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在黑暗中生存,為了見到光亮,必須往高處爬,為了這個目的,不惜竭盡全力——這是蛟龍城寨留在我身上的影子,它會跟我一世�!�
“呵,年輕人,一世太長,不要急于去看穿它�!�
兩人仿佛長輩與小輩嘮家常一般平靜地對話著,棋盤之上卻是狼煙四起,戰(zhàn)火紛飛。黑白二子無聲對峙,封、拆、斷、夾之間,隱約刀光劍影。喬爺撐著拐杖、踮著腳尖,竭力觀望了一陣,眼睛都瞪酸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禁不住偷偷扭過頭去打了個哈欠。
虧得掌柜的憐惜他年紀大了,從來沒跟他來過這套,不然他恐怕棋下著下著就一腦袋栽進棋盤里睡過去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拄著拐杖偷偷打起了瞌睡。突然聽到掌柜的一聲“你贏了”,嚇得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什么?我的乖乖寶貝撈財童子,居然贏了掌柜的?居然敢贏掌柜的?
何初三站了起來又鞠了一禮,“不敢當,是掌柜的關(guān)照我�!�
男人微微一笑,“還說只‘會一點’。你韜光養(yǎng)晦,深藏不漏,一步一步引我入局�!�
“是掌柜的暗掌乾坤,明明有很多次斷我‘氣’數(shù)的機會,卻留下我一條小命,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男人又笑了,“別站了,坐下吧。會沏茶嗎?”
“功夫茶不會。”
“何顧問也有不會的事。老喬啊,你也來坐下吧。”
喬爺忙不迭走上前來坐下,趁機松動了松動手腳。何初三手腳利落地收拾了棋盤。三人端坐在茶案前,氣氛仿似一家人一般輕松而隨和。男人就像一個家族里沉穩(wěn)溫和的大家長,慢條斯理地沖了兩輪茶,一邊沖一邊關(guān)照了何初三先前替喬爺?shù)摹芭笥选薄簿褪撬约骸幚碡攧展局碌募毠?jié),又問了何初三平素里如何幫喬爺做事,還問了一些股市、證券市場的幕后之道。
十幾分鐘后,他終于灑茶入杯,抬手請茶。何初三道謝之后端起一杯,品了品道,“好茶�!�
“好茶配名駒,何顧問是匹千里馬,值得這杯茶�!蹦腥说��!昂昧�,茶也喝了。之前你說找我有樁大生意,說說看吧。”
何初三微微垂下眼去,并沒有開口。
男人看了喬爺一眼,“老喬,出去等吧�!�
“……”陪了大半個鐘頭,好不容易端到一口熱茶喝的喬爺。得了,去外面接著打瞌睡去吧!
他悻悻然將手里半杯茶放下�!笆�,掌柜的,那我就出去了。”臨走時還往何初三肩上拍了一拍。拐杖聲漸行漸遠,隨即傳來“啪嗒”一下關(guān)門聲。
“說吧�!�
何初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直直地看向了對面的男人,“我有樁大生意,想跟掌柜的談一談。但恕我直言,您并不是掌柜的�!�
……
第108章
(下)標準變態(tài)反派
男人的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昏暗光線下,他的五官還殘留著年輕時十分英俊的輪廓,兩鬢斑白,眉宇間盡是歲月痕跡。
何初三在落下第一枚棋子時,就確信他不是謝英杰。他一邊落棋一邊飛快地在腦中搜索,但并不記得在任何社會新聞、八卦小報、之前搜尋的各種資料見過此人,也沒有在什么上流社會的宴會、金融投資圈的集會中見過。這個男人不是高階警察,也不是權(quán)貴,不是叫得上名號的任何人。
有三種可能。第一,此人是喬爺找來假冒老掌柜的人。但如果是這樣,喬爺不用辛辛苦苦施障眼法,也不用弄張自己都看不懂的太極圖來故弄玄虛,更不需要偽裝出那樣的恭敬、連張椅子也不給自己找來坐,況且喬爺并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第二種可能,喬爺沒有騙他,此人真的是老掌柜,是徹徹底底隱藏在黑暗中的一位幕后操手,表面上沒有身份,卻有暗掌黑白兩道的能力。但這樣的一個人是憑借什么而擁有了這樣驚人的權(quán)勢?是如何令喬爺這等老江湖拜服在他腳下?是如何操控像華探長那樣身份的總督察?此外,他查到的資料、那張二十年前的舊照片、陸光明的敘述與六一哥向他坦白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指向謝英杰,這又如何解釋?
那么,只有第三種可能,喬爺對此人的身份并不知情,此人是老掌柜的替身與代理,多年來代替老掌柜拋頭露面。那張黑白陰陽圖、那局棋、棋局與品茗之間的種種對話,都是在老掌柜的示意下對他的試探,了解他的身世、實力與性情……他的圍棋是在剛?cè)氪髮W時學生會活動小組中所學,雖然當時在學生中尚屬佼佼者,但后來學業(yè)繁忙,下棋時間極少,棋藝純屬一般,本不可能贏對方,但對方卻次次放他一絲生機,是為了以棋觀人,摸清他的行事之道——他假說自己出身貧困、竭盡全力只為攀爬高處,但對方卻看出他其實徐徐圖之、步步為營,在表面急功近利之下另有所謀。
兩人相視的目光都非常平靜與鎮(zhèn)定。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的偽裝,又同時都在揣測著對方真實的身份與目的。
“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危險嗎?”男人開口道。
“我知道。知道老掌柜是誰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你如何能保自己的命?”
何初三傾身向前,以肘撐桌,雙手合十托住了下巴。在這一刻他窮盡了畢生演技,將自己對著鏡子苦練了大半個月的成果展現(xiàn)了出來——他微微歪了歪頭,緩慢地露出了一個極其純真又極其詭譎的、標準變態(tài)反派的微笑。
“那當然要看,我知道些什么?以及,我能為掌柜的做些什么?”
……
喬爺拄著拐杖,在走廊上“咚、咚、咚”地踱來踱去,是片刻睡意都沒有了。他的何大寶貝兒居然單獨與掌柜的待在里頭聊了大半個鐘頭——這在他身上是從未有過的事。而且掌柜的從來惜字如金,今天卻又品畫又下棋、像市井大媽一般問個不休。他心里警鐘大響,只覺得這事要脫離他的掌控:他這何大寶貝兒要跟掌柜的談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大生意”,恐怕是要將他這塊墊腳石一腳蹬出去、攀上高枝成為老掌柜家的大寶貝兒的“大生意”。
他到這時才從何顧問的糖衣鈔票與美人計中醒過神來,背脊微涼地發(fā)現(xiàn)師爺?shù)奶嵝巡]有錯:這何顧問肚子里的算盤可不是小算盤,他所謂的“大生意”并不是幫老掌柜做做賬、洗洗錢這么簡單,怕是在籌劃什么掀風做浪的大事。
又或者,是他想多了?老掌柜只不過是對這位有為青年相見恨晚,留下來多問了幾句?
這個僥幸心理并沒有存續(xù)多久。幾分鐘之后,何初三終于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說“掌柜的”請他單獨進去。喬爺忙不迭進得門去,“老掌柜”對他的吩咐卻是要他撤掉對何初三的監(jiān)視與跟蹤。
“��?這……”喬爺十分猶豫。
“他現(xiàn)在替我做事。”“老掌柜”看了他一眼,“怎么?”
“不不不,我明白,明白�!眴虪斱s緊點頭。同時心里大罵撲街,這小子必定是從掌柜的這里接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活計,現(xiàn)在他倆倒是蒼蠅叮屎一般黏到一塊兒去了!
“老喬,你放心,他還是繼續(xù)幫你做事,額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這人你介紹得很好,你有心,我不會虧待你�!�
“明白,明白,謝謝掌柜的�!眴虪斠贿B聲地致謝,然后退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了乖乖等在外頭的何初三,當著幾名老掌柜保鏢的面,他不好發(fā)作,對何初三點了點頭,然后拄著拐杖走在前頭。
兩人一前一后地穿過走廊,步入電梯間。老舊的電梯“轟卡轟卡”地往上走,喬爺這時候才抬起拐杖頭,往何初三胸口重重捅了一下。
“你這小子,心眼大大的!”
何初三捂著痛處低笑起來,往他身上一倒,順勢親熱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大哥,不要這樣講嘛,幫掌柜的就是幫你。只要掌柜的好了,大哥也就好了,我當然也好了。我們啊,是‘三位一體’�!�
“三位一體個屁!”喬爺又掄起拐杖往他那小屁股上一敲,“盡會說好話�!�
“不止是好話,”何初三貼著他耳朵道,“多謝大哥幫忙牽線,從今以后大哥要我做事,我分文傭金都不取。不僅不跟大哥提成,而且我?guī)驼乒竦淖鍪拢形业暮锰�,我跟大哥八二開,兩成贈給大哥�!�
“真的?”
“大哥要是不滿意,七三?”
“得了吧!”喬爺往他胸口又拄了一下,“大哥知道你懂事,不占你便宜,八二就八二!哈哈哈,真是大哥的乖寶貝兒……”
何顧問攙扶著他老大哥,一路嘴里抹蜜。喬爺被哄舒服了,一邊哼哼唧唧地應付著,一邊心里十分想把他綁回去干上一干,但理智地克制住了,并且隱約記得那一天在澡池里見到他那副小肌肉身板,感覺自己一把老骨頭恐怕干不過他……
他倆有說有笑地出了地下俱樂部,進了停車場。師爺在商務車上等候已久,正探著腦袋往外張望呢,一眼看著這老少同樂的模樣,真是滿腹酸澀——剛剛下車時是喬大佬戒備謹慎地牽著何瞎子,現(xiàn)在上車時是何顧問滿面春風地扶著喬大佬,一瞧就是在地底下又灌了喬大佬一肚子迷魂湯。
師爺正心里犯著大愁,喬大佬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一掌糊在他那張長臉上,給他捏出個俏皮的驢豁嘴。“我的師爺喂,別苦著你那張臉了!”又用拐杖拄了拄駕駛座示意司機,“走吧!”
師爺皺巴著臉將頭轉(zhuǎn)向后排。只見何顧問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夾著,端坐在座椅中間,朝他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極其純真又極其詭譎的、標準變態(tài)反派的微笑。
第109章
(上)我想看你
夏六一站在浴室鏡子前,渾身的水跡都顧不上擦干,頂著一腦袋亂發(fā),瞇縫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舉著一把剪刀,正在給自己修額發(fā)。
崔東東從外面釣魚回來,哼著歌推開了浴室門想洗個手。結(jié)果一眼就撞見了大佬的光屁股,當即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夏六一手一抖“咔嚓”一大刀,給自己剪了個倒凹字頭。
“……”“……”
小馬在廚房里熟練地顛勺炒菜,小蘿在案板旁切菜打下手,突然聽見外頭喧鬧對罵。小蘿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拄了小馬一下,小馬關(guān)了火跑出去一看——只見大佬腰上圍著一條浴巾,腦門上頂了個倒凹的蘑菇頭,正舉著一把剪刀怒吼著追殺大姐大。大姐大一邊繞著沙發(fā)轉(zhuǎn)圈地逃跑,一邊回嘴,“你自己不鎖門!我又不知道你在里面!快吃晚飯了你洗什么澡�。∧氵追?!浴巾快掉了!”
“大佬大佬,算了算了!”小馬趕過去勸架,“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
“算個屁!你看看我的頭!現(xiàn)在怎么辦?!”夏六一咆哮。
“你沒事自己對著鏡子臭美什么呀?明天去村頭找王大叔給你修一修嘛�!贝蠼愦�。
“修個屁!”夏六一眼睛都急紅了。小馬趕緊拉住大姐大小聲交代了幾句,大姐大“哦??”了一聲,又“哦��!”了一聲,沖著大佬一聳肩,非常真誠地道了歉,“大佬,我錯了!對不起!我剛從外面回來,不知道你晚上要去會情郎。不過,咳,你本來就不該自己剪呀,就你那技術(shù)……”
夏六一瞟了一眼墻角的落地鐘,又氣又急地瞪了她一眼,提起松到胯部的浴巾,大步回了浴室。崔東東追在后面敲門,竭力挽救他們搖搖欲墜的友誼,“大佬你別急,你穿條褲子出來,我?guī)湍慵�,以前檀香閣那些小靚妹的劉海我都幫手剪……”
門好一會兒才重新打開,夏六一穿了一身齊整利落的休閑服,身型帥帥的,發(fā)型傻傻的,臉色如炭一般黑,“真的?”
崔東東信誓旦旦,“真的�!�
……
落日時分,港島南部的一處僻靜少人的小海灘。海灘小而狹窄,臨近夜晚,海風倒灌得更加猛烈,潮水一波比一波洶涌,“嘩——嘩——”地拍擊著沙灘兩邊的巖石。
零星的游人不敵大風大潮,紛紛都離去了。空蕩蕩的海灘邊,只有一輛吉普車靜靜地停在公路旁,里面只坐了司機一人,穿扮嚴實得像名特工,黑上衣,黑手套,黑口罩,鼻梁上駕著一副墨鏡,仿佛睡著一般仰躺在座椅上,面朝天空。
最后一對情侶手牽著手步出了海灘的范圍。司機直起身來,摘下了臉上的墨鏡與口罩,又摘下了皮手套,從后視鏡里看了看自己的臉,略微蒼白憔悴的面色難掩殷切與期待。海天交界處燃起了大片的火燒云,絢爛的光彩映在他烏黑的眼眸中。
駕駛艙外有人“咚咚”地敲著車窗。他轉(zhuǎn)過頭去一看,隨即比火燒云還要絢爛地笑了。
他扣下車鎖。夏六一拉開車門,帶著一身霞光撞進了他的笑容中,將他壓回了座椅上,兩雙唇迫不及待地親吻在了一起。
何初三一邊親一邊撫摸著夏六一的臉,摸到夏六一頭上的棒球帽,不由得笑了起來——六一哥今天穿著一身顏色騷包的休閑服,倒扣著一頂棒球帽,看起來像個唱HipHop的偶像歌手,帥氣又可愛極了。
他笑出了聲,夏六一卻突然蒙住了他的眼睛,并且還嫌不放心,從衣兜摸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條領(lǐng)帶直接系在了他的腦后。
“六一哥?”
“別動�!�
“你受傷了嗎?”何初三心思敏感,立刻開始瞎想,伸手去摸索。夏六一順勢扣住他兩只手腕,又抽出一條領(lǐng)帶,給他綁了起來。
“六一哥?做什么��?”何初三被他拽著手腕的領(lǐng)帶牽出了駕駛室,又被他推進了后車座,車門隨即關(guān)上了。何初三被按倒在座椅上,半分警覺沒有,一臉茫然地還要叨念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六一一口啃在他喉結(jié)上,止住了他的話頭,隨即又用一個熱情火辣的長吻逼得他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他猝不及防,被親得氣喘吁吁,耳朵里聽見夏六一道,“傻仔,我沒受傷�!�
“我想看你,好久沒見了。”
“做完再看。”
“做?咦?”何初三這時才驚覺自己褲子已經(jīng)被扒下來了,“太,太快了吧?六,六一哥,啊!”
他在一片黑暗中發(fā)出驚喘,被潮濕溫暖的口腔所包裹。
蹙起眉頭下意識地低頭望去,卻什么都看不到。在黑暗中滑入情欲的詔澤,快感像水草一般蜿蜒纏裹著他。他難耐地發(fā)出撒嬌一般地喘息,趕緊用手背擋住嘴,心里來來回回徘徊著一個念頭:下次也要對六一哥這么搞,嗯,把他眼睛蒙起來,按在鏡子上搞。
身下的吮吸與撫摸,熱情、溫柔又急切,令他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興奮得不能自己。他想象著夏六一被他捆綁著雙手、蒙住眼睛,趴在鏡子上被干得汁水淋漓的模樣……不多時,就用力捂著自己的嘴,低吼著射了出來。
夏六一伏在他腿間,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何初三摸索著他的臉,摸到他嘴角的濕潤,“快吐出來啊�!�
“吞了。”
“什么?”
“給你也嘗嘗�!�
接下來的吻帶著微微的苦澀與腥咸,兩人急切地撫摸著對方的身體。何初三仍是想掀開臉上的領(lǐng)帶,被夏六一扣著雙手壓在身下,剛剛爽過的器具被熱切地把玩撫摸著。何初三低低地呻吟著,覺得他六一哥這樣真的好像強X民男,要是被阿爸看見,兩人加在一起不知道要被打斷幾條腿了。
“別不專心。”夏六一咬他耳垂。
“想看你�!�
“做完再看�!�
“什……我還沒,啊……”很快又被騎了。
何初三雙手被扣在頭頂,扭著腰任人取用,一邊被那久違的潮濕緊致的穴道包裹擠壓著,一邊發(fā)出苦惱又迷醉的喘息:天啊,這么濕,六一哥是自己先用了小藍瓶再來的啊,路上不會流出在內(nèi)褲里嗎,屁股要夾很緊啊。
騎在上方的夏六一突然感覺他在體內(nèi)又脹大了幾分,忍不住低喘一聲弓下腰去,歡手撐在他頭側(cè),小幅度吞吐著。他聽見夏六一在他上方的粗重喘息,“撲街仔,還開了一輛吉普……呼……后座夠大啊,就為了這事?”
“不是……嗯……”
“不是?”
何初三被狠狠夾了一夾,差點當場交代出來。漲紅著臉摸著夏六一的胸口,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承認,“是……是啦,但是沒,沒想過這么快……”
“呵呵呵�!毕牧话l(fā)出得意的輕笑聲,在封閉的車廂里回聲顯得格外低沉誘惑。他解開了何初三手腕上的領(lǐng)帶,何初三在黑暗中迫不及待地撫摸著他,摸他潮濕微顫的股間,摸他勁瘦有力的腰,扣著他的腰肢向自己按下。夏六一隨著他的動作壓下身體,最深處徹底契合的剎那間兩人都觸電一般發(fā)出了一陣戰(zhàn)栗,情難自禁地擁抱住對方。
何初三用力聳動了數(shù)十下,喘息著抽出自己,翻身將夏六一壓在身下。這個動作令夏六一頭上的棒球帽掉了下來,發(fā)出啪嗒一聲輕響。何初三下意識地又想掀臉上的領(lǐng)帶,被夏六一按住,“不準,做完才準看�!�
何初三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笑了一笑。久違的靦腆純真看得夏六一老臉一陣發(fā)熱,下身筆挺得硬了起來。他難耐地捂住了臉,但又忍不住從指縫中繼續(xù)看向何初三一何初三將他的一條腿扛在肩上,朝他微笑著俯下身來。學武的柔韌令夏六一做起這個姿勢來毫不費勁,他微微張開唇迎接了何初三的吻。滾燙的熱度隨之摜進他的身體,他的靈魂被碰觸到最柔軟之處,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了一聲低啞的嘆息……
天邊的火燒云漸漸熄滅。月色從另一個方向隱隱浮現(xiàn),淡金色的光輝染在了幽藍的夜幕上。海潮依舊一波一波地拍擊著沙灘,洶涌而來,席卷而去。在淡淡月光之下,沙灘邊的吉普車上上下下急促又輕微地搖晃著,輪胎的嘎吱聲被海潮聲所淹沒。
兩人抱在一起激烈地喘息著。夜風在窗戶呼呼作響,何初三怕夏六一著涼,從他身上撐起身,想去撈放在后備箱的毯子,于是順勢又想摘下臉上的領(lǐng)帶。
“別……”夏六一汗?jié)竦氖直郗h(huán)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又拉了回去。何初三低笑著避開他的親吻,“等一下,我去拿毯子,冷�!�
“別走。”夏靚仔前所未有的黏黏糊糊,還想繼續(xù)施展美人計。何初三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了,反扣住了他的手�!澳愕降自趺戳�?你頭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夏六一立刻嚴正否認道,但還沒來得及多說話,何初三突然加重了力氣,不容反抗地摁住了他,隨即一把摘下了領(lǐng)帶。
“……噗�!�
“不準笑!”
“不是,哈哈哈哈,好帥啊,哈哈哈哈……”
“帥你還笑?!”
“哈哈哈哈哈!”
第110章
(下)是你愛了我。
夏靚仔頂著幾乎只剩一厘米的青皮頭,被笑得惱羞成怒,坐起來抓過領(lǐng)帶要繼續(xù)綁上。何初三邊笑邊躲,“別別,真的很帥�!彼牧坏哪�,“讓我好好看看你�!�
溫熱的手指劃過夏六一的眉骨,順著挺拔的鼻梁劃向唇角,這張他摸了無數(shù)遍的面容比起從前少了許多戾氣,多了許多柔情。但何初三還是發(fā)出輕輕的嘆息,摸到他唇角一處已經(jīng)非常淡的淤青�!斑@是怎么弄的?”
夏六一哼唧道,“摔的�!�
“嗯?”
夏六一將茬茬頭埋在他肩上,小小聲改了口,“跟人打架。”
“怎么又打架?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頭發(fā)是怎么弄的?那人揪你的頭發(fā)?”
架是跟謝Sir打的。頭發(fā)是被崔東東糟蹋了以后不得已剃的。夏六一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往何初三身上一賴,老臉不要地黏糊道,“待會兒再說,我冷。”
“……”還撒嬌上了!
何初三哭笑不得地爬起身,從后廂中撈了兩條毯子。夏六一非要跟他蓋同一條,兩人擠在一起你摸摸我我親親你,過了沒多久,夏六一就掀開毯子騎到了何初三身上,嫌摸得不夠癮,開始剝起了彼此的上衣。
“你不是冷嗎?”
“你進來就熱了�!�
“……”得了,六一哥今晚比車窗外的海潮還要浪,不操夠是沒法好好說話了,舍精奉陪吧!
沒過多久,吉普車再度激烈地搖晃起來。
幾度交疊之后,夏六一跪趴在座椅靠背上,被何初三從后面掰著臀瓣大力抽插,與之前一輪的脈脈柔情完全不同,接連不斷地猛烈撞擊一下一下要沖碎了魂魄。夏六一一邊驚喘一邊低頭看向自己顫抖的小腹,里面的硬熱仿佛真的要捕穿他唳進胃里。
“阿三……阿三……”他將額頭抵在右手臂上,隨著沖擊而戰(zhàn)栗呻吟著。何初三寬闊的臂膀從后籠萆了他,左手順著他的左手臂往上摸索,與他十指重疊交握,一邊感受他身體的顫抖一邊舔著他耳朵問,“嗯?”
“太深……輕,輕一點……”話還沒說完,何初三就真的從“深”處退了出來,改為碾著他的敏感點來回摩檫戳刺。夏六一發(fā)出了大聲的嗚咽,快感紛迭而至毫無停歇,肉體的拍擊聲與呻吟聲一時間蓋過了窗外的風聲。
他下意識地身體向前躲,后穴卻搖晃著吸緊了入侵者。何初三緊貼著他將他壓在了座椅靠背上,翹起的乳頭與皮椅互相磨蹭著發(fā)熱發(fā)疼,他吃痛地微微縮起胸,隨即就被何初三掐住了一邊小尖尖,好一陣揉搓蹂躪。
“撲街仔……啊……停,停一下……嗯……”夏六一想反肘打他又舍不得,恨恨又無力地拍了座椅一下。何初三在他通紅的側(cè)臉上啃了一口,發(fā)出了低沉暗啞的聲音,“停下來怎么喂得飽你?是你點的火,現(xiàn)在由不得你了。”
夏六一呼吸一滯,剎那間連聲音都淹沒在了顫抖之中。何初三在這時咬住了他汗?jié)窳芾斓暮箢i,仿佛刻下只屬于自己的標記一般,在他體內(nèi)澆灌的同時發(fā)出了猛獸的嘶吼。
夏六一閉著眼睛趴伏在座椅靠背上,劇烈地喘息著,渾身又酥麻又爽痛,半天都無法回神。何初三的動作還未停歇,掰過他的臉,親吻啃咬著他的唇,舔他唇角的微微淤青。夏六一微微吃痛地蹙起眉頭,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看見了何初三眼中的兇狠血色。何初三的一只手臂緊緊摟在他腰上,箍得他發(fā)疼——仿佛極度的眷戀,又仿佛強硬的侵略與獨占。
他沒有覺得害怕,相反覺得極度的心軟與心疼,他輕輕回吻著何初三,即使自己已經(jīng)累得喘不過氣。吻著吻著,又抓起了一旁的毯子,覆在何初三與自己身上。
何初三緊抱著他又親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將頭靠在他肩上。
夏六一察覺到他情緒的復雜與低落,“阿三?”
“嗯�!焙纬跞l(fā)出了黏黏的鼻音。
“頭發(fā)是東東亂剪的,不關(guān)打架的事�!�
“嗯�!�
“打架是跟謝家華打的。他上門來打聽事,說話太難聽,我就揍了他,他還手了。但沒有打多久,后來小馬打發(fā)他走了�!�
“……”
——揍謝Sir??你還真敢�。。�
“他沒有為難你嗎?”
“沒有。本來就是他不對�!�
“嗯,沒事就好�!�
“你今天不開心嗎?”