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xù)說：“其實我一開始想得是對的，你就是利用我而你，我內(nèi)心也確實一直喜歡你，愿意被你利用，只是我沒想到我比接盤還不如。”
可能因為再次聽到了“接盤”這個詞，程黎漲紅了臉，她看上去有些激動，上來拉住我的手就往路邊走，伸手要打車。
“你要干什么？”我對程黎的行為有些奇怪，本能地要掙脫她。
“我是干凈的……”程黎的聲音有些顫抖，“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我是不是把你當(dāng)成接盤的人，我自己證明，現(xiàn)在你就和我回家，我是不是處女，有沒有過經(jīng)驗，你應(yīng)該能分得出來�！�
我一把甩開程黎的手，憤怒地對她大聲喊道：“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一套呢？你們在開放的西方國家那么多年，你又那么有錢，補(bǔ)個膜算什么��？”
“啪！”——
隨著響亮的一聲，程黎打了我這輩子第二個耳光。
程黎的力氣很大，我被她扇得摔了個趔趄，起初感覺巴掌很重，半晌才感到火辣辣的疼。
“你滾吧�！背汤杵届o地對我說。
她哭了。
沒有傷心的表情，沒有傷心的聲音，兩行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眼中是滿滿的失望。
路邊的行人開始朝我們這邊看。
這時，一個男人朝我們這邊跑過來，文質(zhì)彬彬的，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發(fā)型一絲不茍，穿著得體，并且看上去價值不菲。他在程黎身邊停下來，滿臉疑惑，又看了看臉上有個通紅巴掌印的我。
“程黎，這是？他是？”這個男人面對這個場景有些困惑。
程黎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我看著面前的文雪菲，就是這個人把我和程黎的未來撕得粉碎，雖然這個未來本來就是被他們準(zhǔn)備好注定要進(jìn)行獻(xiàn)祭的祭品，但對我來說是那么美好。我不由得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怒火中燒。
WXF，十多年前的大學(xué)時代，你把程黎從我的夢想中奪走。
十多年后的現(xiàn)在，經(jīng)歷那么多事情我以為程黎回來了，結(jié)果這是你們安排好的劇本。
我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文雪菲的肚子上，毫無防備的他被踹倒在地。
“林天洋！你！”程黎叫了起來，立刻蹲下去扶文雪菲，后者捂著肚子看上去很痛苦。
我掏出戒指盒，狠狠地扔到文雪菲身上，對他們兩個大吼著：
“我祝你們兩個，永結(jié)同心，百年好合！”
程黎撿起那個盒子，驚訝地看著我。
我對程黎說：“程黎，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喜歡你，我如果再喜歡你，我跟你姓�！�
說著，我發(fā)現(xiàn)自己也哭了起來，眼淚滾燙，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哭過了。
旁邊的行人已經(jīng)開始拍照錄像了，對面前這兩男一女議論紛紛，明天鹿陽的朋友圈里估計會出現(xiàn)各種匪夷所思的標(biāo)題。
“走吧，天洋，走吧……”李念拉著我，讓我離開這里。
程黎跪坐在地上，手里捧著那個戒指盒，還在哭。那個男人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看著我，表情還是很痛苦。鐘曉倩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跑到程黎身邊抱住了她。
我回過頭不再看他們，腦子嗡嗡響，周圍的一些嘈雜聲和人群的議論聲，似乎都變得很遠(yuǎn)。我像一個喝醉酒的人一樣，被李念拉回車上。
李念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他什么都不說，只是一根接一根抽著煙。
我的頭靠在車窗上，從后視鏡里看到我眼里失去了神采，眼淚一直控制不住得往下流。
“天洋，今天就住我那兒吧，先別和叔叔阿姨說了�！�
“不了，李念，謝謝你……我覺得挺好，你送我回去吧，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很詫異，我的聲音也很平靜，沒有一丁點兒哭腔。
物極必反，傷心到極致，人反而會平靜吧。
我不敢想程黎，不敢在腦海中出現(xiàn)她的樣子，卻又止不住地想她。她跪坐在那里捧著戒指盒哭的時候，我特別想上去抱住她。就像她如果還愿意嫁我，我還想娶她一樣。
但是我沒有。
“兄弟，我是不是特別賤啊？”我問李念。
李念朝車窗外吐了一大口煙，說：“你是真喜歡她，陷進(jìn)去了。”
我想起今天拉著李念出來買鉆戒時候和他發(fā)過的毒誓，我對李念說：
“你開車從我身上碾過去算了�！�
李念沒有說話。
我緊握著手機(jī)，我多希望有個人打個電話或者發(fā)條信息給我，我又特別害怕有個人打電話或者發(fā)信息給我。
我希望的和害怕的，是同一個人。
第54章
跑，能解決問題嗎？
李念把我送到我家樓下后，特別不放心。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開機(jī)�！崩钅钫f，一會兒他又返了回來，對我說：“車鑰匙拿來，你的車我借幾天�！�
我把鑰匙扔給他，對他說：“怕我做傻事？”
“不，我可能開著去碾別人�！崩钅钜话呀幼¤�匙。
回到家，我對正在客廳看電視的爸媽說：“訂婚取消了，不用張羅了。”
爸媽明顯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但是老媽還是沒忍住，站起來問：“怎么回事啊這是？”
我背對著他們說：“爸、媽，如果你們還當(dāng)自己有這個兒子，就不要再問了，取消了，我和她不會再有什么了。”
老媽沒再說什么，我知道是老爸制止了她。
回到屋里我沒有開燈，沒有換衣服，沒有脫鞋，直接倒在了床上。
滿腦子都是程黎，止不住。
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會不會因為小算盤敗露了而失望不已。
我爬起來，我覺得我不能待在這個有她的城市，一刻都不想多待。
我打開手機(jī)，上了火車票購票網(wǎng)站，在熱門終點站里選。北京、上海、廣州、深圳……
在一排排動車和高鐵的清單中，我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列車號：A804次。
這是我上大學(xué)時候從鹿陽到上海的列車，票非常難買，到上海要近30個小時，上大學(xué)那幾年我一直乘坐這趟火車，在高鐵動車的年代，沒想到這趟車還在。
這趟車走的老線路，經(jīng)過很多大山隧道，經(jīng)常晚點，手機(jī)沒信號是常事。但是現(xiàn)在很適合我，我需要一個手機(jī)信號和網(wǎng)絡(luò)難以到達(dá)的地方，也需要它慢悠悠的、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摹一氐轿业膶W(xué)校。
既然要逃，還是去一個熟悉點的地方吧。
火車是凌晨出發(fā)，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出我的背包，隨便塞了些東西進(jìn)去，背起來就出了房間。爸媽已經(jīng)不在客廳了，應(yīng)該是回屋去討論他們的兒子到底怎么了。
我找了張紙，寫了下：“出去散心幾天，爸媽別擔(dān)心，可能信號不好，我會打電話給你們�！蔽野炎謼l端正地放在茶幾上走出了家門。
今天晚上天氣很好，滿目星河。
我心里其實還有個一個小期待，就是希望在樓下遇到程黎。
我怎么還在想她？
走到樓下不遠(yuǎn)那個程黎第一次等我，主動提出約會的地方。確實有個女孩在那里。
不過是鐘曉倩，不是程黎。
“這么快就要跑嗎？”鐘曉倩看我背著背包，換了運動鞋。
我沒說話，我挺恨她的，相比文雪菲，她似乎更可惡一些。
鐘曉倩把一個疊好的紙條給我，說：“程黎讓我給你的�！�
我沒有去接。
鐘曉倩走上前強(qiáng)行把紙條塞到我手里，沒好氣地說：“拿上，我就是個跑腿的，要不是程黎都那樣了，我才不過來跑這個腿�！�
程黎都那樣了？程黎怎么了？我才要開口問，又咽了回去。
現(xiàn)在程黎怎么樣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
“拜拜，希望別再見了�！辩姇再煌瓿闪巳蝿�(wù)，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我說：“慫貨。”
我看著鐘曉倩走遠(yuǎn)，把紙條扔到了路邊。
但我沒能像鐘曉倩一樣瀟灑地走開，我邁不開步，思忖再三，我撿起了紙條，拉開背包拉鏈隨意扔了進(jìn)去。
火車很慢，白天黑夜，我一直在自己的鋪位上睡著。
手機(jī)關(guān)掉了，這一段路程信號不好，開著手機(jī)純粹是費電。而且我也不想接到任何來電或信息，我只想靜靜地待一段時間。
曾經(jīng)上學(xué)時候坐這趟車，會嫌時間過得太慢，睡覺、看書、聽歌、玩手機(jī)游戲、打牌都很難消磨時間，如果臨近鋪位有年齡相仿的人，一起聊聊天時間會稍微快那么一點點。
但是時間總是喜歡和人作對，當(dāng)我希望這趟逃避之旅十分漫長時，列車員卻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告訴我馬上要到終點上海站了，提醒我換票了。
29個小時也太快了。
這一天一夜我都沒有吃什么東西，拖著疲憊的身體我走下列車，在月臺上找了個地方先坐下緩緩。上海冬季濕冷的空氣還是那么令人熟悉。我打開手機(jī)，在重新有信號前打開了靜音模式，不出所料，短信和微信如潮水般涌來，如果不是開了靜音，手機(jī)現(xiàn)在肯定震動不停，像個馬達(dá)一樣。
我掃了一眼信息，除了無用的推送信息，一堆“XX省歡迎您XX市歡迎您”，就是一些熟人發(fā)來的信息，有爸媽的、李念的、郭大晨的……我沒有點開這些信息，我快速掃著未讀的信息，盼望能看到程黎給我的只言片語，可惜沒有，連鐘曉倩的都沒有。
我好像怕別人發(fā)現(xiàn)我還在惦記程黎似的，迅速收起了手機(jī)，走出了月臺。
我沒有想到我會因為“逃避”這種理由重回上海，從火車站出來，沒有走到熟悉的1號線地鐵站，也沒有打車，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夜色正濃，我突然想去外灘看看，于是攔下一輛出租車。在上海打車，這是學(xué)生時代想都不敢想的奢侈消費，現(xiàn)在也不是很心疼，總算是有一些進(jìn)步了。
外灘一如既往地人潮如織，我也隨著人流往觀景臺的方向走。對面的浦東震撼依舊，我畢業(yè)離開上海時對面最顯眼的建筑還是被戲稱為“注射器”的東方明珠和在建的“開瓶器”環(huán)球金融中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更顯眼的上海中心一柱擎天了。
黃浦江的欄桿邊，擠滿了拍照的人們，上海冬季獨有的濕冷也擋不住人們一睹陸家嘴夜景的熱情。過了很久我才擠到一個前面的位置，我就趴在欄桿上，看著江面船來船往，對岸霓虹閃爍。偶爾有人讓我稍微讓一下，不要擋住他們拍照的取景面，也有人讓我?guī)兔ε恼�，我也面無表情的答應(yīng)他們。
11點，外灘萬國建筑群和對面的陸家嘴一起熄燈，黃浦江兩岸陷入黑暗。人們紛紛離去，我卻站在這里還不想走。
我滿腦子都是這幾個月和程黎的過往。
半晌，我想起了包里那張程黎給我的紙條。
她是個不善于表達(dá)自己感情的人，那一張小小的紙條上會寫什么？
我猜不出什么樣的句子會讓我們的關(guān)系停止崩塌。
我掏出那張紙條，被很復(fù)雜的折了起來，我不知道這么折有什么意義，反正很難打開。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把紙條完整的打開，上面是程黎娟秀的字體：
所念皆星河，星河不可及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所想如月色，觸手不可得
短短三行字，沒了。我讀了幾遍，都不太明白程黎想表達(dá)什么意思，只是知道字里行間有一股傷心的味道。
“林天洋，你愿意和我一起長大嗎？”
我愿意，長大后，我一定會娶程黎為妻。
我在心里替11歲的我回答。
但是我沒有。
紙條從我手中飛了出去，不知道是風(fēng)吹走的，還是我放開的。那張有著復(fù)雜折痕的紙條向著浦東的方向越飛越高，在空中盤旋幾圈后還是緩緩落入江面。
一朵小小的浪花過來，紙條消失在了黃浦江。
畢業(yè)后，我回了老家，明哥去了北京，而小K、昊哥留在了上海。
按理說，回到上海，吃住行應(yīng)該都由小K、昊哥包了，但現(xiàn)在實在不是個適合重逢的時刻。從外灘離開，我習(xí)慣性地上了回學(xué)校方向的夜間公交。
可能我還是比較顯年輕，走到學(xué)校大門前，保安大叔竟然沒有對我產(chǎn)生懷疑，而是放我進(jìn)去了，看來母校的安保工作仍需加強(qiáng)。
我慢慢走到了情人坡，這個時間已經(jīng)沒有學(xué)生情侶在這里花前月下了，很適合發(fā)呆。
情人坡最南邊是學(xué)校最大的人工湖——輝赫湖，情人坡與對岸的輝赫樓遙相輝映。我準(zhǔn)備在湖邊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記得湖邊有一排長椅，不知道有沒有拆。
今晚的月色很美，輝赫湖遠(yuǎn)遠(yuǎn)看去都像一面鏡子，我慢慢走下去，看到湖邊的長椅上還坐著一個人，沒想到也有人這個時間來這里發(fā)呆。
走到長椅前，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長椅上的人的樣子。
程黎穿著不是很厚的羽絨服坐在那里，像在等我。聽到我的聲音，她朝我望了一眼，好像知道我會來一樣，我看到她眼睛腫腫的。雖然遠(yuǎn)在上海，她卻像是在我家樓下和我偶遇一般說：
“你來了？
第55章
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一句假話
我和程黎坐在長椅上，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里……”我和程黎說話時候緊張極了，仿佛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你還能去哪里�！背汤枵f，嗓子有些許沙啞。
“你等了我一晚上嗎？”
程黎遲疑了一下，說：“……嗯，有一晚上了�！�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我盯著黑漆漆的湖面，月光很明朗，湖面卻黑到深不可測。我不知道怎么面對程黎，這兩天我迷迷糊糊的想著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沖動了。我自始至終沒有給程黎解釋的機(jī)會，而是用非常惡毒的語言去傷害她。
但是我確實不能容忍。
程黎抬起頭看了看湖面，指著對岸的一棟樓說：“那里，1號樓，你上學(xué)時候住在那里吧？105，窗前有一棵非常大的樹，窗外開滿了石楠花。”
“嗯……”我看著那棟熟悉的樓，那里住著的已經(jīng)是比我小十多歲的孩子了。
我的腦子太慢了，過了大概一分鐘才想起程黎這句話的中奇怪的地方，程黎怎么會知道我大學(xué)時候的宿舍在哪里？
“程黎，你難道……”我看向程黎。
程黎的側(cè)臉輪廓分明，眼中有星辰，幾縷頭發(fā)被微風(fēng)吹起，輕撫著她的臉龐，她說：“我不止一次來到這里，這個你在的地方。從幼兒園開始，我和你一直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有那么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我們是鄰桌甚至同桌……”
“第一個學(xué)期看不到你我就非常不適應(yīng)，趁著大一第一個圣誕假期，我不由自主地回國，沒有飛北京回鹿陽，而是飛上海。我都沒有和家里人說，偷偷來的，生怕別人看到。這不是臨時起意，我在10月時候就開始看機(jī)票了，父母給我的生活費很充足，但是加拿大到中國的往返機(jī)票錢也不是小數(shù)字，我還是省吃儉用了一學(xué)期的。到了上海，我就在你們學(xué)校這邊轉(zhuǎn)啊轉(zhuǎn)，想著會不會在哪個校園的轉(zhuǎn)角遇到你，你會不會認(rèn)出我，雖然出國才半年，但是我覺得我變化蠻大的。如果你沒有認(rèn)出我，我一定會說一句“林天洋，好巧呀！””
“圣誕節(jié)我就要離開上海飛回去了，我鼓起了勇氣，在湖那邊的一個學(xué)生超市買了張電話卡。老同學(xué)來上海，平安夜叫你一起吃個飯不過分吧？我給你打電話了，聽到電話那邊的等待音樂時，有好幾次我都想壓掉，在心里打好和你說話的草稿都亂掉了，30秒的等待時間像一個世紀(jì)一樣漫長。不過那草稿注定用不到，你根本沒有接電話，就算你接了電話，我也沒辦法完整的按草稿說話。我寬慰自己，可能是你不敢接陌生號吧，但心里另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就是沒有緣分。我沒有勇氣打第二個電話，把電話卡拔出來，丟到了這個湖里�！�
程黎站起來，仿佛松了一口氣，她走到湖邊的欄桿邊，看著夜空說：
“這是我少女時代的一個小秘密，我告訴你了。關(guān)于你，林天洋，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但是有些秘密我這一生都不會告訴你，無論我和你是否在一起。但是有一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你�！�
程黎轉(zhuǎn)過身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一句假話�！�
我愣住了，不知道程黎為什么這么說，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假話？
程黎張開雙臂，對我說：“林天洋，你還愿意抱一抱我嗎？”
我沒有勇氣站起來，我的內(nèi)心現(xiàn)在是一個戰(zhàn)場，兵戎交錯。
突然，我恍然大悟，程黎和我說過的那么多話一句一句在腦中浮現(xiàn)：
即使仙人跳的事情，那時也是我問一句程黎答一句，毫無遮掩。
很多我曾經(jīng)懷疑她的話，都是真話。
程黎沒有對我說過一句假話。
我的后背突然泛起一股涼意，最近感受程黎的溫柔太多，竟然忘了她可是什么都能做出的程黎。
見我一動不動，程黎張開的雙臂有些發(fā)抖。
她失神的眼中流下一行眼淚，伴隨著在靜夜校園也難以耳聞的小小的啜泣聲。
程黎的身子后傾，像斷了線的木偶，朝湖中倒下。
伴隨著巨大的水花和聲響，程黎閉上眼，以躺下的姿勢落入湖中。
“去他媽的什么雪菲！程黎！我喜歡你是真的！我想娶你也是真的！”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