xué)了這么長時間,也依舊是個仿貨山寨,要是當(dāng)時挑別的路線炒作,說不定已經(jīng)紅了。
他翻身拍一拍女伴的屁股,拿起電話進(jìn)了浴室,回了一個電話給范女士,范女士開門見山:“你不能讓柏雪把兒子帶回去。”
第18章
朝花不夕拾
范女士終于明白自己無力回天,她其實并不多么喜歡這個孫子,她連自己的兒子都談不上喜歡,生下來他來,是因為必須生下他,必須有一個兒子,有了兒子地位穩(wěn)固,就沒有想過要怎么養(yǎng)育他。
洗澡喂飯,那是保姆的活,她只要好好當(dāng)富太太,打打麻將摸摸牌,再去中環(huán)逛一圈,兒子不聽她的,丈夫不當(dāng)回事,繼子的意圖更不能打探,于是范女士啞火。
陳姐很快拿到梁醫(yī)生的報告,把報告發(fā)給靳易廷的助理看過,挑一天風(fēng)和日麗,帶著柏雪去接le,陳姐自己沒有孩子,年輕的時候打拼事業(yè),那只時候只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她有這么多事情要安排,有這么多錢要賺,真的到了年紀(jì)渴望家庭溫暖了,早已經(jīng)生不出來。
又不想領(lǐng)養(yǎng)小孩,身邊的男伴全挑模特,年輕身材好,個個公狗腰,花錢買青春,男女平等,可她還有一點母性,柏雪喚醒了這點母性。
她明白陳姐其實還是渴望的,渴望有人能陪伴,所以經(jīng)常約陳姐到家里來喝茶,le對她一點都不陌生,早早就認(rèn)下干媽,等他會開口說話,帶著滿身奶香氣,伸手要抱抱,女強人也得有這心軟片刻。
陳姐一開始幫柏雪是因為le,后來幫柏雪是因為她看著長大的柏雪又回來了,她跟蘇珊兩個把傭人又請回來,司機管家一個不少,柏雪一旦忘記了那件事,竟然又能好好生活。
靠近赤柱海邊的別墅樣樣齊全,工人打掃過屋子,花匠修剪過花木,這里也種著一棵美人樹,因它十二月也開花,開成一片流霞,柏雪向來最喜歡。
她喜歡熱鬧,她喜歡院子里有四季不斷的花,花園經(jīng)過改造,里面有一個泳池一個挖沙坑,填了日本粘土,再怎么挖都不用擔(dān)心粘在身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秋千架,大的是柏雪的,小的是le的,母子兩個的床就靠著玻璃窗,一到六點半自動拉開窗簾,每時每刻,都能聽海浪聲。
房子外墻全白,里面卻處處都涂成不一樣的顏色,好像le的大畫板,他畫樹畫花,柏雪跟他一起畫,在一整面的空白墻壁上,畫了一片向日葵。
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才剛畫完湛藍(lán)的天空,底下的花只畫了一半,花朵比柏雪的臉都大,地上鋪著報紙,架著梯子,還有沒有用完的十幾管顏料。
畫完了刷上一層清漆,這幅畫就永遠(yuǎn)都在墻上,花朵向著窗戶,好像在追逐陽光,柏雪站在這幅畫前久久都不說話,最后她笑起來,轉(zhuǎn)身對陳姐和蘇珊說:“我是個這么棒的媽媽。”
蘇珊一把抱住她:“你當(dāng)然是好媽媽,當(dāng)然是�!卑匮┮恍�,她便想哭,陳姐拍一拍她,帶著柏雪去參觀別的房屋。
靳易廷的東西早早就全部拿走了,這里本來也沒有太多他生活的痕跡,兩個人結(jié)婚之后,靳易廷就去北上撈金,他抓準(zhǔn)了時機,算是去的早的那一批明星,內(nèi)地電視市場這么一塊大蛋糕,無數(shù)人涌上去,大口小口,吃到撐住,蛋糕依舊還有得剩。
香港電視做到純熟的幾樣,一個是警匪片一個是愛情片,這兩個最吃香,靳易廷上回拍了警匪片,這回拍警匪愛情片,本來這個角色在寫劇本的時候是給柏雪的,現(xiàn)在柏雪不能演,就給了個小熒幕轉(zhuǎn)戰(zhàn)大熒幕的女明星。
女明星自帶投資,靳易廷連人帶錢一起吃,這些事圈里流傳,陳姐自然知道,可不必告訴柏雪,讓她安心養(yǎng)病,一上回的分紅要回來,短時間里她不會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